德国纳粹化与去纳粹化政治教育的特点及其启示

2017-02-26 06:03吴国斌卢文忠
理论月刊 2017年9期
关键词:纳粹德国政治

□吴国斌 ,卢文忠

德国纳粹化与去纳粹化政治教育的特点及其启示

□吴国斌 ,卢文忠

(中国地质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湖北 武汉 430074)

纳粹化过程中的政治教育依托纳粹意识形态的投机性,煽动人们的狂热情绪,同时对教育体系进行完全的渗透,形成绝对化的政治教育体制,从而对整个社会生活进行严密的控制;而去纳粹化过程中的政治教育则针对纳粹政治教育投机性、情感性、渗透性、绝对性的特征进行逆向操作,着眼于揭露纳粹意识形态的真相,促使人们对历史进行理性的反思,同时对教育体系进行相应的改造,通过引入民主化的生活方式,来消除纳粹主义的影响;深入研究纳粹化及其逆向操作——去纳粹化这两个过程中的政治教育活动,可以给予我们多方面的启示。

纳粹化;去纳粹化;政治教育

纳粹化是指德国纳粹党上台后,为了使纳粹思想成为社会的主导思想,进而规制德国社会生活的各个方面所进行的政治教育活动。而去纳粹化,则是指二战结束后盟国及后来的联邦德国政府为了消除纳粹主义对德国民众思想的毒害,从而彻底消除纳粹主义的影响而进行的政治教育活动。从政治教育各方面来说,后者都是对前者逆向化的操作。在不长的时间内,进行着针锋相对的政治教育活动,这在人类的历史上是少见的。通过对这两种政治教育活动进行考察,可以使我们获得深刻的启示。

1

纳粹主义曾经给德国民众、乃至整个人类带来了深重的浩劫。在纳粹统治期间,它取得了绝对的主导地位,完全操纵了德国人的思想,并影响到德国社会生活的各个方面。它的这种影响是通过长期的政治教育活动形成的。纳粹党在1920年2月制定并公布的《二十五点纲领》中就明确指出:“一切教育机关的课程设置,必须适应实际生活的需求。儿童一到有理解能力时,即应启发他们的民族观念。”希特勒在《我的奋斗》一书中也反复强调:“教育是政治的,政治是教育的。”基于这样的认识,纳粹党明确提出,民族社会主义革命的根本问题不是“夺取政权而是教育人”[1]。正是因为这种政治教育活动,纳粹党才能够在很短的时间内得到了广泛的支持,进而夺取政权、开始极权统治。纳粹化的政治教育活动有着鲜明的特点,主要体现在如下几个方面:

1.1 纳粹政治教育的投机性

纳粹主义宣扬种族优秀论,认为“优等种族”有权奴役甚至消灭“劣等种族”;宣称“领袖”是国家整体意志的代表,国家权力应由其代表的少数人掌握;鼓吹社会达尔文主义,力主以战争为手段夺取生存空间,建立世界霸权;反对共产主义思想体系和社会主义制度,攻击马克思主义理论。这些理论与德国盛行的文化民族主义一脉相承,与这个时期的国民性高度契合。很多学者都指出,纳粹主义并没有清晰、完善的理论形态,它是一个反犹主义、反马克思主义、反民主主义的“大杂烩”,而这从另一个方面又可以说是纳粹意识形态有很强的投机性,对于当时德国社会各个阶层的主要诉求,它都能投其所好,这样才在很短时间内赢得了广泛的支持。

纳粹德国还对不同阶层的人们进行迎合性的宣传教育活动。对于青年人,“一战后,德国被解除了军备,由此青年的军事服役也被解除了,他们失去了荣耀的机会,德国也从此失去影响青年的传统管道。……纳粹党创办的一系列青年组织,刚好迎合了此时的青年们,让他们暂时找到了归宿感。纳粹的各种组织对青年有极强的吸引力,青年体会到了组织带给他们的新奇和刺激,从而迎合了青年们寻求刺激、害怕孤独,喜欢冒险感的心理。”[2]而对于普通劳动者,希特勒利用一战后失业状况严重、人民渴求稳定可靠的生活的心理,鼓吹扩军备战与对外扩张是解决这一状况的根本出路;只有发动侵略战争 “才能解决国家面临的难以摆脱的问题”;而对于职业军人,则利用他们狂热的复仇心理,极力抬高希特勒的威信,使之完全服从于元首,为战争卖命。军事情报局长威廉·卡纳里斯宣称:“尤其是军官们永远不要忘记,如果没有元首,如果没有他的德国国家社会主义工人党,就永远不可能恢复德国的伟大的军事实力。”[3]纳粹政治教育很好地迎合了这些人的心理特点和主要诉求。

1.2 纳粹政治教育的狂热性

德意志民族向来以思想深邃著称,但普通德国民众并不具备很深的哲学思维和素养,相反,他们也具有轻信、盲从的特点,希特勒及其党徒对这一点有深刻的了解。希特勒在《我的奋斗》中这样描述:“(他们)接受能力非常有限,他们的理解能力低劣。另一方面,他们很健忘。”“群众对抽象的思想只有一知半解,所以他们的反应较多地表现在感情领域,他们的积极态度和消极态度都扎根于这个领域……”基于这样的认识,纳粹德国把政治教育的中心放在普通民众的情感上,希特勒指出:“狂热是唯一能吸引广大群众的巨大力量,因为这些群众对迷人的力量往往反映强烈,而这种迷人的力量来源于对思想的绝对信仰,是与这种思想进行战斗和保卫这种思想的百折不回的热情分不开。”宣传教育不能依靠理智号召,而要诉诸于情感。“宣传主要偏重在感情方面,只能在极有限的程度上才考虑所谓理智……对宣传来说,科学的累赘越少,注意力越是集中在民众的感情方面,宣传成绩越大。”[4]

他们创造性地利用各种仪式和标志,直接诉诸人们的情感,煽动非理性的狂热情绪。德国学者施佩尔曾经记述他的母亲看了一次冲锋队的示威游行,“这次游行在当时一团糟的形势下表现出纪律性,在当时普遍感到无希望的气氛中给人以朝气蓬勃的印象,似乎博得了她的好感。不管怎么说,她在甚至没听到过一次演说或阅读一份小册子的情况下参加了纳粹党”[5]。

1.3 纳粹政治教育的渗透性

纳粹党在掌握政权之后,立刻就对国民教育体系进行改造,以适应纳粹化的需要。1937年纳粹政府规定小学的任务是把德国青少年教育成为具有为“元首”和民族奋勇献身精神的人,中学要有助于“民族社会主义者”的成长;1940年以后,纳粹党垄断了教科书的出版发行,借机把语言和文学教学跟当代的日常生活与工作结合起来,强调教材必须反映德意志精神和元首的神圣意志。纳粹政府强调“德意志学科”,不仅加重了德国文学、德国语文、德国历史,德国地理等学科的教学,甚至还荒谬地增设“德国物理学”“德国化学”“德国数学”等课程来贯彻种族主义原则。各大学里兴起了所谓“富有战斗性的学术”,明确对纳粹党统治的支持,指出全部科目都是应用政治。整个教育体系都贯彻了希特勒“教育是政治的,政治是教育的”的思想,使得青少年从小就开始接受纳粹主义的灌输和教育。

另外,纳粹党还建立了专门的政治学校,开展以纳粹的政治思想作为主要内容的特殊教育,以培养纳粹主义运动的后备干部和接班人。将纳粹主义思想渗透到国民教育体系中,这种做法对人的影响,特别是对青少年的影响是深远而全面的,这些思想意识都固化到青少年的头脑中,在很长的时间里都难以消除。

1.4 纳粹政治教育的绝对性

为了贯彻所谓的“领袖原则”,纳粹党建立了一元化的政治体制,即在纳粹党的绝对领导之下,建立了各种各样的社会组织,实现集权统治。纳粹党以这种方式对整个社会生活和人们的思想进行严密的控制,进而达到将整个社会纳粹化的目的。

希特勒青年团是纳粹德国建立的主要青少年组织。团员着统一制服,过集体生活,接受各种训练,主要是政治学习和军事训练。在第三帝国的初期,希特勒青年团是自愿性加入的,但中小学老师被迫用一切手段动员学生成为少年队队员。1939年颁布法律使入团义务化,强制青年入团,否则就得为他们的职业生涯担风险,家人也要遭到报复。希特勒青年团领导“散布在共同的生存竞争中的自然选择”的社会达尔文主义观点[6]。人种学教科书宣传雅利安日尔曼人种优越,有计划地煽动青年仇恨犹太人的同时,希特勒青年团中的青年“被灌输爱国作好战争准备,服从命令的牺牲的思想”。[7]纳粹德国通过将几乎全部青少年都纳入希特勒青年团,通过严格的组织生活,对青少年进行不断的灌输和教化。与希特勒青年团类似,纳粹党还建立了很多社会组织,以实现对整个社会的严密控制和教化。

2

经过十几年的纳粹化政治教育,德国民众深受其害,所以,“在战争的最后几年里,盟国就开始思考如何消除德国的民族社会主义毒素,探讨如何消除纳粹分子并防止其在战后重新获得权力和影响”[8]。他们首先制订了“非纳粹化”政策,通过对纳粹人员的清洗来消除纳粹主义的影响,但这无法让德国民众认识到纳粹政权的邪恶和残暴,因而,他们又提出了“再教育”的政策。1944年7月英国提出,“再教育”政策的初期目标是要清除纳粹和军国主义的价值观,长期目标则是要“重建尊重客观事实的标准……并在德国的教育中,培植大众的民主兴趣,如言论自由、新闻和宗教自由”[9]。(波茨坦公报)中也规定“对德国的教育必须实行监督,以彻底消灭纳粹和军国主义的理论,并使民主思想的顺利发展成为可能”[10]。战后盟国和后来的联邦德国政府依照这些目标,针对纳粹政治教育活动的特点,对德国民众开展了“逆向”的政治教育活动,逐步在人们的思想意识中清除了纳粹主义的影响。具体考察去纳粹化过程中的政治教育活动,它具有如下几个方面的特点:

2.1 充分揭露历史事实真相,破除纳粹政治教育的投机性

纳粹政治教育有很强的投机性,曾经迷惑了各阶层的人们。随着纳粹德国的战败,纳粹党所宣传的种种神话都已经破灭,但人们还没有充分认识到纳粹主义的罪恶性。很多人甚至认为,纳粹主义思想本身没有问题,只是在执行的时候出现了偏差。要破除这种迎合性,破除人们对纳粹主义意识形态的迷信,就必须充分揭露历史真相,揭露纳粹主义意识形态的残暴本质。而这主要是通过几次大审判及后来的辩论与反思来完成的。特别是1963年12月20日至1965年8月20日的奥斯维辛审判使德国全国上下陷入了痛苦自省和内心拷问之中,在长达20个月的时间内,媒体对审判过程,包括证人的证言进行了详尽深入的报道和评论,使德国人经历了一次前所未有的纳粹罪行再教育,并由此激发起一种在道德及良知上进行自我审判的强烈意识[11]。这种审判活动使得人们彻底认识了纳粹主义的残暴和罪恶,从根本上清除了纳粹主义意识形态的思想影响。

同时,占领当局和后来的联邦德国政府进行了深入而持久的西方民主教育,通过各种民主生活方式来引导民众,使得民主观念深入人心。民主生活方式与纳粹时代准军事化的生活方式完全不同,它对人们的教育是直接而深刻的,一旦人们习惯了这种民主自由的生活方式,他们就会自然而然地唾弃纳粹制度和纳粹思想。

2.2 严厉禁止狂热情绪蔓延,破除纳粹政治教育的狂热性

为防止纳粹主义死灰复燃,同时也防止那种狂热的反民主情绪再次蔓延,在四国占领时期,美国在占领区内把能够激起人们对纳粹和军国主义往事任何回忆的纪念物和具有象征意义的建筑物如博物馆、塑像等都统统推倒、铲除,退伍军人的组织也被查封,并且严禁从战俘营中遣返的士兵佩戴军徽章,穿军服等,违反者一律处以死刑[12]。其他占领区也都进行了相似的严厉行动,后来的德国政府也一直延续这种做法。

同时,他们对各种法律法规进行严格的审查,任何宣传有关纳粹思想的条文,如有关种族主义思想的条文都被全部废止。联邦德国政府成立后,也在法律中明确规定任何宣传、举办带有纳粹色彩的标志、仪式与活动,都属于犯罪行为,必须要追究刑事责任,从而在法律层面严格禁止了纳粹思想的传播。在法治国家中,法律是最高的行为规范,是全社会行动的指南,对人们的思想和行为具有不可替代的规制作用,促使人们经常、普遍、深入地进行深层次的、理性的思考。

2.3 深入改造国民教育体系,破除纳粹政治教育的渗透性

在纳粹统治期间,纳粹政治教育活动对国民教育体系进行了全面的渗透。而在战后针对这种渗透性,盟国及后来的德国政府对国民教育体系进行了深入的改造,以揭露纳粹主义的残暴本质为教育重点,使人们充分认识纳粹政权的邪恶性。《柏林州学校法》指出,学校教育“其目的是使培养出来的人,有能力坚决抵制纳粹的意识形态和其他追求暴力统治的政治学说,有能力塑造建立在民主、和平、自由、人类尊严、男女平等基础上并与自然和环境和谐的国家和社会生活。”[13]教育法明确规定,历史教科书必须包含足够内容的纳粹时期历史,特别是关于集中营与大屠杀的内容,教师必须对此进行深入讲解。按照教学大纲,在中学9年级开设“民族国家与世界大战”历史课,对于高级中学的学生,还会开设世界政治学和历史这两门课程,2011年级至2013年级的学生必须选修其中一门。

在当代史中,教学大纲专门强调“纳粹独裁:问题和分歧”这一主题是必修内容,要求学生进一步深入了解德国是如何由魏玛共和国走向纳粹独裁的这段历史,其中包括:认识和判断走向独裁的过程,认清纳粹意识形态并展开相关讨论,探讨和判断是德国民众对纳粹政权的态度以及认同、适应、拒绝和抵抗的前提,针对挑选的事例,探讨和评价纳粹统治的原因和后果,如何走上灭绝欧洲犹太人之路,并试图解释和反思德国社会在人类步入20世纪文明社会时期为什么会如此步入野蛮状态。在德国的民主和独裁教学中,要求学生全面掌握魏玛共和国兴衰过程,总体上掌握国家社会主义的产生原因、统治形式和统治机制,并参与讨论国家社会主义的后果等等[14]。

2.4 倡导多元民主政治文化,破除纳粹政治教育的绝对性

纳粹政治教育活动是绝对性的极权主义政治教育,它的特点是通过暴力和恐怖手段限制人民的言论自由,“国社党肆无忌惮地将所有宣传舆论机构以及文化设施,如新闻、电台、电影、戏剧和文学等完全置于自己的控制影响之下”[15],从而保障纳粹思想的绝对统治地位。针对这个特点,占领当局和后来的德国政府开展民主模式的文化建设,提倡言论自由,解除对报纸、广播等的限制,通过倡导西方生活方式来对人们进行隐性的教育。纳粹时期的全面政治化是从文化管理的中央集权化开始的,而战后对纳粹思想文化的清理则以地方分权、文化自决为特征,权力下放到各个邦和行政专区。面对教育中的宗教问题,军管会采取了文化自决的态度,孩子是否参加宗教课程,参加何种宗教课程,由地方政府和孩子的父母自己决定。而大学中平等的氛围日益浓厚,有些大学建立了学生与教授共同管理学校事务的模式[16]。

同时,当局通过广泛的对外交流,使整个社会由封闭走向开放,并使人们充分认识到纳粹政权的残暴和民主生活的可贵。在纳粹统治时期,德国民众无法与外界,尤其是与西方国家进行交流。战后,占领当局和后来的德国政府开始组织政界领导人、培训人员、学生访问美国,通过讲座、电影书籍等手段来加强相互间的了解。到1948年秋,大约有123名德国学生在美国的大学中学习,1949年人数上升到384名,同时有642名德国政界、工会、农业和其他重要领域的负责人被送往美国研究各自领域在美国的运作方式[17]。这些交流大大促进了德国民众对其他国家的了解,也使得以西方民主自由为导向的政治文化日益深入人心。

3

深入考察两个时期的政治教育活动,我们可以得到多方面的启示。如前所述,在政治教育的操作过程中,有四个方面的内容特别重要,对政治教育是否取得成效有决定性的影响。我们要加强和改进现实的政治教育活动,也可以从这四个方面着手:

3.1 政治教育既要有一定的目标性,但同时要避免过分的投机性

从意识形态的视角来说,政治教育过程就是主导意识形态在全社会进行传播,并被人们所广泛接受和认同,进而影响到社会生活各个方面的过程。主导意识形态要能够得到群众的广泛接受与认同,就必须要充分考虑社会各个阶层的诉求和特点。同时,主导意识形态还应该随着时代的变化而变化,必须根据不同的社会阶层和群体,作出相应的调整。我们必须要从正面来理解政治教育的“目标性”,因为它的合理性不言而喻。

但我们也必须注意,政治教育不是投机性的活动,不是权宜之计,而是社会的必然现象。主导意识形态真正的说服力和影响力,来自于它反映了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和长远利益,反映了社会发展的必然规律,它不是对某一个时期人们心理的短暂反映和迎合。如果政治教育从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和长远利益出发,与人民群众的暂时利益和局部利益有一定的冲突,导致了人们的误解,就必须要耐心细致地加以解释。只要是从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出发,群众最终是会接受的。

3.2 政治教育要重视激发群众的情感因素,但同时要注意引导群众进行理性思考

政治教育要高度重视群众的情感因素,因为它对于政治教育活动的成效起着关键的作用。情感因素能够左右群众对意识形态的选择过程和接受过程,同时它也对这种选择和接受起着不断强化的作用,可以说,政治教育活动成功与否,其标志就在于群众是否反映出积极的、正面的情感因素。因此,在政治教育活动中要高度重视群众情感的变化,同时不失时机地加以引导,往往可以取得事半功倍的效果。

但同时我们必须看到,群众的情感有一定的盲目性,特别是那种非理性的情感,如果不加以引导,其后果可能会是破坏性的。我们要特别防止这一点被别有用心的人所利用,如宗教极端分子和民族分裂分子,他们会千方百计煽动宗教狂热和民族仇恨,对国家和社会造成了极大的危害。在这种情况下,就必须要采取措施严厉禁止这种狂热的煽动,来引导人民进行理性的思考,帮助他们理智地看待现实问题,从而获得正确的认识。

3.3 政治教育要重视对国民教育体系的渗透性,但同时要避免“泛政治化”的倾向和苗头

国民教育体系是对民众进行政治教育活动的主要渠道,政治教育活动不能放弃这个主渠道。青年学生还没有形成稳定的世界观和人生观,它们可能会受到某些错误思潮的诱惑,而各种错误思潮也千方百计地想利用国民教育体系这个主渠道,进行全方位的渗透。这表明政治教育活动对国民教育体系进行渗透是非常必要的。特别是国民教育体系中那些意识形态色彩明显的课程,必须要坚持正确的导向,教育和引导学生树立正确的价值观和人生观。

但我们同时也要注意,这种渗透性要把握一定的限度,不可出现“泛政治化”的倾向和苗头。像纳粹德国那样连自然科学都贴上政治标签,都要为纳粹政治服务,当然是非常荒唐的,最终阻碍了科学的进步和社会的发展。政治教育要把握大的方向,而不是越多越好,越“左”越好,在这方面我们也是有过很深刻的历史教训的,应该引以为鉴。

3.4 政治教育要坚持领导的一元性,但同时要坚持文化建设的开放性和多样性

政治教育坚持一元化的领导,就是要重视政治教育资源的集中和统一,调动各方面的力量来直接地或间接地进行政治教育活动。政治教育活动的效果受到多方面因素的影响,各种对立的思想和观点都在通过不同的渠道对人们施加影响,因此必须要调动各方面的力量,对各种渠道进行统一的管理,这样才能真正地取得成效。对政治教育资源进行集中与整合,从而在政治教育活动中形成合力,这是政治教育活动能够取得成效的必要条件。

我们同时要坚持文化建设的开放性和多样性,在一个全球化的时代,自我封闭是不可能的,只有开放和包容,才能够更好地发展自己,这是中国改革开放30年来所取得的主要经验之一。这个经验对文化建设也是适用的,政治教育并不是要推行单一的文化,而是要对各种文化进行比较和鉴别,取其精华,去其糟粕,从而建立适应生产力发展的先进文化。

政治教育必须要与政治制度相适应。我国的政治制度与纳粹德国有根本的区别,也不同于西方的政治制度,这就决定了我国的政治教育活动有着自身的特点。我们在政治教育活动中,要注意吸收它们在政治教育过程中的经验和做法,但同时也要防止可能出现的问题,就这一点来说,完全地照搬照套,或者弃之不用,都是不可取的。

[1]卡·迪·埃尔德受.德意志史:第 4 卷上册[M].北京:商务印书馆,1986:464.

[2]陈玉玲,李涛.德国青年为何疯狂接受纳粹的“特殊教育”[J].河北青年管理干部学院学报,2009(1):49.

[3]海因茨·赫内.第三帝国军事情报局内幕[M].北京:世界知识出版社,1988:10.

[4]德波林.第二次世界大战史:第 2 卷.[M].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978:299,

[5]施佩尔.第三帝国内幕[M].北京:三联书店,1987:71.

[6]古多.克诺普.希特勒时代的孩子们[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6:80.

[7]刘志明.论德国纳粹的青年基础[J].广西社会科学,2005(6):84.

[8]胡笑冰.德国西占区“非纳粹化”初探[J].北京科技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1(4):44.

[9]DAVID WELCH.Priming the Pump of German Democravy [M].Oxford:Oxford University Press,1989:218.

[10]萨纳耶柯夫,崔布列夫斯基.德黑兰、雅尔塔、波茨坦会议文件集[M].北京:三联书店,1978:509.

[11]李乐曾.战后对纳粹罪行的审判与德国反省历史的自觉意识[J].德国研究,2005(2).

[12][17]王娟.论德国西占区的“再教育”政策[D].长沙:湖南师范大学,2007:18,30.

[13][14]刘向.看德国历史教科书如何“反纳粹”[J].环球,2005(7).

[15]恩斯特·约翰.德意志近百年文化史[M].史卓毅,译:西安:陕西人民出版社,1986:104.

[16]戈登·A·克雷格.德国人[M].铁松英,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998:231.

责任编辑 赵继棠

10.14180/j.cnki.1004-0544.2017.09.031

D73.4(516)

A

1004-0544(2017)09-0184-05

吴国斌(1971-),男,湖北鄂州人,中国地质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副教授、博士研究生;卢文忠(1963-),男,浙江东阳人,中国地质大学(武汉)马克思主义学院教授。

猜你喜欢
纳粹德国政治
“讲政治”绝不能只是“讲讲”
我们在德国怎么扔垃圾
“政治攀附”
“政治不纯”
政治不过硬,必定不可靠——政治体检不能含糊
德国弃煤的烦恼
捶醒穿日军制服、行纳粹礼的无知
“梦梦”“娇庆”德国行
《白丝带》:纳粹是怎样炼成的?
纳粹“海报男孩”晒与希特勒合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