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谢野晶子女性自觉与解放思想的发展轨迹

2017-02-24 08:38王妍妍
湖南人文科技学院学报 2017年5期
关键词:日本教育

王妍妍

(盐城工学院 外国语学院, 江苏 盐城 224002)

与谢野晶子女性自觉与解放思想的发展轨迹

王妍妍

(盐城工学院 外国语学院, 江苏 盐城 224002)

女性自觉与解放是与谢野晶子女性观的核心内容。她的女性自觉和解放思想的形成经历四个时期:萌生“自我觉醒”的文学启蒙期、张扬“自我解放”的恋爱憧憬期、崇尚“女权主义”的旅欧观察期和践行“女权理念”的归国评论期。这四个时期的女性自觉与解放思想的积累与发展,为日后其女性观的丰富与提升起重要作用,她的女性观对中国妇女运动和思想解放产生较大的影响。

与谢野晶子;女性自觉;妇女解放;发展阶段

与谢野晶子是近现代日本女性解放思想的重要启蒙者。明治维新后,虽然西方民主主义思潮渗透日本各个领域,但在女性世界却没有产生什么影响。面对沉睡的日本女性,与谢野晶子大胆地向世人宣称:“我是女人”,是和男人一样平等的“人”;男女只有“性的区别,没有能力的差别”;社会不能奉行“女子当守”贞操、男人就“可以宽假”的双重标准;男女既为人类,无论人格、精神和物质,每个人都应有自主独立的权利[1]81。与谢野晶子女性观的核心内容是“人”。从生物科学角度来看,一个人能否把自己作为独立的“人”来认识,是衡量一个人是否具有自觉意识的显著标志。与谢野晶子女性观中的女性自觉和解放的思想,是在近代日本社会转型过程中不断成长和发展起来的。根据其成长历程和思想特点,我们可以把与谢野晶子的女性自觉与解放思想的发展分为文学启蒙、恋爱憧憬、旅欧观察期和归国评论四个时期。

一、文学启蒙期:从“自我表现”到“自我觉醒”

日本明治维新开启了一个全新的时代,而这个新时代也为与谢野晶子的提供了成长发展的社会环境。少女时期是与谢野晶子充满生活幻想的岁月,也是她女性自由思想形成的起点。虽然她父亲秉持的男尊女卑主义打碎了她接受高等教育的梦想,但文学的自觉使她的内心滋长了人的自觉意识并且催生了女性解放的思想。

1878年12月7日,与谢野晶子出生于大阪堺市甲斐町和果子商凤家。他的父亲是家族“骏和屋”第二代主人。与谢野晶子原名凤晶子,在家中排行老三,上有同父异母的姐姐辉和奈,以及长兄秀太郎。秀太郎在幼年时期体弱多病,因此,父亲宗七希望家中有能够继承店铺的男孩出生。但是,此时出生的与谢野晶子却与父亲的期望相悖,于是,宗七愤然离家一个星期,之后,与谢野晶子被父亲送走寄养在叔母家中。这件事对于幼小的与谢野晶子来说,虽不能明白父亲心目中只有男性才能继承家业这种封建家庭观念,但是随着读书学习的成长,她开始萌生对“人”的观察和思考。大约过了3年,随着弟弟寿三郎的出生,事情才发生转机,与谢野晶子才得以重回自己家中。生活在旧思想禁锢下的传统封建家庭中的与谢野晶子,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压抑,这种生活陪伴着她的童年,一直到她进入小学,以及后来的女中。与谢野晶子在堺市女子学校毕业后,仍继续在该校补习科学习。她一边帮着父亲打理家中的生意,一边勤奋读书。在她看来,读书就是一种自学自修。在这个时期,她对古典文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曾一度参加堺市的敷岛会,习作旧派的歌,同时通过《栅草子》《文学界》接触到新时代文坛的新鲜气息。1899年,她尝试发表诗歌,1900年加入新诗社。1911年,与谢野晶子在《早稻田文学》1月号上的《清少纳言的二三事》中记录着这个时期的心境:“在双亲看来,只要将我当作是普通的女孩子抚养就好,因此,绝对不会让我和哥哥一样接受高层次的教育。”[2]169这是对父亲歧视女性的反抗,也是对于这个社会和国家的尖锐批判。当时的日本教育制度,女孩的学习仅仅限于女校,对于女性的高等教育进学道路并没有开放。这个问题后来成为与谢野晶子思考教育民主主义、男女教育机会均等以及男女共学思想的方向。

与谢野晶子在不断学习中迎来了自己的青春期,她逐渐认识到自己是一个具有存在价值的“人”,并开始关注异性的存在。这个时期,与谢野晶子仿佛站在人生的入口,虽然受到家庭琐事的羁绊,但她在20岁时就读完日本的古典名著。东京读书的哥哥为她寄来新版书和翻译书,为她在文学领域打开了世界,开拓了视野。她通过读书积累了丰富的知识,在文学世界,她感到“自我表现”是人获取幸福的重要条件,于是开始运用“语言表现”也就是文学创作这种手段来实现思想的“自我表现”。她在回忆这段经历时曾吟咏了这样一段诗歌:“我20岁的日子里,文学创作成为我黑暗日子里的一盏红灯。”[3]“红灯”意为对于文学的希冀和向往。而这种“自我表现的红灯”支撑着她度过整个青春期。从自学自修到反省自我,文学世界激发了她“自我表现”的强烈欲望,而这种强烈“自我表现”欲望也促使晶子萌生了“自我觉醒”乃至“自我解放”的意识。

二、恋爱憧憬期:从“自我觉醒”到“自我解放”

随着生理和心智的成熟,与谢野晶子进入恋爱憧憬期。她开始摸索并寻找能够承认她的自我存在并接受她内在表现的人。此时,与谢野晶子邂逅了一生的真爱,一个能够理解和接受她的人——日本近代短歌革新泰斗与谢野铁杆。同有妇之夫与谢野铁杆的恋爱、私奔到结婚,让她成为众人眼中的“背德者”。她面对世俗的污蔑,写出惊世骇俗的人生绝唱《乱发》。以此为起点,通过自己的人生经验,她以女性的视角,对由“男性建立的社会”提出质疑,并为实现女性权利而不断努力。

与谢野铁杆在《新诗社清规》中,主张作家要摆脱近代以前在旧诗歌中封建因袭道德对人性的束缚,“写出自我的诗”“写出自我独出心裁的诗”,张扬自我的绝对价值,直接表达个人的生活感情和个性的自由。与谢野铁杆诗歌创作的自我解放思想,引起了与谢野晶子的强烈共鸣。她在短歌集《乱发》中,通过描写恋爱,揭示了人性的真实,向各种形式的旧道德和伪善提出挑战。“你不接触柔嫩的肌肤,也不接触炽热的血液,只顾讲道,岂不寂寞!”[4]她尽情讴歌自己的真情和人的本性,表达了青春的自我觉醒和官能性的憧憬。应该说,这种对人类的性本能的肯定,本身就具有对卑俗的因袭观念、旧道德及对视恋爱为不道德的儒家道学思想的批判意义。她的《乱发》通过奔放的本能和主情的爱欲的歌颂,表露个人主义对现实的一种反抗,以及向往自由、展示个性、挑战儒教道德的强烈情感[5]。

在运用现代语翻译《源氏物语》后,与谢野晶子的思想发生了变化,由青春期思考的“恋爱憧憬”和“浪漫主义”转变为“自我同一性的确立”。“自我同一性”是一个与自我、人格发展有密切关系的多层次、多维度的西方心理学概念。“自我同一性的确立”有这样几个内涵:一是自己是一个和别人一样既能够共同完成任务,也能够与之分离的独特个体;二是个体了解自己的过去、现在和将来,对自己的人生观、价值观和未来发展有独立的思考和判断,能够确立自己的理想和价值观念;三是我是童年发展而来的“我”,将来还会发展,但是我还是我。自我设想的“我”和自己体察到的社会人眼中的“我”是一致的。在与谢野晶子看来,要想实现“自我同一性的确立”,必须“依靠个人的主体意识,而不是其他人”。也就是在个人与社会的关联下,通过自觉意识努力向自己期许的生活方式靠拢,同时达成自己的目标。她和与谢野铁杆的恋爱、私奔乃至结合正是这一“自觉”的具体体现,也是她“自我同一性的确立”的过程。在1905年的《太阳》2月号的一篇名为《镜心灯语》的回忆录中,她这样写到:“20岁之前的我,在封建传统旧家庭充满阴郁和束缚的空气中挣扎地成长着。白天我在店里店外忙碌着照看生意,晚上我背着父母挤出一点点时间看书,书中那些空想的世界教会了我一些东西,安慰我鼓励我。渐渐地我也不再满足地活在那个空想的世界里。我希望自己可以成为一个自由自在的人。在机缘巧合下,我鼓起勇气豁出性命争取恋爱自由的同时,被那个封建旧式家庭禁锢已久的个性也随之被解放出来。于此同时,我也竟奇迹般的能用自己的语言吟诵出自己的思想。我一举获得了恋爱,伦理,艺术三重自由。”[2]174从“自我觉醒”到展示个性,从浪漫主义到确立“自我同一性”,表明与谢野晶子女性自觉与解放的思想发展到一个新的高度。

三、旅欧观察期:从“依赖主义”到“女权主义”

恋爱期的与谢野晶子追随丈夫,在实现日本短歌的近代化的同时,她的女性视野转向了西方。如果说旅居欧洲前,她关注较多的是文学艺术的革新,那么旅欧后她便把更多的注意力集中到女性生活权利上。

1912年,与谢野晶子追随丈夫来到欧洲。通过对英国、法国等欧洲国家的观察,她发现,由于政治制度、经济水平、文化教育不同,欧洲女性与日本女性明显不同,日本女性是“静止的”,而欧洲的女性则是“活动的”。“静止的美是无可厚非的,却是与现代时局不相适应的美,自己还是希望更多的日本女性可以活动起来。从外观上看,日本女人和巴黎女人有着相似的地方,但要说日本女人哪点不如巴黎女人,那就是日本女人内心有着强烈的依赖主义,‘就像是插花一样失去了生气’”[6]542。与谢野晶子将日本女人比作“优柔寡断”“具有依赖主义”“失去了生气”的“插花”,形象地说明日本女性缺乏自觉意识,缺乏独立思想,更缺乏活力。她认为日本女性要像欧洲女人那样变得更活跃,只能期予她们能够实现“内心的自动”,而“内心的自动”则需要教育的普及。

在英国,她看到女孩子们的朝气蓬勃和男女平等。在《从伦敦出发》中,她记述着自己的感受。无论是在街上还是在公园里都可以看见许多生机勃勃的孩子,也可以看到许多出门在外的年轻活泼的女孩。而在巴黎,大多数孩子被关在家中,看着他们苍白毫无生机的脸,不禁为法兰西的前途感到担忧[6]555。从对孩子们的叙述中,她感受到英国的自由和进步。她通过对英法两国的女性气质观察,认为英国女性“肉体紧实”“面色红润”,有着认真伶俐的眼神,充满着爱与智慧,而巴黎女性则显得轻佻无智慧,且性格固执。究其原因,她这样分析道:“英国与法国那些热衷于浓妆艳抹的妇人不同的原因在于英国女子教育的普及,多数的英国妇女因为接受了与男子相近的教育,为了能拥有和男子相等的资产,并且能够独立思考,独立生活,以至于她们的容貌也自然而然变得和男子更为相近。”[6]555在这里,她不仅注意到男女平等问题,而且关注女子的教育权利问题。在她看来,女子参政权诉求的产生是英国女子教育普及、男女共学的结果。女子参政权以及女子其他的诸多问题归根结底都源起于女子的教育问题。她坚信女子要求获得参政权的英国女子运动不会竹篮打水一场空。

从伦敦返回巴黎后,与谢野晶子有感而发写下了“对巴黎的第一印象”。巴黎蒙摩特尔街上的嫖客不仅有法国人,还有来自英美等其他各国的旅客,她不禁对法国的防止“娼妇”增加运动产生疑问。她认为,娼妇堕落的原因并不在于女性自身,而是由于“男性的不道德”引起的。在基督教势力盛行的法国,中产阶级以上的家庭都奉行数世纪前禁欲主义教育,“将年轻的女子关在家中,防范她们沾染上社会上的恶习。”[6]594她提出,社会应将少女看作是“社会的年轻一员”,把他们从父母的溺爱和保护下解放出来,让她们亲眼目睹社会的所有活动,这样可以陶冶其情操,增加其见识。如何解决“娼妇”问题,让它从社会上消失,或是将它闭关在社会的一角隔离开来,与谢野晶子并没有提供具体的解决方案。

她通过对英国、法国女性生活状况的考察,对日本女性争取男女平等的权利有了崭新的认识和强烈的愿望。法国男子和东洋男子都将“温柔顺从”视为女性的美德,将女性视为“男子的所属物”、玩具和累赘,她针锋相对:“这世间有不是从女人腹中生出来的伟人吗,大半的人都是受到母亲教育的,从这一点来看,很明显妇人也应该有着和男子对等的生活的权利。”[6]593日本社会应该将女性能够拥有同男性一样的生活权利视为理想。“为了能共享现代文明的幸福——不是说只为了我们自己的幸福,也是为了丈夫和子女的幸福”[6]595,我们首先要求的权利便是“教育的自由”。与谢野晶子所说的“对等”包含着怎样的内容,她做了这样的解释:“我并不喜欢将女性说成男性的助成者,自古以来就倾向于让女性成为男性的助成者并无私的奉献,而男性成为女性的助成者则是从来不被看好。我认为女性的自立运动男性也应该跟进并希望他们给予帮助,只有男女之间相互助成才能筑成社会的圆满,这是赋予二十世纪之后文明的幸福。”[6]595她常说“对等”而不说“同等”,人类无论是男性同志也会有体质和性情上的差异因而无法得到“同等”。尤其是男子和女子体质和性情的差异导致其能力各有长短,不能实现“同等”自不必说。总之,社会要平等地教育男女,并且对等地在社会中活动。男女在适合自己的位置全力以赴并竭尽可能,身负对等的义务,在对等的幸福下享受生活,尤其是女子参与以前为男子专有的职业,说不定可以发挥和男子同样甚至是超过他们的效用。男子可以舍弃从前的独占,所有的职业都面向女性开放,这一天早晚要到来[6]596。

经过英国、法国、荷兰、德国等欧洲国家的旅行观察,与谢野晶子深深地感受到在日本书本上学到的东西与欧洲的亲身经历存在很大的差距。如果说,旅欧之前与谢野晶子的女性自觉表现在对日本文化的批判,那么,欧洲观察之后,与谢野晶子的女性视野已从女性的日常生活,拓宽到女性教育、女性职业、女性参政等领域,通过异质文化的吸收和消化,其女性自觉已经发展为对妇女解放和女性权利的呼吁和争取。欧洲观察为与谢野晶子回国之后展开社会评论活动提供精神储备,这一时期是她女性思想的转换期,也是她妇女解放思想趋于成熟的重要时期。

四、归国评论期:从三重自由到争取女权

与谢野晶子从小饱读日本古典书籍,深受东洋思想浸染,旅欧期间,又接受了西方文化的洗礼。原有的东洋思想融合了近代西方文化,使与谢野晶子的女性解放思想提高到新的层次。这一时期,她的社会评论的显著特点是从纸面革命转向现实的人文关怀。在对女性的教育权、劳动权、参政权等一系列考察和评论过程中,她始终关注女性的现实生活,不遗余力维护女性的正当权益和切身利益。

经西方文化的影响,与谢野晶子的思想朝着积极进步和自由主义方向发展,其女性评论活动逐渐活跃。从1914年开始,她在《太阳》上频繁发表评论以期改造“日本人的生活”。她埋头研究各领域的著作,阅览相关的学术杂志,不断考察、研究和评论。在《镜心灯语》中她描述了旅欧前后不同的心境:“我去欧洲旅之前,我一直是在日本这个世界角落中却憧憬着整个世界的,一个世界的流浪者。比起日本,我更多眷恋远方的世界……我的心从世界回归到了日本,我在世界周游各国时对于我自身而言,我知道我应该热爱日本,既然我爱我自己,那我也必须爱我和我的同胞所居住的日本,并且,我热爱日本的心与热爱世界的心并不相抵触。”[2]180从这里,可以看出一个具有世界人道主义,对应该学习的东西不偏不倚统统学习的、积极的、开放的与谢野晶子。在陈旧压抑贫困的家境中通过读书成长起来的与谢野晶子,如愿成长为一个“自由的人”,用她自己的话来说,得到了“恋爱、伦理、艺术”的三重自由。人们正是从《太阳》杂志认识了这位日本“近代短歌革新”的女王——与谢野晶子。

这个时期,与谢野晶子的注意力和兴趣更多转向与实际生活相关联的思想问题和具体问题上。在这些问题中,她最关心的莫过于女性问题,而女性问题中,她尤其强调女性解放的“先决问题是要把卑贱的女性地位恢复到和男子对等的地位”[1]147。她坦承,在“专横”制度下,从古至今,大多数女性感觉肤浅,理性愚钝,意志薄弱。但是,“女性本质上并不比男子劣弱,天才女性屡次出现的事实表明了女性和男性一样都具备进化而来的素质。”[2]148因此,她强调,女性要想提高自己的社会地位,首先必须彻底觉醒并意识到自己现在的愚昧无知。只有女性克服愚昧,达到自觉,才能实现妇女思想的解放,才能掌握获得自由平等权利的武器、勇气和自信。在《爱、理性及勇气》中,与谢野晶子写道:“我们妇人是在宪法上和男性拥有平等权利的个人,但是,在一些由男性制定的法律上,却有着和宪法相矛盾的地方,尽管不合理,但却因为我们是女性这样一个理由,就限制我们生存中一些所必备的权利,选举权便是这其中一项。”[2]218“如果把妇人排除在这项权利之外,那就是将妇人看作是非国民,这也并不是我们所谓的普通选举。”[2]222针对女性的“贤妻良母式”的教育传统,她坚决主张建立“男女共学”制度。1916年,在《女学世界》5月号《女先生》一文中,她指出:“我希望女孩也能够尽可能受到和男孩一样对等的教育,但是我却注意到现在的小学教育都难以实现男女平等,这让我很头疼。”[2]202她提出:“让男性女性在小的时候就相互亲近、相互习惯是有必要的,男女同胞在相互习惯之后就不会觉得作为同胞的异性是个很稀奇的存在,为了将类似这种习惯方式放在学友关系中,让他们去体验,就要尽早的让她们从小学时参与男女共学,并废除女校。”[2]2041919年,在《太阳》4月号《逆风航迹》中,又呼吁:文化生活中的男女协同精神必须从学生时代就开始培养。“我的一个愿望就是从小学到大学,每个教育过程中都能够实现男女共学……希望在中学采用男女共学,并且全部废除高等女校。这种与男子对等的女子教育与我的教育理念是一致的。”[2]204

与谢野晶子不但积极倡导,而且把“男女共学”思想付诸教育实践,参与创立私立学校“文化学院”。这里的“文化”是以实现国家全体人民的教养为目标,提倡实行带有艺术气息的教育。学院以与谢野晶子的新教育理念为支撑,主张尊重学生个性,倡导在自由的氛围内实现因材施教。在学院创立后的第二年,学校便试行了“男女共学”制度[7]。创立新学校,践行新理念,“文化学院”的“男女共学”不愧为日本现代化的先驱性教育实验。

综上所述,从小受到男尊女卑带来的家庭压抑,使与谢野晶子对女性卑微的社会地位有了切身的感受,在与命运的抗争中,通过文学世界,她发现了人,萌发了人的自觉意识。恋爱婚姻期,在世俗的侧目和“背德”的污蔑中,她勇敢地冲破封建因袭道德的束缚,和与谢野铁杆牵手私奔,以短歌集《乱发》张扬了人的个性自由和自我价值。旅居欧洲期间,她仔细观察英、法等国的女性气质风度、社会活动、教育现状等方面,批判日本男尊女卑、贤妻良母主义等封建陈腐观念,表达女性独立、参政诉求、男女平等、女性职业、男女共学等西方女权主义新思想。归国评论期,在西方女性思想的观照下,与谢野晶子深刻反思日本文化,不遗余力地批判“专横”制度,宣传男女平等、男女共学、女性劳动与参政等启蒙思想,并尽其所能,支持创办“文化学院”,践行现代教育思想,培养新型日本国民。

上述四个时期女性自觉与解放思想的积累与发展,对谢野晶子的贞操论、男女平等、女子教育、经济独立等女性观的丰富与提升起十分重要的作用,奠定了她在日本女性解放运动中的重要地位。与谢野晶子的女性自觉意识和解放思想经过周作人的介绍与阐述,成为新文化运动鲁迅、胡适等人热议的重要话题,对中国妇女运动和思想解放产生较大的影响。

[1]与谢野晶子.与谢野晶子论文集[M].张娴,译.上海:开明书店,1926.

[2]赤塚行雄.与谢野晶子研究[M].东京:学艺书林,1994.

[3]与谢野晶子.春泥集[M].东京:金尾文渊堂,1996:76.

[4]与謝野晶子.乱れ髪[M].东京:新潮文庫,2000:12.

[5]叶渭渠,唐月梅.日本文学史.近代卷[M].北京:经济日报出版社,1999:190.

[6]与谢野晶子.与谢野晶子全集[M].东京:讲谈社,1980.

[7]平子恭子.与謝野晶子の教育思想研究[M].东京:桜楓社,1990:187.

TheDevelopmentTrackofYosanoAkiko′sFemaleConsciousnessandLiberation

WANGYan-yan

(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 Yancheng Institute of Technology, Yancheng 224002, China)

Female consciousness and liberation is the core content of Yosano Akiko′s female view. The thought of female consciousness and liberation of Yosano Akiko was gradually formed in four stages, namely, the period of literary enlightenment when she grew the consciousness of "self-awakening", the period of longing for love when she displayed "self-liberation", the observation period of traveling in Europe when she advocated "feminism" and the period of returning to Japan to implement "feminist idea". The growth and development of female consciousness and liberation in these four stages laid a solid foundation for Yosano akiko′s view of woman in the future. Her view of female had a great influence on Chinese women′s movement and liberation.

Yosano Akiko ; female consciousness; women′s liberation; development stage

2017-04-26

王妍妍(1990—),女,江苏连云港人,盐城工学院外语学院助教,硕士,研究方向:日本文化。

I106.2

A

1673-0712(2017)05-0009-05

(责任编校:舒阳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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