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高启山
教师的阅读导向
文|高启山
唐山市师教处组织全市中小学教师开展了“与好书为伴,与名师同行”系列读书活动。作为教师,教学生读书,自己首先应该做一个读书人;作为教师,要求学生学会读书,自己首先需要先会读书。那么,作为教师,我们该怎样去读书?
我把个人的阅读分为两类:一类是“休闲型”阅读,一类是“功利型”阅读。休闲型阅读没有外在功利性,是以丰富自己业余生活,获得精神愉悦为目标的阅读。日常生活中,每个人都在进行“休闲型”阅读——没事的时候,拿起一本书,一边读,一边跟书中的人物、作者对话,跟着作者一起喜怒哀乐,读书成了生活的一种方式。“休闲型”阅读其实也有“功利”,只是这种功利是“隐性”的,自然发生,等到有一天、有一件任务要完成,读过的内容会突然“跳出来”,帮助你去完成任务,解决问题。休闲型阅读,更多依兴趣而选择,可书可文,可因时间精力身体状况而不断延续或中断,读什么、怎么读全凭读者自身实际而选择。
“功利型”阅读,是应用读书来解决问题的,是为了解决对某事某物某理的认识困惑、解释、辨析、建构而进行的读书学习。为了达成某种“功利目的”,阅读者把读书当成自己必须完成的任务,需要“找时间、挤时间”,“强制自己去读”,而不是依照兴趣想读就读,不想读就不读;而且,还要对阅读中获得的信息进行提取、比较、综合、整理、编辑、运用,对某些材料要进行反复的思考。
“功利型”阅读,一定要有结果,因此,这种阅读不是随意选择读物,而是依功利目标选定读物,阅读者需要主动强制自己去寻找能帮助自己达成目标的阅读材料,然后对这些材料进行提取、整理加工,运用材料来解决问题。
任何一个社会人都会存在休闲型阅读,但不是所有的人都存在功利型阅读。尤其不是所有人都存在“功利型主动阅读的生活”。但是,教师的阅读,更多的恰恰是“功利型主动阅读”。因为,教师每天都在教学,“教与学的新问题”每天都在发生,每天都在对我们“高效完成教育教学任务”提出新的挑战。我们需要不断地去读书,用读书来迎接这些新的挑战,用读书来研究解决自己随时遇到的“新的问题”。
教师为了解决问题而进行的“功利型阅读”,跟接受培训不同。很多情况下,教师接受培训的内容是外在加给受训教师的,培训主题可能是教师关注的,也可能是教师没关注过的,甚至可能到培训结束,教师也没能关注。而“教师为解决问题而进行的功利型阅读”所选择的读物,内容一定是与自己要解决的问题相关的,这些读物从不同角度诠释了教师自己遇到的问题,提示着问题解决的思路,或直接或间接地呈现着教师解决问题所要采用的方法策略。
中师毕业之后,我一直在坚持“功利型”读书,通过学习,解决我教学过程中遇到的实际问题,解决我在指导教师们改进课堂提高教学效益的过程中遇到的难题。我既然要教学,就得把我所任教学班级的学生学习成绩搞上去,把我追求的教学目标达成;做了学校领导,我就得做一个能够帮助老师们解决问题的教导主任、副校长;做了教研室主任,我就得能够站在一定的高度去引领我区小学的教研工作。因为,无论在教育系统做什么,我都承担着一份责任。
从很早的时候开始,我读书就跟别人不太一样,我总是有针对性地去读,为了解决自己的问题去读——
1985年,为了解决小学生作文的观察认识及生活序列化训练的问题,我读了朱作仁的《语文教学心理学》、陈昌邑的《创造心理学》,用这些书籍中的理论指导我,结合教材设计了《小学生观察人士训练序列》。
1991年,为解决作文教学从内容入手的认识与训练问题,我读了肖军和的《论思维》、刘勰的《写作之道》,研究了形象思维逻辑学与作家创作的关系,研究了“情动辞发”的理论在小学生习作中的运用,为自己的“观察作文、活动作文”奠定了最早的理论基础。
1992年,为了解决阅读教学中“理解语言、训练思维”的问题,我读了《智力的工具》,再读了《论思维》,系统思考了学生逻辑思维的问题,为阅读教学中用问题引导学生去逻辑思维奠定了理论基础。
2001年,为了完成我的课题小学研究性作文,我读了《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纲要(试行)》《语文课程标准(实验稿)》《语文情境教学论》等专著以及另外三十多篇文章。
最近两年,为了研究综合实践课程的效益问题,我又读了《美国中小学生学科学习水平标准》、沈妮的《小学综合实践活动课程的能力表现目标》;为了研究学生学习主动性的问题,我系统阅读了《这样教学生才肯学》《教出乐观的孩子》《活出乐观的自己》《幸福教育》……至于报纸杂志的文章读了多少篇,更是不计其数。
有人问我读过多少书?我也不知道。我只是一直在坚持。
蔡可教授曾在唐山一中作报告,谈指导学生“多篇作品比较阅读”,谈“项目学习”阅读。其实,我们教师的“功利型阅读”更多的就是采用这样的方式。对学生来讲,“项目学习阅读”是基于问题解决的多篇文章的阅读,阅读的目的是为了学习。而教师的“功利型阅读”,不是项目学习,而是“项目研究”。我们的“项目研究”不是大学教师、不是专业人员坐在办公室里的“资料研究”,而是“行动研究”——指向教师的教和学生的学的“行为改变”。但是,尽管我们是在做“行动研究”,研究过程却离不开“读书、资料学习”,离不开“理论支撑、他人方法策略的启示”,离不开对与解决自己问题相关的读物信息的“提取、概括、梳理、综合、辨析、加工改造、应用性验证”;离不开用理论对自己所遇到教育教学问题的成因进行判断,找出症结所在。
在华东师大参加“国培”之后,我给教师的“功利型阅读”定位为“研究性学习”。我在自己的读书经历中,将“项目研究”阅读分为两类。一类是通过读书解决“认识问题,建构属于自己的教育理念”的问题;一类是通过读书来建构问题解决的“行为方式假设”的问题。无论要解决那一种类型的问题,都不会“一个问题—一篇文章—一本书”这样简单的一一对应,我总是围绕我要解决的问题,读很多资料,去寻找到我信奉的理论依据,找到别人经验中我认为与我信奉的理论相一致的方法策略,然后再去探究这些方法策略是用什么理论做支撑。而这些东西也都不是拿过来就能用的,还需要我结合实际,从自己的实际需要出发,把这些学习资料的观点、方法综合起来思考——去对比,做综合,重编码,然后,内化为自己的东西,思考出有“我的思考在其中”的解决设想;我也会将这些我学到的东西,与我自己过去学习、与我的学生过去的学习、与我听到的课堂实践相对照,直至找出“共鸣”点。
这些都是为了解决问题而用“研究的方法”来学习。研究的方法,就是针对要解决的问题,从不同的书籍文字中去寻找大家都认同的观点、彼此不一样的观点,对相同的观点尽心归纳,对不同的观点进行比较、思考,从而丰富自己解决问题的观点、方法,学会从不同角度思考问题。
几十年过去了,读书,已经成了我的习惯。我每天都会挤出时间、投入精力来读书。在我的经历中,无论是青年时代还是“老年”,都会“读闲书”——“休闲型阅读”,让自己在读书中放松,陶醉在书中,就算没有找到黄金屋也依然十分愉悦。
我读书虽然是“功利型阅读”居多,却很少为外在学历而读书,在解决自己的教育问题的路途上,我不知道还有多少书需要自己去读……
(作者单位:河北省唐山市丰润区教育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