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儀遺翰

2017-01-28 09:43王宏整理
历史文献 2017年0期
关键词:道光小弟大人

□ 王宏整理

張廷濟(1768—1848),字叔未,號竹田、眉壽老人,浙江海鹽人。清嘉慶三年舉鄉試第一,其後屢試不第,因結廬高隱,以圖書金石自娱。工詩,精鑒賞,擅書法,草隸獨出冠時。著有《清儀閣題跋》,有《桂馨堂集》傳世。

本編手札均輯自上海圖書館所藏原件,上款主要爲“夢泉”、“秋白”、“椒升”三家。“夢泉”爲朱熊别號。又檢《桂馨堂集》,據《順安詩草》,知“秋白”爲胡元杲;據《清儀閣詩文草稿》,知“椒升”爲黄錫蕃,惟二人生平俱不詳。

原件破損處較多,整理時以“□”代之。

致朱熊十四通

有寄德清程聽溪故友處之件,求向岳香雨先生問明,若何寄方得便而妥,即求一寄爲感。 夢泉先生。 廷濟拜。

桂林信、常州信(有銀十餅)、平望信俱已收到。今日又接蘇州信、石門信,俱承注記,謝謝。有寫復上海字件,并有禾郡本城友人之物,求交付周退齋兄,以便分致。再,屬書“煙雲供養”四字今亦納上,他處回書總在日上陸續趕寄。弟一天到晚執筆,亦不暫停也。 夢泉先生尊前,愚弟張廷濟頓首。 道光癸卯七月八日。 “姪”。

賜及小孫晉燮(字理伯)畫扇精妙無比,謹佩謹謝。《眉壽圖》墨拓一本(四帋)奉送,可裝作連長摺版册(石自分板扣也)。叔鈞、溉餘兩處回書求分寄。餘山兄託寫金面扇一角,今晨到,亦即寫,莊藹人親眷處寄來,因仍交莊耳。 夢泉先生尊前,弟張廷濟拜復。 道光癸卯金七月六日。 “姪”。

時事如此,可勝浩嘆。弟自五月初八日起連三次傷風,體中不輸服之至,昨夜稍適。有復蔡可兄之件,求即寄平望殊勝寺。續有近事,更望示及。 餘翁、墨翁近安。 夢泉先生尊前,叔未小弟張廷濟即日拜復。 道光壬寅六月七日。

姚堅香處之信既蒙寄,今晨又承致及程蘭川之信(有銀十餅),感感,謝謝。再要請教揚州信好寄否,求示及。 夢泉仁兄先生尊前,小弟張廷濟頓首。 道光癸卯五月十四日。 “姪”。

過蘇時詣老和尚堂候翁叔鈞,知已歸平望。比過平望,則風利不得泊。未審叔鈞近在何處,吾兄有書去,求道意。

常州通守南海吴春卿年世兄已晤談過,面訂荷屋中丞若有書來,須交叔鈞也。

吴荷屋中丞之書並未接,不知叔鈞之説何從而來,今具書復之,求即寄揚州。寄信如得吾兄交蘇航,弟甚放心,遲數日當即奉勞左右也。 夢泉先生尊前,愚弟張廷濟頓首。 道光癸卯五月廿四日。

《仙桃一顆》之圖已交徐壽臧。書至,知揚州信已發,費神,謝謝,受之已到石門矣。 夢泉先生。廷濟復言。 道光癸卯六月廿四日。 “姪”。

上海、石門、湖州諸信件俱收到,又承華札見訊,感謝不可言。今有回復石門之信,求轉致石門。航船内有書帖等件,幸語船家勿打濕也。賈秋壑原刻《宣示表》之拓連跋語共三帋奉送,可裝作摺版册,不可割裝爲妥。弟久不出門,渴想趁送試來郡,而衰甚,時有小病,所以連自己之行止亦拏不定。 夢泉先生尊前,小弟張廷濟頓首。 道光二十四年甲辰四月廿八日。 “姪”。

求收條。

承夢泉先生以平湖郁蓉齋兄所託致廣平太守沈西邕兄書件,於十三日接到,費神,謝。沈所寄書并碑刻,弟擬檢書拓等件以答,尚須稽時,不能即復,因有答蓉兄之書,求轉寄。 弟張廷濟頓首。 道光甲辰九月十五日。 “姪”。

揚州來件俱領到,謝謝。

伯梅之扇録拙詠請政。石刻趙書《歸田賦》奉送,可裝摺板册,不可割。 夢泉先生。 眉壽老弟張廷濟言復。 道光二十四年甲辰九月十七日。 “姪”。

一一

弟今晨已到西埏橋西翟氏寓矣。極想與諸良友譚,而實在走不得,所晤各友幸俱告知此意,得順道便服見過,甚感。蔡可兄現客何處,計二愚兄可來郡,望示及。莊藹人親眷要弟寫件已寫,望其來取,見時便中語之,不要緊。 夢泉先生。 小弟張廷濟啓。 道光乙巳八月廿四日。

一二

書晨至,俱領悉。《味梅室圖》、未庵畫扇、雲樓字卷絹本直幅俱寫繳,此皆精意成之者。弟年齒愈衰,而筆墨卻愈不敢草草塞責,然此亦甚自苦也。今日雪雖大而氣候尚不至嚴寒,所以尚可弄筆札。 夢泉先生。 弟張廷濟頓首,時年七十九。 道光二十六年丙午十二月十一日。 “姪”。

一三

一年中見面雖稀,而筆札往還密逾至戚。書晨至,知换歲後即客揚州,不能不黯然也。慶榮於袁浦所來之書承遞至,謝謝。榮書云十二月九日在揚州有書託戴彦生兄寄至蘇州鄭竹坡兄,託其寄到吾兄處,以便轉至舍下,内有海鹽沈紫卿庶常家書,并録阮太傅與廷濟之書云云,而是書卻未之到,不知於何處稽留也。屬弟於揚州友人處致書一二,定當如教,但正月初五以前竹里夜航未肯舉棹,則弟當再留以覛的當之便耳。弟非初四即初五要率晉燮到海鹽大令吴星榆先生(慶榮之房師)署中拜新禧(海鹽公初一至郡,初三回署)。彼此已相訂也。陳鳴遠甆斗是精美品物,迺以馬齒加增,授贈荒齋,何以克當,容再圖報。(昨晨接信,因即寫此數語,奈無夜航可寄,只得留以有待。今晨有人來告,有郡友收帳船來竹田,因再添寫以復。) 弟擬於明後兩日作揚州信,託帶至揚,再作京信,託陳小坡兄帶至京。蘇州鄭竹坡住閶門内劉家濱(俗作浜),開鄭萬森古玩店,其人有肝膽,言信行果,亦常到揚州。吾兄到蘇可與之爲友,且可索其與揚友信札(可將弟小札視之),順便可問慶榮於十二月初九自揚所發來之信可否到蘇。揚信、京信弟作後擬專遣人於初五日送至,誠。 夢泉先生。 愚弟張廷濟頓首,時年七十九。 道光二十六年丙午十二月廿九日除日卯刻。

右纔寫畢,正欲用圖印入封,而尊札及慶榮自揚所發之書至,喜不可言,感不可言。竹里航船昨夜已不開,新年則要初五日獻路神後於是夜發棹也。

一四

歲除日,具長札託許恒和店友朱誠齋兄(因收賬來竹里)帶致,想必達。揚州信連日趕寫已就,都不黏口,吾兄逐件看看,臨送時黏口可耳。又京信一封,求託陳小坡世先生帶付慶榮爲感。拙書對二爲贈答之用,故單款。《眉壽圖》足拓一本,又銀一餅,是至薄之意,不可卻。阮太傅以腳不便不見客,投書時只須對門公説明尊寓,以便領回書。阮世叔住牛録巷(土名牛肉巷,太傅之舊府),極有世情,無貴介習氣。羅茗香兄老讀書人,通天文、術算(老京師),畢韞齋兄(太傅之小門生,工經學)、戴彦生兄工於拓金石刻,愛交遊。客揚州定如意,望早些旋里。 夢泉先生尊前,小弟張廷濟頓首,時年八十。 道光二十七年丁未正月三日。

致胡元杲三十五通

聽翁託寫之對今寫上,渠欲託付裝也。又弟有復言,求轉寄。陳壽卿孝廉要敝臧石刻,俟拓得再求李父臺札寄。瑞方伯内擢之信如果爾,自當圖迎候。令孫要佳印本,敝臧者卻不止次閑一手之作,俟檢印奉送。二月中小孫福熙、家燮應縣試,弟當來城圖晤。 秋白二兄大人尊前,小弟張廷濟頓首。 道光辛丑正月廿二日。

昨晚得手書,知朔日晤邑尊大人筠舫先生,想弟曾走謁恭謝之役已承面告耶。陳壽卿中翰今年又託吴江友人致語於弟,索及金石刻文,弟於三月四日檢寄金文十種(連前所寄盡在是矣)、石文六種(是古刻),并即一分與壽卿之岳李篛汀觀察(觀察亦索及也),而壽卿問及去年由筠舫先生處寄拓件及委寫扇子可到與否,弟小札中亦備言去冬十一月由縣齋寄奉連拓文連款扇之説,或壽卿今春發書之時弟寄件尚未到云云爾。舍下摹古金石刻不到十種,因想隨時增添,所以未加籤跋,今俱已拓得,可再求縣中郵發。現未審壽卿中進士與否,得示知,賤札中可致語耳。承筠舫父臺有便道過存之説,蓬蓽增榮,豈不甚感,但鄉里薄植,焉能承當得起,惟祈雅言謹辭,縷述賤微實不敢當之故。院試時廷濟送考到城,得謁見大君子暢聆緒論,是所衷抱耳。程聽翁未能來郡同與容堂大人再聯吟詠,此當須俟後緣。容翁於毘陵發書到弟處,又寄一和章來,深可感,但弟再疊韻以答則悵不便耳。院試確信望示及。 秋白二兄大人尊前,小弟張廷濟頓首。 道光二十一年辛丑四月四日。

錢文端字蹟敝藏只有一條幅一對聯,對係粉牋,微有脱損,且印文是黏綴牋本,歲久脱去,送官長似非所宜。其條幅(句子卻好)高麗帋本(是非極晚年之本),卻毫無損傷,今寄上,求轉呈李公祖尊前。如可用(秀才人情,不直一笑也),即可付裝,節後到省儘相宜也。(尚書款集齋已是老年七十外時所書矣。) 秋白二兄大人鈞坐,小弟張廷濟頓首。 道光辛丑八月五日。

得李公祖筠舫先生書後,因濰縣陳壽卿中翰索及敝藏吉金文字,弟卻整整忙了半月,今答筠翁書并託轉寄陳處拓件。李公祖書云回信交嘉興府前白駒巷(土名白狗衖)孫朮田先生府上轉寄筠翁爲妥,今特懇吾先生的致,順索孫處收條爲感。此上秋白先生二兄大人尊前。 小弟張廷濟頓首。 癸卯三月十一日。

晨接臺簡,知奉煩致縣齋之書已到。天中節日常都轉南陔先生有書,由縣中寄及,書中言回書仍從縣轉,因具回書并呈楊父臺書總爲一封,求二兄遣紀綱送致爲感。幾時自省回禾?起居康健,渴念,不一一。 秋白先生二兄大人尊前,小弟張廷濟頓首。 道光癸卯五月六日。

自去臘起要作字稍多,右手之小指屈則不能信,信則不能屈,近則加劇,此末疾也,不仁之驗也。年過七十,衰象原不足怪,但恐一碗賣字飯漸漸喫不成耳。來件即寫到,銀亦收到,謝謝。志書之刻已得若干,幾時可以出書,梯雲之碑刻字匠已有成議否? 秋白二兄大人尊前,小弟張廷濟頓首。時年七十三。 道光二十年庚子三月十七日。

來件即寫繳,價銀三餅領到,謝謝。承縣尊芸舫先生(李父臺大號正是此二字否)先施華札,感悚之至。札云壽卿世叔(壽卿先生現在嘉署中否)託索敝藏銅器拓本云云,弟想來或是朱詠齋老師之令,弟求吾二兄便中問李父臺一聲,以便徐徐倩人拓得,當謹具書奉復。示及鐫梯雲之碑,是江南人在方友家長刻者,則弟亦是二十年前舊好黄正兄矣,甚善甚善。弟近來又患腹疾,今日少差。 秋白二兄大人尊前,小弟張廷濟頓首。 道光庚子五月十五日。

子鶴邦樞胞姪,有一男一女,其男苦病三年,今年八月病故,其女頃十四日猝病身亡,子鶴因此傷心,又遭外冒,竟於昨日十六日猝然病故。其人素性克孝,今年春初丁母憂,悲憂枕凷,其□已死,頃將吴穀人祭酒駢禮文箋注,將要注畢(心神更枯耗),竟爾化去,可痛之至。弟衰老之軀,每有詩文,舉以相視,藉作論文伴侣,今已矣。吾兄聞之,想亦心酸也。梯雲集碑記有一語,要説得渾然亦大〔不〕易,俟新春再言。 秋白二兄大人尊前,惺園二兄大人鈞此。小弟期張廷濟頓首。 道光十九年十二月十七日。

書至,知近候萬安爲慰。弟送試到郡想在初七八日,要晤譚正多也。蒙又欲惠獎慶榮,感謝無量,但文行俱不能稱副,漸恧尤無地耳。餘不翁處安信求順寄。 秋白先生二兄大人尊前,京伯昆季、孫世兄輩均安。 小弟張廷濟頓首。 道光壬寅十月一日。

錢辰田學士家十四、十五領帖兩日,十六日出柩,十七日撤幃,概不分訃。學士現在禫服未滿。此聞。 秋白二兄大人,廷濟啓。 壬寅十一月卅日。

一一

府學碑拓本二十,兩次收到,其工價知已於字值内拆付,清神有費多矣。來件即寫繳,天雖冷,然字件卻深怕囤積,愈難了辦,故雖炙硯呵筆,總不輟耳。拙撰《梯雲碑記》中“有計試者之人數以贈”句,頃程聽翁書來,云與集中之議不符,須改作“計試友者之需此者以贈”,甚是甚妥,弟佩服之至,謹當遵改。然聽翁札又云吾兄想已札商,則是尊意先已燭及,胡不先命及耶,它日文酒同聚,當多奉長者一巨觥也。周蓮舫兄述臺語,知敝題唐碑一册郡齋須再看看,遲遲發出,謹領悉。 秋白二兄大人尊前,小弟張廷濟頓首。 道光十六年十二月十日清晨凍筆。

敝藏唐石尚是十數年前拓過一回,明春擬招匠者再拓,拓後當奉送,并奉惺園二兄也。

一二

晉燮試草二本呈正,又送呈邑尊二本,具有手本。又送陳葵畦先生、周未庵先生、孫匡叔先生三處各一本,均求代致爲感。 秋白先生二兄大人尊前,小弟張廷濟頓首。 道光二十二年壬寅十二月四日。

一三

李筠舫先生之書,是屬再以敝臧古器之拓文以應都中陳壽卿中翰之索也,弟今須徐徐檢出作書以寄。先生出文詩題二十個與小孫晉燮,意甚可感,吾兄便中書去求先達之,弟之回書未免有一二旬之遲耳。前日使來時弟不當面,據云尊體有不健,賤甚掛心,今健耶?念念。程聽翁有書一,求寄去。再,聞日上有捉船之信,舍下近將有船到震澤接孫婦歸家,深慮捉船有阻,因求向縣裏請封條一章,以免此累,懇懇。弟日衰,幸無他病,唯日與孫輩講讀書作文而已。 秋白先生二兄大人尊前,小弟張廷濟頓首。 道光癸卯二月二十日。

京伯昆季在署否?碧梧齋有替人否?如此水旱,漕船不能開,奈何。豆麥菜亦嫌乾,奈何。

一四

委書諸扇弟在寓時已盡數寫繳,並無留存。《梯雲碑記》墨本謹書後繳到。頃者自初九至十九旬日之間可謂非常之驚,(是時干戈滿地,有何路可遷避耶?)弟去臘之病不幸而不死,反值此倉皇之信,今雖目前似少可偷安,然未知究竟如何,想吾二兄心緒自然彼此相同。不病不知不病之樂,不亂不知不亂之樂,布衣蔬食,疾終寢室,便是一生之幸耳。未庵周八兄有兩字卷要弟作跋語(此二字卷本跋不出),初九日匆促封交夜航,初十日郡中逃兵充塞,書不能達,仍復還來,十四日託西馬橋寶墨齋表背店徐作梅老五帶送,現在想已必達。而未得未庵回書,鄙衷甚爲懸念,求吾兄一問,作速示及,感感不淺。近事亦望示一一。 秋白先生二兄大人尊前,小弟張廷濟頓首。 道光壬寅四月廿四日。 時年七十五。

廿五日得未庵先生書,知字卷已到矣。

一五

昨奉小札得收條,領悉一切。□慶榮領孫輩到書院應甄别,特奉書求將前者唐墓志六拓本三册付下,因現欲求親友加題詠也。 秋白二兄大人尊前,小弟張廷濟頓首。 惺園二兄前求道意,不另啓。 道光庚子二月一日。

一六

昨晨得程五兄寄件由緑槐堂致者,今寫求轉寄。今晨得尊札並五言堂封(銀一餅收到),今即寫繳。但札云日前有素紙見寄,係屬寫《梯雲集碑》之用,弟處卻並未曾收到。是何日所寄,是從何處寄,須跟問也。弟傭書卻熱鬧,委積頗多。瑞廉使處回書卻未曾辦,得寫再求費神轉郵。 秋白二兄大人尊前,小弟張廷濟頓首。 道光庚子二月二十一日。

縣尊鐵孫先生命寫之件已寫,交周蓮舫兄帶至郡中繳送,見面時或承問及,故順奉聞。

一七

日前得尊札(弟奉尊處信札總是親手,大雅自能鑒之),知志事采輯之件以二十日爲止,弟因於十九日將金石等件總封呈送,以趕趁限期之内,以後弟未嘗寄也。今日書至,知又有書籍、善舉二條之寄,弟隨問徐壽臧、王心耕、周蓮舫三人,方知書籍是《四書訂疑》,善舉是放生河云云。書籍之收與不收,恭俟郡尊鈞意,至放生河,叩其所開列之界限,其中有差誤處,若一入志書,將來不無轉生口舌,弟意此條即郡閣允修入志,亦當禀請不修入爲妙。 秋白二兄大人尊前,小弟張廷濟頓首。 道光十九年十一月廿六日。

一八

昨者縣尊書來,爲壽卿世叔要拓敝臧古金文字。今手自墨脱,衰老不能便捷,積數日,今日纔具言以復,求即交致爲感。縣尊貴里是何府何縣?是重慶、具慶?鄉會試何科?喜驩做詩否?壽卿世叔想是朱詠齋老師令弟,行輩、大名、仕履俱求示及。聞郡志金石一門已刻成,或先請一樣本(只請此一門),以便代爲校對,可否。 秋白二兄大人尊前,小弟張廷濟頓首。 道光庚子五月廿四日。

一九

昨答縣尊書(有吉金二册),又具小札奉記室,由夜航寄,今日想到耶。敝藏唐刻石之拓舊存者已竭,而拓工不來,昔承屬及,尚未奉,甚歉。昨晚偶與同里親眷談次,知其餘存二副,因即從其借轉送一副(計四拓)以求雅覽(以一副送惺園)。裝作掛幅不割碎似更妥。 秋白二兄大人尊前,小弟張廷濟頓首。 道光庚子五月廿五日。

附張祖翼跋

書法不從漢、魏入手,雖姿媚宜人,終嫌薄弱。唐代諸家如顔、柳、歐、虞輩,其用筆無一不從漢、魏得來,故能格律謹嚴。筆力遒勁,即宋之蘇、黄、米、蔡,何莫不然。惟有明一代,止知有唐,不知漢、魏,故篆隸無傳焉,即行、楷書亦覺姿勝於骨,秀而不古。至國朝翁覃溪學士出,薈萃兩京六朝鐘鼎石鼓,融會而貫通之,故其書渾穆沈著,無一筆無金石氣。後有作者,惟嘉興張叔未孝廉或可並駕齊驅乎。此册舊臧歸安吴氏,自退樓觀察捐館後遂流落人間,展轉爲渭漁方家所得,願君家世世守之勿替也。 時光緒三十三年丁未七夕。 弟祖翼道出上海書。

弟處病兩月,步履蹣跚,衰象不可名狀,而友人索書之件盈箱累捆,恐貽他生之債,不得不□排清理。委書兩對暨八條幅是五月中交下,係最在前者,今特先寫就繳到。其八條幅是孫虔禮《書譜》,所謂感惠徇知之作,抱病經營,卻費數日辛苦,儻相好中見之亦欲如是寫,幸亮及衰羸,不輕接也。舍下夏秋以來幾於人人有病(稺春之病近日少輕,尚未復原),至今尚有静泰,受累之至。闔署想必安吉,聽翁想必彊健,示下爲望。 秋白二兄大人知己,小弟張廷濟頓首。 道光丙申九月七日。

八條幅不知何款,故只書單款。此種幅頭原不須雙款,如要加雙,將來儘可添寫。

二一

楊祠之扁前日(有小札)奉繳,今晨接聽翁信,知已到記室矣。《小檀欒室讀書圖》謹賦呈政庋,旬餘只成得四十字,行自笑耳。天意驟寒,惟珍重,不一一。覆音幸即賜及。 秋白先生老仁兄尊前,小弟張廷濟頓首。 道光癸巳九月八日。

二二

來書獎借過甚,愧□□矣。委書對二件謹寫繳。賤體嗽上氣頗劇,蒲柳衰軀,動輒得病,可歎又可笑也。 此復,順請日安,不既。 秋白先生老仁兄尊前,小弟張廷濟頓首。 道光癸巳九月十五日。

二三

在省中□此相看,俱不相值。承惠食物二種,感謝感謝。弟廿一日奉謝,知已到禾。廿三日弟登舟,住海昌二日,今晨始抵家。出門兼旬,體候似乏,是以未到郡相晤對耳。專此奉啓,珍重,不一一。 秋白仁兄先生尊前,小弟張廷濟頓首。 道光甲午八月二十九日。

二四

廿六日奉有致候致謝之□,想入覽耶。今晨接郡中同人啓,知德配嫂夫人大人六旬華誕,即寫大壽字一章、壽對一副,因鄉間裝潢不便,爰即奉上,以便即日可付裝耳。後日到郡,當再叩崇墀補祝榮慶也。專此奉啓,順請鴻禧,不既。 秋白仁兄大人尊前,小弟張廷濟頓首。 道光甲午八月廿九日。

二五

昨奉書并寫繳尊委各件,想今晨始得達耳。札至,知體候萬安。楳人先生款對即寫送到,同是筆墨生涯之伴侣,愛及拙書,只算結翰墨緣,銀封斷不受也(今繳還,祈致歸之)。弟體尚不健,然於作書之件,深怕堆積擁擠,將來愈難了當,所以抱病自課,不令虚此夕陽光景耳。知愛如吾兄,必發一笑也。 秋白先生二兄大人尊前,小弟張廷濟頓首。 道光丙申九月八日。

二六

廿九日攀話後即返竹田,賤體寒疾,幸不成瘧,今日已喫飯,然已減舊之半矣。“風節長存”扁寫繳,須屬善刻木者雙鈎上板鐫勒,其拙蹟似可存裝作册,附《楊公祠落成題記》後耳,其扁四字高低求尊裁挑定。《小檀欒室讀書》第二圖俟徐徐精心賦正,然尚恐貽大雅笑也。此致,順請日安,不一一。 秋白仁兄先生知己,小弟張廷濟頓首。 道光癸巳九月三日。

二七

前有蓮社清風册從聽□先生處求賜題記,想入清鑒。無論詩文,得著幾語,便爲舊蹟增重耳。昨惠簡牘,謙光之偁,殊出意外,曾未摹繳,惶恐無似,嗣後或不以弟爲真不材,請勿作此見外之偁謂也。尊作楊祠落成詩寄讀爲望。此啓,順侯日安,不一一。 秋白先生師座,愚弟張廷濟頓首。 道光癸巳九月二十六日。

二八

話别又將兼旬矣,書至,知起居安善爲慰。既姪課卷領到,承誨,又賚及短檠之資,謝謝,而華札獎借更不敢當耳。此復,並問日佳。不具。 秋白二兄先生大人尊前,小弟張廷濟頓首。 道光乙未五月十七日。

二九

别將匝月,唯起居安適爲慰。兒輩場畢後即登舟,弟於昨午到家,行蹤仗芘麤健。省中友人道候尊履者不一,并聞。 秋白二兄大人尊前,愚弟張廷濟頓首。 道光乙未八月廿四日。

趙次閑四兄足疾尚未全愈,視去年差好,略能行幾步耳。

書來,知起居安適爲慰。慶榮荷蒙關注,感謝無似,但未知能副期望與否耳。來□□對五件繳至,令友惠銀三餅幸轉□□。此復,順請日安,不一一。 秋白二兄大人尊前,小弟張廷濟頓首。 道光乙未九月九日。

三一

令友委書十二件寫繳。承惠朱提,謝謝。此啓,順請日安,不備。 秋白二兄大人尊前,廷濟頓首。 道光乙未季冬五日。

三二

衰朽病餘,益增頽廢,荷存問,感謝多矣。雨辰款對謹抱疴精意寫奉,知令友當有真鑒也。送秋試定於何時赴省,省中當圖晤。珍重,不一一。 秋白先生仁兄閣下,小弟張廷濟頓首。 道光甲午六月廿三日。

慶榮課卷承誨,謝謝。

三三

來紙即日寫大壽字繳到,收後即復下爲望。 秋白二兄大人尊前,小弟廷濟頓首。

三四

十一日夜中之事,敝齋幸而得免。承惠書見慰,感謝無可言喻。弟夏秋劇病,後入冬始得平復,遇此一驚,似覺不爽,極欲到郡與知己譚譚,奈自度不能支也。此復,并謝,即請日佳,不具。 秋白二兄大人尊前,小弟張廷濟頓首。 道光丙申十一月十六日。

三五

來件即寫繳,朱提一餅領到,謝謝。舍下日上延道侣禮醮,月之晦日則圓滿。此復。 秋白二兄大人尊前,愚小弟張廷濟頓首。 道光丙申十一月廿八日。

致黄錫蕃二十九通

留高齋□得讀《北海碑》舊搨三本。君富墨緣,鄙慶眼□□補釋二文今已遵録,謹繳上《金石萃編》一本。此後積累得數十篇,便可勒爲一書,亦雞林珍秘物也。儼齋所藏佛座,私心固慕之,其它漢銅印亦復可圖示。《麓山寺碑》想勿輕僭,它日思句取□一本,所已損之數字可當再聞。竹房比健否,念念,見時希道候之。柞翁年八袠而康虔純古如此,煙雲供養,類得大年,深可慶也。麥天氣潤,筆墨龢適,書奉左右,不一一。 椒升都事,弟張廷濟稽首。 乙亥四月十六。

惠及兩兒巧藝,謝謝。

善君題字□□冬又得一全副精本,且有翁覃溪學士長題,尊獲《感孝頌》,將來頗可作粟布之易耳。散氏般已登天府,墨本不可多覯,寶笈貯之,良可稱慶。去冬《續古印式》一部□□到,所云漢印精否、價若何,示及。 椒翁都事老友,小弟張廷濟頓首。 道光癸巳四月廿七日。

龍石回去未?

丁鐘跋大好,更求莊寫一紙,或楷或八分,擬裝入巨册内,以典重之文,於行書似不相宜也。葛春嶼兄日上未見面,委辦之事看來不能速就,且桼匣之價鄙意以爲少昂,至諸石印亦恐未當其意。若寓郡之句,歸讀二簡并霸姬墨跋,援經證古,確實精到,可繼□□、鐵邨一席矣,佩服佩服。爵文不定是犧,故以獸爵命之,非以犧爵易獸也。今奉寄商觚“子孫”、“父戊”文之墨本一紙,祈檢入。弟在郡得明沈純父思孝少保所藏之梁山銅鐎斗、秦平陽封宫舉契、高陽左戈共十種,奉送鐘文二幀,漫識數語於上,壽臧之副本款識率皆尊藏所已有。蒙代購佳阿膠,感極,惠過時帶下爲妥,其值亦俟面繳也。十四叔、月川兩處之最精之甎祈代拓全形數副尤感。此復,臨紙不勝馳情之至。 椒升先生都事知己,廷濟頓首。 甲戌二月二日。

日上事冗,無暇看書,《畫史》尚須借數日。添託交契,雖錢帛尚可通借,諒借書亦斷不以爲癡絶也。 椒翁,廷濟復言。

接手簡并建章禪詩銅磬文,當秋風凜冽時收此,郵筒往復,道金石文刺刺不休,不可謂非冷人冷趣,然楊、劉、吕、薛,數百載後,政不可無我輩步塵□□後之視今,亦何異今之視昔,祈之。頃安過宗之山丈來訪,道古竟日,惜其歸櫂匆促,未得偕來珂里。徐甥壽賦現病瘧寒,俟其健時,當令其拓我齋所有《二泉母》文以寄。知耆古如渴,先此裁復,順問日佳。 椒升都事先生,弟張廷濟頓首。 十月朝。

日過敝齋,以賤體有疾,甚多疏略。得手書,知歸舟安善爲慰。漢衛瓦母、漢竟母兩墨本檢出奉寄,與敝藏漢泉笵二種、蜀書笵合裝之,頗快人意也。

奉求留心羅致之品: 《蘭亭》國學舊本、東陽未斷或初斷本、上黨舊本(董思翁之跋有單章者亦要)、潁上殘石真本、《黄庭經》心太平本、潁上殘石真本、《樂毅論》海字不全本、《護命經》殘石真本。廷濟具託。

叔尊藏二器葛春嶼三兄已觀過,其鏡以不能把照、其匣以無所用之爲辭,慫惥之竟不果事,故難逆計也。晨接書領悉一切,今夕適有友到海鹽,因將宜子孫鏡挑紅桼匣,並何、蘇、陶三家所鐫石印共四方繳上,其文、江、徐三印謹奉番銀錢三枚(如蒙割贈,當再以零星款識奉送),如未當台意,當即寄繳也。曶鼎等四種弟卻有刻本,然未忍割捨,汪儼齋所藏之銅佛及豹牌可開價,祈之。 椒升先生有道,甲戌冬月廿六,弟張廷濟頓首。

爵文三種奉送。大著《窊尊跋》甚精,嗣當求楷書於墨本之後。近得款識何種、得於何處,可示知,祈之。司事想如玉印,俟異日商易其它。易物另單書覽,可否,裁下。陳氏雖有年誼,然門第太高,不敢卬附也。 椒升黄兄先生金石友,叔未愚弟張廷濟頓首。

文魚近健否,修稧日得梁山舟學士來札,九十二歲能作長簡,書作俱精,真古今罕匹也。再識。

三日前有小札,想入覽矣。昨寫得尊齋款識册題首,適敝友到珂里,今奉寄。 椒升先生有道,叔未弟張廷濟頓首。 甲戌三月十日。

一一

頌敦文既蒙愛,豈有吝者,今擬並永元雁足登、史賓銒三種奉歸尊齋,得示下當即封寄。錢少詹商器跋語知係竺庵之物,弟昔曾乞之而未得者,兹入清閟,可舉款識相易,以償夙願乎(未兄□□得諸竺庵則擬□原值而加款識)?録京師獲兩鐘文書數語奉繳。令弟曉峰之對俟徐徐再寄。知弟二次裝古器款識,端節後可披覽,自是賞心樂事,將來之續亦是必然之勢,如齋侯罍、建昭雁足鐙等文,弟當終效一芹之獻也。敝藏款識尚未擬裝,徐友俟再商。閩王審知碑因何不可拓,且始於何時?尊藏本可有碑額否?如有,可假否(思句補)?其碑陰俟宋何碑?惠顧時幸帶視。 此致椒升先生都事。 弟張廷濟頓首。 甲戌二月十六。

一二

倪印擬亦歸值若干,再加□品款識,則大雅既不至傷財,而又少添清興,台意以爲然否?總之,古文奇字之耆,眼前真知篤好者曾無幾人,弟處所有貳本(者)將來必次第陸續歸賸。寶劍名馬,遇知己敢不輟贈,更欲何爲邪!昨寄拙書尊齋鐘鼎款識册題首,想入鑒。兹接手畢,率復,不盡。 椒升大兄金石交,愚弟張廷濟頓首。 甲戌三月十一日鐙下。

頌敦《積古齋》著録亦祇一紙,未知是器是蓋耳。“竺碞”誤書“□庵”,此弟之糊塗也。又□。

一三

白陽畫卷退谷所題畫幅□爲二夢所得,如索價,祈之,抑有所裁減耶。周字照嘉興還價添半洋,豹牌照索價減半洋,何如?弟近得書畫十種,如董香光《雲林圖》立幅,有長題;錢叔寶、徐青藤、黄石齋、唐子畏諸老筆墨,皆心醉之品。閣下若攜書畫石刻來,當出奉。白陽畫卷、公瑕字卷、退谷所題之畫幅、豹牌、建初尺卷,前小札奉問未蒙復音,敬乘便上請台候示下爲望。 都事相公椒升仁兄左右,弟張廷濟稽首。乙亥十二月十八。

一四

尊留款識弟陸續題及,知尚有殘石及甎瓦、印及泉笵等册,望一并交下,或偶涉筆焉,何如?弟有數種舊墨本欲裝摺板册子,所述好手某友可賜教否,幸一商之,示及爲望。秋涼圖晤,不一一。 椒升先生都事左右,愚弟制張廷濟稽首。 嘉慶丙子六月廿八。

一五

數日前曾肅寸函,想入記注。弟以老妻喪後内助無人,不能他出,然珂里諸石交及書畫碑刻之品未嘗不心遊目想也。張蘭婓之造像、豹字之碑、梁講學少詹所題款識之字,歲前可一商之乎?所許子金望即日措全,遲二日當遣人到鹽,敬先馳奉尺一,免來人到府又致久待耳。 椒升先生,弟張廷濟稽首。 丙子十二月□一。

太康甎研如可□下,亦祈檢及。

一六

《東方像贊》係胡九淵藏本,胡後人歸查二浦,查歸馬塞中,馬後人歸貴里涉園,涉園歸平湖錢夢廬上舍。《十七帖》李竹懶臧本,李後人歸官灘頭杜貽穀進士,杜後人歸錢夢廬。其流傳之緒,朱竹垞、姜西溟、譚左羽諸老俱題記,故友李作舟向爲余詳言之。今歸余齋,可與大令《十三行》魏水村本稱三絶矣。順聞 椒升同耆,知必欣然稱快耳。 廷濟。 丁丑十二月十三日。

一七

前帖有一種是新刻,不過百文錢之物。其五種是石非石,不可質言,不過尚舊,故弟説至六洋錢,此亦知物系友人之物,稍覺寬其直耳。其裝亦與鄙意不甚合,以題跋不能暢耳。凡遇此等必須就一帖鬯論,若總説幾句,似意有未盡也。寄坤四兄如肯如弟説則寄來,當即寄錢繳價。如必要須添,則五種舊者上每添洋錢一角,總共六洋錢又半之數,未知寄翁意中以爲何如也。紫檀梳幢如果厚而不並,弟亦欲之,須寄來看,不能遥斷也。郃陽殘碑内有“少昊國爲”四字之一小磈,知兄處有拓本,望檢寄,肯交易則易,否則借之當奉還耳。《狄梁公碑》有考據否,示下。弟腹瀉身熱,病甚,潦草奉候如令。 椒升先生,廷濟頓首。 道光庚寅七月廿三日。

一八

擬易何、蘇、陶三家石印之款識: 柏盤、史賓銒、霸姬彝、獸爵、永元雁足鐙、漢樂仲器(分書二字在器之唇陰,文甚精采,曾目驗之)。

一九

擬易倪印之款識: 齊侯罍、秦量、建昭雁足鐙,右三種任選其一。頌敦、大泉五十泉笵(背有“與取二主所利主事”八分書陽文),右一種任選其一,加帖在一種上。

諸石印(十五枚)照鄙見不過三千大錢(若三千錢價可聯,則寄物來即繳價),若須番銀四餅,須寄下石印復看(對則出四番,不對則還物),若若要過四番之外不必言矣。其他處象牙、黄楊、烏木之印亦隨其機緣,兩不强也。 椒升先生,廷濟頓首。

二一

使來,讀手書,領悉一切。吾兄高年篤行,弟手中苟有餘貨,必無不通轉之理,迺必以碑版文字爲質者,想亦有見於貴邑諸友與弟通轉觸處留痕之故,足見古道照人,非他比也。日來遠近朋輩之以經籍、金石、書畫來質來售者沓來踵至,旬日之間約有十數萬錢,敝橐爲之一空。重以尊命,謹如數借奉銀洋錢貳拾元,乞檢入之。但所來諸帖率皆手面習見,皆敝齋所重而又重,複而又複,到明年四月必須了結,斷不可遲遲也。再,來帖照目點對,其《天后御製詩》、《甎塔銘》、《唵字贊》三種目録有而帖則無,所亦當啓知也。寄磻一累,想粟園亦同此病。弟之一項今年又大半無就,以置買大廈華屋致弟墊錢,率費船隻飯食,朋輩之見愛如是耶。一笑一笑。此復,順請日佳。 椒升先生,廷濟頓首。 廿四日。

二二

别後又於兩處買得秦漢官私印,今并舊所藏共百有二十,思於明春印出以貽朋好,尚冀知己代爲羅致也。尊照附詩其側,今送到,收下祈付一信。近歸漢唐各碑,儻欲移贈友人,必須把弟一看,如有合意,現錢交易,斷勿以前款識一起未曾算清,反阻道古清興也。也魯所銷各件近已有信否。天寒,千萬珍重,不宣。 椒翁先生老友,愚弟張廷濟頓首。

二三

來翰領悉一切,漢印及古金款懇大雅光降帶示,一言可定,不則難以説定也。嘉泰山刻石已摹畢,現得邵善君題字付摹也。錢梅溪兄來舍,以所持漢刻諸石或售或抵借見託,吾兄意中有人欲得否,得面來譚譚,總不虚耳。 椒升先生,廷濟頓首。 丙戌十月廿七日。

漢印可分賣,尤活動,若常來,斷成也。

二四

頃略郡中得卷册數件,中有李北海兩《雲麾碑》合裝一册,有范長倩跋。其《李思訓碑》不過舊拓,無甚希奇;其《李秀碑》則有殘額(“唐故雲”三字),一横三礎,計三百四十七字,與翁先生所摹佇憫忠寺之祖本,與明人所得項墨林之藏本皆同是是時所拓,可喜也。弟昔年在京過法源,摩挲翁刻,不禁神往。嗣承分餉翁刻(三本),奇文共賞,今竟得此舊本,悵未得大雅即來共讀耳。又得一養鷹牌,與豹牌形制悉同,而前人曾未道及,且□未必定是明武宗豹房中物,或五季十國及遼荒畋之主所作,亦未可知,惜錢少詹未獲一見耳。且豹鷹之外或尚有養虎、養熊、養犬之□士,亦未可知矣。今拓文一紙奉看,又一紙乞順致汪儼齋兄,渠亦必欣賞也。今日新秋已出,時候日就涼爽,弟又要邀友人鐫刻樂石,作寒酸風味,兄便中能一過,祈之。去臘之項得了之,尤望。 菽升先生,弟張廷濟頓首。 道光丁亥六月十六日。

二五

去年買紅木數株,以有需大料者尚不彀,所以日前奉託也。昨接來信,知悉一切,但未審木之路道若何?徑有幾何?闊梨木有多少(若何大小)?可有紫檀否?望即日寫示。弟擬於初三日到鹽面譚,擬□□也。昔年所看《虞恭公碑》今思再看,望我兄於明日攜在齋中(實價若何),初三日可拜觀耳。 椒升先生,愚弟張廷濟頓首。 戊子春之朔□。

二六

近有友人見投古銅印百七十鈕(母母印凡七,兩面、三面印凡卅六,即此可知其概矣),各各精美,大雅與寄坤、儼齋、秋穎俱有□耆,聞之必應色喜,儻得暇,幸約同人來共賞之。鹿得美草,必呼其羣也。 椒升先生都事,弟張廷濟頓首。 道光戊子六月一日。

二七

前承賜慰,曾未拜謝爲歉。委作尊集之序,謹書駢體文一首於前。粟山之册亦早已寫就。覃溪先生硯銘拓本是其蚤年視學粤東時居多,敝藏其本有百餘紙,寄示之册亦□□八九,間有數銘□未收得,弟估價□多不過五百文□三件,所以未即奉復者,納糧在即,意欲到鹽面話,奈闔族期會不棄,而天又多雨,日阻日遲,是以遲答。今晚準擬開船,明晨於長橋□,想閣下明早亦必同作弔客,可奉還各□耳。此候椒升先生。 小弟張廷濟頓首。 道光壬辰二月六日清晨。

二八

留郡二十日,賣字得四十千,而所入之錢以之買書畫、碑版、古彝器,數恰相當,以諸物皆爲郡中好事者所不合眼,故價直甚廉,而弟卻甚愜心貴當也。自買之後,計所可與共語者,吾兄之外,指不多屈。明晨受之要回鹽,先著其帶三件奉看,弟數日之内亦思到尊齋以快話。受之當日要歸,想大雅過眼當亦必稱快耳。 椒升先生,廷濟頓首。 道光壬辰五月十日鐙下。

語道古諸友并候。

二九

似是洮河石,是舊琢而新稍改者。洮河石極難得,在河底下之石,臨洮人泅水取之,《格致鏡原》至謂爲無價之寶。余有宋洮河硯,係北宋文繡院之硯(有對刻字)。後來又得一明時琢者,已奉送邢佺山房師矣。邢師家階州,與洮河近,師云曾三渡洮河欲購一硯,究不曾得。洮河石硯銘爲秋白先生作。丁酉四月廿八日。

洮河之水深不測,洮人泅水偶得石,玉瓊温潤琅玕碧,琢以爲硯,宜著墨,懷瓘估之千金直(張懷瓘有《書估》。張,宋齊時人)。

致徐士燕

晉穆帝升平三年殘甎可拓存幾本,甎質、琢硯式皆佳也。穀孫日佳。 廷濟。 道光癸卯十一月八日。

致徐同柏

河中工官之弩以二十五銀錢買得,稚春現在精拓出來,精不可言,待來話。河中工官勞穀孫一考跋之。籀老,張廷濟言。 道光乙巳五月十九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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