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统医德文化与医学伦理学教学改革探讨*

刘 星，王晓敏

(1 中南大学公共管理学院，湖南 长沙 410012，xingliu0706@163.com；2中南大学湘雅三医院,湖南 长沙 410012)

传统医德文化与医学伦理学教学改革探讨*

刘 星1，王晓敏2

(1 中南大学公共管理学院，湖南 长沙 410012，xingliu0706@163.com；2中南大学湘雅三医院,湖南 长沙 410012)

通过论述传统医德文化及其医学伦理思想，指出了医学伦理学教学实践中的主要问题：没有处理好传统文化继承和外来文化吸收之间的关系；过分重视伦理问题分析方法和工具的学习，而忽视了对象人格和德性的培育；医学伦理学教学课程设置不合理。客观论证医学伦理学与传统医德文化之间的异同，把握两者共同的伦理思想精髓，并提出了通过基础理论体系的建构，课程体系的设置和完善，课程评价体系的建构和完善，传统医德文化的传承途径来更好地完善医学伦理学教学。

医德文化；医学伦理学；教学改革

随着全球经济一体化进程的逐渐完成，医学伦理学逐渐演变为不同社会文化共同面对的话题，其理论思想、原则和规范正被不同社会文化所借鉴和使用。但不同的社会有其不同的文化传统，具体表现在认识方式、思维模式、传统习俗和民族心理等方面存在差异。中国传统医德文化的整体理念与医学伦理学的个体道德判断及其原则、规则要求显然不同。这是导致医学伦理学不能完全融入中国传统医德文化，医学伦理学课程不被医学生重视，教学效果不佳的根本原因。医学伦理学代表着一种文化传承，医学生对医学伦理思想、原则和规范的认知和接受，实质上是对医德文化的认识和接纳。因此，深入分析传统医德文化与西方医学伦理学之间的差异，重构本土化的医学伦理学学科体系，传承本土化的医学伦理思想和医德文化，丰富并完善医学伦理思想的认知方式和接纳过程，是医学伦理学教学成功改革的根本出路。

1 传统医德文化及其医学伦理思想

中国传统医德文化是传统医学与传统伦理文化在认识和解决生命健康问题的过程中逐渐形成、演变和发展起来的。与传统社会组织结构、文化观念和医学模式密切相关，中国传统医德思想具有鲜明的德性论与义务论特征。

我国古代的医学文化及其伦理思想主要蕴含于儒家文化中，儒家称医术为“仁术”。儒家“仁爱”思想偏重于对个体德行和精神的追求，“仁”儒学道德规范和道德原则的最高表达，是人之为人的根本所在。在儒家看来，“仁”是道德仲裁者的人格基准，是一种通过道德实践养成的个体德行显现。另外，“医乃仁术”“悬壶济世”“天人合一”等传统医学文化表述，是对中国传统医德思想的高度概括，表现了我国传统医学对医术和生命的关怀以及对医者内在德行的要求，这也是我国传统医学美德伦理思想的体现。

关于医德的培育，儒学认为，“德”是一种来自个人自身的道德品格，它是人们与生俱来的，且具有不断发展的潜力，然而它蕴含在性(人性)之中，最终通过人格的培养来获得。在儒学看来，“德”是每个人自身所拥有的品性，然而它具有不断发展的潜力、具有层次的高低，需要通过“人格”的培养以突破蕴含在人性之中的较低层次德性的限制。

关于道德冲突的处理方法，儒家以“经权原则”作为主要依据。在儒家看来，尽管人们日常所普遍认可的行为规范需要切实遵守，但也不可循规蹈矩不知变通，这样会扼杀道德，沦为不道德，这种变通称为“权”。孟子曰“子莫执中。执中而近之，执中无权。所恶执者，为其贼道也，举一而废百也。”[1]儒学的权是一种处事原则和人生境界，是有德者的道德判断，是一种遵从“道”的、回应日常多元道德冲突的道德判断方法。需要注意的是，经权原则是以“仁爱”的道德人格为基础，以“共善”为最终目的的，经权也是培育人格从而提高德性的过程,它以人们日常的道德和行为规范为工具或方法，以消解规范之间的冲突为目的，最终实现个体德性的进阶。

2 医学伦理学教学实践中的主要问题

2.1 没有处理好传统文化继承和外来文化吸收之间的关系

医学伦理学介绍的多，而对本土传统医学文化重视不足。儒家伦理文化的百年沉积，其核心价值观念与人伦精髓已深入每个人的世界观念之中，潜移默化地影响人们的判断和行为[2]。因此，简单地介绍医学伦理学理论、规则和方法，不把医学伦理学与中国传统医德文化进行有效区分，不处理好外来研究方法和本土伦理思想之间的关系，以致于人们不能从思想上认同和接受医学伦理学，甚至产生排斥和迷茫心理。

2.2 过分重视伦理问题分析方法和工具的学习，而忽视了对象人格和德性的培育

目前的医学伦理学教学错误地把伦理问题的分析方法和处理工具作为个体道德品性的养成和培育媒介，导致医学生对个体人格和德性养成重视不足，在碰到复杂多样和特殊医疗实践问题时无所适从，甚至感到迷失。道德和文化多元化情景下，如果简单地提倡教学方法的完善，并没能从根本思想上寻求解决问题的途径。同时，一味地倚重简单的伦理原则而忽视个体人格和德性的培育及其养成的长期性，势必导致人们无法养成自己的道德品性从而迷失于复杂多样的人类道德生活和行为实践[3]。

2.3 医学伦理学教学课程设置不合理

从20世纪70年代开始，我国学界开始关注医学伦理学并开设了医学伦理学课程，但这种医德教育在早期是以思想品德课的形式开展的，不利于提升医学生解决医疗实践问题的能力。同时，在当前的医学专业课程设置中，医学伦理学大多数被设置为基础教学而非专业课程教学，在临床医学课程的教学中也很少涉及伦理学内容，特别是当前医学技术应用和医疗诊治中的十分尖锐的伦理和社会问题。这导致医学伦理学的教学无法调动学生学习的积极性和主动性，以致于伦理学教学无法发挥提高医学生分析并解决医疗实践中的伦理问题能力的作用，医学伦理学课程和教学沦为摆设。

3 医学伦理学教学实践的路径选择

3.1 基础理论体系的建构

当前我国医学伦理学教学内容基本套用原则主义的理论及其原则，并没有与传统医德文化及其医德思想有机结合。而在医疗实践当中，在传统医德文化仍然是主流社会文化的情景下，医学伦理学的原则方法却被当成解决医疗实践领域伦理冲突的首要方法。因此，解决我国医学伦理学教学当前困境的根本出路在于：以传统医德文化及其伦理思想为根基，以传统伦理道德判断方法为脉络，有效吸收当代医学伦理学理论及其原则在研究、分析和解决医疗实践伦理问题的逻辑思路和方法，建构完善的本土化的医学伦理学基础理论体系。

3.2 课程体系的设置和完善

尽管国内一些学者对加强医学伦理学教育的地位，学习国外医学伦理学的教学方法，采用形式各异的教学方法提高教学质量提出了一些自己的观点和看法。但文化和道德的修养和培育，不能单纯地依靠几个简单具体的原则或公式，也不是短期教育能够达成的目标。它必须要求个体通过长时间的学习、反省和领悟，在相当长的时期内把道德规范或伦理要求内化为行为理念，内化修炼成自我无意识的行为实践。这就是说医学伦理学教学改革不能一蹴而就，不是短时间内的创促行为能达到的目标，它必须奠基于医学伦理学教学完善的长效机制：从我国传统医德文化中提炼出既符合我国文化特色和医疗实践情况，又能应对多元化、多维度道德价值观挑战的长期道德培育体系。

3.3 课程评价体系的建构和完善

目前我国高校和医疗机构对医学生专业知识和操作技能的偏重，导致重视思想品德养成行为的医学伦理学被普遍忽视。在医学伦理教育是思想性还是技术方法性，重点是知识传授还是医德养成仍然存在较大争议，教学成效的考核和评价方式上也缺少确切的标准。医学伦理学的首要目的是提升医学生临床伦理决策的能力，最终目标是医德品性和人格的养成，这是毋容置疑的[4]。因此，医学伦理学教学还应建构并完善课程的评价指标和体系，主要考察医学生临床伦理决策应变能力、关键对医学生的医德品性进行合理评估，对其进入医疗实践领域进行严格把关。

3.4 传统医德文化的传承

多元文化和道德观念共存的情景中，不同道德谱系和不同道德文化的相互理解和对话是可能的，也是多元文化社会的正常现象，但不同道德谱系和文化的相互整合、甚至是强制性通吃的一体化却是违反道德文化多元价值共存普遍规律的。因为任何两种文化或道德相互接触之前，都各自经历过了本土民众悠久历史岁月的沉积和继承，具有相对完善的结构脉络。而强制性的灌输或整合，只会导致民众的心理抵制或现实的伦理困境，甚至导致文化混乱和道德迷失。这是多元文化共存面临的共同前期困境，我国医学伦理学教学恰在此列。对于现代人和现代社会来说，最为重要的是在文化宽容的环境下，厘清我们各自的文化传统和道德谱系之内在脉络，并从中寻求解决我们实际生活中各种道德困境的有效方法和丰富多样的可用资源，而不是奢求某种普遍统一的或“同质化的”理性主义伦理规范。在文化和道德上，任何强求一律的企图都将注定失败[1]。我国的医学伦理学不应排斥希望的伦理资源，它们的思辨与理性值得借鉴，但我们更应注意传统医德在人们认识和接受医学伦理学方面的影响，注重其价值和习俗作用在人们价值观中的引导作用，做好医学伦理学教育的事宜引导，做到传统文化继承和创新的有机结合。

4 结语

符合医学伦理学核心价值要求和我国传统医德文化的多元化、多维度医学伦理学课程体系的设置及其长效教学机制的探索，是当前多元文化并存情景中我国医学伦理学教学改革的重点和核心，也是把握我国传统道德文化精髓、继承并立足传统文化，正确应对多元文化和价值冲突挑战的正确行为和应有姿态[4]。

[1] 杜长林，段志宏，张艳清.传统医德与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培育[J].中国医学伦理学，2015,28(5):782-785.

[2] 万俊人：美德伦理的现代意义——以麦金泰尔的美德伦理为中心[J].社会科学战略，2008(5):225-235.

[3] 李恩昌，程乐森，王庆淼.打造塑造医学生高尚医德情操的优质课程群——中国医学伦理学与生命伦理学发展研究之四[J].中国医学伦理学，2012,25(4):414-417.

[4] 郭玉宇，孙慕义.恩格尔哈特俗世生命伦理学思想之简评[J].道德与文明，2010(6)：58-62.

〔修回日期 2016-09-19〕

〔编 辑 李丹霞〕

Discussion on the Traditional Medical Ethics Culture and Teaching Reform of Medical Ethics

LIUXing1,WANGXiaomin2

(1SchoolofPubilcAdministration,CentralSouthUniversity,Changsha410012,China,E-mail:xingliu0706@163.com; 2TheThirdXiangyaHospitalofCentralSouthUniversity,Changsha410012,China)

Through discussing the traditional medical ethics culture and medical ethics, this paper pointed out the main problems in the teaching practice of medical ethics: it did not well handle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the inheritance of traditional culture and the absorption of foreign culture; it emphasized too much on the learning of analysis methods and tools of ethical problems but ignored the cultivation of personality and morality; the teaching curriculum of medical ethics is unreasonable. This paper discussed the similarities and differences between medical ethics and traditional ethics culture, grasped the common essence of ethics, and put forward to better improve the teaching of medical ethics through the construction of basic theory system, the settings and perfection of curriculum system, the construction and improvement of the curriculum evaluation system, and the inheritance of traditional medical ethics cultural.

Medical Ethics Culture; Medical Ethics; Teaching Reform

国家社科基金重大项目“现代医疗技术中的生命伦理及其法律问题研究”(11&ZD177)；国家社科基金青年项目“脑成像技术的伦理问题及治理研究”( 16CZX022)；湖南省哲学社会科学基金一般项目(14YBA388)；湖南省哲学社会科学基金一般项目(15YBA403)

R-052

A

1001-8565(2017)02-0184-03

10.12026/j.issn.1001-8565.2017.02.12

2016-08-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