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人学习与教育的力量：推动社会的可持续发展——《GRALE》(Ⅲ)精要

潘天君

成人学习与教育的力量：推动社会的可持续发展
——《GRALE》(Ⅲ)精要

潘天君

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于2016年发布了第三份《全球成人学习和教育报告》(GRALE)，该报告主要是对《贝伦行动框架》执行的一个效果反馈。文章梳理和概括了报告产生的背景、主题、涉及内容以及相关价值，简要总结了报告所涵盖的成人学习和教育的近期发展趋势，以及在政策、治理、参与以及质量等方面的发展特点。该报告的问世，可以引发教育决策者、研究者、工作者以及相关从业者的关注，促进成人学习和教育在推动终身学习过程中发挥重要作用，并由愿景落实为实际行动。

GRALE；成人学习与教育；终身学习；贝伦行动框架

一、报告产生的背景

推动终身学习是联合国教科文组织(UNESCO)的核心任务，而作为社会发展重要推动力量的成人教育，在终身学习方面更是起着带头作用。[1]1976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会议通过了《关于发展成人教育的内罗毕建议书》，明确规定各国政府有义务从终身学习的角度，将推广成人教育作为教育系统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自1949年第一届国际成人教育大会以来，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各成员国就致力于确保成人能够行使基本的受教育权，并采取了一些使之成为现实的措施。成人教育经过了60多年的发展，其成效毋庸置疑。为展示现状，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迄今为止共发布了3份《全球成人学习与教育报告》(Global Report on Adult Learning and Education，简称GRALE。I：2009；Ⅱ：2013；Ⅲ：2016)。这3份报告是基于全球各国成人学习和教育(Adult Learning and Education，简称ALE)状况的数据反馈和发展总结，也是作为参考和倡导的报告性文件，为决策者和研究者提供全球范围内成人教育关键领域的发展趋势，并实时监督和协助成员国执行2009年在第六届国际成人会议(The Sixth International Conference on Adult Education，简称CONFINTEA VI)上的承诺——《贝伦行动框架》(Belém Framework for Action，2009)。[2]

二、报告的主题

2016年，在第50个“国际扫盲日”，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终身学习研究所发布了GRALE(Ⅲ)，对比GRALE(Ⅰ)(Ⅱ)侧重于具体的行动实践，第三份报告围绕“ALE推动社会的可持续发展”这一主题，更关注社会宏观层面的变化发展带给ALE的冲击以及ALE与社会各方面的契合程度。

当前，全球范围内的成人学习和教育正处在一个积极转型的环境之中。经济、社会和环境不断发生变化，急速推动着经济、文化、政策等领域的变革，也促使来自不同阶层、不同背景、不同文化的个体比以往任何时候都重视学习以及关注和平发展问题。世界各国早就认识到了ALE在促进社会包容、公民参与、健康和经济可持续增长方面的重要作用，政策制定者需要放眼未来去了解全球趋势并确保ALE与时俱进的发展。

一直以来，各个国家都把教育视为一种人权和自我价值的体现。GRALE (Ⅲ)重申了ALE作为一种价值体现和应对当前挑战的宝贵工具的重要性， 意在突显教育的功效，即有助于个人和社会实现他们的目标。然而，迄今为止仍约有7.58亿成年人(包括1.14亿15—24岁的年轻人)无法阅读或书写一个简单的句子，识字能力低下的成年妇女约占2/3。[3]这些数字表明，太多的人依旧被排除在ALE之外，性别平等成为现实仍然有漫长的道路要走。在当前竞争严峻的形势下，这些数字也代表了某种机会的丧失，没有参与教育的机会就无法积极地应对竞争和挑战。

全球各国已然认识到这些挑战和机会的重要性。事实上，这一系列问题已经成为2030年可持续发展议程的核心。各国政府在2015年联合国大会第70届会议上通过《2030年可持续发展议程》(The 2030 Agenda for Sustainable Development)，17个可持续发展目标将为未来带来美好的宏景。“议程”中明确指出，ALE将促使2030年的愿景成为现实：

所有人，不论性别、年龄、种族、族裔、残疾人、移民、土著居民、儿童和青年，特别是处于困境的人，都应该享有终身学习的机会以获得所需的知识和技能来拓展机会并全面参与到社会活动中。[4]

这项承诺与《贝伦行动框架》和《成人学习与教育建议书》(2015年)[5]中提出的关于ALE的承诺是一致的。这进一步说明2016年的ALE在政治、经济和社会的关注度都得到了再次提高。政府不仅意识到ALE在实现可持续发展方面可能发挥的作用，也承诺了大力发展ALE，以促使其能够发挥这一作用。GRALE(Ⅲ)在履行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监控各国实施《贝伦行动框架》的承诺方面发挥了关键作用。在该行动框架中，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会员国同意在5领域开展行动：政策，治理，融资，参与、包容与平等，质量。[2]显然，作为一份时时关注ALE发展的报告，GRALE(Ⅲ)为2017年CONFINTEA VI的中期审查做了相关的准备。此外，GRALE(Ⅲ)将帮助政府决策者评估2009年以来《贝伦行动框架》承诺实施的进展情况，并借此展望2030年的议程。因为，政策制定者需要考虑如何落实《2030年可持续发展议程》 和《成人学习与教育建议书》(2015年)。GRALE(Ⅲ)不仅呈现了ALE如何帮助实现更广泛的健康、经济和社会效益，也一并明确了ALE的主要挑战，证实了ALE对主要全球趋势(如迁移和人口变化等)的影响。简言之，GRALE(Ⅲ)汇集了ALE的最新数据、政策分析和案例研究。政府领导层可以利用高质量的数据来调整本国的政策、战略和预算，以期挖掘令人信服的论据来论证ALE对可持续发展、更健康的社会经济、更好的工作以及更积极的公民权的促进作用，也为政策分析提供未来研究和决策的切入点和观点。

三、报告的内容精要

GRALE(Ⅲ)在引言部分提供了ALE如何为更广泛的经济和社会发展做出贡献的一般见解。它呈现了如何衡量和更好地理解ALE的影响，并提供GRALE系列发展的简要进程，进一步展示本报告是如何建立在其前身(GRALE I：2009；Ⅱ：2012)基础上进行发布的。本报告的内容主要分为3个部分：

第1部分

该部分分析了各国在履行行动框架5个领域的监测情况。该调查由教科文组织终身学习研究所(the UNESCO Institute for Lifelong Learning)通过与教科文组织统计研究所(the UNESCO Institute for Statistics)、教科文组织全球教育监测报告小组(the UNESCO Global Education Monitoring Report team)、ALE领域的学术专家、世界卫生组织(the World Health Organization)、国际劳工组织(the International Labor Organization)和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the Organisation for Economic Co-operation and Development)等合作伙伴共同协作完成。数据结果来源于139个教科文组织会员国对GRALE(Ⅲ)监控调查的答复。

政策领域：该报告主要对政策和政治承诺这两者的进展进行了监测，特别要求各国报告他们在ALE政策上是否有重大改进，包括：识字和基本技能的政策；ALE政策的包容性，即潜在的学习群体以及一些先前已被排除或被边缘化的学习者有没有纳入到ALE政策中；认证非正规和非正式学习的政策框架；2009年来新的ALE政策的颁布情况。

治理领域：根据《贝伦行动框架》，为了实现ALE的善治，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成员国明确了两个关键的原则：第一是要有利于ALE政策和项目有效、透明、负责和公平的开展。第二是要广泛扩大利益相关者的参与，以确保学习者需求的满足，尤其是那些处在劣势环境下的学习者。[2]GRALE(Ⅲ)就ALE的治理权力下放、利益相关者的参与、治理能力建设和部门间合作治理这四个方面展开了监控。调查数据显示，自2009年以来，ALE的治理权力变得更加分散，这意味着各级地方需要确定计划的具体要求以及正确的实施方案。

融资领域：GRALE(Ⅲ)对ALE在教育总支出中的比例、ALE的支出计划、ALE的融资情况进行了监控。调查得到的数据显示，自2009年以来， ALE融资情况有所改善。相对于GRALE(Ⅱ)，这的确值得欢欣鼓舞。但是ALE的融资现状仍然存在很大的问题。在大多数国家中，教育总投资中可用于ALE的资金所占的比例仍然很小。ALE投资的最新信息依然不全面、不及时，甚至ALE成为受经济影响而最容易被削减的开支。

参与、包容与平等领域：GRALE(Ⅲ)分别对ALE的整体参与率、ALE不同项目的男女参与率、ALE不同群体的参与率以及参与调控的改革情况展开了监控。值得注意的是，性别是ALE参与公平与否的一个重要方面。[6]尽管整体的性别差异正在不断缩小[7]，但是受课程特性和学习者出于对未来的考虑，男女对不同ALE项目的选择仍然存在各自的偏好，特别是女性对识字项目保持着较高的参与偏好。当然，这也有女性识字率比较低的原因所致。另外，GRALE(Ⅲ)对不同群体参与ALE的状况进行了分析，信息的匮乏和保守的思想观念是主要原因。而其列举的一些增加ALE参与的改革实例可供世界各国参考借鉴。

质量领域：GRALE(Ⅲ)明确了ALE在质量监控上5个关键维度：一是系统的信息收集；二是ALE教师和从业者的岗前教育和培养方案；三是ALE项目教学的入职资格；四是ALE教师和从业者的持续在职教育培养方案；五是ALE专业化主题的实证研究。GRALE(Ⅲ)通过对这5个方面进行的监控调查，获得了相关数据。数据显示，自2009年以来，系统收集的相关信息有所增加。然而，有关ALE参与效果，不论是经济还是非经济方面的信息仍然匮乏。其监控也因缺乏国际性的参照数据而倍受限制。

第2部分

该部分主要分析ALE与社会三个重要方面的互动和影响：一是健康和幸福。虽然GRALE(Ⅲ)的监控调查显示，许多国家认识到了ALE对健康和幸福的益处，但只有少数国家建立了相关的协调机制，未来仍有许多地方需要完善。二是就业和劳动力市场。世界各地的证据表明，除了能促使人们发展新的技能，教育和学习还能带来更高的工资，提高工作满意度和鼓励员工更加努力地工作。通过GRALE(Ⅲ)的调查发现，对于政府、雇主和个人而言， ALE的投资实现了物有所值的目标。教育提高了技能，技能越多的人，其就业能力就越强。三是社会、公民和社区生活。ALE能帮助个人提高他们的文化水平、实践技能、生活与文化理解能力；ALE有助于增加社会凝聚力，提高社会对政治活动的参与性，并创造出能应对环境等挑战的学习型社区。

该部分每个章节首先呈现了世界各地的最新数据、相关文献和有趣案例。以GRALE(Ⅲ)监控调查作为起点，这些章节又深入探讨了国家对ALE价值的认识程度以及在3个领域采取的行动措施。同时，该部分在明确了ALE益处的基础上，也为投资ALE提供了有力的论据。

第3部分

该部分包括两个小节的内容：第5章节分享了经验教训，讨论了全球6大发展趋势对ALE的影响。第6章节则在审视“2030年可持续发展议程”的同时，确定了与ALE最相关的目的、目标和指标。它不但为加强部门间在ALE的协作和落实“2030年可持续发展议程”上提供了操作的可能性，还为平衡各个年龄段教育机会的问题提出了建议。而在批判性地审视数据可用性的基础上，它衡量了ALE的进展，并反思了关闭知识鸿沟的问题。

最后，GRALE (Ⅲ)郑重邀请读者加入全球的ALE，把GRALE作为辩论和行动的平台，鼓励所有合作伙伴特别是决策者，在审查了调查结果之后，能够在地方、区域乃至国家对于政策制定和实施方面开展必要的改革。

四、报告的价值

“数据正在呈指数级增长……如何收集、管理和分析数据正在日渐成为我们网络信息技术研究的重中之重。以机器学习、数据挖掘为基础的高级数据分析技术，将促进从数据到知识的转化、从知识到行动的跨越。”[8]33GRALE是一份关于全球ALE现状的数据报告，是《贝伦行动框架》监控调查的数据汇总，也是未来国家政府可以改进和完善举措的数据参照。正是这样一份报告，为世界各国商讨和解决成人学习和教育的巨大需求提供了一个独特且即时的平台。它既证明了成人学习和教育所能带来的转型潜能，也突显了成人学习和教育对世界各国的重要性以及当前全球急需解决的一系列问题。

现状和事实是推论、改革和创新的基础，由无数个数据串联而成。杰克·奥尔森曾说过，“数据能满足其既定的用途，它才有质量。如果不能满足既定的目标和用途，就谈不上质量。换句话说，数据的质量不仅取决于它本身，还取决于它的用途。”[8]131报告中所呈现出来的相关信息和数据，基于它所蕴含的价值和意义，为全球ALE的发展构建了一个非常积极主动的图景，明确了世界各国未来的使命和责任。具体来说，通过对GRALE的数据挖掘，我们可以得到两个方面的资讯。一方面是描述性的分析，报告通过统计全球各国国民在ALE方面的参与数据揭示了全球ALE的参与现状及存在的国别差异，从而进行反思。另一方面则是预测性的分析，即在反思的基础上，相关国家不断调整和创新ALE的政策举措来顺应未来几年全球的趋势，以应对未知挑战和冲击。

综上所述，收集数据、分析数据和发布数据就是GRALE这份报告诞生的过程。它的价值也正源于这一系列的数据让其把握了世界各国ALE的发展现状，并提供了一些国家极富创造性的典型案例和革新举措，为推动全球的ALE发展以及当前世界重要问题(如贫穷、人口老龄化、环境恶化等)的共同解决做出了贡献，从而与终身学习理念和终身教育体系的构建遥相呼应，最终实现全人类社会的可持续发展。

[1] 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终身学习研究所.成人学习和教育全球报告[M].中国成人教育协会.北京：教育科学出版社，2012：1.

[2] UNESCO Institute for Lifelong Learning. Belém Framework for Action[R/OL].[2016-12-20].Hamburg，2010. http:∥unesdoc.unesco.org/images/0018/001877/187789m.pdf.

[3] UNESCO Institute for Statistics. Literacy Data Release 2016[EB/OL].[2016-12-20].http:∥www.uis.unesco.org/literacy/Pages/literacy-data-release-2016.aspx.

[4] United Nations. Transforming our World: The 2030 Agenda for Sustainable Development[R/OL].[2016-12-20].New York，2015：25.https:∥sustainabledevelopment.un.org/content/documents/21252030%20Agenda%20for%20Sustainable%20Development%20web.pdf.

[5] UNESCO. Recommendation on Adult Learning and Education[R/OL].[2016-12-20].Paris，2015. http:∥unesdoc.unesco.org/images/0024/002451/245119M.pdf.

[6] Hanemann U,Scarpino C. Narrowing the Gender Gap： Empowering Women through Literacy Programmes[J]. Hamburg：UNESCO Institute for Lifelong Learning，2015.

[7] UNESCO. Global Monitoring Report： Education for All 2000-2015: Achievements and Challenges[R]. Paris：UNESCO，2015.[8] 涂子沛.大数据[M]. 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14.

责任编辑 虞晓骏

2017-01-20

10.13425/j.cnki.jjou.2017.03.012

潘天君，江西科技师范大学成人教育学专业硕士研究生，主要从事成人教育管理研究(365819394@qq.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