菁菁
西蒙娜·德·波伏娃(Simone de Beauvoir)是20世纪法国著名的存在主义作家,女权运动的创始人,她也是20世纪世界范围内最具影响力的女性之一。她所创作的《第二性》从文学、心理学、生物学、历史学等多个方面追溯和揭示了女性气质的形成、延续的内在动因与外在过程,也深度刻画了在以男权文化为主宰的社会文明建构过程中女性气质的洗涤与内化结果。本文希望透过波伏娃的《第二性》来深度窥探女性摆脱“他者”地位寻求出路的复杂过程,并从这一过程中评价波伏娃笔下的女性气质传统。
St. Paulus在《新约全书》中说:“男人不属于女人,但女人却属于男人,没有一个男人是为女人而创造的,但创造女人却是为了男人。”在父权、夫权、男权充斥的时代,女性的形象和存在坠入地狱,人们甚至以恐惧的心态来思考女性的存在,正如波伏娃在她的《第二性》中所写的:“女人并非天生,而是被塑造形成的。”这种标志性的存在主义言论正是波伏娃对当时社会女性所打下的标签,即社会塑造了女性及其位置,而她则在这种背景中为“女性气质”作了全新阐释。
一、关于《第二性》
《第二性》是奠定波伏娃在法国乃至世界范围文学地位的经典理论著作,它也被称为“有史以来讨论女性最健全、最理智、最充满智慧的书籍之一”。这本著作就对近代女性主义运动与其理论进行了深刻剖析和精辟总结,所以它也成为了西方妇女运动的代表作。从学术角度看,《第二性》并非只有文学,它还涵盖了历史学、生物学、文化批判、存在主义理论以及精神分析,即从多角度来考察近代女性所存在的问题,揭示女性的形成完全是社会和男权统治下的产物,是典型的处于“他者”环境下的人群。
二、关于女性气质传统的反讽
如果有人对“女人”这一概念产生质疑,他就有必要重新思考整个生活,这就是在《第二性》一开始就提出的问题“什么是女人”的原因。对此,波伏娃阐述了她较为坚定的反讽理论:“女性必须要分担那种危险且神秘的现实,那就是女性气质。”就《第二性》这本著作而言,女性气质并非天生,而是人造,是几个时代女性持续受压迫的结果。因此,波伏娃利用反讽来揭示传统赋予女性气质错误的本质理解,她们在这个时代甚至已经成为一种抽象、脆弱、逐渐消逝的“阴性”。是波伏娃将“女性”从给定界限中突破出来,重新审视和理解了女性气质,这也是她作为一名女权主义者、存在主义作家的首创,让人们重新认识了女性气质,即一种脆弱而又宽容、无处不在却又无迹可寻的抽象感知。
三、《第二性》中的女性气质表现
(一)基于“他者”处境的内在气质超越
波伏娃在《第二性》中用“他者”来归纳女性历史处境,是因为他性已经成为人类思维的基本范畴。虽然“他者”在概念中是存在相互性的,但实际上它从一开始确定就成为一种绝对性并强加于女性之上,只有男性能不断超越既定现实,改变外部世界,而女性则不得不将自己的人生使命桎梏于对物种的延续以及对家庭的料理上。她的所作所为被认为不能直接影响世界与未来,而必须以男性(丈夫)为中介,才能超出自身,将女性地位延伸到社会群体中。所以说,女性在传统意义上其本质是内在性的,她的超越性始终被另一种本质和主宰意识控制和压制。
从男权主义社会的思维方式看,男人占据主宰,他们送给女人所谓的“女性气质”,以交换她们的自由与肉体。而由于人与生俱来承担生存的紧张与焦虑,所以女性气质选择将自身延续于内在性的枷锁中,并逃避现实,承担实现自由过程中的责任。此时的女性为“他者”的同谋角色,这说明女性并未摆脱“他者”处境。而若想从根本上确立女性气质,她就必须坚定女性所应有的“自我”意识,自由承担起实现自我、超越自我的人性责任。
(二)对经济依附的摆脱
传统女性并不工作,但在《第二性》中,波伏娃却指出:“工作是女性摆脱经济依附,确立女性气质的先决条件。”这一思维在当时是颠覆传统且非常先进的。波伏娃以法国国家环境为例,她认为法国法律不应该再将“服从”列入对女性、对妻子的“权力限制”范畴中,法国女性公民也应该享有选举权、公民权。虽说这些来自文学方面的声音并没有改变当时女性的处境,但这却给了人类发展一个新的思路,女人只有通过工作才能确保自身具象自由的存在。
女性气质的确立也是要通过工作、通过对所追求目标的改变、通过她所获得的金钱与权利来完善优化的,只有达到这些目标才能实现自我责任,在社会中形成有效地位。即使是仅从事卑微职业的女性,也可以骄傲地意识到自己对于社会存在的重要性与价值,意识到自己从未对任何人提出过要求,自己的生存乃至成功全靠自己。即使波伏娃也在作品中指出女性在家庭主妇与职业女性之间角色转换的艰难性和选择困难,但总体来看,工作依然可以成为当时女性摆脱“他者”处境依附地位的万灵药,是女性构建自身气质,获取独立自由的首要条件。
(三)对平等中差异的审视
波伏娃在《第二性》的末尾也引用了Karl Heinrich Marx的话:“男女之间的关系就是人类之间最直接、最自然、最必然的关系。”在现实社会中,人们没有必要排斥男人的世界,因为终究那是他们的世界。但是男女也必须超越自然差异,明确确立他们之间的友爱关系,这才是人类文明发展的根本动力。波伏娃认为,未来应该是抽象的,建立在两性友谊、合作、竞争等基础之上的情感与肉体关系。她同时也非常否定某些激进的女性主义者所提出的女性应该变得和男性一样,因为她认为女性气质传统中应该包括友善、宽容与博爱等因素,它并不是对性别特征的无端抹杀,是“平等中存在差异”,而并非“差异中的平等”,这一点对构建和促进女性气质传统发展非常重要。
女性若想成为真正的女人,延续自身的女性气质,她就应该去尽可能地接触男性,拥有进入男人世界的途径,即要拥有进入“他者”大门的钥匙。所以,从女性气质角度来讲,解放女性就是拒绝将女性与男性封闭在他们所维持的传统关系中,而是希望两性之间都是为彼此而存在,双方互相视对方为主体。只有当人类世界的奴役状况与其所带来的虚伪体制被彻底消灭时,女性气质中的自由、平等、独立等因素才能被真正体现出来。
四、结语
正如波伏娃在她的《第二性》最后一章所表达的那样,女性气质传统的延续、女性摆脱社会地位不利的局面,以及女性走出“他者”处境的途径,并非是肯定的解决方法,而是向社会环境的挑战性办法。也正是这种前卫的、具有挑战性的开拓文学理念,才让《第二性》成为西方妇女的“圣经”。它触发了女性对自我认识与自我意识的觉醒,也指明了女性构建女性气质与未来出路的方向。
(内蒙古广播电视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