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路经济带”金融业发展的驱动因素及其动力来源
——基于西北地区劳动力和资本投入的视角

2016-12-23 05:33单英骥
关键词:劳动效率西北地区金融业

单英骥,陈 恒

(西安交通大学 经济与金融学院,陕西 西安 710061)



“丝路经济带”金融业发展的驱动因素及其动力来源
——基于西北地区劳动力和资本投入的视角

单英骥,陈 恒

(西安交通大学 经济与金融学院,陕西 西安 710061)

基于“丝路经济带”西北地区金融业劳动力和资本投入视角,应用对数平均迪氏指数分解法对劳动力和资本投入的驱动效果进行了分解,结果发现:资本的驱动效果显著高于劳动力,并且金融业在发展方式上存在集约型和粗放型共生的“双重属性”矛盾。为此对能够解决“双重属性”的路径进行了机理分析并构建了联立方程模型,结果表明:劳动效率能够促进资本投资效率提升,是解决“双重属性”的重要动力来源;对外开放水平是影响金融业劳动效率提升的主要动力来源,其次为工资水平,而地区教育水平的推动作用不显著。

丝路经济带;金融业发展;劳动力;劳动效率;资本;资本投资效率

习近平主席提出“丝路经济带”的重大战略构想,将成为我国在“新常态”经济环境下的又一创举,能够有效促进我国与中西亚国家的贸易畅通、文化交流,实现我国政治、经济外交目标,加强沟通实现共赢[1]。“丝路经济带”不仅能实现我国与沿线国家的贸易畅通,同时也为我国资本输出提供了投资方向。因此“丝路经济带”既是国际贸易带,也是我国新一轮经济增长的资本投资带。现阶段,金融业作为资本融资最重要的“蓄水池”,其发展水平能够直接影响我国对外投资的规模与结构。而西北地区作为“丝路经济带”对外开放的桥头堡,在地缘与商贸流通业上与中西亚有着密切的历史联系。如何有效促进西北地区与中西亚从传统、单一的农业商品、矿产资源贸易过渡到资本投资主体与投资受体的深入联系,最重要的还是取决于西北地区金融业的发展水平。然而,西北地区金融业长期以来在体制、政策、开放度等方面落后于东中部地区,因此,如何防止西北地区在参与“丝路经济带”资本投资中由于竞争劣势而被边缘化,最重要的目标是要迅速提升西北地区金融业的发展水平。本文拟从劳动力和资本投入视角研究“丝路经济带”西北地区金融业发展的内在影响因素,应用对数平均迪氏指数分解法(LMDI)对金融业劳动力和资本投入进行分解,深入研究能够影响金融业发展的内在驱动因素,并对影响驱动因素变化的动力来源进行分析与计量估计,从而从根源上为提升西北地区金融业发展水平提供参考和建议。

一、文献评述

相比服务业中其它行业的研究,国内外对金融业发展影响因素的研究较少,且更侧重于对微观金融发展的研究。牟德胜[2]研究发现,加入WTO能够加速促进我国金融业发展,但也会对金融业发展造成一定冲击。玛索姆(Massomeh)[3]对金融业FDI进行了研究,结果仅解释了FDI对金融业发展具有影响,并未指出具体的影响方向。韩廷春等[4]通过研究金融生态环境差异对金融业发展的影响,结果表明该因素能够显著影响金融业发展。曹秋菊[5]通过对房地产和金融业关系的分析,结果表明房地产的发展规模、效益与金融业发展具有相互影响。刘纯彬等[6]通过研究生产性服务业发展的影响因素,发现金融业发展受工业化程度的影响最大。而钱龙[7]、陆远权等[8]通过对实体经济发展的相关研究,得出与刘纯彬等[6]一致的结论。金春雨等[9]通过建立金融业发展的面板VAR模型,研究发现经济增长、固定资产投资能够正向推动金融业发展。黄(Huang)[10]研究认为金融业产业聚集、金融业结构、金融业地区差异是影响金融业发展的主要因素。在微观金融发展研究方面,李敬等[11]运用我国省际面板数据估计金融发展的协整方程,结果表明经济地理条件、国家制度倾斜是形成区域金融发展差异的主要因素。谷慎[12]的研究也表明制度安排不合理是影响金融发展非均衡的主要影响因素。此后,郑志刚等[13]更加深入的将制度差异指标描述为法律环境差异,研究发现法律环境差异对金融发展有显著影响。顾国达等[14]通过对比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国际贸易开放对金融发展的影响,结论表明贸易开放能够促进发达国家金融发展水平提高,但对发展中国家具有负面影响。而张成思等[15]的后续研究得出与之相似的结论。皮天雷[16]研究发现法治水平提高对金融发展具有一定促进效应,而社会资本具有显著的正效应。方爱平等[17]通过双向固定效应模型分析了产业结构升级对金融发展的影响,结果表明第三产业发展和产业升级是推动中部地区金融发展的有利因素。

梳理以上文献可知,现有研究一方面集中于微观金融发展的影响因素研究,而对国家中观产业发展而言,并不利于国家或地区制定专项的金融业发展推进政策;另一方面主要集中于金融业发展的外部影响因素研究,然而,内因往往才是驱动事物发展变化的主因,并且也是决定事物发展方向与性质的主导因素,因而识别能够驱动金融业发展的内在影响因素至关重要。此外,有关“丝路经济带”的现有研究更加关注物流、文化、能源、旅游等领域的研究,而较少涉及金融业领域。故本文拟从以下两方面对现有研究进行改进:(1)将能够代表银行、保险、证券、信托等的整体金融业的发展作为研究对象,并且重点选择与国家战略需求密切相关的“丝路经济带”西北地区金融业作为研究对象;(2)从劳动和资本投入视角对驱动金融业发展的内在影响因素进行研究。

二、基于现状分析的基本假设提出

(一)“丝路经济带”西北地区金融业发展现状

劳动力和资本投入是金融业发展的基础保障。随着国内外经济环境的变化,西北地区的劳动力和资本投入也处于动态变化之中。在金融业劳动力投入方面,2003-2013年基本处于持续增长状态,同时劳动效率也有大幅的改善。以2003年为基期,2013年劳动效率是2003年的5.04倍,此间平均增速为18.03%。在金融业劳动力地区结构变化方面,2003-2013年间,陕西的变化幅度较小,基本保持在稳定水平;新疆有少量幅度的变化,但变化幅度均较小;青海在2003-2008年基本处于下降趋势,2009-2013年基本处于上升趋势;宁夏在2003-2005年一直处于下降趋势,经过2006年的增长后在2007-2011年处于下降趋势,但2012-2013年又开始缓慢增长;甘肃在2003-2007年基本处于增长趋势,而2008-2013年又处于下降趋势。

在资本投资方面*关于资本投资的计算方法,根据历年固定资产投资额,利用服务业固定资产折旧以2002年为基期进行计算,最终形成2003-2013年资本投资形成额。,2003-2013年间西北地区资本投资额持续增长,平均增长速度为105.72%。资本投资效率在2003-2007年稳定增长,但增长幅度较小;2008-2013年增长幅度较大,平均增长幅度为68.22%。以2003年为基期,2013年资本投资效率是2003年的167.93倍。资本投资地区结构变化方面,陕西在2003-2011年基本处于稳定状态,但2012-2013年处于下降趋势;与陕西相似,新疆在2003-2011年基本处于稳定状态,但2012-2013年变化趋势与陕西相反;青海在2003-2008年基本处于下降趋势,2009-2011年开始有小幅的增长,在2012年大幅下降后于2013年有微量提升;宁夏在2003-2004年处于增长趋势,基于前期的大幅增长后于2005-2011年处于稳定状态,而2012-2013年处于下降与上升趋势的交错变化中;甘肃与宁夏相似,在2003-2011年基本保持稳定水平,期间虽有少量幅度变化,但变化幅度不大,2012- 2013年也处于下降与上升趋势的交错状态。

(二)“丝路经济带”西北地区金融业发展水平聚类分析

对“丝路经济带”西北地区金融业发展的聚类分析,本文从各地区金融业发展(产值)、劳动力投入(劳动效率、劳动规模、劳动力地区结构)、资本投入(资本投资规模、资本投资效率、资本投资地区结构)三个视角进行研究。样本为国家“十五”期间的2005年、“十一五”期间的2010年、“十二五”期间的2013年为基点的时间截面数据。通过应用K-均值聚类法对西北地区不同时期的样本按照相似度分两类进行聚类,从而可以确定在国家宏观金融业发展规划的大背景下“丝路经济带”西北地区不同时期区域金融业发展的变化。其中,第一类聚类代表在区域内发展水平较高的省份,结果如表1所示。

表1 “丝路经济带”西北地区金融业发展第一类聚类结果

注:J代表新疆;S代表陕西;Q代表青海;G代表甘肃;N代表宁夏。

从表1可以看出:(1)从“十五”到“十二五”,金融业发展第一类聚集均为陕西、新疆。说明陕西和新疆始终是西北地区金融业发展的两大核心地区。(2)劳动力规模和劳动力地区结构聚类结果表明,第一聚集类在此期间发生了变化,从开始的陕西、新疆、甘肃演变为陕西,最后演变为陕西、新疆。表明随着金融业地区之间竞争关系的变化,导致劳动力在区域内部实现流动,从开始的劳动力投入与金融业发展的错位状态逐渐向相互匹配状态转移。(3)劳动效率聚类结果表明,第一类聚类从开始的新疆、宁夏、青海演变为新疆、陕西、宁夏、青海,最终演变为陕西、新疆。说明陕西、新疆作为两大金融业发展核心地区,与其他省份相比竞争力较强,很可能吸引了大量其他省份高素质的劳动力就业,最终形成金融业劳动效率聚类逐渐向金融业发展的两大核心地区靠拢。(4)资本规模的第一类聚集始终为陕西和新疆。说明陕西和新疆始终为“丝路经济带”西北地区金融业资本投资的两大核心地区。(5)资本投资效率第一聚类从开始的陕西、新疆、青海、宁夏最终演变为新疆。(6)资本投资地区结构第一类聚集始终为新疆。

(三)基本假设提出

从劳动力和资本投入视角进行分析,可以发现在2003-2013年间,“丝路经济带”西北地区劳动效率、劳动规模均处于增长趋势,并且劳动力地区结构随时间处于动态变化状态。而资本投资规模、资本投资效率均处于增长趋势,但资本投资规模的增长幅度远大于资本投资效率的增长幅度,并且资本地区结构在各个地区大多数保持较为稳定的状态。但在此期间西北地区金融业产值却处于持续增长的趋势。从表1的金融业发展水平聚类结果观察,劳动力规模、劳动效率、劳动力地区结构的第一类聚类结果与金融业发展水平的聚类结果相似,而资本规模第一类聚类结果与金融业发展聚类高度吻合。基于此,本文提出以下基本假设:

假设1:“丝路经济带”西北地区金融业发展持续增长,可能主要来自于劳动力规模、劳动效率不断提升的贡献,并且劳动力地区结构变化也会对金融业发展水平提高产生一定的积极影响。

假设2:“丝路经济带”西北地区金融业发展持续增长,可能来自于资本投资规模和资本投资效率不断提高的贡献,并且有可能对资本投资规模的依赖性更强。此外,资本投资地区结构变化对金融业发展的贡献度可能不明显。

为进一步证明上述两个假设,下文从劳动力和资本投入视角应用LMDI指数分解法对西北地区金融业发展的驱动因素进行逐一识别。

三、指标选取、数据来源与模型应用

(一)指标选取和数据来源

本文将“丝路经济带”西北地区金融业发展作为研究对象,基于模型计算需要,选取的主要指标为金融业发展指标、劳动力投入指标和资本投入指标。(1)金融业发展:选取西北地区2003-2013年金融业产值作为金融业发展的替代指标。(2)劳动力:考虑到模型计算中数值的稳定性,选取2003-2013年西北地区金融业年末在岗劳动力作为劳动力投入指标。以上数据均来源于国家统计局及各省的统计年鉴、发展年鉴、CEIC数据库。(3)资本:由于现有官方统计年鉴缺乏对资本投入的统计数据,本文采用永续盘存法对金融业物资资本存量进行估算,选取2003-2013年西北地区固定资产投资指标作为估算基础数据,数据来源于CEIC数据库。

(二)模型设定

LMDI指数分解法的核心思想是将总量从不同层面进行分解,将不同层面上发生的结构变化对总量的贡献定量化。该方法最早被用于碳排放等研究领域,近年来不断被引入新的领域,包括物流业发展驱动效应测算[20]、就业变化驱动效应测度[21]等。按照该方法的核心思想,本文将金融业劳动力和资本投入的总量从不同层面进行分解,将不同层面的结构变化对金融业产值总量变化的贡献定量化。该分解方法不产生残差,能有效解决分解中的剩余问题和数据汇总的零值与负值问题,具有路径独立、残差为零以及聚合一致的优势,对本文所研究的问题具有适用性。

基于LMDI方法,本文首先对西北地区金融业总产值(GDP)作总量分解,把金融业劳动力和资本投入对总产值变动的影响分解为劳动力、资本规模效应;劳动效率、资本投资效率效应;劳动力、资本投资地区结构效应。具体模型构建如下:

根据LMDI模型,基期和第t年金融业总产值可分别表示为G0和Gr,从G0到GT的变化可表示为ΔGtot,并由ΔGact、ΔGeff和ΔGstr三部分组成,分别代表劳动规模、资本投资规模效应,劳动效率、资本投资效率效应和劳动力、资本投资地区结构效应。具体模型表达式为ΔGtot=Gr-G0=ΔGact+ΔGeff+ΔGstr。

在加法分解模式下,劳动力、资本投入三部分效应的计算方法如下:

(三)“丝路经济带”西北地区金融业发展驱动因素识别

为进一步分析劳动力和资本投入对“丝路经济带”西北地区金融业发展的驱动效果,本文应用MTLAB软件对2003-2013年金融业总产值、劳动力、资本投入分别构建LMDI指数模型,计算结果如表2和表3所示。从中可见,劳动力投入对西北地区金融业的累计驱动效应约为1 438,而资本投入的累计驱动效应约为6 213,两者均为正向驱动效果,且资本投入对金融业发展的总体驱动效果远高于劳动力投入的效果,说明“丝路经济带”西北地区金融业发展主要依赖于资本要素的投入。

进一步将劳动力的总驱动效应分解为劳动规模效应、劳动效率效应和劳动力地区结构效应后,三者对应的驱动效应分别约为328、1 085和25,贡献度分别约为0.228、0.755和0.017。从分解后的劳动力驱动效应可知,西北地区金融业劳动规模扩张能够有效促进金融业的发展,同时劳动效率提升以及劳动力地区结构改善均能够促进金融业的发展。说明现阶段“丝路经济带”西北地区金融业劳动力在各个区域的分布较为合理。并且,随着近年来金融业引进人员的素质层次不断提高,从业人员参与培训、职称评定的体系逐渐完善,劳动效率具有显著的提高,从而产生了正向的推动作用。但从贡献度来看,劳动效率提升的驱动效果更为显著,其次为劳动力规模,最后为劳动力地区结构。这一结果验证了前文提出的假设1。

而将资本投入的总驱动效应分解为资本规模效应、资本效率效应和资本地区结构效应后,三者对应的驱动效应分别约为4 132、2 169和-88,贡献度分别约为0.66、0.35和-0.01。说明西北地区金融业发展的主要驱动力依然严重依赖于资本投资规模的扩大化,而资本投资效率提升带来的驱动效果依然不足,并且资本投资流向存在较为严重的区域结构矛盾,从而导致资本地区结构的驱动效果为负值,且贡献度也为负值。这一结果也验证了前文提出的假设2。

表2 劳动力投入对“丝路经济带”西北地区金融业发展的驱动效应

表3 资本投入对“丝路经济带”西北地区金融业发展的驱动效应

(四)“丝路经济带”西北地区金融业发展驱动因素变化趋势分析

分时间阶段来观察劳动和资本投入的总驱动效果(图1)可见,在2003-2013年间,资本投入对金融业发展的驱动效果始终高于劳动投入的驱动效果。通过对两者随时间变化的驱动效果变化自动生成的趋势线,还可以发现劳动力投入对金融业发展的驱动效应变化随时间变化幅度较小,而资本投入的驱动效果具有显著的变化趋势。这进一步表明“丝路经济带”西北地区现阶段还处于资本密集型发展阶段,还未过渡到知识密集型阶段,并滞后于现代金融业发展的步伐。

图1 资本与劳动投入不同时段的驱动效果

a劳动投入分解后

b资本投入分解后图2 劳动与资本投入分解后不同时段的驱动效果

分时间阶段来观察劳动投入分解后的三个内在驱动因素变化(图2a)可见,在2004-2007、2008-2013年间,“丝路经济带”西北地区三个驱动因素的驱动效果大小排序为劳动效率效应>劳动规模效应>劳动力地区结构效应。这主要归因于2001年我国加入WTO后,承诺分五年逐步开放金融业,从东部-中部-西部逐步开放直至全面开放。金融业FDI的进入,加剧了金融业(包括银行、保险、证券等)的市场竞争压力。为进一步提高竞争力,我国金融业加大了内部改革力度,不仅对外开始开放,对内也逐渐开放,开始积极在人力资源市场中寻求高素质的劳动力,并通过大批次引进高素质劳动力,促进劳动效率大幅提升。此外,国务院《金融业发展和改革“十二五”规划》的发布,促使金融机构改革进一步深化,大型金融机构的现代企业制度逐步完善,创新发展能力和风险管理水平得到明显提升,金融机构国际竞争力进一步增强。因此,在2003-2007、2008-2013年间,“丝路经济带”西北地区劳动效率提升是金融业发展的主要驱动因素。

同样,分时间阶段来观察资本投入分解后三个内在驱动因素变化(图2b)可见,在2003-2013年间,资本规模始终是金融业发展的主要驱动因素。但是资本投资效率的驱动效果也处于增长趋势,且从2008-2013年持续有较大幅度的增长。而资本投资地区结构却基本处于下降趋势,表明“丝路经济带”西北地区资本投资存在区域非均衡性特征,即在地理空间上存在异质性。

四、“丝路经济带”金融业发展的驱动因素及其动力来源

(一)理论分析

通过对“丝路经济带”西北地区金融业发展驱动因素的识别,结果表明劳动效率提升和资本投资规模扩张是金融业发展的主要内在驱动因素,并且资本规模扩张的驱动效果显著高于劳动效率的驱动效果。对金融业的产业发展路径而言,劳动效率提升属于集约型发展方式,具有消耗较低、成本较低、经济效益较高的特点,而资本规模扩张属于粗放型发展方式,具有成本大、经济效益不佳的特点。因此,“丝路经济带”西北地区金融业发展方式存在突出的内在双重属性矛盾。如何转变现有发展方式所表现出的双重性,需要将传统的依赖资本规模扩张的粗放型发展方式升级为集约型发展方式,即依托提高资本投资效率促进金融业的发展。

图3阐释了影响金融业发展驱动因素变化的作用机理。影响机理过程分四个过程:(1)劳动工资(Wage)对企业而言,既是一种支出成本,又具有激励效果。劳动工资的激励效果从两个途径来影响劳动效率提升。一是对劳动者而言,若劳动工资处于合理激励区间,将会产生较大的激励效果[22],促使劳动者在心里选择努力工作而不是消极怠工,从而产生更高的劳动效率。二是当企业劳动工资(Wage)增长时,能够稳固劳动者与企业之间的关系,降低员工离职的概率[23],稳固的劳务关系能够影响企业的人力资本投资决策,包括增加劳动培训计划,提供更多的培训资源,从而提高人力资本水平,最终提高劳动效率。(2)对外开放水平(FDI)的提高,意味着地区对FDI的接受程度较高,并且众多研究表明FDI对市场具有技术或管理外溢性,能够有效提高周边行业市场的劳动效率。(3)地区教育水平(Edu)高低将影响行业或企业在市场上寻觅优秀人才的成本,并且一个地区如果人才储存较为丰裕,对企业而言能够较为容易吸纳人才,从而提升劳动效率。(4)劳动效率(Lv)提升有助于降低物质消耗、减少不确定性资本投资、提高资本投资质量,最终提高资本投资产出比,提升资本投资效率。

图3 影响金融业发展驱动因素变化的作用机理

(二)数据处理和联立方程模型的估计

1.变量选取。此处依然以“丝路经济带”西北地区2003-2013年为样本,变量选择劳动效率、资本投资效率*劳动效率与资本投资效率均通过实际计算得出。、金融业年平均工资、地区FDI*由于地区FDI水平的统计指标单位为百万美元,本文通过查找2003-2013年历年中美汇率,并求年化平均值换算成人民币单位。,另以普通高等院校(包括普高职业)在校大学生规模/地区总劳动力作为地区教育水平。数据来源于Wind数据库、CEIC数据库以及国家统计局。在建立经济计量模型之前,本文对数据平稳性进行了基本处理,首先对各变量之间的相关性进行了分析,发现各变量之间的相关性区间位于[0-0.2]之间,说明各变量之间相关性较低,不存在多重共线性问题。其次经ADF、PP检验,样本数据均在0.05区间下通过平稳性检验*由于样本时间较短可不对样本进行协整检验。。

2.联立方程模型建立与实证结果分析。联立方程组的估计方法可以分为系统估计与单方程估计两大类。其中,系统估计方法具有可以对全部结构方程的参数同时进行估计的优点,因此本文选择系统估计法中的3-PLS估计建立联立方程估计。根据前文的理论分析,构建的联立方程模型如下:

表4 联立方程估计结果

注:***、**、*分别表示在1%、5%和10%水平下显著。

表4所示为联立方程模型估计结果。在资本投资效率方程中,劳动效率提升能够有效促进“丝路经济带”西北地区金融业资本投资效率的提高,并且劳动效率每提升1%,资本投资效率将提高约6.15%。说明提升金融业的劳动效率能够降低在资本投资中的成本耗费,提升科学投资的水平,从而有效提升资本投资效率。从劳动效率方程的估计结果可知,提升西北地区金融业劳动效率的主要动力来源于对外开放水平的提升,并且对外开放水平每提升1%,劳动效率将提高约0.94%。表明进一步扩大“丝路经济带”西北地区对外开放水平,能够有效发挥FDI对金融行业发展的溢出效应,从而促进金融业劳动效率的提升。其次,金融业劳动工资每提升1%,劳动效率将提高约0.11%。表明现有劳动工资水平分配较为合理,激励效果处于合理区间,能够有效激发劳动者工作积极性,促进了劳动效率的提升。而地区教育水平对劳动效率提升的作用不显著,主要原因在于西北地区相比东中部地区高等学校总数量较少,并且国家重点大学数量屈指可数,从而导致无法培养较多高层次人才。另一方面西北地区的工资水平、环境、就业条件等与东中部地区有较大差距,因而“孔雀东南飞”的现象较为严重,最终共同导致教育水平提升对金融业劳动效率的提升作用不显著。

五、结论与启示

本文从劳动力和资本投入视角分析了“丝路经济带”西北地区金融业发展现状,并基于现状分析提出了金融业发展的内在驱动因素可能存在贡献度差异的基本假设。为证明假设的存在,通过应用LMDI指数分解法,对劳动力和资本投入进行了深入分解,从根源上识别了金融业发展的主要驱动因素。此外,通过建立联合方程估计模型对影响驱动因素变化的动力来源进行了计量估计。主要结论与启示如下:

第一,“丝路经济带”西北地区金融业发展的驱动因素主要依赖于资本投入的驱动,并且资本投入的驱动效果显著高于劳动力的驱动效果。表明“丝路经济带”西北地区现阶段还处于资本密集型发展阶段,还未过渡到知识密集型阶段,并滞后于现代金融业发展的步伐。进一步将劳动力投入的驱动效应分解为劳动规模效应、劳动效率效应和劳动力地区结构效应后,结果表明劳动规模扩张、劳动效率提升以及劳动力地区结构改善均能够促进金融业的发展,并且劳动效率提升的驱动效果显著高于劳动规模以及劳动地区结构效应的驱动效果。将资本投入驱动效应分解为资本规模效应、资本投资效率效应和资本地区结构效应后,发现金融业发展的主要驱动力依然依赖于资本投资规模的扩大化,而资本投资效率提升带来的驱动能力依然不足。此外,“丝路经济带”西北地区资本投资存在较为严重的区域结构矛盾,导致资本地区结构的驱动效果为负值。因此,国家及各地区需进一步优化“丝路经济带”西北地区资本投资地区结构,加大对经济发展水平较低地区的投资,在公平与效率兼顾情况下引导国家金融业重点项目投资落户金融业投资水平较低的地区,实现“丝路经济带”沿线各地区金融业发展协同发展。

第二,对劳动力和资本投资总驱动效应分解后的驱动效果而言,“丝路经济带”西北地区金融业存在着发展方式相冲突的现象。一般而言,劳动效率提升有助于降低物质消耗、减少不确定性资本投资、提高资本投资质量,从而提高资本效率。然而,从劳动力投入分解后的驱动效应观察,西北地区金融业发展主要依靠劳动效率的提升,属于内涵式增长,在发展路径上属于集约化发展;从资本投入分解后的效应观察,其又主要依赖于资本规模的扩张,属于“外延式扩张”的粗放型发展方式,即在发展方式上存在着“双重属性”共生现象。对此,西北地区需转变资本投资方式,提高资本投资效率的驱动效果,减少对资本规模扩展的依赖,走“资本节约型”内涵式增长方式。

第三,通过构建联立方程模型发现,金融业劳动效率提升能够有效促进金融业资本投资效率的提升,并且构成资本投资效率提升的主要动力来源。说明依靠金融业劳动效率提升能有效改善“丝路经济带”西北地区金融业发展的“双重属性”矛盾。同时,提升金融业劳动效率的主要动力来源于西北地区对外开放水平的提高,其次为劳动工资的提高,表明西北地区金融业劳动工资处于合理激励区间。而教育水平对劳动效率提升的促进作用并不显著。因此,对西北地区而言,应进一步加大市场改革力度,基于国家对“丝路经济带”大力建设的契机,进一步扩大开放水平,积极引进FDI并发挥FDI对区域金融业发展的溢出效应。此外应加大对教育的投资力度,积极将大学教育与地区经济发展相结合,鼓励引导、扶持优秀人才参与“丝路经济带”建设,通过实现人才培养-留住人才-人才为地区所用的方式,最终实现地区教育水平对金融业劳动效率提升的促进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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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张 丛)

The Driving Factors of "Silk Road Economic Zone" Financial Development with the Analysis of Its Driving Force—From the Labor and Capital Investment Perspective of the Northwest Region

SHAN Yingji,CHEN Heng

(School of Finance and Economics,Xi′an Jiaotong University,Xi′an 710061,China)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the labor and capital investment in Northwest of "Silk Road Economic Zone",this paper decomposes the driving effect of the input of labor and capital by the application of Logarithmic Mean DivisiaIndex(LMDI) index decomposition method and the result shows that the driving effect of capital is significantly higher than that of labor,and the financial industry in the development exist the "dual attributes" contradiction.Based on the mechanism of the path to solving the "double attribute",we build a simultaneous equations model.It is found that labor efficiency can promote the efficiency of capital investment,which is an important source of the "double attribute".Besides,opening up level is seen as the major driving force which has an impact on the increase of labor efficiency in the financial industry,next is the wage level,but the regional education level is not significant.

Silk Road Economic Zone; financial development; labor;labor efficiency; capital;capital investment efficiency

10.15896/j.xjtuskxb.201601003

2015-10-16

陕西省软科学重点计划项目(2014KRZ02);陕西省软科学研究计划项目(2015KRM030)

单英骥(1980- ),男,西安交通大学经济与金融学院博士研究生。

F207

A

1008-245X(2016)01-0017-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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