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治生态中的“温水煮青蛙效应”和“破窗效应”及其应对

庄 莉

(福州大学监察审计处， 福建福州 350116)



政治生态中的“温水煮青蛙效应”和“破窗效应”及其应对

庄 莉

(福州大学监察审计处， 福建福州 350116)

政治生态的现象纷繁复杂，有必要从政治生活中的“温水煮青蛙效应”和“破窗效应”机理，窥视政治生态变化缘由。如果说“破窗效应”是对人们行为“底线”的考验，那么，“温水煮青蛙效应”则是对人们行为“上线”的考验。新颁布的《中国共产党廉洁自律准则》和《中国共产党纪律处分条例》，为破解“两个效应”提供了制度性的安排和保障。当前全面从严治党需要大力营造良好的政治生态，既要尽力净化政治生态，又要努力优化政治生态，切实把《准则》和《条例》贯彻好。

纪律规矩; 温水煮青蛙效应; 破窗效应; 从严治党

政治生态的现象纷繁复杂。面对我国前些年政治生态受到污染的状况，我们可以从政治生活中的“温水煮青蛙效应”和“破窗效应”机理，窥视政治生态变化缘由，并由此探讨如何以严明的纪律和规矩校正政治生态运行机制，营造良好的政治生态。

一、政治生活中的“温水煮青蛙效应”及其启示

“温水煮青蛙”的说法源于美国康奈尔大学的科学家所做的一个著名实验：科研人员将一只青蛙丢进沸水中，在千钧一发的生死关头，青蛙奋力跳出锅外，幸运逃生；之后，科研人员又把这只青蛙放进装满冷水的锅里，然后慢慢加温，开始，青蛙在温暖惬意的水中悠然自得，直到感觉水烫得无法忍受时，再想跃出水面却已四肢无力，欲跳不能了，最终青蛙被活活煮死。

科学家经过分析认为，这只青蛙第一次之所以能“逃离险境”，是因为它受到了沸水的剧烈刺激，于是便使出全力跳了出来，第二次由于没有明显感觉到刺激，这只青蛙失去了警惕，当它感觉到危险时，已经没有能力从热水里逃出来了。

“温水煮青蛙”的现象在我国政治生活中屡见不鲜，特别是在前些年政治环境受到污染的情况下，这种效应尤其明显。如浙江省人民检察院检察长陈云龙在解读职务犯罪时，介绍检察机关在办案中发现“温水煮青蛙效应”在被查处的领导干部身上表现得尤其明显。他分析说，这些被查处的领导干部，无论是理论水平还是实践能力，无论是学识还是见识，称得上人中翘楚，抵御一般性诱惑的能力较强。他们很少一开始就被腐败所击倒，但他们久居领导位置，在长久的、形形色色的诱惑面前，渐渐放松了警惕，逐渐陷入“温水煮青蛙”效应而无法自拔。[1]近些年来，为数不少的“青蛙”被“温水”给煮了，与其责怪那“温水”可恶，不如叹息“青蛙”自身可悲。其实，有些贪腐分子也不是天生就堕落腐败，甚至一开始时表现还不错。如玩弄古玩、玉器等被腐蚀的倪发科，与利益输送伙伴把酒言欢的季建业，“觉得收了好朋友的礼不会有事”的廖少华，他们上任之初甚至有“为官一任、造福一方”的誓言，也曾在各自分管领域干出成绩，但究其腐败堕落之路无不是重导青蛙被温水煮的过程。分析其犯罪轨迹，可以看到腐败往往始于一些“朋友”间的小恩小惠，官员身处其中贪图享乐、乐此不疲、玩物丧志、没有忧患意识和警觉意识，其贪婪的胆量被“温水”煮热之后越来越大，直至跨越党纪国法“底线”，堕入腐败泥潭。

对于“温水煮青蛙”，放在不同的视角审视这一现象，都可能悟出相似的哲理。有人从哲学的视角看，认为它折射出从量变到质变的原理，说明由于对渐变的适应性和习惯性，失去了警惕性、进取心进而失去生命的道理。有人从企业管理的视角看，认为企业竞争环境的改变大多是渐热式的，如果管理者与员工对环境之变化不敏锐，没有危机意识，最后就会像这只青蛙一样，不知不觉地被煮熟、被淘汰。当将这种效应放在政治生态环境与人的关系视角看，给我们的启示是，一个人倘若安于享乐，没有了崇高的理想追求，放松了警惕，失去了自律，就可能成为温水里的青蛙。可见，作为党员特别是党员领导干部如何不忘初心、慎微慎初、防微杜渐，是防止落入“温水煮青蛙”陷阱的一道必答题，也是营造良好政治生态要迫切解决的问题。

二、政治生活中的“破窗效应”及其启示

“破窗效应”是美国斯坦福大学心理学家菲利普·辛巴杜于1969年进行的一项实验。他找来两辆一模一样的汽车，将其中的一辆停在加州帕洛阿尔托的中产阶级社区，而另一辆停在相对杂乱的纽约布朗克斯区。停在布朗克斯的那辆，他把车牌摘掉，把顶棚打开，结果当天就被偷走了。而放在帕洛阿尔托的那一辆，一个星期也无人理睬。后来，辛巴杜用锤子把无人理睬的那辆车的玻璃敲了个大洞，结果仅仅过了几个小时，车子就不见了。以这项实验为基础，政治学家威尔逊和犯罪学家凯琳提出了一个“破窗效应”理论，即指如果一座房子的窗户破了，但是没有人去理会它，那么不久之后，其他的窗户也会被人打破。此理论认为环境中不良现象如果被放任存在，会诱使人们仿效，甚至变本加厉。[2]

在社会生活中，“破窗效应”的现象随处可见：一个烟头没有及时清理，不久地上就会遍布烟头；一个人不按顺序挤上公交车，大家便会一哄而上；一个人闯红灯过马路，后面便尾随一大群，如此等等。这些现象如同“破窗”一样，如不及时制止，就有可能使不良行为迅速扩大，乃至形成风气，此时要改，为时已晚。在政治生活中，也不乏“破窗效应”现象。在工作中，看到坚持原则老是吃亏、好人主义总是占便宜，于是相互示好，“上级对下级，哄着护着；下级对上级，捧着抬着；同级对同级，包着让着”成风；在执行政策中，坚持实事求是总是事难办，于是“不求百姓拍手，只求领导点头”通常成为决策的价值取向；在人际交往中，看到关系比原则管用，于是“有关系走遍天下，没关系寸步难行”成为信条；在工作上，看到有靠山的人往往会得到提携，于是“热衷于经营圈子，搞团团伙伙”成为时尚；在交流交际中，看到讲实话干实事总是吃亏，于是“两个嘴巴说话，两张面孔做人”成了必备的技能；在干部选拔任用上，看到人家送礼得到提拔，便效仿为之，于是送礼成风，“不跑不送，降级使用；只跑不送，原地不动；又跑又送，提拔重用”渐成为官场潜规则。“破窗效应”泛滥，结果是潜规则流行，潜规则流行又放大了破窗效应，形成恶性发展，加剧了政治生态恶化。

对于“破窗效应”，从不同的视角观察，同样会得出类似的启示。从管理学视角看，在员工中即使是个别的、轻微的小事，如果是触犯了公司核心价值，也必须及时依企业规章处置，否则可能带来大的后患。从社会心理学看，“第一扇破窗”会引起效仿效应，对人们的心理造成暗示性或诱导性的影响，必须及时加以制止。从犯罪心理学看，必须及时惩处“第一扇破窗”行为，否则就会起暗示效应：“窗是可以被打破的，没有惩罚”，我也可以破窗。总之，“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不及时修好第一扇被打碎玻璃的窗户，就可能会带来无法弥补的损失。若是从政治生态与规则的关系看，“破窗效应”给我们的启示则更为深刻：“天下之事，以渐而成；天下之事，因积而固。”错误的行为没有得到及时纠正，就可能形成恶性循环；良好的政治生态要靠规则来维系，遵守纪律没有例外，政治生态的“千里之堤”，可能“溃于蚁穴”。因此，如何守住纪律规矩底线，“不以问题小而姑息”，做到违纪必究，阻止“破窗”由破纪而到破法，防止“破窗现象”发生，是全面从严治党要面对的问题，也是净化政治生态的一项紧迫任务。

如果说“破窗效应”是对人们行为“底线”的考验，那么，“温水煮青蛙效应”则是对人们行为“上线”的考验。前不久，中共中央颁发的《中国共产党廉洁自律准则》《中国共产党纪律处分条例》，为破解“两个效应”提供了制度性的安排和保障。当前全面从严治党的一项重要任务，就是要大力营造良好的政治生态，既要尽力净化政治生态，又要努力优化政治生态，切实把《准则》和《条例》贯彻好。

三、守住“底线”，充分发挥《条例》在净化政治生态中的过滤作用

在政治生态环境受到污染、面临恶化的情况下，如何阻止“破窗效应”不断发生？如何削除“破窗效应”的不良影响？当务之急，就是要阻止人们去继续“破窗”，而阻止“破窗”的最有效办法，就是“把纪律挺在前面”，切实贯彻好《条例》。正如习近平总书记所要求的：“让铁规发力、让禁令生威，确保各项法规制度落地生根。”[3]充分发挥《条例》在净化政治生态中的过滤作用。

“把纪律挺在前面”，是执政党建设的一条重要经验，也是防止“破窗效应”的有效对策。制定纪律、严格执行纪律，以维护党的纯洁性和先进性，是马克思主义政党自我净化、自我纠偏、自我完善的要求和体现。中国共产党就是在与形形色色违反纪律的行为斗争中成长起来的，也是在铁的纪律约束中发展壮大的。在过去一段时间，管党治党“失之于宽、失之于松、失之于软”，不守纪律、不讲规矩，致使一些干部跌入了腐败的深渊，进了牢房；一些干部因违规违纪而被查处、降职、撤职。这从反面证明，全面从严治党，守纪律讲规矩是治本之策。在政治生态环境受到污染、“破窗效应”频发的新情况下，尤其需要“把纪律挺在前面”，只有严明党的纪律尤其是政治纪律，不断地拔“烂树”、治“病树”、正“歪树”，才能有效纠正违纪行为、清除污染，扭转“破窗效应”的局面，恢复和营造山青水秀的政治生态。

中共中央颁发的《中国共产党廉洁自律准则》《中国共产党纪律处分条例》，为8700多万共产党员制定了思想、行为准则。这两部党内法规，坚持以立德为本，纪严于法、纪在法前，实施以德治党和依规治党、依规治党和依法治国有机结合。《条例》突出政党特色、党纪特色，体现“党纪戒尺”，把党章对纪律的要求整合成政治纪律、组织纪律、廉洁纪律、群众纪律、工作纪律、生活纪律等“六大纪律”，详细规定了对违反“六大纪律”行为的处分，把党章关于纪律的要求具体化，列出并强化“负面清单”作用，不仅告诫党员干部哪些行为不能做，同时提出清晰的处罚依据，使违纪行为不再有空子可钻，划出了党组织和党员不可触碰的底线。这些无不彰显纪律的极端重要性。

贯彻好《条例》，严格纪律，首先要遵守党的政治纪律。习近平指出：“党的纪律是多方面的，但政治纪律是最重要、最根本、最关键的纪律。”[4]中国共产党是马克思主义政党，在党的全部纪律中，政治纪律是位居首位的。守纪律，贯彻《条例》，首先要严格执行政治纪律。从政治生活中的“破窗效应”看，一些人之所以违纪违法甚至滑向腐败犯罪的深渊，最根本的原因就在于违反了政治纪律，首先在政治上变质了。一些地方和单位发生塌方式腐败，也说明政治生态的恶化，首要原因就是破坏了政治纪律和政治规矩。强调政治纪律的重要性，并不排斥和否定其他方面的纪律；也不排斥和否定对于法律的遵守。因为，倘若认为“违纪只是小节、违法才去处理”，其结果势必是“要么是好同志，要么是阶下囚”的悲剧。倘若不讲党纪，退守至法律防线，那么多数党员都将脱离党组织的管理，党的纪律和规矩将形同虚设，全面从严治党便会成为空话，也就难以恢复政治生态的青山绿水。为此，贯彻好《条例》，要抓住严肃政治纪律和政治规矩这个纲，把严肃其他纪律同时带起来，坚决守住底线，有效发挥《条例》在净化政治生态中的过滤作用。

四、追求“高线”，充分发挥《准则》在优化政治生态中的促进作用

营造良好的政治生态，既要把纪律挺在前面，发挥《条例》在净化政治生态中的过滤作用，又要提高主体素质，让党员干部不忘初心、有能力识别和避免“温水煮青蛙效应”，充分发挥《准则》在优化政治生态中的促进作用。

不忘初心、坚持崇高的理想追求，是共产党人战胜艰难险阻的强大动力。中国共产党人的“初心”，就是作为共产党所必须信奉的理想信念。正如习近平总书记所指出：“革命理想高于天。中国共产党之所以叫共产党，就是因为从成立之日起我们党就把共产主义确立为远大理想。我们党之所以能够经受一次次挫折而又一次次奋起，归根到底是因为我们党有远大理想和崇高追求。”[5]中国共产党的发展历史表明，有了坚定的理想信念，就能够坚持正确的政治方向，在胜利和顺境时不骄不躁，在困难和逆境时不消沉不动摇，在和平年代能抵御各种腐朽思想的侵蚀，永葆共产党人政治本色。可是在近些年，为数不少的党员干部理想信念蜕化、革命意志衰退、初心淡忘，甚至信奉“理想理想，有钱就想；前途前途，有钱就途”，沉湎于灯红酒绿的生活方式，结果被温水给煮熟了。实践证明，理想信念坚定，骨头就硬，没有理想信念，或理想信念不坚定，精神上就会“缺钙”，就会得“软骨病”，就可能导致政治上变质、经济上贪婪、道德上堕落、生活上腐化。可见，不忘初心，坚持思想道德追求，才能汇集强大的正能量，形成良好的政治氛围。

前不久颁发的《中国共产党廉洁自律准则》，紧扣“廉洁自律”这个主题，覆盖全体党员、突出“关键少数”，强调自律，重在立德，为党员和党员领导干部树立了一个看得见、够得着的高标准，充分体现全面从严治党要求，是党执政以来第一部坚持正面倡导、面向全体党员的规范全党廉洁自律工作的重要基础性法规。《准则》重申党的理想信念、根本宗旨、优良传统作风、高尚道德情操等“四个必须”原则要求；围绕正确对待和处理“公与私”“廉与腐”“俭与奢”“苦与乐”的关系，对全体党员提出“四条规范”；从公仆本色、权力行使、品行操守、良好家风等方面，对党员领导干部提出要求更高的“四条规范”。这些内容有其显著的特点，这就是信仰底色更鲜明、道德色彩更浓厚，确立了崇德向善的高标准，既是新形势下全面从严治党的新认识的体现，也是对广大党员及党员领导干部提出的新标准、新要求，其主旨就是要唤醒党员干部高尚的思想道德追求。在全面从严治党背景下，以《准则》强化党员干部的道德自觉和道德自律，是从根本上杜绝腐朽思想的滋生，优化政治生态环境所采取的重大战略。

贯彻落实好《准则》，要坚持教育与制度并重。一方面，要健全制度，形成一套有利于形成高尚道德追求的制度机制，如在干部选拔任用制度中，要重视领导干部的德行，以激励和引导人们向上向善；在制度落实上，要明确各级党委(党组)在全面从严治党中的主体责任，做到奖罚分明。另一方面，要坚持思想政治教育，唤醒初心，在全党全社会凝聚强大的道德感召力。推进《准则》贯彻落实，党员领导干部要以身作则，发挥表率作用，带头践行廉洁自律规范，以期形成“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虽令不从”的良好示范效应；广大党员要加强党性修养，弘扬党的优良传统作风，不仅要在严守党纪上远离底线，而且要在廉洁自律上追求高线，做一名合格的党员，永葆共产党人清正廉洁的政治本色，为优化政治生态贡献一份力量。

综上所述，营造良好的政治生态，就大的方面而言，要注重制度建设和思想建设并重，就面对“温水煮青蛙效应”和“破窗效应”的困境而言，当务之急，就是要切实贯彻好《准则》和《条例》，不忘初心，坚守底线，追求崇高，充分发挥《准则》和《条例》在优化和净化生态环境中的积极作用。

注释：

[1] 《身边人腐败多是妻子子女 温水煮青蛙腐败年轻化》，新华网，2015年2月2日，《法制日报》，http://www.sh.xinhuanet.com/2015-02/02/c_133963913.htm。

[2] 参见360百科“破窗理论”，http://baike.so.com/doc/5402767-5640453.html。

[3] 习近平：《在十八届中央政治局第二十四次集体学习时的讲话》(2015年6月26日)，中共中央纪律检查委员会、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编：《习近平关于严明党的纪律和规矩论述摘编》，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中国方正出版社，2016年，第89页。

[4] 习近平：《严明政治纪律，自觉维护党的团结统一》(2013年1月22日)，《十八大以来重要文献选编》(上)，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第131-132页。

[5] 习近平：《在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95周年大会上的讲话》(2016年7月1日)，《 人民日报 》2016年7月2日，第 2 版。

[责任编辑：石雪梅]

2016-09-01

福建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研究中心2016年度项目“政治生态视域下《准则》和《条例》落实的研究”(FJ2016B052)

庄 莉， 女， 福建福清人， 福州大学监察审计处处长,福州大学廉政与治理研究中心副研究员。

D26

A

1002-3321(2016)06-0043-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