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刊特邀记者 俞 栋 邱 韬
以偿定贷:新时期商业银行信贷经营原则
———访中国工商银行浙江省分行行长沈荣勤
本刊特邀记者 俞 栋 邱 韬
沈荣勤
现任中国工商银行浙江省分行行长、浙江金融顾问,历任中国工商银行台州市分行行长、浙江省分行副行长和山东省分行行长,以及浙江省银行业协会会长、浙江省金融业发展促进会执行会长等职,曾获“全国金融劳动模范”、“改革开放30年浙江金融功勋人物”等荣誉称号。
记者手记:“以偿定贷”、“真实为本”、“资产立行”、“授信要从注重债项授信到更加注重总量管理”、“贷后管理应从单笔分散向整体评价转变”……在与沈荣勤行长面对面的两个小时里,这些概念和独到的观点不仅给我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而且也折射出其深邃的思考和务实的作风。
作为一名资深信贷专家和分行管理者,沈行长在谈到历史上各轮信贷风险的成因时,坦言除了外部环境影响外,银行自身也有很多问题需要改进;在探讨信贷经营转型时,又不时迸发出许多新思路新论断;在展望银行信贷业务前景时,还是那么富有激情和担当。从其身上我们既充分感悟到了当下国内商业银行正在经历的“阵痛”及其反思,也强烈感受到了新时期银行管理者强烈的使命感和责任感,进而有理由对包括信贷业务在内的银行资产业务前景充满信心与期待。
沈荣勤(以下简称“沈”):我觉得,这个问题需要辩证地来看。一方面,我们不应该回避金融脱媒。脱媒过去主要指资产端,如今则是资产端、负债端和支付端的全面脱媒。其中资产端的脱媒对银行信贷业务造成了最大的“困扰”。如目前大企业倾向资本市场,不要贷款;政府项目也正从信贷转向发债(或股权),置换贷款。还有一部分小微企业和个人又被各类互联网金融“吸走”。有组数据就很说明问题:2015年全国新增社会融资中直接融资已经占到24%,这还不包括信托计划、私募、风投等资管行业那部分。而这一比例在浙江则达到了32%,去年整个浙江贷款增量只有5100亿左右,相比于2009年的9600亿“缩水”近半。所以,金融脱媒不仅使银行贷款在整个社会融资结构中出现了一定的变化,而且也使银行选择优质客户优质资产的空间日益缩小。
另一方面,我想说的是,资产端脱媒固然会造成信贷资产占比的下降,但是不会动摇信贷业务在银行资产端的主导地位。也就是说,在未来相当长一段时期内,信贷业务依然是商业银行的主流资产业务。这个判断,其实可以从国外一些经历过金融脱媒且综合化程度较高的同业报表中得到印证。如2015年末摩根大通、美银、花旗、汇丰的信贷资产在其总资产的占比均在40%左右,富国银行更高一些,超过一半,达到51%。相比之下,国内四大行虽然和它们存在一定差距,但也基本是在50%-60%之间。并且,这些年来在外部危机的压力下,国外多数银行正在逐步放弃一些高风险交易业务,加快回归风险相对可控的信贷业务,其信贷占比也基本上呈上升态势。前面提到的几家国外同行就是如此。因此,无论现在还是将来,无论国内还是国外,信贷业务仍将是商业银行资产端的核心与基石。
沈:我们银行本身就是经营风险的,而信贷业务更是银行业务中的高风险业务。正如总行领导一直强调的:“信贷赢,则全盘赢;信贷输,则满盘输”。或者说:“成也信贷,败也信贷”。
我认为,出现风险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面对风险,继续重复过去的错误。纵观历史上的每一轮风险,都有诸多外部因素,如宏观经济的问题、社会信用的问题、企业外部治理的问题、同业间自律的问题,等等。这是事实,不强调也存在,而且这其中有些问题光靠银行努力也是无法改变的。但说实话,我们也要认识到,银行自身也有很多问题,如战略问题、体制问题、政策问题、产品问题、流程问题、系统问题、文化问题,还有队伍素质问题,等等。并且,这些问题还往往不是孤立的,而是相互交织、彼此影响甚至“牵一发而动全身”。其实,每一轮风险都在警示银行信贷管理体系已经不能适应当时的经济形势,需要及时作出调整与转型。所以,无论环境怎么变,我们能做的,就是真正把握信贷规律,不断提升信贷经营管理水平,保持信贷资产质量优良稳定。
沈:在总行党委的关心支持下,浙江分行被确定为系统内三家加快转型发展试点行之一,其中信贷经营管理转型是整个经营转型中的重心。所以,我们将其作为“五个率先突破”的重点领域之一。除了做好省分行层面的总体设计与安排以外,还抽调了多名信贷业务骨干成立了信贷经营管理转型办公室,负责具体问题的研究与推动,并选定了3家试点二级分行。具体而言,主要做了三个方面的工作:
一是重塑信贷文化。我认为,文化虽然是无形的东西,但其“春风化雨”、“润物无声”,往往左右甚至引领着我们的思想、偏好和行为。本轮信贷风险背后“潜伏”着的“包装文化”、“投资文化”、“典当文化”等不良风气,以致我们在日常经营管理中形成了“重形式要素、轻实质管理,重模型评价、轻人工判断,重第二还款来源、轻第一还款保障,重眼前利益、轻长远风险”等行为,有的甚至为了贷款的可批性而弄虚作假、欺上瞒下。比如,过去经济上行的“黄金十年”中,由于不动产、原材料等抵押品价格持续走高,滋生了一种“抵押至上”的理念。但我们现在面临着怎样的环境?伴随经济下行,资产价格都在往下走,再延续这种“典当文化”显然是行不通的。所以,我们花了大半年时间在全行范围内开展了一次“信贷文化大讨论和信贷文化箴言征集”活动,得到了广大信贷从业人员的积极响应。最终我们共征集了近300条箴言。在此基础上,我们进行了梳理、归纳和提炼,最终确定把“真实诚信(是灵魂)、三查到位(是关键)、以偿定贷(是原则)、有进有退(是策略)、审慎合规(是基石)、持续发展(是主线)”这6句话24字作为浙江分行信贷文化的核心内容。应该说,这与总行倡导的“审慎、规范、稳健”的信贷文化异曲同工、高度吻合。为践行好这一文化,我们将其作为信贷从业人员和支行行长轮训的核心课程。应该说,对大家的影响和触动还是很大的,使广大信贷人员和基层管理者得到了一次业务规范和职业操守的再教育。
二是再造信贷体系。在文化的重塑与推进中,我们发现,文化教育虽然能给予全体信贷人员以正确的思想引领并创造良好的氛围,但在具体实践中也存在因抽象宽泛而难以“落地”的问题。所以,又根据“24字信贷文化”进一步对重构信贷体系进行了深入思考,使无形的文化具象化、体系化和可操作化。为此,我们提出了“战略定位清晰”、“准入制度完善”、“融资额度合理”、“客户管理到位”、“操作流程科学”、“岗位职责明确”、“技术平台先进”等七大方面,基本涵盖了信贷经营管理的核心内容。对于这七个方面怎么做,我曾多次在全省信贷会议和信贷从业人员培训班上专门做过解读,在此就不再展开了。今天我想说的是,许多工作光有概念不行,重在“落地”,贵在执行。前面提到的“七个方面”中的不少措施,如“流量制”、“名单制”、“预审制”、“授信总量制”和“分层经营制”、“客户分类管理制”,以及“主体准入制”,都已经出台了相应的制度与办法。并且,在执行中完善,在完善中推进。
三是优化信贷流程。在推行信贷战略新架构的过程中,虽然有很多好的思路和设想,但在实施中往往遇到现行流程和现有系统的“阻扰”,怎么“绕”也“绕”不过不去。所以,今年年初起我们就组织专门的团队着手梳理信贷流程,根据法人、项目、小企业和个贷四类客户,分别从制度规定、表格要素、人员设置、系统控制等方面逐一研究,切切实实搞清楚哪些流程对控制风险真正有用,哪些流程是形式上的流程,希望通过就实避虚、删繁就简,形成一套既能控险又具效率的流程。当然,我们也发现,流程的梳理与改造还必须结合产品的整合。
沈:这几年我一直在讲,本轮信贷风险防控情景与八十年前的抗日战争形势较为相似,也将是一场“持久战”。这除了考验我们的智慧和能力以外,更多的还有恒心与毅力。如果从2011年下半年算起,至今已经整整五个年头了,若按我们分析的需要“八年抗战”,亦过“中场”。这其中,可以自豪与肯定的是,无论多么困难,这几年我们的资产质量始终保持区域内可比同业最优水平。并且,今年6月末不良贷款余额和不良率实现了逆势“双降”,尤其是2013以来的新增贷款质量一直保持良好稳定,仅为0.64%,远低于全国工行系统平均水平。这充分说明,我们前期所做的一些工作和努力已经产生了积极作用和一定效果。所以,在这场“持久战”中,已经迎来了“拐点”,看到了“曙光”。当然,也要看到还有不少潜在风险,远没到“坐等胜利”的时候,信贷转型正在路上,前景可期但不平坦,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沈:是的。我们首先要搞清楚什么是原则?原则就是底线,原则就是依据,原则就是准绳。做人如果没有原则,随心所欲,一定会犯这样那样的错误。同样,做银行业务尤其是高风险的信贷业务,如果没有原则,必定会导致差的客户识别不了,好的客户做不进来,不出乱子和风险才怪呢!
然而,不知你注意过没有,目前我们的银行虽然有很多原则,如西方商业银行在信用风险分析中有“6C原则”;《商业银行法》提出了“三性统一”的银行经营原则,等等。唯独没有信贷原则。所以,这些年在总结信贷风险教训时和推进信贷经营管理转型中,我始终在思考一个问题,那就是银行信贷业务到底有没有原则?如果有,应该是什么?这个问题不搞清楚、弄明白,很多事是没法做下去的。
其实,我们这一代搞信贷的人,仔细回忆回忆,曾经还是有过信贷原则的。如在高度计划经济时期,工厂按计划生产,商业按计划收购,银行按计划放贷。计划到哪里,我们贷款就到哪里。给你多少计划,你就生产多少;给你多少计划,你就收购多少;银行就跟着国家计划贷款。可以说,当时的信贷原则就是“计划定贷”。到了社会主义计划经济与市场经济相结合时期,工厂开始“以销定产”,商业流通企业“以销定购”,银行也就相应地实行“以销定贷”,即:根据企业的销售情况决定贷款。待进入市场经济之后,贷款却几乎没有了原则,有时候看企业的资产负债率,有时候看企业的抵押物或担保方式,有时候又看企业的销售额。为此,我曾专门去查过,发现竟然没有一本教材和书上谈到这一问题。后来经过这些年的反复思考和研究,我认为,现阶段可以用“以偿定贷”这四个字来作为商业银行的信贷原则。至于其对不对,合不合适,大家可以一起来讨论。
沈:好的。什么是“以偿定贷”呢?具体来讲,银行信贷决策不外乎贷与不贷、金额大小、期限长短和利率高低这么几个方面。顾名思义,“以偿定贷”实际上就是根据客户对银行贷款的偿还能力,来决定“贷与不贷”;根据其偿还来源的多少,决定“贷多贷少”;根据其偿还来源的时间,决定“期限长短”;根据其偿还来源的真实性、可靠性,决定“利率高低”。具体操作中,要抓住销售与总资产比、销售与融资额比、融资与净现金流比等几个关键指标,引入企业折现方法,根据其价值做出贷款决策。换而言之,就是必须牢牢抓住还款来源这个“牛鼻子”,方能确保整个信贷业务健康、可持续发展。
因为这一原则从根本上找到了控制银行信贷风控的“命脉”,并解决了金融资产定价的核心问题。所以,如果这块做好了,不仅比现行的主要看资产负债率的那些模型更为科学,而且准入、授信、产品、定价还有模型、流程、管理等一系列问题也都有望迎刃而解。当然,实事求是地讲,要真正实施起来也不容易。比如,短期贷款主要看客户的现金流,但现在很多企业尤其是集团型企业,做现金流是很容易的,只要银行或模型有要求,几个亿甚至几十亿、上百亿都可以做。又如,中长期贷款主要看项目未来现金流的折现,简单地讲就是“净利润”+“折旧”,也就是看客户未来的赚钱能力,但这其中也有很多不确定性。所以,目前我们在推广和落实这一原则的过程中也遇到不少困扰,如企业信息的完整性、财务数据的真实性、信贷模型的科学性,等等。但我觉得,这一原则的方向是不会错的。只要我们一步一步地去完善它、坚持它,控制信贷风险并不是难解之题。
沈:理论上,有了原则之后,整个信贷转型工作也就有了指引和方向。但是,需要注意的是,现在我们的信贷基础工作还有很多问题,这其中最重要的就是信贷信息的真实性问题。这是源头,如果这个问题不解决,一切都无从谈起。
应该说,我们现有的这套系统和模型,都是比较先进的,但其是建立在“信息真实”这一基础上的。如果从一开始进去的数据就是不真实的,那么即便系统再先进也都是“空转”,模型再科学也会“失灵”,最终出来的结果也肯定是不靠谱的。这就好比治理污水,如果源头排污不解决,再怎么治理也无济于事。因此,我们在信贷文化中也提出了“真实诚信(是灵魂)”的要求。
怎么解决真实性问题?针对当前国内一部分企业的治理结构不完善,财务报表不真实,以及近些年有些集团型企业通过关联企业交易造假等乱象,我在各种场合反复要求信贷人员提高信息甄别的意识和能力。从自己三十多年的从业经历来看,其中的关键是要熟练掌握“三看”,就是“看报表、看实地、看前景”。这就要求不仅要吃透企业财报数据,还要懂得与非财务信息互相验证;不仅要掌握企业当前的经营情况,还要了解未来的发展趋势。银行只有全方位地了解企业实情,才能对于企业偿贷能力做到心中有数,“以偿定贷”才能真正落地。
比如,信贷结构调整中,我们确定了“两大两小三新”战略定位(编者注:“两大”是指大项目、大企业;“两小”是指小企业、小额个贷;“三新”是指新业态、新模式、新市场)。但“三新”企业怎么做?如果有机会,你可以去未来科技城、梦幻小镇、云栖“硅谷”看一看,那里的企业基本上就是“人脑”+“电脑”,其他什么都没有,就连办公场地也是租的。那么凭什么贷?就只能看它的偿还能力了。而这类企业的偿还能力又要怎么去考察核实?我觉得就是要做到前面讲的“三看”,牢牢抓住反映企业偿贷能力的关键因素。
沈:“以偿定贷”在授信上的作用就是改变过去大多依赖企业净资产授信的局面,突出客户现金流的重要性,并尽快从注重“债项管理”向更加注重“总量管理”转变。长期以来,我们在信贷管理上存在一个误区,那就是“重单笔业务、轻授信总量”。这既影响了业务效率,也不利于把握信贷客户的总体风险。比如,我们现行的授信规则是基于历史数据,来核定企业融资额度,这样就很容易出现两种情况:一种是企业生产经营扩大了,但是按照历史数据授信满足不了客户需求,可能导致客户流失。而另一种情况是企业生产经营不行了,还是维持原状,就容易产生风险。
其实,只要对客户授信总量合理,其生产经营正常不倒闭,即使单笔贷款出现风险,结果又会怎么样呢?我想,应该是不会有太大问题的。反之,如果整个企业出现了问题,即使单笔贷款看起来是好的,又有何用?正如常言道: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沈:与授信一样,在贷后管理上我们以前也一直有个误区,总以为牢牢盯住每一笔贷款、每一个项目、每一个指标,就能控制风险、降低风险。而事实上,这种贷后管理模式对于局部风险过于敏感,而对于整体风险则把握不足。这就好比医生在监护病人时,一定是脉搏、血压、心律等全方位的,不会只孤立地去关注其某些指标或器官的体征变化而忽视整体状况。因为在很多情况下,病人四肢也许是好的,但心脏、大脑出了问题,照样会危及生命。并且,这种“散点式”的管理往往会因人力不够、精力不济而流于形式。
因此,贷后管理必须由传统的“单笔分散型管理”向“客户总体评价”转变,从整体来判断和把握客户的状况,尤其要抓住贷后管理的主要矛盾,加强对于偿贷能力等核心指标的评估与监测,全面掌握客户现金流的最新动向,真正把握其整体风险,防止“一叶障目,不见泰山”。
沈:上面谈到的所有设想和措施,最终都要靠人去完成,靠人去落实。所以,整个信贷队伍建设的核心思想就是“专家治贷”。最近,我们刚研究过,决定从现在起抓紧打造两支专家队伍:一支是专门从事尽职调查的队伍。通过细分客户类型,围绕与偿贷能力相关的要素与环节,重新设计尽职调查模板与流程,精简无关内容,突出报告的真实性要求,切实提高尽职调查的质量,把好“进口关”,防止“病从口入”。同时,真正落实好“尽职免责、违规惩罚”机制。
另一支则是独立的评估师队伍。我们准备在省分行和二级分行成立专门的评估机构,加强对客户和项目的整体运营管理情况和偿债能力的定期检查评估,争取对每户客户或每个项目每年都能做一次全面的“体检”,从总体上作出“健康与否”的评价,及早发现全局性问题,及时采取措施。
沈:我相信,信贷业务在未来仍然是商业银行最主流的资产业务。因此,如果单纯就信贷业务而言,确实如此。这点我们完全有信心。
但我始终认为,银行经营是有“边界”的,不可能无限发展。信贷业务同样如此,一旦超出了我们的资源、人力和技术等承受能力,再好的模式、制度也会力不从心。实事求是地讲,目前我们掌握的信贷资产规模已经是相当惊人的了,如果未来仍然放任信贷规模无限扩张,难保不再出风险。因此,浙江分行的信贷转型不仅仅是局限于信贷层面,这几年我们一直在倡导“全资产经营”的理念,希望通过信贷转型带动整个资产经营模式的转型。
因为从西方先进同业的发展历程来看,科学的信贷风控技术固然十分重要,但是先进的资产经营理念以及合理的资产经营模式和制度安排则是其成功化解各类危机的根本原因。所以,我们下一阶段的工作重点就是以信贷转型带动银行资产经营转型,在资产经营层面促成银行从“持有资产”向“经营资产”转变。比如,借助目前的资产证券化“热潮”,利用各类金融资源,创新并整合渠道,打造“信贷资产流转平台”,打通“三大市场”(信贷市场、资本市场和同业市场),通过资产的“腾笼换鸟”、“低出高入”等方式,以提升信贷资产流动性来推进信贷资产证券化、理财化以及存量信贷资产结构调整。甚至还可以更进一步,通过各类金融资产间的交易和重组实现信贷风险的对冲、分散、管理甚至是化解。
沈:如果说,过去我们是“存款立行”,那么如今已经到了“资产立行”的时代。可以说,未来商业银行间的争夺焦点必将集中于优质资产,一家银行的成败就取决于其对优质资产的竞争力和掌控力。
这是因为,一方面,随着存贷比管理的取消,存款将不再是约束资产业务发展的先决条件;另一方面,利率市场化以后存款来源日益多元,现在只要有好的资产项目,可以通过主动负债等手段来筹措资金。反之,如果没有好的资产业务机会,大量存款“躺”在那儿,不仅不能创造效益,还会徒增成本。所以,未来商业银行一定是基于其所掌握的优质资产,去匹配资金来源,或设计金融产品,以满足客户需求,进而实现自身经营安全和效益。
从这个角度来看的话,我认为,未来只要我们具有较强的获取并经营优质金融资产业务的能力,那么不仅风险是可控的,而且“无限风光在前路”。
沈:谢谢!也祝贵刊越办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