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护士赴日本就业途径和现状分析

梅 凌



中国护士赴日本就业途径和现状分析

梅 凌

对中国护士赴日本就业的途径和现状进行分析，剖析了中国护士在日本就业成功率高的原因并分析了中国护士赴日本就业的优势和问题。

日本；中国护士；就业途径；就业现状

近年来日本大量招收海外护士，越来越多的中国护士进入日本的医院和医疗机构工作。中国护士相对其他海外护士在日本就业的高成功率在日本社会引起了很大反响，同时中国很多护理类院校也纷纷开设了日本方向的涉外护理专业。但是目前中国学者对赴美国、英国、加拿大、澳大利亚、新加坡等地就业的中国护士研究较多，对赴日本护士的研究相对较少。本文对赴日本护士的就业途径和现状进行相关调查和研究。

1 日本积极引进海外护士的背景

1.1 日本很早就进入老龄社会，而且业已进入“超老龄社会” 日本于2005年成为世界老龄人口比率最高的国家。从老龄化进程而言，1970年日本老龄人口达到总人口7%，正式进入老龄化社会，1994年日本的老龄人口业已达到总人口的14%，进入“超老龄社会”，中间仅仅用了24年，是世界上老龄化进展速度最快的国家[1]。详见图1。2015年日本总务省发布的最新数据显示目前日本65岁以上人口数量为3 300万人，占总人口比例达26%，其中每8个人中就有1人年满75岁，老龄化形势严峻。这一人口减少趋势与日本国立社会保障和人口问题研究所先前预测相符。预测显示到2060年日本人口数量将减少至约8 674万(根据日本国立社会保障·人口问题研究所《总人口、0岁～14岁、15岁～64岁、65岁以上人口以及年龄构造系数》中数据)，其中65岁以上的老龄人口近40%[1]，见图2。

[出处：日本内阁府《平成26年版高龄社会白书(全体版)》]

图2 日本各年龄层人口数及占总人口比率(2011年以后为推测数据)

1.2 “超老龄社会”带来日本护理市场的巨大缺口 超老龄社会的背景下日本医疗行业中护理人员不足成为严重的问题。2015年日本总务省发布的最新数据显示，日本人口数量已连续4年呈减少趋势，人口总数降至约1.27亿人，较2008年减少了约100万人，创下15年来新低，其中护理人员不足成为超老龄化社会最为严重的问题[2]。护理人才的缺乏、护理服务的不足限制了健康保险系统能够提供的服务，也导致很多老年病人选择长期的 “社会住院治疗”，加重社会医疗负担。再者占据护理人员主导地位的女性由于结婚、生育、育儿等原因普遍离职率较高，使得日本的护理人员不足的问题雪上加霜。根据日本厚生劳动省数据，目前日本全国包括护士、准护士、助产士等在内的护理人员约149.56万人，人员不足缺口达5.6万人，甚至还在不断扩大[2]。2000年以后医疗业的学者们纷纷提出引进外国护理人员以应对日益严重的老龄化问题和随之带来的“护士荒”，政府方面也积极出台方案向发展中国家招揽护理人才。

2 中国社会的需求

2.1 中国护理行业需要更多掌握先进技术且具备专业知识的护理人才 中国21世纪以来正是迈入老龄化社会且老龄化现象发展迅速。全国老龄工作委员会办公室发布的《中国老龄产业发展报告(2014)》显示：截至2013年中国老年人口数量已经达到2.02亿人，其中65岁以上老人已经达到了10%。其中半失能、失能、失智老人近4 000万人，完全失能老人达到100万人左右。然而相对庞大的老年医疗服务需求，目前能够提供的医疗卫生服务能力明显不足，不仅医院数量有限、老年病科的专业和机构有限，而且我国目前从事老年人医疗服务的医生、护士等卫生技术人员也远远不能满足老年人庞大的健康需求。中国社会对从日本工作归来、掌握了相关技术和专业知识的护理人才有很大的需求。

2.2 中国护士寻求自身更大发展的需要 一方面，虽然中国目前对护士需求巨大，但是无论工资待遇、社会地位还是职业生涯发展上的现状不容乐观。一直以来困扰护理行业的薪酬低、工作强度大的问题近年来随着医患关系紧张的问题越来越突出，护士遭受病人或病人家属暴力殴打的新闻也屡见报道。很多年轻护士为了摆脱上述困扰选择离职，从而导致护理行业的流动率增大，进一步加剧了护理市场的缺口。另一方面，虽然在日本护理行业也属于工作强度相对较大的行业，但由于日本少子高龄化问题突出，医院的就诊量和病人数较少，工作强度相对较小。工资待遇方面，日本护士初入职场便可达到月薪30万日元，等同日本国内普通大学毕业生3年～5年后的薪资水平，而且每年亦稳步递增。另外，日本各大医院都会制定完善的在职培训体系，以便让新护士迅速适应公司环境并在岗位上快速提升工作能力。因此，相对较高的薪酬待遇以及生涯学习的培训机制成为吸引寻求更大发展的中国护理人才的重要原因。

3 目前中国护士赴日本就业途径和现状

3.1 EPA项目下的海外护士在日本就业 2006年、2007年日本分别与菲律宾和印度尼西亚签署了经济合作协议(Economic Partnership Agreement，EPA)。2013年又与越南签订了此协议。协议内容明确了日本将接收上述国家护理人才(协议中的护理人才包括护士、介护士两种类别)对日输出。2008年8月第一批印度尼西亚护理人才208人赴日本，其中护士104人、介护士104人。截至2015年EPA项目下赴日本的外国护理人才总计3 113人，其中护士仅997人，不到总数的1/3[3]，如图3所示。

[出处：公益社团法人国际厚生事业团主页(http://www.jicwels.or.jp/epa/index.html)]

在EPA框架体制下，菲律宾和印度尼西亚护士赴日本的条件基本为取得本国护士资格证且有2年～3年工作经验者。2012年与越南缔约时又补充要求必须为3年或4年高等医护类院校护理专业毕业者[4]。决定赴日本者必须在赴日前后接受为期12个月的日语培训，赴日本以后以考取日本护士国家资格为目的在医院作为护士助理学习工作。在日本停留时限为3年，3年内通过日本护士国家资格考试则进入医院作为护士正式工作；否则必须回国。招募赴日本护士、安排语言培训等赴日本前的工作由缔约国政府指定的部门或团体(菲律宾：POEA，印度尼西亚：National Board，越南：DOLAB)主导；到日本以后护士的生活指导、语言培训以及与医院签署雇佣协议等则由厚生劳动省指定的相关组织——“国际厚生事业团”(JICWELS)统筹负责。

然而从2008年EPA项目正式启动至今，项目内赴日本的护士国家资格考试通过率一直在10%以内徘徊。2014年度共有357名护士参加了护士国家资格考试，结果仅26人通过考试(印度尼西亚11人、菲律宾14人、越南1人)，合格率7.3%。迄今为止合格率达到最高峰的2013年也仅为10.6%[5]。

3.2 中国等非EPA项目下的海外护士在日本就业 根据日本厚生劳动省数据显示：截至2013年5月通过日本护士国家资格考试、已经在日本医院工作的中国护士为183人。2014年新增152名准备参加日本护士国家资格考试且达到考试资格的中国护士[6]。

由于中国和日本政府之间没有缔结EPA协议，中国护士赴日本的流程基本由日本的民间非营利组织(NPO)主导。NPO在中国招收高等医护类院校全日制护理专业毕业、持有中国护士资格证且具备国际日语能力测试(JLPT)N2或以上水平的护士，赴日本后安排护士一边在语言学校学习日语和接受护士国家资格考试考前指导，一边在医院作为护理助手工作。在日本停留时限为2年，2年内考取JLPT N1水平并通过日本护士国家资格考试则作为护士进入医院正式工作；否则必须回国。在日本期间的学习费用由预定接收医院预支或资助。

在NPO的积极活动下，赴日本的中国护士从2010年开始突然增多，日本护士国家资格考试的合格率在70%～90%之间，不仅接近日本护士90%的合格率，且大大超过了EPA项目下外国护士10%以内的合格率[7]。

3.3 EPA项目签订与否对海外护士在日本就业的影响 EPA项目下由于政府间签署了明文条约，有政府指定的主导、负责机构，护士赴日本的每个流程有明确的界定和指导，而且厚生劳动省根据目前面临的问题还在积极推动将护士的停留期限由3年延长至5年的法案[8]。相反，中国等非EPA项目下护士赴日本由于没有政府条文的明确说明，民间NPO组织只能按照厚生劳动省一般外国人参加日本护士国家资格考试的应试条件制定相应的护士赴日本方案。另外，中国等非EPA项目下护士在日本停留期限内必须通过日语能力等级N1和日本护士国家资格两项考试，而日本政府对EPA项目下护士的日语能力等级不作要求，可以推断这是最后导致护士国家资格合格率相差悬殊的最根本原因。EPA项目下护士赴日本与中国等非EPA项目下护士赴日本流程比较见表1。

表1 EPA项目下护士赴日本与中国等非EPA项目下护士赴日本流程比较

3.4 中国护士赴日本就业的优势 中国护士赴日本就业的优点：①办理出国相对便捷。由于中国护士赴日本流程由NPO组织主导，所以出国手续也由NPO代为办理。中国护士只需要按照NPO的要求提交相应的材料即可，免去本人办理的诸多不便。而且满足赴日本条件的护士申请出国，办理的是引进医疗人才的特殊留学签证，基本无拒签可能性。②出国初期费用相对较低。日本的很多医院不仅对中国护士提供学费上的预支或资助，而且从护士进入日本开始提供勤工俭学岗位，大大减轻了中国护士在日本学习期间的经济压力。③同属汉字圈的中国人相对菲律宾、印度尼西亚等英语国家的护士而言，在攻克语言关上有绝对优势。中国护士在日本护士国家资格考试中的高合格率也证明了这一点。

3.5 中国护士赴日本就业面临的问题 相对NPO主导的优点，涉及的问题也同样不可忽视。由于日本民间设立NPO的准入门槛并不高，致使日本国内从事引进海外护士的NPO组织良莠不齐。NPO全称Non Profit Organization(非营利组织)，“非盈利”并非组织不得盈利，日本法律中的解释为此组织所得利益不成为组织发起人的个人收益而是作为组织持续活动的经费。在日本一般只要满足属于政府规定的活动范畴(主要包括医疗、环境、教育、国际合作等方面)；不以组织发起者获益为目的；组织组成人数为10人以上等条件便可以申请设立NPO组织[9]。这样的低门槛之下，近几年从事外国护理人才引进的NPO组织突然增多。但由于NPO全程主导，没有政府机构的介入和相关政策的保障，中国护士和NPO组织之间发生问题和纠纷的情况也不在少数。

另一问题是语言问题。虽然中国人相较来自英语国家的人在日语学习上有优势，但是我国的外国语教育以英语教育为主，大部分护士一直以来接受的是英语教育，想要达到JLPTN2程度的出国条件需要另外花大量时间学习日语。

另外，中日关系问题使很多护士的父母家人阻拦子女赴日本工作。事实上日本法律规定了各个行业的最低工资标准，各家医院在工资待遇上相差不大。同时厚生劳动省也规定了聘用外国护士时的薪酬待遇必须和日本人完全相同。日本护理行业工会还成立了外国护士、介护士支援协议会，致力于保障在日本的外国护士的权益。然而由于中日政治上的摩擦不断，很多中国护士选择赴日本时会遭遇父母家人的反对，担心中日关系问题使子女在国外受到不平等待遇。

4 小结

目前护士赴日本就业工作不仅是日本面对“超老龄国家”进程的迫切需求，也是中国护士寻求自身发展的选择。同时在日本学习了先进护理知识、积累了丰富工作经验的人才回国工作也能给老龄化日益加速的中国社会护理行业带来很大的推动作用。

很多护理类院校开设了日语方向的涉外护理专业，为对赴日本就业有兴趣的学生提供了日语课程，为他们毕业后赴日本提供了更多可能性。同时通过此项目积极与日本先进的医疗水平接轨，提升了护理教育水平，加速了我国护理教育的国际化。由于我国护士在非EPA体制下赴日本就业由日本NPO组织主导，很多NPO除了直接在中国国内招收赴日护士以外也积极与中国护理类院校接洽，希望直接与学校合作接收有意愿赴日本就业的护理专业毕业生。因此我国护理类院校应对这些NPO组织做一定的甄别和调查，选择正规、规范的NPO组织合作，降低毕业生赴日本就业的风险。

我国政府相关部门也应及时关注赴日本护士问题，与日本劳务省协商合作，积极推进中日间的EPA模式，拓宽中国护士赴日本就业渠道，加强对NPO组织的监管。虽然中日间仍然处于政冷经热的状态，而当今世界国际人才流动已经成为不可逆转的趋势，两国间护理人才的流通不仅能解日本的燃眉之急，而且对于日益发展的中国社会也是有益而无害。

[1] 日本内閣府.高齢社会白書(2014)[EB/OL].[2015-09-02].http://www8.cao.go.jp/kourei/whitepaper/w-2014/zenbun/26pdf_index.html.

[2] 日本総務省統計局.統計データ(2015)[EB/OL]．[2015-09-02].http://www.stat.go.jp/data/index.htm.

[3] 公益社団国際厚生事業団.EPA看護·介護受入事業[EB/OL].[2015-08-20].http://www.jicwels.or.jp/epa/index.html.

[4] 渡辺一史.外国人看護師·看護福祉士の受け入れについて[C].ISFJ政策フォーラム2009年発表論文,2009:7-14.

[5] わが国における外国人看護師·介護師の現状と課題[J].社会保障研究,2009(44)：258-267.[6] 厚生労働省.第七次看護職員需給見通し(2010)[EB/OL]．[2015-08-15].http://www.mhlw.go.jp/stf/shingi/2r9852000000eydo-att/2r9852000000ezci.pdf.

[7] 神元敦司.看護師、海越え独自養成中国人急増[N].2013-5-21(9).

[8] 神元敦司.中国人看護師が急増 NPO仲介·漢字に強み·支援充実[N].2013-5-21(10).

[9] 法務省入国管理局.人口減少時代における出入国行政の当面の課題～円滑化と厳格化の両立に向けて～[EB/OL]．[2015-08-21].http://www.moj.go.jp/nyuukokukanri/kouhou/nyukan_nyukan33-04.html#TOP.

(本文编辑李亚琴)

Analysis of employment ways and status quo of Chinese nurses in Japan

Mei Ling

(Suzhou Health College,Jiangsu 215009 China)

苏州卫生职业技术学院科研立项课题,编号：szwzy201302。

梅凌，讲师，硕士，单位：215009，苏州卫生职业技术学院。

R197.323

A

10.3969/j.issn.1009-6493.2016.31.021

1009-6493(2016)11A-3916-04

2015-11-17；

2016-08-26)

引用信息 梅凌.中国护士赴日本就业途径和现状分析[J].护理研究，2016，30(11A)：3916-39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