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俊,郭振华
●民族传统体育●
布依族布依棒垒的传承与发展
杨俊,郭振华
运用文献资料法、访谈法、实地调查法对布依族布依棒垒的起源与传承现状进行深入研究,旨在探索少数民族传统体育传承与发展的有效路径。
布依族;布依棒垒;传承
少数民族传统体育作为文化遗产的重要组成部分,其保护与传承备受国家的重视与社会各界的广泛关注。“布依棒垒”是黔西南布依族地区民间盛行的一种传统体育项目,在运动过程中能提高手臂与全身的协调能力与大脑神经的反应能力,还能提高棒针落位的判断力与心理恐惧力[1]。由于其简单易操作,对场地器材要求低,且具有健身性、趣味性与竞争性,所以备受当地青少年的青睐。本课题主要对惠水县宁旺乡新摆村、龙里县湾滩河镇走马村、福泉市马场坪3个不同地区的布依族村寨进行走访,通过访谈与文献资料来了解“布依棒垒”这项传统体育项目保护与传承情况,从而为更好的保护与传承少数民族传统体育提供理论基础。
布依族具有悠久的历史,主要源于古代“百越”民族,秦汉以前称“濮越”,唐宋时期称“仲家”。先秦时期的濮、越这西南地区两大族系,分布在布依族先民活动区的东南和西南地带,与布依族原住先民融合而成为布依族的先民“濮越”(布依)人,而后又与许多民族融合而成为今日的布依族。史书记载中对布依族有越、濮、夷、僚、番、蛮、仲家等称谓。布依族是一个拥有数千年历史传统文化的少数民族,其传统体育的来源、发展和变迁和形成有着深远的历史渊源。布依族祖先在长期的打猎、放牧或采集等生产过程中逐渐形成了登山、划竹排、划三板船、划龙舟、打水枪、打耗子、游水追鸭、游泳、爬山寻踪、射箭、、射弩、赛马等传统体育项目。
“布依棒垒”也称“打耗子棒”、“打鸡头棒”和“打耗尾”,是在老一辈人的身上流传下来的,布依棒垒是在青少年儿童中广泛流传的一种体闲体育活动,它有着很好的趣味性、竞争性及健身价值。由于它对场地、器材要求不高。因此,特别深受农村青少年的喜爱。在对布依苗寨一些老年人的走访得知,打耗子的起源时间不明,推动这项民间游戏产生和发展的原因是收割油菜的农忙时节,小孩跟着父母一起去田间,父母割油菜,小孩就会跟在后面把割剩下的油菜杆拔起来,无意间就会用油菜杆击打油菜杆,小孩都会有争强好胜的心理,就会比比看谁击打得远,逐渐的慢慢演变就形成了棒打石头、棒打棒一系列的游戏,由于棒打石头的危险性较高,得不到大人的允许,慢慢地就得不到流传而消失了,剩下的棒打棒慢慢流传下来,然后就形成了一人击打,一人接棒。那时田间田鼠比较多,人们又非常恨老鼠,击打的同时小孩口中就会随口说出“打耗子”,慢慢演变下来,这个游戏的名称就叫“打耗子”,后面采用棒打棒以后,就形成了“打耗子棒”这个俗称,由于它的游戏形式有点像西方的棒球,书名上就叫“布依棒垒”。后面又对器材和场地有了小小的要求以后,并进行组队的比赛,就形成了这项传统体育。
通过对惠水县宁旺乡新摆村、龙里县湾滩河镇走马村、福泉市马场坪三个不同地区布依村寨的走访调查得知:“布依棒垒”的具体起源时间不明确,有待于发掘,在篮球与农村文体活动中心没有进入农村以前,“打耗子”在农村是很盛行的一项民间体育游戏,青少年儿童在那时没有娱乐场所,就会跑去农田间进行打耗子的游戏,直至大约20世纪80年代在大多数布依族地区开展比赛,一直流传至今。
2.1竞赛形式
“布依棒垒”的举办形式一般是由举办的当地村委会经过开会讨论提出,再向当地政府申请举办资金或是向村民集资,再由村委会人员对外宣传,再由各组组长在本组通知有兴趣爱好的人组队去比赛,一般每组会有3个组别:成年组、青少年组和儿童组,参赛人员是根据自己的意向去参赛,村委会不会强制村民参赛。
2.2场地器材
比赛的场地比较随意,一般都是选用当地一块较大的农田,然后用石灰画一个夹角为45°的扇形,和铅球场地差不多,在顶点画一个半径1-1.5m的圆作为击棒人的击棒点,以顶点为圆心,以20m为半径在远端画一条限制线,这样就可以作为“打耗子棒”的比赛场地。比赛的器材也很简单,一般采用直径为2.5-3cm的木棒,长棒40cm,短棒15cm,可用竹筐或上衣接棒(见图1)。
图1 2016贵州马场坪“布依棒垒”竞赛
2.3竞赛规则
“打耗子棒”的在每个组别的规则是一样的,利用长棒把放在两个砖上的短棒敲击起来然后用长棒再次击打短棒,接棒人在20m外进行接棒。每队5人,每队自己选出一个队长去抽签,抽签过后两两进行比赛,采用淘汰制,按照队长给裁判员的队员出场顺序,一人击棒,对方一人接棒,每人击棒5根,每次击棒在第一次没有击中后,还有一次机会,最多两次机会,必须把短棒击打在规定的扇形场地内才算有效成绩,而接棒人需在20m限制线后面的区域进行接棒,可以用主办方指定的竹筐或用自己的上衣接棒,接一根加10m,如果在限制线前或是踩到限制线,接到的木棒不加入本队的总成绩,并且给击棒方加25m,5个人的成绩相加作为本队的总成绩,每队各击棒和接棒一次,如果成绩相等,采用抽签决定获胜方。比赛获胜出来的第1名、第2名、第3名给予奖金和相应的奖品进行奖励。
关于“布依棒垒”传承现状,在惠水县岗度镇小学的校长口中得知:学校学生比较多,打耗子棒的危险性强,不宜在学校中开展,所以在学校中的得不到传承,在一些布依村寨里面有时候会得到开展。而在对惠水县宁旺乡新摆村村支书陈应奎和村主任陈应兵的走访中得知:由于现代科技的快速发展和人们经济的稳定提高,现在农村提倡小康社会,现代的玩具比较多样,对孩子的吸引更高,打耗子棒的传承比较困难,只有在逢年过节的时候,村委会会组织每个组在篮球赛后面附加一些小型游戏,打耗子棒也会列入其中,使其在现代流行比赛的影响下得到一定的传承。在对马场坪镇周书记的走访中得知:“打耗子棒”这项传统体育文化在本地区的影响要比其他地区的布依村寨更加深入,开展“打耗子棒”这项体育运动是为了推动本地区的旅游业发展,同时也使这项传统体育文化得到更好的传承,他走访过其他县里面的布依村寨,几乎都不太重视这项运动,他抓住这个机会在马场坪大力推广(见图2),在当地政府的支持下,使“布依棒垒”既得到传承又可以促进旅游业的发展。在对龙里县湾滩河镇走马村一位老年人王连春的走访中得知:由于农田被国家征收种大棚蔬菜,每个村寨都有现代的简单娱乐健身器材,孩子不再去田间玩耍,打耗子这项体育游戏在当地已经不再流传,每年七夕当地的孔雀布依风情园都会举办一系列的布依族活动,主要举办的是“布依情歌”和“土歌大赛”,附加的小活动有“浑水摸鱼”、“游水追鸭”、“过独木桥”、“骑摩托车慢赛”、“水上情侣拔河”、“游泳”等一系列的比赛,还没有开展过“打耗子棒”这项运动,当地政府也没有推广过这个传统体育项目。
图2 2016年正月初四贵州马场坪
在福泉市马场坪镇的走访中得知,早在2006年以前,每年开展“打耗子棒”的比赛有2次,一次是农历的七月半,俗话说的鬼节,一次是春节这几天,在2006年以后,七月半举办当地人的参赛度不高,参与的人数也不多,一般是5到8个队,在2006年到2012年,七月半是每隔1年举办1次,春节除了在2008年冰雪灾害的影响下停办了一年,每年还是如期举办,参与的队伍数也会比七月半的大幅度增加,每年春节都会有至少12个队伍参加,到了2012年以后,由于外出打工青壮年较多,七月半的举办已经取消;在惠水县岗度镇群众文体活动中心,每年春节都会举办篮球赛事,在其中会附加拔河和打乒乓球之类的比赛,而这些附加的比赛当中,打耗子棒是举办得最少的,因为人们对篮球的专注度比较高,而打耗子棒不具有很好观赏性,没有对抗性,只能娱乐身心,人们对其的关注度和热爱程度不高,所以举办得比较散,参与的人数也不多,每次举办最多有5个队,导致有时候3年1次,有时候2年1次,最长的一次是隔了3年;在龙里县湾滩河镇走马村孔雀布依风情园,布依族活动的开展是每年的七夕,有些年会因为气候原因停办,而“打耗子棒”早在2005年以后在当地已经停办至今。
4.1结论
4.1.1“布依棒垒”的起源有待明确
在对多个地区的布依村寨、学校和村支委的走访中,对“布依棒垒”的认识具有一个共同点,每个地区对“布依棒垒”的具体起源时间不是很明确,说是在大集体之前就有的,盛行是从改革开放到2004年之间,有待进一步的确认,只是简单地了解到它的形成、演变、传承和现状,开展比赛大约是从80年代开始的。
4.1.2“布依棒垒”的传承人员萎缩、比赛减少
在多个地区调查对比后得知:“布依棒垒”除了在马场坪比较盛行以外,在惠水县和龙里县这些布依村寨里面已经形成逐渐消退或者已经完全消失的形势,这对该传统体育文化的传承形成了很大的威胁,学校没有进行开展,只有在逢年过节上偶尔会举办一次,在当地政府对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保护与传承中,并没有将该项目列入保护名单里面。现代的玩具与体育用具的多样化,使青少年儿童在思想上只对新时代的产物产生兴趣,逐渐忘记了打耗子这种民间游戏,只有部分经济比较落后的地区儿童在玩耍中稍有流传,不能用来进行正式的比赛。市场经济的快速发展,使人们为了追求富裕的生活纷纷外出打工,家里的青壮年越来越少,想要开展打耗子棒的比赛很难,让“布依棒垒”很难在大多数地区得到保护与传承。
4.1.3“布依棒垒”比赛形式比较单一
在一些年长者的口中得知,打耗子棒的比赛犹如现代体育的推铅球,比赛的危险性比铅球要高,对击打后的短棒很难控制在规定范围内,比赛的器材和形式也比较单一,器材只有两根木棒和一个竹筐,比赛形式只有一人打一人接,没有什么对抗性,而观众又要必须离比赛场地稍微远一点,不适合农村村民喜欢热闹的心理。
4.2建议
4.2.1把“布依棒垒”加入当地非物质文化遗产进行保护与传承
“布依棒垒”既是属于布依族青少年儿童的小游戏,又是布依族人民多年传承下来的传统体育项目,在中国,很多少数民族的传统体育已经慢慢消失,如果打耗子棒得不到当地政府的支持,就会慢慢在人们脑海中忘却。“布依棒垒”是贵州布依族人民的传统体育,如果当地政府把其加入传统体育保护与传承的名单中,进行非物质文化遗产入库保存,并且每年开展一次有关打耗子棒的活动,进行大力宣传,使打耗子又重新进入人们的眼线,让布依棒垒在更多布依族地区得到保护与传承下去。
4.2.2把“布依棒垒”列入学校体育课堂
虽然“布依棒垒”在学校的开展危险性较高,但把其加入学校课堂是可行的,它的场地要求不高,一块宽敞平坦的地面就可以,如果用围栏拦出一块空地,进行妥善保管,利用一些软体的东西代替短棒进行学习和练习,如“布带、水稻竿、毛线捆成的圆柱”等等,既可以保证安全,又可以使学生能够学到此传统体育项目,还可以让打耗子棒在学校课堂上得到传承。
4.2.3比赛的器材和形式逐渐多样化
由于“打耗子棒”的比赛器材与比赛形式比较单一,危险性较高,还没有对抗性,导致当地人对其的运动形式不太感兴趣,所以参与的人数也会相应的减少,如果用“宽一点的木板、乒乓球拍、羽毛球拍”等来代替长棒,这样就增加了击打的准确度,准确度高了,人们对此的兴趣就会大大提高,用布料捆成的布棍代替短棒,增加了短棒的柔软度,即使打在人身上,也不会有多大的撞击力,对人造不成伤害,这样就满足了人们既能观赏比赛,又能保证他们的安全,比赛的形式原来是一人击打木棒,一人接棒,可以改成一人打,两到三个人接,接到棒就为本队加分,这样既增加了人们的竞争意识,也添加了不少的趣味性,竞争性和健身价值。
[1]李康林,彭佳贤,杜波.“布依棒垒”开发研究[J].黔南民族师范学院学报,2005(3).
[2]郭振华,唐英梅,唐美荣.“抑武”“扬武”与传统武术的传承与发展[J].湖南文理学院学报(自然科学版),2008(3):91-93.
[3]王庆庆,田祖国,罗婉红.文化生态保护视域下土家族毛古斯的传承与发展[J].体育成人教育学刊,2015(4):49-52.
Inheritance and Development of Buyi Stick Barrier of Buyi Nationality
YANG Jun,GUO Zhenhua
This paper uses literature,interviews,field survey to investigate the origin and heritage status of Buyi bar barrier-depth study to explore the effective path sports heritage and development of traditional minority.
Buyi nationality;Buyi rod base;inheritance
G85
A
1003-983X(2016)09-0833-03
2016-07-07
国家社科基金重大招标课题子项目(13&ZD140);国家体育总局民族体育重点研究基地开放式基金课题(14jdzb023)
杨俊(1989-),男,贵州遵义人,在读硕士,研究方向:民族传统体育与体育教学.
吉首大学体育科学学院,湖南吉首416000 Institute of Sports Science,Jishou University,Jishou Hunan,416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