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内外智库发展及其评价*

文庭孝，姜坷炘，赵　阳

(中南大学 信息安全与大数据研究院，湖南 长沙 410083)



国内外智库发展及其评价*

文庭孝，姜坷炘，赵阳

(中南大学 信息安全与大数据研究院，湖南 长沙 410083)

智库类型多样，采用不同的分类标准可对智库进行不同的划分。根据智库的历史沿革、发展现状及基本特征与主要功能，可将国外智库大致分为四类：国家拨款型的纯官方智库，政府资助型的半官方智库，民间及学会、基金会类型的智库，大学附属的智库。根据智库的成长环境和演进机制及其基本属性，可将中国智库分为党政军智库，科学院智库，高校智库和民间智库四类。智库具有独立性、稳定性、客观性、非营利性和影响的广泛性等特点，通过思想生产、政策设计、思潮引导、人才培养与储备等功能在公共政策制定和社会生活领域发挥巨大的影响和作用。智库的产生起因于决策环境的动态变化和复杂化，以及决策科学化、民主化的需求。国外智库发展大致经历了四个发展时期，产生了大批新型智库，呈现繁荣之势。中国智库大致经历五个发展时期，综合实力和国际影响力正在逐步上升。随着现代智库的快速发展，智库评价逐步引起了人们的关注。目前，国外智库评价产生了《全球智库报告》评价体系，采用28项排名标准和4类评价指标，发布了一系列评价榜单。中国智库评价产生《中国智库报告》评价体系，采用4类评价指标对智库综合能力和影响力进行评价，发布了综合影响力排名、分项影响力排名、系统影响力排名、专业影响力排名四大评价榜单。智库综合实力和影响力评价应围绕智库的核心竞争力展开，智库的核心竞争力可由资源、产出和影响力三个指标来综合反映。其中资源包括经费、人才和信息网络等；产出包括产品、服务、人才培养等；社会影响包括在政策制定、公众和顾客中的声誉和影响力等。可将资源指标、产出指标和影响力指标作为智库核心竞争力评价的基本指标。

智库；智库发展；智库评价；中国智库；国外智库；人才培养

2013年4月15日，习近平总书记对“建设中国特色智库”作出重要批示：要建设“中国特色新型智库”，推进决策科学化、民主化，强调智库是国家软实力的重要组成部分。国务院李克强总理也多次就中国特色新型智库发展问题做出重要批示。党的“十八大”强调：要“坚持科学决策、民主决策，健全决策机制和程序，发挥思想库的作用”。“十八届三中全会”则明确指出：“加强中国特色新型智库建设，建立健全决策咨询制度。”[1]132015年1月20日，中办、国办联合公开印发《关于加强中国特色新型智库建设的意见》，为中国特色新型智库建设指明了发展方向[2]。可见，中国特色新型智库建设已上升为国家战略，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历史机遇，也迎来了最好的黄金发展时期。

2016年1月27日，由美国宾夕法尼亚大学智库研究项目(TTCSP)研究编写的《全球智库报告2015》在联合国总部、世界银行、北京、上海等全球80多个地点同步发布。报告显示：2015年，全球共有智库6 846家。其中，美国以1 835家智库稳居首位，中国依然是世界第二智库大国，智库数量达到435家，比去年增加了6家，英国和印度分别以288家和280家位居第三、四名。2015年全球智库综合排行榜列及175家世界智库，美国的布鲁金斯学会、英国的查塔姆社和美国的卡耐基国际和平基金会位列前三名。中国有9家智库入选，排名最高的是中国社会科学院，位列第31名。在亚洲大国智库排名60强榜单中，共有卡耐基中国中心、中国国际经济交流中心、中国金融40人论坛、察哈尔学会、中国(海南)改革与发展研究院等18家中国智库上榜。在全球最值得关注的智库排名100强榜单中，共有4家中国智库上榜：上海高级金融学院、中国与全球化智库(CCG)、中国国际经济交流中心、人大重阳金融研究院[3]。2016年1月27日，由上海社会科学院智库研究中心编写的《2015中国智库报告·影响力排名与政策建议》在上海发布，位居综合影响力排名前15位的智库分别为：中国社会科学院、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北京大学、清华大学、中国科学院、复旦大学、中央党校、上海社会科学院、中国人民大学、中国工程院、中国国际问题研究院、国家发改委宏观经济研究院、上海国际问题研究院、中国国际经济交流中心、南京大学[4]。

中国目前虽然有大大小小的智库数千家，但水平、质量和影响力能进入世界前列的却廖廖无几。智库的核心竞争力是什么？如何才能提高中国智库的国际影响力？这是中国智库发展必须关注的问题。

一、智库概述

1.智库的内涵

智库兴起于“一战”期间，“二战”后得到快速发展。“二战”后，国际形势多变，国际关系复杂，科技和经济高速发展，政府和企业所面临的决策问题与决策环境日益综合化、复杂化，与此同时，公众对决策科学化、民主化的呼声日隆，市场竞争也日趋激烈，在政府和企业决策需求的双重推动下，独立于政府和企业决策的公共咨询机构——智库应运而生。

智库(Think Tank)也称为智囊团(Brain Trust)、思想库(Think Tank)、脑库(Brain Tank)、外脑(Outside Brain)、思想工厂(Think Factory)、头脑公司(Brain Corporation)、咨询机构(Consultant Institute)、咨询公司(Consultant Corporation)等，是指为政府、企业或社会集团的决策和行动进行调查研究、出谋划策，为之解决具体问题，并为之培养、储备和输送人才的一种社会组织形式。据考证，“智库”这一术语出现于“二战”期间的美国，用以指称当时军事人员和文职专家聚集在一起制定战争计划及其他军事战略的安宁环境。1964年，美国前总统杜鲁门在庆祝其80岁生日时的讲话中首次使用“思想库”这一名词，取代战后迅速发展起来的“创造性”研究机构名称。之后，“思路库”、“智库”、“智囊团”等名词术语被广泛用于称呼那些从事独立研究、生产创造性思想和智慧、为国家和社会决策服务的各类机构[5]136。智库也常被冠以研究所、研究院、研究中心、基金会、学会、论坛等之名。智库通常是由国家精英阶层组成的咨询团队和智囊机构，可以帮助国家在政治、军事、经济、外交等领域提供建议和决策服务，对国家和企业决策层起着巨大的影响作用，也被称为“影子政府”。作为一种国家软实力，智库已经成为继立法、行政、司法和媒体之后的“第五种力量”[6]4。智库也是知识、智慧和思想的集散场所，其第一要务是产出反映社会发展趋势的新思想、新观点、新理论和新知识[7]94。智库也被称为“思想和行动的催化剂”。

2.智库的特征与功能

世界各国的智库具有独立性、稳定性、客观性、非营利性和影响的广泛性等特点[8]8-10。也有学者将智库的基本特征概括为：综合性、协调性、独立性、自主性、非营利性。研究、咨询与培训三位一体，工作方式的互动性，研究人员广泛采用兼职，人才竞争化，信息网络全球化，管理体系科学化，职业道德规范化[9]。智库通过思想生产、政策设计、思潮引导、人才培养与储备等功能在公共政策制定和社会生活领域发挥巨大的影响作用[8]5-8。也有学者认为智库具有思想生产、舆论推动、人才汇集和政府臂膀等功能[5]163。国外智库的功能更为强大，包括生产政策思想、提供政策方案、储备提供人才、教育公职人员和公众、到国会(或议会)作证、政策制定者发表政策演讲的场所、知识创新的重要来源、开展特定民意调查等功能[6]129。

3.智库的类型

智库类型多样，采用不同的分类标准可对智库进行不同的划分。其代表性分类方法如下：

根据智库的历史沿革、发展现状及基本特征与主要功能，可将国外智库大致分为四种类型[5]163。(1)国家拨款型的纯官方智库。直接隶属于政府首脑或政府部门或执政党组织，所需经费来自国家拨款，带有明显的官方色彩，在政府决策中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如，美国总统科学咨询委员会、美国国会研究部、俄罗斯战略研究所等。(2)政府资助型的半官方智库。受政府或执政党资助，但不隶属于政府或执政党，大多接受政府或大企业委托或酬金开展研究，具有较大的影响。如，美国的兰德公司和斯坦福国际咨询研究所、日本的综合研究开发机构和野村综合研究所等。(3)民间及学会、基金会类型的智库。由私人或民间团体创立，属于独立性研究机构，其经费或自筹，或由基金会、公司赞助，或由私人捐赠，或来源于服务报酬，研究人员主要由前政府官员、专家、学者组成。如，卡内基国际和平基金会、布鲁金斯学会、企业研究所、天则经济研究所等。(4)大学附属的智库。由大学创办，经费或来源于校方拨款，或基金会、企业和个人捐款。如，美国乔治大学的华盛顿战略与国际问题研究中心、斯坦福大学胡佛研究所、哈佛大学东亚研究中心、北京大学中国经济研究中心、清华大学国情研究中心、武汉大学中国科学评价研究中心等。

根据智库的成长环境和演进机制及其基本属性，可将中国智库分为四个类型[10]6-9。(1)党政军智库。隶属于党、政、军系统，为各级领导层提供决策服务。又可为分中央党政军智库和地方党政军智库。前者称为“国字号”智库，如，国家发改委宏观经济研究院、国务院研究室、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国家行政学院等。后者如地方人民政府发展研究中心、地方行政学院等。(2)科学院智库。由独立于政府的科学研究机构组成，包括中国科学院、中国社会科学院、地方社会科学院。由国家财政全额拨款或资助建立，通过委托，为政府部门、企业、社会等开展研究，提供咨询服务，对政府政策制定具有重要影响。(3)高校智库。隶属于大学，从事政策研究和决策咨询的组织，由大学独立或在其他机构、团体协助下创建。经费或来源于校方拨款，或基金会、企业和个人捐款，研究人员多为校内各学科学者及聘用人员。(4)民间智库。由民间出资组织并且体现社会公众呼声或对政策需求的公共政策研究机构，大多由企业、私人或民间团体创办，经费自筹，独立于其他任何机构，研究人员大多由专家、学者或前政府官员组成。

此外，根据性质可将智库划分为官方智库和民间智库。官方智库由政府出资，并存在于政府体系之内。官方智库分为两类：一类是隶属于国家机关或行政部门，并为所属部门提供决策咨询服务的智库，如，美国的亚太研究中心、中国的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等；另一类是由政府出资，但独立于政府的智库，如，日本的综合研究开发机构、中国的各级社科院和高校智库等。民间智库主要依靠政府之外的基金会、企业、个人捐赠资助，数量众多。根据研究领域划分为综合性智库和专业性智库，其中专业性智库又可分为从事政治、公共政策、国际关系、外交、军事、科技、经济、商业、社会事务等的专业智库[8]10-14。根据政治立场可将智库分为中立型智库和倾向型智库。根据规模大小可将智库分为小型智库(10人以下)、中型智库(10-100人)和大型智库(300人以上)。根据创新者可将智库分为“没有学生的大学”、与政府签约型政策研究所、政策游说型研究所[11]。根据性质可将智库分为政策制定型智库、政党代言型智库、影子型智库、学者型智库和社会活动家智库[12]。

二、内外智库发展现状

1.国外智库发展现状

国外智库发展大致经历了四个发展时期[6]36-81。(1)第一个时期：20世纪初到“二战”前。20世纪初，在进步主义运动改革和重建两大潮流的推动下，美国引领了现代智库的兴起。第一次世界大战及其毁灭性影响，催生了全球第一波智库热潮。英国的皇家国际事务研究所和美国的对外关系委员会则是其中的代表。(2)第二个时期：“二战”结束到20世纪60年代。冷战、两大集团和阵营对峙、军备竞赛、核战争阴云笼罩全球，为了应对这一局势，美国的兰德公司和赫德森研究所、英国的伦敦国际战略研究所、日本的国际问题研究所和亚洲经济研究所等智库应运而生。(3)第三个时期：20世纪70年代到80年代。政治、科技、经济、外交、教育、社会、国际化等问题成为政府和公众关注的焦点，催生了大量的智库。世界各国的智库也开始转变研究领域和思想生产方式，各种经济、公共政策论坛和辩论兴起。如，美国的公共政策研究所、欧洲的世界经济论坛、日本的综合开发研究机构和日本全球论坛等。(4)第四个时期：冷战终结之后，20世纪80年代至今。世界和平与安全、全球化、经济发展等成为关注的中心议题，各国围绕全球、地区和国家重大事务问题研究诞生了大批新型智库，全球智库快速发展，呈现繁荣之势。

也有学者将国外智库发展历程分为早期发展阶段(20世纪初至40年代中期)、正规化发展全球扩展阶段(20世纪40年代中期至60年代末)、爆炸式发展阶段(20世纪70年代至80年代末)和深度发展阶段(20世纪90年代至今)四个发展时期[8]14-22。

随着政治、科技、经济和全球化的深入发展，世界各地的各类智库不断涌现，特别是20世纪80年代以来呈爆炸式增长：20世纪80年代至90年代全球新成立的智库数量分别为1 001家和1 422家；21世纪前10年全球新成立的智库数量高达2 622家，平均每年成立262家；2010-2013年，全球智库数量增长速度有所放慢，但仍以每年100家的平均速度在增长。据美国宾夕法尼亚大学智库和公民社会研究项目发布的《全球智库报告》统计：美国宾夕法尼亚大学智库和公民社会研究项目2008-2013年，全球智库数量呈持续增长态势，而2014年全球智库数量首次出现下滑，为6 618家，比2013年减少了208家[13]。6 618家智库广泛分布于全球179个国家，其中北美洲1 989家、欧洲1 822家、亚洲1 106家、中南美洲674家、撒哈拉以南非洲476家、中东和北非521家、大洋洲39家。就智库数量和影响力而言，美国智库数量高达1 830家，高居榜首，智库综合能力和影响力以绝对优势遥遥领先于其他国家，在各类榜单中，美国智库都非常抢眼。欧洲智库虽然在数量和影响力方面不及美国，但随着欧洲一体化进程的加快，智库影响力正呈强劲上升趋势。亚洲地区智库数量呈急剧增长态势，但综合能力和影响力还需要提升。另外，“金砖五国”(中国、巴西、俄罗斯、印度和南非)智库数量总和在近几年内增长翻番，从2008年的419家增长至2014年的912家，数量翻番。

2.中国智库发展现状

中国自古以来就有各类智库和智囊机构，但基本上都属于政府决策的附属机构，无法开展独立研究。中国现代意义上的智库建设始于改革开放之后，大致经历五个发展时期[10]12-15。(1)智库体系初步建立时期(1977-1987年)，政府研究机构、党政军智库和社科院系统蓬勃发展，以1977年中国社会科学院成立为标志。(2)智库体系多元化发展时期(1988-1993年)，民间智库逐步兴起，出现了北京四通社会发展研究所、北京社会经济科学研究所、深圳综合开发研究院、中国国际公共关系协会、中国改革发展研究院、零点研究咨询集团、天则经济研究所、安邦智库等一大批民间智库。(3)智库体系基本形成时期(1994-2002年)，高校智库蓬勃兴起，以北京大学经济研究中心、清华大学国情研究中心、复旦大学中国社会主义经济研究中心等为代表。(4)智库体系转型发展时期(2003-2012年)，地方社科院明确定位为智库建设，围绕地方经济社会发展过程中遇到的紧迫和重大现实问题展开研究，提供高质量的决策咨询服务，推进决策科学化和民主化。(5)智库体系创新发展时期(2013至今)，中国特色新型智库建设的创新与发展的新阶段。党的“十八大”和“十八届三中全会”为中国特色新型智库建设指明了发展方向。

从数量来看，据国内不完全统计，中国现有各类智库2 500多家，其中官方智库和高校智库约占95%，民间智库仅占5%。首届中国智库论坛评出的“中国十大智库”都是官方智库(中国社会科学院、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中国科学院、中国军事科学院、中国国际问题研究所、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中国太平洋经济合作全国委员会、中国科学技术协会、中国战略学会、上海国际问题研究)[8]108。据《全球智库报告》统计：2008年，中国大陆被认可的智库仅74家，全球排名12位；2010年，中国大陆被认可的智库达到425家，数量排名跃居世界第二；2014年，中国有429家智库被认可，位居全球智库数量国家(地区)排行榜第二位，仅次于美国；2015年，中国依然是世界第二智库大国，智库数量达到435家，比去年增加了6家。

从综合实力和国际影响力来看，中国智库综合实力和国际影响力正在逐步上升，有目共睹。据《全球智库报告》统计：2008年，中国仅有中国社会科学院和上海国际问题研究院两家智库，入围全球50大美国以外智库名单；2014年，有7家中国智库入围最重要的“全球智库150强榜单”；2015年，中国有9家智库入选“全球智库150强榜单”，有4家入选“全球最值得关注智库排名100强榜单”。此外，从2006年11月，中国开始举办“中国智库论坛”，2009年7月，首届“全球智库峰会”在北京举办，这些全国性和国际性大型智库会议的召开，标志着中国智库的综合实力和全球影响力正在快速提升。但整体不容乐观，与发达国家相比，中国智库在综合实力和国际影响力方面还存在很大的差距。而巴西、印度、南非等国家智库的国际影响力正在快速上升，对中国智库发展造成了巨大的压力。从目前来看，缺乏稳定的资金来源、缺乏高层次专业研究人才和缺乏合法、独立的地位是阻碍中国智库快速发展的三大瓶颈[1]13。

三、国内外智库评价现状

自智库产生以来就有了智库评价，国外早期的智库主要以内部质量控制和顾客满意度评价为主，而由独立的第三方机构开展的专门智库评价实践和研究则产生较晚。国外真正意义的智库评价实践和研究源于2007年美国宾夕法尼亚大学智库和公民社会研究项目，并于2007年发表首份全球智库研究报告，采用一系列指标和方法对世界各国的智库进行了统计、比较和排名，至今已连续发布了10次全球智库排名报告[14]。目前该报告已经成为衡量世界各国智库发展水平、竞争力和影响力的重要参考依据。

中国的智库评价实践和研究则稍晚。早期的智库评价都涵盖在软科学研究评价中，与科研机构的评价相似，没有反映智库自身发展的特征。2009年，上海社科院智库研究中心(Research Center for Think Tanks，TTRC)成立，这是中国第一家专门开展智库评价研究的学术机构，才有真正意义上的智库评价实践与研究。2011年起，上海社科院智库研究中心与美国宾夕法尼亚大学麦甘教授建立合作交流关系，从2013年起，智库研究中心开始借鉴“智库与公民社会研究”(Tanks and Civil Society Program,TTCSP)项目的研究方法，专门研制中国智库的评价标准与方法，并于2014年1月22日推出中国智库年度报告，在国内首次发布中国智库排行榜，引起了国内外的广泛关注。此外，武汉大学中国科学评价研究中心正在筹备成立国内首家世界一流智库评价研究中心。

四、国内外智库评价体系

1.《全球智库报告》评价体系

目前，世界最有影响的智库评价体系是由美国宾夕法尼亚大学智库和公民社会研究项目(TTCSP)完成的《全球智库报告》。

自1989年成立以来，TTCSP一直专注于收集数据并研究世界智库发展趋势及其在各国政府政策制定过程中作为公民社会行为体所发挥的作用。TTCSP与来自世界各大智库和大学的杰出学者及从业人员通过多种方式开展合作，共同完成了全球智库年度报告，将全球最优秀的智库分类进行排名。2007年，TTCSP开发并推出了全球首个智库排名《全球智库报告》，评选世界各地区所有公共政策研究领域中的佼佼者。迄今为止，通过不断修订和完善，TTCSP已连续发布10次《全球智库报告》，在全球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得到了世界各国的认可，享有“智库中的智库”之美誉。

《全球智库报告》的评价指标分为综合排名标准和影响力评价指标两个部分，如表1和表2所示。以这些排名标准和评价指标为基础，来自全球的数千名国际专家学者参与智库提名，然后根据科学系统的标准，通过相对客观公正的研究方法，形成评定结果。《全球智库报告》产生了49个分项榜单，包括12个综合榜单和36个专项榜单。如表3所示。

表1　《全球智库报告》的排名标准

续表1

评价标准标准说明招募并留住精英学者和分析师的能力学术表现和声誉 研究的学术严谨度、智库学者和分析师的正规资质、学术出版物的数量和类型(图书、期刊、会议论文)、在学术会议及其他专业会议上发表演讲的次数、智库学者的研究成果被学术刊物引用的数量和类型出版物的数量、质量和影响力 智库的研究项目和成果对政策制定及其他政策行业体的影响 政策建议被政策制定者、公民社会或政策行为体加以考虑或实际采纳在政策制定者心目中的信誉 在具体议题或项目上的知名度、简报和官方任命的数量、政策简报和白皮书的数量;发表的专家立法证词对研究和分析独立性的承诺 在机构、研究团队和研究人员个体的监督下,为基于严密论据的研究和分析制定标准和政策;公开存在的财务、机构或个人方面的利益冲突;承诺在社会科学研究领域不持党派立场、遵从既定的专业标准与重要机构的关系 有能力接触和联络包括政府官员(民选和委派官员)、公民社会、传统媒体、新媒体和学术界人士在内的关键受众和个体 有能力号召主要的政策行为主体,并与其他智库和政策行为体建立有效的关系网和合作伙伴关系智库的整体成果 政策建议、网页访问量、简报、出版物、采访、会议、被提名出任公职的雇员对研究、政策建议和其他成果的运用 能将政策简报、报告、政策建议和其他成果有效地传达给政策制定者和政策团体,供其使用;现任或历任雇员中为政策制定者或咨询委员会等对象提供咨询顾问服务的人员数量;学者因学术成就或公共服务所荣获奖励的数量 智库在公众参与、倡导工作、提供专家立法证词、学术论文或学术讲解、开展研究或教学等方面信息的有用性 使用电子、印刷和新媒体等手段来交流研究成果、记者和公众沟通的能力媒体口碑在媒体上露面、采访和被引用的数量 使用互联网包括社会媒体工具与政策制定者、记者和公众沟通的能力网站和数字化表现 智库网站的质量、可接入性、有效维护;数字流量和参与的质量和水平(网站的质量、可接入性和导航清晰度、网站访客数、页面浏览量和浏览时间、“点赞”或粉丝的数量)经费的水平、多样性和稳定性 有能力调动必要的资金来源以长期支持智库的运行(捐助、会员费、每年的捐款、与政府和私人合同、营利所得)

续表1

评价标准标准说明财力和人力的有效管理与分配 有效地管理资金和人员以实现高质量产出,达到最大影响力 有效地履行为智库提供资金支持(财务管理)的政府、个人、企业所提出的礼物、赠款和合同条款的能力 能够产生新的知识、创新型政策建议或为政策提供多重选择 弥合学术界和政策制定团体之间的鸿沟弥合政策制定者和公众之间的鸿沟在政策制定过程中注入新的话语在各类议题和政策网络中体现影响力 是否能成功挑战政策制定者的传统思维并产生创新型政策观点和项目对社会的影响 智库在某一特定领域中的努力直接与社会价值的积极变化相关,比如,各国生活质量的显著变化(提供给公民的商品和服务数量、公民身心健康情况、环境质量、政治权利的质量、机构的开放程度)

表2　《全球智库报告》的评价指标

表3　《全球智库报告》的榜单

2.《中国智库报告》评价体系

中国目前最有影响的智库评价体系是上海社科院智库研究中心(TTRC)《中国智库报告：影响力排名与政策建议》。

《中国智库报告》借鉴了《全球智库报告》的经验和做法，并进行改进，以适应中国智库的特征。《中国智库报告》以中国智库的决策影响力、学术影响力、社会影响力、国际影响力及智库成长能力为评价标准，制定了中国智库的综合影响力排名、分项影响力排名、系统影响力排名(包括党政军智库、地方社科院智库、高校智库和民间智库)、专业影响力排名(包括经济政策、政治建设、文化建设、社会发展、生态文明、城镇化建设、国际问题)等四大榜单，如表4所示。据上海社会科学院副院长、智库研究中心理事长黄仁伟研究员介绍，上述排名是在主动走访调研国内重要智库、广泛收集中国智库信息的基础上，通过无记名调查问卷方式，运用信息技术和多轮主观评价法，并综合了学者、智库专家、决策部门和媒体从业人员的意见而最终评出。

表4　中国智库影响力评价标准

五、智库核心竞争力

关于智库的核心竞争力，不同的学者有不同的看法和观点，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美国布鲁金斯学会董事长约翰·桑顿先生认为优秀的智库有三个特点[1]2。首先是独立性，既包括经济独立，也包括思想独立；其次是高质量，智库产出的质量决定了智库的整体水平；最后是影响力。因此，布鲁金斯学会将“高质量、独立性和影响力(Quality, Independence and Impact)”作为其发展的座右铭[1]18。

德国发展政策研究所所长迪尔克·梅斯纳指出，一个严肃、可信的智库发挥作用需要达到三个标准[7]98：(1)出众的学术研究水平，与利益组织保持距离，保证所提出建议尽可能地以解决问题为目的。(2)与决策者保持联系，以获取切合实际的信息。(3)开展国际合作，以恰当地处理全球化挑战。德国咨询界认为，优秀智库应具备三个“R”：缜密(rigor)、实用(relevance)、可靠(reliability)，用研究成果帮助政策制定者和公众应对“四个更多”：更多问题、更多行为体、更多竞争和更多冲突。

中国智库研究专家王辉耀认为：独特的精神气质(本质：思想工厂；目标：影响公共决策；物质：独立性和专业性)、重要的角色功能(政府的“第四部门”：影子政府和国际关系的“第二轨道”；大众的“思想者”：引导公众、服务公众和促进公民社会发展；人才的蓄水池与引力场)、特殊的发展机制(思想创新机制、舆论引导机制、研究输出机制)决定了智库在国家政策制定中的影响力[1]18-38。

中国学者任晓认为：智库的核心竞争力由其特征、功能、影响等因素决定，通过考察智库的产品、顾客、经费、人员、社会环境等因素可以评价其核心竞争力[6]26。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副主任刘世锦认为：一流智库取决于能否拥有一流人才[1]3。

综上所述，智库的核心竞争力由其资源(经费、人才和信息网络)、产出(产品、服务、人才培养)和社会影响(在政策制定、公众和顾客中的声誉和影响力)三个核心因素决定，因此，资源指标、产出指标和影响力指标应该成为智库核心竞争力评价的基本指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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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Danqing. 《关于加强中国特色新型智库建设的意见》[EB/OL].新华网. http://news.xinhuanet.com/zgjx/2015-01/21/c_133934292.htm．2016-04-20.

[3]曲一琳，王斯敏.《全球智库报告2015》发布[N].光明日报，2016-01-28(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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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963/j.issn.1672-8742.2016.05.004

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政务信息资源价值测度及其实现途径研究(71463006)”

文庭孝(1975-)，男，湖南监湘人，教授，博士，研究方向为信息计量与科学评价、教育信息政策。

G40-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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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2-8742(2016)05-0030-12

2016-05-30；编辑：荣翠红)

*第九届全国科学计量学与科教评价研讨会优秀论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