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重译本比较的过程性翻译教学模式——以《快乐王子》比较为例

周志莲

（桂林电子科技大学外国语学院，广西桂林541004）

基于重译本比较的过程性翻译教学模式
——以《快乐王子》比较为例

周志莲

（桂林电子科技大学外国语学院，广西桂林541004）

论述基于重译本比较的过程性翻译教学模式的成因、内涵、实施方案和实验结果。以英语专业大二学生为研究对象，在考虑译者、翻译目的、译著读者、作者、原著、翻译技巧等因素的基础上，比较《快乐王子》的三个重译本，改革传统翻译教学模式，注重培养学生评价译文的能力，提高他们的翻译水平。调查发现，学生的翻译水平因此得到提高，译文具有更高的创造性。

重译本：过程性翻译教学：《快乐王子》

引言

我国西部大学目前的翻译教学在教学方法和教学模式上比较滞后，对翻译更多还是注重对语言基本功的训练，不注重发展翻译能力的理论［1］；以结果为导向的翻译教学研究开始尝试将理论融入其中，但是理论与实践的结合不够紧密；针对我国翻译教学存在的问题，苗菊探讨了在翻译教学中发展翻译能力的途径以及翻译教学的过程教学法［2］；簿振杰、李和庆对当前国内外翻译教学研究现状进行对比分析，提出扩展翻译教学研究视域、建构多元互补的教学模式［3］；谭业升提出，一方面注重学习主体对翻译外部环境的认识，另一方面注重引导学生在多样化的文本认知语境下利用多样化认知手段和资源重新建构意义［4］。岳峰教授通过实验研究证明译者先学习审阅别人的译稿，有助于其后从事翻译实践［5］。国内的重译本比较研究主要囿于分析各译本的优劣和验证翻译理论的合理性，与强调过程的翻译教学模式结合的调查研究鲜见。因此，本文提出基于重译本比较的过程性翻译教学模式，以英语专业大二学生为研究对象，以《快乐王子》的三个重译本为研究内容，调查开展该教学模式前后学生的翻译水平是否有变化。

一、基于重译本比较的过程性翻译教学模式

Janet Fraser对两组职业译者的翻译过程进行调查，发现他们处理翻译问题的方法主要取决于他们与译语圈子和译语读者的关系，以及他们对翻译活动和译者角色的理解，较少考虑翻译理论。其实，翻译理论知识在译者的学习过程已经潜移默化，在翻译过程中，必然会发挥作用。一个好的译者在翻译时会使用已经被内化的各种翻译知识。Hannelore Lee-Jahnke从认知角度根据教师传授知识、学生学习知识、教师指导学生三个过程提出强调过程的翻译教学模式，即以反复训练和项目式教学为教学方法，以词汇、图标等具有象征性的语言为教学内容，以推论（inference）、判断（judgement）、确诊活动（diagnostic activities）和类比推理（reasoning by analogy）作为训练学生的主要能力机制。笔者认为在该模式中，以单词为主的教学内容对于大学的翻译教学过于简单，但是教学模式的理念和对学生的训练模式值得参考。实践过程教学法在翻译教学中侧重描写与解释翻译结果是如何产生的，其目的是逐步培养学生的认知能力、策略能力、专业操作能力和心理素质，将他们的注意力转向翻译过程、思维过程、决策过程；在翻译实践的同时，体会认识自己运用的知识、采取的方法技巧、发挥的创造力，即综合获得的翻译能力。根据以上观点，笔者提出，基于重译本比较的过程性翻译教学模式是使学生在比较同一原著和不同重译本的过程中，学习了解影响翻译的宏观和微观因素，理解翻译实践活动和认识翻译中的决策过程，灵活掌握各译文的语言形式和忠实翻译的标准，提高翻译水平。该模式的特点如下：

1.首先根据教学要求，选择合适的原作及其重译本，向学生发布翻译任务概要，然后与学生探讨翻译外部或宏观因素，如原作的作者、写作目的、作品影响、重译本译者的背景、翻译目的、译作、译文读者等因素，同时给予翻译方法、概念上和理论上的指导。

2.进行重译本微观比较的过程中，与学生一起对比原作与多个译作的忠实、流畅等问题；要求学生从篇章、句式、词汇方面对比重译本和原文，描述和解释各译本的翻译策略是否运用得当，使学生更快地学会运用翻译策略，锻炼学生的分析、判断等能力。

3.鼓励学生探究导致误译和佳译的原因，理论与实践结合，激发学生的翻译思维，进一步认识翻译的本质。

4.要求学生理解和认识翻译中的决策过程，灵活掌握各译文的语言形式和忠实翻译的标准，充分允许译文的多种表达方式，鼓励学生的创造性翻译。

5.在解释译文产生的过程中，注意避免给学生强加翻译标准，提高学生对翻译活动和译者角色的认识。

基于重译本比较过程性翻译教学模式而开展的教学实践改革与研究，主要包括以下步骤：首先是教学前检测；其次是该教学模式的实施，包括原作与译作的选择、宏观因素分析和原作与译作、各重译本之间的微观对比；然后是教学后检测；最后是总结和反思。

二、教学实践改革与研究

（一）教学前检测

对大三的22名学生布置翻译任务，将英文短篇童话小说The Happy Prince（约3480个单词）译成中文，要求忠实原文的内容和意思，保持原文的童话风格，语言表达要通顺，以中小学生为主要读者群。将3～4名学生分为一个组，6个组接力完成此篇小说，每组的每位成员完成相同选段，约500词，时间为60分钟，学生在课堂上可使用词典、手机查询，但不能抄袭他人的译文或已存在的译本。因为此时学生还不具备评审译文能力，所以由任课老师从忠实度、语言表达和译文风格三方面进行译文评价。结果发现，学生的误译占50%，译文前后不够通顺、流畅，难以形成得体的文学风格，有的学生还抄袭网上的译文。学生的误译主要包括因理解错误导致的误译、粗心造成的漏译，以及因时间、负迁移、能力欠缺造成的译文不通顺。例如：

例1.快乐王子在梦里都没说过要东西。

例2.他十分直接率性地问道：我可以爱你吗？芦苇点了一下腰表示同意。于是他就在她的身边飞来飞去，用他的翅膀点着水面做出点点银色的涟漪。这便是他的求婚，持续了一整个夏天。

例3.在我还活着，且有一颗人心的时候，王子慢慢回答道，我并不知道什么是眼泪，因为那个时候我还住在无忧宫，而悲伤进不到宫里去。那时白天我在人们的陪伴下在公园玩耍，晚上我就在大厅里面带头跳舞。

例4.快乐王子的雕像在一根高耸入云的圆柱上面。他满身覆盖着薄如蝉翼的纯金叶片，他的眼睛是一对蓝宝石。一颗大大的红宝石镶嵌在他的剑柄上，闪闪发光。

在以上四例学生译文中，例1与原文相比，显然是由于学生的求快、粗心而把原文的一个简单句子“The Happy Prince never dreams of crying for anything”译错了。例2中出现了四个“点”，不通顺；例3的译文带着巴金译文（见本文第二部分）的影子；例4的原文（见本文第三部分）仅仅用tall和thin分别修饰雕塑下的圆柱高度和雕塑的叶片厚度，而学生译文的“高耸入云”“薄如蝉翼”显然过之而不及，是对原文的背叛。

（二）原作与译作的选择及其宏观因素分析

选择原著及其译本，建议用文本内容有趣、语言简单、适合大学生进行译本评价和翻译实践的完整文章。王尔德童话小说《快乐王子》借用儿童文学形式，揭露了社会的丑恶和穷人遭受的疾苦，又被称作成人的童话，对我校的英语专业大学生而言，是一个不错翻译选题。笔者根据重译本的背景、影响和翻译目的的差异性，选择以下三个译本，分别是1957年出版的巴金重译本（与2011年译文出版社出版的译本基本一致，以下简称“巴金译本”）、2010年7月盛世教育西方名著翻译委员会的重译本（以下简称“盛世译本”）和2012年7月出版的苏福忠重译本（以下简称“苏译本”）。《快乐王子》自1909年被周作人首次译入中国以来，到1949年就有多种不同的译本相继出现，到目前大概有几十种重译本。重译是对一部作品的重新翻译，重译本是经过重译的译本。

本文中，翻译的宏观因素是指超出原文和译文语言的相关因素，如作者和译者的背景、翻译目的、译文读者等。此篇小说的一个最重要译本是巴金于1948年出版的重译本《快乐王子》，鲜有文章从翻译教学角度将盛世译本和苏福忠译本与巴金的重译本进行宏观和微观的对比，并对巴金译本作客观评价。巴金的翻译生涯长达75年，达到300万字，基本属于重译。巴金的翻译几乎都是英译汉，而且是重译本，其中《快乐王子》重译本被研究最多。巴金在战乱时期，主要以翻译、写作、出版工作谋生。1942年，开始翻译此书，于1948年首次结集出版。巴金在译文前记中分析了该童话故事的语言特点。他说王尔德的童话具有“美丽完整的文体，富有音乐性的调子，我无法忠实地传达出来”，故事读起来“叫小孩和成人都感兴趣”。显然，其翻译目的是想忠实地传达原文的内容和风格。读者以儿童为主，也包括成人，因为该童话贯穿着“微妙的哲学、对社会的控诉、无产者的呼吁”。盛世教育西方名著翻译委员会是世界图书出版公司的御用翻译机构，属于职业型译者，翻译经验丰富，重视翻译速度和译文忠实。在近五年的时间里翻译了50多部英文名著，如海明威短篇小说集、马克吐温短篇小说集、福尔摩斯经典探案集、快乐王子集、格林童话选等。该译本于2010年7月出版，其翻译目的未明确提出，根据以上分析，可如此推断：以儿童为主要读者群，忠实翻译原文内容，保持童话风格。苏福忠是资深编辑、翻译家，属于学院型译者，工作背景与巴金略有相似。从事编辑二十八年，业余时间进行翻译和写作的实践，译著包括《索恩医生》《亨利五世》《亨利六世》《亨利八世》《文学》《莎士比亚》《瓦尔登湖》《兔子富了》等。苏译本于2012年7月出版，翻译目的与前两个译本截然不同，是“专门为中学生和英语学习者精心打造”。吴猛从词汇密度、叠音词、拟声词、感叹词考察苏译本，认为该译文有利于儿童阅读、理解，体现了童趣［6］。

三个译本都属于重译本，彼此之间存在异同，对于重译本比较而言具有代表性。在诸多重译本中，大学生读者往往认为前译本可以作为后译本的重要参考本，后译本基于此应该越译越好。然而，调查结果却迥然不同。

（三）原作与译作、各重译本之间的微观对比

本文中，翻译的微观因素是指涉及原文与译文之间转换的翻译方法等因素。从篇章整体对比原文与三个重译本，发现巴金译本与盛世译本句型相似度达70%；苏译本归化程度较高，使用约35个四字词组，远远多于其他两译本，似乎对大学生而言，可读性较高，但译文质量还有待考查。可见，盛世译本很可能借鉴了巴金译本；苏福忠虽为2011年版的巴金译本写了序言，但借鉴较少，风格自成一派。为了使研究更为全面，下面从段落、句子、词汇翻译进行论证。

1.巴金译本与盛世译本的句式对比

（1）（巴金）他的确得到一般人的称赞。一个市参议员为了表示自己有艺术的欣赏力，说过：“他像风信标那样漂亮。”不过，他又害怕别人把他看作一个不务实际的人（其实他并不是不务实际的），便加上一句：“只是他不及风信标那样有用。”

（盛世）他的确很受人仰慕。镇上的一个议员为了彰显自己的艺术品位，评论说：“他漂亮得跟风向标一样。”可又担心有人会因此把他看做一个不切实际人。（其实他并不是一个不务实际的人），所以又补充道，“只是不像风向标那么实用罢了。”

相比之下，可以发现盛世译本的句式与巴金译本的句式相似，均为“他的确……。议员为了……说……（转折）又……，所以（说）……”。

（2）（巴金）我就这样地活着，我也这样地死去。我死了，他们就把我放在这儿，而且立得这么高，让我看得见我这座城市的一切丑恶与穷苦。我的心虽然是铅做的，我也忍不住哭了。

（盛世）我就这样活着，也这样死去。现在我死了，他们把我竖在这里，而且还站得那么高，我能看见这座城市全部的丑陋与穷苦。虽然我的心是铅做的，可我还是忍不住落下泪来。

以上两个句式非常相似，均体现了微妙的哲理，让成年读者感觉到震撼。原文与译文在功能上达到对等。在此例中，两者的字词重复率亦达到70%，差异较小，如“竖在这里”和“放在这儿”，“站得那么高”和“立得这么高”，“全部的”和“一切”，“落下泪来”和“哭了”。总体而言，盛世译本对巴金译本的借鉴超过原文的50%，缺乏新译本该有的创新。

2.巴金译本与盛世译本的词汇对比

虽然从句式上看不出两者的明显差距，但是从词汇的英译能发现盛世译本在质量上还是略逊巴金译本一筹，如表1：

表1　译文词汇相似对比表

在例1、2、3、4、5中，盛世译本的用词难度明显较大，巴金译本用词更简单；前者的箔、熠、噙、鞠、躬等五个字的读音、笔画和意思对于6-12岁的儿童是较难理解的；在例6、7、8中，盛世译本又不如巴金重译文表达更简洁。例9中的the King是指埃及的国王，译为“皇上”对儿童读者更明了；“法老”有对应的词汇Pharaoh，是指古埃及时代的国王，作者却不用Pharaoh，可见，巴译更忠实；例10中的Town在文中的首字母为大写，有城镇、市镇的意思；从盛世译本的上下文，如“城市里高耸着一根圆柱……”可以看出Town Councilors译成“市参议员”更好。总体而言，两个译本以直译为主，巴金译本的用词更加简单、忠实，更适合儿童读者，译文的形式与功能都与原文接近。

巴金译本的出版时间为20世纪50年代，部分语言表达具有时代局限性，盛世译本对其中的不足做了些改动，是值得鼓励的。如表2：

表2　译文词汇区别对比表

3．巴金译本与苏译本的句式对比

（1）“Why can’t you be like the Happy Prince？”asked a sensible mother of her little boy who was crying for the moon.“The Happy Prince never dreams of crying for anything.”

（巴金）你为什么不能像快乐王子那样呢？一位聪明的母亲对她那个哭着要月亮的孩子说，“快乐王子连做梦也没想到会哭着要东西。”

（苏）你怎么一点儿都不像快乐王子呢？一位明白事理的母亲对着自己无理取闹的孩子说，“看看人家快乐王子从来不会为芝麻点儿事又哭又闹。”

仅从译文来看，巴金译文通俗易懂，苏译本中的“明白事理”“无理取闹”“芝麻点儿事”“又哭又闹”等四字词组具有中国特色，使译文不留原文痕迹，也更生动。然而，将英汉对照，发现苏译中将cry for the moon（实指要天上的月亮、想做做不到的事），译为“无理取闹”，意译程度过高；漏译dream of，然后增译为“芝麻点儿事”。苏译过于注重归化，而对原句意思有一定的背叛。

（2）“Far away，”continued the statue in a low musical voice，“far away in a little street there is a poor house.One of the windows is open，and through it I can see a woman seated at a table.”

（巴金）“远远的，”王子用一种低微的、音乐似的声音说下去。“远远的，在一条小街上有一所穷人住的房子。一扇窗开着，我看见窗内有一个妇人坐在桌子旁边。

（苏）“在远处，”塑像接着低声软语地说，“在远处一条小街上，有一所穷人住的房子，房子的一扇窗开着，我从窗子看见一个女人坐在桌子前面。”

巴金将a low musical voice译成“一种低微的、音乐似的声音”，虽然乍读觉得拗口，但是整体上表达富有音乐的节奏，“远远的，远远的，……”上下文一气呵成；反之，苏译没有体现出原文的美。

（3）“I am waited in Egypt”，said the Swallow，“My friends are flying up and down the Nile，and talking to the large lotus flowers.”

（巴金）“朋友在埃及等我，”燕子说，“他们正在尼罗河上飞来飞去，同大朵的莲花谈话。”

（苏）“有人在埃及等我呢，”燕子说，“我的朋友正在尼罗河上飞来飞去，同大荷花说话呢。”

对于I am waited（by who），巴译的“朋友在埃及等我”比苏译的“有人……”更好，因为前者符合先有人称后有代词的规律，译文易于理解，而苏译相反，先有代词后有人称，难于理解。总之，巴金译本的异化程度或者说直译程度较高，更加忠实原文，而且译文更加连贯。

4.巴金译本与苏译本的词汇对比

表3　译文词汇区别对比表

从上表中，可以看到苏译对巴译的借鉴较少，对比全文仅发现两个相同的四字词组，见例1和例2。就词汇翻译而言，苏译亦不如巴译。例3的Mathematical Master中Mathematical的首字母大写，所以译为“数学老师”比“刻板的校长”好；例4中对于文中头发的形容，巴译更形象，而苏译不够通顺；例5的“他爱他爱得刻骨铭心”用于描述小燕子与王子的情谊容易使读者误会他们之间产生了同性恋。例6的“趁钱”是古汉语，有“赚钱、挣钱、富有”的意思，但是对于中学生读者也较为困难。在例7和8中，巴金根据上下文译出“纯金”和“穷苦”，也比苏译更加连贯。苏译本的用词对于中学生也具有一定的阅读难度；归化翻译程度较高，导致忠实在翻译上的缺失。

这部分将原作和三个重译本从整体篇章到局部句子、词汇进行比较，虽然巴金译本的部分表达对我们当代的读者而言，稍有牵强，然而对比之下巴金译本的质量仍然居上乘，因为它在词、句和篇章上的翻译都尽量忠实原文，用词简单，译文连贯，也更适合儿童读者；另外还传达原文富有音乐的调子和体现了原文充满力量的文字，达到了最初的翻译目的。盛世译本对原文的忠实度较高，但是与巴金译本类似，文体风格缺乏特色，翻译缺乏创新性。苏译在词汇翻译上使用归化或意译策略，而句子翻译采用直译或异化策略，虽然汉语译文地道、但是对比原文，却相差较大，可见忠实度较低。苏译本的效果与最初的翻译目的——专门为中学生和英语学习者的翻译，存在一定的差距。

（四）教学后检测

将三个重译本与原文进行全方位对比和分析，学生方知各译本的优劣之处，有利于他们产生顺应时代的创造性翻译。最后布置相同的任务，要求学生重译短篇小说The Happy Prince。结果发现，学生教学后的译文与教学前的译文相比，提高了翻译的忠实度和创造性，他们的翻译水平明显提高。从学生的发言中可以看出，他们总体上认为将20世纪50年代出版的巴金译本与原文进行微观角度比较，在忠实上尽量保持适度，在表达上使用简洁易懂的白话文，对后面译者启发很大，但是考虑到当代读者这一宏观因素而言，这部50年代出版的作品不够生动，不够简洁，可读性不高。

优秀学生译文的字数更少，表达更简洁、通顺，与开展该教学模式前相比不仅保持了“信”，对于当代读者更为“达”，发挥了创造性。对于“The Happy Prince never dreams of crying for anything”中的“never dreams of”，学生认为巴译的“连做梦也没想到”不如“连做梦也不会”适合，“要东西”不如“要这要那”更能反映出母亲责怪孩子的情绪，且未背离原句意思；对于"Shall？ I？love？you？"？said？the？Swallow，？who？liked？to？come？to？the？point？at？once，？…？all？through？the？summer，巴译文中的“素来”“便”“翅子”（见本文第一部分）都具有时代的烙印，是过时的词，而学生译文不用“素来”，使用“就”“翅膀”更能迎合当代读者的审美；对于where sorrow is not allowed to enter，学生译为“一个悲哀无法进入的地方”比巴金的“悲哀是不能够进去的”更为“达”。对于原著第一句话High above the city，on a tall column，…on his sword-hilt，学生的译文“快乐王子的雕像立在一根高耸的圆柱上面。他满身覆盖着薄薄的纯金叶片，眼睛是一对蓝宝石做的，他的剑柄上镶嵌着一颗大大的红宝石，闪闪发光。”比巴译（见本文第一部分）更加通顺、易懂。

四、总结与反思

基于重译本比较的过程性翻译教学模式要注意教学步骤、理论指导和具体的实施方案。本文在比较巴金译本和盛世译本、苏译本的过程中，通过糅合翻译目的论、功能对等理论、读者反应论等多种翻译理论，分析原著和各译著的宏观和微观因素，向学生渗透翻译知识，引导他们先学会评价译作的优劣之处，再进行翻译练习。基于重译本比较的过程性翻译教学模式不仅提高学生在翻译过程中的主观能动性，而且有利于提升他们的翻译能力和水平。

本文的重点研究内容是论述基于重译本比较的过程性翻译教学模式的内涵和实用性，然而由于学生研究对象较少，老师评价译文、研究内容仅以文学文体为例，因此基于该模式的教学改革还值得进一步研究。这些不足之处将推动该课题的后续研究，例如通过翻译项目训练使学生对比和翻译不同文体的资料，更为全面地考虑翻译的宏、微观因素，开展问卷调查、访谈等方式形成师生共同参与译文评价的评价模式。

［1］巴金.《快乐王子》译文前记［C］//巴金译文全集：第六卷.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97.

［2］簿振杰，李和庆.关于当前中国翻译教学研究的思考［J］.外语界，2011（7）：78；77.

［3］苗菊.翻译能力研究——构建翻译教学模式的基础［J］.外语与外语教学，2007（4）：47；49.

［4］谭业升.翻译教学的认知语言学观［J］.外语界，2012（3）：66.

［5］王树槐，粟长江.中国翻译教学研究：发展、问题、对策［J］.外语界，2008（2）：27-33.

［6］吴猛.《快乐王子》两个汉译本中的特色词汇翻译研究［J］.长江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3（8）：89.

［7］岳峰，陈榕烽.从译审到翻译：MTI传媒翻译逆序教学法探索［J］.中国翻译，2014（5）：45.

［8］周志莲.巴金的重译［J］.芒种，2014（8）：16.

［9］周志莲.中国译史上的重译探究［J］.社会科学家，2013（9）：136.

［10］Janet Fraser，Mapping the Process of Translation［J］，Janet Fraser，Meta Journal Des Traducteursmeta，1996：91

［11］Hannelore Lee-Jahnke，New Cognitive Approaches in Process-oriented Translation Training［J］，Meta Journal Des Traducteursmeta，2005：359-365

A Process-Oriented Translation Teaching Model Based on Comparison of Retranslation Versions——A Case of Comparing Versions of The Happy Prince

Zhou Zhilian
（School of Foreign Studies，Guilin University of Electronic Technology，Guilin，Guangxi 541004，China）

This paper explores the origin of a process-oriented translation teaching model based on the comparison of retranslation versions，and presents its content，implementation plan and experimental results.This model is carried out in college translation teaching towards English-major sophomores to compare three retranslation versions of The Happy Prince，by considering such macro and micro factors as translator，translation purpose，readers and writer，source text，translation skills.In this way will it reform the traditional translation teaching model，help to cultivate students'translation ability and improve their translation level.After the experiment，students are found to produce higher-level and creative translation.

retranslation version；process-oriented translation teaching；The Happy Prince

H059

A

1001-7070（2016）03-0087-06

（责任编辑：彭志雄）

2016-03-09

2015年广西哲学社会科学规划研究课题“基于语料库的桂林古建筑翻译策略研究与文化传播”（编号：15FYY007）。

周志莲（1982-），女，广西灵川人，桂林电子科技大学外国语学院讲师，从事翻译理论与实践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