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 夺(东北石油大学 艺术学院,黑龙江 大庆 163000)
杜尔伯特蒙古族短调民歌探微
孔夺
(东北石油大学 艺术学院,黑龙江 大庆 163000)
杜尔伯特蒙古族自治县独特的地理位置和人文环境造就了其题材广泛的短调民歌,本文运用民族音乐学的理论和方法,概述了杜尔伯特蒙古族的社会历史和文化,对短调民歌的音乐形态进行了研究,对传承与发展现状进行了调查与思考,希望对短调民歌的发展提供可借鉴的理论参考。
短调民歌;杜尔伯特;音乐形态;传承与发展
杜尔伯特蒙古族自治县,位于黑龙江省西南部,地处松嫩平原中部,是黑龙江省唯一的少数民族自治县,现有人口24.7万人,有蒙古、汉、满、回、达斡尔、朝鲜、锡伯等17个民族,其中蒙古族4.37万人,占总人口的17.6%。
杜尔伯特蒙古族信奉喇嘛教,从清朝年间开始,凡当喇嘛者免去一切苦役,喇嘛教影响着蒙古族人的社会生活。新中国成立以来,大部分喇嘛还俗,进行正常的生产生活。每年农历六月初四开始的为期五天的那达慕,是蒙古族人民的盛会。蒙古族人民喜爱音乐,几乎家家都有马头琴或者四弦琴,在节日、聚会均要以唱歌跳舞来庆祝。
蒙古族民歌主要分为长调(乌日汀哆)和短调(宝古尼哆)。长调气息悠长,带有独特的颤音发声技巧;短调节奏明快,律动感鲜明,简单易唱,具有良好的群众基础。蒙古族短调民歌题材广泛,包括:萨满教歌曲、狩猎歌曲、请神歌、宴歌、赞歌、劳动歌曲、爱情歌曲、思乡曲等,多以四胡伴奏,叙事风格兼具抒情和旁白,多由真人真事改编而成。
恶劣的自然环境铸就了蒙古族人民强悍的体魄和隐忍的性格,在与雪灾、旱灾、瘟等灾害的抗争中,蒙古族人民经受着失败与挫折,这种悲的情绪自然而然地渗透到了蒙古族人民早期的短调民歌中,如《吉雅奇》。清代,在蒙汉文化的碰撞与融合中,爱情常常成为权利较量下的牺牲品,因此此时的蒙古短调民歌多以爱情悲剧为题材,如《十两银子》。19世纪末到20世纪初,河北连年旱灾,汉民涌入蒙古,原来的游牧方式逐渐转化为半耕半牧的定居方式,这时的短调民歌真实地反映了伪满洲国统治下人民的不幸与苦难,如《劳工之歌》。新中国成立以来,杜尔伯特蒙古族在农业生产方式的影响下,短调的题材、体裁都随之改变,具有更高的艺术性。
(一)旋律特征。“旋律音程”即旋律中先后出现的两个乐音,不同度数的音程会呈现出不同的色彩。
1.纯一度音程的同音反复或延长。蒙古民歌的说唱性决定了这种水平直线型的旋律形态,虽缺少旋律的起伏,但有利于“说”清词意,如《满独拉少爷》。
2.平稳的二度级进式。这种自然流畅的级进式在杜尔伯特蒙古族短调民歌中很常见。蒙古族音乐使用的是五声调式,故多采用大二度音程,这样既构成了旋律线条,又具备了相应的歌唱性,如杜尔伯特民歌《吉米》。
3.纯四度、纯五度音程的跳进式。四度、五度音程较宽,功能音级稳定,在杜尔伯特蒙古族短调民歌中经常使用,体现了草原的辽阔和蒙古族人民粗犷的性格,具有较强的动力感,如杜尔伯特民歌《春》。
4.三音列序进式。五声调式中最基本的就是三音列序进式,是以依次向高或依次向低的序进形态以及回旋形态呈现的,这是中国民歌中常见的旋律手法,很好地体现了叙事性,如杜尔伯特民歌《欣得格巴达玛》。
(二)节奏组合。杜尔伯特蒙古族民歌基本上采用的是2/4和4/4拍,节奏上往往使用“对称性”节奏组合,乐句的音质组合基本一致,从而形成节奏的对称性。杜尔伯特的短调民歌多由四个乐句组成,如《求生颂》第一、二乐句的节奏组合为对应式的呼应,第三、四乐句的节奏组合是有一组对应式的呼应。节奏的对称性与蒙古歌词的诗律相互依托,诗句中的对仗比兴关系也影响着旋律结构中的节奏韵律。
(三)速度与力度。乐曲速度的快慢与音乐作品的情感表达密切相关。一般来说,欢快、明朗、愉悦的情绪常用快速,悲伤、哀婉、浪漫的情绪常用慢速。杜尔伯特蒙古族民歌多采用慢速和中速,如《罕山采茶》《求生颂》等,这种平稳、安静的速度适合抒发深情、真挚的情感。力度的变化对情感表达也起着积极的作用。庄重大气、气势磅礴的作品用较强的力度来表现,凄婉、缠绵的作品用较弱的力度来表现。
(四)调式音阶。“调式”是由构成音乐各音之间的音程运动关系所体现出的结构特征。调式的不同是形成音乐风格与色彩表现差异以及文化特征的重要原因。西方常用大小调式,我国民族音乐常用五声调式。目前可以搜集到的杜尔伯特蒙古民歌中,所有的民歌均采用五声调式。羽调式使用最多,其次是徵调式、宫调式。羽调式多用来表述忧伤的情感,宫调式和徵调式色彩相对明朗。
(五)曲式结构。杜尔伯特蒙古族民歌多数是一段体的曲式结构,由两句或四句对称的乐句组成,如《哈坦怨》。不规则乐句构成的一段体曲式是比较少见的,如《姑娘思乡》。
随着时代的变迁,各种流行音乐的侵袭,原本具有悠久民族传统的地方民歌渐渐消失在人们的生活中,生存空间极其渺小。尽管政府和音乐学专家们不断强调地方民歌的价值,但民歌依然没有在杜尔伯特总体音乐中占据应有的地位。随着老一辈民间艺人的相继离世,会演唱杜尔伯特蒙古
族短调民歌的人寥寥无几,杜尔伯特蒙古族短调的存在基础日渐狭窄,保护与传承势在必行。
(一)短调民歌的传承。民歌最直接有效的传承方式就是口传心授。杜尔伯特蒙古族人民是短调民歌的传承主体,蒙古人民应树立全民意识,长者或师傅应将自己掌握的民歌主动传授给晚辈,青年人也要主动学习民族传统文化,充分意识到民歌在民族传统文化中的重要性。在中小学音乐课中也要专门学习短调民歌,对音乐教师进行短调民歌的专业培训,培养蒙古族学生热爱本民族传统文化的观念。社会民俗活动也是传承的主要途径。政府部门应积极组织与蒙古族民间音乐有关的社会习俗活动,让人们在美妙的歌声中交流、切磋,这样既丰富了蒙古族人民的生活,又促进了短调民歌的传承。
(二)短调民歌的发展。注重科技对传统文化的改造是传统文化焕发青春的保证。广西的实景演出《刘三姐》、云南的舞台剧《云南印象》、苏州的青春版昆曲《牡丹亭》,都运用新的舞台技术、艺术设计,产生了美轮美奂的演出效果,不仅拉动了民间音乐的发展,还正在进军国际市场。从上述成功案例可以看出,民族传统文化通过与新科技的结合完全可产生新的文化精品,为传统文化的发展提供有力的保证。传统文化需要与现代文化相结合。随着时代的变迁,音乐文化是以动态的形式不断发展和变化着的,我们需要准确地细读,符合原意地解读与诠释,使短调民歌在发展中达到传统与现代的完美结合。
杜尔伯特蒙古族短调民歌深植于特定的历史和生活状态之中,它与杜尔伯特蒙古族的生产方式、生活方式、教育状态等息息相关。研究杜尔伯特蒙古族的短调民歌必须研究他们的审美观念、民俗性格,要理性地认知和把握短调民歌的传播与传承规律,对短调民歌的保存与发展具有重要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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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607
A
1007-0125(2016)09-0063-02
孔夺(1979-),女,东北石油大学艺术学院副教授。
大庆市哲学社会科学规划研究项目(一般项目)“大庆城市音乐产业文化发展模式研究”,项目编号:DSGB201506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