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国江原道农村发展模式对中国延边州的借鉴意义

沈权平，[韩]金钟燮



韩国江原道农村发展模式对中国延边州的借鉴意义

沈权平1，[韩]金钟燮2

韩国江原道与中国延边州有着十分相近的农村发展环境，但是江原道的农村发展明显领先于延边州的农村发展。延边州主要在农民收入水平、农民教育水平、村单位的发展水平等方面与江原道存在差距。因此，延边州要从强化村单位的开发、构建深层次的农民教育体系、引导农民自主参与等方面学习和借鉴江原道的做法。

江原道；延边州；农村发展；借鉴意义

位于中国东北边疆地区的延边州地处少数民族地区，在各种因素的影响之下，其农业发展始终相对落后于其他产业的发展，农村发展的步伐也远远赶不上城市发展的步伐。延边州为改变农村发展滞后的局面，长期以来，不断学习借鉴各种先进的发展模式和农村开发经验。比如，延边州在吉林省属于最早开始引进农业产业化发展模式的地区，并通过努力初步形成了特色产业带动型、龙头企业带动型及休闲观光农业型等现代农业体系。尽管如此，延边州的农村发展依然滞后，农村人口减少引起的农村空洞化现象没有得到有效遏制，农村规模持续萎缩。因此，延边州的农村在发展的过程中仍需不断借鉴和参考更多发展良好的农村先进地区，以此来加快自身的农村发展速度。本文认为，韩国江原道是一个很好的借鉴对象。

位于韩国东北山区的江原道因自然环境及历史原因，过去农村发展比较落后，也没能享受到韩国中央政府自1970年开始的大规模开发农村地区的优惠政策，农村发展水平明显落后于韩国其他市、道，农业发展萎靡，农村人均收入低下，城乡差距不断拉大。农村开发因农村人口减少而造成农村人力资源不足；农村人口年龄结构不合理及个人主义的泛滥；难以适应新的开发模式等因素的制约。为了扭转这种颓势，江原道克服各种困难与制约因素，从1998年起实施江原道地方政府主导的新农渔村建设运动，有效地促进了农村发展。虽然，江原道整体经济水平依然落后于韩国其他地区，但是其农村发展却在韩国属于先进地区，农民人均纯收入在韩国17个市、道排名中名列前三甲，与排名靠后的地区人均生产总值形成了鲜明对比。同时，江原道“清洁、绿色、有机”的品牌形象[1](3～27)也大幅提升了农产品及相关加工产业的竞争力。

不难发现，江原道与延边州都属于农村发展基础较为薄弱的地区，面临的困难和制约因素基本相同。但是农村发展条件非常相近的两个地区，其农村发展却有着大不相同的结果。因此，本文认为面临着相同困难和制约因素的江原道模式和经验是延边州非常值得思考和借鉴的对象。虽然，吉林省与江原道进行了友好交流，尝试着学习借鉴江原道农村开发的成功经验。但相比吉林省内其他地区，延边州因与江原道有着相近的农村发展条件和环境，再加上天然的人文优势，江原道的成功模式对延边州更具有借鉴意义，许多具体的农村开发措施对延边州更具有实践意义。所以，在学习和借鉴的过程中延边或许能够摸索出更有效、具体的对策。

一、相近的农村发展环境

江原道与延边州拥有相近的自然环境、人文环境及社会经济发展程度，面对着几乎相同的发展问题，这也是延边州区别于其他地区的得天独厚的优势，容易转化为实际效应。

(一)自然环境

第一，江原道与延边州有着相近的自然环境，特别是农业生产条件极为相似。两个地区都属于地广人稀的地域。江原道占韩国总面积的16.8%，而人口仅占韩国总人口的3%左右；延边州占吉林省总面积的23.2%，而人口仅占吉林省总人口的8%左右；从农业生产条件来看，太白山脉贯穿着整个江原道，地形以山地为主，山区占82%，海拔以100至1000米以内为主，斜度小于5度的平坦土地只占20%，不利于农业生产的15度以上坡地的比重为56%，超过一半，且耕地面积只占6.7%，耕地资源较为匮乏，耕地零星分散，旱田多于水田。同样，长白山脉贯穿着整个延边州，地形也是以山地为主， 拥有着80%的山区，只有9%的耕地，且大多数耕地零星分散，海拔以500至1000米以内为主， 斜度小于5度的平坦耕地只占13%，不利于农业生产的15度以上坡地的比重为61%，同样超过一半。

表1　江原道与延边州农业生产条件比较

资料来源：江原统计 http://stat.gwd.go.kr/.2015年2月17日，2014年延边统计年鉴。

第二，江原道与延边州拥有着类型相近的农业观光资源。两个地区均属于农业观光资源较为丰富的地域，乡村旅游发展条件比较优越，并且因延边州的民族特性，许多民俗文化内容与江原道传统文化内容有着同根性和相似性。从地理位置上看，江原道与朝鲜接壤，利用这一特点，当地积极开展“非武装地带(demilitarized zone，简称DMZ)和平观光”战略，结合景色怡人的特色，发展“观光、娱乐、住宿、购物”为一体的观光农业。延边州同样有着许多依山傍水、自然景观优美的农村，且延边州位于中朝俄边界处，也有着边境游的条件。近年来，延边州不断开发宣传边境游，让人领略独特的边境风光。总之，江原道与延边州一样有着环境优美的农村地区，人文环境相似，而开通高铁之后的延边州更有利于吸引外地游客，交通上反而优越于没有高铁的江原道。江原道目前通过各项农村综合开发事业，观光体验农业正如火如荼地进行，并取得了可观的效益，这对正在开发和升级休闲观光农业的延边州是个很好的学习对象。

(二)社会环境

第一，江原道与延边州社会经济发展水平不高。江原道在韩国属于经济欠发达地区，经济总量只占韩国经济总量的2.5%左右，在韩国17个市、道中也处于下游水平。由于韩国经济飞速发展，从落后的农业国转型至工业-服务业为主导的先进国家的过程中，江原道因其地域因素，未能进入到韩国国土开发规划地域的行列中，这就导致江原道没有大企业或重点产业的带动，经济底蕴较差。江原道产业结构不合理，第三产业发展畸形，其中主要以附加值不高的餐饮娱乐业为主。[2](8～20)加之，原本在江原道起着重要作用的煤炭产业和矿产都随着绿色经济的发展，逐渐被第三产业代替，也使得第三产业的比重变得更高。2013年江原道的第三产业比重高达76%，如此高的第三产业比重确实不利于江原道的经济发展。延边州同样是经济欠发达地区，经济总量只占吉林省的6%左右，也有着与经济发展水平不相符合的消费水平和服务业，存在着附加值低，金融、保险等高端服务业发展落后的问题 。虽然，近几年因延边州不断加强项目建设力度的原因，经济结构中第三产业的比重不断减少，2013年为40%，但第三产业仍然是延边地区经济增长的主要带动力量。两个地区第三产业的不合理发展在很大程度上影响着农业发展。

第二，江原道与延边州农村人口年龄结构偏老。江原道目前存在着农村人口流失、农村空洞化严重、妇女化和老龄化严重的问题。江原道农村老龄化率*65岁以上老人比重。已超过35% 。严重的老龄化导致江原道许多农村在开展农村开发事业的过程中面临着人力资源匮乏的问题，人力资源的不足也阻碍着农村开展各项经济开发活动，导致了新的发展理念很难普及，难以创新，办事效率不高，为数不多的中青年负担过于沉重等问题。

延边州广大农村的老龄化问题同样严重，老龄化比重也超过了30%，过去许多农村人口结构以妇女、儿童和老人为主，而现在的农村人口中，老人和妇女成为了主要群体。老龄化、妇女多的人口结构是农村发展的一大瓶颈。

(三)农业产业类型

江原道与延边州的农业产业类型相似，拥有许多相同的支柱产业。江原道在农村发展过程中确定了以10大优势产业为支柱产业的发展战略，并通过10大优势产业来推动农村经济的发展。被称为“江原道十大品牌战略品种”的产业分别是韩牛、大辣椒、药草·山野菜、人参、蜂蜜、土豆、玉米、有机粗粮、红酒、传统大酱等10种产业，这10种优势产业的总产值占整个农业产值的70%。延边州目前也形成了以畜牧业、食用菌、中药材、大米、烟叶、果蔬、经济动物及长白山野生食物等8大优势产业为支柱产业的农业生产模式，这8种产业对延边州农业的贡献率高达90%左右。[3](87)其中，畜牧业以延边黄牛为主，中药材以人参、五味子为主，果蔬以苹果梨、大豆、蔬菜为主，长白山野生食物以蓝莓、山野菜、松茸为主，经济动物以蜂蜜、梅花鹿为主。可以看出，江原道与延边州农业支柱产业半数以上是相同的，如黄牛(韩牛)、人参、蔬菜、山野菜、玉米、蓝莓、蜂蜜等产业都是两个地区的支柱产业，相同的支柱产业使得延边州学习江原道农业产业化模式更加直接、便利，对提高延边州农业生产技术有帮助。例如，江原道西部地区克服海拔高、气温低的不利因素，培育出高冷地蔬菜，已成为江原道农业的一个标志。同样具备着北方寒冷气候和山区海拔的延边州完全可以学习引进江原道高冷地蔬菜种植技术，以此增加农业收入。

二、不同的农村发展程度

尽管江原道与延边州的农村发展条件非常相近，但其发展结果却大不相同，江原道的农村发展水平领先于延边州的农村发展。延边州与江原道最明显的差距在于农民收入水平、农民教育层次及各种带有实际内涵的乡村文化节等方面。

(一)差距较大的农民收入

因中国与韩国的人均收入水平本身存在着较大的差距，所以江原道与延边州的农民人均收入水平不具有直接可比性，但可以从农民收入结构及在所属地域的地位中进行横向比较，并判断出两者之间的差距。从表2中可以看出，江原道农民人均收入*韩国农民收入是以农户为单位统计的，因此本文将农户收入乘以农户总数，再除以农业人口的方式计算出农民人均收入。与延边州农民人均收入不在一个水平线上，用韩国银行发布的历年韩元兑人民币的汇率计算后发现，两者相差近30倍。因汇率的原因两者相差在2014年缩小到10倍以内，但仍缺乏可比性。江原道农民收入除受到1998年金融危机的影响而负增长之后，一直都保持着平稳的增长态势。2008年金融危机导致韩国农民平均收入水平再一次减少，但江原道仍然保持着增长趋势，并超过了韩国平均水平，2014年在韩国17个市、道中排名第四，农民增收效果显著。相反，延边州农民收入虽保持着持续增长，但始终赶不上吉林省的增长步伐，与吉林省平均水平的差距不断拉大。近年来，延边州与吉林省的农民收入水平差距从0.868扩大到0.785。延边州需在农民增收方面付出更多的努力，农民增收任重而道远。尽管无法与江原道农民收入水平进行直接比较，但是从各自所属地域中的比重可以看出两地的农民收入水平的差距。

表 2　江原道与延边州农民人均收入比较　单位：元

注：江原道和韩国的农民收入是根据韩国银行发布的历年韩元兑人民币的汇率所计算出的数额。

数据来源：各年度韩国农林畜产食品统计公报、吉林省国民经济与社会发展统计公报、延边州国民经济与社会发展统计公报。

(二)层次不等的农民教育

江原道自1998年开始实施新农渔村建设以来，就一直重视农民教育。江原道推行的各种农村开发政策都是自下而上的以农村居民为核心的项目，因此，对农民的教育显得尤为重要。江原道构建了以大学教授和研究人员为核心的教育体系，并成立了由大学教授主导的教育团队和评价委员会，对江原道各农村进行教育和评价。农民教育层次不仅包括农业技术的推广、普及，还有农民意识教育和农民专业教育。其中，农民意识教育是重中之重，教育团队把大部分精力都投入到农民意识教育中去。通过提高农民意识教育，使农民克服悲观情绪，找回了自信，[4] (75～78)农民开始主动参与到各项农村开发事业中，农村开发事业也因农民参与度高而效果倍增，并且防止了开发资金的腐败行为，保证了开发资金的有效利用。同时，通过农民意识教育客观上提升了整个江原道农民的综合素质，进而为本村发展提供更多的建议，拓宽了自身增收的路径，有效地解决了开发过程中村民间产生的矛盾。延边州也在农民教育方面下功夫，通过开设农业综合中专班，开展“一村一品”教育项目等方式对农民进行教育。但是，延边州没能形成全方位的教育体系，也没有进行农民意识教育和农民专业教育，且有限的农民意识教育只针对村干部层面，针对所有农民的教育只停留在农民技术教育层面，以普及农业技术为重点。教育程度的差距也直接决定着农村发展建设中农民参与度的高低。

(三)程度不同的村级单位开发

江原道在农村发展过程中强调以村为单位的开发，各项农村开发事业都是围绕着村单位而推进着。例如，制定农村发展规划的时候，都是以村为单位制定中长期发展规划，每个村根据自身特点、当地农民的意愿来选择支柱产业，全村居民都以入股的方式参与发展村集体经济。再如，通过举办形式多样的乡村文化节吸引游客来发展观光农业，创造更多非农收入是当前江原道农村发展新的增长点，[5](112～113)而这些乡村文化节也都是以村为单位举办的。目前，江原道比较著名的乡村文化节有孝石文化节、东江节、金炳渊文化节、端宗文化节等。以村为单位举办这些文化节，农民的自主参与是活动的基础。虽然规模上可能受到影响，但是却极大地促进了乡村文化节对农民的影响力和带动作用，直接增加了农民的非农收入。延边州目前也举办了苹果梨花节、冰雪冬捕文化节、 图们江文化节等具有鲜明民族和地域特色的文化节。但是，这些文化节对农民提高非农收入没有直接促进作用。从内容上看，延边州的各类乡村文化节都是以歌舞表演为主，农民直销农产品、各类体验活动及赋予活动主题更多内涵等方面与江原道有一定的差异。导致这种差异的重要原因是村级单位参与程度的不同，乡村文化节与农民的衔接度不高，无法形成特色多样的、富有村落自身特色的乡村文化节及从乡村文化节衍生的特色村庄。在村集体经济方面，中韩两国的制度体制存在着差异。因此，不能进行直接的比较，但是可以发现，江原道这种重视发展村集体经济的方式对农村经济的影响确实大于延边州，这对延边州也具有较高的借鉴价值。

三、江原道对延边州农村发展的启示

延边州可以从农村发展条件相近的江原道的做法中得到很多启示。延边州要利用与江原道的这种农村发展条件相同的优势，学习借鉴江原道农村发展模式，农村开发要以村级单位为核心，培育不同类型的特色村庄，构建深层次的农民教育体系以及引导农民自主参与，促进延边州的农村发展。

(一)村级单位开发是农村发展的关键

村级单位的经济发展是农民收入持续稳定增长的保障。因为村庄是农村居民的归宿，任何种植大户或畜牧大户都无法替代整个村对村民的影响力和保护作用。所以，农村开发过程中村单位的开发是最为关键的环节。江原道在农村发展过程中非常重视村级单位的开发，大部分经济活动或社会文化活动都围绕着村和所属的农村居民来进行，只有少数部分才以乡镇单位为中心。江原道为了克服不利于农业生产的土地状况和气候条件，采取了以经济作物为主，提高非农收入的措施，通过经济作物的产业化生产和加工销售提高了农民收入。而这种产业化生产加工都是以村为单位的集体入股的经济形式促进村经济的发展，村经济的提升反过来也加快了农民的增收速度。非农收入方面，各类乡村文化节是江原道增加非农收入的重要渠道。开展乡村文化节也是以村单位为中心，利用各自旅游资源或历史资源在村里进行文化节活动。通过农产品直销及游客观光体验、餐饮、住宿、娱乐等消费来增加农民收入。[6](98～100)同时，乡镇级或市县级举办文化节或其他庆典活动时，以村为单位，每个村可以直销自己的特色农产品。

这种以村单位为中心的开发模式也有利于培育各种风格不同的特色村庄。江原道在推进新农渔村建设的时候指导每个村量身定制适合自身的发展规划。每个村都拥有区别于其他村的发展主题、支柱产业，而且都有着独具特色的村名，以此来吸引更多的城市居民前来观光体验。通过评选新农渔村建设优秀村，使这些优秀村成为其他村的效仿对象，引进其成功的经验，结合自身特点促进农村发展。如，江原道有明太鱼村、桃子村、草房村、金炳渊村等著名的特色村，这些村通过各自的优势资源或没有优势就创造出优势资源来提高农民收入和发展农村经济，并走向农村企业化道路，实现了产业化经营。江原道已形成绿色农村和传统主题村庄为代表的观光体验型农村，走向企业化的农特产品生产型农村及发挥自然优势的山村型农村和渔村型农村。[7]延边州在农村发展过程中也要重视村单位的发展，延边州农村因人口外流，其人口规模与江原道的农村人口规模差不多，这也对延边州有着借鉴意义。

(二)深层次农民教育是农村发展的核心

有研究指出，决定地域间经济发展差异的最主要因素已从过去的工业化程度转变为现在的知识水平，也就是知识水平的差距决定着地域经济水平的差距，这说明了教育在整个经济发展中的地位。[7]为了更有效地推行农村开发事业，克服农村人口老龄化、妇女化的困难，提高农村居民综合素质，强化农村居民自主参与农村建设的作用，江原道政府很早就着手构建健全的农民教育体系。采取的措施是聘请大学教授和研究所研究员担任农民教育讲师，并根据每个人的专业和研究领域来确定教育内容，逐渐形成了农民技术教育、农民意识教育和农民专业教育相结合的三位一体的农民教育体系。在江原道搞新农渔村建设项目的村庄一年受教育的次数平均超过20次，也就是每个月接受大学教授的授课2次左右，即使不搞新农渔村建设项目的村庄也会一个月或两个月一次定期学习。江原道农民教育的最大特点，也是与延边州最大的不同点就是，把农民意识教育做为农民教育的重点。首先，农业技术教育只是常规农民教育，农民意识教育和农民专业教育才是深层次的农民教育；其次，农民意识教育是农村发展成败的决定性要素之一。通过农民意识教育增强农民的协同、互助、团结精神，为农村创造了和谐的氛围，化解了村民间的矛盾，特别是关于开发事业经费的纠纷都通过意识教育及时得到解决。

此外，农民专业教育也是重要部分。农民专业教育主要由社会团体来承担。例如，酵素技术的培训由酵素协会负责，花、茶技术由花、茶协会进行培训。根据每个村自身的支柱产业，接受相关的酵素、醋、米酒、果茶等技术培训，提高自身技能，不仅增加了创收渠道，也推动了农村产业化的发展，提高了农产品附加值。而且，这些技术恰好非常适合妇女和老人在家独自酿制。因此，不仅提升了老人们的自我存在感，也充分调动了各种人力资源。延边州在进行农民教育的过程中，也应逐步提升农民教育层次，继续发展社会民间教育团体，提升民间团体的教育质量和层次，或许延边州一直强调的“新型农民”会从农民意识教育和专业教育中产生。

(三)农民自主参与是农村发展的原动力

自1970年起，韩国实施了大规模农村开发运动，也就是闻名的“Saemaeul”运动*“Saemaeul”运动：1970年，韩国开始施行了“以建设全新村庄”为目标的农村开发运动，直到1976年之前其涉及范围仅局限于农村地 区，也就是“新村运动”字面上表现的建设全新农村的运动。但是，从1976年起，运动进入了快速、深化发展阶段，运动正式扩大到城市、工厂和公司。运动的主要内容除建造农业产业园区、建设农产品加工厂、发展畜牧业等农业方面的内容之外，还包含了在城市扩建、改善胡同小路、督促市民遵守交通规则，在工厂提高生产效率，节约资源，在公司培养老板与职员间共同体意识等内容。可以看出，运动已经完全超出了农业开发运动的范畴，成为了泛国民运动，运动精神成为了韩国国人的精神，也植入到了韩国人的日常生活。进入21世纪后，该运动演变成为包含先进文化运动、道德复兴运动、经济振兴运动、教育科学运动、和平统一生命运动及绿色产业振兴运动等六大运动的运动。([韩].Shin Yoon Pyo：《Saemaeul学》，《新Saemaeul运动发展战略》，首尔：山水野，2012年，72页。)因此，韩语中的该运动的名称已成为一个固有名词，“Saemaeul”也是韩国对外解释该运动时的用法，“新村运动”的表述或许让人认为这只是一场农村开发运动。。这是一次典型的中央政府统一规划，自上而下的农村开发模式。这种方式在短期内会成效显著，但终究缺乏持续性。只有农民自主参与的农村开发才能延续和传承，这是整个韩国几十年来进行农村综合开发过程中总结出的最有价值的经验教训。因此，无论是朴槿惠政府推行的第二次“Saemaeul”运动，还是江原道推行的新农渔村建设运动都强调自下而上的开发模式，强调农民自主参与。延边州在参考借鉴江原道农村发展的过程中应重点学习如何调动农民积极性，如何引导农民参与。江原道在推进农村发展的过程中，所有的项目都会有少部分农民自费承担的。投了自己的钱，参与度自然会提高，同时农民意识教育的作用也是不可或缺的。[8]

目前，江原道在推进村单位集体经济时，先由村民自主选定支柱产业，而且每个人都出资，出资比例一般是年轻人是老年人的一倍。由该产业生产大户组建经营团队，进行运营管理。此外，村里还会组建各类作业班，如苹果班、桃班、黑莓班等等。若干小组轮流务农，收成后一部分由当地农业协会以高于市场价格回收，另一部分，由妇女和老人加工酿制醋、酵素、米酒等产品后通过乡村文化节销售。每年返还本金，盈利的部分按出资比例分红。这种方式极大地提升了农民的参与热情，非常值得延边州思考借鉴，甚至效仿。

(四)“归农归村”是农村发展的新动力

近年来，韩国政府积极鼓励城市人口归农归村，并给予许多政策和资金的补助。江原道在近几年也迎来了大规模的“归农归村”人口，特别是归村人员居多。这与环境怡人、空气清新的江原道农村自然环境有着很大的关系。大多数人选择来到江原道，回归农村的田园生活。江原道在农村发展过程中，这些“归农归村”人员的到来有效地弥补了人力资源短缺的障碍，特别是解决了高素质专业人才不足的问题。因为“归农归村”人员本身是在城市工作的工程师、设计师、教师或其他城市白领、蓝领等人员，自身综合素质较高。“归农归村”人员成为各个农村发展的骨干力量，很多村的村长都由“归农归村”人员来担任。高素质人才为农村注入了新的血液，既解决了农村人口减少的问题，也为农村发展增添了决策型人才。特别是江原道农村发展始终强调农村居民自主参加农村开发事业，农村经济靠村集体经济来带动的背景下，“归农归村”人员的带动作用是不可替代的，是农村发展的全新的推动力量。

但是，“归农归村”人员在农村发展中发挥积极作用的过程也并不是一帆风顺的。“归农归村”人员与当地原住民之间的矛盾，“归农归村”人员无法融入农村共同体以及难以适应农村开发活动等问题是面临的主要障碍。这些制约因素都靠上述的深层次农民教育来解决，通过教育能够有效地转变“归农归村”人员和原住民的理念，让他们齐心协力投入到农村发展当中去。所以，另一方面，要想让“归农归村”人员能够发挥作用，成为农村发展新动力，深层次农民教育是至关重要的。虽然，延边州因不同的体制原因不能完全照搬，但是，这对延边州仍有很大的借鉴意义。

总之，延边州与江原道在自然环境、社会环境、人文环境、农业生产条件、经济基础及农村人口结构等方面有着众多相近甚至相同之处。但是，江原道的农村发展水平要高于延边州，并且已进入全新发展阶段。江原道农村发展从过去讲究效率和竞争力转变为同时追求效率与农民幸福；从过去中央和地方政府主导转变为农民自主参与；从过去个别大户经营为中心转变为地域共同体为中心。这种新的趋势使得农村发展有了更多的机遇，收入来源更加多样化。延边州要充分利用自身的天然优势，学习和引进江原道的农村发展理念和做法，以便取得更好的成绩。

[1][韩]金振赫：《新农渔村建设》，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6年。

[2][韩]江原社会研究会：《江原社会的理解》，首尔：Hanul Academy，1997年。

[3] 沈权平，王国臣：《延边农业产业化发展中存在的问题及对策》，《延边大学农学学报》，2015年第3期。

[4][韩]李炳旿：《韩国江原道新农渔村建设运动的开展过程和特征》，《经济与管理研究》，2011年第9期。

[5][韩]Jin Kyu-Sok：《非农收入重要来源-农村观光的重要性研究》，《经营研究》，2006年第8期。

[6][韩]孙基镐：《通过农村观光的地域经济活性化方案》，庆北大学校硕士学位论文，2007年。

[7][韩]江原道：《新农渔村建设运动12年史》，2010年。

[8] 沈权平，[韩]金钟燮：《韩国江原道对延边地区农村发展的启示-以农村发展条件比较为视角》，《中国发展》，2016年第1期。

[9][韩]Huh Mun-Gu·An Gi-Don.《韩国经济增长与地域收入差距的因果关系分析》，《韩国地域开发学会志》，2008年第6期。

[责任编辑全红]

F13-17

A

1002-2007(2016)02-0094-07

2015-12-15

沈权平，男，朝鲜族，韩国江原大学地域经济学科在读博士； [韩]金钟燮，男，韩国江原大学地域经济学科教授，博士生导师。(韩国三陟2457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