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竹坡《金瓶梅》评点中的《史记》文学性阐释

2016-09-28 20:55王晓玲
文艺评论 2016年5期
关键词:金瓶梅评点史记

○王晓玲



张竹坡《金瓶梅》评点中的《史记》文学性阐释

○王晓玲

明季以后,随着古典小说创作、传播的兴盛,小说评点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这一时期,小说评点名家辈出,名作如林,许多著述历久弥新,无论对小说的文学意义还是文化意义的阐释都极为重要,成为评点史上关键点。同时,小说评点家以《史记》为艺术、文化价值判断的比较研究,对《史记》文学性的深入阐释以及小说评点话语的确立有着重要意义。

《金瓶梅》大约成书于明隆庆至万历年间,自其诞生后一直都存在着巨大争议。董其昌、谢肇淛、袁宏道、冯梦龙等为了为其争得文学地位,洗却“诲淫”之作的恶名作出了不懈的努力。尤其是张竹坡的《金瓶梅》评点对其艺术价值和文学地位的揭示都有着重要意义。张竹坡重视将《金瓶梅》与《史记》的比较研究,这不仅提升了《金瓶梅》的文学地位,突出了其高超的艺术成就,而且强化了《史记》的文学性,为清代《史记》文学经典化作出贡献。本文从价值判断坐标的建立、创作动机、艺术水平三个方面考察张竹坡《金瓶梅》评点中对《史记》文学性阐释。

一、张竹坡《金瓶梅》评点中以《史记》为经典坐标的价值判断

唐代以《史记》为圭臬的《晋书》《梁书》《陈书》等八部史书的编撰,奠定了《史记》史宗的地位,达到了史学经典化的高峰。郑樵《通志总序》云:“百代而下,史官不能易其法,学者不能舍其书,六经之后,惟有此作。”①章学诚亦云:“夫史迁绝学,《春秋》之后,一人而已。”②这些论述准确地概括了《史记》的史学经典地位。而《史记》文学经典化则以宋明文学复古为背景,在八股制艺的推动下,经明代诸大家的努力,在清代达到高峰。

文学经典的意义不仅在于文本因其卓越的艺术水平而成为百代无法企及的文学典范,还在于它作为艺术尺度和价值尺度的判断体系的建构。清人对《史记》文宗地位较前代有了更为明确的认识,钱谦益在《袁祈年字田祖说》一文中论述道:“六经,文之祖也;左氏、司马氏,继别之宗也;韩、柳、欧阳、苏氏以迨胜国诸家,继祢之小宗也。”③钱氏之论显然是对《史记》为文宗地位的肯定,认为六经之外当属《史记》为宗,唐宋古文为其余续。吴德旋认为《史记》无所不包,无所不有。在《初月楼古文绪论》中,他说:“古文大家,未有不得力于此书者;正须极意探讨。韩文拟之,如江河耳。”④这些论述从古文发展史的角度,探讨了《史记》不可取代的影响和地位。如果说这些评述是对《史记》文宗地位的肯定,是对《史记》文学经典地位的理论分析和判断,那么,张竹坡将《金瓶梅》与《史记》的比较研究则是《史记》作为经典文本价值判断的实践。

入清以降,各朝均严禁私刻各种小说,从顺治九年(1652年)到光绪十一年(1885年)不下数十次,尤其是同治朝竟将所有小说全部列为禁书。清代的小说的创作、评点以及传播所受的阻碍和打压可想而知。同时,知识界对小说认识更为极端,清初耆老顾亭林就认为:“小说专导人以恶。”习读小说会导致“以杀人为好汉,以渔色为风流,丧心病狂,无所忌惮”⑤。显然,学术界主流多将小说视为洪水猛兽。对于《金瓶梅》,批评之声更为激烈,申涵光在《荆园小语》更多了诅咒式的批评,云:“世传作《水浒传》者三世哑。近时淫秽之书如《金瓶梅》等,丧心败德,果报当不止此。”⑥更有林昌彝的《砚挂绪录》认为《金瓶梅》会使人“昏迷失性,疾病伤生,窃玉偷香,由此而起,身心瓦裂”,就和禽兽一样了。⑦在这种情形下,明代以来所形成的为小说求得地位的“羽翼信史”的说法,显然再也无法求得正解,无法再通过对正史的攀附,来达成其文学意义。如何冲破对《金瓶梅》的文化与道德伦理围剿,这是摆在评点家面前的首要问题。

和金圣叹一样,张竹坡以《史记》为经典坐标的比较研究,重新赋予了《金瓶梅》文学与文化意义。他在《第一奇书金瓶梅趣谈》《第一奇书非淫书论》《竹坡闲话》《金瓶梅寓意说》《批评第一奇书金瓶梅读法》《杂录》等《金瓶梅》批评的文章中,始终以《史记》作为艺术判断的尺度,将《金瓶梅》与《史记》的比较贯穿其中。他强调《金瓶梅》就是一部《史记》,并说:“凡人谓《金瓶》是淫书者,想必伊只知看其淫处也。若我看此书,纯是一部史公文字。”⑧张竹坡的这种论述不仅是对以淫书之名对《金瓶梅》文化围剿的突围,也是对其以《史记》为标尺的艺术价值判断。在《读法》第八十一条,张竹坡又说:“《金瓶梅》必不可使不会做文的人读。夫不会做文字人读,则真有如俗云‘读了《金瓶梅》也’。会做文字的人读《金瓶》,纯是读《史记》。”⑨他以会做文字的人和不会做文字的人来强调内行和外行之间的阅读接受中的巨大差异,认为《金瓶梅》具备《史记》一样的艺术价值。当然,张竹坡的《金瓶》纯是《史记》之说绝不止于文字技巧,更深层地还建立在专制主义早期和末期《史记》和《金瓶梅》作为美学双峰的风格比较上。显然,张竹坡认为只是执着于文字表层的情色,只能造成对文本的误读。要清除这种误读,也只有是会做文字的内行以读《史记》的方法去读《金瓶梅》。这明显是和金圣叹将《史记》作为经典文本对艺术价值判断的思路一致。正是基于这样的认识,《金瓶梅》与《史记》有了比较的前提,两者创作动机和艺术水平的比较才有了基础。

不难看出,“羽翼信史”的观点无法为小说求得文学地位的时候,以《史记》为艺术尺度的判断,为小说的文学地位提供了新的契机。张竹坡将《金瓶梅》与《史记》的比较,是在小说和史传文学中找到文学性的共性比较,不仅提高了《金瓶梅》的文学地位和艺术价值,也强化了《史记》文学特性。

二、张竹坡《金瓶梅》与《史记》创作动机的比较

文学创作的动机作为主体力量,贯穿于创作的全过程,而且作为创作主体的思想内驱力和对外张力直接决定了作品的思想意向和文学特色。明清时期的小说评点尤为重视小说的创作动机的探讨,其中对《史记》“发愤著书”说的引申和再阐释是一个重要的内容。张竹坡则将“发愤著书”说发展为《金瓶梅》的“奇酸苦孝”说和“泄愤”说。这种《史记》和《金瓶梅》创作动机的比较与阐释无疑为《金瓶梅》的文化地位提升找到了突破口。

对于《金瓶梅》的创作动机,明末以来多有阐释。欣欣子所持惩戒说为其主流,云:“无非明人伦,戒淫奔,分淑慝,化善恶,知盛衰消长之机,取报应轮回之事。”但在清代对《金瓶梅》的法律与文化的围剿之下,显然惩戒说无法对其过多的情色描写、对人性丑恶的揭示找到合适的解释路径,无法消解其“诲淫”的标签。《金瓶梅》的作者为王世贞之说为张竹坡对《金瓶梅》的创作动机阐释找到了关键点。

《金瓶梅》的作者问题一直就为谜团,多有争论。王世贞说仅为其一,相传王世贞的父亲为人所害,王氏兄弟为报父仇,投其所好,创作《金瓶梅》以毒药淬之。张竹坡对之进行了发挥:“不幸其亲为仇所算,则此时此际,以至千百万年,不忍一注目,不敢一存想,一息有知,一息之痛为无已,呜呼痛哉!痛之不已,酿成奇酸,海枯石烂,其味深长。是故含此酸者,不敢独立默坐,苟独立默坐,则不知吾之身、吾之心、吾之骨肉、何以栗栗焉如刀斯割,如虫斯噬也。”张竹坡反复强调作者由于复仇之心,而酝酿着“奇酸”之志,由此推导出“苦孝”说,云:“故作《金瓶梅》者,一曰含酸,再曰抱既,结曰幻化,且必曰幻化孝哥儿,作者之心其有余痛乎!则《金瓶梅》当名之曰奇酸志、苦孝说。呜呼,孝子孝子,有苦如是。”⑩虽然,为报杀父之仇的“苦孝”说一直被质疑,也被鲁迅斥之为牵强之说,但依据仇者之嗜好,进行情色描写的无奈之举,也似为《金瓶梅》找到了似为妥帖的解说,为其创作动机找到了最有力的两个着力点“奇酸志”和“苦孝”。志向与孝道一直是传统主流社会所倡导的儒家价值观的核心,张竹坡对于《金瓶梅》的创作动机的阐释明显比惩戒说更为严密,而且更有说服力。

不仅如此,张竹坡深切地感受到《金瓶梅》所描绘的西门庆及其妻妾家庭的罪恶,批判了将人性丑恶发挥到极致的社会,作者是以此来宣泄愤懑之情的。基于此,张竹坡认为《金瓶梅》的作者必有如史公下蚕室,孙子之刖足般不得已之事,“必遭史公之厄而著书也”⑪,作者“乃一腔愤懑而作此书,言身已辱矣,惟存此牢骚不平之言于世,以为后有知心,当悲我之辱身屈志,而负才沦落于污泥也”⑫。正是在这样的思想基础上,张竹坡进一步将“苦孝说”又演化为“泄愤”说,认为《金瓶梅》的作者和司马迁一样必然遭遇过不幸,如他在《竹坡闲话》中所说:“此仁人志士、孝子悌弟,不得于时,上不能问诸天,下不能告诸人,悲愤呜唈,而作秽言以泄其愤也。”⑬显然,张竹坡认为《金瓶梅》的作者在经历压抑和人生不幸后,不能问天语人,只能将《金瓶梅》作为其“大哭地”而“泄其愤”。因此,《金瓶梅》“乃是作者满肚皮猖狂之泪没处洒落,故以《金瓶梅》为也”⑭。“泄愤”说为《金瓶梅》创作的现实动机和思想动机找到了最贴切的阐释途径。不难看出,张竹坡以“发愤著书”说来阐释《金瓶梅》的创作动机,消解了因情色描写而引起的道德压力,阻挡了四面而来的文化围剿,对《金瓶梅》提出了正面的解读途径,实现了“劝惩”目标。同样,这种比较也深化了对司马迁《史记》创作动机的理解,对《史记》的思想性和艺术性理解提供思想基础。

“发愤著书”是在总结司马迁的历史基础上,对文化撰写者内在精神动力的规律性总结。古今名著“大抵圣贤发愤之作”这一命题,深广地影响了中国古代文学的创作与阐释。“发愤著书”说将主体受到客体的压抑而愤懑作为文学解读的枢纽,为文学创作和阐释提供了最有力的门径。同时,将“发愤著书”说作为创作动机容易更为准确地把握文本的文学意义和艺术特色。“发愤著书”说作为极为有力的理论话语,对明清以来的小说评点有着重要的影响。小说评点家为了冲破小说“史余”“史补”的话语体系,在以《史记》为经典判断的架构中,常注重从创作动机上将小说和《史记》进行比较。张竹坡在《金瓶梅》评点中通过比较,将“发愤著书”说转化为“苦孝”说,这种比较对《史记》和《金瓶梅》的文学特色和意义的解读都是极为重要的。

三、张竹坡对《金瓶梅》与《史记》的艺术比较

经典的意义在于其原创性、开放性和超越性的特点,并因此确立了其文化、文学丰碑的地位。这不仅表现在经典文本思想上的卓越与高蹈,也在于其艺术上的示范性和规范性,成为艺术判断的尺度。张竹坡在《金瓶梅》的解读中,始终以《史记》作为艺术判断的标准,重视《金瓶梅》与《史记》的艺术比较。这些比较突出了史传文学和小说文学体裁的差异,强化了《金瓶梅》与《史记》作为叙事文学技艺的高超,以《金瓶梅》阐述了太史公笔法。

“羽翼信史”的传统观念取消了小说作为文学体裁的独立性,只将小说作为史学的附翼。明清以来的《史记》与小说的比较,显然是找到了其文学性的共性来比较,即史传文学与小说的比较。张竹坡对《金瓶梅》与《史记》的艺术比较首先区别了史传文学与小说的差异。他在《金瓶梅》读法第三十四条论述道:“《金瓶梅》是一部《史记》。然而《史记》有独传,有合传,却是分开做的。《金瓶梅》却是一百回共成一传,而千百人总合一传,内却又断断续续,各人自有一传。固知作《金瓶》者,必能作《史记》也。何则?既已为其难,又何难为其易。”⑮史传文学中的个体是作者整体安排中的独立的组成部分,是独立观察的一个个体,因而,一人一传,或者数人合传。这是由于史传文学体裁特点所决定的。小说虽然也是以塑造人物形象为核心,但将人物置入一定的社会文化环境之中,置入故事情节中,“一百回共成一传,而千百人总合一传”固然是牵强的比较,但在形式上概括了小说的特点,对史传文学与小说的差异进行了辨析,突出小说作为另外一种文学体裁的总结。从另一个侧面来看,张竹坡的对《金瓶梅》与《史记》的这种比较,启发人们更为深入地思考《史记》总体结构意义;探索独传、合传、类传人物安排的意图与结构;研究互见法在对人物表现中的作用等等。这些问题无疑对研究作为史传文学的《史记》提供了有力的促进作用。

在艺术水平上,张竹坡认为《金瓶梅》尽得《史记》之妙,达到了《史记》的水平,甚至超过《史记》。他在《读法》第三十五条说:“即使龙门复生,亦必不谓予左袒《金瓶》,而予亦并非谓《史记》反不妙于《金瓶》。然而《金瓶》却全得《史记》之妙也。”⑯所以,在《金瓶梅》评点中,每遇精妙之处,张竹坡总称“龙门能事”“龙门再世”“又一龙门”“逼真龙门”,如在对《金瓶梅》第六十二回的分析中,张竹坡批曰:“此回文字,最是难写。题虽两句,却是一串的事,故此回乃是一笔写去。内却前前后后,穿针递线,一丝不苟。真是龙门一手出来,不敢曰又一龙门也。”⑰如此类以《史记》对《金瓶梅》叙事艺术的判断评点中很多,这些比较都是建立在具体的文本分析之上得出的笃论。

如何解决立体多维的事件发生和线性叙述的矛盾,一直是叙事文学要解决核心的问题。《史记》叙述上古以来三千年的历史,包括典章制度、天文兵律、河渠地理、社会经济,以及古今圣贤、英雄豪杰。其叙事安排格局高越,波澜壮阔,条理清晰,达到了勾连天人、贯通古今的效果,展示了高超叙事技巧,百代不能改易其法。小说虽然与史传文学有着文体差异,但如何将诸多人物在线性叙述中立体地展示出来,叙事方法依然是重要问题。张竹坡和其他评点家一样,深刻地认识到《金瓶梅》与《史记》叙事的差异,在第一回总批,他进行了深入地分析:

今看作者,惟西门庆一人是直说;他如应伯爵等九人,是带出;月娘、三房是直叙;别的如桂姐、玳安、玉箫、子虚、瓶儿、吴道官、天福、应宝、吴银儿、武松、武植、金莲、迎儿、敬济、来兴、来保、王婆诸色人等,一齐皆出,如喷壶倾水。然却是说话做事,一路有意无意,东拉西扯,便皆叙出,并非另起锅灶,重新下米,真是龙门能事。⑱显然,张竹坡认为小说诸多人物的出场、行为、关系是顺生活面貌自然展示,不同于传记分割成各个单位、分别安排,但在叙事技巧上都达到了同样高的水平。张竹坡的这种认识是以《史记》为经典坐标对小说作为叙事文地位的判断,同时通过对《金瓶梅》的艺术水平的探析也进一步挖掘了《史记》艺术手法的精妙,是对其经典地位的确认。

不仅如此,张竹坡认为《金瓶梅》不像其他小说一样,“一件件叙去,另起头绪于中”,他将之与《史记》的叙事艺术进行了比较,认为“《金瓶梅》纯是太史公笔法”,《读法》第四十八条他对史公笔法做出了阐释,他说:“夫龙门文字中,岂有于一篇特特着意写之人,且十分有八分写此人之人,而于开卷第一回中,不总出枢纽,如衣之领,如花之蕾,而谓之太史公之文哉。”⑲他认为《金瓶梅》叙事人物安排如《史记》一样严谨而有秩序,虽然人物众多,事件繁复,时间长、头绪多,而章法不乱,是和《史记》一样精于安排。他还从读者角度对史公笔法进行了解释:“每于此等文字,使我悉心其中,曲曲折折,为之难入其起尽,何异入五岳三岛,尽览奇胜。我心乐此,不为疲也。”⑳认为史公笔法具有“曲曲折折”“尽览奇胜”“我心乐此”的特点,是神工鬼斧之笔,能使行文曲折,摇曳多姿,如奇境,尽览神异风光,美不胜收。不难看出,这里“奇”“趣”“乐”较为准确地概括了对《史记》的文学性的认知。

结语

清代小说与《史记》的比较研究是小说评点中运用的重要方法,这对提升小说文化地位,阐释小说的艺术水平有着重要意义。《金瓶梅》作为文人独创的第一部小说、一部奇书,其文化与文学意义是不言而喻的。在清代文禁炽烈之时,在文化与道德围剿下,张竹坡对《金瓶梅》的评点以及对其艺术的肯定,就显得尤为重要。张竹坡将《史记》的比较贯穿于《金瓶梅》评点始终,这种比较是以《史记》为经典坐标的价值判断,赋予了《金瓶梅》文学与文化意义,而且强化了《史记》的文学性,为清代《史记》文学经典化作出贡献。同时,在以《史记》为经典判断的架构中,张竹坡注重从创作动机上进行比较,将“发愤著书”说转化为“苦孝”说、“泄愤”说,这种比较《史记》和《金瓶梅》的文学特色和意义。在艺术水平比较上,张竹坡突出了史传文学和小说文学题材的差异,强化了《金瓶梅》与《史记》作为叙事文学技艺的高超,并以《金瓶梅》中的叙事技法阐述了太史公笔法。张竹坡的《金瓶梅》与《史记》的比较,强化了《史记》文学经典地位,发挥了艺术价值尺度的功能,同时,也进一步拓展和深化了对《史记》的艺术认知。

(作者单位:陕西师范大学历史文化学院中国史站宝鸡文理学院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

①郑樵《通志·总序》[M],北京:中华书局,1987年版,志一。

②章学诚著,叶瑛校注《文史通义校注》[M],北京:中华书局,1985版,第464页。

③钱谦益《牧斋初学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5年版,第826页。

④吴德旋著,范先渊校点《初月楼古文绪论》[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59年版,第24页。

⑤顾炎武著,黄汝成集释,栾保群等校点《日知录集释》[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6年版,第777-778页。

⑥申涵光《荆园小语》,清光绪王灏辑刊本。

⑦黄霖《金瓶梅资料汇编》[M],北京:中华书局,1987年版,第274页。

⑧⑪⑫⑮⑰张竹坡《第一奇书金瓶梅》[M],康熙三十四年序刊本,玩花书屋藏版。

⑨⑩⑬⑭⑯⑱⑲⑳秦修荣《金瓶梅汇校汇评本》[M],中华书局,1998年版。

[基金项目:中国博士后第七批特别资助项目(2014T70900);中国博士后第五十四批面上资助项目(2013M542317);陕西省教育厅人文社科基金项目:清代文学语境与《史记》文学阐释研究(2013JK0261)]

猜你喜欢
金瓶梅评点史记
《金瓶梅》里的水产:餐桌上的游龙戏凤(下)
少年品读 史记
少年品读 史记
从“影写法”看《红楼梦》对《金瓶梅》的继承与超越
少年品读 史记
少年品读 史记
明清小说从欲到情的动态演变*——从《金瓶梅》到《红楼梦》
书评点讯
让自由评点与专题评点“比翼齐飞”
简析《金瓶梅》的思想及时代特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