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文锋
[摘 要] 中华民族治国理政的智慧传承数千年,涌现出了大批广博睿智的理政哲思,它们或成就帝王霸业实现江河一统,或普照四方百姓致使天下太平,或力破蠹国顽疾绵延邦国运祚。我们当赓续这千古精华,利用这得天独厚的民族禀赋,使其为当前的改革发力,为复兴的梦想聚力,使之成为推进我国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的智慧资源。
[关键词] 治理现代化;古代治理;民本观念;忧患意识
[中图分类号] D092,D61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2-8129(2016)09-0113-08
一、变革时代下国家治理的回眸
“奔车朽索,岂可忽乎”。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明确提出:“全面深化改革的总目标是完善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这为未来的治国理政提供了基本遵循,树立了全新目标。《系辞上传》言:“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1] 232无论是“旧四化”的工业现代化、农业现代化、国防现代化、科学技术现代化,还是十八大报告确立的“新四化”——新型工业化、信息化、城镇化和农业现代化,都是可以看得见、摸得着的现代化。而作为被外媒冠以“第五个现代化”之名的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则是探求建成软性的、良性的治道。我国对于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的建设,是思想和实践的新飞跃。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的现代化,将有效弥补我国历代探索中制度层面的短板,也将及时堵住我国在全面深化改革大背景下的治理漏洞,可谓意义深远。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国家治理体系是在党领导下管理国家的制度体系,包括经济、政治、文化、社会、生态文明和党的建设等各领域体制机制、法律法规安排,也就是一整套紧密相连、相互协调的国家制度;国家治理能力则是运用国家制度管理社会各方面事务的能力,包括改革发展稳定、内政外交国防、治党治国治军等各个方面。”[2]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是一个国家的制度和制度执行能力的集中体现,两者相辅相成,这是用马克思主义的立场、观点、方法来总结社会主义这一全新社会的治理而得出的科学结论。
运用马克思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的观点,科学分析我国古代治国思想,研究其主要特点及其现代价值,取其精华、以史为鉴。这既是中国共产党治国理政的传统,又是现代领导科学理论研究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中共中央政治局第十八次集体学习会上,习近平总书记提出:“治理国家和社会,今天遇到的很多事情都可以在历史上找到影子,历史上发生过的很多事情也都可以作为今天的镜鉴。对古代的成功经验,要本着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去之的科学态度,牢记历史经验、牢记历史教训、牢记历史警示,为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提供有益借鉴。”[3]从考察孔府,到探望国学大师汤一介;从国内讲话到国外演讲,习近平总书记的言谈中流露出对古代治国智慧的重视与尊崇,为探索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提供了全新视野。
古代治国智慧的范畴可以用“修齐治平”四字概括,它是治学治世的逻辑脉络,又契合了现代国家学说中关于家庭、氏族和国家发展演化的认识过程。修身、齐家是治国、平天下的基础和起点,而治国、平天下则是修身、齐家的目的和夙愿。古代治国智慧应当囊括先秦经典与诸子学说、两汉经学、魏晋玄学、宋明理学及历代史学、治政典籍等其中积极合理的成分。
二、执古鉴今的必要性、可行性及政治价值
从字面上看,古代和现代似乎是冲突的。但是,现代化不能单单从时间维度上考量,现代化的本质是符合社会发展规律的科学化。古代治国智慧同国家治理现代化并不矛盾,运用古代智慧是必要的,也是可行的。
(一)古代治国智慧同国家治理现代化具有深刻的逻辑联系
“只有创造过辉煌的民族,才懂得复兴的意义”[4] 26。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在一定程度上就是复兴中华民族在世界民族之林曾经的辉煌地位,这种辉煌的铸造,与古代治国智慧密不可分。翻看一部厚重的民族史,“文景之治”“贞观之治”“开元盛世”“洪武之治”“康乾盛世”等等,无不是良治成就盛世。而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则需要完成“两个一百年”的奋斗目标,即到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年时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到新中国成立100年时建成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内在地包含着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的要求。因此,古代治国智慧的借鉴同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有着天然的逻辑关系,二者相互促进,统一于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历史进程。
(二)古代治国智慧已成为国家治理的基因
习近平总书记提出:“中国近代以来的全部历史告诉我们,中国的事情必须按照中国的特点、中国的实际来办,这是解决中国所有问题的正确之道。”[5]我国古代治国智慧深深植根于我国人文和地理的独特环境,是我国在几千年的社会发展中内生性地总结、发展而成的理论,具有极强的稳定性和环境适应性,是真正符合我国国情特点,符合大众心理特征的智慧。“为政以德”“民为邦本”“德主刑辅”等思想广受认可;“水则载舟,水则覆舟”“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等论述可谓妇孺皆知,并被内化为行为准则;儒家学说为中华民族提供了以实用哲学和工具理性为特征的文明[6],而其在维系我国当前社会伦理道德层面依然发挥着重要作用。衍生、繁荣于农耕文明的古代智慧,在中国步入工业文明的转型进程中,滤去糟粕即可脱胎换骨、古为今用,对于社会秩序的维系能够起到巨大的建构作用。中国共产党在从革命党向执政党转变之后,更需立足实际,在历史和国家的大视野中充分吸收极具本土特色的善治思想,把握治理规律,才能使治理的现代化不失根基、不走偏路、不离实际,更有底蕴、更具特色、更显成效。因此,我们应当善于利用古代治国智慧的基因序列,激发我国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的机体活性。同时,守护我们内生的基因,更能有效抵御西方利用所谓“军队国家化”“宪政社会”“公民社会”等实验室概念进行的“政治转基因”,防止掉入西方设计的“皇帝的新衣”式陷阱。
(三)古代治国智慧是我国治道之源
江河万里总有源,树高千尺也有根。老子说:“执古之道,以御今之有。”唐太宗说:“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宋太宗的“教化之本,治乱之源,苟无书籍,何以取法?”[7] 490张居正解读时提出“教化所出,必有个根本,治乱所由,必有个原始。”可见,知古鉴今、以史资政被历代有为思想家和政治家所倚重。马克思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中提出:“我们只知道一门惟一的科学——历史学。”我国古代治国智慧在历史的熔炉中萃取、提炼、锻造,质而不野。治国智慧是一脉相承的,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断革新、发展、巩固,通过否定和自我否定,保留了旧体系中的合理成分,并充分顾及了时代需求,增添了现代化的内容。
(四)古代治国智慧与现代治理理念多有契合
1.民本观念。在《尚书·大禹谟》中记载了:“德惟善政,政在养民。”管子说:“夫霸王之所始也,以人为本。本理则国固,本乱则国危。”“政之所兴在顺民心,政之所废在逆民心。”孟子提出:“民为本,社稷次之,君为轻。”汉武帝时民间献上的《泰誓》一文,虽被认为是伪古文,但其中有句:“民之所欲,天必从之。”则反映了神圣天道迷信地位的动摇以及统治者对人民地位的重视。围绕民本思想,衍生出多如牛毛的论断,比如,苏辙在《上皇帝书》中提出:“去民之患,如除腹心之疾。”欧阳修在《偃虹堤记》中提出:“虑于民也深,则谋其始也精。”朱元璋提出:“保国之道,藏富于民。民富则亲,民贫则离。”2003年10月14日,党的十六届三中全会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若干问题的决定》首次提出了“坚持以人为本,树立全面、协调、可持续的发展观”,以人为本成为了科学发展观的核心。党的十八届四中全会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全面推进依法治国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则提出了“要恪守以民为本、立法为民理念”。古代的民本思想虽然以维护封建统治者的统治地位为目的,但是在具体操作层面,对今天的国家治理依然大有助益。
2.忧患意识。《六韬》兵道篇提出:“夫存者非存,在于虑亡;乐者非乐,在于虑殃。”守土篇提出:“涓涓不塞,将为江河;荧荧不救,炎炎奈何;两叶不去,将用斧柯。”《左传·襄公十一年》提出:“居安思危,思则有备,有备无患。”《素书》安礼章第六提出:“畏危者安,畏亡者存。”范仲淹的岳阳楼记提出的“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等等。忧患意识既是古人修身之要道,也是治国之覃思。它同时提供了远患避祸的方法论,比如 “未雨绸缪”“曲突徙薪”“防微杜渐”“防患於未然”;比如《国语·越语上》提出 “旱则资舟,水则资车,以待乏时。”明代王廷相在《慎言》中提出:“事虽易,而以难处之,未有不治之变;患虽远,而以近处之,未有不及之谋。”我国的国歌,其中一句:“中华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便体现了中华民族独特的危急存亡意识。在丰泽园颐年堂会议室里,毛泽东说:“《义勇军进行曲》能不能作国歌,关键在于‘中华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这句歌词过时没过时。”“我们要争取新中国各个方面的完全独立与解放,还要进行艰苦卓绝的斗争,所以要居安思危,保持警惕。”[8] 61如今,习近平总书记特别强调的底线思维则是对忧患意识的进一步发展。
3.“法治”思想。在君主专制时代,古人重法思想的提出难能可贵,这与当时的经济社会发展密不可分。春秋战国时期,随着铁制生产工具的广泛应用,开垦出大量私田的新兴地主阶级开始了领土扩张的兼并战争,礼治逐步丧失约束力,法律成为社会改革的主流。在法律建设上,法家学者们提出了“遵法”“明法”“任法”“壹法”“从法”的蓝图;在法律重要性认识上讲:“言不中法者,不听也;行不中法者,不高也;事不中法者,不为也。”“法不阿贵,绳不挠曲”;在守法上讲“刑过不避大臣,赏善不遗匹夫”“守天下之法者,莫如吏”;在法律修缮上,提出“法久弊生”,要“法与时移,禁与能变”;在法治与德治的关系上,认为“天道之大者在阴阳,阳为德,阴为刑,刑主杀而德主生”“刑罚不足以畏其意,杀戮不足以服其心”“牧人以德者集,绳人以刑者散”“夫刑罚者,治乱之药石也;德教者,兴平之粱肉也”,即德主刑辅观念;在礼法关系上提出,“礼禁未然之前,法施已然之后”“隆礼尊贤而王,重法爱民而霸”,即礼法合治;从法治效果上看,靠法家崛起的秦国,也出现了“道不拾遗,山无盗贼”的成效[9]131。《中共中央关于全面推进依法治国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提出的法治建设思想,提出的坚持依法治国和以德治国相结合的原则,提出的坚持法治工作队伍建设的命题等,与古代“法治”思想多有呼应之处。
4.变革思维。革新精神是古代治国智慧的又一大亮点,历史上优秀的改革家们也正是因为那不惧天变、不畏人言的变法而留名于世,比如李悝、吴起、商鞅、王安石、张居正等。《易经》中有讲变革的革卦和鼎卦,其中革卦是上兑下离,从意象上来看,是泽上火下,水火相息,形象地展现出一种变革环境下两种力量激烈对抗的场景。慎子说:“守法而不变则衰。”韩非子说:“圣人不期修古,不法常可。”汉代思想家刘安提出,“苟利于民,不必法古;苟周于事,不必循旧”。如今,全面深化改革的号角已经吹响,而全面深化改革的总目标即是完善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我们应当从古代的变革精神和实践经验中汲取营养,为当前进行的改革开放提供参考和借鉴。
5.礼教认识。关于礼乐刑政的关系,《史记·乐记》论证为:“礼以导其志,乐以和其声,政以壹其行,刑以防其奸。”在政治和刑罚的刚性体系外,古代治国者建立了一套柔性的礼乐体系。所谓“乐者为同,礼者为异。同则相亲,异则相敬”。礼乐体系中,礼用以辨异,即区分贵贱等级。乐用以求同,即缓和上下矛盾。礼自不必说,至今在道德伦理层面依然起着维系社会价值的重要作用,我国公民基本道德规范第二条便提出要明礼。古人对乐的重视不容忽视,《资治通鉴》记载伏羲“歌扶徕,咏网罟,以镇天下之人”。而后少昊作《九渊》,尧作《大章》,舜作《九韶》,禹作《大夏》,汤作《■》,周武王作《大武》。子曰:“在齐闻韶,三月不知肉味。”目前,央视推出的诸如《中国好歌曲》《星光大道》《出彩中国人》《越战越勇》《向幸福出发》等一系列综艺节目,多用歌曲表演形式将个人梦和国家梦潜在融合,可见声乐之用于今不绝。
(五)古代治国智慧饱含丰富的启示价值
在古代治国智慧中,很多有益理念给现代治理诸多启示,甚至一些观点在当代还是实践上的短板。比如辩证思想讲本末协调、刚柔并济、治乱共存、中央和地方互补;选人用人思想,提出“构大厦者先择匠而后捡材,治国家者先择佐而后定民”“丰年为瑞,贤臣为宝”“十步之泽,必有芳草;十室之邑,必有忠士”的人才观,提出了“推诚器使”的用人观,在不拘一格擢升人才方面提出“宰相所以进贤退不肖也。若用例,一吏职耳”,表明选人用人要灵活务实,不应僵化;古人治国也认识到空谈误国,讲求务实精神,认为“文墨日繁,其政日乱”“虚谈者不适于用,而勤事者乃能有成”,提出“扫无用之虚词,求躬行之实效”;古代治国思想中也有了关于生产力和市场概念的萌芽,如“天下之所生,生于用力”,如管子提出的“市者可以知治乱,可以知多寡”“利之所在,虽千仞之山,无所不上,深源之下,无所不入焉。故善者势利之在,而民自美安,不推而往,不引而来,不烦不扰,而民自富”,古人治国注重率先垂范,有“吴王好剑客,百姓多疮瘢;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的谚语,正如孔子所说:“君子之德风,小人之德草,草上之风必偃。”因此,古人注重君子导向。宋仁宗不寐而饥,思食烤羊,但并没有传旨取讨,因为“恐遂为例,可不忍一夕之饥,而启无穷之杀”;古人重视基层治理,认为“山将崩者,下先隳”,认为“郡县治,天下安”。
值得关注的是,我国古代统治者对于统治合法性进行了孜孜不倦的探索。历代帝王喜欢以神话、谶纬和异象来证明其统治合法性。如汉高祖刘邦是其母梦与神遇而怀上的,唐太宗李世民出生的时候有二龙戏于门前,宋太祖赵匡胤出生时赤光绕室,异香三日不散等;如南唐中主■根据 “有一真人在冀川,开口持弓向外边”的民谣,给儿子取名李弘冀;如武王东观兵,至于孟津,以白鱼跃于王舟中喻商亡,以赤乌鸣喻周兴。再如鲁国“西狩获麟”,东汉光武帝末年京师醴泉涌等。古人还建立了一套解释及推断王朝命运的五德终始说,如认为伏羲为木德,木生火,故炎帝为火德,黄帝为土德,少昊为金德等以此类推。这一合法性探索过程逐渐由神话力量转变为宗法伦理规则,由天命转化为民本。2014年6月6日,习近平总书记在兰考县委常委扩大会议上的讲话中,意味深长地提到著名的“塔西佗陷阱”,执政的公信力根本上就是执政合法性问题。2015年9月9日,王岐山副总理会见外国客人时首论中国共产党执政合法性问题,这种不回避的态度既是历代探索的延续,又是历史的质的进步。过去先进不等于现在先进,现在先进不等于永远先进。在改革深水区和矛盾凸显期交汇的时代,如何保持中国共产党执政的合法性,历史告诉我们,空说无益,需要党在新时期做出新的成就,需要党政领导干部做出取信于民的新业绩。
因此,对于古代治国智慧,能够借鉴、应该借鉴,而且必须借鉴。
三、古代治理的“先天不足”和辩证继承
古代治理智慧因其“出身”于奴隶社会和封建时代,似乎是有“原罪”的。事实上,古代治理成效最显著、成果最突出的时期,恰恰是封建制度最巩固的时期。成熟于发达农业文明的中国古代治理体系天然地包含着旧时的礼法制度、等级观念和价值系统,不全面解读难以明其精,而通盘参阅又必触其弊。比如作为曾经占据国家治理主导地位的儒道法三家来说,儒家的忠君思想和等级观念与现代化治理并不相符;道家的无为而治,倡导无为而无不为,联系其大巧若拙、大勇若怯、大智若愚、大音希声思想,道家所宣扬的是一种较高的境界,并不适宜遵用;法家建立在“性恶论”的基础上,重法,也重术和势,认为“君无术则弊于上,臣无法则乱于下”,而秦国“其兴也勃焉,其亡也乎焉”的现实例证也表明法、术治理的失效。再如中国由自然经济形成的“熟人社会”使历代统治者对基层重礼教而非法治,我国在迈向现代化的伟大历史进程中,治理现代化必然要突破旧有的价值体系。
所以,借鉴古代治理智慧,当然不是照搬其具体制度或统御手段,更多地是领略其立身修为、家国情怀、处世原则、恤事角度、开务精神和治理哲学,对于古代治理应取其精华、汲其智慧而辩证继承。
(一)正确理解,灵活运用
对于古代治国智慧必须将其放在特定的生成环境中加以分析理解,要用整体的视野审视,找到其思想提出的社会环境和发展趋势。既不能因其稍有成效就大加褒扬,也不能以现在眼光妄论缺憾,关键在于找到治理方式与社会现实的互动规律。在现实发展中找到与古时具有相似性的问题,通过分析、参考古人处理方式和治理效果来化解当前问题。尊古、师古但不能泥古,礼需随时变,器当与事易。
(二)把握本质,传承精神
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本身就是柔性的软实力建设,因此,运用古代治国智慧更重要地在于把握其精神实质。古代治国智慧中充满着爱国爱民的情怀,充实着务实革新的精神,充盈着唯物辩证的理念,充裕着兴亡担当的意识。我们要借鉴其治世观念、思维和意识,如通过“一箸知微”“见微知著”来防患于未然,通过“上有所好,下必甚焉”来反推上层表率作用的漏失。要学习古人“钓而不纲,弋不射宿”那种民胞物与的境界,构建具有人文关怀和人文精神的社会。
(三)全面考量,整体推进
古代治国实践并非独成一体,治国也绝非是个官僚系统封闭独立的概念。古人在行政体系外又建立了道德约束性的君子体系,后者为前者的良性运转既提供了人才后备,更前置了价值输入。古人高度重视教育,认为“致天下之治者在人才,成天下之才者在教化”,于是在政治体系外建立了严格规范的教育体系,教育与政治有着紧密的联系,“学而优则仕”成为一种水到渠成的过程。致仕的官员归家后成为乡绅,担当起基层教化的主体,起于教又归于教,“化作春泥更护花”,于是在基层又建立了费正清提出的“士绅社会”。因此,治国理政的内涵和外延不能仅仅停留在政治层面,务必多措并举,多元施策,建立起完整科学、并行不悖的政治辅助体系,比如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新型智库系统、社会诚信系统等。
(四)古为今用
借鉴古代治国智慧推进国家治理的现代化,根本上还是要立足国情、立足实际,这就必须与社会现实、人民心理习惯相适应,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相契合,与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相联接。要褪去古代治理中的落后成分,使其在新时期实现质的蜕变。比如在改革激荡的社会中,维系社会稳定的重任还要求索于传统文化的价值建构作用。那么,相应地就要提炼传统道德的精华赋之以时代内涵,运用动画、公众号、微视频、公益广告等新型媒介加以讲述、传播,使其内化于心、外化与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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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马昌运,杜泓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