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域生态补偿制度刍议

杜林远（1. 中南财经政法大学 经济学院，武汉 430073；2. 湖南城市学院 外国语学院，湖南 益阳 413000）

流域生态补偿制度刍议

杜林远1， 2
（1. 中南财经政法大学 经济学院，武汉 430073；2. 湖南城市学院 外国语学院，湖南 益阳 413000）

流域是整体性明显的自然区域，但区域间相互影响明显。上下游之间常因自身经济发展与环境保护产生利益冲突。解决流域上下游之间的矛盾应结合索洛模型、新增长理论和库兹涅茨曲线等经济理论以及制度约束，推行有效的生态补偿政策，这样才能破解各地生态环境保护与经济发展难题。

经济理论；制度约束；流域生态补偿

在我国流域上下游存在着水资源保护和经济发展的矛盾。流域上游如果为了自身经济发展砍伐森林、破坏植被、排放污水，下游则会饱受污染之苦，相反，如果上游为了保护流域水资源，积极植树造林，调整经济结构、耕作模式、消费模式，则会惠及下游地区，但却同时限制了自身的经济发展。流域生态补偿制度在协调区域间公平、共享和协调发展上重要性凸显。

一、经济理论与环境保护

（一）索洛模型

（二）新增长理论

新增长理论在索洛模型的基础上推动了技术进步的内生化，认为经济长期增长的引擎和主要动力是技术进步，而源泉来自人力资本投资、研究开发、知识外溢和劳动分工，技术本身也受到经济增长和人口增长等因素的作用。［1］但新增长理论认为如果我们在生产函数中引入人力资本变量，即使不改变实物资本边际报酬递减的假设，只要能不断进行人力资本投资和积累就可提高劳动、资本的边际收益率。经济增长过程与技术进步过程具有相互内生性，也即经济增长会推动技术进步，而技术进步又惠及资源环境的利用效率，对环境污染源头防控、末端治理有所帮助。

（三）库兹涅茨曲线原理

库兹涅茨曲线原理描述了经济增长与环境质量变化之间的关系。库兹涅茨曾提出人均收入与环境的倒“U”字曲线关系，意为在经济起飞期，环境会伴随经济增长而不断恶化，但经济发展到一定时期，环境恶化的趋势会得到减缓，并随着经济的进一步发展而向好的方向发展，经济越发达，其环境保护能力也就越强。经济发展与环境保护关系的实证研究表明，许多较发达国家人均收入水平当维持在4 000-5 000美元左右时环境污染处在峰值，而2010年我国人均GDP约4 628美元（30 567元），2011年人均约5 434美元（36 018元），2012年人均约6 076美元（39 544元），2013年人均约6 629美元（43 320元），2014年约7 485美元（46 531元），说明近年来我国生态环境逼近或已超过生态不可逆阈值。

二、制度约束与环境保护

（一）庇古税与希克斯改进

过去人们一直认为经济高速增长带来的高污染、高排放无法改变，寄希望于通过制度的约束来最大程度地扭转环境下滑趋势。以庇古为代表的西方福利经济学家认为，在存在外部性的前提下，政府可以采取征收排污费等形式以实现外部效应内部化，对污染物的排放征收一定的费用可以控制污染。其目的是用来弥补私人成本与社会成本之间的差距，从而促进排污单位在生产经营活动中，将其废弃物处理好，不损害环境和人体健康，实质是排污单位的超标排放污染物对自然环境造成损害的经济责任通过国民收入再分配对受害者予以经济补偿。排污收费是按照污染物的种类、浓度和超标数量来征收的，具有一定的税收性质，但更多具有一种法律效率的惩罚性制裁措施。卡尔多·希克斯改进也提出可以利用政策，在资源的重新配置中抽取部分人增加的利益补偿受损人的利益。

（二）科斯定理与环境保护

最早的环境经济学理论源于基于产权的科斯理论。科斯认为不能简单的将外部性问题看成市场失灵，外部性问题的实质在于双方产权界定不清，出现了行为权利和利益边界不确定的现象。因此解决外部性问题必须明确产权，即确定人们是否有利用自己财产采取某种行动并造成相应后果的权利。科斯第一定理认为如果产权是明确的，并且交易费用为零，无论产权最初如何界定，都可以通过市场交易使资源配置达到帕累托最优，即通过市场交易可以消除外部性。科斯第二定理认为当交易费用为正且较小时，可以通过合法权利的初始界定来提高资源配置效率，实现外部效应内部化，无需抛弃市场机制。科斯认为只要合理界定产权问题，就可以消灭环境污染的外部性，使生态环境作为一种要素性资源重新在社会福利最大化基础上得到市场的合理分配。

三、生态补偿制度

（一）制度约束与经济理论的结合

社会经济需要发展是前提，经济发展的初期，人们不能以牺牲经济增长的代价来保护环境，所以解决环境问题过程中制度约束先于经济转型出现。［2］但当前即便有了制度约束，环境问题也未能完全进入用经济解决的阶段，因为制度完善与经济转型的进程无法绝对统一，甚至存在较长时滞，所以要让市场发挥资源配置的决定性作用，让制度约束与经济因素结合，才能解决环境保护与经济发展的矛盾。党的十八大以来，我国多次明确要求建立反映市场供求、资源稀缺性，能体现生态价值、代际补偿的生态补偿制度。我国的生态补偿制度中流域生态补偿是近年来的热点且仍处于探索阶段。［3］

（二）流域生态补偿：协调流域经济发展与生态保护

流域生态补偿是指当上游没有充分利用的水量和环境容量被下游占用产生了正的外部性时，下游对上游因提供优质水源放弃的发展机会和环保投入进行补偿；反之如果产生了负的外部性，提高了下游治污费用并直接造成下游经济损失，则上游地区应承担下游地区的治污成本并补偿对下游地区造成的损害，即给予一定经济赔偿。［4］它包括补偿主客体、补偿原则、补偿方式、补偿标准等，外部经济时标准为生态建设和保护的额外成本与发展机会成本的损失，外部不经济时标准是为恢复被破坏的生态系统付出的生态建设投入和被损害地区所损失的发展机会，以及因生态破坏所遭受的损失。

四、流域生态补偿突破点

（一）将流域生态环境作为要素投入

过去流域上下游经济增长是以生态环境透支为基础，生态环境承载力本身也有限，因此这种增长终究不可持续。生态环境具有稀缺性，在一定程度上便具有经济增长投入要素的性质。经典增长模型只考虑了资本、劳动与技术等传统要素的贡献，却没有意识到可持续发展下生态环境等要素的投入影响，同时传统增长模型只局限于各要素对经济增长的正向相关，没有计入一些对经济增长有制约力的因素。因此为体现生态资源服务价值可引入“绿色账户”，重新测算各地绿色GDP。［5］NDP=C+I+（X-M），而经环境调整后的国内净产值公式为：

（二）鼓励产业转型和消费转型

国务院《关于加快推进生态文明建设的建议》指出，多元的生态补偿模式应构建产业合作机制，上下游产业应着眼整体分布、制定规划、合理分工、优势互补、互利共赢。［6］如尽早建立上游产业转移合作机制和流域异地开发模式，鼓励流域上游发展以产品清洁生产，资源循环利用和废物高效回收的循环经济，也可因地制宜寻求更多政策、项目与智力补偿。同时流域上游应从工业制造业经济结构向服务业经济结构转型。［7］经济增长初期重化工产业对经济增长贡献较大，但它也是高污染、高能耗产业，经济增长后期，人们更多地追求健康、舒适、景观等与生态环境有关的生活品质，从生产端转向消费端的服务业将对经济贡献更大。

（三）从技术进步中寻找环保积极因素

“互联网+”模式在环保领域实现了环境数据，信息等要素共享，公众舆论借助互联网广泛加入到环境保护治理进程，对企业排污形成了巨大压力，督促其有效治污，环保领域将迎来一个大数据互联网时代。［8］各级环保部门应扩大对城市群区域内主要流域重点断面水质自动监测周报，及时对城市群生态服务价值评估信息通过互联网公开。通过将重点水域周边污染企业纳入检测体系实行全面监控；民间的环境信息也可通过互联网充实数据基础，同时环境机构和执法人员可实现“线上数据+线下执法”，有效监察执法和行政处罚；利用云计算系统实行污染总量在线控制，企业只能通过排污权交易继续排污；污染费与补偿费征收情况、补偿费使用情况，经济个体用水量和生活废弃物产生量等环境监管信息在规避安全风险的前提下可以进行公示，引导公众舆论进行监督。

［1］ 卢现祥， 陈银娥. 宏观经济学［M］. 北京: 经济科学出版社，2008.

［2］ 李志青. 制度、经济还是市场，解决环境问题要靠谁？［N］.中国环境报， 2015-3-27-（02）.

［3］ 徐绍史. 国务院关于生态补偿机制建设工作情况的报告——第十二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第二次会议［R］. 2013-04-23.

［4］ 杨云彦， 陈浩. 人口、资源与环境经济学: 第2版［M］. 武汉:湖北人民出版社， 2011.

［5］ 郗希， 李超， 王克希. 生态环境对中国经济增长的影响及绿色GDP测算［J］. 生态经济， 2010（12）: 60-64.

［7］ 中共中央政治局. 中共中央 国务院关于加快推进生态文明建设的意见［EB/OL］. 新华网， 2015-5-5

［6］ 李飞. 我国流域生态补偿体系构建的理论框架与基本思路［J］.新视野， 2015（1）: 98-103.

［8］ 王海旭. 环境大数据互联时代将到来［N］. 中国环境报，2015-04-14 （09）.

（责任编校：彭 萍）

Research on the Ecological Compensation System in River Basin

DU Linyuan1， 2
（1. School of Economics， Zhongnan University of Economics and Law， Wuhan， Hubei 430073； 2. 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 Hunan City University， Yiyang， Hunan 413000， China）

The river basin is the natural region of obvious integrity， but the distinct mutual influence among reaches exists. The conflict of interests often arise due to individual economic development and environmental protection between the upper and lower reaches. In order to settle the contradiction and solve the difficulties involved in ecological environmental protection and economic development of various regions，approaches should be based on the combination of economic theories such as Solow Model， New Growth Theory and Kuznets Curve with the system restriction and the implementation of effective ecological compensation policy.

economic theory； system restriction； ecological compensation in river basin

F 062.2

A

10.3969/j. issn. 2096-059X.2016.02.002

2096-059X（2016）02-0008-03

2016-01-15

中南财经政法大学2015年度“研究生创新教育计划”创新课题（2015B0303）

杜林远（1984-），男，湖南宁乡人，讲师，博士研究生，主要从事生态经济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