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力资本、社会资本对新生代农民工创业意愿影响研究——基于四川省1109份调查数据

何微微，邱黎源

（西南财经大学中国西部经济研究中心，成都611130）



人力资本、社会资本对新生代农民工创业意愿影响研究
——基于四川省1109份调查数据

何微微，邱黎源

（西南财经大学中国西部经济研究中心，成都611130）

摘要：本文利用四川省1109名新生代农民工的调查数据，运用有序Probit模型重点探讨人力资本和社会资本对新生代农民工创业意愿的影响。研究结果表明，人力资本和社会资本对新生代农民工的创业意愿存在积极影响。其中，人力资本方面，除了文化程度与新生代农民工创业意愿没有显著关系外，健康状况、技能水平、培训次数及工作经验对新生代农民工的创业意愿均有显著影响。社会资本方面，朋友圈范围和从政或从商亲戚数量对新生代农民工的创业意愿有显著影响。

关键词：人力资本；社会资本；新生代农民工；创业意愿

一、引言

伴随我国人口红利愈发消减，经济增长步入中高速发展的新常态，优化调整经济发展方式及产业结构正当其时，这势必会对就业造成一定影响。而农民工大多聚集在经济结构调整冲击最突出的传统劳动密集型产业，其人力资本水平和就业结构特征决定了他们在产业结构升级中不可避免地要遭受冲击，甚至可能会出现比较严峻的失业风险（《人口与劳动绿皮书：中国人口与劳动问题报告》，2015）。在此背景下，大众创业、万众创新成为新常态下促进经济增长、扩充就业容量的新动力。据不完全统计，2013年至今，中央层面已经出台至少22份支持和鼓励创业创新的相关文件。在政策利好不断推出的背景下，新生代农民工①参照《全国农民工监测调查报告》划分标准，新生代农民工是指1980年及以后出生的，即35岁及以下的农民工。群体在面对就业困境时，往往倾向于选择自主创业，这不仅是维护尊严、避免贫困的最佳选择，更是藉此进入主流社会的有效策略（唐有财，2013）［1］。然而，因创业环境、融资渠道、人力资本及社会资本等因素制约，当前新生代农民工的创业意愿并不强烈（朱红根，2010；张广胜，2014）［2］［3］。单纯靠政府政策支持等外生力量促进农民工创业往往是不可持续的，要想从根本上解决新生代农民工创业难的问题，必须从内部根源着手。而新生代农民工创业与其自身人力资本和社会资本情况密切相关，这两种资本的高低势必会对创业意愿产生重要影响。科学引导那些自身人力资本和社会资本尚佳且有创业意愿的新生代农民工从事创业实践，有利于形成创新驱动的连锁效应，既能激发微观市场活力、优化配置劳动力资源，又可缓解留守儿童和空巢老人等社会问题（张秀娥，2015）［4］。

现有的创业相关研究，主要从个体因素、家庭因素、外部环境及创业过程等层面展开。其中，在个体诸多因素中，人力资本和社会资本对农民工创业的影响一直是学者们研究的焦点，这为探讨新生代农民工创业意愿提供了直接的理论启示。但以往研究尚有一些不足，有待进一步考量。其一，在研究对象上，鲜有对新生代农民工群体创业意愿的考察。现有文献在研究对象的选定上多以“大学生”、“农民”、“农民工群体”、“返乡农民工”为主，对“新生代农民工”的关注稍显不足。其二，从研究视角看，已有研究侧重于从单一视角或单一变量探讨人力资本或社会资本对新生代农民工创业意愿的影响，将二者综合纳入创业意愿影响因素体系的研究寥寥无几。其三，在研究方法上，现有研究多以理论探讨及定性研究为主，实证研究的成果数量不多，以四川省这样的劳动力输出大省为研究样本的更是少之又少。在调研分析的基础上，本文拟利用四川省9个地级市的1109位新生代农民工样本数据，实证考察人力资本和社会资本对新生代农民工创业意愿的影响。

二、文献回顾与研究假设

（一）人力资本与个体创业意愿

现代经济学对人力资本的研究始于美国经济学家舒尔茨（Theodore William Schultz）。舒尔茨认为，人力资本是蕴含于人体之中的具有经济价值的各种知识、技能、体力（健康素质）等的存量总和，与土地、劳动力及物质资本等传统生产要素一样，是促进社会经济增长的重要源泉，可通过正规教育、在职培训、成人学习项目、医疗保健和就业迁移等方式投资形成。作为一种资本形式，人力资本首先具有资本的一贯特征，如收益性和增值性，其次具备人力特征，如人身依附性、异质性及边际报酬递减等特征（夏光，2008）［5］。新生代农民工处于人力资本积累的上升期，其在务工期间积累的人力资本（如非农工作经验和技术）可转换为创业环境下的可用资本，积累的人力资本越多，其对创业机会的识别能力会越强（高芸，2010）［6］。关于人力资本对个体创业意愿的影响，学术界已形成了不少成果，多数学者认为人力资本对个体创业意愿有显著的正向影响。如Davidsson&Honing （2003）［7］研究指出，人力资本与创业意愿有直接联系，其中创业者的文化水平、工作经验、管理经验及以往的创业经历均与创业意向显著相关；刘苓玲和徐雷（2012）［8］补充了人力资本中的身体健康状况因素对返乡农民工创业的影响，结果表明身体健康状况与农民工创业相关。朱红根（2010）、熊智伟（2011）［9］、张广胜（2014）、胡俊波（2015）［10］研究发现，职业经历、创业培训、从业资格等对个体创业意愿有积极影响。不过，也有学者就个别变量持不同观点。如Hart（1994）［11］研究指出，教育水平并非与创业意愿正相关，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个体较易获得良好的工作机会，因其创业机会成本较高，故其创业意愿不高，Blanchflower（2001）［12］也得出类似的结论。总体而言，现有文献大多支持人力资本对新生代农民工创业意愿存在显著影响。新生代农民工的人力资本水平越高，其创新能力、交流能力及应对风险能力越强，创业意向越明显。

基于此，本文用文化程度、健康状况、技能水平、培训次数及工作经验这5个变量代表新生代农民工的人力资本，并设置如下假设：人力资本与新生代农民工创业意愿相关，且文化程度、健康状况、技能水平、培训次数及工作经验这些变量对新生代农民工创业意愿存在显著的正向影响关系。

（二）社会资本与个体创业意愿

“社会资本”概念起源于社会学领域，现已成为涵盖经济学、政治学、心理学等众多学科领域的研究重点。然而，由于难以观察和测量，当前学术界尚未就“社会资本”概念达成普遍共识，学者们从不同学科范畴和研究范式得出了不同的概念。如法国社会学家布迪厄（1986）［13］提出以社会关系网络为核心的社会资本概念，他认为社会资本是一种以社会网络形式存在的象征性资源，个体拥有的社会资本量取决于其能够有效动员的社会网络规模。科尔曼（1988）［14］对社会资本的研究继承和吸收了布迪厄的部分观点，他从社会结构和功能角度对社会资本概念进行了拓展，将社会资本概念置于一个更加宽泛的理论框架中。科尔曼之后，帕特南（1993）［15］把社会资本概念进一步扩展至宏观的民主治理研究中，将社会资本界定为“社会组织的某种特征，如信任、互惠规范和社会网络”，他认为提升社会资本可促进合作行动进而提高社会效率。Nahapiet&Ghosha（1998）［16］认为，社会资本嵌合于个体占有的网络中，可通过关系网络获取实际或潜在的各种资源。对个体而言，社会资本代表着社会组织和关系网络，高质量的社会资本有助于获取创业资源、发现创业机会及降低创业的各项交易成本和经营风险，进而提升创业意愿（解蕴慧，2013）［17］。就社会资本与农民工创业意愿之间的关系而言，学者们大多认为二者是高度相关的。如朱红根（2010）用每月话费支出、常联系朋友数量及家中有无亲戚担任村干部或公务员等变量测度农民工社会资本情况，研究发现这些变量对农民工创业意愿有显著影响。赵浩兴（2012）［18］、才凤伟（2014）［19］则用亲朋关系网络和乡村社会网络表征社会资本，结果显示其对农民工创业意愿有积极影响。曹卫秋等（2000）［20］调查发现，47.4％的农民工认为创业成功的关键要素是“人际关系”，而创业所需信息63.12％源于亲朋好友。显然，积累了丰富社会资本的农民工可获得更多的创业资源。

基于已有研究文献和问卷实际，本文用从政或从商的亲戚数量、朋友圈范围来反映新生代农民工的社会资本情况，并设置如下假设：社会资本与新生代农民工创业意愿相关，且从政或从商的的亲戚和朋友圈范围对新生代农民工创业意愿有显著影响。

三、数据来源与样本描述

（一）数据来源

本文数据来自课题组2015年10月至2015年12月期间对“四川省农民工创业意愿调查”的问卷。本次调查按照分层随机抽样法，采用典型新生代农民工访谈与问卷调查相结合的方式。调查对象为四川省9个地级市①九个地级市分别为：成都市、绵阳市、德阳市、雅安市、宜宾市、泸州市、甘孜州、阿坝州、凉山州。27家企业的农业户籍外来务工人员。为确保数据的科学性和代表性，在选取调研地点时首先按照经济发展水平高低将四川省所辖地级市分为高、中、低三组，在每组随机抽取3个城市；然后再在选取城市中随机抽取3家劳动密集型企业，每家企业随机抽取60个农民工样本。在行业选择方面，主要选取农民工分布较为集中的制造业、建筑业、批发和零售业、居民服务和其他服务业等行业。问卷共发放1620份，剔除缺失值样本和无效问卷后，获得有效问卷1586份，其中新生代农民工1109人，占有效样本的69.92％。

为保证调查问卷的数据质量，在成都富士康公司随机选取了200个新生代农民工进行了预调查，结合试测反馈结果对问卷进行适当调整，然后发放正式问卷。为测度问卷的稳定性和有效性，需对问卷进行信度和效度分析。首先，对正式施测问卷进行信度检验，信度系数Cronbach α系数值为0.831，说明问卷可信度较好。然后进行效度分析，被测问卷的KMO统计值为0.749，Bartlett球形度检验的近似卡方值为27850.275，均在1％的统计水平上显著，说明问卷具有较好的结构效度。

表1　调查样本的基本情况（N=1109）

（二）样本基本情况

在受访的1109名新生代农民工中，具有“较强创业意愿”的农民工有390人，占35.2％，“创业意愿一般”的农民工539人，占48.6％，而“创业意愿较弱”的农民工人数为180人，占16.2％，总体来说，农民工创业意愿较为明显，这一结论与傅晋华（2015）［21］的研究结果吻合。在性别分布上，男性占新生代农民工总数的近65％。婚姻状况方面，已婚者（831）人数是未婚者（278）人数的近3倍。文化程度方面，具有初中和高中文化程度的人数占据绝大多数（746人）。家庭人口规模方面，以中等家庭人口规模为主导，占比超过60％。家庭经济状况方面，经济条件好、一般、差三种情况的比重非常接近。样本基本情况详见表1。

四、模型构建与变量选取

（一）模型构建

本文重点考察新生代农民工创业意愿问题，被解释变量为有序分类变量。对新生代农民工创业意愿的衡量直接来自问卷中的问题“未来几年内，您有创业打算吗？”，答案设置为：“正准备创业”、“准备以后创业”、“看情况再说”、“没什么创业打算”、“肯定不会创业”。为分析便利起见，将五种情况归纳为三种，将“正准备创业”和“准备以后创业”归纳为“创业意愿强”，“看情况再说”视为“创业意愿一般”，“没什么创业打算”和“肯定不会创业”归结为“创业意愿弱”。由此，被解释变量共有三个取值水平：“创业意愿强”，“创业意愿一般”，“创业意愿弱”，分别赋值为1～3。由于各答案选项之间存在递减的有序关系，故宜采用有序响应Probit模型进行计量分析。模型的基本形式如下：

其中，yi*代表新生代农民工创业意愿的潜变量，X代表新生代农民工的个体特征、家庭特征、人力资本情况和社会资本情况，β为待估计系数，εi是服从独立正态分布的随机误差项，即：εi|X～N（0，1）。yi*为潜变量，它对应一个创业意愿等级变量yi，该等级变量与潜变量之间的关系如下：

γi（i=1，2，3）为潜变量的门槛值。假设随机误差项εi的分布函数为Φ（X），则y取各选择值的条件概率为：

表2　变量赋值及分布情况

对于有序响应Probit模型的估计，本文采用极大似然估计法对模型参数β和γi进行估计，其似然函数的对数为：

（二）变量选取

基于已有文献并结合调查问卷的实际情况，本文选取的人力资本因素包括文化程度、健康状况、工作经验、技能水平和培训次数；社会资本因素包括从政或从商的亲戚数量和朋友圈范围。根据研究需要，将个人特征变量和家庭特征变量视为控制变量。变量赋值及分布情况见表2。

五、实证分析

利用SPSS17.0软件对1109个样本数据进行有序Probit回归分析。在数据处理时，将个人特征和家庭特征中包含的变量性别、婚姻状况、工资收入、家庭人口规模、家庭经济状况等作为控制变量加以考虑。在此基础上，分别引入人力资本变量和社会资本变量，得到模型Ⅰ和模型Ⅱ，再将人力资本变量和社会资本变量共同引入模型，得到模型Ⅲ，实证结果详见表3。

表3　人力资本、社会资本对新生代农民工创业意愿影响的有序Probit回归模型与结果

（一）人力资本对新生代农民工创业意愿的影响

1.文化程度不是影响新生代农民工创业意愿的重要因素。文化程度变量在模型Ⅰ和模型Ⅲ中没有通过显著性检验，说明文化程度不是影响新生代农民工创业意愿的主要因素，这与本文提出的假设及大多数学者的研究结果不同。可能的原因是，创业是典型的冒险活动，工作经历、技术水平、职业培训等因素对创业意愿的影响程度远远胜过文化程度，且正规教育多以理论学习为主，其内容对创业活动帮助不大，难以激发新生代农民工的创业热情。

2.健康状况对新生代农民工创业意愿有重要影响。健康状况变量在模型Ⅰ和模型Ⅲ中分别通过1％和5％水平的显著性检验且其系数均为正，表明在其他条件不变的情况下，较之于健康状况较差者，健康状况尚佳的新生代农民工更趋向于创业，且健康状况越好，创业意愿越高，这一结果与本文的研究假说相符。作为与教育同等重要的人力资本形式（Schultz，1961；Becker，1964）［22］［23］，健康是促进个人可持续发展的重要前提，更直接关系到劳动生产力、教育投资及物质资本积累（王弟海，2015）［24］。良好的健康状况是创业必备基础，与未来的经济回报预期直接关联，因而对创业意愿有影响。

3.技能水平对新生代农民工创业意愿有重要影响。模型Ⅰ和模型Ⅲ的结果表明，在其他条件不变的情况下，较之于低等技能水平的新生代农民工，技能水平为中级的农民工选择创业的概率更大，创业意愿更强，这一结果与研究假说相符。其主要原因是，具有一技之长的新生代农民工意味着具备了良好的专业素质，更可能在未来创业活动中游刃有余，且具备一定专业技能的新生代农民工其工资收入相对更高，有利于初始创业资本积累。

4.培训次数对新生代农民工创业意愿有重要影响。在模型Ⅰ和模型Ⅲ中，培训次数变量通过10％水平的显著性检验且其系数为负，说明在其他条件不变的情况下，培训次数为3～4次的新生代农民工更倾向于创业。在本次调查问卷中，另设有“培训内容”一题。通过统计分析可知，受访新生代农民工参加培训的类别主要以安全防护培训和企业文化培训为主，与未来创业高度相关的专业技能培训和自主创业培训参加人数仅为307和94，占样本总量的比重分别为27.68％和8.47％。众所周知，培训是人力资本增值的源泉。然而，Becker的一般培训理论（Becker，1964）显示，由于缺乏提供培训的激励，企业往往不愿意提供培训或仅提供一般性培训。次数较多的低水平培训对人力资本素质的提升作用不明显，故对新生代农民工创业意愿的积极影响不大，与研究假说相符。

5.工作经验对新生代农民工创业意愿有重要影响。工作经验变量在模型Ⅰ和模型Ⅲ中都通过5％水平的显著性检验且其系数均为正，表明在其他条件不变的情况下，与“工作经验较少”组相比，工作经验较丰富的新生代农民工更倾向于创业，这一结果与研究假说相符。其主要原因是，新生代农民工通过“干中学”的方式在工作中获取丰富的显性和隐性知识，丰富了自身阅历和见识，在一定程度上锻炼了信息获取能力和对市场商机的判断力（Davidsson& Honing，2003；Harrison&Leitch，2005；郑少锋，2010）［25］［26］。同时，具备相关工作经验的新生代农民工又可积累一定的社会资本，更具挑战自我的行动力，其创业意愿往往更加强烈。

（二）社会资本对新生代农民工创业意愿的影响

1.朋友圈范围对新生代农民工创业意愿有重要影响。朋友圈范围变量在模型Ⅱ和模型Ⅲ中都通过5％水平的显著性检验且其系数均为正，说明在其他条件不变的情况下，与“朋友圈范围较窄”组相比，具有较广朋友圈的新生代农民工更倾向于创业，这一结果与研究假说相符。根据关系强度理论，人与人之间的社会关系网络可细分为强关系网络和弱关系网络——强关系网络一般由亲属（特别是直系亲属）和关系紧密的朋友构成，熟人、老乡等则属于弱关系网络（陈昭玖，2011）［27］。对于新生代农民工而言，外出务工时主要以弱关系网络——朋友圈为主，而弱关系网络的本质意义是将不同的社交圈子连接起来，从圈外进行多样化和大容量的信息传递（Granovetter，1973）［28］。因而，新生代农民工的朋友圈范围越大，其信息获取渠道越宽，获取的信息量也越大，其中可能会涉及与创业相关的技术信息、政策信息及市场信息等内容（朱红根，2010）。

2.从政或从商的亲戚数量对新生代农民工创业意愿有重要影响。模型Ⅱ和模型Ⅲ的结果表明，在其他条件不变的情况下，从政或从商的亲戚数量对新生代农民工的创业意愿有显著影响，且从政或从商的亲戚数量越多，新生代农民工的创业意愿越强烈，这一结果与研究假说相符。在社会资源系统的“金字塔”结构中，不同社会地位的人掌握的社会资源是不同的，而社会资源又可通过个体的职业和单位来反映（Lin，2001；韩炜，2013）［29］［30］。由于从政或从商人员通常拥有较高的社会经济地位和较多的社会网络资源，新生代农民工如若拥有一定数量的从政或从商亲戚，则意味着具备了良好的资源基础和外部环境，有利于降低其未来创业的交易成本和交易风险。

最后，需要特别说明，在5个控制变量中，仅有家庭人口规模通过了5％水平的显著性检验且其系数显著为正，表明在其他条件不变的情况下，家庭人口规模越大的新生代农民工创业意愿越强烈，其原因可能是，家庭人口规模越大，个体可获取的物质资本支持和情感关怀越多，对新生代农民工创业意愿的积极影响越大。性别变量未通过显著性检验，且其系数符号在三个模型中有正有负，在一定程度上说明男性和女性农民工皆有创业意愿。家庭经济状况变量未通过显著性检验，且其系数符号在三个模型中有正有负，在一定程度上说明不同家庭经济情况的新生代农民工都有创业意愿。

六、结论与启示

利用四川省1109名新生代农民工的调查数据，本文从人力资本和社会资本的视角构建了影响新生代农民工创业意愿的有序Probit实证模型，主要结论和政策启示如下：

第一，在个体特征和家庭特征的5个控制变量中，仅有家庭人口规模变量对新生代农民工的创业意愿有显著的正向影响，而性别、婚姻状况、工资收入、家庭经济状况4个变量对新生代农民工创业意愿的影响不显著。

第二，人力资本因素对新生代农民工的创业意愿有显著影响。其中，文化程度与新生代农民工创业意愿没有显著关系；健康状况变量对新生代农民工的创业意愿有显著的正向影响；技能水平为中级的新生代农民工创业意愿更强；培训次数一般的新生代农民工更倾向于创业；工作经验较丰富的新生代农民工创业意愿更强烈。要促使新生代农民工将其潜在的创业意愿转换为实际创业行动，提升技能和培训水平是现实路径。政府部门应重点关注新生代农民工的职业技能和创业培训需求，完善和拓展现有的职业培训体系，在政策咨询、创业引导、创业扶持等方面有效引导新生代农民工。

第三，社会资本因素对新生代农民工的创业意愿有显著影响。其中，朋友圈较广的新生代农民工创业意向较大，有较多从政或从商亲戚数量的新生代农民工的创业意愿更强。可见，社会资本对新生代农民工创业意愿有显著影响。政府须引导和鼓励有创业意愿的新生代农民工积极加入老乡会、地方商会、行业协会等社会团体，通过定期组织各种内部交流、沟通和咨询等活动帮助新生代农民工构建稳定的社会关系网，提升其社会资本水平，为新生代农民工获取有价值的创业资源提供有效帮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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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search on the Impact of Human Capital and Social Capital on New-generation Migrant Workers' Entrepreneurial Intention：Based on Study of 1109 Survey data in Sichuan Province

HE Wei-wei，QIU Li-yuan
（Western China Economics Research Center，Southwestern University of Finance and Economics，Chendu Sichuan 611130）

Abstract：Based on the survey data of 1109 new generation of migrant workers in SiChuan province，this paper mainly discussed the impact of human capital and social capital on new-generation migrant workers'entrepreneurial intention by ordered probit model.The results pointed out that human capital and social capital have significant effect on entrepreneurial intention of new generation of migrant workers.In the aspect of human capital，in addition to the education level，health，skill levels，number of training and work experience have significant impact on entrepreneurial intention of new generation of migrant workers.In the aspect of social capital，the scope of friend zone and relatives in politics or business have significant impact on entrepreneurial intention of new generation of migrant workers.

Key words：Human Capital；Social Capital；New-generation Migrant Workers；Entrepreneurial Intention

中图分类号：F323.6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7-0672（2016）04-0037-08

收稿日期：2016-01-14

基金项目：国家社科基金项目“新生代农民工创业与市民化协同联动机制研究”（14CJY017）；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青年基金项目“产业转型视阀下新生代农民工创业的公共支持研究”（11XJC630013）；中央高校基本科研业务费专项资金资助“农村土地股份合作制发展路径选择研究——基于区域差异的比较”（JBK1507K10）。

作者简介：何微微，女（回族），河北张家口人，西南财经大学中国西部经济研究中心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劳动力转移；邱黎源，男，陕西宝鸡人，西南财经大学中国西部经济研究中心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农村经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