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琳娜
摘 要 “星座”现象盛行在90后、00后甚至80后人群中,给青少年尤其是大学生的价值观和观带来了不良的影响,但是“星座”现象又是中国社会发展过程中不可避免的大众文化。本文从唯心主义、宗教和资本逻辑三个方面透视“星座”,期望能引导青年正视“星座”的作用。
关键词 星座现象 唯心主义 宗教 资本逻辑 异化
中图分类号:G206;G124 文献标识码:A
1“星座”现象盛行
“今天天气很好。”这是西方人见面、打招呼、交流中的常用话题。当今的中国人在交流中也有常用话题,并且这种常用语在青少年尤其是大学生群体中尤为常见—你是什么星座?(毫无疑问这已经成为弥漫着的一种时尚潮流:陌生人或是熟人都可以由此拉近彼此距离)如果得知了你的星座,以此就会对你有个大概的判断:你的情商怎么样,智商怎么样,你与我能成为一般朋友还是基友。倘若交流中你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星座或者没有一点星座知识储备,你就是没跟上时代潮流的人。
上面无疑是充斥在90后、00后甚至80后的人群中的,新一代的交往观的具体展现。星座不仅渗入了交往中,还以润物细无声之态渗入到事业观、爱情观和人生观之中。搜索引擎中输入“星座”二字,绝对会弹出各式各样的网页“十二星座查询”、“新浪星座”、“腾讯星座”等。针对自己的星座,你可以得到此星座的性格分析、此星座的特征、此星座的爱情分析、此星座的适合从事职业分析、此星座搭配性别分析、此星座搭配血型分析。有了这些包罗万象的分析,你还为不能深入了解自我、跟朋友相处不愉快、找不到好的对象、找不到适合自己工资又丰厚的工作而发愁吗?有了这个星座分析大全,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如果还是忧虑,还可以根据日期查询你的星座的今天的运势,照着做可以顺顺利利。
2“星座”流行的背景和原因
“星座”是占星学中的重要组成部分,同时是天上的恒星组合。“自古以来,人类便把三五成群的恒星与他们神话中的人物或器具联系起来,称之为星座。”在所有文明中,星座只是确定天空方位的手段,被广泛的应用于航海领域。且星座的划分完全是人为的,不同文明时期的划分和命名都不同。“1930年,国际天文学联合会为了统一繁杂的星座划分,用精确的边界把天空分为八十八个正式的星座,使天空每一颗恒星都属于某一特定星座。”“原始的巴比伦人根据星象运行制成四季的星座历,期望它来占卜和预测国家和人民的命运。其实这种占卜的方法,跟中国古代的紫薇斗数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根据被占卜者和星体运行的关系,占算出其一生的各方面运程。”
星座的中国流行不是一蹴而就,而是有其深刻得背景和原因的。中国现在处于社会转型时期,社会充斥着不确定性的同时,主体心理也充斥着不确定性。但是在这特殊的时期,社会的主流意识形态并没有确立,更为严重的是中国也没有西方那样的宗教传统。一时间,似乎所有的东西都不可信,又所有的东西都可信——大众陷入迷茫、非理性的困境。面对这种转型,主体的不适应性、不确定性、迷茫焦虑的心理异常强烈,更由于寻求不到支柱和依靠而恐慌。正是在这种主体贫困的精神亟待满足的情况下,一部分人选择了外部依赖——信教,这是现代西方的基督教在中国如此盛行的原因。另一部分人则选择了内部依赖——信星座,这在当下的大学生群体中尤为显著。在个人心理和社会心理、社会环境以及社会文化因素的共同作用下,“星座”在大学校园的流行不是偶然的。大学生是出于一个心理需要被引导的时期,临时性的地位决定了他们的“角色混乱”,这种状态下对自身和社会都充满了困惑。并且大学生毕业后的生活、爱情、事业都未知,对自己的前途更是陷入深刻的担忧中。所以他们渴望追求确定的东西,而正如康德说:“我一定要给信仰留一块地盘。”期望在确定性的指引下,对自己的未来自己掌控。大学时期是主体自我建构时期,在经过了高中奋战之后,大学生开始放松下来,由注重学业转移到注重人际关系。在复杂化和多元化的人际交往中,作为初生牛犊的大学生处处碰壁,他们急切寻求解决这一问题的良方。因为星座都是总结一些人类特点,然后说一些模棱两可的话,让每个人往里面寻找,每个人都会找到自己的解释,于是就觉得星座很准。而且人们有忠言逆耳的心理,乐于听好听的话,星座的励志话语能给心灵以慰藉。大学生也是个性的代言人,但同时大学生也到了为自己行为负责的年龄。彰显个性和承担责任的背反怎么解决。“星座”的出现和流行无疑是和大学生的需求达到了契合。他们尤其是女大学生深信根据星座的“科学分析”,可以自己掌控自己,到达“彼岸的世界”。
主体的需要只是“星座”流行的成为可能的原因。要想由可能性变成现实性,还必须有其他条件的支持。“星座”自身有着独特魅力。作为异国文化的星座,历史久远,拥有美轮美奂的星座符号和星座人物,内容更丰富多彩,解说更是细致入微。星座是流行时尚的标志,作为青少年人群的特有文化,很好的代言青少年独特的价值判断、审美情趣、思考方式和个性的彰显。此外星座还有一定的天文学背景和所谓的理性的支持。毋庸置疑,星座这些独特的魅力会吸引青少年尤其是大学生群体。
今天的中国早已不同于以往,改革开放以来,我国经济发展迅速,伴随着的是中国文化的翻天覆地的变化。改革开放至今短短几十年,中国文化产业急剧发展,国际文化交流空前活跃,文化产品数量呈规模性增长。互联网的普及,大众传媒和大众消费的盛行,都为星座的流行提供了极大的推动力。至此,“星座”的流行由可能成为现实。
3“星座”本质的哲学探究
“星座”属于神秘学,是唯心主义在现代社会的新外衣。唯心主义包括两种形式:主观唯心主义和客观唯心主义。主观唯心主义把主体的主观精神如感觉、经验、心灵和意识看作一切事物产生和存在的本原与基础。当发展到极致就是为我论,认为自己无所不能。历史上的精英主义思想的出现多源于此。客观唯心主义把客观精神如上帝、理念、体系和绝对精神看做现实事物的本原和主宰。现实的一切事物都是精神实体的外化和表现。从本质来看,“星座”通过主体这个中介表现着客观唯心主义和主观唯心主义有机融合。“星座”是神秘学的一种,在自身发展过程中形成了一套严密的解释世界的体系。而这个模棱两可的解说系统在任何时间和地方都适用。无疑好像是客观的“定数”决定着主体可以在它的指引下做事情,这是“星座”客观唯心主义的表现;拥有了所谓星座指明的“定数”,中介者—主体定会信心大增,时刻觉得自己无所不能,坚信自己可以在学业、事业、爱情中大丰收。在这个有机融合的“保护”下,还用担心“星座”这一唯心主义的新外衣无人吹捧吗?
我国学者李丹等人将星座预测列为大学生中的迷信。对于此种说法我不甚赞同。在原始社会宗教和迷信的界限确实很模糊。但是人类进入阶级社会后,宗教和迷信逐渐分离。宗教是一种特定形式的思想信仰,是一种世界观。而迷信指神汉巫婆等用封建社会遗留下来的巫术进行妖言惑众、坑蒙拐骗等破坏社会秩序的活动。笔者认为“星座”不仅有唯心主义外衣的庇护,更是在现时代的中国大背景下的宗教信仰的变种。马克思在《黑格尔法哲学批判》导言中说:“宗教是还没有获得自身或已经再度丧失自身的人的自我意识和自我感觉。”所以说只要主体丧失了自我意识,而主体又有一种满足自己欲望,甚至无止境满足自己欲望的要求,宗教就有它的根基。马克思那时的时代距离今天已经有近百年,这个时代的主体觉醒不论深度度还是广度都远远超过了那个时代。但是这时的主体还是自我觉醒不足的主体,表现在缺乏独立思考、质疑精神和批判精神,缺乏哲学的前提性追问,且主体价值迷茫和彷徨。在《黑格尔法哲学批判》导言中马克思还说:“宗教是人民的鸦片。”就是主体的现实生活不尽人意时,人们就会求助于宗教,因为宗教具有鸦片似的致幻性。“星座”是宗教在新时代的变体。主体把生活不确定性、自己的焦虑性、渴望满足自己无尽的欲望性都寄希望于“星座”身上。“星座”的宗教似的鸦片致幻性发挥了极大的“功效”。
“星座”流行的内在逻辑毫无疑问是资本逻辑。随着中国市场经济的深化,不可避免的是资本逻辑的运行扩大化。资本无限扩张的本性必定把一切事物都纳入自己的运行体系中。而人们的物质需求是有界限的,总有需求过剩的时候,但是心理需求确实无限的,这恰好迎合了资本的本性。众所周知,星座文化传入中国时,就与中国的传统文化达成了契合,并顺利的成为中国青少年追逐的流行文化。作为一种满足青少年心理需求的流行文化,星座文化确实给青少年带来了丰富多彩的生活,由此形成了自己的一系列产业。这个产业不仅发展迅速,同时还拉动了社会经济的增长,带来了社会的某些进步。这种文化正是资本无限扩张的本性所需求的。在资本逻辑的“保驾护航”下,星座文化还有不大力发展的理由吗?
4探究“星座”的现实意义
“星座”作为大学生群体的流行文化,是与主流文化倡导的科学理性精神相违背的。费尔巴哈说过“神学就是人本学,人的神不外就是人的被神化了的本质。”由此可以看出宗教无非是世俗生活中失去自我的人的需要、思想、情感和依赖感的集合体的变异,即本质是世俗人的完美要求的异化。同理,星座也无非是从芸芸众生中的优质的部分,与宗教不同的是还有劣质部分的抽象。这取决于星座分析的明面还是暗面。其实质是失去自我的人异化的新的表现,以前是宗教,现在是星座。这种情况下以星座分析人,受唯心主义的世界观支配着,看到的人是抽象的人,不是具体的、现实的人,如同費尔巴哈,把人的本质归结为爱一样,我们把人的本质归为星座。长此以往必会走向脱离实际甚至自我意识膨胀的怪圈。
通过哲学透视“星座”现象目的不在于对其进行一味的批判。通过以上的哲学透视可知“星座”现象是一种不可阻挡的大众文化。对于这种大众文化我们的态度只能是取其精华去其糟粕。通过哲学的透视对其有深入的了解之后,才能够规范其发展轨道,使之在社会主义价值观的指导下充分发挥其娱乐消遣的作用。
参考文献
[1] 中共中央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著作编译局.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一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1-2.
[2] (德)路德维希·费尔巴哈.费尔巴哈哲学著作选集(下卷)[M].北京:商务出版社,1984:5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