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服务业对外直接投资的动机与挑战

2016-05-28 03:32欢,徐
财经理论研究 2016年2期
关键词:对外直接投资服务业

廖 欢,徐 奔

(广东外语外贸大学 经济贸易学院,广州 510006)



中国服务业对外直接投资的动机与挑战

廖欢,徐奔

(广东外语外贸大学经济贸易学院,广州510006)

[摘要]中国企业的对外直接投资活动日益频繁,学者们对此开展了许多研究。然而,现有文献主要针对全体企业或者制造业企业的对外直接投资行为进行分析,并未探讨服务业企业对外直接投资行为的特征。为此,本文搜集了最近几年中国服务业企业对外直接投资的项目层面数据,分析结果表明:服务业企业中,中央企业偏好于采用绿地投资的模式进入发展中经济体,其动机主要是为上属集团的海外项目提供服务;非中央企业偏好于采用兼并收购的模式进入发达经济体,其动机主要是获取战略资产和市场。

[关键词]服务业;对外直接投资;投资动机;进入模式

一、引言

传统的国际投资理论主要解释了发达国家的对外直接投资行为,比较著名的有:(1)认为企业的对外直接投资行为是为了将不完善的外部市场进行内部化,从而降低交易成本并实现利润最大化的内部化理论;(2)认为企业因国内劳动力成本上升而转移到工资水平更低的国家或地区从而完成国内产业升级的边际产业扩张理论;(3)在内部化理论的基础上进一步强调企业进行国际生产应具备所有权优势、内部化优势和区位优势的国际生产折中理论;(4)企业进行对外直接投资是出于寻求市场、寻求效率或者寻求战略资产这三种动机的投资发展路径理论。这些理论均主张资本应由发达国家流向发展中国家,即富国流向穷国。

然而,近年来,国际资本流动的现实情况却是发展中国家的资本持续不断地流入发达国家。就中国而言,一方面,中国持有大量的美元国债和机构债;另一方面,中国企业对外直接投资流量和存量日益增长。《2013年度中国对外直接投资统计公报》的数据显示,中国2013年对外直接投资流量为1078.4亿美元,同比增长22.8%,在全球FDI流出量排名中位列第三①(2012年首次位列全球第三位)。传统理论并不能很好地解释中国等发展中国家或地区的这一“国际资本流动悖论”(Lucas[1],1990)。一方面,中国的跨国企业很少具有特属企业的核心技术、管理能力等所有权优势(王碧珺和王辉耀[2],2013)。另一方面,中西部地区的劳动力成本要低于东部沿海地区,企业为何不转移到中西部地区生产而选择投资海外?为了解释这些问题,我们有必要更加系统地研究中国企业对外直接投资的动机、进入模式以及其他方面的特征。

二、文献回顾

近年来,中国企业的对外直接投资活动日益频繁,但是相应的研究并没有跟上,与研究中国外商直接投资的文献资料相比,中国对外直接投资的相关文献仍然不多。学者们普遍认为数据和信息的缺乏严重制约了中国对外直接投资相关研究的进行。

目前,中国企业对外直接投资方面的信息主要来源于《中国对外直接投资统计公报》以及《中国对外投资合作发展报告》。这些官方公布的文件虽然有助于我们了解中国企业对外直接投资的整体情况,但是,若要针对此问题进行系统性的研究,官方数据起不到什么作用(荣大聂等[3],2013),甚至容易引起误解(王碧珺[4],2013)。

一方面,官方公布的数据缺乏细节。《中国对外直接投资统计公报》只分别公布中国对各个国家或地区、中国对境外各个行业的直接投资存量和流量,而并未公布中国企业在各个国家或地区的分行业投资情况(Hurst[5],2011;王碧珺,2013;Amighini et al.[6],2014)。这对我们研究中国企业在东道国的行业选择、投资动机以及进入模式等问题造成了不小的困难。比如,我们仅能从官方的数据中查到中国企业对非洲各国的投资存量和流量,但这些企业究竟在非洲各国从事哪些行业却无从知晓。另外,官方的数据中,各个国家或地区是中国企业对外直接投资的第一目的地而不是最终目的地。该地若是离岸金融中心或者避税港,比如中国香港、开曼群岛、英属维尔京群岛等,则其很有可能是投资的中转地(黄益平[7],2013),这些投资可能继续流向第三国(可称为onward-journey),也可能返程(round-trip)回到中国(Sutherland and Ning[8],2011)。比如,官方数据显示,中国2013年的对外直接投资流量中,流入中国香港的比重高达58.3%②,考虑到中国香港的特殊地位,很难让人相信如此巨量的投资没有继续流入其他国家或地区,甚至是返程投往中国内地。

另一方面,在中国,能源、石油化工、航天、通信等垄断行业主要由中央企业经营,而这些企业的对外直接投资项目在数量和金额上的表现与非中央企业③存在很大差异。王碧珺(2013)指出在非金融对外投资中,中央企业的项目数量不多,仅占5%,但其投资额的占比接近80%。可见,中央企业的主导地位体现在投资额上,并不体现在投资项目数量上,而官方只公布投资额的数据。这就使得我们在使用官方数据来分析中国企业的对外直接投资特征时,得出的结论往往只符合中央企业,会误以为中国企业的对外直接投资偏好于资源丰富(Huang and Wang[9],2011)或者制度环境较差的国家(Kolstad and Wiig[10],2012),而未能较好地概括地方国企和民营企业的投资动机等特点。

实际上,中央企业的所有权结构与非中央企业截然不同。所有权结构被认为是影响公司决策的最重要的公司治理因素之一(Connelly et al.[11],2010)。在央企,党员和政府官员任职于公司高层,会对企业的管理与决策产生较大的影响(Morck et al.[12],2008;瑞斯德尔与党韦华[13],2013)。当这些企业进行对外直接投资时,其方案是完全基于商业动机,抑或是出于政治目的非常令人怀疑(Drysdale and Findlay[14],2009;Clegg and Voss[15],2011;Wilson[16],2011)。另外,中央企业和非中央企业所具备的要素禀赋也有很大差异。普遍的看法是中央企业拥有较多的政府资金支持,较小的金融抑制以及较便利的政府审批程序(王勋[17],2013;Huang and Renyong[18],2014)。于是,若单独分析中央企业或者非中央企业的对外直接投资行为,所得结论可能会有很大的不同。学者们的实证研究表明,中央企业主导的大型海外投资项目,主要目的是获取自然资源(王碧珺,2013)。不过,根据目的国的不同,投资动机也有所差异,Hurst(2011)发现央企向发达国家投资的目的是扩大自身的市场规模,而向发展中国家投资则主要受自然资源、较低的产权保护程度以及潜在贸易关系的影响。与中央企业不同,私营企业对外直接投资的动机主要是寻求市场,而寻求战略资产次之(Ramasamy et al.[19])。

综上所述,我们可以发现国内外学者普遍认为:(1)官方数据并不足以完整说明中国对外直接投资的特征,若要深入研究,最好采用企业层面数据或者项目层面数据;(2)有必要对中央企业和非中央企业进行区分,这样能够观察到不同投资群体的特征差异。

现有文献也有明显的缺陷:中国作为制造业大国,制造业的发展受人关注颇多,但是却鲜有针对服务业企业对外直接投资特征的研究。已有学者从企业层面数据上研究了中国制造企业的对外直接投资特征(见田巍和余淼杰[20],2012;王碧珺,2013;王碧珺和王辉耀,2013;葛顺奇和罗伟[21],2013)。服务业具有不同于制造业的特征,制造业对外直接投资的研究结论不一定适用于解释服务业的对外直接投资。为了部分弥补这一缺陷,我们从中国商务部网站上公布的《中国境外投资企业名录》中搜集了2013-2015年之间服务企业对外直接投资的项目数据④,并区分了中央企业和非中央企业。全样本是1279个项目,其中276个项目由中央企业进行,剩余1003个项目由非中央企业完成。

还需强调的一点是,我们认为在分析企业的投资动机和投资地的偏好时,项目的数量比投资的金额更加适用。据Amighini et al.(2014)的分析,投资动机以及投资地的偏好很大程度上是与投资金额相互独立的,而且投资金额会因企业规模以及所在行业的不同而表现出极大的差异。另外,大多数绿地投资项目的投资金额是核定投资额而非实际投资额。因此,本文在分析时,主要使用投资项目的数量。

三、中国服务业OFDI的动机与进入模式

(一)投资目的地

我们在研究对外直接投资时,最容易观察到的是企业的投资目的地。根据官方数据,从投资额上看,中国2013年对外直接投资流量的87.2%流向了发展中国家和转轨经济国家⑤。但是我们的研究结果显示服务企业的投资地偏好却与官方数据所展现的不同,具体表现(表1)为:(1)投资项目数量排名前十的国家或地区中,中央企业以发展中经济体为主,非中央企业则强烈偏好于发达经济体,尤其是对美国的投资,项目数量达到了387项;(2)2013-2015年的服务企业投资项目数量中,66.5%发生在发达经济体,且大部分在发达经济体的投资项目由非中央企业完成。

表1 中国服务企业的投资地分布

资料来源:据商务部网站《中国境外投资企业名录》整理.

通常而言,企业对投资国的偏好有一些一般性的规律(黄益平,2013):工资水平低、收入水平高、人口众多、制度健全等。但是,这些规律无法套用到中国中央服务企业的对外直接投资上。发达经济体在制度环境、收入水平、消费水平、服务业发展水平等方面都明显优于发展中经济体,但是,中央服务企业却较少前往发达国家投资。我们认为出现这种情况的主要原因是所有权结构强烈影响了中央服务企业的对外直接投资决策。一方面,中央服务企业有较为强势的上属集团,其投资决策较多遵循上属集团的意志。从我们收集到的项目数据来看:(1)30%左右的项目由各种研究院、设计院完成,而这些企业的母公司大多来自能源、石油化工、电力、矿冶等垄断行业;(2)40%左右的项目由直属于中央制造企业的进出口公司完成。这两种对外直接投资中,前者主要为母公司在发展中经济体的勘探、开采、工程建设等投资活动提供服务,而后者则直接把母公司的钢铁、建材等产品出口到发展中经济体。另一方面,中央企业的政府背景让他们在进入发达经济体时会受到诸多审查与限制⑥,而发展中经济体的法制体系相对薄弱,进入阻力较小。

相反,非中央服务企业的投资地选择则更加符合一般性规律。由于非中央企业得到的来自地方政府的资金和资源支持有限,其对外直接投资的决策也更加符合传统经济理论关于企业利润最大化的主张;而且非中央服务企业的投资额往往不如中央服务企业,较少面临来自发达经济体审查部门的“异样眼光”。于是,非中央服务企业更加理性地选择了发达经济体作为投资目的地。这一点,从项目数量排名前十的国家或地区中便能清楚地发现。

(二)投资行业、动机与进入模式

中央企业与非中央企业在投资目的地的选择上截然不同,前者主要投向发展中经济体,而后者则偏好于发达经济体,那么,两者在投资地所从事的行业又有哪些差异呢?由于中央服务企业主要在发展中经济体从事投资活动,而非中央服务企业则偏好于发达经济体,所以我们主要关注两种企业在各自主要投资地的行业选择情况,表2发布了我们的研究结果。

如表2所示,中国的服务企业在对外直接投资的行业选择方面主要表现为:(1)仍以从事服务业为主,第一和第二产业的项目数量比例均不大;(2)租赁和商务服务业、批发和零售业的投资项目数量均较多;(3)非中央企业的行业选择比中央企业更加多元。

表2 中央与非中央企业的投资行业分布(前8位)与进入模式

资料来源:据商务部网站《中国境外投资企业名录》整理.

中央服务企业受所有权结构的影响,在国内主要为处于电力、石油石化、能源或航天等高度管制行业的上属集团提供咨询、设计、开发、进出口等服务。国外的情况如何?在我们的研究结果中,中央服务企业在发展中经济体的投资主要从事租赁和商务服务业、批发和零售业,进入模式主要为绿地投资,海外分公司或子公司主要的经营业务是为上属集团的对外直接投资提供前期咨询设计、中期技术支持、后期运营管理等服务。那么,为何中央服务企业更多地向发展中经济体投资?从比较优势的角度来看,只有在发展程度更低的发展中经济体,中央制造企业才具有一定的竞争优势,比如对当地竞争者的技术优势、对来自发达经济体竞争者的成本优势等。他们出于交易成本、企业文化等方面的考虑,在海外会更多地同中央服务企业的海外分公司或子公司合作。这就推动了中央服务企业在发展中国家的绿地投资。基于此,我们认为中央服务企业的海外投资动机并非寻求资源、寻求市场、寻求效率、寻求战略资产这四种动机中的任何一种,其投资动机主要受到上属集团的海外扩张计划影响,即为上属集团的海外项目提供服务。

非中央服务企业在发达国家从事的行业更加多元,行业项目数量占比超过10%的共有四个(见表2右侧)。我们认为这与非中央企业本身所处的行业有关:这些行业大多没有受到政府管制,市场竞争激烈,企业注重实现利润最大化。根据垄断竞争优势理论和所有权优势理论,跨国企业不如当地企业熟悉东道国的制度、经济、文化以及法律,而只有具备了能够为其在创新性、成本、财务或营销方面带来竞争优势的专有资产,才能够弥补其和当地企业竞争的劣势(葛顺奇与罗伟,2013),采用兼并收购的方法弥补这一劣势不失为一种快速进入东道国市场的有效途径。在我们收集到的项目数据中,非中央服务企业在向发达经济体进行投资时,更多采用兼并收购的模式:在其对发达经济体的776项投资中,兼并收购的比例达到了61%;而在非中央服务企业的1003项投资中,兼并收购的比例仅为49%。这表明非中央服务企业在发达经济体的投资动机主要是寻求战略资产和寻求市场;而在发展中经济体的投资动机则以寻求市场为主。

(三)服务业企业对外直接投资面临的挑战

近年,中国企业对外直接投资项目数量不断增加。中国企业能否成功进入海外市场,在海外市场的经营业绩如何等越来越受到大众的关注。诸如中国企业收购海外企业受阻,中国企业在海外市场投资失利的新闻不时见诸报端。与制造企业一样,服务企业在“走出去”时也面临诸多挑战,从已有的案例中,我们可以发现这些挑战主要来自企业自身和外部环境两个方面。

来自企业自身的挑战主要表现为:

1.中国服务企业缺乏所有权优势。首先,在服务业中,创造并保持一个成功品牌形象的能力,对在多个地区提供服务的质量的监控能力,以及降低购买者交易成本的能力,是保持质量形象的关键,但是中国的服务企业在这点上与发达国家的服务企业有较大差距。其次,中国企业的治理和管理水平落后。在中国企业成功兼并收购海外企业之后,如何整合并运营新的战略资产成为中国企业治理和管理水平的重要考验。中央企业的所有者与管理者之间存在着明显的“委托-代理”问题,这并不利于海外分公司或子公司构建合适的管理机制。对非中央企业而言,个人或家族的影响力会削弱企业吸收人才并建立专业化管理体系的能力。最后,中国服务企业在服务技术的创新能力上也有所不足。

所有权优势的缺乏导致中国服务企业的对外直接投资更多是为了“修正资产”而非“利用资产”,即寻求战略资产类型的投资项目数量占有很大的比例,这在非中央企业对发达经济体的直接投资中表现得更加明显,这也部分解释了非中央服务企业为什么更加倾向于采用兼并收购的模式进入海外市场。

2.中国企业的文化与制度可能与海外市场产生冲突。制造企业的对外直接投资可能仅仅以东道国作为生产基地,销售市场可能在其他国家,但是服务业的生产和消费是同步的,因此,服务企业的海外分支机构与当地市场的联系会更加紧密。不同国家的市场中,政府、社区、雇员、媒体等与企业之间的关系均有较大差异,但中国企业并不善于同当地各方进行有效沟通。因此,中国服务业企业更容易与海外市场产生摩擦。另外,中国企业“修正资产”式的投资更多的是将技术与资产带回国内,对当地产生的正向溢出有限。这些都不利于中国企业在当地的整体形象,更不利于其在当地的长期发展。

来自外部环境的挑战主要表现为:

1.中国企业容易被外国政府与社会误解。比如,西方社会常常误解中国企业拥有政府背景,并多次以“危害国家安全”的名义阻碍中国企业在当地的直接投资活动。即使中国企业能够成功进入海外市场,当地的政府部门、政治集团、利益集团等各方势力也会不同程度地影响企业的发展(Tang[22],2009)。

2.双边投资协定谈判进展缓慢。谈判的目的之一是消解外国政府的各项管制措施,但是利益各方的诉求难以平衡,有价值的双边投资协定达成数量有限。以中国和美国之间的双边投资协定谈判为例,两国均希望通过谈判来促进双边投资,但是关于准入前国民待遇和负面清单的分歧却迟迟得不到统一。这对中美两国企业的双边投资带来了不利影响。

四、结论与政策建议

本文通过利用从中国商务部网站上搜集到的2013-2015年之间的服务企业对外直接投资项目审核数据,着重分析了最近几年我国服务企业对外直接投资的动机、进入模式等特征,一定程度上填补了现有研究的空白。同时,本文将企业进一步细分为中央企业和非中央企业,为最近几年服务企业对外直接投资的实际状况提供了微观企业层面上的认识。经过分析,本文可以得出一些基本结论,并列表如下:

表3 中国服务企业OFDI特征汇总

本文识别出的非中央服务企业对外直接投资的动机与其他学者研究中国企业对外直接投资所得出的结论相一致,即在国际市场寻求技术、品牌等战略资产以弥补自身的所有权劣势(Child and Rodrigues[23],2005;黄益平,2013等)。至于这种寻求战略资产型的对外直接投资多大程度上提高了企业的竞争力还有待进一步的实证检验。另外,中央服务企业受到所有权结构等因素的影响,其对外直接投资的动机与非中央服务企业有很大的不同,由于数据的缺乏,我们无法判断这种类型对外直接投资的效益如何,这也是未来研究的一个方向。

基于中国服务企业对外直接投资现阶段的特征以及面临的挑战,我们认为应从企业和政府两个方面入手来规范并促进服务企业对外直接投资的发展。

企业方面:1.服务业企业在发达经济体进行投资时,要加强母公司与子公司的交流,提高自身对管理经验、先进技术等的吸收能力。这一点对以寻求战略资产为主的非中央服务企业尤为重要。2.服务业企业在发展中经济体进行投资时,要尊重当地的文化与制度,并寻求多个企业“抱团”从事投资活动,这样有利于形成良好的外部规模经济。3.“一带一路”战略为服务业企业在沿线国家的投资活动提供了机遇与便利,服务业企业要充分利用政策优惠,加快“走出去”的步伐。4.供给侧改革有利于服务业的发展,服务业企业能借此机会降低企业成本、提升治理水平。

政府方面:1. 继续推动国企改革,尤其是中央企业改革,通过合并重组提升绩效。中央服务企业的对外直接投资动机较大程度上取决于上属集团的意志,国企改革有助于中央服务企业更加积极主动地从事对外直接投资活动。2.积极参与全球治理,加强国际政策协调,推动双边投资协定谈判进程。服务业的对外直接投资活动主要以商业存在的形式呈现,对政策法规等软环境依赖程度更高,这需要政府之间建立更加平等的国际经贸合作关系。3.提供资金便利和税费减免,提高国民素质,推进产学研结合,帮助服务业企业完善所有权优势。服务业对外直接投资的基础是本国服务经济实力的不断提升,政府为企业营造宽松的成长环境能够促进服务业企业的发展,从而推动服务业对外直接投资从“修正资产”式向“利用资产”式转变。

[注释]

①排名根据联合国贸发会议公布的《2014年世界投资报告》;美国和日本分列第一和第二位.

②资料来源:中华人民共和国商务部,《中国对外投资合作发展报告2014》.

③本文将地方国企和民营企业合称为“非中央企业”,与“中央企业”形成对比.之所以进行这种划分,是因为国有企业之间的区别是巨大的,尤其有必要区分中央企业和地方国企(王碧珺,2013).中国在1994年进行的分税制改革极大程度上改变了地方政府的激励机制和行为,随后的国企改制又将大量地方国企置于市场竞争的环境下(Kung and Lin[27],2007),于是,地方国企需要更多地同民营企业进行市场竞争.但是,处于垄断行业的中央企业则无须过于担心来自竞争对手的压力.

④我们从这些数据中剔除了目的地为中国香港、开曼群岛、英属维尔京群岛等金融中心或避税港的项目.

⑤数据来源:中华人民共和国商务部,《中国对外投资合作发展报告2014》.本文将这两种类型的经济体统称为“发展中经济体”.

⑥相关案例可以参见:王碧珺.中美直接投资:挑战与破局[J].国际经济评论,2013,(5):109-118.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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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张晓娟]

Motivation and Challenge of Outward Foreign Direct Investment in China’s Service Industry

LIAO Huan, XU Ben

(School of Economics & Trade, Guangdong University of Foreign Studies, Guangzhou 510006, China)

Abstract:The outward foreign direct investment activities of Chinese enterprises have become increasingly frequent and scholars have conducted many researches on it. However, the existing literatures mainly discuss the behavior of all enterprises or manufacturing enterprises; rarely explore the behavior of the enterprises in the service industry. Therefore, in this paper, we collect project-level data in recent years about OFDI in China’s service industry. The result shows that in the service sector, central enterprises prefer Greenfield investment towards developing economies and the motivation is mainly for providing services for their parent company’s overseas project; non-central enterprises prefer M&A towards developed economies and the motivation is seeking strategic assets and market.

Key words:service industry; OFDI; motivation; entry mode

[中图分类号]F71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5-5863(2016)02-0052-07

[作者简介]廖欢(1992-),男,湖北黄石人,广东外语外贸大学经济贸易学院在读硕士研究生,从事服务业对外直接投资研究.

[基金项目]广东外语外贸大学研究生科研创新项目(15GWCXXM-17)

[收稿日期]2016-03-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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