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正海
【摘 要】屈原,一位伟大的诗人,以他为代表所产生的楚辞体是中国文学的源头,我们可以通过他的作品,了解他的一生进而窥探他在人生追求和设计上的独特启示;我们也能通过他一生的所作所为,去探析他内在的动力和支撑,找到内在心理根源,为我们当代人的人生设计提供一些启示。
【关键词】屈原;人生设计;内在心理意识
屈原在我国文学史上,有着特殊的地位,他是楚辞体诗歌的开创者和集大成者,更是我国文学史上第一位富有个性的抒情诗人。梁启超说:“中国文学家的老祖宗,必推屈原。从前并不是没有文学,但没有文学的专家。如三百篇及其他古籍所传诗歌之类,好的固不少,但大半不得作者之名,而且篇幅也很短,我们读这类作品,顶多不过可以看出时代背景或时代思潮的一部分,欲求表现个性的作品,头一位就要研究屈原。”作为文学家的屈原,除了给我们留下光辉灿烂的诗篇,更以其可与日月同辉的一生照耀着我们,我们读其诗,想见其为人。
屈原的一生经历了楚国两代国君,两次遭流放,他亲眼目睹了楚国由盛到衰以致无法挽回的颓势。楚怀王继位时,楚国处于战国以来的极盛时期,疆域广大,经济繁荣,怀王年轻时也曾胸怀大志,支持屈原实行变法,且一度成为诸侯的纵长,可惜志大才疏、偏听偏信的怀王在位三十年间兵败地削,最终客死于秦;顷襄王本来就耽于游猎、缺乏谋断,最终更是丢失郢都,落荒而逃,将楚国几代先王创下的家业丧失大半。屈原亲身经受了忠而被谤、怀才不遇的痛楚。起草宪令遭上官大夫靳尚诽谤,被怀王疏远。后又两次遭流放,眼看着楚国的日渐衰落而不被重用,难以实现富国强兵的政治理想。国家的内忧外患、个人命运的重重打击始终伴随着他,但他始终忠于楚国和楚王。他也曾想独善其身,然而其根深蒂固的美政理想使他在历次楚国的重大政治事件中都积极参与,也因此而屡受打击。
屈原的内政外交才能卓而不凡。他任左徒期间“入则与王图议国事,以出号令;出则接遇宾客,应对诸侯”(《史记》)。他曾修明法度,他的外交政策也远远高出于怀王之上。屈原终身为楚国的利益忧虑、呼吁、奔走、奋斗。然而理想与现实是有距离的,作为一个品行高洁的文人,“安能以浩浩之白,而蒙世俗之尘埃乎?”(《渔父》)《九章·涉江》中有:“世溷浊而莫吾知兮,吾方高驰而不顾”写出了诗人的气宇轩昂、曲高和寡;《橘颂》中:“苏世独立,横而不流兮”正是诗人洁身自好、不随波逐流的自我表白。
我们从屈原的诗作以及其一生的所作所为来看,屈原有着清晰的自我人生设计,他知道自己的家世,清楚自己的政治使命,明白自己人生价值的追求。用自己的一生去塑造着自我的形象,强烈的自我意识时时地激励着屈原去进行着现实的各种抉择。他把对社会和人生的各种美好设想践行于自己的活动当中。在抒情长诗《离骚》中,我们看到诗人对自己国家和人民的挚爱“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有对邪佞小人的愤怒斥责“众皆竞进以贪婪兮,凭不厌乎求索,羌内恕己以量人兮,各兴心而嫉妒”;有对政治理想的热烈追求“汤禹俨而祗敬兮。周论道而莫差,举贤而授能兮,循绳墨而不颇”;有对崇高品格矢志不移的坚持“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有对国家前途命运的深切忧虑“岂余身之惮殃兮,恐皇舆之败绩”;有对楚王的怨愤、规谏和希望“不抚壮而弃秽兮,何不改此度”。诗人这种觉醒的生命意识在现实中受阻时,在内心深处形成激烈的斗争,在心理意识上与外在的丑恶现实进行斗争。价值探索、价值冲动使他苦闷彷徨,但又坚定执着地去寻觅“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他所寻觅的价值,就是社会历史所肯定的价值“伏清白以死直兮,固前圣之所厚”,生命意识在价值意识的引导下去寻找目标,那就是坚定不移地让生命意识去争取这价值的实现。当生命体与生存价值发生冲突时,宁愿舍生取义,实现自身价值。这是生命价值意识的高度觉醒。
屈原是我国诗歌史上第一个用诗歌表现“自我”的伟大诗人,《离骚》一篇尤为突出,诗中大量“我”字成为自我表现。《离骚》完全采用自叙传的手法,自始自终围绕着“自我”抒写,直接提到的“我”(包括“余”、“吾”、“予”、“联”)有八十多处,这说明屈原《离骚》一诗具有非常强烈的自我意识.司马迁说屈原“忧愁幽思而作《离骚》”,又说“屈平之作《离骚》,盖自怨生也”。屈原自己讲他的诗歌是“发愤以抒情。”可见屈原作诗是要强烈地表现他自己,抒发忧愤之情。屈原强烈的自我意识首先表现在自我形象的塑造上,几乎其所有诗篇背后,都能让人感受到一个上下求索、有着崇高追求精神的抒情主人公形象。作家总要根据自己的审美观念、审美兴趣和审美标准精心塑造自己的人物典型,表达自己对生活的评价以及自己的美学理想。《离骚》中的美人是屈原根据自己的经历,通过对现实生活领域里的美丑、善恶、真假及其对立关系进行高度的艺术概括所创造出的理想化诗人的“自我”化身。“美人”便是屈原的自我化身,作为全诗的抒情主人公,他的感受有着反映社会现实生活的真实,揭示生活真理的典型意义。《离骚》中的“美人”即诗人自已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形象呢?他是高冠长剑,兰佩荷衣,理想远大,志趣高洁,满怀忠贞,嫉恶痛邪、情绪激昂而又哀怨,意欲高蹈远逝而又徘徊行吟的爱国志士的宏伟形象。总之,是一个从外表服饰直到“内美”品格都十分高大完美的典型形象。诗中我们所看到的“美人”外表是“扈江离与霹芷兮,紝秋兰以为佩……朝饮木兰之坠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制芰荷以为衣兮,集芙蓉以为裳……高余冠之岌岌兮,长余佩之陆离。”“美人”即诗人自己,有着美好的外饰,还有着宏大气魂和非凡力量,天地宇宙,为他作用;日月星辰,为其驱遣;风雷云电,任其呼唤;神灵圣哲,均听命而来。
屈原强烈的自我意识也表现在对自我的不断完善上。《离骚》中“修能”或“修”反复出现。“修能”包括品德的修养和学业上的精进,也就是所谓的“进德修业”,这种“进德修业”就是屈原的自我完善。孟子认为,只有内在的充实才能够荣辉外发,构成外观之美,由内而外,才能表里如一,达到德与美相辅相成的“圣”、“神”的境界。就思想修养来说,要求有“内在之美质”.而且必须不断地“充实而有光辉之”。屈原接受了“重内质”的思想,并在特定的历史时代及其独特的生活遭遇、生活道路等诸种条件下,成为一个自觉的内美的追求者及忠诚的实践者。
《离骚》的开始,表达出了屈原对自己品德修养的严格要求。他努力自修,珍惜时间,奋发向上,惟恐不及。诗人完全把它们作为“人化”的审美客体加以深情而反复的歌颂,同时诗人还注意挖掘自身的矛盾,揭示自己守正不阿的思想性格的冲突及心理变化来反映复杂的社会矛盾,是屈原自我完善的突出体现。
屈原多历挫折,百折不挠,坚定自觉地站在正义一边,即使牺牲生命也在所不惜。《离骚》中反复表达的“九死不悔”精神既是诗人的理想与怀抱,也是内美思想的升华与发扬。所以说,我们的生活也存在人生设计的问题,如果设计的合理,那么就会让我们的人生不至于虚度,就会按照我们各自的理想去实现人生的价值追求。
参考文献:
[1]梁启超.饮冰室合集·屈原研究[M].北京.中华书局,2003年11月,第1版.
[2][4]杜家骊.楚辞译注[M].北京.中华书局,2009年10月,第1版.
[3]李健夫.现代美学原理——科学主体论美学体系[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2年7月,第1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