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时代“人”之“价值”何以可能——马克斯·舍勒与尼采和海德格尔的价值论争

2016-04-13 05:43杨波罗兴刚刘聪
关键词:舍勒尼采超人

杨波,罗兴刚,刘聪

(1.辽宁大学哲学基础理论研究中心,辽宁沈阳110036;2.鲁迅美术学院文化传播与管理系,辽宁沈阳110004;3.东北师范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部,吉林长春130024;4.沈阳师范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辽宁沈阳110034)

现时代“人”之“价值”何以可能——马克斯·舍勒与尼采和海德格尔的价值论争

杨波1,2,罗兴刚3,刘聪4

(1.辽宁大学哲学基础理论研究中心,辽宁沈阳110036;2.鲁迅美术学院文化传播与管理系,辽宁沈阳110004;3.东北师范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部,吉林长春130024;4.沈阳师范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辽宁沈阳110034)

马克斯·舍勒与尼采和海德格尔都对时代和其中的人的处境及价值有着极为深刻而又不同的论述。尼采认为在“上帝死了”的时代,人只有作为“超人”才能存在。海德格尔认为在“哲学终结”的时代,人的价值问题无从谈起,因此伦理学是不可能的。舍勒认为在“谐调的时代”,人的爱的秩序的展开后才能成为“全人”。把捉这样的不同才使得理解现时代“人”的“价值”何以可能获得了可能。

现时代;尼采;人的价值

如果说哲学就是关于人的学问,那么,“人”的问题就应该是哲学永恒追问的问题;如果说哲学是时代精神的精华,那么用精神关注人所生活的现时代就是其历史的使命;如果说哲学关注人在当下时代的重大问题,那么,现时代的“人”处在怎样的生存境域之中,在这样的境域中,生命自身应该如何获得自己的生活从而编就人生就应该是首当其冲的问题。因此,问题就在于,现时代是一个怎样的时代?在这样的时代里,“人”出现了怎样的问题?对这样的问题的解决如何得以可能?也即是现时代“人”的“价值”何以可能?

尼采的“重估一切价值”被海德格尔解释为拒绝“以往”“价值”式的“反思”而进入“沉思”,他们与舍勒关于“价值的颠覆”的沉思正是针对此问题的回答。在他们的回答中这样的问题如果是“哲学”思考的事情,那么领受这些哲学家们的思想对于当下的我们同样是有益的。

一、现时代与人

(一)现时代:“上帝死了”—“哲学终结”—“谐调的时代”

对于现时代的理解,再没有比尼采的“上帝死了”的呼告更为鲜明和深刻的了。对尼采“上帝之死”的呼告未曾深入估量,也就无法全面理解尼采与西方现时代的关系及其对哲学的使命。尼采之呼告当然是对西方整个历史的价值的一个重估之可能的理解,但是这样的理解的关键在于尼采是否完全否定西方的整个历史价值,是否否定了哲学教化对于人的价值。

对于历史,尼采说“兽类是非历史地活着的”,而人是历史性的活着的,“但人总是在抵抗着伟大而又不断增加的过去的重负”,因此,对于我们“非历史的感觉和历史的感觉都同样是必须的”。历史要“服务于生活”,但“由于过量的历史,生活会残损退化,而且历史也会紧随其后同样退化”[1]。在尼采看来,“上帝之死”是新的历史的开始,这样的开始是历史价值自身罢黜并演进的历程,是超越价值的历史性事件,因此上帝死了,一切似乎皆有可能,但又似乎一切皆不可能了,因而,现时代需要的是对“超善恶”对立之上的“永恒复归”之价值的热爱。这样的爱是对两种人的历史的重新开始。一种是躲在森林里的觉得“人是一个太不完美的东西。对人类的爱很可以毁灭了”的胆小懦弱的所谓“哲人”,在《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开篇,查拉斯图拉发现“曾太爱人类”的真正圣哲“逃跑”到森林里与“孤独”为伴。另一种是民众的“我们”,“是我们把他杀死的——你们和我!我们都是他的杀戮者!”[2]“我们”不仅杀死了上帝,而且在“上帝的坟墓”(“教堂”)中嘲弄他的死。这是尼采对现时代之所以大声疾呼的根源,要用新哲学来重新教化从而产生新的人类。

但尼采引发的却是一个全面“终结”时代的到来,海德格尔称为“哲学终结”的时代。这样的终结的历程的开启,是随尼采完成了作为形而上学的柏拉图主义哲学的根本翻转开始的。所谓“哲学的终结”意指哲学的“完成”,即柏拉图主义的形而上学完成于科技。这样的“完成”是指作为形而上学的哲学已经以科学的形式在人之当下的生活中彰显了其全部的可能性,当下的人之生活的时代是技术构建的世界,整个世界在人们宰制的视域中成为一个可以把捉的世界图景,这样的世界图景是西方文明成为世界化文明的开端。在此意义上,海德格尔和尼采对现时代的理解是一致的,现时代必须向前迈出复归古希腊的步伐,尤其是回到苏格拉底前的哲学关于自然无限热爱的状态。

但是对于马克斯·舍勒来说,他们这样的理解还只是一个静态的整体描述,并未能从整体上显现时代是在整个历史中的不断变动和不可分割性。他认为,“在我们今天这个时代,环境与人已开始发生深刻的转化,我使用‘时代'一词就是表明这一意义”。但是他说,“如果我站在这个新时代的大门口题献一个名称,而这个名称又将包含着这个时代的总体趋势的话,那么,只有一个名称在我看来似乎是适应的,这就是,‘谐调的时代'(Ausgleich)”,只不过“我们应该认识到这种朝着谐调方向发展、并且与人的精神个性日益增多的差异相伴随的发展趋势,认识到这种谐调本身并不是我们‘选择'得来的;它是不可逃避的命运”[3]。

虽然马克斯·舍勒与尼采和海德格尔对现时代特征之理解的不同,但是他们都认识到这样的时代呼唤着新的人类的出现,而他们关于时代之特征理解的不同根本就在于,在舍勒看来时代的特征与在历史中的人是不可以分割的,人不可能超离他的时代而进入历史。因此,深入考察他们对于这样的时代中的人是怎样理解的是必要的。

(二)“人”:“超人”—“此在”—“全人”

如果说尼采把现时代看做是一个“上帝已死”的时代,那么在他眼里,“现在我们热望着——超人生存”。因为现在最渴切的人发问上帝死亡后人将如何,而这一问题的回答基于“人类如何被超越过”的回答,因为这后一问题作为根本问题是说人之本来的面貌是怎样的,而“超人”正是从这样的两重含义上给予了回答。超人是对上帝死了之后的人是必然要被否定超越的存在者,“人”就应当是被超越的,而这样的超越之所以可能就是因为“人”作为一个超人就是“权力意志”的追随者、拥有者。在尼采看来,人类是“一根系在兽与超人间的软索”,“一根悬在深谷上的软索”,人随时都冒着生命的危险去“攀缘”,正是这种行动本身之超越的否定性使得人得以真正的能生,因此,超人就“是大地之意义”。

在对尼采的超人的沉思中,海德格尔认为必须有一种更为始源的对于人的思索,因为“对人的本质的任何一种规定,如果已经是对存在的真理不加追问而即以存在者的定义作为前提的话,无论对此种情形有知抑或无知,总之任何这样的对人的本质的规定都是形而上学的”[5]。如果这样的一种始源的对于人的思索是反人道主义的,那只“是因为那人道主义把人的人道放的不够高”罢了。海德格尔把他自己的对于人的思索规定为关于此在(Da sein)的基础存在论之思,此在的“本质”在于它的生存对存在的领悟中,存在的意义才成为最根基性的问题,因此他认为正是存在之为存在奠基了此在存在的可能,但他认为这样的思考已经是对于人之思的伦理学的一种超离。“伦理学深思人的居留,那么把存在的真理作为一个生存着的人的原始的基本成分来思的那个思本身已经是原始的伦理学。但这个思也不是因为它是存在论才是伦理学。因为存在论总是只在存在者的存在中思存在者。然而只要存在的真理没有被思,一切存在论就都仍旧没有根基”[5]398。哲学终结后留给作为此在的人的根本事情是“思的任务”,这样的思“既不是伦理学也不是存在论”[5]399。

而放弃伦理学的思考是马克斯·舍勒不同意的,在他看来,人不仅有尼采从人的纯“自然”的超越于动物的“人的本质概念”,而且伦理学是他哲学的理论起点和归宿。只有这样,才能真正的思考时代的特征和它与人之关系,从而真正地把捉人之为人自身。

舍勒认为,现时代的使命就是要提高人的素质和能力,这样的“谐调的时代”根本任务“是一种人自身的转化”,而“在各种类型的谐调中,最重要的一种谐调是与我们这个时代的人们自身相适应的文化谐调”,因为这种文化的协调是精英在时代的生活中与大众共同缔造历史的过程。舍勒同意尼采所说的“超人”是历史中的精英。他认为尼采“超人”概念的最初形态(而且完全是末世论的形态)是指生物学含义上的一种新型的人,但要重新思考现时代中的人,重新构建可能的伦理学,因为“伦理学对于每一门绝对的形而上学来说都是事关重要的,但形而上学对于伦理学的论证来说却并不重要”[6]。他认为,真正的伦理思考就要从“情感意向本身之中的价值和价值等级关系”来理解人。舍勒把自己所理解的这样的可能的人称为“全人(Allmensch)”,“就抽象的含义而言,全人几乎与我们无缘。它是关于某种人的理念,这种人包含并且已经实现了他的所有的本质潜能”[3]1414-1415。

二、人与价值

(一)价值的重估:永恒复归的行动

在尼采的世界里,以往的时代都是价值堕落的历史,“道德”在尼采看来是一个敌视生命的惯用词汇。现时代超人复活的时候也是“一切价值的重估”的时候,这样的重估即是用“主人的道德”替换“奴隶的道德”,用“真诚”替换“谎言”,最终培育新的“高贵”。“如何培育新的高贵?”尼采用的是“新的隐微术——像一切伟大的革新一样——在某种看似非道德的东西中培育出一种崇高而激进的新高贵”[7]。“价值的重估”就是尼采关于人类最高自我认识行为的公式,重估的根本任务不仅是要用理性的真诚勇敢地揭穿这样的“谎言”,凭“爱和牺牲”去接近像“女人”一样的真理,而且要勇敢地面对周而复始的世界与生活。万物都在“永恒复归”之中。但人不是世界的中心,“中心无所不在”,理性与历史也不完全是前进或上升的,“永恒的路是弯曲的”[8],但接受并面对将是人之命运,因为“我必须活下去”,“把事物的必然性视为至美”。“爱”上“爱神”,从而爱上生命[2]213。由此可见,尼采似的永恒复归是一种勇敢而又真诚的对真理和生命之热爱的行动。

海德格尔理解到了尼采的“行动”之意义,因为这样的行动所彰显的“爱”是返回到古希腊在“思”的最高意义上对存在者与存在问题的根本照亮和澄明。海德格尔认为真正的入思是存在之意义自身之给出,即它自身自在发生着,“Ereignis”之思[9]。在海德格尔看来,尼采用虚无主义的重估使得存在者作为“持存之物不再具有自在地现成的超感性之物的特征”[4]945。但是对于强力意志的生命自身来说,真理就是生命之强力意志对持存之物的让其持存,因此本真的真理(α-λ η θ ε ι α)是生命之强力意志的“去蔽”与持存之物对生命保护的“遮蔽”的相互运作。因此说,这样的“沉思”是反对“价值”的,但“反对‘价值'的思并不主张人们认为‘价值'的一切东西——‘文化'‘艺术'‘科学'‘人的尊严'‘世界'与‘上帝'都是无价值的”。“反对价值的思,其意思并不是说要为存在者的无价值与虚无而鸣鼓,而是说:反对把存在者主观化为单纯对象而要把存在的真理的澄明带到思的面前”[5]391-392。这样的沉思反倒是为价值的可能获得了真正的奠基功能,只有把思作为是对生命的热爱,才能真正的去(爱)生活(行动),才能够获得人生(价值)。由此说,海德格尔的“思”是“一条由实事本身出发而选择的征途”,它的本质在于“探讨意义(sinn)”的对“可问之物的泰然处之(Gelassenheit)”的沉思,以及对于“隐蔽的意义保持开放的态度”的沉思,“对于神秘的虚怀若谷的敞开(die Offenheit f r das Geheimnis)”[5]1240,而只有沁入这样的思才算是在思想方面接受教育,也只有这样的教育才能完成“原初的伦理学”,让“人就住在神的近处”。

(二)价值的颠覆:爱的秩序的沉思

思考“自然”“神”之“爱”的问题舍勒走得更远,他完成了价值的颠覆。在舍勒看来,价值对于人来说是有相对性的,因为“价值必须借助它物实现自身的功能”,因此“价值并不是客观的存在物”[10]。他说:“必须要拒绝任何一门‘人的伦理学'”[7]328。但价值并非就因此是不可能的,因为人在爱、恨这些具有意向性功能的情感认识和行为中,价值变得明晰起来,“价值理解意味着偏向一种价值,或者把一种价值置于另一种之后,但爱本身正是这种价值理解行为的基础。爱(和恨)是对价值对象直接的反应方式,并且无论如何与关于对象及其价值的判断没有关系”[11]。爱常常是一种从较低价值趋向于较高价值的行为,恨则是一种相反方向的行为(爱的倒序),恨是以爱为基础的。“爱之意义只在爱本身”“在于爱之心灵在其爱之行为中的高贵”[3]451,爱自身就是价值的充盈和给予,爱之自身的价值是作为“至善”而存在的。人之生命去生活即是爱的行动,“爱的行动既优先于认识,也优先于欲求和意愿”“优先于一切转达图像和意义内容(‘理念')的行动。”[3]797人在认识之前就已经是爱的存在了。爱作为一种纯粹的意向性行为的本质就在于朝向所爱之物的更高价值方向的运动,由低向高地实现“爱的秩序”。但由于个体生存境域的不同也存在着“合意的爱之秩序的无序”,或称“爱的秩序的迷乱”[3]743-744。爱的秩序决定了时代中的人如何去生活。所以,在情感行为的实行过程中先验的价值内容作为个体生命之爱的秩序就已经被给予出来,毋宁说这是通往价值世界的唯一途径。在此意义上,舍勒说:“伦理学的更新与成长的最彻底形式是在爱的运动中并借助于爱的运动而完成的对更高的(相对于被给予的)价值的发现和开启,并且首先是在我们已经列出的那些最高的价值样式之界限以内,而后继续在其他的价值样式中”[6]371。因此,“全部伦理学必须返回到道德认识的事实及其先验的条件”,真正的“伦理学是由对道德认识中的被给予物的系统阐述而构建起来的”[11]45。

如果理解了“价值如何可能”“价值本身是什么”也就不是一个问题了,因为“至于‘价值是什么'的问题,只要‘是'意指存在(而非作为单纯的系词),我们便回答:价值的根本不‘是'。就像存在概念一样,价值概念也具有不可定义性。”[10]16马克斯·舍勒与尼采和海德格尔表面上相互责难,但恐怕他们责难的只是未听清他们彼此会意之处的我们。

三、结语

无论如何,在马克斯·舍勒与尼采和海德格尔价值论争的背后,我们可以得知:哲学家用不同的声音关注着同样的问题,哲学一直在关注着它自身所处的时代,以及这个时代中的人的基本的境遇,而解决这样的问题的关键就是让人自身重新获得人的价值。

[1]尼采.历史的用途与滥用[M].陈涛,周辉荣,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0:2-10.

[2]尼采.快乐的科学[M].黄嘉明,译.桂林:漓江出版社,2000:151.

[3]舍勒选集[M].上海:上海三联书店,1999:1409-1416.

[4]海德格尔.尼采[M].孙周兴,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02:922-924.

[5]海德格尔选集[M].上海:上海三联书店,1996:366.

[6]舍勒.伦理学中的形式主义与质料的价值伦理学[M].倪梁康,译.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出版社,2004:13.

[7]朗佩特.尼采的使命[M].李致远,李小均,译.北京:华夏出版社,2009:5-10.

[8]尼采.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M].孙周兴,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9:172,280.

[9]罗兴刚.从海德格尔的Ereignis之思观中西思维的异同[J].东北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2(6):32-37.

[10]弗林斯.舍勒的心灵[M].张志平,张任之,译.上海:上海三联书店出版,2006:17.

[11]弗林斯.舍勒思想评述[M].王,译.北京:华夏出版社,2003:46.

Value of Humans in Modern Time——Debates on Value among Max Scheler,Nietzsche and Heidegger

Yang Bo1,2,Luo Xinggang3,Liu Cong4
(1.Center for Fundamentals of Philosophy,Liaoning University,Shenyang Liaoning 110036;2.Department of Cultural Communication and Management,Luxun Academy of Fine Arts,Shenyang Liaoning110004; 3.Department of Marxism,Northeast Normal University,Changchun Jilin 130024; 4.College of Marxism,Shenyang Normal University,Shenyang Liaoning110034)

Max Scheler,Nietzsche and Heidegger had their respective arguments profoundly yet distinctly on the value and condition of living of their times and the people of the times.Nietzsche believed that at a time when“God died”,humanity remained survived only when they are“super”while Heidegger thought that human value comes from nowhere when philosophy has been“terminated”,therefore,ethics becomes impossible.Scheler's view is different in that humaniny becomes integrated only when the order of their love is in full form.Good command of such differences can make it possible for contemporary people's value realized.

modern time;Nietzsche;value of humans

B516.47

A

1674-5450(2016)03-0011-04

2016-02-28

2013年吉林省社科基金项目(2013BS7);2014年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青年项目(14CZX055);2013年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青年基金项目(13YJC720023)

杨波,男,辽宁铁岭人,辽宁大学马克思主义哲学博士研究生,鲁迅美术学院副教授,主要从事哲学研究;罗兴刚,男,辽宁铁岭人,东北师范大学副教授,哲学博士,主要从事外国哲学基础理论研究;刘聪,女,河北安国人,沈阳师范大学讲师,哲学博士,主要从事西方美学理论研究。

【责任编辑:李菁责任校对:詹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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