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中日两国微型小说交流之一页

2016-04-13 04:52渡边晴夫
关键词:郭沫若短篇小说作家

渡边晴夫

(日本国学院大学 文学部, 日本 东京 163-8001)



现代中日两国微型小说交流之一页

渡边晴夫

(日本国学院大学 文学部, 日本 东京 163-8001)

近三十年来中国的微型小说发展显著,呈现出其他国家从未有过的繁荣景象。在这之前,中国现当代的微型小说曾有一个三起三落的发展过程,日本微型小说在同一时期也存在着三起三落的情况。文章以日中两国微型小说第一次和第二次的兴衰作为研究对象,论证20世纪二十年代日中两国微型小说交流中,日本作家菊池宽与中国作家郭沫若的影响与被影响的关系,并论及三十年代日本“壁小说”与中国墙头小说的关系。

微型小说; 壁小说; 墙头小说; 菊池宽; 郭沫若

一、前言

中国近三十年来,微型小说在创作与理论上都非常活跃,呈现出其他任何一个国家均未曾有过的繁荣,可以说这是文学史上一个十分罕见而值得研究的现象。

所有的事物都有其历史。正如刘海涛先生指出的那样:“微型小说在中国现当代经历了一个三起三落的马鞍形发展轨迹。”[1](P8)现在的繁荣可以说是第四次的兴起。

微型小说在日本现当代也经历了三次起落,其发展轨迹与中国非常相似。

1920年,作家菊池宽发表了一篇题为《短篇之极》[2]的评论,当时这篇文章并没有引起重视,过了三四年却有了反响。1923年到1925年,川端康成、中河与一、横光利一、冈田三郎等作家都创作过为数不少的微型小说,还论述了微型小说的意义。可以说这一时期出现了微型小说热,“掌篇小说”的名称也产生于这一时期。可是这次微型小说的流行只持续了两三年就过去了。这是第一次起落。

到了1931年,左翼文艺运动杂志《战旗》上出现了“壁小说”(即中文“墙头小说”)。小林多喜二等人写过提倡墙头小说的评论、还创作过许多精彩的作品。当时日本反动政府对左翼运动进行压制,墙头小说在一两年中就被消灭了。这是第二次起落。

到了1959年左右,美国的推理极短篇小说(Short Short)被介绍到日本。此后人们开始使用“Short Short”(比短篇更短)这个名称。1960年前后“Short Short”很流行。星新一、筒井康隆、小松左京、结城昌治等科幻或推理小说作家写的“Short Short”陆续出现在日本文坛。这是第三次兴起。

现在日本有两种微型小说。一种是川端康成、吉行淳之介、岛尾敏雄等纯文学作家写的,这些叫作“掌篇小说”。另一种是星新一、都筑道夫、阿刀田高等大众文学(即通俗文学)作家写的,这些叫作“Short Short”。

我被当代中国微型小说的繁荣所触发,这三十年来一直把现当代中日两国微型小说的发展轨迹当作比较、研究的对象。在此研究过程中,我发现两者之间存在着种种有趣的关系。本文主要论述以下两个方面:一是菊池宽的《短篇之极》和郭沫若的《他》;二是日本的壁小说和中国的墙头小说。

二、菊池宽的《短篇之极》和郭沫若的《他》

菊池宽有一篇短小的评论,题为《短篇之极》。这篇评论是日本探讨比短篇更短的小说体裁的第一篇评论。这篇文章写于1919年12月,发表在1920年1月1日《东京日日新闻》报上,几天后同文又载于1月4日的《大阪每日新闻》,后者的标题改为《世界上最短的小说》。此文后来收录于《菊池宽全集》的14卷,但与当初发表在报纸上的略有不同。*现在日本一般能看到的是收录在《菊池宽全集》里的文本。日本评论界谈到掌篇小说的时候,通常会提到这篇评论。

《短篇之极》这篇评论是由两部分构成的,前一部分论述短篇小说的意义,后一部分是题为《德军剩下来的东西》的短小说的翻译。菊池宽认为这篇短小说是世界上最短的好小说,因此他把自己的评论题为《短篇之极》,又题为《世界上最短的小说》(这篇微型小说有易名先生的中译本)。[3]现在日本人要看这篇评论,非得找《菊池宽全集》不可,因为在别处已经不容易看到它了。

中国作家郭沫若有一篇题为《他》的微型小说。《他》和鲁迅的《一件小事》都是五四时期有代表性的微型小说。据《郭沫若年谱》等资料记载,这篇作品写于1920年1月6日,发表于1920年1月24日上海《时事新报》副刊《学灯》上。[4](P62)这篇作品收录在许多微型小说集里,现在很容易看到。

我在这里要指出的是,菊池宽的《短篇之极》跟郭沫若的《他》应该有影响和被影响的关系。

起初,我只是感觉到这两篇或许有什么关系,因为虽说一篇是评论,一篇是小说,可是却有很类似的地方。

先看一看《他》。这篇小说的开头两行绝不是小说。

郭沫若是这样写的:“近来西欧文艺界中,短篇小说很流行。有短至十二三行的。不知道我这篇也有小说的价值么?”

这不像小说的正文而像是前言。我第一次看到这篇小说的时候,觉得这头两行很奇怪,我想郭沫若为什么要写这样的前言呢?

再看一下《短篇之极》的开头:“短篇小说作为文艺形式而发达起来,在欧洲文艺界是19世纪中叶以后的事,但是近年来其发展之速可以说相当地显著。……虽然说日本的小说渐渐缩短了,也比不上我下面所翻译的短篇小说吧!这篇也许是短篇小说之极。”

比较起来,二者有两个共同点,就是∶(1)都涉及西欧的短篇小说的现状;(2)都指出短篇小说中有很短的作品。

看到二者有这两个共同点的时候,我以为它们之间一定有关系,可是最初我不知道究竟是怎样的关系,因为《菊池宽全集》里没有记载《短篇之极》的发表日期和发表刊物。当时我认为有三个可能:(1)菊池宽影响了郭沫若;(2)郭沫若影响了菊池宽;(3)两个人都看到了同一资料。其中,(2)的可能不大,因为菊池宽看不懂中文。

后来我找到《大阪每日新闻》上的《世界上最短的小说》,仔细地查看了一下,明白了二者的关系。《世界上最短的小说》有如下表述:

“就这样短篇小说在日本文坛盛极一时,而外国文坛也象日本一样,短篇小说很流行。

“日本文坛短篇小说兴盛的结果,不但使十五张,二十张(稿纸)的作品被认为是够格的小说,而且连五张、六张,象兔子粪一样短小的小品也被容许了。然而,作品的短小不是由于作家创造能力的不足,而是因作品的本质而来的,理所当然的短,那么即使是一张、两张,也不要紧。”

“短篇小说很流行”这一句,与郭沫若的《他》开头中的一句完全相同。当我发现二者如此吻合的时候,我推断是郭沫若看了菊池宽《世界上最短的小说》,得到启发,写下了微型小说《他》。

菊池宽断定“作品的短小不是由于作家创造能力的不足,而是因作品的本质而来的,理所当然的短,那么即使是一张、两张,也不要紧”,因为菊池宽那时已经是颇有声望的专业作家,所以他敢如此断言。当时郭沫若还是一个医科学生,他虽然有写过两篇小说习作的经验(《髑髅》和《牧羊哀话》),还有相当的写诗的经验,可是还没能树立起能写好一篇小说的信心。因此,他这样写道:“不知道我这一篇也有小说的价值么?”郭沫若的不安,是不是由菊池宽的断言而来呢?

再比较一下《德军剩下来的东西》和《他》的内容。这两篇小说写的都是主人公在路上偶遇他人的场面,这也是二者的共同之点。

下面再列出几点旁证:

(1)郭沫若在1920年1月6日写了《他》,这距离他上次两篇习作的写作时间已经将近一年。过了四天,一月十号,又写了小说《鼠灾》。[4](p62-63)。而当时的他对诗颇感兴趣,热衷于写诗。《创造十年》里他这样写道:“在一九一九年的下半年和一九二○年的上半年,便得到了一个诗的创造爆发期。”[5](P64-65)

他还说:“在一九一九年与一九二○年之交的几个月间,我几乎每天都在诗的陶醉里。每每有诗的发作袭来就好像生了热病一样,使我作寒作冷,使我提起笔来战颤着有时候写不成字。”[5](P67)

从这些文章里可以知道,他关注的重心主要在诗歌方面。

关于小说他只是这样写道:“在《学灯》上投寄诗稿的时候,我也投寄过两篇小说。有一篇题叫《鼠灾》,写的是我的唯一的一件哗叽学生装放在破了一只角的藤箧里被耗子咬坏了,我和安那勃溪了一场故事。那全篇用的是心理描写,写得颇暗淡,比较我那《牧羊哀话》和火葬了的《髑髅》,要算是进了一境的创作。可惜我自己没有存稿,别的人也没替我保存着的。”[5](P71)

对于小说的兴趣没有对于诗那么强烈。郭沫若写他第二篇小说习作《牧羊哀话》,约在写《他》的一年之前。在《创造十年》《郭沫若年谱》等资料范围内,看不出这一年里他对小说有多大兴趣。“在一九一九年的夏天”他“零碎地在开始作《浮士德》的翻译”[5](P73)。可是,我并未发现他在此期间研究西欧短篇小说与其现状的痕迹。

在这样的情况下,郭沫若怎么能写出“近来西欧文艺界中,短篇小说很流行。有短至十二三行的”这样的话呢?

(2)像郭沫若这样满腹文才的人,会不会因受到报上文章的触动,就冲动地写了小说呢?

郭沫若第一次发表诗,是出于这样的动机:“订报是从九月起,第一次寄来的报纸上我才第一次看见中国的白话诗。那是康白情的一首送什么人往欧洲。诗里面有‘我们叫得出来,我们便做得出去。’(大意如此,文字当稍有出入。)我看了不觉暗暗地惊异:‘这就是中国的新诗吗?那么我从前做过的一些诗也未尝不可发表了。’我便把我一九一八年在冈山时候做的几首诗,《死的诱惑》、《新月与白云》、《离别》和几首新做的诗投寄了去。这次的投机算投成了功,寄去不久便在《学灯》上登了出来。看见自己的作品第一次成了铅字,真是有说不出来的陶醉。这便给予了我一个很大的刺激。”[5](P64)

年轻时的郭沫若似乎是好“投机”的青年。会不会有这样的可能:

他看了菊池宽的文章,“不觉暗暗地惊异:‘这就是短篇之极吗?那么我也试试看!’”

(3)《创造十年》里郭沫若论及《鼠灾》,可是为什么没涉及《他》呢?

《他》不是郭沫若第一次印成了铅字的小说吗?“看见自己的作品第一次成了铅字,真是有说不出来的陶醉”,这样说的郭沫若怎么忘记了《他》呢?

《他》是一篇短小而内容贫弱的作品,所以作家也许没能牢牢记住。或者也可以这样考虑,《他》是看了《世界上最短的小说》,受了触动后写出的作品,换句话说,是模仿《德军剩下来的东西》写出来的作品,因此《他》没给作家自己留下深刻的印象。

可是《鼠灾》写的是作家和他的妻子的纠纷,是有充分创造动机的作品。加上写第二篇作品的时候,郭沫若心里大概已经有余力独立构思作品。我想他记得住《鼠灾》的原因可能是这些。

(4)关于《世界上最短的小说》的发表日期。该文发表于1月4日,郭沫若写《他》是在1月6日,时间上郭沫若有充分的参阅该文的工夫。(当时住在日本福冈市的郭沫若是有条件看到《大阪每日新闻》的。)

按照上面所述理由,我推测郭沫若一定是看了菊池宽的评论后,才下笔写了《他》。我这一推测如果成立,那么可以说这是现代中日微型小说的第一次交流。

三、日本的壁小说和中国的墙头小说

我读了江曾培的《微型小说初论》,才知道三十年代中国有墙头小说这一形式[6](P224)。从那以后我陆续搜集有关墙头小说的资料。日本方面的墙头小说(“壁小说”)的资料差不多都搜罗到了,但我收集的中国的墙头小说资料还不够,因此我的研究还在初步阶段。下面我要介绍一下中日墙头小说的关系。

先看一看日本的情况。

1931年两篇壁小说刊载在日本左翼文艺运动杂志《战旗》2月号上。该号的编后记里这样写道:“本期初次登载了‘壁小说’。‘壁小说’是完全新的尝试,希望得到诸君严格的批评。”

1931年到1932年,以小林多喜二、德永直、黑岛传治等人为代表的左翼作家大多写过壁小说。这些作品主要发表在《战旗》《耐普》《无产阶级文学》等杂志或《文学新闻》及种种与无产阶级运动有关的报纸上。当时有威望的文艺杂志《中央公论》,在1931年和1932年登出过有关壁小说的专题文章。《朝日新闻》《时事新报》等一般报刊登载的文艺述评里,也出现过小林多喜二、江口涣、川端康成、洼川鹤二郎等人对壁小说的评论。后来活跃在文坛上的作家,比如说高见顺、武田麟太郎、立野信之等人当时也创作过壁小说。可惜日本的左翼文艺运动受到反动政府压制,壁小说在一两年里就被消灭了。

当时的壁小说,现在我们比较容易看得到,因为60篇有代表性的壁小说被收录在一书里。[7]这些壁小说反映了往昔日本人民的穷苦生活和抗争,我们现在读起来,也不能不对当时陷于困境中的穷苦人民深怀同情。

再看一看中国的情形。

如孙犁先生早就指出的那样,墙头小说的名称是从日本传到中国的。孙犁先生《关于墙头小说》一文里这样解释:“墙头小说这名称,是从日本传来的。在1930年日本左翼文艺杂志《战旗》,曾向各工厂、农村、团体中的进步作家号召写这种文学,把他们所在的地方,所处的环境中发生的事迅速地写成这种作品,贴在附近。但结果还是印在刊物上的作品比贴上墙头的多。1931年中国文艺杂志《北斗》(丁玲主编)介绍了这种形式,也登载了几篇作品。但在中国,这个运动,据笔者所知当时也没有在‘墙头’上开展起来。”[8](P90)

翻看《北斗》,我们就能发现该杂志1932年第2卷第3、4期合刊上登载着白苇的《夫妇(墙头小说四篇)》。

孙犁先生所言,也能用另一资料来验证。

根据《中国现代文学期刊目录汇编》[9],能看出日本壁小说介绍到中国来的情形和中国作家开始写墙头小说的情况。

壁小说的翻译有如下三篇:

(1)墙头小说《千人针》(日)Kubogawo Ldeko作,适夷译。(作者的名字写错。写《千人针》的作者是洼川稻子,用罗马字写应为:Kubokawa Ineko。)——登载于《文艺新闻》第48号,1932年3月28日出版。

(2)《凯旋》(日)堀田升一作,森堡译。(未以墙头小说为名,但这篇无疑是墙头小说。)——登载于《文学月报》第1卷第3期,1932年10月15日出版。

(3)《食堂的饭》(日)洼川稻子作,竹舟译。(这篇在日本以墙头小说为名。)——登载于《文学杂志》第1卷第2号,1933年5月15日出版。

中国作家的作品有以下四篇。

(1)墙头小说《放工后》它河作——载于《文学新闻》第50号,1932年4月11日出版。

(2)墙头小说《游戏》白韦作——载于《文学新闻》第59号,1932年6月13日出版。

(3)《两个不能遗忘的印象》沈端先作——载于《文学月报》第2号,1932年7月10日出版。夏衍的这篇是“一·二八事变的回忆”中的一篇,现在收录在微型小说集里。

(4)《夫妇(墙头小说四篇)》白韦作——载于《北斗》第2卷,第三、四期合刊,1932年7月20日出版。

从上面摘录中可以看到,先有日本壁小说的翻译,然后有中国作家的创作。

另一时期的墙头小说的情况,见于蓝海的《中国抗战文艺史》。书中这样写道:“短小泼辣,用艺术手腕来反映当时发生的事件,以服务于政治任务的墙头小说,(是)富于战斗性的一种文体。抗战以前在上海仅出过两期的《文学青年》对墙头小说给予很大的注意;战争爆发后,除了间或从游击区油印刊物上可以见到这类东西外,后方的刊物或农村工作者好似都把它忘记了。有一个时期《新华日报》上曾间或刊载一些墙头小说,多半是游击区的作品,内容也反映游击区生活的,大后方未见到更多的这类东西,而一般人们也好像未予多大的关注。”[10](P90)

翻看《文学青年》1936年第1期,正文里没有关系到墙头小说的文章,而在封底的“征稿简约”里就有这样的记载:“尤其希望获得下列三种新型的创作:(1)报告文学。(2)墙头小说。(3)生活的或斗争的通讯。……凡必须短的稿子务须短(如墙头小说)。”

该杂志的第2期刊载了一篇墙头小说,叫做《孩子的死》(怀紫作),还登了有关墙头小说的短文。其全文如下:

“墙头小说,大概发源于现代劳动者手编的宣传的贴在墙头的壁报上的短篇小说。苏联十月革命后的学校中和社会主义建设时期的工厂与集体农场里,最风行一种手写的或印刷的小报,即名叫做“Wall Paper”或“Factory News”的东西上:常常有短篇的极泼辣而又尖刻,讽刺的或写实的故事体裁的作品发表,它的特点是须采用最经济的手法,最迅速的Tempo,最煽动的笔调来勾引人的注目。它的题材总是片断的,事件的一点或一面的刻画。作家总是大众自己,生活集团中伙伴的一个。它每每连同着漫画或特制的图画来一道发表,是极有趣的事情。

“这些壁报的编辑人,投稿者,墙头小说的写作者中当然可以被训练或产生出来一些特殊的创作家,伟大的社会主义文学的后备军啊。

“在日本,工厂劳动者和大家的新闻纸之间,便都学取了壁报与墙头小说这种方式,而推动了下层群众的战斗的文学运动,并有过一些收获与成果。

“我们中国呢?九·一八以至一·二八以来,壁报这个东西也广泛的有过,墙头小说也出现过。今日我们所以特别来提倡的,是国防文学的现阶段上,真正大众的或适合于大众的作品是应该大量的产生。便是从墙头移印在纸上,或从纸上抄写到墙头上去,这都是何等有意味的一桩事。”

这篇文章里,包含了关于墙头小说相当丰富的信息,很有价值。

上面提到的孙犁先生的文章写于1940年。他写该文的目的是在于提倡写墙头小说,他强调“一切条件都说明墙头小说这种形式可以在边区广泛应用”。

1941年也有金振《提倡墙头小说》[11](P286)一文的发表。这篇文章的内容跟孙犁先生提出的见解大致相同。

上面这些资料启示我们:在中国,三十年代和四十年代断断续续地产生过墙头小说;而在1958年到1959年大量的小小说出现在诸多报刊的时候,《北方》杂志还用过“墙头小说”这一名称。

比起短命夭折的日本的壁小说,中国的墙头小说保持了更长的生命。

可惜我们现在不容易看到中国的墙头小说作品。到目前为止我能看到墙头小说只有十篇左右。我看过收录在《中国解放区文学书系》《冀鲁豫文学作品选》等书和登载于《北斗》《文学青年》等杂志上的作品。希望能收集到更多的墙头小说作品,以便于进一步的研究。

[1]刘海涛.现代人的小说世界——微型小说写作艺术论[M].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1994.

[2]菊池宽.菊池宽全集[M].日本:中央公论社,昭和十三年六月.

[3][法]哈巴特·霍利.德军剩下来的东西[C]//应天士主编.外国微型小说选.北京:中国文联出版公司,1984.

[4]龚济民,方仁念.郭沫若年谱[M].天津:天津人民出版社,1982.

[5]郭沫若.郭沫若全集(第12卷)[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92.

[6]江曾培.微型小说初论[C]//微型小说选.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1982.

[7][日]《战旗》《ナップ》作家集[M].日本:新日本出版社,1985.

[8]孙犁.耕堂杂录[M].河北:河北人民出版社,1984.

[9]唐沅等.中国现代文学期刊目录汇编[G].天津:天津人民出版社,1988.

[10]蓝海.中国抗战文艺史[M].济南:山东文艺出版社,1984.

[11]刘增杰.抗日战争时期延安及各民主根据地文学运动资料[M].太原:山西人民出版社,1983.

A Contrastive Study on Chinese and Japanese Modern Mini-novels in a Particular Period

HARUO Watanabe

(Liberal Arts College of Kokugakuin University, Tokyo 163-8001, Japan)

In the last three decades, Chinese mini-novels have been developed prominently and taken on a more prosperous phenomenon than other countries in any other time. Previously, modern and contemporary Chinese mini-novels went through three reversals of flourishing and declining, the same with Japanese mini-novels in the same period. The paper makes a study on the former two reversals of Chinese mini-novels and Japanese mini-novels and demonstrates the mutually influential relationship between Japanese writer Kan Kikuti and Chinese writer Guo Moruo and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Japanese wall paper short stories and its Chinese counterpart in the 1930s.

mini-novels; wall-paper stories; Kan Kikuti; Guo Moruo

2016-10-12

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世界华文微型小说综合研究”(09BZW064);湖南省教育厅一般项目“香港微型小说研究”(15C1251)

渡边晴夫(1936—),男,日本东京人,日本国学院大学文学部教授。

I106.4

A

1672—1012(2016)06—0023—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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