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十年来藏族苯教研究综述

苏尔发（西藏民族大学民族研究院 陕西·咸阳 712082）

近十年来藏族苯教研究综述

苏尔发
（西藏民族大学民族研究院 陕西·咸阳 712082）

近十年来，藏学界对于藏族苯教研究的重视程度不断增加，研究成果较为显著。文章立足于对前人成果进行梳理的基础上提出对苯教研究的特点与不足，并阐述在今后研究中该领域的研究角度、史料应用、研究方法等方面的趋势与展望。

藏族；苯教；研究

关于藏族苯教的研究历来是我国藏学界领域研究的薄弱环节。苯教是藏民族的本土宗教，从时空上讲，一是从远古时代的象雄文明直到今天，苯教对藏文化的影响巨大；二是苯教曾遍及整个青藏高原，曾是全民信奉的宗教。但自从佛教在约公元11世纪时占主导地位后，苯教逐渐衰败，成为一个弱势宗教，但苯教的文化传统对藏民族的政治、经济、文化等社会各个领域的影响却是十分深刻的。也正是这个原因，对苯教的研究已经引起了国内外学者的高度关注。近十年来国内也对苯教研究逐步深入，相关论文及著作50余篇（部）。本文就对近十年来藏族苯教的研究成果就行简要梳理。

一、苯教形成与发展研究

苯教作为藏族的本土宗教，其由来已久。对于苯教的源流及发展，康·格桑益希在《“苯教”——藏族传统文化的源头》中对苯教的形成、创世说、发展源流、苯教的信仰特征、发展派系、演变分期，苯教信仰的主要神灵就行了论述。是近几年来对苯教研究的突破性成果［1］。才让太在《苯教历史三段论之由来及剖析》中对苯教的三段论由来提出了新的观点，作者认为三段论的提出者是12世纪的止贡·玖丹贡布，而非土观法师，而且对三段论提出了疑议，有待我们进一步去研究［2］。才让太的《苯教在吐蕃的初传及其与佛教的关系》论述了苯教从远古时代到象雄时代的发展，认为苯教一开始“是由原来互不统属的各种原始信仰逐渐统一到雍仲苯教名下，成为一个完整的信仰系统。”［3］这对研究苯教形成有着深远意义。拉巴次仁在《藏族先民的原始信仰—略谈藏族苯教文化的形成及发展》一文中对“苯教”这一概念作出了较为详细的考辩，对“原始苯教”和“拥仲苯教”分别进行了多方面的论述，是近年来对苯教研究的较为新的研究成果［4］。

二、苯教神灵体系研究

苯教神灵体系众多，是藏族苯教的重要特征之一，是苯教文化渐使整个藏族文化趋于神秘性的重要因素，也是苯教文化影响整个藏族文化内在价值的重要因素。因此，诸多研究者从苯教神灵体系入手对其进行研究。李建的《<尘埃落定>的神秘主义叙事与藏族苯教文化》是从文学的角度对藏族苯教文化中的巫术观念、灵魂观念和征兆观念进行了分析，给我们提供了一个研究苯教神灵体系的新角度［5］。《苯教神话研究》这篇文章是用藏文书写，但从文中的中英文摘要可以看出作者扎巴的观点，其指出了苯教研究是藏学领域的学术难点之一，该文对苯教神话的内涵和特点，苯教神话的起源和发展，以及对苯教神话与苯教神系的关系进行了论述。研究藏族苯教神话，是对苯教神灵体系的更为直观的研究，其苯教神话的价值是很大的［6］。

三、苯教古文献研究

苯教是藏族文化的源泉，而苯教古文献则是古代藏族人民在人类文明史上留下的辉煌篇章。苯教古文献，是研究和认识藏族及其文明的极其重要的历史文献资料，是研究古代藏人的思想、哲学、宗教、政治、经济、文化、科学技术等的弥足珍贵的资料，是发掘苯教文化、继承藏族远古文明薪火的重要文本。近年来关于苯教古文献研究的成果较多。金东柱（KIM DONGJU）的 《苯教古文献<黑头凡人的起源>之汉译及其研究》，该作者是韩国人但其对苯教古文献《黑头凡人的起源》进行了汉译，首先这是值得我们学习的。《黑头凡人的起源》属于苯教的传统范围，但其内容描述了大概八百年前的西藏当时的几乎所有情况，是一本对西藏具有极高研究价值的宝贵古文献。该论文也是我们今后研究苯教的重要参考资料［7］。洲塔，韩雪梅的 《藏族早期民间信仰的形成及佛苯融通和适应——五、六世纪宕昌的家藏苯教古藏文写本》是对宕昌家藏苯教写本文书考察和收集，然后进行综合述评；并对苯教渊源考述、佛苯融通及苯教文化的适应就行了评述。这是我们研究苯教古文献的又一重大研究成果［8］。

四、苯教寺院及建筑研究

华尔共甲的《阿坝夺登寺的现状及其文化价值研究》是对苯教阿坝夺登寺的较为系统的研究，其主要内容为藏文，笔者能力有限不能通读全文，但仅从作者的摘要就可以看出其对阿坝夺登寺历史及现状、建筑规模、寺院经济及僧人状况等等，做了全方面的论述，是我们研究苯教寺院方面的重要参考资料［9］。才让太的《苯教塞康文化再探》文中对塞康建筑的形式和对塑像进行论述，他认为塞康是在杜耐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西藏古代最早的宗教建筑，并且它为后来寺院建筑的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10］。叶静珠穆在《苯教寺院研究》中认为尕米寺是被苯教徒号尊为雍仲苯教东方藏区的大本营，在苯教发展史上占有一定的地位。作者并充分利用藏汉文历史文献资料，运用人类学“共时研究”与“历时研究”相结合的方法，尤其是依靠民族学的田野实地调查方法，系统研究了苯教尕米寺，以多视角由表及里，阐述了苯教尕米寺的历史、经济、教育、仪式、文化等相关方面，力图通过苯教寺院个案研究来挖掘苯教对当地藏族群众在思想观念、社会生活等方面的影响，从而探讨以苯教寺院为中心的苯教信仰与信教群众之间的一种相互依赖并取得相对平衡的关系即苯教内在的价值［11］。

五、苯教与佛教及其他宗教的关系研究

（一）苯教与佛教关系研究

关于苯教与佛教及其他宗教的关系，尤其是佛苯关系历来是近年来研究者研究的重点内容，下面我们就此问题就行简要梳理。《苯教的现状及其与社会的文化融合》是作者才让太在多年实地调查的基础上研究出的成果。文章叙述了苯教的现状、苯教寺院的分布及其历史和文化原因。详细阐释了佛苯两教教义上的合流，并提出了苯教与传统藏族社会的主要意识形态的融合和顺应实际上减少了不同文化传统和思想领域之间的摩擦，起到了积极的社会效应的学术观点［12］。《苯教和藏传佛教之关系概说》的作者阿旺嘉措围绕苯教对佛教的认同、佛教对苯教的态度、以及苯教与藏传佛教诸教派之间的关系，认为原始的司巴苯教与佛教没有多大关系，而雍仲苯教则是佛教的一个宗派。这是近年来对与佛苯关系提出的一个较为新的观点，值得我们去思考［13］。

（二）苯教与其他宗教关系研究

苯教与其他宗教关系是研究苯教的另一个角度，由于笔者收集材料的局限，现就苯教与东巴教进行述评。《东巴教与滇西北苯教流行史迹试探》的作者冯智认为苯教在滇西北非常流行，但后来由于藏传佛教噶玛噶举派和格鲁派的传入，并在该地占据统治地位以后，苯教的势力和影响才逐渐地减弱和消退。作者分析了苯教在滇西北的流行史迹、传入背景、传入方式，以及对当地本土宗教和文化的深远影响。这是近年来除佛苯关系之外，对与苯教与其它宗教的重要研究成果，有着较高的学术价值，非常值得我们今后去借鉴［14］。

六、当前苯教研究中存在的问题及建议

（一）研究中存在的问题

通过以上综述，对学术界苯教研究成果的总结，可以看出苯教研究有以下几个问题。

首先，从苯教研究的整体现状来看，相比较对藏传佛教的研究，学术界关于苯教的研究成果还是较少。其研究角度也大体趋同，创新性研究较少。成果方面是论文较多，但少见对于苯教的专著。其次，从研究的内容和方向来看，学术界的成果基本涵盖了苯教的各个方面，但对于苯教何时产生这个问题还没有确切的答案。对吐蕃时期的苯教研究也较少，若是能再深入研究，更有利于深入的了解藏族苯教。再次，从采用的研究方法来看，研究者主要是从历史学的角度出发，通过对汉文和藏文史籍和所出土的考古资料的整理来展开对苯教的研究，方法和角度过于局限。最后，从研究者自身来看，在使用史料上需要运用到汉、藏、英等语言文字。所以要进行细致深入的研究，这对研究者提出了很高的要求。

（二）对今后研究的建议

通过对以上学术研究的梳理，笔者提出对苯教研究的几点看法。第一，研究的角度要广一些，对苯教的研究要更为深入的进行思考。第二，对于西藏宗教文献的研究和整理，这直接关系到对于研究者的学术史料的选取和应用，同时研究者也应该在苯教古文献研究上加强合作，取长补短，这既有利于研究的深入，也能提高效率。最后，在研究方法上面，笔者认为采用田野调查方法以获取第一手资料进行实证性研究还是少，这导致我们难以展开对比研究，应该在这一方面下功夫。尤其是在苯教建筑研究方面的论文应多采取此研究办法。

苯教对于整个西藏的历史有着十分深刻的影响，在此展望未来关于藏族苯教方面的研究正如对藏族其它方面的研究一样，该领域需要探讨的问题还有很多。因此，对近十年苯教研究的梳理是有必要的，只有这样才能把握好将来研究苯教领域的学术走向。西藏古代宗教与今天的系统化的苯教存在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想要认识藏地宗教的本质，我们研究者还需要更加努力的投入到汉藏文献和田野中去，深入挖掘有价值的东西，这样我们在今后才能取得更多的学术成果！

［1］康·格桑益希.“苯教”——藏族传统文化的源头［J］.四川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3，（05）.

［2］才让太.苯教历史三段论之由来及剖析［J］.中国藏学，2008，（04）.

［3］才让太.苯教在吐蕃的初传及其与佛教的关系［J］.中国藏学，2006，（02）.

［4］拉巴次仁.藏族先民的原始信仰——略谈藏族苯教文化的形成及发展［J］.西藏大学学报（汉文版），2006（01）.

［5］李建.<尘埃落定>的神秘主义叙事与藏族苯教文化［J］.齐鲁学刊，2008，（05）.

［6］扎巴：苯教神话研究［D］.北京：中央民族大学，2012.

［7］金东柱（KIM DONGJU）.苯教古文献<黑头凡人的起源>之汉译及其研究［M］.中央民族大学，2011.

［8］洲塔，韩雪梅.藏族早期民间信仰的形成及佛苯融通和适应——五、六世纪宕昌的家藏苯教古藏文写本［J］.《兰州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1，（06）.

［9］华尔共甲.阿坝夺登寺的现状及其文化价值研究［M］.北京：中央民族大学，2013.

［10］才让太.苯教塞康文化再探［J］.中国藏学，2001，（03）.

［11］叶静珠穆.苯教寺院研究［D］.兰州：兰州大学，2007.

［12］才让太.苯教的现状及其与社会的文化融合［J］.西藏研究，2006，（03）.

［13］阿旺加措.苯教和藏传佛教之关系概说［J］.西南民族大学学报，2011，（4）.

［14］冯智.东巴教与滇西北苯教流行史迹试探 ［J］.中国藏学，2008，（03）.

中图文分类号：B91A

1009-8534（2016）04-013-02

苏尔发，西藏民族大学民族研究院在读硕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