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迅对叶君健文学翻译的影响

2016-04-12 12:23许宗瑞
关键词:文学翻译鲁迅

许宗瑞

(安徽农业大学 外国语学院,安徽 合肥230036)



鲁迅对叶君健文学翻译的影响

许宗瑞

(安徽农业大学外国语学院,安徽合肥230036)

摘要:鲁迅影响研究是鲁迅研究的一个重要方面。叶君健是深受鲁迅影响但久被忽视的我国现代著名作家、翻译家。叶君健在文学与翻译人生中经历的弃“理”从“文”、结缘世界语、东渡日本以及投身儿童文学这几个重要阶段或关键节点时所作的抉择,包括后来矢志不渝的坚守,无不渗透着来自鲁迅的影响。

关键词:叶君健;鲁迅;文学翻译;翻译人生

鲁迅影响研究是鲁迅研究的一个重要方面。20世纪70年代以来,国内学界对此展开了多方面探讨,不仅涉及鲁迅的崇高人格、各种作品对我国一些现当代作家、翻译家、艺术家等知识分子的感召,还将范围扩大到了对某些学者群体、某些地区乃至某些外国作家的影响的考察,丰富了学界对鲁迅在中国现代文学史和世界文学史上地位的认识与评价。本文将聚焦另一位深受鲁迅影响但久被忽视的我国现代著名作家、翻译家叶君健,希望为相关研究提供一些新的发现与启示。

叶君健(1914-1999),湖北红安人,1933年至1936年求学于武汉大学外文系。在武大读书期间,他就已开始尝试外文创作及翻译,并用世界语写就了首部作品,而在此后长达六十余年的文学与翻译生涯中,更是完成了一千多万字的中外文著述与译作,涉及小说、戏剧、散文、诗歌、儿童文学等不同体裁。其英文小说《山村》(MountainVillage)、《安徒生童话全集》中译本、《毛泽东诗词》英译本等代表作一直享有广泛的国际声誉,也为其赢得了国内外诸多重要奖项。叶君健的文学翻译人生之所以如此绚烂多彩,很大程度上得益于前辈鲁迅的启蒙、引领和激励。虽然在其自传及有关史料中,尚未发现他与鲁迅本人有过任何一面之缘、书信往来等直接或间接的交往记述,但他在成长过程中经历的弃“理”从“文”、结缘世界语、东渡日本以及投身儿童文学这几个重要阶段或关键节点时所作的抉择,包括后来矢志不渝的坚守,无不渗透着来自鲁迅的影响。

一、弃“理”从“文”

叶君健自六岁起就进入长兄在村中开办的私塾,接受传统教育,于终日枯燥的读经诵典和习字写作中度过了童年。1927年,未及志学之年的叶君健被父亲送至上海,由次兄照料并进入新式学校学习数学、英语等课程,为将来在大城市的公司商号中谋得类似学徒、店伙的一职半位打下基础。不过,由于生活境遇、学习环境的改变以及国家、民族的现实状况,叶君健很快产生了与父兄为其设计的人生道路相左的理想,“科学救国”的信念在其心中暗发萌生:

我在上海已经看到了许多作为现代物质文明的标志的建筑、设施和生活方式(只可惜为外国人所拥有和享受),与我故乡的那种极端贫穷和落后的生活相比较,我也觉得我们的国家确实需要发愤图强,尽快摆脱贫困的面貌,而这也只有科学能做到。[1]318

此时,叶君健也开始接触到以鲁迅为代表的新文化运动学人的作品以及诸如《小说月报》等新文学刊物。虽然在此方面涉猎不多,但对新文学建立起了初步的认识:

我没有时间去读这些东西,但我已经知道,古文是过时了,唐宋八大家那样的文章和风格再也没有人写了。相比之下,新文学作品更接近当前的生活和感情。[1]320

在初中阶段和高中前期,叶君健刻苦学习数理化知识和英语,并在重视相关课程的上海各中学间频繁跳级。一为加快学习进度,以节省开支,减轻家中负担;二为尽快完成中学学业,考取一流理工大学,早日成为一位科学家或工程师,为建设国家贡献力量。不过,高中后期时他开始认真阅读鲁迅、冯雪峰主编的《萌芽月刊》及其它进步刊物。这些刊物大多公开表达对劳动人民的怜悯、同情,直接或间接地批判国民党政府在政治和文化上的倒行逆施,因此引起了他对社会走向与自己人生道路的深入思考。此外,他还系统研读了一些传播马克思主义思想及相关理论的人文社科著作,鲁迅翻译的《艺术论》便是其中之一。尽管当时在他看来鲁迅该书的译笔似乎“生硬”,但从中他还是了解到了马克思主义思想应用于文学艺术的一些基本概念。这些概念对他来说极为“新鲜”,不仅帮他打开了思路,还助他调整了观察世界、观察事物的视角。读完《艺术论》后,叶君健又找来《阿Q正传》等鲁迅创作的一系列作品。在阅读这些作品的过程中,他对文学的功用形成了更加深刻的认识,这些认识对其思想发展及后来的创作态度均产生了重要影响:

文学的功用是反映社会,解剖社会,找出社会的病源,从而推动它向前、向更合理的方向迈步。这是我开始认真地阅读文学作品所逐步形成的“主见”。这个“主见”以后就逐步影响了我求知的态度,以及后来我从事文学创作的态度。[1]334

1931年日本在中国东北蓄意制造并发动了“九一八事变”,国民党政府面对侵略奉行的“消极不抵抗政策”令远在上海的叶君健对国家、民族以及个人命运深感不安。紧接着日本又于1932年在上海导演了“一二八事变”,不远处战场上传来的震耳欲聋的炮声终于使他意识到建立自己所憧憬的“近代化中国”在当时不过是一场幻想,于是“科学救国”信念在其心中旋即化成泡影。几经辗转后,1933年叶君健以优异成绩考入武汉大学,并选择了外文系,决心从此踏上与鲁迅一样从事文学救国、激励国人的道路:

我已决定从事文学工作,因为我开始认识到,文学才是真正的“社会性的工作”,它既能反映人民的生活,也反过来可以激励人民——我觉得我们悲惨的人民需要的激励,委实太多了。我在中学涉猎鲁迅所倡导的进步文学时,已经有这种感觉,只不过被许多客观情况所压下罢了。[1]348

二、结缘世界语

除在鲁迅的潜移默化下弃“理”从“文”外,叶君健在与世界语结缘的过程中鲁迅也起到了关键作用。世界语(Esperanto)是由波兰眼科医生柴门霍夫发起并创立的一种语言,旨在增进人类的相互理解,消除彼此间隔阂,实现平等博爱,进而促进世界和平。叶君健在高中首次接触到这种语言时便被它深深吸引,并在短时期内通过自学掌握了该语言的基本语法,不久后便可以阅读一些简单读物。

诚然,正如鲁迅所言,“学Esperanto是一件事,学Esperanto的精神,又是另一件事”。[2]403学习并领会一种语言的精神,阅读该语言的文学作品实为必不可少的一种手段。入读武大后,叶君健开始钻研各国世界语文学作品,而这中间最主要的媒介就是鲁迅编辑的《译文》杂志。虽然该杂志世界语作品皆为中文译文,但它们给叶君健留下了深刻印象,尤其是那些来自东欧弱小民族的作品:

当时鲁迅编辑一本翻译文学刊物《译文》,介绍了许多被压迫民族国家的作品。它们给我的印象很深。这些作品有许多是这些国家如波兰、保加利亚和匈牙利的世界语者译成世界语,再由我国的世界语者转译成中文。[3]156

随着阅读的不断深入,叶君健在大学期间逐渐成了《译文》的一位忠实读者。杂志中描绘的那些弱小民族的悲惨状况引起了他的极大同情,同时也激起了他用世界语进行创作的渴望,将中国广大底层人民的困苦生活和不屈斗争传递到世界上具有同样遭遇的民族中去。自大学二年级第二学期开始,他就将主要精力放在了世界语创作,反映中国中下层人民的苦闷和凄惨情状的短篇小说《岁暮》(JalaJarfino)就是这种努力结出的硕果。

当时世界语虽未被明令禁止,但由于这种语言与被压迫弱小民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且也是中国左翼文人文化活动的一个重要工具和主题,国民党政府一直将其视作一种“危险的语言”。在某些地区,逮捕世界语者、扰乱世界语活动的情况时有发生,因而学习世界语和用世界语交流一般在秘密状态下进行,以此语言进行创作也概莫能外。当时叶君健周围危机重重,他身边的几位世界语好友相继被捕,自己也遭到学校的一个秘密学生反动组织监视。尽管如此,鲁迅的“鼓励”坚定了他在世界语道路上继续前进的决心:

这种不利的情况并未动摇我的“决心”,特别是后来,当我又读到鲁迅先生这样一段话的时候:我自己确信,我是赞成世界语的,赞成的时候也早得很,怕有二十来年了吧。但理由很简单,现在回想起来:一是因为由此可以联合世界上的一切人——尤其是被压迫的人们;二是为了自己的本行,以为它可以互相介绍文学;三是因为见了几个世界语家,都超乎口是心非的利己主义者之上。[4]258-259

完成《岁暮》后,叶君健继续秘密并有条不紊地从事世界语创作,及至大学四年级时已汇成一部短篇小说集,《被遗忘的人们》(ForgesitajHomoj)。这部小说集后来相继在上海和日本成功出版,并使他成为中国现代文学史上用世界语向世界发表文学作品的“第一人”。[5]71也就是从这本书开始,他走上了与一般作家和翻译家大为不同的道路,即先由外文创作开始,而后逐步过渡到中外文创作与翻译并举。另外,需要指出的是,叶君健在鲁迅的影响下进行世界语创作的同时,也将鲁迅作品译成世界语,向世界推介。1937年他加入由周恩来在武汉领导的政治部三厅从事国际交流与对外宣传时,就用世界语译出了一部抗战短篇小说集,《新任务》(NovaTasko),向世界介绍中国战时文学,介绍中国人民为自由、独立而奋起抗争的情景,这其中就包含鲁迅作品的译文。

三、东渡日本

如鲁迅一样,东渡日本也是叶君健青年时期一段非常难忘的时光,而且当时他做出这一决定与鲁迅等人的相同经历有着莫大关联。1936年春,叶君健即将完成大学学业,前途命运问题再一次摆到了他的面前。当时他一贫如洗,加之在大学期间主要埋头于创作与翻译,且对一些教授的授课方式常有反感情绪,导致学习成绩总体不尽如人意,毕业后想谋得一份称心如意的工作对他来说相当渺茫。

当时日本正在加紧侵略中国的步伐,不过尚未与国民党政府彻底决裂,中日两国间互通和往来仍比较顺畅。在日本国内,日本政府连年备战导致日元大幅贬值,其生活成本与上海等一些中国大城市相比略低。叶君健在大学期间已自修了日语,在日生活将不会遭遇太大困难,这些情况都成了他打算毕业后东渡日本的主要原因。除此之外,以鲁迅为代表的新文化运动学人的旅日经历也给他带来了极大启发:

去日本留学的人大都是出身寒微的一般青年,他们对中国社会的实际感受较深,因而也就急迫地想从日文转手介绍对中国有实际意义的西方文化……在中国新文化运动中起重大作用的人也大多是留日学生。如鲁迅、郭沫若、夏衍、胡风等……我决定去日本,上述的考虑也是一个重大因素。[1]374-375

1936年5月,叶君健循着鲁迅等前辈的足迹从上海出发,经停长崎后到达东京,接下来得益于朋友的帮助,找到了一份从事英语教学的工作。在东京生活期间,他接触到了大量最新的文化书籍和信息,参加了当地文化界的很多活动,极大地扩宽了视野,丰富了人生阅历。与此同时,他还结识了不少日本知名进步世界语者、作家及知识分子,也与普通日本下层人民相熟相交。他们在生活、学术上对他表现出的那种超越民族隔阂、无微不至的关怀,常令叶君健深感欣慰,尤其是日本世界语协会的朋友倾力帮助他出版并向世界推销其首部作品,用世界语创作的《被遗忘的人们》。

不过,由于与进步人士频繁接触,不到一年后叶君健就被东京秘密警察逮捕,身陷囹圄,在历经近两个月的审讯与折磨后,才以“具有危险思想”的罪名被释放,并被勒令限期离境。这段九死一生的经历也构成了他人生中一段难以忘却的回忆。回到中国后,他分别用英文、中文写就了一系列与在日生活和遭遇相关的文章,如《京都之旅》(Journey to Kyoto)、《没有莎呦娜拉》(No Sayonara)、《旅伴》等。在这些文章中,他以深情的笔触讲述了日本中下层人民的善良,同时也宣泄了自己对日本帝国主义军阀的憎恨,这一点与鲁迅也是极为相似。

四、投身儿童文学

叶君健受鲁迅影响的另一方面与儿童文学创作与翻译有关。从叶君健有关往事的追忆中我们知晓,早在青少年时期他就已接触到了一些现代儿童文学作品。当时正是鲁迅翻译的两本儿童读物——《桃色的云》和《爱罗先珂童话集》——引起了他对该类作品的关注。这两本书不仅对他幼小心灵起到了一定的启蒙感化作用,后来还在某种程度上促使了他决心投身到儿童文学事业中去:

这两本书是写给孩子们看的,但富有诗意和哲理,像安徒生的童话一样,成年人、甚至老年人也会欣赏。我喜爱儿童文学,后来自己也翻译起儿童文学、甚至创作童话和童话故事,与这两本书早年给我的影响也不无关系。[6]411

叶君健在儿童文学园地耕耘始于1945年至1949年在剑桥大学学习期间。当时他认真审视了自己在文学生涯前期取得的阶段性成果,结果发现尚未为中国儿童文学事业发展做出任何贡献,因此愧疚不已,于是决定尝试以童话形式创作一部英文长篇小说。1948年在英国出版的《它们向南飞》(TheyFlySouth)就是他在这种心境下完成的作品。在剑桥期间,他还开始系统阅读一直为欧洲文学界奉为儿童文学经典的《安徒生童话》,并在阅读的过程中产生了翻译该童话全集的渴望,将其忠实地移植过来,为广大中国儿童提供一份宝贵的异域精神食粮。

50年代初,叶君健虽然经历了回国、工作调动等一系列生活变迁,但安徒生童话全集翻译工作已取得了初步成效,同时他也开始用中文进行儿童文学创作。及至70年代初,已有童话集《梦》、《母亲的故事》及传记文学《童话家安徒生》等近十部作品问世,这些作品在读者中均产生了良好反响。即便在饱受批斗与折磨的文革时期,叶君健仍在鲁迅所说的“我尚能生存,仍要学习”的激励下坚持读书,坚持创作。[7]190

“文革”结束后,叶君健在坚守儿童文学阵地的同时,还多次借助鲁迅的榜样力量撰文呼吁学界重视和发展儿童文学及相关研究。他指出鲁迅不仅为中国儿童文学做出了重要贡献,还对一些著名作家产生了重大影响:

鲁迅在这方面也是先驱者。他自己虽然没有写儿童文学作品,但他却翻译了不少欧洲古典和近代的儿童文学名著,作为中国新兴儿童文学作家从事创作的借鉴。他自己也发表了不少关于儿童文学理论方面的见解。在他的带动下,中国近代一些著名的作家,如茅盾和巴金等人也都对中国儿童文学的发展作出了一定的贡献。[8]112-113

面对此前因文革和历史原因造成的一度落后甚至扭曲的中国儿童文学发展状况,叶君健还在不同场合通过不同渠道提出了“扩大儿童文学创作领域”的号召,即在“取其精华,去其糟粕”思想的指导下,对外国儿童文学中的一些精品,如神话、传说、寓言等,进行编译或改写,以飨我国广大青少年读者。他本人也亲力亲为,参照鲁迅的做法以国外一些民间故事为蓝本,创造性地改写出了许多符合我国国情的优秀儿童作品。如在《真假皇帝》的前言中,他这样写道:

欧洲的民间传说和故事所产生的时间、地点、生活和历史背景,与我们今天的中国距离实在太大了。要使我们的少年儿童读者能看懂和欣赏它们,那还得增加许多东西(当然也得减掉一些东西),包括故事情节。因此我觉得,把它们作为原始素材,重新创作,可能是一个比较切合实际、也比较主动的办法……最后我就决定这样作了。这个集子里的童话故事就是这样作的结果。当然这不是我的发明。鲁迅先生在他的《故事新编》中早就已经这样作过。[9]46

可以说不论是儿童文学改写,还是翻译,抑或创作,叶君健都始终坚持从儿童角度出发,他的这种工作态度“充分体现了鲁迅先生当年倡导的‘幼者本位’的理论观念”。[10]345

有学者云:“鲁迅是布鲁姆说的‘强力诗人’,他先是向前代巨擘进行有力的挑战,接着便造成了对后来者的巨大的荫庇”。[11]3纵观叶君健的文学翻译人生,不难发现他自始至终都受到了这种“巨大的荫庇”的眷顾。鲁迅的作品、译著、思想、主张、经历及所办的各种刊物,在为他带来启蒙和指引的同时,也对他产生了巨大的精神感召与人生启迪,使他逐渐成长为一位在中外文创作与翻译领域的集大成者。叶君健的成长轨迹,也对鲁迅,这位中国现代文学奠基者,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与现代翻译史上产生的广泛深远影响作出了一个很好注解。

参考文献:

[1]叶君健.叶君健全集(第十七卷)[M].北京:清华大学出版社,2010.

[2]鲁迅.鲁迅全集(第七卷)[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73.

[3]龙泉明,徐正榜.老武大的故事[C].南京:江苏文艺出版社,2013.

[4]叶君健.叶君健小说选[M].南京:江苏人民出版社,1983.

[5]谭继和.青史留真(第一辑)[C].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2010.

[6]叶君健.叶君健全集(第十六卷)[M].北京:清华大学出版社,2010.

[7]叶念先.叶君健年谱[J].新文学史料,2001(4).

[8]叶君健.读书与欣赏[M].武汉:武汉大学出版社,1985.

[9]叶君健.叶君健全集(第十九卷)[M].北京:清华大学出版社,2010.

[10]陈洪、夏力.儿童文学新思维[C].北京:大众文艺出版社,2006.

[11]邹贤尧.征服时空:鲁迅影响论[M].北京:新星出版社,2006.

(责任编辑吕晓英)

Lu Xun and Yeh Chunchan’s Life of Literature and Translation

Xu Zongrui

(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 Anhui Agricultural University, Hefei, Anhui 230036)

Abstract:The study of the influence of Lu Xun is one of the important aspects in Lu Xun studies. This paper focuses on Yeh Chunchan, a famous writer and translator in modern China who was greatly influenced by Lu Xun but whose relationship with the latter is often neglected. The great decisions made by Yeh at the important phases or at the key turning points of his literature-translation life as well as his subsequent persistence, including abandoning “sciences” and pursuing “literature”, forming ties with Esperanto, making an eastward voyage to Japan and devoting to children literature, were all under the influence of Lu Xun.

Key words:Yeh Chunchan; influence of Lu Xun; literary translation; life of translation

作者简介:许宗瑞(1981-),男,安徽全椒人,安徽农业大学外国语学院讲师。

收稿日期:2015-11-01

中图分类号:I210.6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8-293X(2016)01-0040-05

doi:10.16169/j.issn.1008-293x.s.2016.01.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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