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性与诗性的融凝
——思想政治教育思维探析

2016-04-11 05:15颜子如孙迎光
胜利油田党校学报 2016年6期
关键词:诗性诗意理性

颜子如,孙迎光

(南京师范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江苏 南京 210046)

理性与诗性的融凝
——思想政治教育思维探析

颜子如,孙迎光

(南京师范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江苏 南京 210046)

在思想政治教育中,理性与诗性是能够融凝一体的思维方式。诗性之思的缺位,不利于思想政治教育取得良好成效。而空有诗性之思,没有理性之思的指引与规约,思想政治教育则缺少了科学性,学科的发展也将停滞不前。马克思主义实践理性既具有理性思维惯有的特性又内蕴人文关怀,能够与诗性之思相融凝。思想政治教育既需要马克思主义实践理性的指导,又离不开诗性之思的启发,二者融凝有利于思想政治教育更健康长远发展。而诗性之思与理性之思融凝的契机,则指向生活世界。

思想政治教育;理性思维;诗性思维

美国哲学家布尔特曾说过:“从前,人们认为他们生活的世界,是一个富有色彩、声韵和花香的世界,一个洋溢着欢乐、爱情和美善的世界,一个充满了和谐而又富有创造性的世界,而现在的世界则变成了一个无声无色、又冷又硬的死气沉沉的世界,一个量的世界,一个像在机器齿轮上转动,可用数学方法精确计算的世界。”[1]236随着科学技术的突飞猛进与市场经济的不断发展,科技理性泛化于社会各方面,而技术理性也逐渐固化了人们的思维,人们过分强调对“逻辑化”“确定性”的寻求,而忽视了对人本身以及生活世界的诗意关注。而思想政治教育也在理性主义的影响下,日益逻辑化、体系化、工具化,缺少了对生活世界的诗意寻视以及对人本身的追问。

一、理性之思与诗性之思

1.理性之思,通达智慧之路。理性,简而言之,就是指概念、判断、推理等思维活动和能力,通过纯概念把握事物的本质与规律,侧重于现象与本质的联系。对理性之思进行追溯,就不得不提及古希腊,古希腊哲学开启了通过对自然事物进行抽象概括来解释世界的时代。其中,巴门尼德开创了理性思维,提出“存在存在,不存在不存在”,认为真正的存在是永恒的、不动的、连续的、不是产生出来的、不能被消灭,是事物最普遍的概念。柏拉图提出理念说,认为理念是“多”背后的“一”,是万事万物共有的本质,可以经过理性分析把握,把理念、本体当作对象加以认识。“巴门尼德—柏拉图”体系奠定了西方哲学的主流,西方哲学开始走向了一条理性之路。到了近代,启蒙运动为了使人们摆脱蒙昧无知、获得自由,高举理性主义大旗,将理性与科学知识相结合,奠定了理性的崇高地位。笛卡尔开创了近代唯理论哲学,找到了“我思,故我在”这个不可怀疑的第一原则,在这种主客二分的思维模式中,“我思”构成了绝对“主体”,自然成为相对于“我思”的“客体”。黑格尔将理性精神发展到了顶峰,他认为个别事物总是易变的,而事物的共性一般是稳定的,而且只有靠思维才能把握,事物的本质就是我们所思维的那个样子,绝对理念首先是逻辑先在的。从柏拉图的理念说到黑格尔的概念思辨,都是典型的理性之思,将我与世界分离,“我”是主体而世界则是“我”所观察、改造的客体,用对象化的视角去看待世界万物,从而冷静地观察思辨。

哲学是一切自然科学的指导,西方自然科学的发展,受到传统哲学的影响,将世界万物看作与我对立的对象,将自然看作可以征服的对象,摈弃了主观情感的影响,用一种更为客观沉着的姿态去研究剖析世界,使西方科学在近代短短时间得到飞速和长足的发展。

理性之思,相较于诗性之思更为客观严谨,极大地促进科学知识的发展。然而一味地运用理性,尤其是在生活世界之中泛化利用理性,则可能产生偏执甚至是疯魔——启蒙运动以后,西方理性思维与现代科学技术紧密结合在一起,形成了科学理性。而科学理性的泛化和功利化,又导致了技术理性的泛滥。在齐格蒙·鲍曼的《现代性与大屠杀》一书中写到:“科学的理性计算精神,技术的道德中立地位,社会管理的工程化趋势,正是现代性的这些本质要素,使得像大屠杀这样灭绝人性的惨剧成为设计者、执行者和受害者密切合作的社会集体行动。从极端的理性走向极端的非理性,从高度的文明走向高度的野蛮,看似悖论,实则有着逻辑的必然。”[2]175而诗性之思,有助于防止理性思维走向极端与疯魔,为冷冰冰的技术理性和逻辑世界注入一丝温情,阻遏理性的非理性的滥觞,让人不会成为机械世界中的齿轮,而是生活世界中的人。

2.诗性之思,启悟艺术与美之光。“诗性之思,通过想象甚至是夸张、变形的方法揭示人们的情感生活,侧重于本体与喻体的联系。”[3]100诗意是一种艺术与美。诗性之思就是在逻辑思考理性分析的思辨活动之外,还能让人们走出对象化的思考模式,感受到天人合一的美感和万物与我同一的意境,让我在世界之中存在,在生活世界中浪漫前行,诗意地栖居在大地上。诗性之思,是一种由显思及隐的思维。海德格尔在《物》中描写到:“壶给予水,赐予酒。而在水中则滞留着泉,在泉中保留着石及地的沉睡和天空的雨露。在酒中,居留着地的滋养元素和太阳。酒可以解人之渴,可以激励友情。酒还可以倾于地上以祭神,可以在对崇高者的节日庆典上助兴。壶集合了地与天、神与人。”[4]90海德格尔不是去追问壶究竟“是什么”,而是揭示了显现的酒壶与隐蔽的天地神人的因果结缘。正是这种由显及隐的诗意,让生活不仅只有眼前的苟且还有诗与远方,让人们在繁忙紧促的追逐利益的社会中,不一味地用理性的思维去衡量外物的价值、算计谋求。诗性之思是对生活、人生的体验理解以及对精神的审视,能从平凡的生活中体悟到美与艺术人生,而非仅仅通过推理演绎论证思辨分析的逻各斯,成为尖锐地与万物对立的旁观者、局外人和研究家。

中国文化可以说是诗意的文化,仁者乐山,智者乐水,由松竹梅品鉴道德之美,在平凡生活中体悟美体悟道德体悟生命的不凡,极高明而道中庸。1796 年 7 月末 8 月初,在即将结束其瑞士家庭教师生活之前,黑格尔和另外几个家庭教师一起徒步漫游阿尔卑斯山地区,面对逶迤的阿尔卑斯山,他却说到:“无论是眼睛还是想象力,都不能够在这些奇形怪状的大土堆上找到什么可以赏心悦目的,或者可以消遣消遣的……凝望着这堆永远死寂的大土堆,只能使我得到单调而又拖沓的印象:如此而已。”[5]21黑格尔眼中的山只是一块块石头的堆砌,而中国的诗人却能由山感悟到“会当临绝顶,一览众山小”的豪情壮志,顿悟“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的人生哲理,还能领悟到“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的物我交融的境界。而同样的水,中国人由滚滚长江东逝水思及浪花淘尽英雄,以旷达之心关注历史和人生;由水利万物而不争联想到上善的品德;由逝者如斯夫感叹光阴易逝当自强不息。诗性之思无疑是美的,由在场过度到不在场,由生活中的切近而思及高远,使生活变得诗意而浪漫,使人诗意地栖居。诗性之思使人在繁弦急管的快节奏生活中寻觅到超脱于物质欲望的道德之美,体悟到“天地与我共生,万物与我唯一”的物我两忘的境界。钱穆强调“道德与艺术的境界,依中国人观念言,乃一体之两面,并不应该有内外之分,主要在我之一‘心灵’。真能达到这一境界,才始是人生之最高境界。最高的道德,就是最高的艺术。最高的艺术,亦即是最高的道德,中国人的人生是道德的人生,也是艺术的人生。”[6]278而连接艺术与道德的不正是这诗性之思么?

二、中国思想政治教育思维的特点

1.诗性之思日益枯萎。中国近代,科学技术落后,饱受列强欺凌而后开始向西方学习,不仅是学习西方发达国家先进的科学技术,也引进了西方的思想,思维模式向着理性之思转变。市场经济的发展、技术理性的泛化、竞争日益激烈、生活节奏紧促……自然经济下的“人的依赖关系”转变为“物的依赖关系”,“物性”代替了“人性”,诗性之思日渐匮乏。

当代中国思想政治教育思维则是以理性思维为主,片面追求逻辑化,强调透过现象看本质,把思想政治教育学理解为一套由概念范畴命题构成的体系,因而将思想政治教育希望更多地寄托于书本、课堂,通过对思想政治教育理论的掌握程度和考核成绩来评定对象的思想道德水平,仍然存在着将思想政治教育看作是稳定社会秩序、培养接班人的工具的现象。同时,还有学者片面关注价值理性与工具理性在思想政治教育中的结合,用一种纯粹理性的思维去量化、逻辑化研究评估思想政治教育,却遗忘了思想政治教育本就是一门关于人的学科,是天然具备人性的,忽视了此在是在世界之中存在,人应该诗意地栖居。在生活中引导人们去思、启发思,用诗性之思去生活、思考,比强制性地考核灌输更容易让人们接受思想政治教育所传播的价值观、启发人们自觉追求道德之美、更好地悦纳自我、欣赏世界,而非在繁忙的生活之中只是去追求物欲,人为财死,人为物役。

2.理性之思难以闻达。在诗性之思匮乏的同时,中国思想政治教育思维也难以达于理性,千年的思维习惯难以从根部彻底转变,习惯用诗性思维思考的中国人在运用逻辑的能力上就相对弱于西方人。归纳演绎逻辑推理分析论证等思辨活动不及西方并不可耻,若是说到诗性思维,西方人亦不如东方,传统的力量就见于此。而在思想政治教育中,由于理性思维的相对弱势,人们在看到一些社会不良现象时,只能就现象到现象,难于推及其本质,也就对思想政治教育有效性的提高造成了困扰。就如老人摔倒无人扶起的事情,很多人只能感叹一声“世风日下,人心不古”或是年轻人没有同情心,而不能更深一步推理分析这种现象产生的本质。而在思想政治教育这门学科的发展中,也存在着理性思辨能力弱势的尴尬——在教育界中,教育本质研究、教学过程本质研究、教育学逻辑起点研究有几十年的历史和几十种观点,至今仍然众说纷纭,而构建的思想政治教育体系的逻辑亦不如黑格尔《逻辑学》那般严密。总之,当代中国思想政治教育思维的特点即诗性之思的日益枯萎和理性之思难以闻达。

三、理性之思与诗性之思的融凝

没有诗性之思,生活将成为一台不停转动的机器,没有了对美的欣赏与向往,只有对功名利禄的汲汲营营,对他人也只是利害得失的冷冰冰的理性算计。诗性之思的缺位,不利于思想政治教育取得良好成效。而空有诗性之思,也只能是不切实际的浪漫主义与幻想式的乌托邦,没有理性之思的指引与规约,思想政治教育则缺少了科学性,思想政治教育学科的发展也将停滞不前。

1.马克思实践理性观对思想政治教育的引导。理性可以容纳疯狂,极端的理性会导致极端的非理性。如果一个人不能明辨是非,不能区分善恶,只会用严格的逻辑格式推导出荒谬的结论,难道不是一种疯狂么?因此,在思想政治教育中就要培养独立的、具体的、合理性的理性思维,形成对事物本质和共性的认识,把握普遍性。而马克思认为:“人们的想象、思维、精神交往在这里还是人们物质行动的直接产物。……不是意识决定生活,而是生活决定意识。”[7]72-73他确定了实践活动才是社会的基础。同时,马克思的实践理性不同于以往的理性观仅仅停留在思辨的层面去进行逻各斯的推理演绎,而是与人们的现实生活世界息息相关,指导着人们的生活实践。“我们认为,实践理性不同于一般理性的地方在于并且仅仅在于:它辐辏于人类改造世界的实践活动,它所解答的是如何改变现存世界,是主体对如何改变世界的实践活动的观念性把握。”[8]“世界万物不是首先作为外在于人的现成的东西而被人凝视、认识,而是首先作为人与之打交道、起作用的东西而展示出来……世界万物与人之同它们打交道不可分,世界只是人活动于其中的世界。”[9]71只有在实践活动中,人才能作为主体去认识客体,而这种认识活动是“在世界之中”,而不是“在世界之外”进行的。正如我们使用锤子来捶打,不是要对锤子瞠目凝视去认识它,反而是越少去瞠目凝视,用它用得越起劲越称手。只有在实践活动中,在我与锤打交道的过程中,而不是把锤子当成摆在那里的物进行专题把握,我们才能揭示锤子特有的“称手”与“锤性”。这种“在之中”的思维方式,恰到好处地与诗性思维相契合,为两种思维方式的融凝打下了基础。马克思的实践理性肯定人的社会存在,是一种主张人与自然、主体与客体在社会关系中统一的理性,为理性保留了人性。马克思的实践理性是一种理性的思维方式,但却内蕴了人文关怀。首先,它具备理性思维惯有的特点:冷静、客观、严谨、思辨。用它引导思想政治教育,能够不断深入审视、剖析思想政治教育,使思想政治教育的发展更具科学性与合理性,使思想政治教育学科的发展能够朝着正确的方向前进,并且有利于构建更完善的学科体系,促进整体机能的最大化发挥。其次,它重视生活实践、内蕴人文关怀,使思想政治教育在马克思实践理性的指导下,能够达到理性与诗性的良性融合,最终实现思想政治教育思维的和谐。

2.诗性之思与思想政治教育的去蔽。在思想政治教育过程中,教育者除了在课堂教育中传授道德知识,还应该启发受教育者去联想去感悟,去学会用诗性思维思考,将切近之物与高远品德结缘,将自然之美与道德之善融合,感悟无我两忘之趣,并在日常生活中有意引导受教育者去思,让他们学会诗性思维并且习惯诗性思维,在日益物化的社会中体会到诗性之思带来的沉静与愉悦,体悟到一种在世界之中诗意栖居的安谧。

思维是行动的导向,受教育者在生活实践中还应该主动自觉地去进行诗意的联想,在生活中去寻视世界的因缘而不是瞠目凝视手中紧握的重锤。在古代,一双筷子的标准长度是七寸六分,在诗意的领悟中,七寸六分象征着人的七情六欲,因此每餐饭食都是一次慎独,一次劝诫自己不为欲望所困、恪守本心。《礼记·深衣》有云:“制十有二幅,以应十有二月。袂圜以应规,曲袷如矩以应方,负绳及踝以应直,下齐如权衡以应平。故规者,行举手以为容,负绳抱方者以直其政,方其义也。”[10]525一件平凡无奇的汉服,在诗意的联想中,广袖圆袂,领口相交,象征天道圆融、地道方正;背后一条直缝从中央贯通,象征人道正直;腰系大带,象征权衡;分上衣、下裳两部分,象征两仪;上衣用布四幅,象征一年四季;下裳用布十二幅,象征一年十二月。因此,在一件衣服中,古人也洞见了天地神人的聚合,领悟到了天人合一的境趣,在每一次的穿衣脱衣中,都是一次对自我的审视,每一天的生活也都蕴含了对品行的启示。投身于生活之中,重视对人身的体验理解和了悟以及对精神的审视,体悟天人合一物我与共的壮阔,才能反省碌碌专营的短视,才能真正将思想政治教育融入生活,将修养身心变成本能。英国诗人勃莱克诗云: “一花一世界,一沙一天国,君掌盛无限,刹那含永劫。”[11]43诗性之思能使人于“一朵花中窥见天国”,所以能使平凡的事情变得不再平凡,于切近事物中见高远,于日常生活中得以升华境界。

思想政治教育既需要马克思实践理性的指导,又离不开诗性之思的启发,二者融凝有助于思想政治教育既不囿于机械死板和疯狂偏激,又不失却合理性与有效性,有利于思想政治教育更健康长远发展,而诗性之思与理性之思的融凝,须在生活世界之中。

[1] Edwin A Burtt..The Metaphysical Foundation of Modern Science[M].New York:Courier Dover Publication,2003.

[2] 鲍曼.现代性与大屠杀[M].上海:译林出版社,2011.

[3] 孙迎光.诗意德育[M].上海:上海三联书店,2011.

[4] 张世英.进入澄明之境:哲学的新方向[M].上海:商务印书馆,1999.

[5] 阿尔森·古留加.黑格尔传[M].上海:商务印书馆,1995.

[6] 钱穆.道德与艺术[M].台北:联经图书出版社,1998.

[7]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

[8] 王炳书.实践理性辨析[J].武汉大学学报,2001 (5).

[9] 张世英.哲学导论[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0.

[10]孔丘.周礼·仪礼·礼记[M].长沙:岳麓书社,1989.

[11]威廉·布莱特.布莱特诗选[M].北京:外语教育与研究出版社,2011.

(责任编辑 王爱玲)

Combination of Rational Thinking and Poetic Thinking:Analysis of ideological and political education thinking

YAN Ziru,SUN Yingguang

(School of Marxism, Nanjing Normal University, Nanjing 210046, China)

In the ideological and political education, rational and poetic way of thinking is the ability to combine. The absence of poetic thoughts is not conducive to the ideological and political education to achieve good results. And only poetic without rational guidance and specifications, the ideological and political education is the lack of a scientific nature, and the development of the discipline will stagnate. By sorting out the rational thinking and the poetic thinking and by the characteristics of Chinese moral education thinking, this paper puts forward the concept of combining Marxist practice rational thinking and poetic thinking, promoting the healthy and reasonable development of ideological and political education. And combination of poetic thinking and rational thinking points to the life world though.

ideological and political education; rational thinking; poetic thinking

10.13600/j.cnki.jpsslof.issn.1009-4326.2016.06.030

2016-09-29

颜子如(1993-),女,四川眉山人,南京师范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思想政治教育专业2015级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思想政治教育理论与实践。

D64

A

1009-4326(2016)06-01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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