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谈小说中的『次要人物』定『职称』

2016-04-10 07:28肇州县第一中学张建辉
黑龙江教育(教育与教学) 2016年3期
关键词:于勒孔乙己背景

♡肇州县第一中学 张建辉

谈谈小说中的『次要人物』定『职称』

♡肇州县第一中学 张建辉

小说三要素中,人物形象是中心,是小说反映社会生活的镜子,是小说揭示社会矛盾的枪刺,是小说呈现主题思想的载体。

阅读小说,读者最关注的是主人公,因为主人公着墨最多,他们的性格特点、命运、结局直接体现小说的主题思想。但任何一部小说,哪怕篇幅最短的小小说,都不是主人公的“独角戏”,没有几个乃至诸多人物的“合演”,光凭主人公,很难甚至不能完成小说反映社会生活、揭示社会矛盾的使命。那些“主人公”之外的“次要人物”必不可少,有之恰到好处,缺之难以成文。他们不仅和主要人物休戚相关,和小说的主题也血脉相连。就是说,设置“次要人物”是为塑造主要人物服务的,更是为揭示小说主题服务的。小说中对“次要人物”的刻画看似轻松随意,实则蕴含着厚重的意蕴。“次要人物”既增添了小说的艺术魅力,又起到了深化主题的作用。那么小说中的这些“次要人物”在作品中有什么作用呢?我按照各自的职责为他们定了“职称”,具体阐述如下。

一、线索人物,“牵线搭桥推动情节发展,见闻感受传达作者态度”

线索人物多以叙述者和见证者的身份出现在小说中,主人公及其他人物的言行举止、颦笑怒骂往往都是由线索人物看到并讲述出来的。小说通过线索人物的见闻,把相关的人物巧妙地“凑”在一起,把相关的故事情节自然地结合在一起,从而完成了让各色人物在情节的发展中登台亮相,让人物的巧妙“配合”推动情节发展的任务,使小说的主题思想在各种人物的关系中得以充分体现。以《我的叔叔于勒》为例,通过小说中的“我”——若瑟夫的亲身经历,见证了菲利普夫妇的自私、贪婪和冷酷,见证了于勒叔叔的悲惨遭遇,使每位读者都真实而深刻地认识到资本主义社会人与人之间赤裸裸、冷冰冰的金钱关系。这样的线索人物在小说中比比皆是,像《孔乙己》中的小伙计、《最后一课》中的小弗朗士、《故乡》中的“我”、《百合花》中的“我”等等,这些小说的作者都是以这些线索人物的见闻和叙述来展开情节、刻画人物、体现小说主题的。

线索人物多是以“我”的身份出现,不仅增添了小说情节的真实性,同时也寄托了作者的情感、立场和观点等。可以说,在某种程度上,线索人物就是作者的代言人。《我的叔叔于勒》和《孔乙己》中两位不幸的人物于勒和孔乙己,如果说他们在那个冷酷的家庭和那个冷漠的社会中能够得到一点点温热的同情的话,这点温度都来自作品中的线索人物——两个十二三岁的孩子;《最后一课》中韩麦尔先生以及法国民众的爱国情怀和他们不屈的反抗精神也是通过“我”这十二三岁的孩子说出来的;《故乡》中的“我”这个读书人是作者在那个黑暗腐朽社会中点燃的一束火把;《百合花》则借“我”之口讴歌赞美了战争年代军人的爱与牺牲精神和人民的质朴精神。所以说,线索人物不仅可以牵线搭桥、推动情节的发展,而且他们的言语感悟传达了作者的“正能量”。

二、背景人物,“嬉笑怒骂奠定情感基调,渲染气氛展现社会背景”

小说是窥探社会的窗口,小说中的人物就是反映这个社会背景的典型案例。我们要了解社会的风土人情,不仅可以从小说中的主人公身上探求,从那些“群众演员”身上更可窥见一斑。小说中,在主人公的周围往往会有这样一些必不可少的“群众”,他们为主人公营造了具体的环境,他们的言语行为渲染了主人公的出场气氛,奠定了作品的感情基调,他们能够多角度、深层次地反映时代背景,能够更深刻地体现小说的主题,我把这些人物叫背景人物。

《孔乙己》里这样的背景人物比比皆是。先说最先出场的“短衣帮”和“长衫主顾”,他们衣着的一短一长,喝酒时的一站一坐,下酒时的无菜有菜,鲜明的对比让我们看到了这个社会的等级分明、阶级对立、贫富悬殊。我们从他们的对比中感觉到这两个阶级的不可融合。然而这样没有“共同语言”的两个阶级在一件事情上是有共同点的,那就是对孔乙己的鄙视与不屑。从他们对孔乙己的近乎残忍的嘲笑和冷漠中,我们感受到这个社会冰凉的温度:那一阵阵让人欲哭无泪的哄笑,那一句句杀人无血的揭短,可以说,这些背景人物用他们的嬉笑怒骂、冷嘲热讽奠定了作品悲凉凄苦的基调,把当时社会的冷酷麻木演绎到了极致。而并未出场的“打了大半夜,再打折了腿”的丁举人和反复叨念“十九个钱”的掌柜,则让我们更真切地看到了顺着科举制度爬上去的读书人的残暴凶狠和唯利是图的商人的冷酷麻木。这些人物的“亮相”,让我们看到那个社会从下到上、从穷到富都是冰冷和麻木的,孔乙己的悲剧在这貌似快活的氛围中愈演愈悲就在“情理之中”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地从大家的眼中、口中消失也是孔乙己的必然归宿。正是这些背景人物的出现让我们明白:孔乙己的悲剧不是某个读书人的悲剧,而是那个社会的悲剧,是那个时代的悲剧。同样的,从《变色龙》中赫留金的招摇生事及围观者的鼓噪呐喊,我们看到沙皇统治下的民众既丧失了判断是非的能力,也失掉了对弱者的同情心,他们在百无聊赖的生活中寻求的只是一种感官的刺激。读者从中看到了民众思想的愚昧落后、精神的空虚麻木。而《我的叔叔于勒》中着墨不多的女婿,让读者看到的是小资产阶级不劳而获、趋炎附势的腐朽精神状态。

如此种种,我们看到小说多是通过背景人物的嬉笑怒骂来奠定情感基调、渲染气氛,从而展现社会背景的。

三、道具人物,“适时出现助力情节推进,轻描淡写具化‘主角’性格”

有时为了情节的发展和表现人物的需要,小说常常安排一些道具人物出场,他们或破解疑团,或推动情节,或从另外的角度表现人物性格。总之,他们的出现,完全是“剧情”的需要,他们完成任务立即闪人,所以小说对他们着墨不多,总是轻描淡写,但其作用却不可小觑。比如《变色龙》中,大家正为狗的主人是谁而争论不休时,适时出现的将军家的厨师,说明了狗的主人究竟是谁,解开了所有人心中的谜团,推动了情节向结局发展;《孔乙己》中,正当“我”和掌柜都感觉孔乙己好长时间没有来了不知原委时,一个酒客的一句“他怎么会来?......他打折了腿了”解开了大家心中的疑问,并为孔乙己第二次坐着出场埋下伏笔;《最后一课》中,正当韩麦尔先生对他眼前的一切依依不舍时,楼上传来他妹妹收拾东西走来走去的声音,这更加重了韩麦尔先生内心的痛苦,也预示了“最后一课”即将下课;《我的叔叔于勒》中,一位先生和那两个优雅的吃牡蛎的贵妇人的出现,完全是为了表现菲利普的虚荣心,打动菲利普的不是牡蛎而是那位先生的绅士风度和两位太太的高贵气质与优雅吃态,他很想和太太、女儿们合演一次绅士风度与高贵优雅的戏码;《百合花》中,借几个担架队员之口道出了小通讯员受伤的经过,他们见证了通讯员的无私无畏与牺牲精神,使人物形象在原先的腼腆、乐观的基础上高大丰满起来。

细心的读者不难发现,作品从不交代这些道具人物的性格特征、来龙去脉,需时则来,不管去处,在完成助力情节推进和表现“主角”任务后再无“音容”,但他们为作品的完美深刻所做出的“贡献”是令人难忘的。

以上是我在研究多篇小说之后的一点思考和见地,对小说中次要人物作用的一点定位,多是以初中语文教材中的几篇短篇小说为例的。其实无论是长篇还是短篇小说,也无论作品里出现多少次要人物,只要我们按照这个思路去分析理解,每个人物都有他合适的“职称”。

编辑/李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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