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银春
(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委员会党校,新疆 五家渠 831300)
【屯垦研究】
兵团模式创新:基于“一带一路”战略视域
彭银春
(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委员会党校,新疆 五家渠 831300)
[摘要]“一带一路”战略统筹国际国内两个大局,体现了我国的国家和民族利益。处于“一带”核心区的兵团,参与“一带一路”建设,是职责所在、现实需要。“一带一路”建设面临非传统安全、地缘政治风险等挑战,以国家利益和民族利益为最高原则的兵团模式由于其集团性、灵活性、开放融合性等特性,能有效应对这些挑战。兵团模式参与“一带一路”,有其特殊优势,也有其不足。因此,在充分利用其优势的同时,需要对兵团模式进行创新或优化,即发挥兵团模式反应快、灵活机动的优势,把握机遇,积极对接国家政策,先行先试,建立“一带”示范区;突破体制机制障碍,灵活组合“党政军企”职能,释放兵团模式制度红利;创新思维方式,突破兵团模式的地域限制,不但开发陆地资源,还可开发海洋资源;彰显中国元素,内化“兵”理念,发挥本地化融合优势;突出兵团模式企业功能,发挥集团优势,参与“一带一路”开发建设。
[关键词]兵团模式;“一带一路”;全球化;公共安全
作为地处“丝绸之路经济带”核心区①2015年3月28日,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外交部、商务部联合发布的《推动共建丝绸之路经济带和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的愿景与行动》,把新疆定位为丝绸之路经济带核心区。的新疆生产建设兵团(以下简称“兵团”),如何适应新形势下区域经济一体化战略,如何参与“一带一路”建设?这些问题非常急迫地摆在兵团及相关决策者面前。那么,如何进行兵团模式创新,以适应“一带一路”战略的实施?换句话说,兵团该如何参与“一带一路”建设?本文在分析兵团模式内涵与特点、阐述其在“一带一路”建设必要性的基础上,尝试作出理性回答。
(一)兵团模式内涵
兵团模式,是兵团开发建设新疆模式的简称。兵团模式继承和优化历史上屯垦戍边的模式,体制上受中央和当地党委的双重领导,是计划单列、自行管理内部事务的“党政军企”合一组织,履职方式上源于地方党政军企组织又有别于地方党政军企组织,功能上“屯垦戍边”维护国家最大利益,是以开发建设、戍边为主要特征的“守土”模式。
(二)兵团模式特征
从兵团模式产生、发展的历史来看,兵团模式本质上是一种开发建设模式。该模式具有运作集团性、目标阶段性、实施灵活性、功能综合性、发展开放融合性等特征。
1.运作的集团性。这是指兵团在开发建设中集中各种力量参与,并实现预定目标。实际上,从汉代屯垦到现代兵团,为了生存和发展,面对陌生的环境、恶劣的生产生活条件,不得不依靠团结协作的集体力量来战胜各种威胁。可见,兵团模式运作的集团性是所处的环境条件决定的。兵团建设的实践,使集团性特征得到充分体现,不管是建设初期的开荒种田、兴修水利、开办厂矿企业等取得的成就,还是当前的城镇化、工业化、农业现代化建设取得的成绩,都是兵团利用组织化优势集中兵团、社会及国家甚至世界资源的结果。如:1974年,国家要修建南疆铁路吐鲁番至库尔勒段,为保证任务的完成,按照自治区党委政府要求,兵团迅速从原农一师、农二师、农三师、农八师抽调原工二师、工三师大部分职工和其他一些施工队伍,组成兵团南疆铁路工程纵队,下设5个支队,计17 774人投入南疆铁路建设。其组织化程度高可以解决单一力量无法克服的困难,集中力量办大事、难事,这是其优势,但也会面临开发成本高的风险。
2.目标的阶段性。兵团被国家赋予的职责就是屯垦戍边。“屯垦”就是以开发农业为基础发展二三产业,增强经济综合实力,促进社会进步和民族团结;“戍边”就是守卫国家边防和维护国家统一、新疆社会稳定,防范和打击恐怖势力的犯罪破坏活动①参见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务院新闻办公室:《新疆生产建设兵团的历史与发展》,人民出版社,2014年10月。。在不同时期、不同阶段屯垦与戍边的目标、内容各有侧重,这些目标、内容都是围绕或遵循国家、民族利益而定。而国家、民族利益在特定时期具体通过国家政策、战略目标来体现,具有阶段性。比如说,兵团建立初期开垦荒地尽量增加粮食产量、平暴剿匪等;上世纪60年代加强边境团场建设和武装值班连队建设;改革开放后进行的历次改革、新型团场和城镇化建设等,无不具有鲜明的阶段性特征。兵团模式目标的阶段性是由兵团屯垦戍边职责决定的,是兵团模式的“国家利益至上”原则决定的,体现的是国家和民族意志。
3.实施的灵活性。兵团模式实施的灵活性是为其短期目标或阶段性目标服务的,是由其阶段性目标决定的。兵团模式是中央为新疆开发建设和长治久安“量身定做”的特殊组织模式。在和平年代,要求兵团发挥建设大军、先进文化和先进生产力示范区作用,兵团就致力于增加综合实力,侧重经济、民生开发建设,推进城镇化、新型工业化及农业现代化建设;在维护社会稳定方面,要求兵团成为“铜墙铁壁”“中流砥柱”“大熔炉”,兵团就立即转入应急状态,服从国家大局和整体利益,充实维稳戍边力量。而国际和国内社会环境是不停变化的,客观上要求以国家民族利益为重的兵团,要不断调整阶段性目标。因而,兵团模式的实施具有灵活性,这也是由其组织的特殊性决定的。兵团模式的灵活性使其具有反应迅速的优势,能够应对较为复杂的社会环境。
4.功能的综合性。兵团模式作为一种开发方式,具有综合性功能。这种综合性功能是兵团“党政军企”合一特殊体制运行的结果,是其使命职责决定的。从历史上看,不管是兵团建立初期毛泽东要求的“三个队”(生产队、工作队和战斗队)作用,还是后来的江泽民要求的“四个模范”(生产建设的模范、安定团结的模范、促进民族团结的模范和保卫边疆的模范)作用,胡锦涛要求的“三大作用”(促进社会进步的建设大军、确保社会稳定的中流砥柱、维护祖国统一的铜墙铁壁作用),以及习近平要求的“调节社会结构、推动文化交流、促进区域协调、优化人口资源等”特殊作用,都体现了其功能的综合性,不但涉及经济发展,还涉及政治、思想、文化等领域。在“三个队”的基础上,在各领域充当模范,发挥“三大作用”,特别是市场在资源配置起决定作用的大背景下,兵团要“在事关根本、基础、长远的问题上发力”[1],发挥特殊作用,展现稳定器、大熔炉和示范区功能。
5.发展的融合开放性。就融合性发展而言,没有兵团和地方的大融合就没有大发展,只有实现兵地融合发展,才能体现出兵团模式的价值所在。融合发展是时代所需、使命所需,是维护新疆社会稳定和长治久安的目标所需,是新疆各族人民群众求发展、谋富裕、盼和谐的现实所需。历届党和国家领导人要求兵团发挥“三个队”作用、“四个模范”作用、“三大作用”和特殊作用,其最终目的是使兵地融合发展,带动新疆融入现代社会、享受现代文明,与其他发达地区一道实现小康。我们回顾兵团发展史,不难发现,新疆区内重要的基础设施建设,从公路、铁路到现代交通设施,从水利设施到现代农业,从钢铁生产、特色资源开发到现代工业,从小学、中学、大学到现代教育资源等等,都闪现着兵地融合的身影。可见,边疆同守、资源共享、优势互补、共同繁荣,是兵团成立60年来与地方各族人民群众共同创造、融合发展的智慧结晶[2]。近年来,兵团与地方在统筹区域经济协调发展、实施优势资源转换战略、加快推进“三化”建设、干部双向交流和共同促进民族团结、维护社会稳定等方面,强化兵地融合发展,取得了显著的成绩。
就开放性发展而言,要融合发展,就必然开放。特别是改革开放以来,兵团为适应新时期屯垦戍边的需要,加大改革开放力度,积极推进团场体制改革,构建统分结合的经营管理体制;在关键领域推行集团化公司运作机制,通过招商引资、走出去等方式做实做强企业集团;推进兵团城镇化进程,完善社区功能,接收吸纳社会各界参与兵团屯垦戍边能力建设;加强产业园区建设,特别是现代农业示范区建设,吸收先进生产技术和现代经营管理理念,整合自身特色资源,形成优势资源能力并通过市场经济手段推广出去,参与国家向西开放战略、丝绸之路经济带战略;国际合作成效显著,2013年兵团进出口总额115.9亿美元,占全疆外贸总额的42%,对外工程承包和劳务合作金额达5.42亿美元,实际利用外资2.17亿美元,对外投资733万美元,与160多个国家和地区建立了经贸关系,与20多个国家和地区开展经济技术合作[3]。从这个意义上说,兵团的发展史,就是一部开放、融合的发展史,没有兵团开放接纳各界、各种资源(包括人财物及文化、技术、制度等)并融合本地化,就没有兵团的发展壮大。
(一)“一带一路”内涵
按照国家发展改革委、外交部和商务部于2015年 3月 28日联合发布的《推动共建丝绸之路经济带和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的愿景与行动》(以下简称“《行动》”)[4]权威表述,“一带一路”是指“丝绸之路经济带”和“海上丝绸之路”,是中国为推动经济全球化而提出的国际区域经济合作模式。其目标是充分依靠中国与有关国家既有的双多边机制,借助既有的、行之有效的区域合作平台,促进经济要素有序自由流动、资源高效配置和市场深度融合,推动开展更大范围、更高水平、更深层次的区域合作,与有关国家和地区共同打造开放、包容、均衡、普惠的区域经济合作架构。由此可见,“一带一路”具有如下特点:
1.全球化。“一带一路”实质就是经济全球化、贸易自由化。一方面,“一带一路”参与国家不受限,“一带一路”相关的国家“基于但不限于古代丝绸之路的范围,各国和国际、地区组织均可参与”,坚持开放合作;另一方面,其运作“遵循市场规律和国际通行规则,充分发挥市场在资源配置中的决定性作用和各类企业的主体作用”,坚持市场运作,正如《行动》所述“致力于维护全球自由贸易体系和开放型世界经济”。
2.务实性。“一带一路”充分照顾各方实际情况和现实因素,讲究务实。一方面,充分考虑到“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和地区的实际情况和发展差距,提出坚持“尊重各国发展道路和模式的选择,加强不同文明之间的对话,求同存异、兼容并蓄、和平共处、共生共荣”的“和谐包容”原则,和“兼顾各方利益和关切,寻求利益契合点和合作最大公约数,体现各方智慧和创意,各施所长,各尽所能,把各方优势和潜力充分发挥出来”的“互利共赢”原则。另一方面,充分利用已经建立的双边多边合作机制和各种区域合作平台,如发挥上海合作组织、中国—东盟“10+1”、亚太经合组织、亚欧会议、亚洲合作对话、亚信会议、中阿合作论坛、中国—海合会战略对话、大湄公河次区域经济合作、中亚区域经济合作等现有多边合作机制以及沿线各国区域、次区域相关国际论坛、展会等平台作用,加强沿线国家的沟通联系,对接相关国家或区域战略,如与哈萨克斯坦的“光明之路”计划、印度的“产业园区计划”、俄罗斯的“欧亚经济联盟”等进行战略对接,实现“政策沟通、设施联通、贸易畅通、资金融通、民心相通”。
3.中国特色。这里讲的中国特色主要是“一带一路”的核心理念体现了中国思维。历史上的“丝绸之路”不仅仅是国际贸易路线,更是“和平、友谊、交往、繁荣”的文化理念的传承。显然,我们现在提出的“一带一路”战略,不可能要重建国际贸易路线,而是把“丝绸之路”的文化内涵——“和平、友谊、交往、繁荣”理念融于经济全球化之中,从而反映了中国参与和推动经济全球化的核心理念——“和平、合作、发展、共赢”,即中国思维,而不是所谓的“经济殖民地”思维。因而,在《行动》中明确提出“秉持和平合作、开放包容、互学互鉴、互利共赢的理念,全方位推进务实合作,打造政治互信、经济融合、文化包容的利益共同体、命运共同体和责任共同体”。嵌入了“丝绸之路”文化内涵的“一带一路”理念,也符合我国对外交往交流的外交原则,因而,具有中国特色。
总之,“一带一路”是促进共同发展、实现共同繁荣的合作共赢之路,是增进理解信任、加强全方位交流的和平友谊之路。可以简单地用“一个核心理念”(和平发展、合作共赢)、“五个合作重点”(政策沟通、设施联通、贸易畅通、资金融通、民心相通)和“三个共同体”(利益共同体、命运共同体、责任共同体)来表达[5]538-544。
(二)兵团模式参与“一带一路”建设的必要性
第一,兵团处于“一带一路”中“一带”建设的核心区。按照《行动》要求,“发挥新疆独特的区位优势和向西开放重要窗口作用,深化与中亚、南亚、西亚等国家交流合作,形成丝绸之路经济带上重要的交通枢纽、商贸物流和文化科教中心,打造丝绸之路经济带核心区。”可见,新疆是丝绸之路经济带的核心区。而核心区的建设,需要一个稳定的发展环境;“一带一路”战略体现国家意志、民族利益,与兵团“国家利益至上”原则吻合,作为新疆重要组成部分的兵团,参与丝绸之路经济带核心区建设是题中之义、职责所在。
第二,利于兵团改革倒逼机制的形成。由于“一带一路”本质上是经济全球化、一体化的新表达,强调自由贸易、按市场原则进行经济活动。作为处于“一带”核心区的兵团,要参与“一带一路”建设,势必进行适应性改革,以市场主体身份参与“一带一路”建设。也就是说,国家推动实施“一带一路”战略,倒逼兵团进行兵团特殊体制与市场经济体制接轨改革。
第三,“一带一路”面临的非传统安全需要兵团模式。就国内而言,作为“一带”核心区的新疆,处于暴力恐怖活动活跃期、反分裂斗争激烈期和干预治疗阵痛期的“三期叠加”的特殊历史时期,面临非传统安全的威胁,需要兵团成为新疆稳定器,这是显而易见的。就国际而言,正如多数学者所述,“一带一路”建设面临“地缘政治博弈”“领土岛屿争端”“政局动荡”“恐怖主义”“通道航道安全”“跨国有组织犯罪”等威胁[6][7]。其中,传统安全威胁,如“地缘政治博弈”“领土岛屿争端”“政局动荡”等主要是阻碍“一带一路”战略的实施,要规避这个风险,只有国家政府间通过力量对比来解决。但非传统安全威胁,如“恐怖主义”“通道航道安全”“跨国有组织犯罪”等,则需要常态化的安全力量来守护,而兵团“平时生产,战时护卫”的应急模式可以为非传统安全提供力量,特别是对陆上通道如油气管道、公路铁路通道和海上航道如南海航道的安全畅通有重要意义。而且,兵团模式也适应这种非传统安全威胁的条件下进行开发生产,如兵团建工师的中亚项目建设,该地区是塔利班武装势力活动渗透地区,为了保证项目建设顺利进行,一方面,他们成立“兵”字号工程建设领导小组,加强自我安全保障力量建设,组建民兵应急分队,时刻保持警惕;另一方面,坚持安全形势一天一报,及时发布安全警示,配备专门通讯器材,保持联络顺畅,时刻做好形势恶化条件下人员、资产撤离转移的准备。也就是说,兵团模式具有常态化的武装应急准备,利于非确定安全环境项目的开发,对面临非传统安全的“一带一路”建设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第四,兵团需要“走出去”。兵团对外开放,实施“走出去”战略,是适应经济全球化的必然选择。资源在全球配置是经济全球化的必然结果。兵团作为一个经济实体,要发展经济和改善经济结构,必然要在全球范围内合理并充分利用资源,这就要求兵团企业必须“走出去”,提高企业的市场经营能力。兵团借助“一带一路”战略机遇,参与“一带一路”建设,不但可以改善兵团资源利用效果和扩展资源利用空间,增强兵团可持续发展能力,而且为兵团企业“走出去”搭建平台,对兵团企业有效规避、应对贸易壁垒和增加产品附加值具有重要意义。
第五,为“一带一路”建设提供公共产品,需要兵团模式。现实中,我国提出“一带一路”战略构想面临诸多障碍,不但沿线国家多是发展中国家,经济发展差距大,而且还存在传统安全和非传统安全威胁以及“中国威胁论”损害我国国家形象。正如一些学者所述,克服这些障碍的途径之一就是提供公共产品,树立“友善、和平、共赢”的国家形象,解决与邻国的信任赤字问题[6][7][8]。为沿线国家提供公共产品,显然不是以赢利为目的,至少短期不能实现赢利,一般的民营企业不愿涉足,只有具有中国政府背景的企事业单位能提供,而兵团显然可以承担这个角色,而且其自身还处于“一带”中的核心区。事实上,兵团自成立以来,就参与和完成了国家赋予的援外任务,特别是改革开放以来,积极参与对周边国家工程承包、劳务合作项目及境外投资项目,如“九五”期间承担了国家对外援助项目:古巴的示范农场项目、墨西哥的农业综合开发项目、吉尔吉斯斯坦的农业综合开发援助项目、吉尔吉斯斯坦造纸厂项目等[9]。近几年仅建工师就直接参与国外工程和国家援外项目31个,诸如在巴基斯坦、吉尔吉斯斯坦、塔吉克斯坦、蒙古等国承建了机场公路桥梁等大型工程项目。2014年,建工师对外承包工程项目合同金额2.94亿美元,在建工程项目55个,分布在11个国家[10]。因此,可以认为,兵团积累了一定的国际合作和援外经验,也具备了一定的国际运营能力,加之其具有强烈的安危使命感和维稳力量准备,为这些国家和地区提供公共产品完全有可能。国家形象建设方面,兵团模式“民”的身份、包容性文化理念更合适。尤其是在中亚地区,由于对中亚文化的熟悉及独特的包容性文化理念,兵团参与“一带一路”建设,更易进行文化交流,提升中国文化体系、价值观、哲学思想的影响力,从而改善国家形象。
(一)发挥兵团模式反应快、灵活机动的优势,把兵团模式的机遇把握和转化能力落到实处
国家提出“一带一路”战略,并且明确新疆为“一带”的核心区,对兵团而言就是很好的发展机遇,积极主动参与“一带一路”建设,就是抓机遇。但是,“一带一路”本质上就是经济一体化、全球化,进行自由贸易。因此,兵团参与“一带一路”建设,就是要发挥兵团模式反应快、灵活机动的特点,怎么符合实际就怎么干,怎么有利于发展就怎么干,主动把握“一带一路”战略机遇,找准国家政策的对接点,先行先试,提高运用和落实国家政策的实际能力。如,充分研究和利用喀什经济开发区兵团分区和霍尔果斯经济开发区兵团分区(以下简称“两区”)两个对外开放平台,主动争取国家更开放政策,先迈一步,按“一带”建设要求,加快口岸功能整合和建设,快速推进投资便利化、深化经济技术合作和建立自由贸易区步伐。在投资便利化方面,在经济开发区,特别是两区,要尽可能地消除一切影响投资意愿的障碍,简化各种手续,方便外来投资者投资;适时进行贸易投资政策法规的通报和宣传,定期举办政策说明会;建立专门网络信息平台实现投资信息资源共享、公开;定期与投资者沟通,及时解决存在的普遍性问题等。在经济技术合作方面,一是利用兵团自己的比较优势与国内外相关企业开展经济技术合作;二是直接搭建平台方便国内外企业进行经济技术合作。在建立自由贸易区方面,关键要体现“自由”二字,首先是基础设施建设要满足自由贸易区的基本要求,如建立电子商务相关设施,创造良好的电子商务环境;其次引进金融机构入驻开发区,方便企业间资金流动;再次是尽可能地简化通关手续,使通关便利等。这样,兵团就可在“两区”率先实现“一带一路”自由贸易的目标,成为国家在西部的“试验田”。
(二)突破体制机制障碍,释放兵团模式制度红利,保障兵团参与“一带一路”建设
实际上,从历史上考察,兵团之所以取得辉煌成就,都得益于历次制度变革。制度产生于兵团的特殊使命,是兵团模式存在和发展的保障和直接动力。在当前至未来的可预见的10年左右,国家“一带一路”战略构想制度供给、中央边疆治理方略下的制度供给以及对口援疆政策、南疆发展、师市合一体制下的城镇化、兵地融合发展、兵团特殊体制机制变革等政策供给,一方面给兵团变革与发展提供机遇和制度红利;另一方面,这些政策的落实,也倒逼兵团改革破除不合理、不适应的体制机制障碍,推进特殊体制与市场经济接轨,进一步解放和发展生产力,让兵团模式潜在的优势充分显示和发挥出来,释放出兵团模式的制度红利。
从上文分析可知,“一带一路”在倡导贸易自由的同时,也面临复杂的安全风险。兵团参与“一带一路”建设,针对不同的情况,阶段性地、灵活地强化或弱化“党”“政”“军”“企”各项职能。在参与市场竞争时,要强化“企”的职能,弱化“党”的职能,避免出现“政”“军”职能,或只彰显“企”职能;在生产过程中,面临生产安全或公共安全威胁时,如恐怖活动、跨国犯罪、贸易通道安全等,就要强化“党”“政”“军”职能,维护安全的同时,进行生产。什么职能强一些或弱一些,主要看安全被威胁的程度,灵活采用不同体制机制阶段性地应对。也就是说,要视客观情况适时出台应对措施和制度,保证兵团参与“一带一路”建设的顺利进行。
(三)创新思维方式,突破兵团模式的地域限制,参与“一带一路”建设
兵团要参与“一带一路”建设,要彻底冲破“画地为牢”式资源束缚的思想障碍,摒弃辖区、属地发展上存在的“资源短缺、要素不全、空间受限”的观念,消除眼界不宽、仅盯着自己“一亩三分地”的狭隘资源意识,打破辖区、行政属地是资源的旧观念,树立兵团外、师外、团场外及企事业单位之外的空间资源、土地、矿产、人力和环境资源都是发展资源的新观念;打破资源只有所有权才能为我所用的旧观念,牢固树立多途径、多形式、多业态、多元化占有资源为我所用的新观念[11]。而且,要摒弃“等靠要”的被动不作为观念,要树立积极主动、没有条件也要创造条件的有所作为的思想意识。兵团模式产生于新疆,但不能局限于新疆,这是我国周边国际环境和世界经济一体化的大气候决定的。因此,兵团应走出新疆这个历史赋予的区域,不但要走向全国,还要走向世界。
在“一带”建设中,一方面,兵团立足新疆,以“一带”核心区建设为己任,根据两区、各口岸和产业园区的功能定位,先行先试致力于两区、11个国家级一类口岸和优势产业园区建设,为丝绸之路经济带投资便利化、深化经济技术合作、建立自由贸易区做好充分的准备。另一方面,要充分利用建工师基础设施建设和海外经营经验的优势,以建工师为龙头,参与中亚基础设施建设,如中巴经济走廊、中吉乌铁路等大型基础设施项目建设,在国际物流、贸易、融合大通道和交通枢纽建设中发挥“中国优势”;发挥兵团产业优势及园区、口岸等区位优势,面向“一带”沿线国家和地区,发展农业产业基地和新型产业基地,使兵团成为我国面向中亚、南亚、西亚周边国家和地区农机产品、建材产品及工程机械集中展示、销售、出口合作中心和物流基地。
在“一路”建设中,兵团要实现从陆地资源开发到海洋资源开发的转变,拓展开发空间。实际上,建立海洋强国已经上升为国家战略,而且我国还存在海洋权益受损的严峻现实,兵团模式开发我国海洋也是题中之义。一方面,继续发挥其基建优势,参与“一路”的港口、码头等基础设施建设;另一方面,立足我国海洋,参与海洋资源开发,维护我国海洋权益,参与或接管我国建设的保证国际海洋贸易安全的民用设施维护,保证21世纪海洋丝绸之路畅通无阻。
(四)彰显中国元素,内化“兵”理念,发挥本地化融合优势,参与“一带一路”建设
兵团本地化融合特点是其使命决定、继承人民军队优良传统并长期形成的。尊重当地群众风俗习惯、为当地群众做好事、维护当地群众利益是兵团本地化融合的基础,也是兵团得到新疆各族人民拥护并支持的重要原因。兵团参与“一带一路”建设,尤其是走出去,要继续发挥本地化融合特点,代表中国政府和人民,本着为当地群众做好事、提供公共产品的理念,进行项目开发建设。首先,要彰显中国政府和人民的友善形象元素。了解和尊重当地风俗文化,参与当地文化活动,交流中国的优秀文化,展示高品质的适合当地需要的中国商品。其次,隐去“兵”符号,内化“兵”理念,展现我国和平发展的大国形象。一方面要把“兵”的外在符号去掉,如兵团某某企业或公司,以“民”的身份或形象出现在海外,而把“兵”的内在要求如讲纪律、服从命令、为群众做好事、听党指挥等内化于企业集团文化之中;另一方面,要尊重当地的政治文化和了解当地群众的利益诉求,在尊重并取得当地政府同意的前提下,力所能及地解决当地群众面临的实际困难。最后,要坚持合作方式的多元化和合作对象的开放性,构建利益共同体,彰显我国合作共赢的国家发展理念。兵团主导的“一带一路”建设项目,一是在合作方式上要坚持多元化,合作不仅要体现我们的利益和需求,也要符合对方的利益和需求,根据需要采取不同的合作方式;二是合作对象要开放,既要向合作地企业开放,与当地企业共同开发建设,让当地社会和老百姓分享实实在在的利益成果,也要向其他地区企业开放,让有能力的公司企业都能参与进来,形成利益共同体,减少外界阻力和疑虑,提高合作的可持续性。总之,兵团企业参与“一带一路”建设,要遵循“友善、和平、共赢”的理念,为沿线国家和地区提供公共产品的目的,改善我国的国家形象,提升我国的政治地位。
(五)突出兵团模式企业职能,发挥集团优势,以市场主体名义参与“一带一路”开发建设
一方面,兵团充分利用“新建集团”这个富有企业韵味的名称,通过推进跨师、跨地区、跨行业、跨所有制之间的资源整合,形成集团化优势力量,做实新建集团,突出兵团模式的企业职能,充分展现现代企业功能。重点深化与中央企业、跨国公司、知名企业集团的战略合作,通过市场手段,组成“联合体”,参与国内外“一带一路”工程或开发项目承包。另一方面,兵团各师团也要整合自己区域性优势或特色资源,寻求合作伙伴,成立股份公司,开展域外资源开发。
比如从《行动》规划的内容看,中巴经济走廊建设势在必行,兵团应积极为中巴经济走廊建设作好预案,发挥建工师的基建优势和经验,以建工师相关企业为龙头整合其他师的基建力量,组成灵活机动的基建团队,竞标相关基建项目;抓住国有企业改革、剥离自然垄断行业竞争性业务的机会,以各种方式进入如能源、铁路、航空、通信、船舶等行业产业,特别是要与沿海地区的涉海企事业单位合作,参与21世纪海洋丝绸之路建设,为开发海洋作基础准备。
在凸显企业功能的同时,还要保持和传承兵团特色。要发挥企业或集团党组织的核心作用,强化集团内部管理,保持“兵”的特色不变味,保证兵团精神为企业灵魂,使兵团企业集团始终保持和继承“戴安全帽能生产,着迷彩服能战斗”的优良本色,在“一带一路”开发建设中再创辉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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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李平)
[中图分类号]F127;F144.46
[文章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1-0304(2016)03-0094-07
[收稿日期]2015-10-20[网络出版时间]2016-06-24 08:36
[基金项目]国家社科基金项目“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开发新疆对我国海洋开发的启示研究”(13XJY012)。
[作者简介]彭银春,男,四川广安人,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委员会党校副教授,主要从事产业经济、人力资本研究。
Model Innovation of XPCC from the Perspective of“The Belt and Road Initiative”
PENG Yin-chun
(Party School of XPCC,Wujiaqu 831300,Xinjiang,China)
Abstract:“The Belt and Road Initiative”,taking into consideration the overall international and domestic situation,reflects both state and national interests of our country.Locating in the core area of“The Belt”,taking an active part in the construction of“The Belt and Road Initiative”is not only the duty but also the real demand for the Xinjiang Production and Construction Corps(XPCC).Although the construction of“The Belt and Road Initiative”face the challenges of unconventional safety and geopolitics risks,XPCC can effectively respond to these challenges thanks to its unique features and organization.However,besides the advantages,XPCC also faces disadvantages.Consequently,we should make good use of the advantages of fast and flexible response and in the meanwhile innovate and perfect XPCC mode to build a demonstration area of“The Belt”;we should break the system barriers to enhance and give full play to the XPCC mode;we should renew our thinking mode and go beyond the geographic restrictions to exploit the marine resources; we should manifest our Chinese elements and develop the merits of localized fusion;we should highlight the group advantage when participating in“The Belt and Road Initiative”.
Keywords:XPCC mode;“The Belt and Road Initiative”;globalization;public safet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