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炎秋
宋代城市的兴起与中国古代小说的繁荣
赵炎秋
(湖南师范大学文学院,长沙 410081)
由于城市的兴起与市民阶层的壮大,宋代说话繁荣,话本小说兴起并很快进入兴盛时期,为明清长篇章回小说的兴起和白话小说的全面繁荣作好了准备。另一方面,同样由于城市与市民的原因,文言小说发展到宋代,体制基本形成,类型基本完备,世俗化色彩浓厚,为明清文言小说的繁荣打下了基础。中国古代小说中的这两条发展线索在宋代交汇,并在宋代的基础上向前发展,到明清达到繁荣与高峰。在这个意义上,可以说,宋代是中国古代小说发展的关键节点。
城市;市民阶层;古代小说;文言小说;白话小说
瓦特认为,“书商对恩主的取代,以及随之而来的笛福和理查逊对过去文学的独立,都仅仅反映的是他们时代生活的一个更大的、甚至是更重要的特征——总的说来,就是中产阶级的强大和自信。”小说实际上是伴随着市民阶层兴起而产生的一种新文学样式。顺着这条思路考察中国古代小说,我们的视点则不能不落到宋代。
众所周知,中国古代小说有两条发展线索。一条是文言小说,从六朝志人志怪到隋唐传奇再到明清的全面繁荣。一条是白话小说,从宋元话本到拟话本再到明清章回。这其中有一个关键的时间节点,那就是宋代。文言与白话,两种小说在宋代交汇。并在宋代的基础上向前发展,到明清达到繁荣与高峰。
那么,为什么宋代会成为中国古代小说发展的关键节点?笔者以为,根本的原因在于宋代城市的兴起与繁荣。
很长一段时间,历史学家都认为宋朝积贫积弱。理由是比之前面的汉唐以及后面的明清,宋朝的版图最小。北宋的疆土,面积最大的时候,也不到300万平方公里。而南宋分江而治,面积不超过150万。另一理由是宋朝自建国之后,在军事、外交方面一直处于弱势,终宋一代外患不止,先是辽、后是金、再后是元,并最后为元所灭。不过,现在的学者大都认识到,宋朝的“积贫积弱”主要是在军事与外交,而不在经济、文化与综合国力。宋朝重文轻武,为防藩镇割据,实行中央集权,限制军队与军事活动,因而自掘坟墓。但在经济上,宋朝则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繁荣。宋朝统治者实行了有利于经济发展的政治制度。具体表现在朝廷为了加强皇权,把过去由宰相统筹负责的行政、军政、财政三大权力分开,形成互不统属、相互平等、由皇帝控制的三个独立部门,即管理政事的中书省、管理军事的枢密院和管理财政的三司。而在干部任用制度上,宋朝又实行了独特的官、职、差遣三相分立制度。这种政治制度缩小了各级、各类、各地的官员干预经济的权力。而皇帝“日理万机”,又不可能对经济进行具体的规划和管理。这样,就客观上造成了政府对经济干预的减少,给了经济发展以空间。另一方面,从观念与社会制度上看,宋朝是中国历史上唯一一个不抑制工商业发展的朝代,宋朝历代皇帝及统治者普遍重视经济发展和科技开发。而且,宋朝偏居南方一隅,南宋更是如此,这反而促进了宋代对南方的开发,使江南的自然资源得到极大的利用。自宋之后,中国的经济重心就由北方转移到南方。有宋一代,经济繁荣,科技发达,人民生活富裕。由于工商业的兴起,城市繁荣,市民阶层得到发展、壮大。北宋的汴梁、南宋的临安,人口都超过百万,中小城市更比比皆是。
城市发展的一个直接后果,就是市民阶层的兴起。宋代市民阶层的主要成员是商人、手工业主和手工业工人、店员、小商贩、独立手工业者,等等。商人和手工业主构成了市民阶层的上层,手工业工人、店员等构成了市民阶层的下层,而小商贩和独立手工业者则构成了市民阶层的中层。此外,由于宋代有禁军制度,在两宋的都城都驻扎了大批的军队,这些军人和他们的家属也在市民中构成了一个重要的组成部分。市民阶层由于经济状况不同,层级分化比较严重,政治倾向也不一致。但他们之间实际上又是互相联系、互相依赖的。如店员固然要靠店主提供工作,但另一方面,店主要经营赚钱,又必须依靠店员。由于处于一个命运的共同体中,宋代的市民阶层必然会形成自己的意识,一种与封建统治阶级的意识既对立又顺从的市民意识,同时形成自己的经济利益与文化要求。这种意识、利益和要求靠传统的文学艺术已经无法满足,他们需要一种新的、符合他们的口味和欲求的艺术形式。另一方面,市民阶层在经济上虽然不能与皇室、贵族、大官僚、大地主们相比,但他们的经济条件也绝不会低于当时的农民,在经济繁荣的和平时期,他们的生活是能够维持的,市民的上层甚至十分富裕。因此,他们有能力支撑符合他们需要的文艺活动。正是在这个基础和氛围之中,说话艺术得以兴起并且蓬勃地发展起来。[2]《水浒传》中曾生动地描写过这种文艺活动:
雷横听了,又遇心闲,便和那李小二径到勾栏里来看。只见门首挂着许多金字帐额,旗杆吊着等身靠背。入到里面,便去青龙头上第一位坐了。……院本下来,只见一个老儿,裹着磕脑儿头巾,穿着一领茶褐罗衫,系一条皀绦,拿把扇子,上来开科道:‘老汉是东京人氏,白玉乔的便是,如今年迈,只凭女儿秀英歌舞吹弹,普天下伏侍看官。’锣声响起那白秀英早上戏台,参拜四方。拈起锣棒,如撒豆般点动。拍下一声界方,念出四句七言诗道……说了开话又唱,唱了又说,合棚价众人喝彩不绝。[3]
正说到关键处时,忽然停下,拿起盘子,向听众收钱。而雷横因出来得急,恰好没有带钱,两下发生口角,雷横打了白老儿,白秀英前去自己以前在东京的相好、这个县的现任知县处告状,由此引发命案,逼迫雷横最后上了梁山。
《水浒传》中描写的这一说书场景发生在一个小县城,场面便是如此火爆,如在百万人口的东京,那热闹的盛况可想而知。而说话的一多,需要的说话底本也就多。而说书艺人自己往往没有时间或能力创作底本,于是便出现了专门写说话底本的人。他们写出的底本便是话本。而话本的创作一旦走上正道、形成规模,便形成了自己的运作规则。即使没有说话的需要,话本作家也仍然创作话本。这就是拟话本。拟话本已是完全的文人个人创作。在此基础上,发展出了长篇章回小说,到清代《红楼梦》,将中国古代小说推向了高峰。
由此可见,中国古代小说的发展与繁荣的关键节点之所以在宋代,其根本原因是宋代城市的兴起和市民阶层的形成。
城市的兴起导致人口的大规模集中。如临安的人口在南宋晚期达到一百二十余万人,“鳞鳞万瓦,屋宇充满”,“寸尺无空,巷陌壅塞”。“杭城大街,买卖昼夜不绝,夜交三四鼓,游人始稀;五鼓钟鸣,卖早市者又开店矣。”[4]人口密集,街上游人,一天二十四小时,几乎络绎不绝。这种高度的人口集中,必然导致一些农村散居情况下不可能出现的需求与服务。
从某种意义上说,说书,实际上也是一种人际交往和娱乐方式。因此,在人群比较密集、交往比较频繁、人们闲暇时间较多的地区,说书才可能兴起,发展也比较迅速。《水浒传》中,多处提到说书。如第三回,鲁智深在酒楼遇到“绰酒座儿唱的”金老父女;第二十六回,写西门庆在狮子楼吃酒,听两个行院说唱;第二十九回,交代蒋门神初来孟州新娶的妾,“原是西瓦子里唱说诸宫调的顶老”;三十八回,李逵一指头捺倒说唱的女娘;第五十一回,写雷横在勾栏里听白秀英说唱《豫章城双渐赶苏卿》;第一百一十回写燕青和李逵在东京桑家瓦子听人说《三国志评书》等。可见说话或说唱在宋代的流行和受欢迎的程度。不过,细读之后我们可以发现,说书的地点一般都在都会和市镇,至少也要是人口比较集中的大庄子。
那么,为什么说话这种活动只能在城市至少是人口相对集中的地方才能发生呢?原因其实并不复杂。首先,说话需要一定的听众,在一定的范围之内,听众甚至越多越好,这样才能产生好的氛围和令人满意的经济与社会效果。而在交通、信息不大发达的宋代,要经常性地聚集起一批数量可观的观众,就必然需要一个人口基数较大,居民比较集中的地区。一般来说,只有城市才能满足这一条件。其次,说话是一种群众性的娱乐活动。喜欢听故事是人的一种天性,并不产生于宋代,也并不只是市民才有这种喜爱。根据胡士莹的研究,说话虽盛行于宋,但其传统却是源远流长。早在先秦时期,就有所谓的徘优侏儒,通过讲述故事,来获得皇室和达官贵人的豢养,获得生活资料。而当时的朝廷,也专门设有收集“街谈巷议”、“里巷风俗”的稗官,社会上也活跃着一些施行“巫医厌祝”之事的方士,他们经常通过讲述一些神异的故事来取得民众的信任。魏晋六朝时期,则有所谓的“俳优小说”和“说肥瘦”,而且艺人们已有相当的说书技巧。但是,这些活动在它们的时代都没真正发展成为宋代说话那样的艺术。其主要原因在于,或者它们面对的对象主要是皇族、达官贵人(如徘优、稗官),或者只是某种小圈子里的自娱自乐(如“说肥瘦”),或者讲故事只是故事讲述者达到其他目的的手段(如方士)。而且这些讲述活动并不是一种纯粹的讲故事,故事还只是夹杂在其他娱乐活动中的一个部分,“说话”没有独立成为一种技艺。[5]其中的主要原因仍然与城市的兴起与市民阶层的形成有关。
说话只有在面对广大群众时才可能具有广泛的群众性和参与性,在内容和形式两个方面得到长足的发展,从而成为一种真正的艺术。而这种条件只有在城市兴起,市民阶层形成之后才能满足。另一方面,说话也是一种商业活动。说话活动本身所需的成本如场地费、说话艺人的生活费、相关工作人员的报酬等,都需要一定的经费支持。这种经费如果来自个人,那么说话艺术以及说话本身就会被经费的提供者所控制,成为他们意志的玩偶。如先秦的俳优侏儒。说书艺术要想独立、发展,经费及其来源就必须独立,艺人能够靠着说话这门艺术谋生,而相关的经营者也能通过这门艺术获得一定的收入。这样,就需要一定数量的听众。因为说话的收益当然只能向说话的受益者收取。如果听众太少,所收的费用就少,而提高每个人资费的额度,又可能使潜在的消费者望而却步。因此,说话艺术的独立和发展,必需具备两个条件,一是有大致固定数量合适的听众,二是这些听众有一定的经济能力,能够支付听书所需的费用——不管是通过买票的方式还是通过打赏的方式。而这只有在城市兴起市民阶层形成之后才有可能。宋代正好满足了这两个条件,因此,宋代成为说话艺术正式形成的时期,成为中国小说发展的关键节点,也就不奇怪了。
宋代文言小说,历来评价不高。鲁迅认为:“宋一代文人之为志怪,既平实而乏文彩,其传奇,又多托往事而避近闻,拟古且远不逮,更无独创之可言矣。然在市井间,则别有艺文兴起。即以俚语著书,叙述故事,谓之‘平话’,即今所谓‘白话小说’者是也。”[6]宋代文言小说,上没有唐代传奇独创、文采与不“避近闻”,下没有明清文言小说那样的佳品,而平行比较,又没有话本小说那样丰富、热闹。因此不大受人重视。
现在看来,宋代文言小说成就不高,主要有两个原因。一是从文言小说发展的角度看,宋代是个承前启后的时期。鲁迅认为:“小说亦如诗,至唐代而一变,虽尚不离于搜奇记逸,然叙述宛转,文辞华艳,与六朝之粗陈梗概者,演进之迹甚明,而尤显者乃在是时则始有意为小说。”[6]71唐人有意为小说,导致唐传奇的产生,唐传奇在内容上除部分记述神灵鬼怪外,大量记载了人间的各种世态,反映面比较广阔,生活气息比较浓厚。在艺术形式上,唐传奇的篇幅加长,叙述宛转,文辞华艳,部分作品还塑造了鲜明生动的人物形象。因此,有学者认为,唐传奇的出现,标志着中国文言短篇小说的成熟。但唐传奇在唐代晚期衰落,宋代文言小说未能形成自己时代的独特的形式,缺乏自己时代的标志性成果。因此,没有取得唐传奇那样的成就。
另一原因则是说话与话本小说的竞争。唐传奇的兴起,原因是多样的。如科举考试中,传奇常用作行卷,唐代佛教变文的流行,等,都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了唐传奇的产生与发展。但最重要的,仍是唐代城市的存在与发展。唐朝统一中国以后,社会长期比较安定,农业和工商业都得到较大发展,长安、洛阳、扬州、成都等城市,人口众多,经济繁荣。市民阶层需要世俗而且通俗的文学作品以满足自己的文化与审美需求,唐传奇正是适应这一要求而产生的。另一方面,唐代城市人口集中的地方,民间“说话”艺术也比较盛行,虽然没有形成宋代那样的规模,没有产生话本小说,但说话的兴盛一是促进了唐传奇的创作,一是给唐传奇提供了艺术的需求与技巧。这种风气也流行于文人圈内。史载,唐玄宗晚年寂寞,高力士常让他听变文与小说解闷。元稹《酬白学士代书一百韵》诗:“翰墨题名尽,光阴听话移。”自注:“乐天每与余游从,无不书名题壁,又尝于新昌宅说‘一枝花话’,自寅至巳,犹未毕词也。”“一枝花话”讲的就是白行简《李娃传》所记的故事,讲了八个小时还没讲完,可见叙述的细致。唐代文人圈内“说话”风气的流行,“说话”艺术的细致,也是促使唐传奇大量产生并取得突出成就的一个重要原因。
但是,宋代的城市比唐代更为发达与繁荣,市民阶层更为壮大,为什么宋代文言小说没有在唐代的基础上更上层楼?原因也要从两个方面探讨。其一,唐代文言小说作者以士人为主,开科取士制度,文人圈内的自娱自乐风气,都促使了唐代士人投入传奇的创作。唐代著名文学家如无慎、白行简、陈鸿等都进行过传奇的创作,文人之间并不以创作传奇为忤。而到了宋代则不同。由于话本小说的兴起,小说的创作者的成分从以士人为主变为以民间知识分子也即寒士为主。这些人将话本小说的创作作为谋生的手段,自然不会像士人创作局限于文人之间的玩赏那样喜作文言,而必然会转向市民阶层喜欢的白话小说。其二,唐代虽有说话,但没有产生话本小说,至少,话本小说没有大规模的产生。在小说生产与消费领域,传奇没有竞争对手,得以一枝独放。而在宋代,由于话本小说的兴起,市民阶层的文化娱乐需要在很大程度上得到满足,这在一定程度上降低了其对文言小说的需求,从而影响到文言小说的创作。换句话说,在与说话和话本小说的竞争中,宋代文言小说遇到了一个强劲的对手,这在一定程度上遏制了它的发展。
由此可见,宋代文言小说成就不高,实际上也是与宋代城市的兴起和发展分不开的。
不过,宋代文言小说也不是一无是处。中国文言小说兴起于魏晋南北朝时期,分为志人、志怪两种。但篇幅短小、形式简单,情节、人物、描写均未展开。唐传奇一定程度上克服了六朝志人志怪小说的这些不足,开始有意识地创作。但志人、志怪一定程度上受到忽视。宋人踵武唐人,在传奇上虽无大的发展,但保持了传奇的传统,而在志人志怪方面,较之六朝,则有进一步的发展。文言小说的三种主要类型,传奇体小说,笔记体小说和志怪体小说,都已齐备。宋人传奇小说的成就不如唐人。宋代言论没有唐代自由,文人为避祸,多谈古事。而且宋代理学盛极一时,文人在写小说时喜欢微言大义,搜寻教训,理性化色彩较浓。但也不乏散金碎玉之作,如奏醇的《谭意歌伟》、无名氏的《李师师外传》等。宋人笔记特多,为以前所不曾有过之现象。其中不少近似小说或就是小说。如北宋司马光的《涑水纪闻》,南宋周辉的《清波杂志》等。宋代的志怪小说,总体看平实而乏文采,但也有几部颇有影响的作品,如洪迈的《夷坚志》、吴淑的《江淮异闻录》等。此外,宋人还编辑了一部卷帙浩繁的《太平广记》,北宋初年以前的许多文言短篇小说,多赖以保存下来。文言小说经过宋代的过渡,体例基本完备,要素基本齐全,为明清文言小说的繁荣作好了准备。
另一方面,受城市繁荣与市民阶层壮大的影响,宋代文言小说出现强烈的世俗化倾向。故事很多采自民间口头而非辑录古籍缀述,内容充满市井气息,表达的则往往是市民阶层的理想与欲望。虽然宋代言论没有唐代自由,但时代氛围的影响,宋人即使以古事作为创作题材,但并不影响他们将市民阶层的生活与欲望灌注其中。这只要将唐人李朝威的《柳毅传》和宋人刘斧编撰的《青琐高义》中的《朱蛇记——李百善救蛇登第》的故事作一比较就清楚了。[7]
总的来说,从中国古代小说发展史的角度看,先秦两汉是萌芽期,魏晋六朝是产生期,唐宋是发展期,明清是高峰期。但就具体的朝代来看,宋代则是中国古代小说发展的关键节点。一方面,宋代说话繁荣,话本小说兴起并很快进入兴盛时期,为明清长篇章回小说的兴起和白话小说的全面繁荣作好了准备。另一方面,文言小说体制基本形成、类型完备,世俗化色彩浓厚,为明清文言小说的繁荣打下了基础。这两条小说发展线索在宋代的汇集不是偶然的,其根本原因就在宋代城市的繁荣和市民阶层的壮大。因此,研究中国古代小说的发展,有必要注意宋代这一关键时期。
[1] 伊恩·P·瓦特. 小说的兴起[M]. 高原, 董红钧, 译. 北京: 三联书店, 1992: 57.
[2] 胡士莹. 话本小说概论[M]. 北京: 中华书局, 1980: 1.
[3] 施耐奄, 罗贯中. 水浒传[M]. 北京: 中华书局, 2005: 437.
[4] 吴自牧. 梦粱录 13“夜市”[M]. 杭州: 浙江人民出版社, 1980.
[5] 胡士莹. 话本小说概论: 第1章[M]. 北京: 中华书局, 1980.
[6] 鲁迅. 中国小说史略[M]. 北京: 人民文学出版社, 2007: 113.
[7] 许彰明. 宋代龙女报恩型故事的世俗化演变及其小说史意义[J]. 文化研究, 2007(4): 75-80.
(责任编校:彭 萍)
Prosperity of Chinese Ancient Novel & Rising Cities in Song Dynasty
ZHAO Yanqiu
(College of Literature, Hunan Normal University, Changsha, Hunan 410081, China)
Due to the cities appearing and the more town people gathering stronger and stronger the prosperous speaking in the Song Dynasty (960-1278 AD) existed. The vernacular novels appeared prosperous, That is laid the solid foundation for the rising of long chapter novel and vernacular novel and thus urged those becoming prosperous. In another aspect, due to the city and citizens the classical novel system formed basically which it basic kinds completion more color and secular that laid the foundation for classical Chinese novel. There were two ancient novel developed lines became one in the Song Dynasty. On his base the writing of novel moved forward till the Ming and Qing Dynasties that reached the prosperity and the peak, In this sense it may be said that the key point is the Song Dynsty in the Chinese classical novel moving forward.
city; urban resident; ancient novel; classic novel; vernacular novel
I 207.41
A
10.3969/j. issn. 2096-059X.2016.05.009
2096-059X(2016)05-0047-05
2016-08-02
湖南省教育厅重点课题(12A091)
赵炎秋(1953-),男,湖南邵阳人,教授,博导,主要从事文学理论和比较文学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