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出了个曹家巷

2016-03-29 00:49吴明举
时代报告·中国报告文学 2016年3期
关键词:金牛区群众

吴明举

中央组织部调研组认为,成都曹家巷自觉践行群众路线,探索出“自治拆迁改造”,走出一条新路子。中央党校教授认为,这种“群众主体、政府主导、公开公正、依法依规”的拆迁模式,在全国具有样本价值。全国“两会”代表委员认为,曹家巷自治拆迁,是一个好见证、好案例,值得全国学习……

——题记

“一座来了就不想走的城市”,皱褶里藏个“城中村”,“蜗居”一万四千多人,全“村”皆危旧房,“房龄”最高达半个多世纪……

这个都市一环路内的棚户区,如果说是“弹丸之地”,那么3700多户居民住的,就是“立锥之地”——70%的家庭户均不足20平方米,最小的甚至不足10平方米,却“容积”着三代同堂甚至是四世同堂。

居民屋里没有厨房、厕所、洗澡间,黑黢黢楼道里3户共用一个炉灶,煮一顿饭要排队几个小时,特别是人们一年四季都要“打伞做饭”——晴天,防止老鼠在天花板上“跳舞”,灰尘抖落锅里;雨天,防止雨水下到锅里……

“万人小区”仅有5个早厕,人们要“方便”,却“很不方便”——最远的要跑500多米,且排队入厕。由此,每家每户都备有几个痰盂,不是吐痰用的,而是“应急厕所”……

脏、乱、差、穷的“村子”,还因“嵌入”一个10多万平方米的“全市最便宜菜市场”,又多一顶“桂冠”——挤!

每天有上万人来此光顾“抢摊”,除正月初一外,一年360多天都是“人山人海”,人们前胸贴后背蠕动,进来是人骑车,出去是“车骑人”……

这就是成都市金牛区曹家巷人2012年前的生活“写真”。

置身现代繁华都市,这里的居民却远离现代文明。

回望历史,这里曾有“扬(州)一益(州)二”的耀眼光环,诗仙和诗圣都曾为成都(益州)放歌,李白赞美其富庶与秀丽——“九天开出一成都,万户千门入画图”、“秦开蜀道置金牛,锦城长作帝王州”……

杜甫哀叹其贫穷与无奈——“八月秋高风怒号,卷我屋上三重茅”、“床床屋漏无干处,雨脚如麻未断绝”……

也许是诗人触角不同,也许是“城市二元结构”古已有之。但不论怎样,同城之间的“贫富悬殊”淋漓尽致地跃然纸上。

历史远去了,今天的曹家巷人仍然在期盼——“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

一、十年难拆“城中村”

难拆的不是“铜墙铁壁”,也不是“碉堡壁垒”,而是贪婪的人心

犹如“万绿丛中一点红”,曹家巷那片红砖房,镶嵌在一望无际的青砖房之中,曾经“鹤立鸡群”般高傲挺立,享尽“名片”风光。

如今,半个多世纪的沧桑岁月,把它镌刻雕塑成“古迹”,瑟缩着“体弱多病”的单薄身躯,在夕阳沐浴下,写意着血色黄昏。

有人说,它是悬在居民头上的“一把利剑”,坊间传,它是片区的一颗“定时炸弹”。此事并非危言耸听,而是“证据确凿”:“5.12”特大地震“洗礼”后,该棚户区被鉴定为D级危房,随时有坍塌的危险……

危险的日子,惊魂的煎熬,曹家巷人“谈雨色变”,雨季,似乎是他们的“惊悸”。

曹家巷旁边弯弯的府南河,环抱着自古以来就“因水而生”、“因水而荣”的蓉城——“濯锦青江万里流”。

雨季又来了,初夏的蓉城,突然电闪雷鸣,狂风暴雨,曹家巷人边幺喝着,边逃出房屋,冲进风雨中……

雨点砸在坑坑洼洼的地面上,溅起一个个小水泡,如生长出一片片小蘑菇。

宛如“盆底”的曹家巷,顿时成了汪洋,汪洋里满眼是粪便、杂草、菜叶、烂衣、鞋子等漂浮物……

楼道的灶台淹没了,底层的房间淹没了,人们只能站在风雨中,守望家园……

当电视剧《蜗居》红火热播时,曹家巷人却不以为然:电视里故事远比不上我们现实生活故事“精彩”呢。

“蜗居”,不仅使上万居民闹心,更让曹家巷年轻人揪心,几十名年轻人因此产生“恐婚”,男孩30多岁,女孩二十七八了,都不敢谈婚论嫁。

“隐婚”的也不在少数。“委曲求全”结婚的年轻人,为了能“传宗接代”,只好花钱到宾馆开房,实施“造人工程”……

这个容纳他们的城市,却没给他们容身的空间。一些“房奴”多次跑市上、省上甚至北京上访,成了闻名的“上访户”。

岁月在上访、盼望、等待中流逝,许多人青丝变白发。今年50岁的居民段英,当姑娘时就盼望住上宽敞明亮的新楼房,她结婚有了孩子,“安居梦”依然没圆,她“升级”为奶奶了,拆迁改造还没有“升级版”。

俄国诗人车尔尼雪夫斯基说:“历史的道路……有时穿过尘埃,有时穿过泥泞,有时横渡沼泽,有时行经丛林。”

当苦难辉煌的中国,欢唱着“改革开放富起来”时,曹家巷片区拆迁改造也摆上了位、排上了队。

可是,拆迁改造需要30多亿资金,其所属华西集团力不从心。身居这里的数千名“建筑师”,曾为大半个中国建造了难以数计的高楼,却无力为自己“善建”。

作为属地的金牛区政府,也想把改革“红利”体现在老百姓身上,但拆迁改造需要的大量资金,政府也深感“手长衣袖短”。

虽然金牛区是“交子”故乡——世界纸币诞生地,一千多年前就诞生了第一张纸币,比近代西方早了整整600多年,创造了中国古代第五大发明。

但“交子”远去,金牛缺“金”。

不过,敢为天下先的金牛人,创新和奋进始终“牛气冲天”——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区政府把人民群众福祉扛在肩上,试图通过招商引资等办法实施拆迁改造。

一批批精明的商人携着资金、揣着希望来了,又拎着资金、扛着失望走了。

无利可图的商人走了,良多感慨却留下了:曹家巷“太深”了,曹家巷一言难尽……

的确,曹家巷不同于张家巷、梁家巷、王家巷等成都市近百个巷子,其情况千差万别,矛盾盘根错节,似乎是一个“特区”——

居住单位林林种种——大到中央企业,小到私人作坊,尤其是省、市、区多家“老字号”建筑企业都“集合”这里,素有“建筑工人王国”之称。不仅如此,还有医院、学校、机关、幼儿园、电力公司、石油公司、燃气公司……

房产性质千差万别——有公房、私房、公租房、商品房、私自搭建的棚子等等。其中2000多户房产性质难以甄别,有的一间房子有3家人来争产权,闹得不可开交,对簿公堂……

居住人员形形色色——有“穷人”、“富人”、“商人”、“官人”,还拥聚了四面八方的“打工族”、“掏宝族”、“南漂族”,以及刑满释放人员……

利益诉求五花八门——有的“大开血口”,要求“一赔四”、“一赔五”,有的以闹取胜,以死要挟,漫天要价,动辄要30万、50万补偿,甚至有的要求补偿上千万元……

犬牙交错的矛盾,千奇百怪的想法,把拆迁浇铸得“坚如磐石”。

相比于石头,鸡蛋是脆弱的,相比于炸弹,石头是脆弱的。“脆弱的”曹家巷,要想拆动它,简直是蚍蜉撼树谈何易!

不同利益群体,有着不同甚至相互矛盾的利益诉求。每个人、每个家庭都在用心思盘算自己的“小九九”,企图借此捞一把,一锄挖个“金娃娃”……

“醪糟大王”叶女士,离婚后带着孩子,“漂”到曹家巷做生意。她依托着“成都最大的平价菜市”,经营着与众不同的醪糟。

随着生意见好,她不断扩大“阵地”,在门面旁边,用塑料布和几根木头,支撑起两个棚子,当铺面用。“企业”壮大后,她干脆把两个“棚子铺面”出租,自己当“甩手掌柜”。

当拆迁改造箭在弦上,动员签约时,叶女士不再“甩手超脱”,而是“赤膊上阵”。

文化程度不高的她,忽然之间有了“文化”——她说自己的醪糟是非物质文化遗产,受到联合国保护,金牛区也要遵守联合国宪章,保护非物质文化遗产。

她把自己私自搭建的“两个棚子”,称为“两个商铺”,要求必须按照商铺标准赔偿。其理由似乎很充分:棚子平时当商铺用,也是按照商铺标准出租的,要拆迁必须按照商铺标准补偿……

卖“醪糟”的是“难剃茬”,卖鸡蛋的也不是“省油灯”。本来“鸡蛋铺”也私自搭建的棚子,属于违章建筑,拆除收回无可非议。然而其主人是“鸡蛋里头找骨头”,也要求按照商铺标准赔偿……

混居其中的商品房住户,更是不依不饶,谁敢动他们的“奶酪”,他们可是要拼命的——如果拆迁不满足我们条件,那就鱼死网破,同归于尽……

“人心不足蛇吞象”、“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汤”……

触动利益比触及灵魂还难——李克强总理入木三分的言论,在这里有着很好的注脚。

曹家巷拆迁改造,既遇“丛林”,又遇“沼泽”,既有钱从哪里来的迷茫,又有人心怎么“拆”的无奈。就这样,曾经一次次被列入议事日程,又一次次被搁浅。

82岁的退休老师徐恒,激愤酿诗篇,写成这样一首诗:拆危太极何时了,方案知多少?危楼不堪遭邪风,往事不堪回首记心中。棚户危房依然在,企盼面貌改。敢问街坊几多愁,心想惠民拆迁付东流。

一晃10年过去,10年拆不动的曹家巷“江山依旧”……

尽管美国著名学者盛赞——《魅力攻势———中国的软实力是如何改变世界的?》,英国著名学者吹棒——《当中国统治世界》,但中国清醒地认识自己:虽经济实力跻身世界第二,但内部仍问题重重,崛起仍在过程中。

金牛区更是如此,被“问题重重”压得如牛负重。

忽如一夜春风来。

一名群众的建言献策,竟然演变成了政府的决策。

那是2011年11月2日,网民“江天一色”在成都市政府门户网站发帖,痛陈城北地区交通发展缓慢滞后,强烈建议政府改造北城。

令“江天一色”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言辞激烈的帖子,不仅没有“激怒”当政者,反而“激活”了“一池春水”。

2012年初,成都市委市政府在反复调查论证基础上,出台重大决策——启动北部城区老旧城市形态和生产力布局改造工程(简称“北改”),将用几年时间建设一个畅通、安居、宜人的城北。被群众亲切地誉为“成都最大的民生工程”。

“北改”范围涉及金牛、成华、新都三个区,约104平方公里,其中金牛区为“重中之重”。

沐浴着春天的阳光,金牛区委、区政府积极下好先手棋,打好主动仗——把“北改”作为“一号工程”,迎着新春佳节喜庆的鞭炮声,立即打响了“第一枪”。

春节收假第一天,区委就召开万人誓师动员大会,广泛进行思想发动。

从这天起,区委书记杨林兴、时任区长苏鹏和各街道领导,人到一线、心沉一线,铆在一线写新篇。

如何让“城中村”尽快融入城市,实现整个城区的均衡发展?如何在拆迁改造过程中最大程度地实现好、维护好、发展好群众的利益?一直是金牛区决策者们最关注的课题。

找准目标才能明确方向,理清思路才能走好道路。区委区政府领导带领数百名机关干部,开展“进千家门、暖万人心”活动,迈开双脚,逐家逐户去做群众工作。

他们又是组织开坝坝会、居民恳谈会、宣传会、发动会、推介会,又是走访党员代表、社区群众、“两委”成员、有威望的居民等,广泛征求他们对拆迁改造和安置补偿的意见建议,集思广益,群策群力。

随着“冲锋号”吹响,曹家巷走进“北改第一改”——“城中村”居民的期盼,终于有了盼头。

同时步入“北改第一改”的,有人民北路街道、抚琴街道、荷花池街道、驷马桥街道等。他们以“慢不得”的责任感,“等不得”的紧迫感,纷纷冲锋陷阵,奋力抢占“制高点”。

抚琴街道数万名干部群众以“五加二”、“白加黑”的干劲和姿态,抢抓机遇,拼搏征战,不到一个月,使爱民路和光荣路片区的396户居民全部签约,签约率达到100%。

光荣路荣登“光荣榜”,人民北路街道也不甘示弱。年近花甲的居民王明凤说,过去读书考学当不了“状元”,这次签约要当头名“状元”。

签约那天,王明凤一家三口人都去“赶考”,他们轮流排队,整整一个通宵,终于如愿以偿。

居民们像王明凤一样,争先恐后,熬更守夜,即使抢不到“金牌”,也要夺“银牌”、“铜牌”……

就这样,搬迁方案公布30天内,解放北路二段三个大院、数十户居民全部签约,签约率达100%。

山如碧浪翻江去,水似青天照眼明。

惠民工程“顺风顺水”,短短三个多月时间,金牛区“北改”实施旧城改造19个项目,完成拆迁面积达到166万平方米,搬迁户数达到4000多户,实现“开门红”。

而作为“北改第一拆”的曹家巷一、二街坊棚户区,与其他街道、社区同步展开了拆迁改造,人家一个个是突飞猛进当了“排头”,而曹家巷却举步维艰成了“尾巴”。

从同一“起跑线”同时“开跑”的曹家巷,被比邻的爱民路、解放路、荷花池等片区远远甩在后面,从“北改第一改”变为“北改最末位”。

改革最忌“见事迟”。三国时,兵多将广的袁绍,因“见事迟”、“出手慢”,在与曹操激战中被打得一败涂地。

曹家巷也不是曹操。解放路的好经验、荷花池的好做法、爱民路的好招数,在这里居然“水土不服”,甚至产生“抗体”。

同在金牛区一片蓝天下,曹家巷为何成了一片“难天”?

难在叠加的复杂“绑架”着累积的矛盾——在“半百之岁”的棚户区里,既有中央企业、又有省市企业,既有民营企业,又有个体作坊……

既有公房,又有私房,既有商品房,又有小窝棚……

既有“精英钉子”,又有“背景钉子”,既有“集体钉子”,又有“个体钉子”……

本来“天下第一难”的拆迁,在这里更是难上加难,犹如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

跨越鸿沟的“船”和“桥”在哪里呢?

区委区政府在思索,人民群众在探索。

二、全国首创“自改委”

拆迁怎么办?群众说了算。探索天下没有的办法,把“假如”变成“真如”,用梦想点亮未来

“摸着石头过河”,在转型期中国许多领域通用,城市拆迁概莫能外。

金牛区也在“摸河”,而摸到的却是“礁石”、“荆棘”、“瓦砺”,扎得他们生疼,刺得他们流血……

摔倒了爬起来,曹家巷人擦干血泪,继续昂然挺立,依然奋进前行。

时任区委副书记的陈麟代表金牛区委区政府又来到他们中间,支持和坚定一如既往:拆迁改造是群众的呼声,政府的决定,惠民的行动,会坚定不移地进行下去!

一个风雨交加之夜,一间小屋里,苍苍白发辉映着微弱灯光,多位饱经风霜的老人在自觉地商谈着、钻研着、探索着,缭绕的烟雾中,他们的身影时隐时现,争论之声不时惊醒静寂的黑夜。

这些“始作俑者”,就是十位退休不褪志的老党员、老教师、老干部自发组成的曹家巷拆迁“探险队”。

历史有惊人的相似之处。今天的成都曹家巷人,与当年安徽小岗村人异曲同工。

曹家巷人深深懂得,改革是人民的事,就是自己的事。于是,他们义无反顾争当主人翁,把拆迁作为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耕种。

看似“骨感”的“老人”,却生长着“丰满”的“春思”。“探险者”跋涉过无数个“否定之否定”,终于捣固出“自治拆迁改造”。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前无古人的“自治拆迁改造”,发明于山野布衣,其“理论精髓”,更是通俗浅显又“接地气”——拆迁怎么办,群众说了算。

如,拆迁改造的决策、方案、宣传、发动、改造过程、建材质量、施工监督、居民返迁、搬家入住等等整个流程,都由群众作主,完全不同于以住的政府拆迁、企业拆迁等。

恩格斯说得好:“在崇高的土地上,能够生长起来许多高尚的强有力的思想。”

历史文化厚重的金牛区——有金沙遗址潜伏的惊世低调,有驷马廊桥张扬的旷世真爱,有天回古镇储藏的的博大睿智,有五丁小桥飞架的不死挺拔……

它还是《出师表》的诞生地,《蜀道难》的酿造地,《凤求凰》的见证地……

即是今天也无处不牛!就连“出彩中国人”也少不了他们的一席之地——有“平衡世界第一难”的钟荣芳母子,有“钢枪锁喉折钢筋”的肖华女士,有“眉毛发丝拉卡车”的花甲之人……

身怀绝技,震撼中国,辉耀寰宇,世界吉尼斯记录上写下了金牛人闪光的名字……

而没有进“吉尼斯记录”的“自治拆迁改造”,却能走进群众心中——“群众首创”,得到“群众首肯”。

“搭班子”、“建队伍”,雷厉风行。经过个人报名、群众推选,由社区工作人员逐一入户,每户划勾勾,从3700多户居民中选出65名楼栋代表。

然后,社区又开群众代表会,从65名楼栋代表中,以无记名投票产生了21名自治拆迁改造委员会成员(简称“自改委”)。

“自改委”中,年纪最大的82岁,平均年龄60多岁。他们既是大家都知根知底的人,也是这里的“能人”、“名人”、“老人”。

74岁的何希模,凭借人熟、地熟、情况熟优势和有威信有影响,当选“自改委”主任,被人私下称为“部落酋长”。82岁的徐恒,凭借着“最会写”、“最会说”、“最有头脑”,当选“自改委”副主任。

没有组织委任,但有担当责任。

没有“红手印”,但有“互盟誓”。

2012年12月18日,曹家巷召开动员拆迁大会,主席台上是21名“自改委”成员,“主宰”具有历史意义的大会。

第一个“重要讲话”的是“最高领导”——新当选的“自改委”主任何希模。他宣读的“重大决定”——曹家巷片区改造决定,是以“自改委”的名义作出的,也是中国前无古人的此类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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