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国祥
(甘肃省古籍文献整理编译中心 甘肃 兰州 730000)
甘肃出土文献统计与分析
高国祥[1]
(甘肃省古籍文献整理编译中心甘肃兰州730000)
【内容摘要】甘肃出土文献是全国最为丰富的地区,其中简牍文献、敦煌文献和黑水城文献孕育了简牍学、敦煌学和西夏学三个国际性显学的诞生。本文通过统计整理和提要分析,对上世纪甘肃出土文献的基本情况进行了较为清晰的梳理,认为甘肃出土文献具有十分鲜明的地域和时代特征,是全国唯一较为完整的链接秦汉至宋元1800余年地下文献发展史的省份,从而为文化资源大省的地位奠定了基础。
【关键词】甘肃出土文献统计分析
*本文为甘肃省社科规划项目“甘肃省历代文献提要整理与研究”(批准号:13YD119)。
甘肃区域概念有狭义与广义之分,狭义指当代行政区划;广义指历史概念,即甘肃全境及宁夏、青海及部分内蒙古地区。本文兼取历史广义,部分时期涉及周边省区,统计与分析范围包括出土纸质文献与非纸质文献两个方面。其中简牍文献、敦煌文献和黑水城文献最具特色,在全国出土文献中占据十分重要的地位,产生了重大的国际学术影响,孕育了简牍学、敦煌学和西夏学三个国际性显学的诞生。
甘肃出土简牍上自战国秦下迄魏晋南北朝时期,时间跨度约800年,其中以汉代为主。出土或采集总量约6万枚,主要分布于疏勒河流域的敦煌、居延、玉门,河西张掖、武威、高台等地以及天水和武都地区。
1.甘肃迄今发现最早的完整文献
天水放马滩秦简[1]。竹制,461枚,1986年天水市北道区党川乡放马滩1号秦墓出土。内容分甲种《日书》、乙种《日书》和《志怪故事》三种。其中甲种《日书》73枚,乙种《日书》381枚,《志怪故事》7枚。放马滩1号秦墓属战国晚期,是甘肃迄今发现最早的完整文献。现藏甘肃省文物考古研究所。
2.20世纪东方文明“四大发现”之一
居延汉简[2]。木、竹质,以木质居多。形制主要有简、牍、觚、楬、封检等,总数约3万余枚。主要分两次在古居延地区发掘和采集。第一次为1930年中瑞西北科学考察团采获约1.1万枚,分别出土于破城子、金关、地湾、大湾等30个地点。纪年为西汉武帝太初三年(公元前102年)至东汉建武六年(公元30年),现藏台北“中央研究院”,统称“居延汉简”。第二次为1972至1976年间,甘肃省居延考古队考古发掘近2万枚,其中破城子出土7865枚,甲渠第四燧出土195枚,金关出土11577枚,其他地点采集164枚。纪年为西汉天汉二年(公元前99年)至建武七年(公元31年)。现藏甘肃省文物考古研究所,统称“居延新简”。两次发掘出土的主要内容包括大量官、私文书和少量典籍、历谱等。居延汉简大多出自掾史之手,系统地反映了汉代边塞的屯戍生活,涉及当时社会政治、经济、军事、文化等各方面,是研究汉史的第一手资料,具极高的史料价值。
3.甘肃出土简牍统计[3]
20世纪甘肃出土简牍的次数和数量,除已知正式发掘外,早期盗掘数量和中后期采集、征集次数无准确统计,大致按时间顺序排列如下。
1907年敦煌出土汉简。木质,发表705枚。1907年英籍匈牙利人斯坦因在敦煌玉门关发现第三座烽火台并获取汉代木简近千枚。其中有纪年166枚,纪年为西汉武帝天汉三年(公元前98年)至东汉顺帝永和二年(公元137年)[4]。
1908年居延出土汉简。木质,2枚。俄国人科兹洛夫考察黑水城遗址时获取[5]。
1913至1915年敦煌、酒泉出土汉简。木质,189枚。英籍匈牙利人斯坦因第三次进入敦煌,在汉代烽燧遗址获得木简84枚,安西、酒泉获得木简105枚[6]。
1920年敦煌出土汉简。木质,17枚。周炳南在敦煌西北小方盘城玉门关外沙滩中掘得,内容为屯戍记事[7]。
1927年居延地区出土汉简。木质,8l枚[7]。
1930至1931年居延出土汉简。木质,11000余枚。中瑞“西北科学考察团”于博罗松治汉代烽燧遗址以及额济纳河流域黑水城附近的30多个地点掘得,统称“居延汉简”[7]。
1944年敦煌出土汉简。木质,49枚。西北科学考察团团员夏鼐、阎文儒在敦煌玉门关以东烽燧遗址获得[8]。
1945年武威南山刺麻湾出土汉简。木质,7枚。
1959年武威磨咀子6号墓出土汉简。竹木质,610枚。内容为《仪礼》、《服传》和《丧服》[9]。
1959年武威磨咀子18号墓出土汉简。木质,10枚。内容为诏令,即“王杖十简”[10]。
1971年甘谷牛家山坪东汉墓出土汉简。木质,23枚[7]。
1972年居延地区采集简牍。木质,21枚。出土地点不明,分别为14和7枚[7]。
1972年武威旱滩坡东汉墓出土简牍。木质,简78枚、牍14枚。内容以本草为主,载药物约100种,其中20余种为古籍中所无,是目前发现最早的医学文献[11]。
1972至1974年居延出土汉代简牍。竹木质,约2万余枚。1972年11月甘肃省居延考古队第二次考察居延遗址50余处,发掘木简近800枚。1973年9至11月,1974年6至11月,甘肃省居延考古队两次发掘额济纳河居延汉简出土遗址,在甲渠候官、甲渠塞第四隧和肩水金关遗址出土简牍19400余枚,多为木牍,少为竹简。统称“居延新简”[12]。
1976、1982年居延采集汉简。木质,283枚。甘肃省居延考古队在汉居延都尉三十井塞次东隧地区采集173枚,又甲渠候官遗址采集22枚,又甲渠塞第四隧地区采集67枚,又居延地区采集散简两批计21枚[7]。
1977年玉门花海汉代烽燧遗址出土简牍。木质,简91枚、七面觚1枚。甘肃省居延考古队在玉门花海以北30公里处长城烽燧遗址发掘出土。属汉代酒泉郡北部都尉文书档案,其中“武帝遗诏”觚与《仓颉篇》的发现,具有十分重要的文献地位[13]。
1979年居延采集汉简。木质,100余枚。甘肃省居延考古队再次对额济纳河下游80余处遗址展开普查,采集汉简100余枚[7]。
1979年马圈湾出土汉代简牍。木质,1217枚。甘肃省博物馆发掘玉门关以西马圈湾西汉后期烽燧遗址获得,形制为木简、两行牍和木觚[14]。
1979至1989年敦煌采集汉简。木质,147枚。敦煌市博物馆在历次文物普查中,于盐池湾、后坑、小方盘城南第一隧、马圈湾、小方盘城、臭墩子、芦草井沟、小月牙湖、后坑墩、人头疮瘩、条湖坡悬泉置等12个遗址中采集[14]。
1981年武威磨咀子汉墓出土汉简。木质,26枚。后称“王杖26简”[7]。
1984年武威市五坝山3号汉墓出土木牍。木质,1枚。
1985年武威旱滩坡19号晋墓出土木牍。木质,5枚。
1986年天水放马滩1号秦墓出土简牍。竹制,461枚[1]。
1986年张掖高台晋墓出土木牍。木质,l枚。
1986年居延肩水金关出土汉简。木质,1000余枚。1986年6至8月甘肃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在金塔县大湾城(A35)发掘获得[7]。
1986至1988年敦煌市博物馆采集汉简。木质,137枚。
1989年武威旱滩坡东汉墓出土汉简。木质,16枚。内容有两类,一为养老受王杖之制书和王杖受令之律令,二为坐赃为盗、虫害、水灾的刑律。
1990年清水沟汉代烽燧遗址出土汉简。木质,1册27枚、散简14枚、素简21枚。内容为历谱、符、爰书、品约、簿籍等。其中历谱为宣帝地节元年(公元前69年)历书,是迄今发现最早最完整的历谱,为认识太初改正后的标准历谱格式提供了实物资料。
1990至1992年敦煌悬泉驿出土汉简。木质,字简23000余枚、素简12000余枚。甘肃省文物考古研究在敦煌与安西交界处汉代悬泉驿遗址发掘出土。包括诏书、律令、科品、檄记、簿籍、爰书、劾状、符传、历谱、术数、医方等方面。内容完整和基本完整的简册40多部[15]。
1990至1998年安西采集汉简。木质,约100枚。安西县文物部门在长城烽燧遗址普查中采集。
1999年敦煌采集汉简。木质,300余枚。敦煌市博物馆在玉门关外小方盘城遗址中采集。
2000年武都县琵琶乡赵坪村出土汉简。木质,12枚。双面书写。
敦煌研究院建国初期购藏汉代简牍。木质,16枚。
敦煌莫高窟第17窟(敦煌研究院编号,俗称“藏经洞”)出土的文献,统称“敦煌遗书”或“敦煌文书”,是迄今发现一次性出土量和影响力最大的古代文献。清光绪26年5月26日(公元1900年6 月22日),莫高窟守寺道士王圆箓在清理第16窟流沙时,17窟始现于世。敦煌遗书的发现,引发国际学术界巨大震撼,被誉为“20世纪东方文明四大发现”之一。
莫高窟出土文献为古写本和印本,总量约5万件。材质以纸质为主,部分为绢质。时代跨度为4至11世纪约800余年。内容可分宗教文献和世俗文献两大类,其中宗教文献约占80%。宗教文献以佛教典籍居多,包括经律、论、疏释、赞文、陀罗尼、发愿文、祈请文、忏悔文、祭文、僧传、经藏目录等,以及部分佚经和伪经等。此外尚有道教典籍500余件和三阶教、摩尼教、景教等其他宗教典籍。世俗文献包括天文、历法、历史、地理、方志、图经、医书、民俗、名籍、账册、诗文、辞曲、方言、游记、杂写、习书等,内容多为传统文献中不可多见的资料。形制以卷轴装为主,间有梵箧装、经折装、旋风装、蝴蝶装、册子装和单页等多种形式,以及部分拓本、印刷本和刺绣本。文字以汉文俱多,另有吐蕃文、回鹘文、西夏文、蒙古文、粟特文、突厥文、于阗文、梵文、吐火罗文、希伯来文等多种古代民族文字。
敦煌文献现存情况,据相关数据概略统计如下:[16]
敦煌文献发现后劫难频仍,自1907至1914年英籍匈牙利人斯坦因,法国人伯希和,俄国人奥布鲁切夫、鄂登堡,日本人桔瑞超、吉川小一郎,美国人华尔纳等人,先后从莫高窟掠走约3.5万件,约占出土总量三分之二。
除上表外,海内外尚有私人和部分图书馆、艺术馆院、研究院所藏有数目不详的敦煌文献。
额济纳旗黑水城遗址出土的西夏文等少数民族文字文书及宋辽夏金元汉文文书统称“黑水城文献”。
黑水城位于今内蒙古自治区额济纳旗达赖库布镇(原属甘肃省)东南约25公里的荒漠中,历史上曾是一片绿洲。西夏设黑水监军司,元世祖至元二十三年(公元1286年)设亦集乃路总管府。“亦集乃”为“黑水”西夏语称,后世异称“额济纳”。元亡,黑水改道,植被沙化,城郭废弃。
500余年后,1908年4月和1909年5月俄国人科兹洛夫率探险队两次进入黑水城掠走大量文献与文物。1914年英籍匈牙利人斯坦因涉足黑水城得到不少西夏遗物。1927年中瑞(瑞典)中国西北科学考察团中方团员黄文弼在黑水城及附近遗址采集数百件文书。1962年和1963年,内蒙古自治区文物工作队调查古居延时,在黑水城采集少量文书。1976年和1979年甘肃省文物工作队两次调查黑水城,分别采集少量文书。1983年和1984年内蒙古自治区文物考古研究所会同阿拉善盟文物工作站对黑水城遗址进行了大规模的考古发掘,出土各类文献4000余件。
黑水城出土文献总量约3万件,横跨宋、辽、金、夏、元约400余年,包括西夏文、汉文、古藏文、畏兀尔蒙古文、八思巴蒙古文、回鹘文、亦思替非字、古阿拉伯文等多种民族文字类型。其中西夏文献数量约占90%,汉文次之。形制有卷轴装、经折装、蝴蝶装、缝缋装、包背装、线装及单页等多种形式。
内容上西夏文可分为语言文字、历史法律、文学、古籍译文、佛教经典5类。其中《番汉合时掌中珠》、《文海》、《音同》、《天盛律令》、《孟子》、《孙子兵法》、《孝经》、《类林》等较完整典籍对研究西夏语言文字、政治结构、法律典章、社会生活、民族习俗、宗教信仰以及补遗、正误汉文传统文献具有十分珍贵的资料价值。汉文文献可分为农政文书、钱粮文书、俸禄与分例文书、律令与词讼文书、军政与站赤文书、卷宗(含票据、契约、书信)、儒学(礼仪、文史)、宗教、医算(含历学、符占秘术、堪舆地理及其它)10类[18]。
黑水城及疏勒河流域出土西夏文和宋辽金夏元汉文文献现存情况综合统计如下[19]:
1.中国国家图书馆藏西夏文文献,131种,8286面,形式有写本、刻本、活字本等。内容以佛经为主,兼有《瓜州审案记录》、《军抄文书残页》等部分世俗文献。馆藏以1947年宁夏灵武出土文献为主,后收入俄藏佛经21卷。部分有“天赐礼盛国庆元年”、“大德十一年六月二十五日”、“皇庆元年”等纪年。史金波1973年、1982年重新整理,在其《西夏佛教史略》[20]附录中列目。
2.中国国家博物馆藏西夏文献,残叶1纸两面,写本。正面“六祖大师法宝坛经”,背面“瓜州审案记录”。
3.北京大学图书馆藏西夏文献,残叶4纸。《六祖大师法宝坛经》写本3纸,背面《瓜州审案记录》写本3纸;西夏文经咒残叶1纸,刻本。
4.敦煌研究院藏西夏文献,共23种类。1958年莫高窟附近佛塔内出土3种175面;上世纪90年代敦煌研究院对莫高窟北区进行系统考察时出土,20种类81纸。
5.甘肃省博物馆藏西夏文献,22种类。1952年天梯山出土5种22面;1972年武威张义下西沟岘出土17种类97面。
6.定西市安定区文化馆藏西夏文献,泥金写本,经折装,8页,内容为《大方广佛华严经》。1972年武威张义下西沟岘出土。
7.武威市博物馆藏西夏文献,14种类100面,1987年武威缠山乡亥母洞遗址出土。
8.张思温先生藏西夏文献,内容为《大方广佛华严经》卷第十一至第十五,活字本,经折装。1917年宁夏灵武出土,现藏宁夏回族自治区档案馆。
9.宁夏回族自治区博物馆藏西夏文献,内容为《大方广佛华严经》卷第二十六、五十七、七十六,活字本,经折装。1917年宁夏灵武出土。
10.宁夏回族自治区文物考古研究所藏西夏文献,23种类,由两部分组成。一部分为贺兰山方塔出土,16种类310面,另计长卷4种及多纸残叶。另一部分为贺兰县宏佛塔出土,3种类2残纸及长225厘米《发愿幡带》1件。
11.内蒙古自治区博物馆藏西夏文献,佛经5 种32面,刻本,蝴蝶装、经折装,1991年中央电视台拍摄记录片《望长城》时在内蒙古自治区额济纳旗绿城遗址发现。
12.内蒙古文物考古研究所藏黑水城文献,由三部分组成,主要是1983、1984年对黑水城进行系统清理发掘的成果。一是西夏文文献,30种类81面及残叶100余纸,刻本、写本,蝴蝶装、经折装及单散叶,内容为佛经和各类社会文书。二是汉文文献,共4213件,以元代文献为主。其中社会文献占绝大多数,有公文、民间文书、票据、印本等等,内容涉及农政、钱粮、俸禄与分例、律令词讼、军政站赤、契约、卷宗、书信、礼仪、儒学、文史、医算、历学、符占秘术、堪舆地理以及佛教文献等。三是少数民族文字文献,除西夏文外,尚有畏兀尔蒙古文、八思巴蒙古文、古藏文、亦思替非文字、古阿拉伯文等多种民族文字文献。
13.西安市所藏西夏文献,佛经5种130面。西安市文物局藏4种,泥金写本、墨书写本,刻本;陕西省图书馆藏1种,刻本。
14.故宫博物院藏西夏文献,佛经1件,长卷式刻本,高17厘米、长260厘米,后有施经发愿文34行,刊记为“大明朝壬子”“五年正月十五日”。
15.台湾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藏西夏文献,佛经2种。《圣妙吉祥真实名经》刻本,经折装,共16面,面6行。《佛说佛母出生三法藏般若波罗密多经》刻本,经折装,残叶。1930年贝格曼在黑水城附近掘得,后自香港转至美国,1965年入藏台湾[21]。
16.俄罗斯藏黑水城文献[22],主要是1909年前后俄国人在黑水城先后掘获,现藏俄罗斯科学院东方学研究所圣彼得堡分所与艾尔米塔什博物馆(即冬宫博物馆)。共有8000多个编号,内容涉及政治、法律、经济、军事、文化、社会和语言文字等方面,时代包括宋、西夏和元。其中西夏文占绝大部分,兼有部分汉文及其它少数民族文字。上世纪初大量俄藏黑水城西夏文献的发现,引起了国内外学术界的震撼,西夏学便应运而生。
17.日本藏西夏文献[23],分藏于京都大学文学研究科图书馆、京都大学人文科学研究所东亚人文情报学研究中心、龙谷大学图书馆、大阪大学外国学图书馆、国立民族学博物馆、东京大学附属图书馆、天理大学附属天理图书馆7家单位,共532面。内容涉及《大方广佛华严经》、《圣胜慧彼岸到功德宝集颂》、《白伞盖陀罗尼经》、《种咒王荫大孔雀经》、《现在贤劫千佛名经》、《阿毗达磨大毗婆沙论》、《佛顶心观世音菩萨陀罗尼经》、《圣摩利天母总持经》、《六祖大师法宝坛经》等诸多佛经,以及“瓜州监军司审判案”和少量谷物借贷等社会文书。除纸本文书外,天理大学附属天理图书馆尚藏有西夏文佛经断简和西夏文、回鹘文文书断简。
18.英国藏黑水城文献[24]主要是1914年斯坦因“第三次中亚探险”在黑水城遗址掘获品,现藏英国国家博物馆(又名不列颠博物馆),共7000多编号。除西夏文外,波斯文、藏文、回鹘体蒙文、巴利文、梵文和汉文文种数量也十分可观。内容涉及官府文书、军法兵书、典当契约、韵类辞书、诗歌艺文、医学药方、星历占卜、佛经等。
19.法国藏西夏文文献[25],分藏于法国国家图书馆和法国集美亚洲艺术国家博物馆。法国国家图书馆藏著录246件,内容包括《华严经》、《二十一种行》、《瑜伽师地本母》、《正法念处经契》等。其中经折装《华严经》1件、木板写本1件和部分残叶是1938年伯希和在中国购得。法国集美亚洲艺术国家博物馆藏为六卷本西夏文泥金写本《妙法莲华经》中的三卷。1900年八国联军攻进北京后,法国使馆毛利瑟、费尔南·贝尔多和伯希和在北京白塔下掠取。此经绀纸金书,绢面被覆,里纫黄绢,外纫蓝绢,经首有佛像一页,外有汉字题签。装帧精美,保存完好,系存世最完整的西夏文泥金写经卷册,具有重要学术、文物和艺术价值。
20.德国藏西夏文文献与法国集美亚洲艺术国家博物馆藏同品,为六卷本西夏文泥金写《妙法莲华经》的另三卷。原存法国,后辗转被德国博物馆收藏。
21.瑞典藏西夏文文献指瑞典斯德哥尔摩民族学博物馆藏品。内容为《大白高国新译三藏圣教序》、《佛说月光菩萨经》、《佛说了义般若波罗密多经》、《圣无能胜金刚火陀罗尼经》、《毘俱胝菩萨一百八名经》、《佛说菩萨修行经》、《大方等无想经》等西夏文佛经以及部分残叶。时代多为元代刻经,其部分题有“元世祖及皇太后、皇后印经”等重要款识至为珍贵,尤其《大白高国新译三藏圣教序》为西夏文文献遗存孤品,是研究西夏早期译经史的重要资料。
上述各地收藏的西夏文文献与黑水城出土汉文及其他少数民族文字文献,近20年来大部分已经整理出版。2005年出版的《中国藏西夏文文献》由甘肃省古籍文献整理编译中心、中国社会科学院西夏学研究中心和宁夏大学西夏学研究中心(现西夏学研究院)整理完成,汇集了国内各家庋藏的西夏文文献。2008年出版的《中国藏黑水城出土汉文文献》和2013年出版的《中国藏黑水城出土民族文字文献》由甘肃省古籍文献整理编译中心、宁夏大学西夏学研究院和内蒙古自治区文物考古所共同对上世纪80年初期黑水城清理发掘成果进行的全面整理与研究。俄、英、法、日藏西夏文献由中国社会科学院西夏学研究中心、北方民族大学等单位陆续整理出版。瑞典、德国及法国集美亚洲艺术国家博物馆等藏西夏文献,目前由中国社会科学院西夏学研究中心和甘肃省古籍文献整理编译中心正在积极整理当中,不日将公诸于世。
甘肃是出土文献最为丰富的地区之一,在全国具有重要的地位。巨大的原始文献出土量不仅有力地补证了传世文献的阙误,反映了秦汉至宋元各个时期政治军事和社会生活的真实面貌,极具历史研究价值。同时还全面揭示了甘肃乃至西北地区秦汉至宋元地下早期文献的发展。甘肃出土文献从文献反映的时代上可以划分为三个不同阶段,第一阶段简牍文献,上自战国晚期天水放马滩出土的秦简,下至张掖高台晋墓出土的木牍,历经战国、秦汉、魏晋时期约800年。第二阶段敦煌文献,其最早记年为日本中村不折所藏前秦苻坚甘露元年(公元359年)《佛譬喻经》,晚至北宋真宗咸平五年(公元1002年),历经东晋十六国、南北朝、隋唐、北宋约600余年。第三阶段黑水城文献,跨越唐、五代、辽、宋、西夏、金、伪齐、元(北元)近800年。各阶段在时代上首尾交错相接,较为完整地链接起甘肃乃至西北地区先秦至宋元约1800余年地下早期文献的基本发展脉络,这在全国绝无仅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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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高国祥,甘肃省古籍文献整理编译中心主任、总编辑。
中图分类号:G25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7-9106(2016)03-0134-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