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晓琴 李双 高纯 石剑
(中南民族大学 民族学与社会学学院,湖北 武汉 430074)
南岭走廊瑶族地区基层博物馆文化传承研究
罗晓琴李双高纯石剑
(中南民族大学 民族学与社会学学院,湖北 武汉 430074)
南岭走廊瑶族地区基层博物馆通过开展文化遗产保管研究、展示宣传、教育培训和开发利用等活动,为储存延续民族文化,发挥了一定的作用;但其尚未形成有机的文化传承体系,面临文化持续传承发展的困境。对此,南岭走廊瑶族地区基层博物馆应着意培育传承主体,丰富文化传承内容,优化传承场建设,创新文化传承方式,完善文化传承保障体系,以更好地促进传统文化的可持续发展。
南岭走廊;瑶族地区;基层博物馆;文化传承
学界有关民族博物馆文化传承的研究,涉及南岭走廊瑶族地区基层博物馆者较少。有鉴于此,本文拟在分析南岭走廊瑶族地区基层博物馆文化保护传承现状的基础上,针对其存在的问题,提出相关的应对措施。
民族博物馆是“民族物质和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收藏中心,民族政治、经济、文化和社会生活的展示中心,民族历史、文化的研究中心,民族信息资料咨询服务中心,民族知识、民族政策教育与传播的基地,对外文化交流的窗口,公众休闲、娱乐、旅游、消费的空间”[1]。南岭走廊瑶族地区基层博物馆通过开展文化遗产保管研究、展示宣传、教育培训和开发利用等活动,充分发挥了其储存延续文化的功用。
文化储存是指“文化的收藏、保存,以维持文化生产连续性”[2](256)。广东瑶族博物馆先后赴国内各瑶族地区及泰国、越南、法国等地开展瑶族文物调查及征集工作,现藏有2000余件瑶族民俗文物,以及丰富的非物质文化遗产资料。金秀瑶族博物馆藏有全国各地及国外瑶族服饰200余套,以及当地民俗文物、历史出土文物和革命战争时期的军事文物等。江永女书生态博物馆收藏了与女书有关的文物实物,保存了女书传人日常劳作的图片和音像资料等。各博物馆储存的大量文化遗产,为民族文化的传承发展,提供了必要的前提。“文化储存并不仅仅是收藏,也是文化整理的过程。”[3]各博物馆在文化整理和挖掘过程中,使原本散乱模糊的文化更加条理清晰,便于文化遗产的相关应用。广东瑶族博物馆通过与中南民族大学民族学与社会学学院暨南方少数民族研究中心合作,共同整理研究文化遗产。金秀瑶族博物馆汇编了反映当地瑶族文化特色的《金秀十八怪》等资料。江永女书生态博物馆与女书文化研究管理中心合作,共同开展了女书的抢救保护及开发利用工作。目前,其研究成果有《女书字典》,以及其他电影等女书文化作品。
博物馆是当地文化遗产的展示中心。广东瑶族博物馆系统地展现了瑶族的历史、社会、经济和文化等。金秀瑶族博物馆将其展厅分为汉代遗存、神奇瑶医、石牌文化等9个部分,并结合当地特色,建立了生态博物馆。江永女书生态博物馆通过开设女书文化展示区、女书民俗风情区、女书文化体验区,较好地再现了女书习俗的真实性、完整性和原生性。通过传播和推介文化遗产,博物馆成为当地文化对外交流中心。通过开展特色教育培训活动,博物馆成为文化传习基地。广东瑶族博物馆是连南瑶族自治县青少年教育基地,金秀瑶族博物馆是广西爱国主义教育基地、广西首批民族团结进步教育示范基地、广西青少年科技教育基地。两个博物馆定期针对不同参观者,开展民族文化和民族政策等知识的宣传教育。江永女书生态博物馆举办了女书培训班,每年暑假招收各地女书学子,并开展了女书进校园、上教材、进课堂等一系列活动。通过开发利用文化资源,博物馆成为文化传承的创新实践基地。江永县政府利用现代科技手段,出品了反映女书文化的文学、音乐及电影等作品。广东瑶族博物馆和金秀瑶族博物馆结合市场需求,开发销售瑶绣、瑶银等传统工艺品,促进了文化遗产的传承发展。
文化传承主体缺失。文化传承的主体包括传者与受者。“传者是文化的传递者、传播者,受者是文化接受者、继承者。”[4]民族地区基层博物馆普遍存在的文化传承主体的缺失,制约了其文化传承工作的开展。在实地调查中,我们发现,民族地区基层博物馆现有工作人员中,专业人员所占比例较小,如广东瑶族博物馆仅有1位工作人员具有初级职称,而具有全日制本科以上学历者,仅占其全部工作人员的13.6%。而稳定的文化受者的缺失,更使民族地区基层博物馆文化传承效果不明显。在民族地区基层博物馆现有的文化传承体系中,其文化受者主要是前来参观的外地游客、本地居民或在校青少年等。这一群体成员由于流动性过大,难以形成稳定的主体文化群。
文化传承内容单一,缺乏应有的地域色彩。连南瑶族自治县现有15万余人口中,汉族(多为客家人)约有7万多人,金秀瑶族自治县境内分布的壮族,占当地总人口的43.7%。由此可见,客家文化、壮族文化是当地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但广东瑶族博物馆、金秀瑶族博物馆都只是瑶族专题博物馆,其馆内所设的瑶族文化展厅,各占其常设展厅总数的100%和89%,并未开设客家文化、壮族文化相关展厅。很显然,这不利于当地文化的繁荣发展。
文化传承场尚未形成。“传承场是传者与受者进行文化传承所建立的关系网络。”[4]单从选址上看,南岭走廊瑶族地区基层博物馆的建设,就十分不利于文化传承场的构建。广东瑶族博物馆背依山丘,金秀瑶族博物馆位于山腰之上,女书生态博物馆则依岛而建。由于远离市中心,来访者寥寥无几,加之与其他文化场馆相距甚远,因此,博物馆形同文化孤岛,不仅难以与受者之间建立起密切的联系,更无法与其他文化场馆构建相关的文化关系网络。传者与受者之间文化传承关系网络的缺失,致使博物馆馆藏脱离了原有的文化生态环境,而沦为单纯的文化展品。
传承方式单调。文化传承方式是文化传承形式、方法、工具、手段和策略等的总和。[4]南岭走廊瑶族地区基层博物馆的文化传承方式,主要以图片+文字+实物+讲解为主,近年来虽然添加了语音系统、影视播放和场景模拟等展陈方式,但仍以静态展示为主。与发达地区相比,南岭走廊瑶族地区基层博物馆存在活态展演少、互动体验环节缺失、参观者参与度低等问题。此外,南岭走廊瑶族地区基层博物馆文化传承方式创新力度不够。广东瑶族博物馆和女书生态博物馆虽对本馆文化资源做了探索式开发,但由于创新不足,故而成效不大。
保障体系欠完善。保障体系是指“保障文化传承良性运行的制度、法律、政策、措施,以及民间传承机制等,还包括运行机制与监控评估体系等”[4]。《中华人民共和国文物法》和《中华人民共和国文物保护法实施条例》虽保证了博物馆文化工作的基本方向和原则,但缺乏必要的针对性。2005年3月国务院办公厅颁布的《关于加强我国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工作的意见》,虽强调了博物馆在非遗文化保护传承中的作用,但对其地位、职责未做明确的界定。相关立法的不够完善,文化馆、非遗保护中心、博物馆与文化旅游等部门,在文化遗产保护传承和开发利用中缺乏必要的联动机制,加之缺乏必要的经费保障,所有这一切,均阻碍了民族地区基层博物馆文化传承保护工作的开展。
人是文化的创造者和持有者。欲促进博物馆文化传承工作的顺利开展,民族地区基层博物馆可通过临时聘用高端人才,或与高校合作构建学术生产平台,以提升博物馆的学术研究水平。与此同时,各博物馆应适当改善专业人员的生活待遇,为其提供必要的培训深造机会。在此基础上,各博物馆应努力让文化遗产融入人们的日常生活之中,以“形成全社会共同保护与传承文化遗产的局面,并且做出最佳的保护与传承的选择”[5]。
南岭民族走廊是一个多元文化汇聚地带,因此,民族地区基层博物馆应全面挖掘和保护地方文化,以特色文化保护传承为重点,以地域文化共同发展为目标,充实文化传承内容;并在此基础上,整合现有资源,实现文化资源共享。目前,南岭走廊瑶族地区在博物馆建设、旅游产业开发和文化产业发展等方面,存在同质化倾向。为此,南岭走廊瑶族地区可以达成协同发展博物馆文化事业的共识,充分发挥政策指导和资源配置作用,以促使各区域协同发展。
欲促进博物馆文化传承工作的顺利开展,还应优化博物馆周边环境,完善博物馆周边交通设施,整合博物馆周边旅游交通路线,将博物馆纳入旅游线路之中;与此同时,还应加强资源整合,将博物馆、非物质文化遗产中心、电影院、文化广场等公共文化设施聚合在一起,搭建公共文化网络,将文化场馆与旅游景点、商业、餐饮、休闲、娱乐等结合在一起,使其“形成多元选择的‘复合化’文化圈”[6]。
为提高文物利用率,更好地挖掘藏品的社会效益,博物馆可以定期开设手工技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公益培训班,开展民俗文物鉴赏活动。比如,广东瑶族博物馆可让观众体验瑶银和瑶锈制作工艺,金秀瑶族博物馆可以瑶族各支系的服饰和语言文化为主题,开设趣味互动项目,江永女书生态博物馆可在给观众讲解女书文字的起源、历史演变时,加入教写和学说女书的环节等。与此同时,民族地区基层博物馆可建立不受时空限制的3D虚拟博物馆,通过与互联网联结,让人们更轻松便捷生动地学习民族文化知识。丰富文创产品,赋予文化遗产以新的生命力,也是提高文物利用率的有效方式。少数民族题材的文创产品在国内颇有市场,《小卓玛》《藏羚羊》等,均获得了巨大的经济和社会效益。为此,民族地区基层博物馆可组建文博文创团队,利用丰富的民族文化资源,走一条由博物馆提供文化资源和场地,高校和科研机构给予智力支持,企业参与文化创意、市场开发和包装营销的新型的合作共赢道路。
欲促进博物馆文化传承工作的顺利开展,还需在明确博物馆以保护和传承民族文化遗产为使命的基础上,重视民族文化遗产的非经济价值,使其与其他文化产业有机结合起来,以寻求新的经济增长点。这不仅需要国家为其提供必要的法律保障,比如说设立少数民族民俗文物界定和定级标准,制定少数民族民俗文物保护管理条例,以加强对民族民俗文物的保护;更需要多方协同努力,筹集资金,构建合理的民族地区博物馆经费保障长效机制。
[1]杨铭,张兴雄,田茂旺.“民族学、人类学与民族博物馆发展”学术研讨会综述[J].西南民族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05(12).
[2]司马云杰.文化社会学[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1.
[3]赵世林.论民族文化传承的本质[J].北京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2(3).
[4]段超.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当代传承体系构建研究[J].中南民族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12(2).
[5]曹兵武.留住城市历史之根,铸造城市文化之魂——福州三坊七巷探索以社区博物馆综合保护与传承城市文化遗产[J].国际博物馆(中文版),2011(2).
[6]林毅红.博物馆:既做“文化殿堂”,也做“文化集市”[N].中国社会科学报,2015-05-08(B03).
责任编辑 韩玺吾E-mail:shekeban@163.com
Research on the Grass-roots Museum’s Cultural Heritage in Yao Areas of Nanling Passageway
Luo XiaoqinLi ShuangGao ChunShi Jian
(School of Ethnology and Sociology,South-central University For Nationalities,Wuhan 430074 )
The grass-roots museum in Yao areas of Naling passageway through the development of cultural heritage preservation research,display publicity,education and training and development and utilization of activities plays a certain role to store the continuation of national culture.But it has not yet formed an organic cultural heritage system,facing the plight of the development of cultural heritage.In this regard,the grass-roots museum in Yao areas of Naling passageway should cultivate inheritance subject,rich cultural heritage content,optimize the heritage field construction,innovate cultural heritage,improve the protection of cultural heritage system,and to better promote the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of traditional culture.
Nanling passageway;Yao areas;grass-roots museum;cultural heritage
2016-04-01
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大招标项目 (12&ZD018);中南民族大学研究生服务民族地区项目(2015fwmzxm007)
罗晓琴(1988-),女,广东乐昌人,硕士研究生。
C95
A
1673-1395 (2016)07-0090-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