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明录
(广西师范大学 外国语学院,广西 桂林 541001)
《逃离》中的死亡意象及其悲剧意识
刘明录
(广西师范大学 外国语学院,广西 桂林 541001)
在艾丽斯·门罗的作品集《逃离》的8个短篇故事中,死亡意象频频出现,包括自杀、他杀、意外身亡和自然死亡。《逃离》呈现的死亡世界,隐喻无可奈何的人生、极具病态的社会、不和谐的两性关系和残酷的暴力。这些死亡意象隐藏着门罗的人生态度,是门罗人文主义精神的具体体现。
逃离;死亡意象;隐喻意义;悲剧意识
加拿大当代著名女作家艾丽斯·门罗(Alice Munro)于2013年获得了诺贝尔文学奖,她的获奖作品《逃离》(Runaway)同时也是布克奖(Man Booker International Prize)、加拿大吉勒文学奖(Giller Prize)获奖作品,是由《逃离》(Runaway)、《机缘》(Chance)、《匆匆》(Soon)、《沉寂》(Silence)、《激情》(Passion)、《侵犯》(Trespasses)、《播弄》(Tricks)、《法力》(Powers)8个短篇小说组合成的一部小说集。乍一看,除了《机缘》、《匆匆》、《沉寂》3个故事内容之间有所关联外,其它5篇小说内容似乎互不相干。然而,8篇小说却又浑然一体,它们所描述的背景、遭遇、情感相似,均以“逃离”作为主题。《逃离》一经出版,便获得了广泛的认可。2004年入选《纽约时报》年度十大最佳图书,同年又被法国《读书》杂志评为年度最佳外国小说。鉴于《逃离》产生的巨大影响力,2005年,门罗还被《时代》杂志评为该年度全球最具影响力的100位人物之一。[1](P524)《逃离》是门罗当之无愧的代表作品。
细读《逃离》的文本不难发现,其中存在着众多的死亡意象,可以说,每个故事都与死亡相关。在第1个故事《逃离》中,诗人贾米森(Jamieson)死亡之后,他生前因写诗而获得的奖金引起了周围人们包括女主人公卡拉(Carla)的男友克拉克(Clark)的关注;而在第2个故事《机缘》中,中年男人因为朱丽叶(Juliet)的拒绝聊天而卧轨自杀;在第3个故事《匆匆》中,年仅22岁的妇女艾琳(Irene)的丈夫在一场偷盗事故中被人用枪射杀;在第4个故事《沉寂》中,朱丽叶的丈夫埃里克(Eric)在外出捕鱼的过程中遭遇风暴丧生;在第5个故事《激情》中,旅店女招待格雷斯(Grace)被贝壳划伤了脚,未婚夫的哥哥——医生尼尔(Neil)在替她包扎好伤口之后,带她外出,又送她安全回到她的工作场所,之后在一场车祸中离世;在第6个故事《侵犯》中,女婴从汽车上的婴儿筐中摔了出来,失去了幼小的生命;在第7个故事《播弄》中,少女若冰(Robin)在丢失了钱包后得到了外国男人达尼洛(Danilo)的帮助,并与之产生了爱情,然而在一场由于孪生兄弟造成的误会后不久,达尼洛去世了;在第8个故事《法力》中,女主人公南希(Nancy)经历了好友泰莎(Tessa)及其丈夫奥利(Ollie)死亡的真真假假,并由此产生了各种各样的情感经历。“人对死亡的恐惧犹如儿童惧怕黑暗”,[2](P8)死亡历来都代表着人生的阴暗面,是大多数人忌讳之事,虽然人终难逃死亡的结局,然而大多数人都谈“死”色变。作为女性作家,死亡显得尤为恐怖,门罗的作品中为何却出现如此之多的死亡意象?这些死亡意象的象征意义是什么?它们在构建门罗的小说结构、深化小说的悲剧主题上又发挥着什么样的功能?本文通过探讨门罗作品中的四类死亡意象,试图解开其中的种种疑团。
《逃离》中存在着诸多的死亡意象,它们或是作为小说主要冲突的结果,或是仅仅用于刻画人物的性格、展现人物的情感世界,或是作为小说的开篇引发故事的叙述,总的说来,这些意象可以分为四类:
(一)自杀身亡
人物陷入困境,于是突然之间做出了结束自己生命的选择,这便是门罗作品中常见的自杀行为。例如《机缘》中相貌丑陋的中年男人,因为同一节车厢中的青年女学生朱丽叶拒绝跟他“搭伙儿聊聊”,于是就选择了卧轨自杀。又如《激情》中的尼尔,在为即将举行婚礼的弟弟的未婚妻包扎脚部伤口的过程中,与之互相心生爱慕,激情冲动之下一夜外出,然而因为难以面对天亮之后弟弟以及周围人们的责问,于是选择了以驾车撞桥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人物自杀之前并无太多迹象,顷刻之间便已是命赴黄泉,这是门罗作品中自杀行为的一大特征。同时,这些人物自杀的原因虽然也各有不同,然而在死亡方式上,都不约而同地选取了卧轨、撞桥等惨烈的方式,给人以无比的震撼。
(二)意外事故
意外,顾名思义就是出人意料,门罗作品中的意外死亡更是突如其来,由于门罗惯用不露声色的叙述方式,在小说的文字中察觉不到任何意外事故即将发生的迹象,读者全无心理准备,顷刻之间,事故便已发生,恰如平地惊雷。这些意外死亡可能是由于自然灾害,例如《沉寂》中,一场欢娱后,埃里克与朱丽叶吻别,冒雨出海检查捕大虾的网。原本平静的海面突然刮起了暴风,埃里克再也没有回来,遗体在第三天才被发现,他的渔船成为当时仅有的遇难的两艘小船之一。意外死亡也可能是由于人为疏忽所造成,例如《侵犯》中,再次怀孕的妇女艾琳在一个大雨滂沱的晚上带着初生的婴儿驾车外出,由于车速太快,在拐弯处刹车太急,使得没有固定好的婴儿从婴儿筐中摔了出来,立刻死亡。这给艾琳夫妻俩留下了无尽的伤痛。
(三)他杀身亡
造成人物死亡的第三种原因是他杀身亡。他杀是残忍的,然而门罗往往并不直接描述杀戮的残酷画面,而是借助于他人之口讲述其间的过程,在人物断断续续的叙述中,他杀的情景隐隐约约地呈现。例如《匆匆》中,在朱丽叶的多次询问下,艾琳的回答拼凑出了她丈夫的遇害过程:由于生活贫困,艾琳的丈夫跟几个小混混到一个鸡场偷鸡,在偷盗的过程中不小心触动了警报系统,被鸡场主人发现并用枪当场射杀了。评论家邓肯(Isla Duncan)认为:“黑暗、暴力、性、异化在门罗作品中从不缺失,是门罗最优秀的作品的显著特点。”[3](P3)门罗作品中的他杀自然也是暴力性的。然而,门罗并不十分注重描述他杀的暴力过程,而是聚焦于他杀所造成的可怕后果。艾琳的丈夫仅仅由于偷盗就惨遭射杀的事实是可悲的,然而更可悲的是他杀之后的结局,在丈夫被射杀之后,留下的尽是老弱病残,艾琳一家四散飘零,生活难以为继。避开暴力过程的详尽描述,却着力于描述暴力之后的结果,反而更加突出了暴力的可怕,这就是门罗的匠心独具。
(四)自然死亡
当然,《逃离》中也不乏正常的死亡。这些人可能是由于长期生病不愈而终,例如《逃离》中的诗人贾米森,长期卧病在床,虽然服用了无数的药物和营养品,但终是日渐萎缩,因医治无效去世。又如埃里克原来的妻子,被一酒后驾驶的冒失小伙撞倒之后,先是不省人事,几周后醒来却已是大脑死亡、全身瘫痪,8年后在病榻上咽了气。人物的自然死亡当然也可能是由于年岁太高衰老而亡,例如朱丽叶的母亲萨拉就是这一死亡类型。虽然人类生活中最多见、最常见的死亡是由于年龄的原因,然而,在《逃离》中,这类死亡却是出现得最少的,究其原因,可能是门罗认为这一类死亡平平常常,缺少重要意义吧。
无论是哪种死亡描述,门罗都精心选取叙述视角,通常并不直接描述死亡的场面,只是用平静的笔触若隐若现地展现死亡的结果,同时,由于“门罗在叙述中常常采用遮蔽信息的方式”,[4](P48)事件的某些细节被故意省略,人物死亡的原因不确定,这给人物死亡的分类界定带来了困难。就像风雨中出海的埃里克,在资讯如此发达的社会,作为专职渔夫的他难道从不关注天气预报?而且,他的小船就是仅有的失事的两条渔船中的一条,如果怀着这样的疑问去思考,那么埃里克的死因就有可能归于自杀的系列。又如半夜驾车撞桥的尼尔,虽然凭借门罗的文字暗示(“与其它的车无关”,暗示着尼尔并不是因为要避让其它的车才撞上桥墩的),他自杀的嫌疑性最大。然而,毕竟没有直接的文字证明他的死因,况且,他在开车的时候也喝了酒,那么,他的死亡也有可能归入到意外事故之中了。死亡具体原因的缺失所形成的空白,正好给读者带来了无限的想象空间,引发了多种解读的可能,达到了门罗试图实现的“尽可能多的实现意义多层的效果”。[5](P88)门罗利用死亡构建了巨大的文本张力,给读者创造了想象任意驰骋的机会,激发了读者深入探究的兴趣。
在谈到创作观时,门罗曾经这样说:“小说不像一条笔直的道路,它更像一座房子。你走进里面,待一小会儿,这边走走,那边转转,观察房间和走廊间的关联,然后再望向窗外,看看从这个角度看,外面的世界发生了什么变化。”[4](P7)门罗是一个擅长于描绘死亡意象的作家,不仅在《逃离》之中,在她的其它小说中也涉及死亡。在一篇名为《死亡时刻》的小说中,门罗通过细腻的笔触描述了一个意外身亡的小男孩丧生后所引起的周围人们的各种反应,展现了人类复杂的情感世界。那么,从《逃离》呈现的死亡世界,我们又看到了什么呢?
(一)无可奈何的人生
死亡首先突显了人生的变化无常。人生无常,人们不知道死亡何时降临,也不知道明天的命运如何。有时,仅仅是由于某种偶然的原因,瞬间命运便已定格。强壮的埃里克在暴风雨中顷刻间丧生;初生的婴儿还没来得及体验人生,便已命归黄泉;而艾琳的丈夫本来还是生龙活虎,瞬间便倒在血泊之中。死亡还象征着人生的无奈。根据海德格尔的生存观,人是被抛到这个星球来的,人是没有选择的存在,人活着既无目的,也无意义,因而人生是极其无奈的。门罗的死亡叙述中也渗透了这一思想。特拉斯勒(Michael Trussler)指出:“《逃离》从故事的一开始直至文末,几乎每一个细节都是在说明人类努力的无用和失败。”[6](P250)选择自杀的中年男人面对冷漠的面孔,再也不愿意多活一天。而尼尔面对即将到来的舆论审判,也觉得无能为力,唯一能做的就是将汽车车头对准桥墩,然后猛踩油门。
(二)极具病态的社会
死亡意味着生命的终结,每个选择死亡的人必定是经历了激烈的思想斗争,选择死亡的人通常是身处困境,万念俱灰,这种困境或是物质的,或是心灵的。早在19世纪,法国社会学家埃米尔·迪尔凯姆通过对比分析法国大量自杀事件的数据后指出,自杀虽是个人行为,却深受社会影响,是社会病态的表现。[7](P2)《逃离》中的中年男人的死亡选择展现了后工业时代人与人之间缺乏信任、无比冷漠的病态人际关系。虽然朱丽叶对他的拒绝看似偶然,其实人们有理由相信,这种拒绝无处不在。在遇到朱丽叶之前,他一定也经历了无数次这样的情形,他的死亡看似偶然,其实是必然。门罗并没有提及中年男人的名字,或许在她看来,中年男人就是你我这样的芸芸众生中的一员吧。同时,人物的死亡选择也显示了社会的陈规旧俗对于人们真情实感的破坏,展现了传统观念对于人的压迫。这种陈规旧俗扼杀了真情,压抑了情感,伤害了自我,尼尔就是在伪道德的压迫下作出了无奈的选择。死亡隐喻着门罗对于社会现实的极度失望和不满。
(三)不和谐的两性关系
女性主义是门罗作品中最常见的主题,因而死亡在两性关系的刻画上自然也是功不可没,死亡揭示了真实的两性关系。以《逃离》中的诗人贾米森为例,贾米森在医院死亡之后,他的妻子,比他小6岁的西尔维亚立刻就吩咐卡拉把所有属于贾米森的物品统统塞进塑料袋,准备扔到垃圾站去,并且说:“我真希望用不着我来把它们拉到镇上去,我但愿能把它们全都塞进焚化炉,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看来,西尔维亚对于丈夫的死亡并无伤痛,有的只是愤恨,她的行为显示出她与贾米森的真实关系。贾米森在世之时,即便是生病在床,也不忘挑逗年轻、青春的临时保姆卡拉,同为知识女性的西尔维亚对此也是无可奈何,可以想像她对贾米森早有不满,贾米森的死亡对于她来说正好是一种解脱。而在《机缘》中,当朱丽叶辗转找到埃里克的家时,埃里克的妻子刚刚病逝,虽然埃里克在妻子卧病在床的8年间并未离异,然而他从来都不忠于妻子,他与请来照顾妻子的几个女人都保持着性关系,并且在外出旅游的过程中,又喜欢上了朱丽叶。《逃离》中的男性存在着男权主义意识,总是将女性视为寻欢作乐的对象,女性却忍气吞声、无可奈何,门罗借助于死亡意象展现了现实生活中不平等、不和谐的两性关系。
(四)残酷的暴力
死亡与暴力是一对孪生兄弟,暴力之下,死伤难免,死亡是暴力的结局。在现实世界,每天都在上演着无数这样的故事,种族冲突、战争杀戮、犯罪,无数的生命在暴力的摧残下枯萎。《匆匆》中,艾琳的丈夫便是暴力的牺牲品,他的死亡带来的不仅仅是自身的躯体消失,还产生了一系列的后遗症,留下可怜的孤儿寡母以及年迈的双亲,他的姐姐也因独立承担抚养家庭的重任而劳累过度,患病身亡。艾琳因此不得不到朱丽叶的父母处做长工,劳累之余,还经常受到朱丽叶的父亲山姆的性骚扰,并且为了生活,最终下嫁给一个比她大20多岁的、满嘴只剩一颗牙齿的老头。门罗充分展现了暴力的残酷性,表达了对于暴力的强烈谴责。
门罗被称为心理现实主义大师,她擅长于描述人在经历情感的地震后内心的构造。在这里,死亡就像一面多棱镜,通过死亡,门罗透视出了复杂的人类情感世界。虽然人物的死因模糊,但是他们都毫无疑问给仍然活在世界上的人带来了心灵的震撼,人物的死亡首先使得与他们的命运紧密相连的人们的心理得以昭示,在人物死亡之后,各种各样的利益冲突浮出水面,人们对待这些利益的态度显现了他们的性格和人生观。同时,人物的死亡也让生与死的心灵冲突达到了极致,虽然门罗极少展现人物选择死亡时的心理斗争,而仅仅是展示人物的行动,然而借助于人物生死关头的抉择,门罗把读者也带入了生命意义的考量之中,让读者从中悟出人生的哲理。
12岁时,门罗便立志成为名作家;18岁时,她又决心“写出加拿大最伟大的小说”。历经两次婚姻,门罗大部分的创作都是在照顾家庭之余完成的,但迄今为止她已3次获得加拿大总督文学奖,两次获得加拿大吉勒文学奖,2013年获得诺贝尔文学奖,被誉为“当代短篇小说大师”“加拿大的契诃夫”。[1](P442)《逃离》中的死亡意象展现了门罗的悲剧意识。
门罗作品中的人物在面对人生困境时纷纷选择了死亡,例如中年男人卧轨自杀,尼尔开车撞桥;或者人物为生计所迫,行为略有不端,罪不至死,然而不知不觉间死亡便已降临,例如艾琳的丈夫因为生活贫困,在养鸡场偷鸡被射杀。即使是正常死亡,门罗也让她的大多数人物患病而死,种种的死亡意象显示出门罗的悲剧意识。这种悲剧意识根植于门罗对社会的观察和她自己的人生体验。门罗生于平民家庭,居住于贫民区,家境并不富裕,对普通人生活的艰辛了如指掌。门罗年仅10岁时,精明能干的母亲患上了帕金森疾病,作为长女的门罗不得不一边承担起照顾兄弟姐妹的任务,一边照料生活无法自理的母亲。后来,门罗进入了西安大略大学(University of Western Ontario)学习,为了坚持自己的梦想,门罗到有钱人家做过保姆,在图书馆做过管理员,当过烟叶采摘工人,甚至为了维持生计卖过血。由于生活所迫,20岁的门罗不得不在大二时辍学嫁人。令门罗伤心的是,她与第一任丈夫生下的第二个女儿出生不久便夭折,这在门罗的心中留下了无法痊愈的伤痕。生活的种种苦难在门罗的脑海中植入了悲剧意识。
亚里士多德认为,悲剧具有强烈的净化作用,它通过模拟真实情景将观众带入情境,通过人物身份、地位的落差来激起观众的同情心(好人受难),通过人物的心理冲突来展示悲剧意识,其目的不仅仅在于展示苦难,还在于让人从苦难中升华,悲剧具有净化作用。[8](P59)面对困境,门罗作品中的人物肯定经历过苦苦的挣扎,但他们最终选择了死亡,他们是无奈的,他们的命运是悲剧性的,这同时也充分暴露了悲剧产生的根源,显示了人们所处的悲剧性处境——无情的社会现实。这些人物在命运面前作出的选择是悲壮的,他们不愿意与世俗同污,在强大的传统势力面前,他们虽然显得渺小,却仍然保持自我,以生命捍卫个体的尊严,体现了强大的悲剧精神。或许,他们明知即使付出了生命,抗争也不一定能取得成功,但是他们还是选择了抗争,不断地与命运抗争,直至生命最后一刻。这种身处逆境却不低头屈服的精神令人敬仰,让读者的心灵受到感化、震动,从人物的死亡选择中得到人生的启示。门罗小说中的死亡意象体现了作家强烈的悲剧意识,展现了作家的人文主义思想,显示了作家对弱者的同情,对自我的尊重,对社会现实的批判。
死亡意象在门罗的作品中频频出现,不仅数量众多,而且方式各异。门罗式的死亡往往突如其来,人物瞬间一命归西。细腻的笔触、简洁的文字、不动声色的叙述,使得死亡更如晴天霹雳,在让人惶恐惊愕的同时,叙述方式与叙述内容所产生的巨大张力强烈冲击着读者的心灵。而留白手法的使用使得人物的死亡原因扑朔迷离,难以界定,引发了读者的深入思索,产生了强烈的美感。然而,死亡的真正意义在于通过死亡的表象去探讨死亡与人生、社会及暴力之间的关系。死亡隐藏着门罗的人生态度,是门罗人文主义精神的具体体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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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 叶利荣E-mail:yelirong@126.com
2016-03-20
2013年国家留学基金委西部地区人才培养特别项目;2014年广西高等学校优秀中青年骨干教师培养工程
刘明录(1974-),男,广西桂林人,教授,博士,主要从事英美文学研究。
I10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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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3-1395 (2016)07-0030-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