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莹雪(重庆三峡医药高等专科学校思政部,重庆万州 404120)
从叙事结构看白居易《长恨歌》的主题
王莹雪
(重庆三峡医药高等专科学校思政部,重庆万州404120)
摘要:白居易《长恨歌》的主题在学术界还没有定论。剖析《长恨歌》的叙事结构,认为诗歌中蕴含着多重主题:一是对唐明皇荒淫生活的批判,同时对两人爱情的歌颂;二是视杨贵妃为红颜祸水,但对其遭遇又表示同情。多重主题反映了诗人白居易复杂而矛盾的思想状况及复杂的社会因素。
关键词:白居易;《长恨歌》;叙事结构;主题
(一)讽喻说
根据作者本人的政治主张和为官之道,“讽喻说”乃白居易创作的初衷。白居易虽官微言轻,身为“左拾遗”却以“救济人病,裨补时阙”[1]263为己任,“难于指言者,辄咏歌之,欲稍稍进闻于上。”[1]263由此提倡:“文章合为时而作,歌诗合为事而著。”[1]263努力为诗为文褒贬时弊以达圣听,“又自武德至元和,因事立题,题为“新乐府”者,共一百五十首,谓之‘讽谕诗'”[1]263。白居易《长恨歌》作于公元806年,即元和元年。“长恨歌”源于汉乐府旧题,本为汉乐府题名“长歌行”乃五言诗:“青春园中葵,朝露待日晞。阳春布德泽,万物生光辉。……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2]白居易将长歌行由五言改为七言,是新乐府。从创作时间、体裁看出白居易创作《长恨歌》应在其名为“一百五十首”讽喻诗之中。白居易创作《长恨歌》的根本目的是为了“讽喻”,正所谓“一首长恨有风情”,“风情”即为“讽喻”,一则影射李隆基与杨贵妃的荒淫生活,指责唐明皇流连酒色、不理朝政;二则谴责杨贵妃妖娆惑主,警示后人以此为戒。正如陈鸿所言:“乐天因为《长恨歌》,意者‘不但感其事,亦欲惩尤物,窒乱阶,垂于将来也'[1]263。”当前以张中宇先生为代表,相关论述可见其《“一篇长恨有风情”:兼及白居易〈长恨歌〉的主题》[3]《关于〈长恨歌〉的主题倾向与文化意义》[4]两篇文章,及其著作《白居易〈长恨歌〉研究》[5]。此外,还有刘永濂的《也谈〈长恨歌〉的恨在哪里》[6]、张纯美的《长恨无绝期,浩叹贯千古——也谈〈长恨歌〉的主题及艺术魅力》[7]也持此立场。较早论者有陈寅恪先生、周天先生。1947年陈先生发表《〈长恨歌〉笺证》[8]一文,强调《长恨歌》与《长恨歌传》的不可分割,以《长恨歌传》之“创作缘起”对白居易写作意图进行推测,认为《长恨歌》具有讽谕意义。1983年周天先生出版其《〈长恨歌〉笺说稿》[9]一书,对讽谕主题说作了更为详尽的补充论证。
(二)爱情主题说
《长恨歌》是以李杨事为题材,李杨成为叙事的触点,是作者抒发情感、评价时政的媒介。因此,爱情主题说甚为流行。白居易文采斐然,以天来之笔、优美的语言、和谐的音律,谱写了一篇长长的“恨”歌。此“恨”既是白居易的“恨”,恨”唐明皇沉溺女色误国误身,“恨”“芙蓉如面柳如眉”,美貌如“梨花”,年龄如“花”的杨贵妃含恨而去;更是唐明皇的“恨”,他“恨”“翡翠衾寒谁与共”“魂魄不曾来如梦”的阴阳相隔。后者演变为歌颂李杨爱情的“爱情说”,大陆学者以胡可先为代表,其《白居易〈长恨歌〉爱情主题考论》[10]一文论证了爱情主题说,其他如晏家春的《长恨绵绵,为情所困——论白居易〈长恨歌〉的主题思想》[11]一文驳斥了政治讽喻的主题说,从历史与艺术的结合论证了李杨爱情说的主题。
(三)双重主题说
论者们主张《长恨歌》同时具有爱情、讽谕的双重主题。相关文章有王运熙的《略说〈长恨歌〉内容的构成》[12]、刘辉扬的《一篇长恨有风情》[13]、肖瑞峰的《一篇〈长恨〉有风情》[14]、刘长典的《试论〈长恨歌〉主题思想》[15]等文均持此观点。
最后,本人重温白居易《长恨歌》,认为该诗以李杨事为叙述线索,详尽叙述了李杨故事的发生、发展、高潮、结束等四个阶段,每个阶段可以看作是独立的叙事单元。从叙事单元之间的内在联系来看,作者的态度表现为多样化,因而《长恨歌》的主题较为复杂,不是简单的非此即彼、是此是彼,而是多重主题。
热奈特认为“叙事的第一层含义,如今通用的最明显、最中心的含义,指的是承担叙述一个或一系列事件的叙述陈述,口头或书面的话语”[16]231,用语言学的术语来说,它是“能指”[16]231和本义的叙事[1]。而叙事的第二层含义则不大普遍,它指的是真实的或虚构的,作为话语对象的接连发生的事件,以及事件之间的连贯、反衬、重复等等不同的关系,即叙述的内容,它是“所指”,热奈特称之为“故事”[17]。叙事的第三层含义指的仍然是一个事件,但不是人们讲述的事件,而是某人讲述某事(从叙述行为本身考虑)的事件,也即是热奈特所说的“叙述”,它是“生产性叙述行为”以及“行为所处的或真或假的总情境”[16]231的统称。
由于篇幅长度的优势,小说常常运用叙述的表达方式。但是以事件为线索的诗歌,也常常使用叙述。虽然“诗言志”,但诗人抒发情感时,不仅凭借景语,而且可以依附事件,通过事件的叙述,以寄托情思。由于歌行体这一种类的诗歌,篇幅较长、格律自由,有利于叙事。因而,七言古诗中的歌行体叙事诗,常常采用叙述的表达方式。叙事结构,直接影响着歌行体叙事诗主旨的表达。其代表作是白居易的《长恨歌》,这是一首长达120句的七言叙事诗。实质上,在《长很歌》中,白居易用他那优美的语言、凄丽的情语,为读者完整讲述了“汉皇”与“杨太真”的爱情故事,这一事件包括四个阶段:相识——相爱——自杀—相思等情节,具有“故事”的特征,亦即热奈特所谓的叙事的第二层含义“所指”。
第一阶段,从“汉皇重色思倾国”到“六宫粉黛无颜色”,描写二人“相识”,李杨爱情的开端。诗歌一开始,便交代了事件的缘由,揭示了李杨相识的原因有二:一是“汉皇重色思倾国,御宇多年求不得”,“重色”显然是白居易对“汉皇”性格的定调;二是杨贵妃“天生丽质难自弃”的花容月貌。一个是“重色”的“汉皇”,一个是风华绝代、天生丽质的杨太真,色鬼遇到美女,美女难逃“一朝选在君王侧”的命运。作者用“重色”,批判了唐明皇重色轻国的行为,以杨贵妃的“天生丽质”暗示着“红颜祸水”。
第二阶段,从“回眸一笑百媚生”到“缓歌漫舞凝丝竹”,描写李杨“相爱”。初恋之时,白诗极力描写杨贵妃娇嫩欲滴、楚楚动人的情态:“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而后李杨爱情达到了如火如荼的地步,唐明皇对杨贵妃的娇宠达到了顶峰,但仍然是以杨贵妃为主要叙述对象。诗歌表露杨贵妃深受唐明皇的宠幸:“承欢侍宴无闲暇,春从春游夜专夜。”诗中“无闲暇”“夜专夜”显然不是在赞美李杨爱情,相反却流露出作者对杨贵妃的强烈不满。“兄弟姊妹皆裂土,可怜光彩生门户”暗指其兄杨国忠,仰仗杨贵妃的娇宠而上欺君王,下压忠良,与安禄山狼狈为奸。杨贵妃沐浴之后是“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而汉皇则是“从此君王不早朝”。“缓歌漫舞凝丝竹,尽日君王看不足”与前文“从此君王不早朝”相呼应,共同揭示了唐明皇由起初度春宵、不早朝,达到了尽日即整日看不足的荒唐境地。唐明皇完全被杨贵妃的美色、歌舞所吸引,沉溺其中而不能自拔。显而易见,白居易是从杨贵妃的角度,是以杨贵妃的受宠之甚来揭示李杨爱情的炽热。其中暗含了作者对杨贵妃的态度,白居易认为是杨贵妃主动迷惑君王。当然其中也包含了作者对唐明皇的不满,但其不满程度的表达非常柔弱,篇幅极其有限,自始至终只用了“从此君王不早朝”“尽日君王看不足”这两句诗来责备唐明皇耽于酒色不理朝政的行为。相反,诗歌却用大量的篇幅,极力铺陈、渲染杨贵妃侍宴侍寝、缓歌慢舞的情形,“回眸一笑百媚生”之“百媚”,媚冠六宫粉黛,暗含了对杨贵妃“狐媚偏能惑主”[18]的无情批判,红颜祸水之意尽在字里行间。
这一层,与其说是赞美李杨爱情,还不如说,作者通过极其铺张之能事描绘杨贵妃“三千宠爱在一身”的隆宠,意在刻画一位“承欢侍宴无闲暇,春从春游夜专夜”迷惑君王的“狐媚”形象。在一定程度上讲,此部分大有讨伐杨贵妃之意,是一则独立成篇的笔伐杨贵妃的檄文,堪与骆宾王鞭笞武媚娘“惑主”的《代李敬业讨武曌檄》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第三阶段,从“渔阳鼙鼓动地来”到“旌旗无光日色薄”杨贵妃自杀,阳世的李杨爱情毁灭。此十六句描写了杨贵妃在安史之乱爆发后于马嵬坡上被逼自杀的情形,“六军不发”君王“无奈何”,只好将杨贵妃赐死于马前。“宛转蛾眉马前死”,是李杨爱情发展的必然结果,表明了将士将安史之乱的责任加在了杨贵妃的肩上,照应了前文的“百媚”惑主的描写,更预示了所谓的“李杨爱情”在阳间的破灭。作者客观描写了六军不发导致了杨贵妃的自杀,如实叙述了杨贵妃死因。同时白居易借暗淡、凄凉的景色描写:“黄埃散漫风萧索”,来衬托杨贵妃之死的悲剧气氛,而“花钿委地无人收,翠翅金雀玉搔头”不自觉地流露出了作者对杨贵妃“香消玉损”红颜薄命的同情与惋惜。
在这一层次里,杨贵妃之死是叙述的重点。杨贵妃的死亡命运,是李杨爱情经历了炽烈相爱之后的必然结局,与前两个阶段描述的事件为因果关系。从诗句描写看来,作者仍然并未歌颂李杨爱情,对杨贵妃的悲惨命运只是同情,对唐明皇“无奈何”而“掩面救不得”爱情誓言的虚幻而嘘唏不已。与“焦仲卿”“梁山伯”相比,唐明皇“但教心似金钿坚”的深情在残酷的现实面前是那么的不堪一击,可谓“夫妻本是同命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第四阶段,从“蜀江水碧蜀山青”到“此恨绵绵无绝期”,描写了唐明皇对杨贵妃的相思之情,阴阳相隔的李杨爱情。前三阶段,都是以杨贵妃作为叙述的主要对象。这一阶段即诗歌的后半部分是以唐明皇为主线,通过悲情渲染、仙境虚构,抒发了对杨贵妃的思念之情。唐明皇对杨贵妃的思念之情的表述可以分为三个层次。第一层,从“蜀江水碧蜀山青”到“东望都门信马归”,描述了唐明皇行宫、马嵬相思之情。自杨贵妃死后,唐明皇在成都行宫日夜思念:“蜀江水碧蜀山青,圣主朝朝暮暮情。”借“月”“雨”“铃”等意象,营造了多情伤感的落寞心情,极大程度地渲染了唐明皇对杨贵妃相思之苦。唐明皇路经马嵬坡,触景生情,想起“马嵬坡下泥土中”曾是红颜去处,“君臣相顾尽沾衣”。第二层,从“归来池苑皆依旧”到“魂魄不曾来入梦”,描写了唐明皇长安宫中思念杨贵妃的情形。“归来池苑皆依旧”,物是人非,睹物思人。唐明皇情系贵妃,孤夜难眠,辗转反侧,“夕殿萤飞思悄然,孤灯挑尽未成眠”。唐明皇苦思冥想,难以与贵妃相见。辗转思念之情感动了临邛道士,“遂教方士殷勤觅”——蓬莱宫中寻觅杨贵妃,使得二人得以团圆。接着作者运用浪漫主义手法虚构了一神仙境界,抒情主人公由唐明皇转化为杨贵妃,杨贵妃身在阴间孤独地过着寂寞岁月,常常思念人间长安城中的君王。这就照应了唐明皇对杨贵妃的思念之情,感动天地,感动了阴间的杨玉环,恰好衬托了唐明皇用情之深。二人身处阴阳二界却同生思念之情,此情感动天地,“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此恨”,指的是唐明皇对杨贵妃思念而伤感、爱情毁灭的悲剧与遗憾。这一阶段对生离死别后唐明皇对杨贵妃的思念之情与二人爱情誓言的描写,寄托了作者对李杨爱情悲剧较为显著的同情态度,甚至有点赞美的意味。
《长恨歌》正是以李杨爱情为线索,讲述了二人相识、相爱、情断、相思等感情经历,是一首李杨爱情发生、发展、破灭的长篇叙事诗。叙事之中,蕴含着作者对杨贵妃、李杨爱情、唐明皇的评价。总体而言,毫无置疑白居易《长恨歌》的叙事是李杨爱情,但是对于人物与事件的态度暧昧,从而造成了诗歌主题的复杂性。从诗歌本身来看,作者对杨玉环的态度既有红颜祸水的偏见,又有怜香惜玉的同情。诗歌采取先抑后扬的写法,先是批判杨贵妃以美貌迷惑君王,视其为红颜祸水,如前文所述;后又对杨贵妃被逼死于马嵬坡的悲惨命运深表同情。“怨而不怒,哀而不伤”正是白居易对唐明皇的态度,一是为尊者讳,诗中以“汉皇”“圣主”“君王”讳称“唐明皇”,又以“杨家有女初长成”“中有一人字太真”直接表明了杨贵妃的身份,暗示“汉皇”即唐明皇李隆基;二是不敢将失政酿成的安史之乱的责任推在唐明皇身上,有不满情绪却表达含蓄,以“从此君王不早朝”“尽日君王看不足”聊聊两句一笔带过。对于李杨爱情的态度非常明显,作者只是肯定了唐明皇对杨贵妃死后的深刻思念之情,为圣主的朝朝暮暮情而感动不已罢了,并未将马嵬坡之前李杨之间的婚姻生活视为“爱情”,而认为是“荒淫生活”而已。
从白居易《长恨歌》的叙事表意来看,作者所表现的是错综复杂的多重主题。多元主题的存在与白居易个人因素以及当时的历史背景、时代特征密切相关。潘伟利、孙雅琦在《〈长恨歌〉主题多样性的形成原因》一文中将《长恨歌》主题多样性形成的原因归纳为三大点:“其一,从文学继承的角度看,继承了之前作品主题;其二,从文学创作的角度看,创作环境和自身经历共同促成了主题多样;其三,从文学接受的角度看,是文字符号的多义性和接受的个体性影响所致。”[19]潘孙二人观点中肯,认为作者对李杨爱情的同情是出于自身曾经有段爱情的悲剧,有着相同的情感经历;对于杨玉环之“狐媚惑主”、唐明皇“荒淫误国”加以鞭笞的态度是源于所目睹的社会现实与本人深受其害的悲惨经历;此外,作者不同程度地受到杜甫等人诗文流露出的对李杨态度的影响。
白居易一首《长恨歌》引得无数学人苦苦求索,其主题为何?至今未达成一致,各抒己见,这是《长恨歌》研究领域中的一片有争议而又不断被开垦的田地。本文在已有研究成果的基础上,从文本分析的角度,以叙事结构为切入点,具体分析了以李杨爱情为主要线索的叙事过程中所透露出的观点与创作意图。由于时代的、个人的、前人的原因,白居易在《长恨歌》中表现出了作为饱受爱情折磨的共鸣人、“救济人病,裨补时阙”的朝廷命官不同角色所呈现出来的不同感情与态度,由此形成了对李杨既有同情又有怨言,既哀伤又有幽怨的复杂情感。
[参考文献]
[1]白居易.白居易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8.
[2]郭茂倩.乐府诗集[M].北京:中华书局,1979:167.
[3]张中宇.“一篇长恨有风情”考辨——兼及白居易《长恨歌》的主题[J].北京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2(2):148-151.
[4]张中宇.关于《长恨歌》的主题倾向与文化意义[J].文学评论,2004(4):89-92.
[5]张中宇.白居易《长恨歌》研究[M].北京:中华书局,2005:87.
[6]刘永濂.也谈《长恨歌》的恨在哪里[J].中国人民大学复印报刊资料,1983(9):119.
[7]张纯美.长恨无绝期 浩叹贯千古——也谈《长恨歌》的主题及艺术魅力[J].辽宁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2,35(1):119.
[8]陈寅恪.元白诗笺证稿[J].清华大学学报:自然科学版,1947:10-11.
[9]周天.《长恨歌》笺说稿[M].西安:陕西人民出版社,1983:324.
[10]胡可先,文艳蓉.白居易《长恨歌》爱情主题考论[J].东南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8(2):66-71.
[11]晏家春.长恨绵绵,为情所困——论白居易《长恨歌》的主题思想[J].中华文化论坛,2009(1):82-85.
[12]王运熙.当代学者自选文库·王运熙卷·略谈长恨歌内容的构成[M].合肥:安徽教育出版社,1998:434.
[13]刘辉扬.一篇长恨有风情[J].上海师院学报,1981(4):45-49.
[14]肖瑞峰.一篇《长恨》有风情[J].齐鲁学刊,1983(4):73-76. [15]刘长典.试论《长恨歌》主题思想[J].南京师大学报:社会科学版,1983(4):58-63.
[16]热拉尔·热奈特.叙事话语·新叙事话语[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1990.
[17]华莱士·马丁.当代叙事学[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0:180.
[18]骆宾王,著;陈熙晋,笺注.骆临海集笺注[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5:33O.
[19]潘伟利,孙雅琦.《长恨歌》主题多样性的形成原因[J].辽东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2015(2):127-130.
(责任编辑:刘婧)
On the Theme of Bai Juyi's ChangHenGe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the Narrative Structure
WANG Yingxue
(Ideological and Political Department,Chongqing Three Gorges Medical College,Chongqing,Wanzhou,404120 China)
Abstract:There are many views in the academic circles about the theme of Bai Juyi's Chang Hen Ge. Based on the predecessors' concepts,such as allegory,love,secret,double subject theme,and combined with the narrative structure of Chang Hen Ge,the author puts forward the opinion that this poetry contains a variety of topics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the text. These topics includes both the criticism of the dissolute life of Li Longji,and the celebration of the love story between Li Longji and Yang Yuhuan;both view Yang Yuhuan as a dangerous beauty,and the compassion of her suffering,and praise of her beauty. Such various themes reflect the poet Bai Juyi's complex and contradictory thought and the same society that the poet lived.
Key words:Bai Juyi;Chang Hen Ge;narrative structure;theme
中图分类号:I207.2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6-2126(2016)01-0037-04
[收稿日期]2016-01-12
[作者简介]王莹雪(1979—)女,河南襄城人,文学硕士,研究方向:唐代诗歌、明清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