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 鑫
论正始诗歌对建安诗歌的继承与发展
谭 鑫
(华南师范大学 文学院,广东 广州,510006)
建安诗歌与正始诗歌风格迥异,但实际上两者之间存在内在的继承与发展的关系。继承体现在慷慨诗风的延续、个性化的情感抒发、意象化的抒情方式、哲理玄思与忧生之嗟等方面;发展则体现为诗风由明晰到晦涩以及民歌向文人诗的演进。
建安诗歌;正始诗歌;继承;发展
建安和正始是中国诗史上两个前后相继的繁荣时期,在社会政治背景和历史文化背景上有很大差别,因此也造就了“建安风骨”和“正始之音”两种不同的文学风格。两者看似相互独立,实际上,相继出现的建安诗歌和正始诗歌之间有着密切的联系。本文通过对具体诗歌作品的分析,结合时代背景和作者的人生经历,论述正始诗歌对建安诗歌继承与发展的具体表现,以重新审视两者之间的关系。
1.1诗人与政治的关系
建安是中国历史上一个战乱频繁的时代。曹操在以邺城为中心的地区形成了比较稳定的政治局面。曹操爱好文学,广纳文士,形成了以“三曹”为领袖、以“建安七子”为代表的文人集团。他们身处政治中心,面对着建功立业的机会,普遍具有豪情壮志。他们常随军征战,产生了对战乱中的士卒和老百姓的悲悯情怀。总之,建安诗人普遍积极参与政治,并且对现实有着强烈的关注。
至曹魏后期,朝政动荡。司马氏夺权后,实行高压统治,起初反抗司马氏统治的名士面临着险恶的政治环境。正始文学代表人物阮籍和嵇康曾多次受到司马氏的征召,但他们的态度基本上都是拒绝参与政治。阮籍经常用酣醉的办法来掩饰自己的态度,并且他担任的官职都是闲差,实际上是明哲保身。嵇康的反抗则更为激烈,他对钟会、山涛、司马昭等人冷眼相待,表明了他坚决不参与政治的态度。
1.2诗人思想的解放与转变
自从汉武帝建立中央集权以来,儒家思想被定于一尊。经学家们沉湎于繁琐的章句,破坏了经典的本义,逐渐使儒学走进了一条死胡同。加上东汉末年朝政混乱,儒学失去了政治依托而无法继续统摄人心,诸子之学重新发展起来。由此,东汉末年的文人得以逐渐摆脱儒家思想的桎梏,形成了崇尚通脱的风气。
曹操是其中的代表人物。他出身寒微,家族缺乏礼法传统,加上在夺取汉室统治大权的同时,要与维护汉家天下的传统儒士做斗争,其思想行为便表现出通脱之风。曹植也在很大程度上继承了其父的这种特点。他虽然年少便以儒家修齐治平的理想作为人生目标,但是传统儒家思想中“礼”的部分被他自觉地抛弃了。他在《赠丁翼》中说道:“滔荡固大节,世俗多所拘。君子通大道,无愿为世儒。”他这种放诞作风也在很大程度上影响着正始诗人。
在思想的进一步转变方面,曹植是建安和正始之间的过渡人物。曹操死后,曹植在与曹丕的皇位之争中败下阵来。虽然他一生怀有济世之志,但曹丕和曹叡并没有给他实现抱负的机会。精神苦闷的他开始接受道家思想,寻求精神上的解脱。在《释愁文》中,曹植借玄灵先生之口否定了现实的名利富贵,并以老庄思想的精髓消除忧愁。
随着玄学的兴起与发展,正始诗人在继承建安诗人通脱之风的基础上,又表现出了新的特点。司马氏在夺权之后企图恢复儒家名教,但头脑清醒的名士认识到了这种“名教”的虚伪性。嵇康在其《养生论》中提出“越名教而任自然”,他鄙视所谓“名教”,而崇尚自然以对抗名教。阮籍同样生性不拘礼教,他“傲然独得,任性不羁”,[1]1359更放言“礼岂为我设邪”。[1]1361
从建安的通脱之风到正始的“越名教而任自然”,表明诗人的思想已从儒学的桎梏中解放出来,并接受了各家尤其是道家思想的影响。
2.1慷慨诗风的延续
刘勰说:“观其时文,雅好慷慨”,[2]478慷慨是建安诗歌的一个显著特色。慷慨诗风源自诗人自身的壮志豪情与不凡气度。如刘勰所说:“慷慨以任气,磊落以使才”。[2]49建安诗人对政治的热情、对现实的关注,使得他们普遍具有远大的理想和济世情怀,这种浩然正气抒发在诗歌中,就形成了慷慨的诗风。
曹操的诗歌最显著地体现了慷慨诗风。其诗歌表现出包容宇宙的宏伟气势,最具代表性的要数《观沧海》。在诗中,诗人观的是“沧海”,但他似乎从宽阔汹涌的沧海中看到了“日月”、“星汉”,这其实是诗人博大胸怀的体现。曹丕的诗歌虽然以清丽为主要风格,但也不乏刚健之气。其《至广陵于马上作诗》描写军队出征之前的宏伟场面,给人以强烈的视觉震撼。曹植也常表达自己的济世理想,《白马篇》歌颂了一个“幽并游侠儿”在战场上的无畏表现:“弃身锋刃端,性命安可怀?父母且不顾,何言子与妻!名编壮士籍,不得中顾私。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这其实是曹植自己渴望建功立业的心声。
建安的慷慨诗风也延续到了正始年间。严羽说:“黄初之后,惟阮籍《咏怀》之作,极为高古,有建安风骨。”[3]155阮籍的人生经历与曹植有相似之处,两人少年时期都有建功立业的抱负。阮籍“尝登广武,观楚、汉战处,叹曰:‘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1]1361这种思想在他的诗歌中也有体现。如《咏怀诗》第三十九:“壮士何慷慨,志欲威八荒……临难不顾生,身死魂飞扬。岂为全躯士,效命争战场。”和曹植的《白马篇》有异曲同工之妙。这样体现慷慨诗风的诗歌虽然在阮籍的诗中占少数,但也典型地反映了阮籍前期的思想及其作品风格,从中我们可以清晰地看到慷慨诗风在正始诗歌中的延续。
慷慨诗风延续的主要原因还在于儒家“三不朽”思想的影响。《左传》云:“大上有立德,其次有立功,其次有立言,虽久不废,此之谓不朽”。这一思想经孔子发扬后,成为后世士人根深蒂固的价值观念。建安诗人作为时代的弄潮儿,把建功立业视为名垂后世的最重要的方式,如曹植在《与杨祖德书》中所言:“辞赋小道,固未足以揄扬大义,彰示来世也。……吾虽德薄,位为藩侯,犹庶几戮力上国,流惠下民,建永世之业,流金石之功,岂徒以翰墨为勋绩,辞赋为君子哉!”尽管在一定程度上表达出了对文学创作的轻视,但这种济世情怀自然地抒发在诗歌中,便成就了慷慨诗风。阮籍生于建安年间,他也受到建安风气的影响,写下了数首慷慨诗篇。虽然后期他选择了明哲保身,很少在诗中直抒壮志,但从他“穷途之哭”的矛盾心情中,也能感受到其政治抱负被压抑的苦闷。
2.2个性化的情感抒发
儒家文艺思想讲究中和、节制之美。《尚书·尧典》云:“诗言志”。“志”原本应包括一切情感,但在汉儒那里,“志”则仅指美刺之志,讲究温柔敦厚。《诗大序》云:“发乎情,止乎礼义”。汉儒认为文艺应当为统治阶级服务,因此人的情感必须受到“礼”的制约。
东汉末年,诗人们开始放弃对“礼”的固守,逐渐发现了内心丰富的情感,并通过诗歌表现出来,陆机《文赋》中所说的“诗缘情而绮靡”点明了这一时期诗歌的“缘情”特质。曹操《蒿里行》:“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直接表达了对战乱之中人民的悲悯与同情。建安诗人还创作了不少思妇诗、弃妇诗,曹丕的《燕歌行》、曹植的《浮萍篇》、徐干的《室思》等都是这方面的代表作品。其中曹丕尤其擅长描写男女之间的细腻情感,将以往被视为“淫”的内容,都不加抑制地表现出来,体现了建安诗人们对情感的自由抒发。
正始诗人继承了建安诗人直写个人情感的创作风格。虽然生存环境更为严酷,但他们内心的苦闷与愤怒还是通过诗歌表现了出来。阮籍八十二首《咏怀诗》,虽然多数词旨渊永,难以推测其现实指向,但这些诗整体笼罩着孤独、忧愤的情绪。嵇康的诗和他的为人一样,情感十分强烈。陈祚明说:“叔夜婞直,所触即形,集中诸篇,多抒感愤,召祸之故,乃亦缘兹”。[4]233可见其诗歌是任由情感抒发的,《幽愤诗》便鲜明地体现了这一特点。
曹丕《典论·论文》道:“文以气为主,气之清浊有体,不可力强而致”。“气”就是指诗人的气质、个性,各人的气质个性不同,不能勉强求得统一。因此,诗人将自己个性化的情感抒发于诗歌之中,也就展现出不同的风格特点。从建安诗歌到正始诗歌,有慷慨激昂,有温婉细腻,有哀怜悲悯,有悠游自在,有孤独忧愤,虽然风格多种多样,但贯穿其中的都是情感的自由抒发。
诗人抒发个性化的情感,实际上是对诗歌本质的一种回归。《诗经》国风就表现了劳动人民丰富的感情,屈原的作品更是表现了他对祖国的热爱以及被流放的悲愤。在汉代“诗教”的笼罩下,人们对诗骚的理解都在很大程度上偏离了本义,即所谓“《国风》好色而不淫,《小雅》怨诽而不乱,若《离骚》者,可谓兼之矣”。[5]2482这实际上是儒家为了巩固中央集权,而以“礼”束缚人们的思想。由此,诗歌表现情感的作用受到抑制,直到汉末才重新被发现,建安和正始可以说是这个历史进程中具有开创和巩固意义的两个阶段。
2.3意象化的抒情方式
除了直抒胸臆以外,建安和正始诗人还通过意象化的方式,即比兴、象征来表达自己的情感。
在《龟虽寿》中,曹操自比“老骥”,表达了自己不服老的雄心壮志。曹丕《于清河见挽船士新婚与妻别》中的“凉风动秋草,蟋蟀鸣相随。冽冽寒蝉吟,蝉吟抱枯枝。枯枝时飞扬,身体忽迁移”形象地表现了新婚夫妇别离时的哀伤与不舍。曹植的比兴之作则更多,如《杂诗》其二,诗人以离根的“转蓬”自比,表达了自己在封地屡次被迁时漂泊不定的心情。又如《杂诗》其四:“南国有佳人,容华若桃李。朝游江北岸,夕宿潇湘沚。时俗薄朱颜,谁为发皓齿。俯仰岁将暮,荣曜难久恃。”曹植自比为“佳人”,表达了自己在年华逐渐老去之时仍然得不到赏识和任用的哀伤。
阮籍延续了曹植以比兴抒情的特点。胡应麟认为:“《南国有佳人》等篇,嗣宗诸作之祖。”[6]31可见曹植与阮籍在比兴的运用上是一脉相承的,如《咏怀诗》第七十九:“林中有奇鸟,自言是凤凰……但恨处非位,怆恨使心伤。”这首诗几乎全是比兴,阮籍通过自喻凤凰表达自己高洁的品格和高蹈隐逸的志向,但现实的困窘令他悲伤。嵇康也不乏此类作品,其《述志诗》第二首开头写道:“斥鷃擅蒿林,仰笑神凤飞”,诗人运用反语,自比为“神凤”,表达了自己高远的志向,嘲笑了像斥鷃一样目光短浅、随遇而安的人。
意象化的抒情方式既是对诗歌传统艺术的继承,也是出于自己抒发感情的需要。《诗经》中的比兴和《离骚》中“香草美人”的象征,在诗歌史上确立了意象化抒情的典范。用生活中常见的事物来做比喻,既生动形象,又避免了诗歌过于直白浅露,增添了意蕴。同时,建安、正始诗人善于通过诗歌抒发内心丰富的情感,他们自然地继承了比兴象征的艺术手法,形成了独特的艺术魅力。
2.4忧生之嗟与哲理玄思
建安诗人亲身经历了战乱之苦,常感觉到生命短暂和世事无常,如曹植《送应氏二首》:“清时难屡得,嘉会不可常。天地无终极,人命若朝霜。”
他们一方面苦于世道艰难、人生短暂,如谢灵运云:“颇有忧生之嗟”。[7]95另一方面也在思考怎样延长生命,享受人生。首先很容易想到的是长生不老,如曹植《游仙》:“人生不满百,岁岁少欢娱。意欲奋六翮,排雾陵紫虚。”然而这只不过是诗人的幻想而已,他们也清楚地知道成仙之事不可能实现。曹丕也说:“寿命非松乔,谁能得神仙。遨游快心意,保己终百年。”在这里诗人否定了神仙方术,还提出了现实的解决办法,即保持自己身心愉快,以求长寿。可以看到,建安诗人对自身的处境进行了理性的思考。
处于险恶政治环境中的正始诗人同样有“忧生之嗟”。李善说:“嗣宗身仕乱朝,常恐罹谤遇祸,因兹发咏,故每有忧生之嗟。”[4]206阮籍的“忧生之嗟”与建安诗人有所不同,后者关注的是如何提高生命质量,而前者关注的是怎样保全性命,如《咏怀诗》其三:“一身不自保,何况恋妻子。”嵇康在这方面比阮籍豁达,而更接近建安诗人,其《四言赠兄秀才入军诗十八首》其七道:“人生寿促,天地长久。百年之期,孰云其寿。思欲登仙,以济不朽。”
正始诗人也对自己的处境进行了深刻的思考。阮籍在诗中对诸如生死、荣辱、悲喜乃至天地等高深问题进行了思考,最后在一步步否定现实中走向了老庄的自然境界。如:
M=8;xa=1:(M/2);xb=(M/2):-1:1;x3n=[xa,xb]; %产生长度为8的三角波序列x3(n)
自然有成理。生死道无常。(《咏怀诗》第五十三)
视彼庄周子。荣枯何足赖。(《咏怀诗》第三十八)
嵇康同样如此。《晋书·嵇康传》记载:“康善谈理,又能属文,其高情远趣,率然玄远。”[1]1374他喜好老庄之学,并向往“俯仰自得,游心太玄”(《四言赠兄秀才入军诗十八首》其十四)的境界。其《幽愤诗》道:“抗心希古,任其所尚。托好老庄,贱物贵身。志在守朴,养素全真。”嵇康据《道德经》提出了对策,即远离名利等是非之物,注重自身的修养,保持纯朴的本性。这种玄思使得嵇康从现实的险恶中超脱出来,在精神上达到了高远的境界,这体现在其诗歌中,便形成了清虚玄远的风格。
诗人产生忧生之嗟主要是因为社会环境的动荡或自身处境的险恶。从东汉末年党锢之祸开始,文人们就感受到了性命之虞,这在古诗十九首中表现得很明显。建安同样是社会动乱时期,正始诗人也身处与汉末党人类似的险恶处境,忧生之嗟便很自然地延续到了他们的作品中。哲理玄思产生的根本原因也在于环境的动荡,而更直接的原因则在于士人信仰体系的崩溃。在儒学统治地位动摇以后,士人们不得不重新思考自己的人生价值所在,他们所追求的幸福、功名、富贵又要如何实现。这时他们重新发现了老庄学说,并在此基础上形成了充满思辨精神的玄学,哲理玄思也便自然地体现在了他们的诗歌中。
3.1风格由明晰到晦涩
建安诗人大多关注现实,他们的诗歌也多是描写现实题材,所指明晰。如刘勰所说:“造怀指事,不求纤密之巧;驱辞逐貌,唯取昭晰之能。”[2]49因此,建安诗的风格大多是清晰明朗的。
嵇康的诗风也是比较明朗的,其情感表达直接,如《幽愤诗》、《述志诗》等,以至于钟嵘评价道:“过为峻切,讦直露才”[4]233。这种情形在阮籍这里发生了变化。同样是采用意象化的抒情方式,建安诗人的比兴与现实的联系更为紧密,而阮籍的比兴则与现实有较大的距离。历代注家中有不少人揣测《咏怀诗》中的每一首诗与现实事件的对应关系,但注家之间往往难以形成统一的结论。加上阮籍在诗歌中用典不少,更使得其诗晦涩难懂,即钟嵘所说的“厥旨渊放,归趣难求”[4]205。
3.2民歌向文人诗的演进
在中国诗史上出现的第一位大诗人是屈原,而两汉诗坛主要成就在于乐府民歌。直到东汉末年,以“古诗十九首”为代表的文人诗才重新发展起来,但其作者皆为无名氏。
到建安时期,才涌现出又一批著名诗人。不过他们的作品起初仍带有乐府民歌的痕迹,经历了一个从民歌向文人诗过渡的过程。曹操的诗歌就明显体现了汉乐府的影响,其现存诗歌全为乐府诗,如胡应麟所说,曹操诗是“汉人乐府本色尚存”。[6]11
乐府诗最大的特点是叙事性强,即“感于哀乐,缘事而发”。[8]184曹操《蒿里行》便是诗人有感于军阀混战和民生困苦而创作出来的。钟惺对此诗点评道:“汉末实录,真诗史也”[7]18,叙事性强的特点使得乐府诗甚至可以被当做历史材料。曹操对乐府也有所创新,体现在他以旧题写时事。《薤露行》本来是古人出丧时唱的歌,但曹操用这个题目来写董卓之乱的前因后果。到曹植这里,乐府诗实现了进一步的突破。他的乐府诗摆脱了音乐曲调的限制,不仅表现了全新的内容,而且自制乐府新题,是实现了乐府向文人诗过渡的关键一步。
在阮籍的诗中,已经很难看到乐府诗的影子了。如《咏怀诗》第一首:“夜中不能寐,起坐弹鸣琴。薄帷鉴明月,清风吹我襟。孤鸿号外野,翔鸟鸣北林。徘徊将何见?忧思独伤心。”几乎没有叙事的成分,通篇都是抒情。作者虽然有感于现实而发,但在诗歌中并没有点明所指为何事,只是纯粹地描写此时此刻的心境。这与乐府诗区别显著,奠定了此后文人诗重抒情的基本形态。
诗歌文人化也是在东汉末至正始的特殊社会环境下的自然演变。建安诗人由于摆脱了儒家思想的束缚,发现了内在的情感,直接推动了“文学自觉”的进程。这样,作家开始充分表达自己的情感,并且对诗歌艺术进行了多样化的探索,诗歌由此逐步摆脱了闾巷歌谣的性质,走上了文人化的道路。
[1][唐]房玄龄等.晋书[M].北京:中华书局,1974.
[2][南朝]刘勰著,周振甫注.文心雕龙注释[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1.
[3][宋]严羽著,郭绍虞校释.沧浪诗话校释[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3.
[4]北京大学中国文学史教研室.魏晋南北朝文学史参考资料[M].北京:中华书局,1962.
[5][汉]司马迁撰.史记[M].北京:中华书局,1982.
[6][明]胡应麟.诗薮[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79.
[7]河北师范大学中文系古典文学教研组.三曹资料汇编[M].北京:中华书局,1980.
[8]陈国庆.汉书艺文志注释汇编[M].北京:中华书局,1983.
On the Inheritance and Development of Zhengshi from Poetry Jian’an Poetry
TAN Xin
(College of Literature, South China Normal University,Guangzhou,Guangdong,510006)
Jian'an poetry and Zhengshi poetry are widely different in styles, but in fact, there exists a relationship of inheritance and development between them. The inheritance is reflected in the continuation of generous poetic style, personalized feeling expression, imagery lyrical methods, philosophical thoughts and worries about the living; while the development is reflected in the style changing from clear to obscure and evaluating from folk songs to the literati poetry.
Jian’an poetry; Zhengshi poetry; inheritance; development
I206.2
A
1674-3083(2016)04-0081-06
2016-06-27
谭鑫(1992-),男,江西赣州人,华南师范大学文学院在读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中国古代文艺理论、当代文学批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