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秦岭乡土小说的历史内涵与反思

2016-03-16 13:53
关键词:秦岭人性权力

张 慎

(山西大同大学 文学学院,山西 大同 037009)



论秦岭乡土小说的历史内涵与反思

张 慎

(山西大同大学 文学学院,山西 大同 037009)

系统阅读秦岭的小说,不仅使我重新忆起在兰州读书时所遇到的那些面颊棕红、口音钝讷的甘肃农民;天水这个美丽得让人遐想的地名背后,生活的干旱、焦苦气息也再次扑面而来。更重要的是,秦岭的小说重新唤醒了我在挣脱农民的贫苦命运过程中所经历、体验的艰辛和疼痛。“皇粮”、“教育附加费”、“提留”、“乡联防队”……一个个渐渐被历史抹去、被人们淡忘的概念、名词,却记载着改革开放以来农民生活、农村教育所曾面对的苦难、负重和血泪。

秦岭的小说世界主要集中在甘肃天水干旱贫瘠的农村土地上。对农村、农民现实苦难的切实体验,使他“怨毒”而迫切地追索这苦难的根由:仿佛扼住了农村苦难的咽喉,他紧紧抓住农村教育问题、赋税问题、饮水问题、医疗问题,将质问的目光投向了改革开放以来特别是90年代以来农村的生活史、政策史、教育史和心灵史。阅读秦岭的乡土小说,可以强烈地感受到他对城乡经济、教育等诸多方面的不平等的批判。但也许是得益于他跨越天水与天津的生活经历、对乡村与都市底层现实的切实体认,他的情感态度没有走向偏激的城乡对立甚至城乡对抗,而是将所有这些反思和质询最终指向了不平等的城乡政治经济制度和教育制度。因此,当读到他《碰瓷儿》等反映城市底层下岗职工的生活苦难的作品时,读到他在《本色》结尾也让备遭唾骂的联防队长同样闪露出人性本善的“本色”时,就可明白,原宥个体人性,而严苛地追问历史、拷问制度,是秦岭小说创作明确的思想指向。

一、农民不可承受的赋税之重

秦岭乡土小说创作的时代背景,主要集中在改革开放以来特别是1990年代这一时段。1990年代中国特色的市场化大潮给农村和农民命运所带来的动荡和苦难,确实是秦岭小说创作的内在动力:伴随着市场化而来的是通货膨胀和消费水平的普遍提高,而并没有真正市场化的农产品价格却没有相应的增长,这就直接导致农民的土地收入太低,无法维持正常的生活。为了生存下去,大量农村青壮年放弃了土地而外出打工,涌入城市,留守农村的只剩下所谓的“老弱病残”。大量农村正在不断地沦为“空村”,杂草丛生,残垣断壁,一片荒芜的景象。秦岭在2009年考察陇南、天水等地震灾区的灾后重建情况时就严峻地指出“农民中的建设者离开了土地,离开了家乡,新农村由谁来建呢?”“谁敢提供这个答案,我就把他视作上帝”[1]。而高等教育的市场化所带来的高昂费用,又生生切断了大量试图挣脱贫苦命运的农民子女的上学道路。在秦岭的小说中,经常闪现因高昂学费而只好辍学打工的农民子女的愁苦面影。甚至在小说《断裂》中,高中女生为了挣得大学学费,不得不出卖自己的身体。所有这些,都是与农村血脉相连的秦岭内在的疼痛,催促着他执着地关注农村、体恤农民。农村的出路何在?这是包括秦岭在内的新世纪乡土作家所无力回答,却又不得不面对的现实难题。

然而,秦岭的乡土小说并没有集中火力正面呈现农村“当下”的现实问题,在他创作之时,“皇粮”、“提留”等名词刚刚成为历史;他也没有为了回答农村的“出路”问题,而试图为之寻求“新”的或者恢复“旧”的“乌托邦”。相反,他带着对农村现实苦难的疼痛体认,将目光投向了刚刚过去的历史,从中追索农村生活的、精神的现实困境的根由,从社会、经济、政治、教育等多个角度对农村的宿命性苦难进行了历史沉思和制度拷问。因此,从这一意义上说,秦岭的乡土小说毋宁是对农村苦难的历史追问。

秦岭的历史追问在新世纪乡土小说创作中最独特也最具有历史深度的,是以《碎裂在2005年的瓦片》《皇粮》《皇粮钟》等作品为代表的“皇粮系列”对农村赋税问题的反思和拷问。“这些年县里、乡里对庄户人征收的这个税那个费实在太多太滥,动不动就把手伸到农民的腰包里”,村里都被各项收费收怕了[2]。由于赋税太重,农民无力缴纳,就出现了暴力征收:“这些年,拖欠皇粮、拒缴皇粮的‘钉子户’越来越多,每年都是乡干部带着联防队员,浩浩荡荡地开进村,手铐加麻绳,逐家逐户地拔钉子,弄得鸡飞狗上墙,每拔掉一颗钉子,那户人非得脱一层皮不可。”[3]到农村收税的队伍中不仅有乡镇派出所人员和联防队员,各村的教师、卫生院的医生护士“也都动员到征收税费的第一线了”。如果教师们收费不力,“当月的工资就被乡上扣得只剩下基本生活费了”[4]。正是在这种逼迫之下,联防队员、乡村教师们都如孙留根校长的茶杯一样,清亮透明的人性本色被迫蒙上了厚厚的污垢,不仅引发了村民们的愤恨,而且遭到了学生们的报复[5]。

然而,新中国的农村赋税问题显然并非始自1990年代,在《摸蛋的男孩》中,秦岭将历史批判的目光上溯到了1950年代中国的农村政治经济政策和城乡制度差异:“在供应制时代,中国农民有义务为国家上缴粮食、油料、生猪、鲜蛋、棉花等农业、畜牧业产品的政治任务,从而保障了城市轻重工业的发展和城市居民的基本生活。中国历史上所谓城与乡、工与农之间的物质和精神落差,在此阶段显得尤为凹凸不平,并成为一种独特而持久的政治、经济现象,深刻影响到国人的民族文化心理和精神质地。”[6]更引人思索的是,农民们沿用“皇粮”来称呼新中国的“交公粮”,一下子接通了几千年来中国农民的赋税史。新中国的到来,并没有终结这一历史。《皇粮钟》开篇所回荡着的“咣——咣——咣——”的震天钟声,可以说是对数十年前《红旗谱》中的钟声的一个强烈的嘲弄:数十年前《红旗谱》中的砸钟声,可以说是中国农民翻身道情历史叙事的震撼开幕,而数十年后《皇粮钟》的钟声,却在宣告了几千年农民赋税史的沉重延续的同时,也宣告了曾经的农村乌托邦叙事的虚幻。面对沉重赋税的象征物“皇粮钟”,农民们既畏之如畏神,合众祭拜,又恨之入骨,愤怒地将其毁弃。因此,当在秦岭的小说《本色》中读到负责催收税务的联防队来到学校后,学生们愤怒地齐声朗读柳宗元《捕蛇者说》中对“苛政”的批判时,我们可以从中体味到秦岭面对这种历史延续而产生的同样强烈的不平之气。幸运的是,“皇粮”制度终于在新世纪终结了。然而,在《皇粮钟》的结尾,钟声再次响起,囊家秦爷死而复生,不能不说内含着作者对“皇粮”制度死而复生的隐忧。

二、“权力”法则之下的道德疼痛

与秦岭的从教经历和体验密切相关,农村教育的贫陋、民办教师生活的艰难,是秦岭乡土小说所关注的另一重要问题。一方面,收入太低,赋税繁重,农民无力支付子女的教育费用。而在1990年代教育市场化历程中,中国教育的费用却又日渐飙升。而这直接导致农民子女纷纷辍学,进城打工。成绩优秀者即使坚持下来,也不得不面对高中、大学日渐高昂的学费。北沟村的苟大女子尽管“占了老大的便宜,还能念个书,像二女子、三女子几个,就没有这个命”。然而在贫困面前,苟大女子也只能默认“堡子的女生,出不了金凤凰”的宿命[7];当年的“贫困三好生”马莉莉辍学后在广东做坐台小姐,一场扫黄打非之后自沉了珠江[8];甄满满四年就前考上了南方的一所著名大学,但由于缴不起高昂的学费,只好把录取通知书塞进灶膛里烧了[9];十七岁的高中女生为圆自己的大学梦,只好啜泣着在洗浴中心出卖自己的肉体[10]。然而,即使上了大学,毕业后面临的却又是浩浩荡荡的大学毕业生无法就业的社会困境。在“拼爹”、“拼人脉”、“拼资源”等等诸多就业“潜规则”中,农村子女又能何为?

另一方面则是农村教育资源的匮乏、教学条件的艰苦以及教师待遇过低所导致的农村教育的窘困和教师生存的艰难。学校里“骨干教师流失严重”[4],许多学校只能像堡子中学一样剩下“以民办教师为主体的师资力量”来苦苦支撑[7]。乡镇政府给教师们“压”下来的收费任务,又将学校与农民、教师与学生对立起来。然而繁重的税收却并没有改善学校的教学环境,而是出现了“破烂不堪的校园和紧挨着校园的乡政府那气派的办公大楼”的景象[11]。乡政府搞扩建,甚至要征用“半拉校园”的土地。面对乡镇府“权力”法则对本已匮乏的农村教育资源的盘剥侵吞,秦岭借神秘的“鬼扬土”既表达了校长和师生的愤怒,也体现了自己强烈的批判态度[12]。

同样的“权力”法则也给那些待遇底下、生活困窘的民办教师们带来了深深的内心伤痛:民办教师的职位不仅待遇低微,而且随时都有丢掉工作的可能。而他们转为正式教师的命运和机会,则被“权力”法则所彻底掌控。为了及时“转正”,改变被动卑下的命运,他们不得不低下头颅,遵循“潜规则”,送礼行贿,甚至出卖肉体打通关节。而那些像赵祖国这样没有力量和渠道的民办教师们,只好违背道德,利用自己身为教师的小小“权力”,从更加弱势的女学生群体中培养自己未来的妻子,以终结自己的“光棍”生涯[7]。而这无疑是以另一种方式对“权力”法则的屈从。秦岭的《乡村教师》等小说,并没有简单地对这些民办教师进行道德批判,而是深入他们的生存困境,展现出了赵举科、赵五常们“欲洁未曾洁”的道德痛苦:一方面为学生刘白鸽的前途考虑,他们抵制将学生培养成自己妻子的做法,另一方面自己的生活困境又不得不迫使他们违背道德原则,最终还是选择了民办教师们的共同做法。在这些民办教师身上,浸满了他们的道德人格被“权力”撕咬、绑架的血和泪。

“本色”善良的人性,在严峻生活的逼迫之下,不得不屈从“权力”法则,在利用“权力”争得生存的改善的同时,人性本色也因之最终蒙尘染垢,可以说是秦岭对个体人性最终被“权力”绑架、走向罪恶历程的基本认识。在《断裂》等“官场”小说中,秦岭立意探究卞绍宗等官员的“世界观、权力观在人生道路上悄然发生变化的复杂轨迹”:1990年代初期西北师范大学毕业怀着一腔抱负毅然到农村支教的卞绍宗,恰恰是在发现了“权力”法则所带来的不公之后,放弃了自己扎根农村教育的理想、违背了自己的道德原则,从乡政府到县政府,一步步在“权力与金钱”法则的领悟和使用中,攀上了政治人生的高峰,也最终毁弃了自己。而在《借命时代的家乡》,秦岭对1990年代“权力与金钱”的市场法则进行了深入的揭示和批判。小说中,不论是苟万昌、贾昌耀还是董建泉,这些农民企业家商业事业的起伏动荡,都与他们和政治权力的亲疏远近密切相关:苟万昌利用官二代的父亲批到地皮,一次就为他节省了三百万,董建泉也是通过赵大球局长的关系才让自己的事业渡过了难关。如果说小说中所揭示的农民们是在干旱、贫困的生活境遇里不得不采用“借命”的方式生存下去的话,那么1990年代的苟万昌、董建泉等农民企业家们,则是不得不借助“权力”来让自己的企业获得生存发展的机会。同样,如果说前者体现了作者对农民生存艰难的体认、同情和悲悯的话,那么后者则体现了秦岭对1990年代时代社会“病根”的严肃思考和冷峻批判。在秦岭的小说中,不论是赵祖国、赵举科、赵五常、张芍药这样的民办教师们,还是卞绍宗、苟万昌这样的官员、企业家,原本善良的人性,最终都屈从了“权力”法则,被“权力”绑架,在违背道德的疼痛中走向了道德的背面。不能不说,秦岭是在原宥个体人性的同时,最终将批判锋芒指向了让扭曲人性的权力法则大行其道的政治经济制度。

三、“性本善”的人性观

秦岭确实无意于为农村的出路问题确立新的或旧的乌托邦,然而,在他的思想里显然又存在着“性本善”的人性乌托邦。在他的小说中,从民办教师、联防队员到贪腐官员,都性本善良,是不合理的权力链条导致他们的人性或蒙垢或扭曲。他可以将生命原初的善意描绘得如此温润动人,让人沉醉。在《女人和狐狸的一个上午》中,一个怀孕的妇女与一只怀孕的狐狸,在上午的阳光中互相打量。当那只母狐用窄小、单薄的舌头,一下,又一下,有滋有味地吸吮着尾梢的水分时,被舔舐着的仿佛也是我们人性善良的琴弦。“日头已经升高,过墙了,上树了,屋子鲜亮地像过了水。日头像一只温情的眼睛,注视着屋里的一切。阳光,把狐狸和水缸一起拥抱。”[13]这日头仿佛已不再是那曾经让土地干旱、生命焦渴的日头,而是同时注目着女人与狐狸的作者的温情目光。面对生命的善意,惯于挥剑剖析历史的秦岭居然轻盈地捏起了绣针,以细腻、体贴的语言丝线织就出了动人的人性童话。

人性“本色”的善良,可以说是秦岭对自己笔下的人物不可动摇的设定。《烧水做饭的女人》中的花儿,为了丈夫王世界能够“转正”并留在学校继续教书,不得不屈从乡党委书记田博才对自己身体的觊觎。为了维护自己的尊严,又不得不屈从张中华的逼迫。实际上,她是那些不得不典当自己身体来换取生存的农村女性之一,本属于被侮辱和被损害者的一群。然而,秦岭却着意表现她在被侮辱被损害过程中的人性光彩:花儿渐渐理解了同样出卖身体的民办教师张芍药,不顾丈夫的反对前去探望;她甚至原谅了曾经借助权力逼迫自己的张中华,要求丈夫对其家庭施出援手——忍辱负重,以德报怨,秦岭着意让花儿的形象散发出人性的、道德的光彩。而在《透明的废墟》《心震》《相思树》等“地震”系列小说中,人物的人性在灾难的震荡和洗礼中显露出善意的“本色”,同样是他创作的立意所在。《透明的废墟》中,刘丹丹、吉国立、赵云逸等人,虽身份各异,经历不同,但都在灾难面前显露出了人性善良的“透明”本色。而在《心震》《相思树》中,樊绮云与夏景坤、惠儿与洪隆亭、茹玫与龚兆鹏等等一对对婚外恋情都在地震之后发生了震荡,各自都重新体认人性的尊严与家庭的伦理。

秦岭善于将自己对时代社会的思考和批判,扭结在引人入胜的故事里:在男孩的摸蛋里,织进对50年代农村经济政策的思考;一个有关“杀威棒”的尴尬故事,揉合进了作者对知青与农民之间文化、身份、命运等诸多不平等的反思。他更善于将故事的戏剧性和叙事的丰富性扭结在人物精神的动荡中和尴尬处。在《皇粮》和《皇粮钟》中,岁球球和唐岁求由于当上了收“皇粮”的验粮员,获得了“权力”,而身价倍增。然而,验粮员的工作职责与对村民们的同情,又使他们陷入了内心矛盾:如果遵守严格的验粮标准,会给村民们沉重的生活雪上加霜;如果通融了村民们,则又违背了验粮员的职业操守。在“皇粮”取消之后,身为农民的他们本应满心欢喜,然而与“皇粮”同时终结的也有他们验粮员的“权力”和地位,又让他们必须面对新的人生转折和变更。对人物精神世界的这种重视和关注,不仅使他对农村问题的思考具有了切实的血肉依托,更使他的历史追问具有了揭开农民们的精神历史的意义。因此,他的《皇粮钟》等作品,由农民赋税问题入手探究了“‘皇粮的阴影千百年来到底怎样浸染并改变着农民的心灵原则和精神领地’,新一代农民的思想情感经历了怎样的蜕变和新生。”[14]他的乡村教师系列、官场系列、地震系列小说,也无不都揭开了人物在贫困、权力法则与自然灾害面前精神的动荡、扭曲与更新的历程。

文学是“人学”,任何深刻的思考和犀利的批判,都必须建基于对人物内在精神世界的深刻揭示之上,这是现实主义文学创作获得文学性的重要保障。作家体认、洞察人物精神世界的深度,自然也就决定了作品的精神深度。而所有这些,又都取决于作家的人性观里对人性的丰富复杂应当有着充分的认识。在古典人道主义之后,20世纪的西方现代哲学在对人类重大历史灾难的反思中,对人性的原欲与幽暗部分已经给予了充分的揭示。然而,也许是疗救中国社会现实中日渐沦落的世道人心、进行“道德上的拯救”[15]的使命使然,在新世纪,大量中国作家在反思1980年代“纯文学”脱离现实的弊端的同时,也忽视了当时残雪、余华等作家拷问人性罪恶的历史意义,反而开始重新崇慕原始人性的乌托邦。也许是峻急的历史反思、制度拷问的创作目的使然,秦岭的具有深远中国思想传统的“性本善”人性观,同样使他在剖析农村苦难的历史根源之时,忽略了对“人之罪”的望闻问切。也许是对处于弱势地位的农民群体的同情、悲悯使然,他的笔尖不忍心挑开农民们自身思想、道德素养上的缺陷。农民们的道德人性,是否真的那么透明清亮暂且不说,人性参照的基点仅只确立在“天赋”的“本色”之上是否合适,首先就应该考虑。对20世纪中国历史灾难的反思,在历史批判、制度批判之外,如果缺失了人性批判,无疑将是重大的缺憾。同样,如果对20世纪中国革命与改革的乡土性、农民性缺乏足够的拷问,就很难对中国近代、现代、当代历史形成更为深切的反思。况且,在历史反思与制度批判之后,新制度的建设和确立,无疑也应该建立在对个体人性幽暗部分的充分估计的基础之上。

因此,在读秦岭的《女人和狐狸的一个上午》之时,我不禁被小说中的生命善意和人性童话所感动、所沉醉。而当系统读完他的小说创作之后,在为他犀利的历史反思和制度拷问赞叹击节的同时,又为他温情的浪漫主义人性乌托邦观念、为他的创作在人性拷问上的不足而深深地感到遗憾。也许恰恰是在这里,留下了秦岭可待拓展的空间。

[1]秦岭.从废墟上挺起脊梁[J].中国作家,2009(22).

[2]秦岭.皇粮[J].小说月报,2007(5).

[3]秦岭.皇粮钟[M].天津:百花文艺出版社,2009:11.

[4]秦岭.硌牙的沙子[J].北京文学,2007(1).

[5]秦岭.本色[J].山东文学,2008(4).

[6]杨显惠.小说如何实现参与历史的当下性[N].文艺报:2012-05-21.

[7]秦岭.绣花鞋垫[J].北京文学,2003(11).

[8]秦岭.马阴阳出山[J].文学界,2010(2).

[9]秦岭.分娩[J].小说月报,2009(9).

[10]秦岭.断裂[J].小说月报,2007(3).

[11]秦岭.乡村教师[J].鸭绿江,2001(8).

[12]秦岭.鬼扬土[N].文艺报,2011-04-08.

[13]秦岭.女人和狐狸的一个上午[J].人民文学,2014(9).

[14]雷达.在《皇粮钟》里“找到中国农民”[N].光明日报,2009-07-31.

[15]葛丽娅.作为“他者”的农村形象——“非虚构”农村文本的写作之反思[J].河南师范大学学报,201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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