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贸区发展与国际语言环境优化

王小萍

(中共广东省委党校　社会和文化教研部，广东　广州　510050)



自贸区发展与国际语言环境优化

王小萍

(中共广东省委党校社会和文化教研部，广东广州510050)

自贸区发展是新一轮对外开放的主要内容，国际语言环境是自贸区建设和发展的重要保障，对自贸区战略的全面实施具有助推作用。自贸区国际语言环境凸显国际性、规范性、多样性、广泛性、先进性、融合性、需求性等特点，优化自贸区国际语言环境应在管理、服务、语言文化等方面完善其软环境，在技术、语用、资源等方面健全其硬环境。

自贸区；自贸区战略；语言环境；优化策略

自由贸易区，简称自贸区，有国家间和国家内两种。国家间自由贸易区(FTA—Free Trade Area)是指两个或两个以上的国家或地区或单独关税区组成的区内取消关税和其他非关税限制，国家内自由贸易区(FTZ—Free Trade Zone)是指一个国家或单独关税区内部设立的用防栅隔离的置于海关管辖之外的特殊经济区域。[1] 4

为适应经济全球化新趋势和对外开放的新要求，党的十七大把自由贸易区建设上升为国家战略，党的十八大提出要加快实施自由贸易区战略。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提出要以周边为基础加快实施自由贸易区战略，形成面向全球的高标准自由贸易区网络。[2]截止2016年1月，我国拥有已签署协定的国家间自贸区14个，涉及22个国家和地区，正在谈判的自贸区7个，正在研究的自贸区4个，此外，已获批的国家内自贸园区4个。这表明我国经济发展进入了国际化的新阶段。因此，全力打造符合国际化的营商环境尤其是国际化语言环境刻不容缓。

一、 自贸区战略与国际语言环境的关系分析

自贸区是引领国际经济合作和竞争的开放区域，是国家或地区间互相开放市场，促进贸易和投资自由化的重要手段。自贸区战略，则是一个国家对外开放战略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拓展对外开放广度和深度、提高开放型经济水平、深层次参与经济全球化进程的重要举措。[3]自贸区战略需要在符合国际惯例的营商环境下实施，全球高标准自贸区网络需要在与国际接轨的营商环境下形成，而国际语言环境是营商环境的重要组成部分。无容置疑，自贸区战略与国际语言环境密切相关。

1. 互为需求、互为依存、互为促进。国际语言环境主要涉及多语言国际交流所需要的硬环境和软环境。硬环境是指那些有形的物质语言环境，包括公共语言基础设施、外语公共服务网络、多语言服务体系等。软环境则指那些无形的非物质语言环境，包括国家国际语言政策和规划、国民国际意识和国际交往能力、外语交流能力、外语人力资本存量等。可以说，国际语言环境是实施自贸区战略的重要基础条件和保障，影响其实施的广度、深度和效度。目前，中国在建自贸区涉及五大洲29个国家和地区，其类型多样、功能各异、语种丰富，迫切需要创建与之相适应的多语种、易交流、宽领域、深融合、高效率的语言环境以满足更高层次、更高水平的对外开放和经济国际化的需求。随着自贸区战略的加快实施,自贸区建设的迅速发展不仅为国际语言环境提供更为雄厚的物质条件，不断优化其硬环境，而且还为其软环境提供了无限广阔的多语种实践空间，不断培养和锻炼能深度参与国际竞争、广泛融入多语种实践的国际化人才队伍。同时，越来越优化的国际语言环境又进一步促进自贸区多方位、高层次、宽领域的建设。可见，自贸区战略与国际语言环境是互为需求、互为依存、互为促进的关系。

2.互为影响、互为制约。虽然我国在建的自贸区正在快速发展，在谈和在研的自贸区也在积极推进，但是，与发展中国家的自贸协定仍处于较低水平，与美、欧、日等主要贸易伙伴构建自贸区的进展并不顺利等现状，[4]不仅是我国自贸区建设中面临的挑战，也给国际语言环境中的硬环境建设带来阻碍，影响其国际化进程和未来发展态势。同样，我国目前的国际语言环境总体水平不高，例如，双语或多语规划不够充分、外语服务体系不够健全、外语人才队伍建设不尽人意、双语或多语标识语不够规范等，也限制着高水平自贸区的建设，尤其在商洽自贸协定时，我国充分发挥制定规则的主导权和话语权作用受到制约，在自贸区战略实施中，因国际语言环境缺失，难以达到无障碍交流程度，往往会产生误解、冲突和摩擦。毫无疑问，语言环境国际化程度低，就难以制定高水平的贸易规则、签订高水平的自贸协定、形成高水平的自贸区，两者这种关系必将伴随经济全球化、区域经济一体化的进程而不断影响、制约自身国际化的发展。

二、自贸区国际语言环境的特点

语言环境是一种投资环境，具有经济价值，可以直接或间接地创造经济效益。[5]进入自贸时代，语言环境在优化投资环境、提高经济效益、促进自贸区建设中发挥积极作用，凸显国际性、规范性、多样性、广泛性、先进性、融合性、需求性等显著特点。

1. 语言规划的国际性。语言规划主要涉及语言地位、语言规章、语言规范、语言选择、语言协调等，旨在影响人们对语言及其相关的选择,让语言更好地为人类服务。[6]面对加快实施自由贸易区战略的中长期目标任务，即形成包括邻近国家和地区、涵盖“一带一路”沿线国家以及辐射五大洲重要国家的全球自由贸易区网络，[7]语言规划应基于全球视野、国际标准，制定与国际接轨的语言应用规章，在语言的选择、语言的协调等方面，执行母语与外语相结合的政策，以适应新一轮对外开放新要求、国际或地区间经济文化交流新趋势，为我国全面参与国际经济贸易合作、推动世界各国、各地区共同发展提供良好的国际语言环境。

2.语言使用的规范性。语言使用的规范性既是健全自贸区保障体系的重要内容，又是构建面向全球高标准自贸区网络的基本要求，还是参与国际规则制定，开创高水平开放新局面的保障。有鉴于此，无论是母语还是外语,生活用语还是工作用语都要以规范化、标准化为准绳。例如，包括道路交通、旅游景区、商业服务业、医疗卫生、文体场馆在内的公共场所双语或多语标识语应译文统一、用词准确、表达地道。涉及咨询服务、外宣、制度、规程等双语或多语网络或纸质文本，尤其是法律、法规、商贸等方面的术语和文本，应按照国际通用标准，用语表达解释单一，不使用歧义、模糊、模棱两可的语句等。

3.语言种类的多样性。目前，已签协议和正在谈判的自贸区所涉及的语种多达十几种，包括通用语英语以及西班牙语、韩语、冰岛语、法语、德语、日语等小语种，形成以汉语为母语、英语为通用语、小语种并重的多语并用的自贸语境。在这种承载多元文化和社会价值观的语境里，不同的文化、不同的语言互相融合、互相作用、互相影响，贯穿商贸活动全过程，确保自贸区各成员国的互利共赢。

4.语言服务的广泛性。语言服务是一种帮助性行为或活动，旨在满足一定对象对语言文字及相关方面的需求，[8]在自贸区双语或多语的环境中发挥着广泛的服务作用。在服务内容上，涵盖语言培训、语言翻译、语言技术等全方位的服务。在服务对象上，不管在国内还是在国外，任何有语言需求的政府、机构、企业、群体、个人等均可成为服务对象。在服务方式上，主要包括人工与非人工、网络与非网络、服务系统与服务技术、文字与语音等服务方式。诸如专门人才的口笔译服务、志愿者服务、窗口服务等人工服务，公示语、宣传册等文字服务，语音播报、语音导览等语音服务，网络对外窗口、平台、发布系统等网络服务。

5.语言技术的先进性。构建更高水平的自贸区、更高效的全球和区域价值链，迫切需要更先进的语言技术支持。自贸语境下的语言技术主要有语音和语言文本处理技术、翻译技术、语料库技术、多媒体网络技术、虚拟现实技术等。这些技术能创设集音视频、文本、图像、动画于一体的外语虚拟学习、工作环境和平台，比如网络音视频会议系统、自主学习网站、商务谈判交互平台等，为服务对象提供自主、便捷、高效的语言实践场所；语言处理系统可以按照统一的语言标准对语言信息进行拼写、语法检查，对语言文本进行词法、句法和语义分析等；语料库、网络图书馆、电子阅览室等可以让自贸区成员国所有成员共享全球、开放、优质的语言资源。

6.语言文化的融合性。自贸区语境是多语多元文化语境。随着自贸区战略的全面实施，成员国之间语言文化交流与合作日趋紧密。同时，不同语言文化的差异与冲突也日益凸现。这就决定了语言文化的融合性。融合是两种或多种不同的事物统一于一体，整合、贯通、协调、交融、会通等都属于这个范畴。[9]语言文化的融合则是在理解和尊重成员国之间文化差异的前提下,在不断碰撞和冲突之中，语言文化相互协调、相互包容、相互会通，形成融会贯通的多语多元文化共同体。

7.语言人才或人员的需求性。当前，全球范围内自由贸易区的数量不断增加，自由贸易区谈判涵盖议题快速拓展，[7]因而，对双语、多语人才或人员的需求日益增大。这些需求的类型主要有五类。第一类是高端双语、多语谈判人才，即精通国际经贸规则、熟知国际通行法则、外语水平高、谈判能力强的自贸区谈判人才。第二类是高级外语翻译人才，承担政府、企业、团体等部门的口笔译任务、法律法规翻译、公示语翻译等。第三类是外语教育和培训人员，那些为自贸区培养外语新生力量的教师，普及外语学习和提高外语应用能力的培训人员。第四类是外语服务人员，主要是在窗口和服务行业为外籍人士提供双语、多语服务的工作人员。第五类是外语志愿者，担任礼宾接待、陪同服务、报警和求救协助、双多语导购的大学生、研究生、外语爱好者等。

三、自贸区语言环境优化策略

语言环境建设是自贸区建设的重要组成部分，对自贸区战略的全面实施具有助推作用。根据其特点和要素，优化自贸区语言环境应在政策规划、语言观念、管理水平、服务效能、文化氛围、人才储备等方面完善其软环境，在设备、设施、场所、资料等方面健全其硬环境。现从这两方面进行策略分析。

(一)软环境。

1.强化规划，注重统筹，营造统一、严谨的管理环境。随着自贸区继续扩容，第三批自贸区获批在即，对自贸区语言环境建设进行整体规划、统一布局、严谨管理势在必行。首先，由国家语言文字工作委员会统筹，协调区域内、区域间与国际区域的语言环境建设，兼顾地方标准，制定国家标准的自贸区语言环境建设工作规划、公共标识双、多语译法规范等。第二，为了科学引导、统一管理、全面推进，要指定或成立专门管理部门，负责自贸区语言环境建设的统筹、协调、监督、考核等管理工作。第三，建立层级职责分明、上下贯通、严谨规范的管理体系。管理体系由管理内容、管理手段等要素组成。管理内容包含政策规划、双语或多语使用的法律法规和规章、设备、设施、场所、资料等。管理手段包含制度管理、组织管理、人才管理、考核或评估管理等。

2.增强意识，提高水平，营造便捷、高效的服务环境。在语言环境建设中，树立全民全方位语言服务意识，提高双语或多语服务水平。一是要转变观念、转变角色。各级政府应由指挥者转变为引导者，充分认识语言服务意识对语言服务效能的深刻影响并积极引导全民参与语言服务活动，而广大市民则由旁观者转变为参与者、实践者。二是要以建立和开发双语或多语服务体系或平台为手段，提高自贸区双语或多语信息覆盖率，如政策、法规、规程、事务流程的双语或多语发布，公共设施的双语或多语语音播报、查询等。三是要以增强全民外语服务力为抓手，以培养高端外语人才为重点，从外语普及率到外语人才储备量，不断改善外语人力资源环境；从政府到部门或行业，从领导到民众，全面提升语言服务水平，为服务对象提供便捷、高效的语言服务。

3.了解差异,促进融合，营造开放、多元语言文化环境。文化是语言赖以生存的土壤，语言不能脱离文化而存在。[10]9因此，优化语言文化环境，首先要高度重视文化与语言之间密不可分、互为影响的关系。其次，要正确看待自贸语境下的文化差异性和融合性。文化差异客观存在，妨碍语言沟通和交流，而文化融合往往产生于对文化差异的充分认识和深入了解，形成于开放、共存的文化差异观。再次，开展跨文化活动和培训，普及多元文化知识，强化文化差异、文化融合意识，培养跨文化运用能力，推动多元文化平等、和谐发展。

(二)硬环境。

1.健全平台，优化系统，构建高端、先进的技术环境。语言技术是搭建语言平台、设立语言系统的重要保障。先进语言技术环境不仅需要计算语言学理论指导，而且需要整合虚拟现实技术、智能信息处理技术、网络通讯技术等，发挥这些技术的协同作用，使之产生最大功效。在这种技术环境下，语言信息可以得到搜集、整理、加工、分析等高效处理，一些互动性不强、交流性不畅、适用性不广、兼容性不高的平台和系统可以得到有效调整和完善。因此，借助这些先进语言技术，不断完善语言平台，优化语言系统，以满足广大使用者多元化的语言需求。如网络多功能多语服务平台，既可为外籍人士提供衣食住行全方位的服务，又可创设逼真、操作性强的学习、生活、工作等虚拟情景或场景，供学习者开展多样化的语言技能仿真训练，以提升语言运用能力。

2.加强监督，规范标识语，构建准确、地道的语言环境。标识语主要指公共场所警示提示信息、功能设施信息的双多语标识语或公示语。近年来，为建构地道、规范的双多语标识语应用环境，我国一些自贸区城市，特别是上海、广州、深圳、厦门等，先后出台了《公共场所外国文字使用规定》、《公共标识英文译法规范》、《公共场所双语标志英文翻译规则及实施指南》等。虽然这些地方标准的规定、通则、实施指南，在一定程度上遏制了外国文字误用、乱用、滥用等现象，但是仍存在一些表达不地道、不符合国际通行惯例、译名不规范、译文不统一等问题。鉴于此，一方面应在地方标准的基础上制定国家标准的双、多语标识语通则，并将两者有机结合起来，既可统一标准，又可示范全国。另一方面要切实加大监督、纠错力度。确立专门监管或纠错机构，严把翻译质量关；搭建监测、纠错平台，充分调动多方力量参与监督纠错队伍，做到及时发现、定期核查、快速整改。

3. 研发涵盖全面的专门语料库，构建动态、共享的资源环境。创建双语或多语自贸区专门语料库是优化自贸区语言环境的基础条件，是加快自贸区建设的客观要求，在经贸活动中发挥着工具作用。在创建语料库时，要坚持准确性、全面性、专门性相结合。即所有入库语料应该是通过质量审核的正式出版或公开发行或公开发布和使用的文本或音视频语料；语料选材本着工作用语为主、生活用语为辅、覆盖全面的原则，涵盖协定文本、商贸合同文本、法律法规文本、公文信函、商贸术语、商贸交流与合作等工作用语，以及覆盖全面的食、住、行、购、游、娱、医等生活用语。此外，还要坚持智能化、动态性、共享性相统一。即通过智能化、数字化技术，如人工智能，对语料进行搜集、分析、对齐、检索、整理等，在保持语料库相对稳定的同时，不断补充、更新、完善数据库，而语料库资源为全球共享。

[1] 《首都空港自由贸易区发展战略研究》课题组编.空港自由贸易区理论与实践探索[M].北京:中国经济出版社,2008.

[2]习近平.加快实施自由贸易区战略加快构建开放型经济新体制[EB/OL]. http://fta.mofcom.gov.cn/article/ftanews/201412/19394_1.html．

[3]陈文敬.我国自由贸易区战略及未来发展探析[J].理论前沿,2008,(17).

[4]张小瑜.当前形势下的中国自贸区战略[EB/OL]. http://www.sccom.gov.cn/xxfb/priManager.do?behavior=pri&id=78501&page=/page/swzc/pri.jsp.

[5]汤燕瑜.语言环境资源与区域经济发展[J].市场周刊(理论研究),2014,(2).

[6]张卫国.语言政策与语言规划:经济学与语言学比较的视角[J].云南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1,(5).

[7]国务院关于加快实施自由贸易区战略的若干意见[EB/OL]. http://www.gov.cn/zhengce/content/2015-12/17/content_10424.htm．

[8]赵世举.从服务内容看语言服务的界定和类型[J].北华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2,(3).

[9]张友谊.全球化视野下的文化冲突与融合[J].西南师范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01,(1)．

[10]包惠南,包昂.中国文化与汉英翻译[M].北京:外文出版社, 2004．

责任编辑：明加

2016—03—23

广州市哲学社会科学发展“十二五”规划共建课题《广州国际化进程中的外宣翻译研究》(编号：15G63)；广东省哲学社会科学“十二五”规划项目《自贸区语境下英语培训成效研究——以广东公务员英语培训为例》(编号：GD13XWW13)。

王小萍(1964—)，女，湖南永州人，中共广东省委党校社会和文化教研部教授，主要研究方向为应用语言学、翻译理论与实践。

G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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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8—4533(2016)04—0089—04

10.13975/j.cnki.gdxz.2016.04.0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