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丽江纳西族民居悬鱼装饰美学探索

张建国 易凯

【摘要】纳西族民居建筑形式众多、功能性强、艺术特征也是独具特色。尤其是民居建筑上的悬鱼装饰构件是纳西族民居一大亮点，也成了一种纳西民居建筑的装饰符号。悬鱼构件造型独特、形式丰富，主要表现出纳西族人民恬静的生活态度以及对山水自然的独特情怀。

【关键词】纳西族；悬鱼装饰；文化符号；美学特点

纳西族是我国56个民族之一，绝大多数分布在滇西北的丽江地区。虽然纳西族整个民族人口不到云南省人口的百分之一，但纳西族在艺术方面却独树一帜，其诗文、绘画、雕塑、建筑、乐舞艺术名扬古今中外。其中，纳西族民居在云南民族建筑中也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纳西族民居建筑形式众多、功能性强、艺术特征也是独具特色。尤其是民居建筑上的悬鱼装饰构件，它虽没有梁柱、斗拱对于建筑的支撑起决定性的作用，但是作为纳西民居一种独特的建筑装饰，却赋予了建筑独特的艺术特色，以及慢慢演变成了一种民族建筑的装饰符号。丰富多彩、精美绚丽的悬鱼构件，使得纳西民居实用且美观，精美又不奢侈，淳朴又不媚俗。

“悬鱼”（也称垂鱼）的名字由来，是鱼形悬垂于建筑的博风板下而得名。主要集中分布在浙江南部、云南纳西族和景洪傣族以及河南、山西等地区。悬鱼装饰构件最开始出现在唐朝，随着民族经济、文化的繁荣发展同步而生。直到宋朝时期，李诫在其著作《营造法式》中才正式确立。构造上悬鱼构件主要应用在悬山顶和歇山顶两种屋顶山墙的博风板中央处，用来遮挡缝隙，加强建筑整体装饰美。装饰上最初只是单一的“鱼”的形状。后来慢慢演变成多样的形式，如蝙蝠、寿桃、祥云等，都表达着一种吉祥的寓意。

一、悬鱼构件的美学特点

悬鱼构件类似于火墙、脊饰、廊柱以及美人靠，在中国传统建筑中有着同样的地位，能够产生符号的传达效应，可以体现出中国建筑鲜明的美学特征。

悬鱼作为一种重要的载体显示出建筑的社会价值，装饰的形式、题材、风格都为建筑的社会功能所服务。纳西民居博风板正中央的“悬鱼”大方朴实，被视为“吉庆有余”的象征。纳西民居的悬鱼样式因住宅等级、性质、质量和规模而异，长度在80～100厘米，其造型独特，有着直线、弧线等，略带雕饰，大多数有红、黄、蓝、绿等彩绘。也有一些为鱼形浮雕，整个风格体现出纳西族人民淡泊超然的耕读生活格调。

纳西族民居的悬鱼构件是审美和实用双重功能的结合。悬鱼作为一种装饰构件，不仅在艺术上赋予建筑特色，并且与结构紧密相连，可以挡住博风板结合的缝隙，使木构架免受风雨的侵蚀，不是一个可有可无的附加品。在形式上形成一种规格化、定型化的产品与造型雕刻工艺相辅相成。

它们有着鲜明的时代性、地区性、民族性的艺术风格。唐宋元时期悬鱼表现出来的形式严谨，基本与宋代《营造法式》的传统样式相符。明清则样式丰富且典雅。在中原地区悬鱼比较朴实，主要运用在寺庙祠堂等大型的公共建筑。南方的风格则开朗明确，装饰手法精细、活泼。而到了西南地区的纳西族造型则趋向于几何化，所涉及的题材都带有浓厚的民族特色。

二、悬鱼装饰的艺术性

在建筑造型中，往往通过材料、色彩、线条来表现。而悬鱼构件是加工后才用来装饰使用的。所以悬鱼构件本身就是作为一种独立的产品存在的，有着丰富的文化寓意和精美的工艺。悬鱼之所以有着艺术美的特征，因为它和艺术品一样有着匠人的精心制作和心血堆积。如丽江古城建筑的悬鱼构件由八卦图、莲花、双鱼元素巧妙地组成，形成竖长形的经典样式。并采用浮雕和透雕的精美工艺，以及通体的大红色，形成一种色彩、明暗和空间的对比。最上面是八卦图表达一种“天人合一”崇尚自然的心境。紧接着是一朵盛开的莲花造型，寓意着“清廉与洁白”。在莲花的末端巧妙地衔接上一对双鱼，双鱼的优美造型与整体的悬鱼构件首尾呼应，妙趣生辉。整个悬鱼构件强烈地表现出一种对比与诙谐、节奏与韵律的审美关系。

三、悬鱼构件的符号含义

悬鱼构件作为一个拥有独立艺术的产品，它在传承远古符号的基础上，构建出了一个丰富多彩、灿烂辉煌的视觉符号系统。它作为一种民间文化的载体，与那些个性的艺术有所区别，其主旨是在共性中追求个性。

艺术的视觉符号分为“能指”和“所指”。“能指”是指物体的外在表现，如颜色、形态、结构等。而“所指”指的是物体的寓意、含义以及背后的文化内涵。在中国的建筑装饰中，在“所指”方面基本都相同，往往都是传达着吉祥、美好、积极向上的寓意。而在“能指”方面，建筑的外表造型有着十分丰富的形式。在《中国古代建筑史》中这样描述：“世界无论何国，装修变化之多，未有如中国建筑者……就窗而言之，其格式殆不可数计。日本之窗普遍为方形，至圆形和花形则甚少……而中国则有不能想象之变化，方形之外有圆形、椭圆形、木瓜形、花形、壶形等。”由此可以看出，悬鱼也像众装饰构件一样依附不同的建筑有着不同的艺术造型。

作为信息的载体，在复杂多样的建筑符号中，大概可分为“指示图形性”和“象征隐喻性”两种。作为指示图形性的符号经常依附于建筑本身，往往与建筑的使用功能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具有鲜明的指示意义，能够快速准确地传达出其所要体现的目的。所以，只要人的立场是属于同一文化体系中的，就都可以获取准确的信息。这一种类的符号信息在现代建筑中显得尤为突出，大多数时候以平面或立体标志的形态表现出来，比如公共建筑中的标识性功能等。从广义的角度来讲，我们所看到的建筑都具有一定的图形性，但并不是所有的图形都具有指示性意义。所以，那些不带有简单的指示意义的符号或信息载体并不一定就不具备“传达意义”。也就是说，所有的图形或建筑符号都在不同的层次上传递出它所负载的信息，他们传递着历史性和地域性等相同的深刻而有意义的信息，这些符号常常具有強烈的象征性和隐喻性而耐人寻味。

结语

悬鱼建筑构件不仅在纳西民居中起到一定的功能性作用，作为一种民族文脉符号更有着深层次的意义。在继承传统的同时又要创造未来，是现代建筑的一大重要挑战。贝聿铭认为，新材料、新技术固然重要，但对于建筑装饰艺术来说，更为重要的是找到一条民族化道路，使建筑具有独特的民族形式与风格。例如：云南丽江在城市新住宅的设计上就使用了悬鱼构件，在现代化的建筑上悬鱼显然失去了其功能性的作用，而重要的是它传承发展着民族的文脉，成为地方特色符号，创造出无可取代的审美效果。由此可见，现当代的设计师可从中获得启示，发挥聪明才智，运用现代的设计手法、新型材料以及高超的施工技术，创造出具有传统文化和地方特色的现代民族建筑。

参考文献：

[1]刘淑婷.古民居悬鱼装饰部件的当代启示[J].艺术百家，2005（2）.

[2]李诫.营造法式[M].北京：商务印书馆，1954.

[3]乔匀.中国古代建筑[M].北京：新世界出版社，2002.

【张建国易凯，昆明理工大学艺术与传媒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