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主义起点问题探究——纪念莫尔《乌托邦》发表500周年

王珊珊

（中国社会科学院研 究生院，北京，102488）

社会主义起点问题探究
——纪念莫尔《乌托邦》发表500周年

王珊珊

（中国社会科学院研 究生院，北京，102488）

社会主义是伴随资本主义而生的一种思想、一种运动和一种社会制度。根据这一定义，莫尔的《乌托邦》在资本主义诞生之初就出现，与资本主义相伴而生；莫尔在所有社会主义者中最早完成系统地阐述社会主义思想；马克思恩格斯也将《乌托邦》视为社会主义的起点；《乌托邦》含有丰富的社会主义思想，并具体描述社会主义制度，对后世产生深远的影响，在社会主义发展史上具有不可取代的地位。因此，《乌托邦》必然成为社会主义的起点。

莫尔；《乌托邦》；社会主义起点

“社会主义起点”问题曾经是科学社会主义研究的一个十分重要的问题。现在对这个问题已经有定论，就是将莫尔于1516年发表的《乌托邦》作为社会主义的起点。这是由社会主义自身的内涵和《乌托邦》的内容和巨大影响决定的。习近平同志2013年1月5日在中央党校举办的新进中央委员会的委员、候补委员学习贯彻党的十八大精神研讨班上的讲话指出：“空想社会主义的开山之作，是1516年英国人莫尔发表的《乌托邦》一书。”[1]

一、社会主义起点问题研究

“社会主义起点”是指社会主义最先发生的标志，是社会主义发展历程的开始，通常以一个具体时间、地点和事件为界点。研究社会主义的历史发展、来龙去脉及其内容和联系，就必须确定社会主义的起点。“起点”不同必然影响对社会主义的发展及其整体内涵和特点的认识和把握。

关于“社会主义起点”问题，学界曾经有不同的看法。根据高放、黄达强主编的《社会主义思想史》对于“社会主义起点”研究的总结，主要有八种不同的看法：第一种认为可追溯到远古时代。社会主义思想起源于公元8世纪，即距今2000多年前的约旦、巴勒斯坦一代。他们把消除剥削压迫、消除贫富对立看成是社会主义，因而把古代原始社会末期的原始公有制看成是社会主义思想的体现。但这一观点只是建立在落后的社会生产力上，是对美好的社会制度的向往。第二种把古希腊奴隶主思想家柏拉图，在《理想国》一书中提出的社会主义思想作为起点。伯恩斯坦、考茨基等六人著的《社会主义运动史概论》和法国埃兰斯坦主编的《世界社会主义史》都以柏拉图为社会主义起点。梁启超于1903年在《中国的社会主义》中提出中国的社会主义源于周朝的“井田制”。蔡元培以孔子的“不患寡而患不均”、“天下为公”的思想为社会主义的起点。无论柏拉图、“井田制”还是孔子都是建立的生产力落后的奴隶制社会基础上产生的社会主义思想，同建立在生产力高度发达基础上实现的社会主义公有制有本质不同。第三种把英国莫尔的《乌托邦》一书作为社会主义的起点。第四种主张起点是16世纪德国的闵采尔，认为闵采尔的思想体现异端共产主义的色彩符合中世纪欧洲社会向资本主义过渡时期，思想必然从异端共产主义向空想社会主义过渡。但无论从年龄还是思想形

成的时间，莫尔都要早于闵采尔。而且在当时，莫尔所在的英国资本主义发展的程度远高于闵采尔所在的德国。第五种以17世纪中叶英国的温斯坦来，美国学者思威齐就持有此种观点。但莫尔比温斯坦来的思想早100多年。第六种主张社会主义起源于18世纪。1935年美国出版的《哥伦比亚百科全书》中提出1775年英国经济学家托马斯•斯宾斯著《人的真正权利》一书提出废除土地私有，建立农业公有制。斯宾斯比莫尔晚200年，且不如莫尔全面、深刻、彻底，不足以成为社会主义的起点。第七种以1789年法国大革命为起点。美国学者布里斯和英国著名学者柯尔在《社会主义思想史》以此为社会主义起点。第八种看法是把19世纪20-40年代英国和法国的三大空想家圣西门、傅立叶和欧文的思想作为社会主义的起点。这三位思想家的思想虽然是科学社会主义的直接来源，但作为社会主义起点太晚。

二、什么是社会主义

莫尔的《乌托邦》为什么能够成为社会主义起点？要想弄清楚这个问题首先要弄清楚什么是社会主义，即明晰社会主义的具体标准是什么，只有出现最早并符合社会主义标准的时间、地点、人物、事件，才能被视为社会主义的起点。

（一）“社会主义”一词的由来

“社会主义”一词源自拉丁文Socins，早期的意思是“主张社会的、集体的、公共的思想”[2]。据考证“社会主义者”一词早于“社会主义”出现，是德国神学家、天主教本尼迪克派教士安塞尔母•德辛于1753年在与人论战时首先使用，指人的社会性。“社会主义”一词最早由英、法两国的空想社会主义者使用。1832年2月13日圣西门派的法文《环球》杂志和1833年8月24日欧文派的英文《贫民卫报》，首先将“社会主义”描绘为未来理想社会。在欧洲，作为一种与资本主义相对立的思潮和制度开始使用，意思就是“用社会化来解决资本主义所造成的社会问题的新思想和新制度”[3]。

1873年1月恩格斯在《再论蒲鲁东和住宅问题》中，首先使用“德国科学社会主义”这个概念。马克思在1874年至1875年初在《巴枯宁<国家制度和无政府状态>一书摘要》中也使用了“科学社会主义”。1880年恩格斯出版《社会主义从空想到科学的发展》对科学社会主义进行全面的阐述，社会主义理论正式确立。

（二）社会主义的界定

什么是社会主义？这是一个老生常谈的问题，但学界对此的回答也是五花八门。许多学者从不同的立场和角度对社会主义下过定义。英国社会科学家格里菲斯在1924出版的《什么是社会主义？》中出现260种关于社会主义的定义。1924年至今又出现上百种关于社会主义的概念：人性社会主义、参与制社会主义、市场社会主义、新社会主义、后社会主义、法国式社会主义、佛教社会主义、儒家社会主义、生态社会主义、基布兹社会主义、福利社会主义、职能社会主义、基金社会主义、阿拉伯复兴社会主义、农业社会主义、21世纪社会主义等等。所有这些社会主义的流派只是从某个角度来分析社会主义“只侧重于社会主义的某些现象的描述或者说是某些情景的想象”[4]，缺乏完整科学深入的描述，只具有参考价值。

在当代，我国国内对“什么是社会主义”的研究代表人物很多，每个人的侧重点都有所不同。汪宗田[5]等人将对“什么是社会主义”的研究划分为“不是说”、“特征说”、“制度论”、“价值论”、“人民论”、“历史学说”、“本质论”等七种类型。辛向阳[6]从“表象性”、“科学性”、“改良性”、“现实性”、“价值性”、“本质性”等六个角度解析什么是社会主义。春阳[7]从社会主义的特征和社会主义的本质角度对“什么是社会主义”问题进行详细论述。周新城[8]则从社会主义作为一种制度应该具有哪些特征的角度对“什么是社会主义？”加以界定。沈宝祥[9]则主要从社会主义的特征角度来诠释什么是社会主义。

以上学者从多重角度丰富社会主义的内涵，强化对“什么是社会主义”的理解，对丰富和发展社会主义理论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但是，分析社会主义起点问题，更应该从社会主义的具体概念入手，通过对社会主义概念的界定，把握其内涵，并以此作为衡量社会主义起点的标准。

（三）社会主义的概念

综合多名社会主义学者对社会主义概念的界定，“社会主义”的概念以高放在《社会主义发展史纲》的定义为准，即所谓社会主义是指伴随资本

主义的产生而形成的，是“揭露资本主义制度的弊病和矛盾、要求以理想的社会主义、共产主义制度来代替资本主义制度”[10]。社会主义是一种思想，一种运动，一种社会制度，主要包括空想社会主义、科学社会主义和其他社会主义。

1.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相伴而生

社会主义是“作为与资本主义相对立并用以取代资本主义的社会制度提出来的”，“是针对资本主义社会贪婪、掠夺、唯我的个人主义而提出”[11]，在对资本主义的揭露、批判和斗争的过程中产生了社会主义，并且以最终取代资本主义建立社会主义制度为最终目标。换句话说，有资本主义才有社会主义，社会主义的产生不能脱离资本主义而独立存在，社会主义在资本主义的母胎里萌芽和发育，最后发展和壮大。所以，有资本主义之后才会有社会主义，社会主义是伴随资本主义的产生而产生。由此可见，社会主义起点也必然是有了资本主义之后才会存在，之前出现的任何包含社会主义思想的事件，都不能视为“社会主义起点”。

2.社会主义是一种思想、一种理论

社会主义从诞生那天起就以一种新型社会思潮由西向东影响全球，至今对全世界仍有重大影响。社会主义是与资本主义有关的学说，是在对资本主义系统批判、否定、斗争的过程中形成的社会思想观念体系。社会主义是关于资本主义的产生、发展、消亡的学说，也是关于社会主义产生、发展、以及未来发展趋势的学说，也是关于未来美好社会的学说和全人类解放的学说。资本主义必然灭亡，社会主义必然胜利；社会主义的经济制度——消灭私有制，实行公有制按劳分配；社会主义的政治制度——无产阶级专政；实现社会主义的手段——暴力革命；最终目的——解放全人类等等都是社会主义的核心思想。

3.社会主义是一种运动

社会主义可以将理论和实践很好的结合。从人的实践的角度来讲，社会主义表现为一种运动，“即争取实现和实际建设社会主义的有组织、有目的的群众性活动。社会主义运动在不同国家、不同历史条件下有不同的表现形式”[12]。恩格斯1847年写的《共产主义者和卡尔•海因岑》里说：“共产主义不是教义，而是运动。它不是从原则出发，而是从事实出发。共产主义者不是把某种哲学作为前提，而是把迄今为止的全部历史，特别是这一历史目前在文明各国造成的实际结果作为前提。”[13]这时，马克思恩格斯并没有区分共产主义和社会主义，共产主义即社会主义。工人阶级为争取自身权益的罢工运动、国家自上而下的社会主义改良运动、自下而上采取暴力手段的社会主义革命运动、为完善社会主义而进行的社会主义改革运动等，都属于社会主义的运动形式。

4.社会主义是一种社会制度

作为制度体系，是社会主义的一种最显性的表现形式。社会主义制度是区别于资本主义制度的一种具有独特特点的新型社会制度。具体地说:“社会主义制度在无产阶级取得政权以后建立的。它是社会主义社会经济、政治、文化、生活等各方面组织解构、管理形式和规范体系的总和，是由宪法和法律所确认的国家基本制度的统一体系。”[14]经济上消灭私有制，以公有制为主，按劳分配；政治上消灭阶级、消灭特权，全体人民当家作主；解放和发展生产力，实现全体人民共同富裕等等，都是社会主义制度的最显著特征。

三、莫尔《乌托邦》作为社会主义起点的原因

了解什么是社会主义，从其基本概念入手来把握社会主义的起点，莫尔的《乌托邦》自然浮出水面。

（一）莫尔《乌托邦》作为社会主义起点的原因

1.莫尔生活在1478-1535年的英国,与资本主义相伴而生

莫尔生活的时代正处于英国封建制度解体和资本主义原始积累的初始时期，面对资本主义原始积累的种种罪恶，莫尔在《乌托邦》中提出消灭私有制等具有进步意义的社会主义思想。莫尔在资本主义初期就能针对资本主义制度的腐朽、没落提出社会主义思想，具有十分重要的进步意义。他的思想伴随着资本主义制度的产生而产生，是对当时现存的资本主义制度的深刻批判。莫尔之前也有许多思想家提出具有社会主义性质的思想，但并不是针对资本主义制度，多数是对未来社会的一种无根据的幻想和空想。由于缺少资本主义的背景和环境，又缺乏对资本主义的批判，以社

会主义的概念来衡量，他们不能作为社会主义的起点。而莫尔在资本主义初期就批判资本主义制度，符合社会主义产生的时间要求。

2.莫尔(1478-1535)提出社会主义的时间最早

作为起点，从时间上来说自然是最早出现的事件才被视为起点。有很多社会主义者都系统、完整地提出了社会主义思想，如闵采尔（1489-1525）的千年太平天国思想抨击私有制、主张废除阶级和剥削，实行一切财产共同分配、通过暴力革命建设理想社会等思想。还有康帕内拉（1568-1639）的《太阳城》极力批判私有制，认为私有制是现实社会罪恶的根源；主张建立公有制，实行按需分配和集权政治；重视教育、科技，主张优生等等。莫尔、闵采尔、康帕内拉是16-17世纪空想社会主义的三位杰出代表人物，都在资本主义形成初期对资本主义制度进行批判和否定，并形成相对系统、完整的社会主义思想。但从出生时间和主要思想形成的时间来看，莫尔都略早于闵采尔，更早于康帕内拉，所以闵采尔和康帕内拉不能成为社会主义的起点。

3.马克思、恩格斯将莫尔的《乌托邦》作为社会主义的起点

马克思和恩格斯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中，在提到英国的共产主义者时，首先提到的就是莫尔，可见，在马克思和恩格斯心中将莫尔作为了社会主义的鼻祖。1873年威•李卜克内西准备出版一套《社会政治丛书》，计划从莫尔的《乌托邦》开始写起，恩格斯在复信中对此表示同意。恩格斯于1876年准备写《反杜林论》时也讲到：“托•莫尔早在350年以前就已经提出了这个要求”，即实现“正义的社会主义要求”。以上种种表明，马克思、恩格斯也把莫尔的《乌托邦》作为社会主义的起点。

4.莫尔《乌托邦》中社会主义思想的系统性、完整性、先进性,是其成为社会主义起点的最重要依据

首先，《乌托邦》中含有进步的社会主义思想。《乌托邦》对资本主义萌芽时期的社会进行无情的批判。它对英国以“羊吃人”的圈地运动为典型的资本主义的原始积累进行尖锐的批判和揭露。《乌托邦》中写到：“你们的羊……一向是那么驯服，那么容易喂饱，据说现在变得很贪婪、很凶蛮，以至于吃人。”[15]“羊吃人”是对当时英国社会的深刻写照，是无产阶级先驱者的沉痛控诉，揭露了圈地贵族掠夺农民的残暴行径，记述失地农民的悲惨遭遇。马克思在《资本论》中详细引证莫尔对“羊吃人”圈地运动的精彩描述。莫尔深刻揭露英国社会中的贫富悬殊现象，对贫富差距表现极大的愤慨。他说，那些只依靠别人养活的贵族和绅士们全都过着奢侈豪华的生活，却从国家取得极大的报偿；而农民、矿工、木匠等劳动者终日辛勤劳作为国家做出贡献，却不足以糊口，生活不如牛马。他主张彻底废除私有制，认为私有制是劳动人民贫困和不幸的根源：“如果人人对自己能取得的一切财物力图绝对占有，那就不管产品多么充斥，还是少数人分享，其余的人贫困”；“私有制存在一天，人类中绝大的一部分也是最优秀的一部分将始终背上沉重而甩不掉的贫困灾难担子”；“任何地方私有制存在，所有的人凭现金价值衡量所有的事物，那么，一个国家就难以有正义和繁荣”[16]。莫尔主张彻底废除私有制度，认为如果对私有制只是加以限制，那只能减轻而不能根除社会祸害；只有完全废除私有制人们才能平均享有一切，人类才能获得幸福。莫尔的《乌托邦》在资本主义萌芽时期就无情揭露资本原始积累对劳动人民所造成的严重后果，描绘没有剥削和压迫的理想社会的图景，提出消灭私有制等具有科学性的社会主义思想。这在当时的时代背景下，可以说是十分难能可贵，具有极大的先进性。

其次，《乌托邦》勾勒未来理想社会的制度。经济上，消灭私有财产，一切财产归全民所有，实行公有制；实行有组织的社会生产和普遍的义务劳动；含有计划生产的思想；消费品实行按需分配；实行有组织的集体消费；经济交往废除商品货币关系。政治上，在理想社会中实行民主制度的思想；通过选举产生国家各级管理者，官员“不能轻易地共谋对人民进行专制压迫，从而变革国家的制度”[17]，以保障人民的民主权利和维护理想社会的根本制度。精神上，认为人生的幸福是由正当高尚的快乐构成。这种快乐包括与正当的物质生活相联系的身体快乐以及精神快乐，而其中精神快乐是尤为重要的快乐。乌托邦人对科学文化知识高度重视，认为把充裕的时间用于这种精神上的自由及开拓是人生的快乐，因此对于进行智力探讨从不知疲倦。乌托邦人具有较高

的道德风貌，认为来自“德行的实践”的精神之乐是最重要的快乐。因此，要求成员“不要在为自己谋利益的同时损害别人的利益”，而要“人人相互帮助以达到更愉快的生活”，要遵守“物质的分配上的公共法令”和“关心公众的利益”。他们十分重视道德意识在社会生活中的重大作用，认为健全的道德意识有利于维护他们的国家，而不正当的罪恶见解则导致国家的衰败。因此，他们十分注意对社会成员特别是对儿童和青年品德培养。莫尔在《乌托邦》中勾勒了未来理想社会的轮廓，完整、系统地描述未来社会的经济制度、政治制度和精神，对未来社会的制度做了详尽而具体的规划，这成为后来的科学社会主义制度的雏形。

（二）莫尔《乌托邦》在社会主义思想史的影响和地位

莫尔是近代社会主义的第一人。他在资本主义刚刚萌芽的时候就极具洞察力的揭露资本原始积累的罪恶，并抓住资本主义万恶之源——私有制，并在此基础上，描绘一个崭新的生产方式和崭新的社会制度。这样系统的社会主义思想是莫尔首创的，之后的空想社会主义者基本是在莫尔的基础上充实、改造、完善。马克思、恩格斯创立的科学社会主义也从莫尔的思想中吸取了一些积极的成果。马克思在《资本论》中三次引用莫尔在《乌托邦》中所记录的观点和材料。恩格斯在《社会主义从空想到科学的发展》中说：“在16世纪和17世纪有理想社会制度的空想的描写。”[18]这里无疑首先指的是莫尔的《乌托邦》。列宁在《马克思主义的三个来源和三个组成部分》中指出：“马克思的全部天才正在于他回答了人类先进思想已经提出的种种问题。他的学说的产生正是哲学、政治经济学和社会主义的最伟大代表的学说的继续。”[19]对莫尔和《乌托邦》做出巨大肯定的无疑是考茨基。考茨基写过《莫尔及其乌托邦》一书，充分肯定莫尔和《乌托邦》的历史价值，并首次提出莫尔是“第一位伟大的空想共产主义者”，也因此使莫尔在社会主义者中的地位由“共产主义的微光”上升到“第一位伟大的空想共产主义者”的位置。考茨基评价莫尔的伟大历史功绩在于在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刚刚出现的时候，就已经深刻地揭露其本质。并且其在头脑中描绘的为消除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损害而要建立的生产方式，明显具有近代社会主义的一些特征。之后，苏联著名学者、历史学家沃尔金在《<乌托邦>的历史意义》中写到：“直到十八世纪法国资产阶级革命时为止，社会主义思想史上还找不出一部堪与《乌托邦》媲美的作品。莫尔完全有资格被称作是空想社会主义的鼻祖和空想社会主义的最伟大的代表人物之一。”至此，莫尔作为社会主义鼻祖的地位基本确立。莫尔提出的一系列社会主义原则、政策、制度启发后来的社会主义者，包括科学社会主义的创始人，其中一些原则直到今天仍有生命力。

莫尔还是一个出色的空想社会主义宣传家。他运用文学的形式、通俗的语言来表述深刻严肃的政治内容，这使《乌托邦》传播范围广泛、流传久远、影响深远。他还是一个仗义执言的政治家，勇敢反抗王权、蔑视权贵，最后英勇献身。他的品格跟他的思想一样彪炳史册，五百年后仍然光芒万丈。但《乌托邦》只是“空想的描写”，莫尔是一个空想社会主义者。他对社会主义的描述只停留在理性设计的层面，并没有上升到客观规律的探讨；对思想、制度描述具体，但并没有落实到实践运动中，看不到社会主义除了是一种思想和制度外，更是一种运动；主张以社会改良代替社会革命。就像恩格斯说的：空想社会主义者之所以是空想的，是因为在资本主义生产不发达的时代他们只能是空想。只能从头脑中构思新社会的轮廓。莫尔正是由于阶级和历史的局限，有些问题不可能认识和把握到。但这些问题不足影响莫尔思想的系统性、先进性和前瞻性。所以莫尔虽然是社会主义第一人，但也只能是个空想社会主义者。

总之，莫尔的《乌托邦》在资本主义制度萌芽时期诞生，是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产生后最早对其进行批判的社会主义者。其中蕴含着丰富的社会主义思想，并勾勒未来社会主义的基本制度，所以必然成为社会主义起点。但由于其只是空想，并没有落实到具体行动，使其成为一种运动，所以，只是空想社会主义，而不是科学社会主义。

[1]习近平2013年1月5日在中央党校举办的先进中央委员会的、候补委员学习贯彻党的十八大精神研讨上的讲

[DB/OL].http://politics.People.com.cn/n2013/0105/ c70731-20099981.html,2013-01-05

[2]孙机飞.什么是社会主义[M].哈尔滨：黑龙江人民出版社，1985:12.

[3]高放，黄达强.社会主义思想史[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87:2.

[4][6]辛向阳.“什么是社会主义”的多维解析[J].红旗文稿，2009,(24):20.

[5]汪宗田、张存国、朱桂莲.“什么是社会主义”30年研究述评[J].当代世界与社会主义，2011,(2):77.

[7]春阳.对“什么是社会主义”的艰辛探索[J].马克思主义研究，1996,(1):3.

[8]周新城.对“什么是社会主义”问题的几点看法[J].科学社会主义，1995,( 6):37.

[9]沈宝祥.什么是社会主义？[J].马克思主义与现实，2008,( 1):150.

[10]高放、冯秀珍.社会主义发展史纲[M].北京：中国法制出版社，2002:2.

[11]王秀兰.社会主义概念历史考[J].冀东学刊.1996,(3):12.

[12][14]李忠杰.全面地科学地回答“什么是社会主义”的问题[J].长白学刊.1996,(3):22.

[13]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 [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 210-211.

[15][16][17]托马斯•莫尔.乌托邦[M].北京：商务印书馆，1982: 21,43,55.

[18]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3卷） [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406.

[19]列宁选集（第2卷） [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441.

（责任编辑： 弱水)

On Starting Point of Socialism——Commemorating the 500th anniversary of Utopia’s publication

WANG Shan-shan

(Graduate School of Chinese Academy of Social Sciences, Beijing, China, 102488)

The definition of socialism is a kind of thought, a kind of social movement, and a kind of social institution. According to the defi nition, Utopia written by Moore began with the birth of the Capitalism. Moore is the fi rst socialist who states the thought of socialism; Utopia was viewed as the starting point of socialismby Marx and Engels and possesses socialism thoughts and states the social institution, which has exerted a considerable infl uence on generations later on. It has an irreplaceable status in the history of the development of socialism. Therefore, Utopia must be thought as the starting point of socialism.

Moore; Utopia; the starting point of socialism

D091.6

A

2095－932x（2016）05－0055－06

2016－06－26

王珊珊（1981－），女，辽宁海城人，博士研究生，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生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