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志国 许 静 杨双琪 徐永斌
(华北理工大学图书馆,河北唐山063000)
隐性知识、知识情境与图书馆空间建设
刘志国 许 静 杨双琪 徐永斌
(华北理工大学图书馆,河北唐山063000)
图书馆空间建设的本质是知识情境建设,知识情境建设的价值在于满足读者隐性知识获取和建构的需要。知识情境界定了图书馆空间的逻辑边界,是图书馆空间特殊性的具体体现,可以为图书馆空间建设提供理论支撑。图书馆可以根据知识情境理论,通过建设原始知识场、系统知识场、知识交流场和知识练习场打造高水平的图书馆第三空间。
隐性知识;知识情境;图书馆空间;第三空间
随着第三空间理论的兴起和应用,图书馆空间建设正受到图书情报界理论研究和工作实践的关注。图书馆空间建设的目的是为读者的知识获取和知识建构创设情境,所以其本质是知识情境建设。通过对显性知识和隐性知识进行逻辑分析可以发现,隐性知识具有情景依赖、路径依赖以及依附于人的特点,所以知识情境建设的主要目的是为了解决读者隐性知识的获取和建构问题。按照世界经合组织(OECD)的观点,知识管理者只有在理解了知识的各种属性和其相互关系、作用的前提下,才能充分挖掘和管理好它所需要的知识[1]。因此,在图书馆空间建设的研究和实践中,首先需要对隐性知识、知识情境的内涵、实质及其相互关系进行深入的探讨和分析,在此基础上才能确定图书馆空间建设的具体要素和运营方式,从而打造高水平的图书馆第三空间。
当前关于图书馆空间建设的研究主要受到美国社会学家雷・欧登伯格(Ray Oldenburg)的“第三空间”概念的影响。1989年,雷・欧登伯格在其著作《绝好的地方》中定义“第三空间”为:在家庭的居住空间(第一空间)和职场空间(第二空间)外的、不受功利关系限制的公共空间,如城市中心的咖啡店、图书馆、酒吧和城市公园等,并认为第三空间普遍具有“自由、宽松、便利”的属性,其目的是为了解决人们亟需的社交和信息交流空间等问题[2]。一般来说,“空间”指客观存在的物理环境,但第三空间理论中“空间”概念的本质是指“情境”,因为第三空间理论中“空间”的概念除了包括物理环境,还包括人、交流、信息、活动等要素[3],与《辞海》中“情境”的定义“人在进行各种社会活动时所处的特定环境,包括人本身与外界环境等相关因素”的表述是高度契合的,因此第三空间建设的本质是情境建设。
由于第三空间理论明确指出图书馆是典型的第三空间,所以该理论提出后受到图书情报界的高度关注,特别是在2009年8月召开的第75届国际图联大会的卫星会议上,“作为场所与空间的图书馆”和“作为第三空间的图书馆”成为会议的主题。与会人员从图书馆建筑、信息资源建设等多角度讨论了图书馆成为第三空间的可能性和做法,第三空间理论在图书情报界引起广泛反响,并被认为是未来图书馆发展的新方向和新目标[4],由此掀起了图书馆第三空间研究和实践的热潮。
当前学术界关于图书馆空间建设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借鉴第三空间理论探讨图书馆空间建设的价值及具体措施等方面,对推动图书馆空间建设的发展起到了一定的促进作用。但是,由于第三空间是对家庭、职场之外所有空间的统称,图书馆只是第三空间全集中的一个子集,所以第三空间理论所提出的“自由、宽松、便利”的观点只解决了图书馆空间认识中的一般属性问题而没有解决特殊属性问题,这也导致在当前借鉴第三空间理论探讨图书馆空间建设的研究和实践中,存在着“第三空间的一般属性消解图书馆空间的特殊属性、第三空间的一般文化形态消解图书馆空间的独特文化形态[5]”的危险。如基于第三空间“自由、宽松、便利”的属性,有人认为图书馆空间的价值在于给读者提供休闲和娱乐,也有人认为图书馆空间的价值在于给读者提供星巴克式的“世界性的生活方式”。这些问题之所以出现,其根本原因在于对图书馆空间概念的逻辑边界缺乏清晰的界定,没有认识到图书馆空间区别于其他类型的第三空间的特殊本质,因此需要在现有关于第三空间认识论的基础上,根据图书馆空间的独特属性对其做出新的理论概括,以解决对图书馆空间的独特价值和独特地位的认识问题[5]。
形态、功能各异的多种类型第三空间的建设是为了满足读者多样化的物质和精神生活需求,其中一种重要的需求是读者对知识获取和知识建构的需求。特别是在创新成为主旋律的知识经济时代,社会个体只有不断地通过各种途径获取知识和建构知识,才能不断提高个人的创新能力和核心竞争力,才能生存和发展。而无论从历史的角度还是现实的角度来看,图书馆都是读者获取和利用知识的有效场所,是读者进行知识建构的核心机构。在各种类型的第三空间中,只有图书馆空间的物理建筑、部门设置、工作流程、人员配备、服务项目、规章制度和组织战略完全是为了保存和传播知识而设计的,是为了读者的知识获取和建构而服务的。当然,这里的“知识”要做广义的理解,既包括读者从图书馆空间中的图书、期刊、数据库和网络中获得的显性知识,也包括读者在图书馆中与他人交流、向馆员进行操作性学习以及通过环境体验所获得的经验类、认知类、技术类、情感类和信仰类的隐性知识。所以,只有把对图书馆空间的认识定位于知识空间即知识情境,才能帮助我们在包罗万象、错综复杂的现代城市公共空间之中始终对图书馆空间及其研究论域有一个清晰的认识,也才能防止“某些文化形态错误地主导图书馆空间,或者图书馆占据错误的空间[5]”现象的发生。
所以,图书馆空间独特的文化形态、特殊的社会职能和独特的学科知识体系决定了其知识情境本质,构成了图书馆空间与其他类型第三空间的根本区别,也彰显了图书馆空间的独特价值和独特地位,因此说图书馆空间建设的本质是知识情境建设。
知识情境是为了解决读者的知识获取和建构问题而创设的条件和环境。知识可以分为显性知识和隐性知识两种[6]。所谓显性知识(Explicit Knowledge),是指可以用正式、系统化的语言传播的知识,存在于各种类型的载体上,编码在手册、程序和规则中,便于传播、交流和共享。所谓隐性知识(Tacit Knowledge),是未能用文字记述的难以交流的知识,它往往存在于人的大脑中,表现在手工技能中,通过行动表现出来。隐性知识包含了人的价值观、信仰、预见性、经验、技能和能力,因此具有文化、情感和认识的因素在里面,是个人和组织无形的知识财富。知识管理理论认为,隐性知识是知识的主体,一般情况下,越是隐性的知识越有价值,因为隐性知识是建立在很多信息的基础之上,在与大脑的耦合关联之上建立起来的,决定了对显性知识的获取与应用能力[7]。由于隐性知识具有难以获得、难以交流和共享的特点,难以被竞争对手被模仿和学习,因此被认为是形成个人和组织核心竞争力的关键[8],成为知识经济时代各种类型社会组织和个人高度重视的知识类型。
由于隐性知识的重要价值,因此获取和建构隐性知识自然也就成为读者利用图书馆的根本目标。应用知识管理理论进行研究可以发现,尽管读者的特点各异,他们利用图书馆的方式和具体目的千差万别,但在获取和建构隐性知识从而提高自身能力这一点上确实共同的:一个不识字的懵懂孩童,在家人的带领下来感受图书馆的氛围,可以提高孩子对知识和文化的基本认知,哪怕孩子自己也几乎不知道,但可以提高孩子的信仰类、情感类隐性知识水平;一位青年学子,在图书馆阅读书刊,从表面上看获得的是显性知识,而实际上提高的是学生的认知类隐性知识水平;一位研究人员,利用图书馆的资源检索到了自己需要的文献或者信息,解决了研究中的问题,最终可以提高分析问题和解决问题的能力,实际上提高的是认知类、经验类隐性知识水平;一位想提高信息获取能力的读者,在馆员的指导下,通过练习掌握了某种检索技能,提高的是其技术类、经验类隐性知识水平……即读者利用图书馆,要么是为了通过获取显性知识而获得隐性知识,要么是为了直接获得隐性知识,从而促进自身的发展。所以不论读者的特点如何、利用图书馆资源和服务的方式如何,其最终指向确是共同的:隐性知识。
与显性知识相比,隐性知识具有高度的情境依赖性。显性知识由于具有客观化的属性,容易获取、交流和共享,对情境的依赖程度较小。特别是网络环境下,由于显性知识的高度泛在化,读者获取显性知识变得更加容易,对情境的依赖程度进一步降低。相比之下,隐性知识由于具有情景依赖、路径依赖以及依附于人的特点,难以用计算机进行处理和通过网络进行传播,对情境的依赖程度更高[9]。首先,隐性知识难以形式化。显性知识能以语言文字、图像、程序代码或者音频、视频等编码方案形式化、标准化。隐性知识则难以表达、难以用公认的编码方案形式化,因此传递难度较大。Kogut和Zander[10]通过比较显性知识与隐性知识的编码特性,得出“隐性知识由于难于编码,其传播效果较显性知识困难”的结论。其次,隐性知识复杂性高。隐性知识既可以附着在工具、人、事务等不同的对象上,也可以附着在多种对象形成的关系中,因此十分复杂。Argote和Ingram[11]指出,隐性知识总是附着在某种载体中,与载体的依靠度较高,载体的多样性造就了隐性知识的复杂性,使得隐性知识难于理解、难以掌握其本质。再次,隐性知识难于传递。由于隐性知识难于形式化和复杂化的特征,使得其难于在学习主体间传递,无论是文字、图片或是声音等形式都很难准确表达其本质。Polanyi[12]认为,隐性知识并不是单一维度的,隐性知识可以分为认知方面的隐性知识和专业技能领域的隐性知识。对于专业技能领域的隐性知识,只能通过接触、实践才能渐渐体会知识的本质,典型的例子就是“干中学”;对于认知领域的隐性知识,可以采用不断交流沟通,通过构建学习主体间共同的“思维心像”来实现共识。因此,隐性知识的获取和建构离不开知识情境的支持。
当前关于图书馆空间建设研究存在的一个重要问题是由于缺乏具体、适宜的基础理论的支撑,使得图书情报界对图书馆空间建设的根本目标、包括的要素以及如何对这些要素进行有效组合和运营缺乏明确的认识。第三空间理论明确了空间具有的“自由、宽松、便利”的属性,对图书馆空间建设来说,还需要在这种属性的基础上根据读者知识获取和建构的需要确定空间应该具备的具体要素以及对这些要素进行组合和运营的方式,由此才能建设真正符合读者需要的第三空间。
在各种关于知识获取和知识建构的理论中,知识情境理论是符合图书馆空间建设特点和需要的基础理论。所谓知识情境,是指与知识、知识活动等相关的条件、背景和环境因素,也包括知识主体的认知、经验、心理等内部因素,它刻画了与知识、知识活动相关的情形特征,包括目标、过程、资源、产品、组织、人员、领域、时间、地点等维度[13]。由于知识及其建构的复杂性,当前对知识情境的认识不是由单一的理论进行描述,而是由与知识特别是知识学习相关的理论相互交织、相互充实而成的,明确提出知识情境概念的有知识建构理论和知识螺旋理论。
以认知心理学家皮亚杰(J.Piaget)为代表的知识建构理论认为,学习者的知识是在一定情境下,借助于他人的帮助,如人与人之间的协作、交流、利用必要的信息等等,通过意义的建构而获得的。理想的学习环境应当包括情境、协作、交流和意义建构4个部分[14]:情境指促进有意义学习发生的真实的任务环境;协作包括读者的自我协商(比如反思)和与他人的相互协商,从而促进对所学习内容的意义建构;协作指学习交流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每个学习者的想法都为整个学习群体所共享,对于推进每个学习者的学习进程是至关重要的手段;意义建构是知识学习的最终目标,其建构的意义是指事物的性质、规律以及事物之间的内在联系。
日本学者野中郁次郎(Ikujiro Nonaka)在知识螺旋(SECI)理论中提出了“吧”(也称为“场”)[11]的概念,是对知识情境更为具体的阐述。在SECI模型中,知识的创造被描述为四个相互衔接、不断转化的过程,即通过社会化(Socialization)、外化(Externalization)、组合化(Combination)和内化(Internalization)的过程,个人隐性知识转化为组织以及个人新的知识。野中郁次郎认为,知识的创造必须基于一定的情境,也就是物理保障条件,即“吧”。“吧”是隐性知识外化、组合化、内化和社会化的实现场所,主要功能是促进知识的共享以及信息的获取和加工,从而形成新的知识。“吧”的表现形式多样,既可以是物理上存在的公共办公环境、员工休息交流的区域或者组织进行头脑风暴的场所,也可以是互联网络和电子邮件等虚拟空间。野中郁次郎把知识创新环境“吧”的定义分为四个种类,即原始吧(Originating Ba):隐性知识社会化的场所;会话吧(Dialoguing Ba):隐性知识外化的场所;系统化吧(Systemizing Ba):知识组合化的场所;练习性吧(Exercising Ba):显性知识内化为隐性知识的场所。
通过以上对知识建构理论和知识螺旋理论的分析可以发现,尽管知识建构理论和知识螺旋理论对知识情境的阐述不尽相同,但两者关注的重点都是隐性知识,两种理论的内涵和本质是相同的。知识建构理论明确指出学习者只有基于一定的情境,才能通过协作和交流进行有意义的知识建构,最终形成读者的认知类和技能类隐性知识,从而明确了知识情境在隐性知识建构中的地位和价值,是对知识情境的功能性认知。知识螺旋理论则基于隐性知识和显性知识的交流、共享、转化和创新,明确提出了服务于隐性知识建构的知识情境建设的具体模式,即创设原始吧、会话吧、系统吧和练习吧,从而为知识情境建设指明了方向,是对知识情境建设的操作性认知。两者互相补充、协调一致,形成了比较完善的关于知识情境认知的理论体系。因此,知识情境理论阐释了隐性知识获取和建构过程中情境的价值、要素以及运营模式,为如何正确认识和建构满足读者知识需求的情境提供了理论支撑。由于图书馆空间建设的本质是知识情境建设,因此知识情境理论对图书馆空间建设具有重要的指导意义和借鉴价值。
知识情境理论根据隐性知识的建构规律,阐述了读者在知识获取和知识建构过程中应该具备的基本要素和运营方式,尤其知识吧(场)概念的提出,为图书馆空间建设实践提供了基本遵循。图书情报界应该根据隐性知识的特点,应用知识情境理论在图书馆空间中建设相应的知识场,从而打造高水平的图书馆第三空间。
4.1 建设原始知识场
SECI模型的原始吧是隐性知识社会化过程的场所。隐性知识具有高度依赖人的特点,很多时候要通过个体间面对面交流的方式获得。原始吧为个体直接交流信息、观摩学习从而分享各自的经验、情感体验甚至心智模式提供了环境。通过原始吧提供的物理条件,个体隐性知识得以传递、扩散、积累并被更多的人学习掌握,促成了知识社会化的完成。对于图书馆空间建设来说,需要建设相应的原始知识场。原始知识场是读者知识获取和知识建构的起点,是对图书馆空间建设的宏观把握,要求图书馆根据“自由、宽松、便利”的属性对各种空间要素进行组合和运营,即图书馆组织战略的制定、馆舍建筑的设计与改造、组织文化的定位与培育、工作部门的设置、工作流程的设计、文献信息资源的建设、馆员队伍的建设、工作制度的制定、服务方式的设计以及技术的应用都要以读者为中心,服务于读者的知识获取与建构。由于读者的隐性知识一方面源于对显性知识的学习内化;另一方面源于操作性学习、对环境的感知以及与他人的沟通交流,因此对以上要素的组合和运营都要基于读者隐性知识建构的特点,从而提高读者在图书馆获取显性知识和隐性知识体验中的满意感。当前图书馆建筑中的开放式平面设计、馆藏资源建设中的读者决策采购、实体阅览环境的改善与优化、知识交流空间的设置、移动图书馆的广泛应用以及学科馆员的配备、知识服务的开展等都是建设原始知识场的具体体现,存在的问题是这些措施和行为多数都基于感性的认识,还不是在适宜理论指导下的系统行为。
4.2 建设系统知识场
SECI模型中的系统吧是知识整合的场所。通过对组织内部的知识进行重新整理,将相关的知识有机地融合起来,使之具较强的柔性、条理性和系统性,以此形成组织新的知识体系,供各类用户方便地使用。系统吧主要利用信息技术,对组织的知识进行传播、整合,其主要功能是最大化组织内部的知识资源。图书馆空间建设中的系统知识场对应着SECI模型中的系统吧。之所以建设系统知识场,是因为读者在知识获取和知识建构的过程中往往需要各种类型的知识:既需要源于书籍、期刊、数据库、网络等的静态知识,也需要基于人与人交流的动态知识;既需要源于书、刊、网络等载体的显性知识,也需要基于环境感知、活动体验、人员交流和操作性练习的信仰类、认知类、技术类、经验类和情感类的隐性知识。建设图书馆空间的系统知识场,首先需要对图书馆空间和资源的布局进行“系统”的组织,尽可能地为读者获取系统的知识提供便利。以高校图书馆为例,目前的知识资源多按图书、期刊、电子资源等类型分散进行配置,某一专业的读者查找某一学科的多类型知识时往往要在多个部门或楼层奔波,严重降低了读者体验的满意感。高校图书馆可以根据学校的专业设置,将相关学科的书籍、期刊、电子资源等集中进行配置,并配备有学科专业背景的学科馆员提供指导,甚至提供读者与他人进行讨论的交流场所以及能够激发学习的积极性和热情的背景文化环境,最大程度方便读者获取系统知识。其次,图书馆的网站也要设置统一的检索平台,使读者能够从一个入口统一检索各类中外文的文献、信息资源,减少由于数据库转换给读者带来的麻烦。第三,图书馆在知识资源建设、空间环境营造以及相关活动的组织中,要深入分析读者的知识需求,吸收读者的意见进行工作决策,从而提高读者获取知识的全面性和准确性。之所以要让读者参与知识资源建设的决策,是因为读者需要的显性知识从根本上讲是由其掌握的隐性知识决定的,而读者的隐性知识往往无法由馆员掌握的知识所代替。
4.3 建设知识交流场
SECI模型中的会话吧是知识外部化过程的场所。由于隐性知识具有难以表达的特点,因此需要在一定环境的支持下,通过类比、假设、隐喻等方式将其转化为显性知识,从而在不同个体间交流、共享。会话吧促进了个体间的对话和反思,使得个人的专有知识通过归纳和演绎转化成组织的公共知识。会话吧中的知识外化是将个体的隐性知识转化为相同意义的显性知识形式而不是直接输出为显性知识,因此是知识创新的关键步骤。图书馆空间建设中的知识交流场对应着SECI模型中的会话吧,是为读者通过知识交流、共享而获取知识和建构知识所提供的物理场所和虚拟空间、组织的活动或者两者的结合。知识情境理论认为,个体的隐性知识获取和建构很多的时候要通过与他人的交流甚至协商而完成,当前许多图书馆提供的“信息共享空间”“知识交流空间”和“真人图书馆”服务本质上就是知识交流场服务。就物理场所而言,在图书馆建筑的设计和改造中,要为读者提供能够与他人进行交流、讨论的场所,这些场所最好能与文献、信息资源毗邻设置并配备计算机、网络等基础设施,以方便读者在交流、讨论中查阅相关知识。就虚拟空间来说,图书馆可以利用QQ群、微信、博客等技术,打造宣传图书馆资源、解答读者疑难问题、推介相关知识以及供读者交流、讨论的平台。就组织的活动而言,图书馆既可以组织读者就某一主题的内容进行交流讨论,也可以邀请在某一领域有成就和经验的专家与读者进行座谈,从馆外吸收有价值的知识并通过交流分享彼此的经验、体会,从而提高读者的隐性知识水平。在当前关于图书馆空间建设的讨论中所提出的设置咖啡屋、茶室等休闲场所也应该按照打造知识情境的目的进行建设,在提供温馨、优雅、舒适的物理环境的同时设置相关的知识元素,组织相关主题知识的交流讨论活动,使读者在享受“茶香”“咖啡香”的同时也能收获隐性知识,时刻彰显图书馆空间的知识属性。
4.4 建设知识练习场
SECI模型中的练习吧是知识内化的创所。知识螺旋理论认为,个体隐性知识特别是技术类和经验类隐性知识往往通过“干中学”的方式而获得,练习吧为“干中学”提供了场所和条件。在练习吧内,显性知识在整个组织中被共享和运用并进一步延伸、扩散,组织的知识或其他个体的知识转化为个体新的隐性知识,练习吧提供的环境促进个体的反思与知识创造。读者利用图书馆空间,一方面是为了获得书刊、数据库中的显性知识,通过反思、实践而内化为隐性知识;另一方面是为了通过与他人的学习交流,直接获取能够解决问题的技能和经验等隐性知识,如检索信息的技巧和经验等。一些复杂问题的解决,比如循证决策中证据的制作,或者针对某个课题对相关的文献进行大范围的系统搜集和分析,往往需要读者掌握丰富的检索经验和技巧。在图书馆空间中建设知识练习场,就是为读者显性知识的隐性化和直接学习隐性知识提供途径和平台。图书馆有许多信息检索方面的专业人员,他们掌握了关于信息检索的丰富的显性知识和隐性知识;有丰富的数据库资源和网络、电脑等资源。利用这些资源,图书馆可以建设知识练习场,由图书馆的专业人员现场指导读者进行检索操作,通过反复的练习,使读者掌握检索的技巧和诀窍,从而提高读者独立检索信息解决问题的能力。此外,图书馆可以充分利用丰富的文献、信息资源和人力资源,组织开展阅读、演讲、写作等的观摩、培训和比赛等各类活动,提高读者知识获取和知识建构的技能类和经验类的隐性知识水平。在相关活动的设计和组织中,应该注意把握图书馆空间概念的逻辑边界,防止图书馆空间的知识情境属性被过渡消解。
在互联网普遍、深入应用的大数据时代,显性知识高度泛在化,导致读者对图书馆的依赖程度大大降低,图书馆作为传统知识资源中心的地位被严重削弱,甚至出现了生存的危机。为了维护图书馆的生存和发展,需要对图书馆空间的价值、要素和运营方式进行重新认识,在此基础上根据读者获取和建构隐性知识的需要进行空间建设。知识情境理论根据隐性知识的建构规律,界定了图书馆空间的逻辑边界和运营模式,是在现有关于第三空间认识论的基础上对图书馆空间本质的深入认识,为图书馆空间建设实践提供了基本遵循,有助于图书馆空间建设的健康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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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责任编辑:郭沫含)
Tacit Knowledge,Knowledge Context and the Construction of Library Space
Liu Zhiguo Xu Jing Yang Shuangqi Xu Yongbin
(Library,North China University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Tangshan 063000,China)
The essence of library space construction is the construction of knowledge context.The value of the construction of the knowledge context is to meet the needs of the user’s tacit knowledge acquisition and construction.Knowledge context defines the logical boundaries of library spaceand is the embodiment of particularity of library space andit can provide theoretical support for library space construction.Library can build a high level third space through the construction of the original knowledge field,systematic knowledge field,knowledge exchange field and knowledge exercisingfieldaccording to the theory of knowledge context.14refs.
tacit knowledge;knowledge context;library space;third space
10.3969/j.issn.1008-0821.2016.01.003
G250.1
A
1008-0821(2016)01-0015-05
2015-10-23
河北省社会科学基金项目“区域性产学研合作中高校知识服务战略研究”(项目编号:HB15TQ011)研究成果。
刘志国(1971-),男,党总支书记,副馆长,研究馆员,教授,博士研究生,硕士生导师,研究方向:知识管理、医学信息学,发表论文60余篇,出版专著2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