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赤子的深沉思考——李佩甫《生命册》主题论

2016-03-03 15:21樊会芹
关键词:李佩甫主题中原

樊会芹

(信阳师范学院 文学院,河南 信阳 464000)



中原赤子的深沉思考——李佩甫《生命册》主题论

樊会芹

(信阳师范学院 文学院,河南 信阳 464000)

摘要:多年以来,李佩甫以其对豫中大地的执着关注和书写成为最具地域色彩的河南作家。而2012年“平原三部曲”的收官之作《生命册》,是李佩甫迄今为止最为全面的对中原大地人生、历史、现实的回望和思考,凝聚着李佩甫对人生命运的体悟、对中原民性的反省和对现实发展的忧虑,凸显了作家“铁肩担道义”的知识分子情怀。

关键词:李佩甫;《生命册》;主题;中原

作为《羊的门》《城的灯》之后的又一部力作,李佩甫的《生命册》既是其“平原三部曲”的收官之作,也是作家人生阅历和创作思想的大总结。作品延续了李佩甫对中原大地人情世态、民风民俗一贯关注的主题,对人与事描摹之间传达的更多是作者对自己所生活的这片土地的凝神回眸和对所走过生活道路的反思:“我是想写一部内省书,是对自己50年的重新再认识,几乎是可以叫做‘写脚印’的。”[1]可以说,《生命册》凝聚着李佩甫对人生命运的感悟、对中原民性的反省和对现实发展的忧虑,是李佩甫迄今为止最为全面、完整的对豫中平原历史及现实的深沉思考,也是李佩甫作为一个中原赤子强烈的时代责任感及“铁肩担道义”精神的集中体现。

一、人生命运的“悟”

“文学即人学”,中外文学史上的经典作品往往都是在对世态人情的描绘中指向人的终极关怀。托尔斯泰的人道主义,曹禺“残酷”的命运观念,沈从文的希腊小庙等等,都见证着作家们对宇宙苍生的悲悯情怀。中国当代作家李佩甫即是一位拥有如此情怀的小说家。从其创作开始至今的一系列作品可以看出,对人物的精神剖析和灵魂书写始终是他创作的核心。深入挖掘人物的隐秘心理,展示人物的精神状态,表达作家对人生命运的思考,正是李佩甫小说着力最多的地方。尤其是在走过了近60年的人生历程之后,李佩甫的创作心态由年轻时的激烈、峻急趋向中年后的平静、从容,对人生诸事有着更为深切的体悟。如《生命册》第二章开篇所说:“老夫今年五十四岁,命书上说,五十四岁是一道坎。所以,该把我知道的一些事情告诉你了。现在外边乌云密布,正在下雨,趁天上的炸雷还没打下来,我对天起誓:我这里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实的。”言语之间一种阅尽人生、睿智知命的气度了然在胸,由此开启的是作者对人事沧桑的忧伤细述。小说“浓缩了各种各样人物的命运和这片土地上的各种生命现象”[1],在一个又一个令人唏嘘不已的异化人生轨迹中参悟生命的真谛。

曾是炮兵上尉的蔡国寅因为心仪的女子入赘无梁村,却和这个女人打了一辈子架;吴玉花,本意是嫁给一个军官却嫁给了一个农民,心中的不满怨气不仅很快消磨了她的美丽,而且还使她变得刻薄暴戾。两个人一生不合却好像谁也离不开谁,死后还执意要葬在一起,这种纠缠又有谁能说得清呢?本是“天外飞来的植物”——老姑父成了地地道道的本地人,“他的脸就是一张无梁村的地形图,沟沟壑壑一览无余”,而性格“各色”、土生土长的梁五方却成了一个在上访的路上走了33年的异乡人,“走成了一个弯腰驼背的老头”。从早年的恃才傲物到不屈不挠再到上访无果后的“滚刀肉儿”, 梁五方命运如此多舛的一个人,后来竟成了一个算命先生,这种变化令人感慨万端:“我再次看着他,他老眼昏花,眼眨眨蒙蒙的,目光很浑浊。难道说:一个人,当他目光浑浊的时候,才能洞明一些东西么?一个命运如此多舛的人,怎么能看透世间万物的各种变化呢?”还有以人生尊严的放弃赢得生存权利的虫嫂,卑微到了连她为之付出一切的子女也不认同,死后很快无人提起,生如草芥死亦如草芥;天分一流的骆驼,却在“成也萧何败也萧何”的性格中登上欲望的巅峰又从巅峰一跃而下毁灭了自己;青春美丽、聚积了“我”所有爱的梦想的梅村却在寻爱途中屡屡受到伤害,最后成为一个在街头拽着孩子奔走的怨妇。

每个人物都独具个性,每个人物都在生与死、爱与恨、激情与迷惑、抗争与屈服的漩涡中挣扎,每个人的结局却都难以预料地走向自己性格的反面。作者无意去计较其中的是非对错,而是借一个又一个人性异化的故事来表现人的宿命和轮回。《生命册》第七章有关命相将近一万字的叙述,无疑可以看到作者对命运观念的探寻和在不解中既想明了又似抗拒的矛盾心理。不仅如此,小说还采用双线结构,借助主人公吴志鹏由“孤儿”经历、复杂体验而拥有的难得冷静和他劫后余生“一只眼睛”洞明世事人生的惊醒,将现实与历史结合,表达作者对“命运观念”的领悟:人生,命运,每个人只有走过,才能悟得。“旅客在每一个生人门口敲叩,才能敲到自己的家门;人要在外边到处漂流,最后才能走到最深的内殿”。《生命册》扉页上专门引用的泰戈尔诗句应该最贴近李佩甫的心声。可以说,在承继此前小说塑造鲜明突出人物形象这一优点的基础上,李佩甫《生命册》的观察视野、思考角度更加开阔、新颖,它是在对人物整体生存的变迁中思考人的问题,作品主旨也从单个人物、单层主题上升到形而上的对宇宙之命运问题的探讨和追问,小说也因此显得厚重,达到了新的思想高度。

二、中原民性的“省”

中原大地独特的地理环境和人文环境滋养了具有独特个性气质的豫中人民。一马平川、开阔平坦的地势造就出中原人平实、质朴、厚道的美德,但无山无水、没有倚傍的地理环境和历史上绵延不绝的灾难也使中原人备受艰辛。他们既在磨难中养成坚忍的性格特征,又不得不依靠圆滑、小聪明寻求生存机遇,“从形而上的角度说,在平原上生活是没有依托的。可平原人又是靠精神而活的。那日子是撑出来的,是‘以气作骨’的……在这块土地上,生存是第一位的”[2]。李佩甫称之为“无骨的平原”。再加上中原大地本是中国传统文化的重要发祥地,中庸之道、等级秩序的思想也对民众影响甚大,“在‘败’中求生,在‘小’处求活”(《羊的门》)就成为中原人的生存哲学。作为一个生于斯长于斯的作家,李佩甫深深地谙熟故乡人的性格:中原人民虽然不乏善良、温厚和朴实的美好品性,但也具有奴性、官本位的心理,以及为了生存而染上的流氓无产者的自私自利和精明狡黠。李佩甫是一位具有深刻的反省意识和批判精神的作家,小说故事中隐在地对乡土沉疴的思考,血肉丰满的人物形象中蕴含着“国民性批判”,无疑使《生命册》具有现实穿透力,流露了作者内心对乡村记忆的感性认同和理性质疑。

河南作家李准也曾经如此描述河南人:“既浑厚善良,又机智狡黠,看去外表笨拙,内里却精明幽默,小事吝啬,大事却非常豪爽。”[3]781对此,李佩甫的作品也不断表现出如此看法。《乡村蒙太奇》中村民哄抢果园逼得保松上吊,《红蚂蚱 绿蚂蚱》中德运舅丧妻,全村人在热心帮忙的表面下连吃带偷,却让他欠下了10年也还不完的债。《生命册》中亦是如此。老蔡结婚,在一群热心“帮办”的策划下,几乎花光了他所有的积蓄,无梁村男女老少一个个吃得满嘴流油!梁五方落实了政策,乡亲们怂恿他向女县委书记继续索要:“就讹这女的。这女人面善,好说话。”老姑父在位当权的时候,人们笑脸相迎,但当“人们需要老姑父‘哈一下’的机会越来越少”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就淡了许多”。平静舒缓的语调中流露了李佩甫痛心讽刺乡人的势利、虚伪、巧滑心理。不仅如此,小说还深刻描绘了中原的“官本位”现象。蔡国寅坐着吉普车去吴玉花家提亲,村里人见了奔走相告:“大官,大官呀!”然后一拨又一拨的去吴家当说客;吴志鹏上大学走的时候,村里人都来相送,“潜意识中,人们是把他当成未来的官看的”;虫嫂死后,开始人们对虫嫂子女的不孝感到义愤填膺,但后来大国当了县教育局副局长之后,村里人“又开始主动找上门去”,再也不提虫嫂凄凉而死的事了,“没人再提了,一句也不提,好像世上根本就没有这个人”,虫嫂宛如孔乙己一样被人淡忘。健忘的国民性背后显露的却是乡人畏官、媚官心理。

除此之外,小说用笔更为深刻的就是对人性的挖掘。承继《羊的门》对人性恶的展现,《生命册》更是从多方面展示了这一人性深处的痼疾。梁五方因为“傲造”得罪了众人,运动来临时,大家便借运动之名发泄对他的不满,暗下毒手:有用锥子扎的,有用鞋底子抽的,有往他嘴里塞驴粪蛋的……推来搡去的混乱中,众人莫名地出现了嗜血的兴奋!这种“拿残酷做娱乐”的人性凶残并不是因为他们比梁五方有多么高尚和优越,而是发现了一个更弱小更卑微的人物,可以肆意践踏以给自己带来精神的快感。“他们是羊,同时也是凶兽;但遇见比他更凶的凶兽时便现羊样,遇见比他更弱的羊时便现凶兽样”[4]60。不仅如此,几乎全村人都参加了这个运动,上演了一场群体暴力。“我告诉你,在一定的时间和氛围里,恶气和毒意是可以传染的”。李佩甫通过真实心态的描述,更进一步揭示了人性之恶在可怕的“场”效应中的爆发[5]。虫嫂的悲剧也是如此。平日里,虫嫂的矮小、爱偷以及后来的偷人已经成为人们平淡无味生活中的精神慰藉,可当虫嫂危及其他女人的利益时,她们就一起围殴虫嫂。而当初占过虫嫂便宜的男人没一个敢出来说话,有些男人还爬到树上看被追着打的赤身裸体的虫嫂,满足其扭曲的性心理。就连虫嫂的丈夫老拐,在死前吃着虫嫂卖血给他买的肉包子,而他却在吃饱喝足之后晒着太阳宣扬虫嫂的短处,借此平衡身体残疾带来的不能养活家庭的心理压力。这种变态心理的发泄实在是暴露出了男性的懦弱自私,虫嫂也如鲁迅《颓败线的颤动》中那个老女人一样悲哀孤独。

千百年来,中原老百姓在物质匮乏、思想禁锢严密的条件下,生活得艰难、辛苦、压抑。这一状况着实令人同情,但因此而产生的麻木、奴性、狡猾尤其是人性之“恶”等劣根性也不容忽视。作为一个深爱着这片土地的中原赤子,李佩甫深深地意识到,这样的人格缺陷使中原人民始终无法成为一个独立的“人”,无法堂堂正正地站起来,永远是有“气”无“骨”。《生命册》中“无梁村”的村名,显然不是作者随意为之,而是他蕴含深意的命名。正因为如此,李佩甫也如鲁迅先生一样,“揭出病苦,引起疗救的注意”[6]512。其创作致力于对中原民性的挖掘和批判,而目的则指向中原人性的健全发展,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真心想寻找一种“让筷子竖起来”的办法。他知道,只有人格现代化了,农民的脊梁才能直起来。这种思考和反省,超出了李佩甫写作的中原地域范畴,走向了整个国家社会,对于中华民族性格的重塑具有深长意义。

三、现实发展的“忧”

1978年12月中国实行改革开放政策,这个时间正与李佩甫的创作同步。也许二者之间本无必然的联系,但作为一个极具社会责任感的作家,时代巨变必定会时时触动他敏感的神经,也注定会影响到他的写作。这从他早期作品《李氏家族的第十七代玄孙》《金屋》《画匠王》《乡村蒙太奇》《城市白皮书》《等等灵魂》中对现实“变”和“乱”的展示可以看出,他新奇、惊讶、困惑并心生疑虑。“骚动和变革的乡村景象激发了作家的深长思考。他一方面惊奇于乡亲创造精神的勃发,一方面痛感于道德沦丧和精神光辉的失落。这召唤起他对原因的追寻和拯救的责任”[7]。此后的创作中,李佩甫从未中断过对城乡巨变的关注和表现,2012年发表的《生命册》更是他多年以来对这一现象的全景展示和较为成熟的思考,体现了李佩甫作为一个现实主义作家的鲜明特色。如论者所说,“小说家应当从蕴藏于自身的经验,而不是从蕴藏于文化的、宗教的传统之中提炼主题;换句话说,应当从正在行进的历史,而不是已经实现的历史之中,去提炼自己的思想意识”[8]36。李佩甫正是从亲身经历的时代变化出发,对社会进行严肃的审视并形成了自己独特的认识。一方面他看到社会的飞速前进,另一方面也看到与之伴生的诸多负面情况:物质私欲的膨胀、人心道德的失落等等,他痛心于人们陶醉于物欲的满足却走向精神的荒芜而浑然不觉。知识分子的良知和危机意识令他无法回避、忽视这些在时代进步表象下掩藏的令人震惊的问题,他对中国社会的发展走向充满了焦虑——这一焦虑的情绪渗透在他从乡村到都市的描摹刻画中,作品因此也具有了浓重的忧患意识。

小说本是从对故乡的精神回望中开启乡村图景的,但令人遗憾的是,现实的乡村面貌与“我怀念”中的故乡形成鲜明的对比。古朴、热闹的村庄一派凋敝和破败,村里年轻人大多离开家乡到城市打工挣钱了。“整体的、以宗族、血缘为中心的‘村庄’正在逐渐淡化、消亡,取而代之的是以经济为中心的聚集地”[9]220。金钱成为价值衡量的标尺和击垮道德底线的通行证。洗脚妹蔡苇香摇身一变成为蔡总蔡思凡,其开办的板材厂成了走不出去的村里人挣钱的地方,兔儿家媳妇说:“只要给钱,叫我干啥我干啥。”“有骨气”的人——春才却成了失败者,他拒不往豆腐里掺假只能破产,而附近掺假的豆腐销路很广,那些人却成了暴发户。一栋栋小楼漂亮、坚固却冷冰冰矗立在那儿,村庄的温馨和生机不再,难道这就是改革开放追求的人民生活的现代化吗?作者在追问。一句“狗呢?狗也不叫了”流露出他内心深深的失落和失望。

城市是否就是乡村人的追梦地呢?小说通过吴志鹏和骆驼两个多年在都市拼搏的人的成就和结局也隐隐告诉读者:都市的一切也不容乐观。

在社会变革之际,引领时代潮流的城市更是令人眼花缭乱。在“抢抓机遇,推动改革”的时代历史语境中,“抢”“抓”的心态就是转型期人们典型的精神特征。正如骆驼所说:“这是一个伟大的时代,同时又是一个在行进中、一时又不明方向的时代。如果等各项法律、法规都完善、齐备了,也就丧失了发展的大好机遇……”社会的转型为人们提供了发展的契机,但也滋生了投机和贪婪的心理。骆驼本来在经济投机中积累了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财富,可是金钱也让他私欲膨胀,心存侥幸。他仍不满足,甚至认为在法治规则、道德律令面前,钱可以无所不能。欲望膨胀到了不择手段的骆驼一意孤行,最终毁了自己。“物欲被刺激的时代,社会普遍存在着‘投机心理’。当人人都渴望越位,渴望靠投机成功,这个社会就很危险了。人一旦越过了底线,就不成其为人了”[10]。李佩甫以骆驼的悲剧表现了城市对人性的异化。不仅如此,小说中展现出的都市的喧嚣浮躁、金钱膜拜、物欲横流,以及一些令人触目惊心的奢侈做派和肮脏交易,也在提醒人们这个社会物化到了什么程度。

从乡村到都市,整个社会出现了日益物化的现状,而与之相对应则是人性的变异、精神的匮乏和灵魂的迷失。“人类在物质高速发展的今天,已经到了一个节点上。我认为,中国已经进入了精神疾病的高发期。当我们吃饱饭后,我们又面临着新的‘生态危机’。以建设为名的这部高速列车已经刹不住了,我们不知道它要把我们带到哪里去。人类怎么与大自然融合,这对于一个民族来说,是一个新的命题。也就是说,当我们的心灵从虚拟的天空回到大地上时,大地已满目疮痍,我们已经丧失了诗意的‘家园’。是的,这一切都离我们很近。看见危险了,可我们没有敌人。也许,真正的敌人就是我们自己”[11]。李佩甫清醒地意识到社会存在的精神危机。小说中,他借吴志鹏的精神寻找来进行展现。从乡村出来打拼到身家上亿的吴志鹏也可以算得上成功人士,可是他却称自己“只是一个流浪者。并且,永远是一个流浪者”,“始终无法融入任何一座城市”。不仅如此,他还总是感到心“荒”:“荒”不是慌,是空。但“空”是空,却“空”得没有缝隙。满大街都是当当的人流……可我听来听去,还是荒。越是人多的地方,越荒。商业化、物质化的都市,喧嚣浮躁,欲望充斥一切,人人都在争名逐利。吴志鹏的心灵剖白传达出了整个社会存在的精神空虚。正因为如此,身心疲惫的吴志鹏呼唤故乡,期待着故乡成为抚慰灵魂的栖息地。可是,故乡已经面目全非,吴志鹏真正陷入到了灵魂无处安放的精神危机之中,焦灼不安的情绪弥漫于文本之中。“作者直面商潮裹挟、日益物化的焦灼的社会现实,呼唤精神的甘霖普施大地,滋润干涸的国人灵魂。佩甫对于民族文化的历史走向,对于民族精神的现代重建,乃至时下全民关注的社会主义精神文明的建设,给予了深深的忧思和热情的关注”[12]。

《生命册》切近生活,切近人生,以过去的故事和现在的故事对映,反省和思索中原大地历史的变迁和现实的发展,豁达淡然之中是阅尽人世万象后的苍凉了悟。李佩甫宛如一位智慧老人俯瞰芸芸众生,思考和寻找让中原大地走向繁荣,让中原民众真正站起来的办法,在有关时空流转、人性善恶及生命惨烈与平淡的多层面描写中,蕴含的是作者眷恋、批判与悲悯的赤子情怀。

参考文献:

[1]孙竞,李佩甫.知识分子的内省书——访作家李佩甫[N].文艺报,2012-04-02(02).

[2]舒晋瑜,李佩甫.看清楚脚下的土地[J].上海文学,2012,(10):107-112.

[3]李准.黄河东流去[M].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1992.

[4]鲁迅.忽然想到(七至九)[M]//鲁迅全集(3卷).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1.

[5]王春林.坐标轴上那些沉重异常的灵魂——评李佩甫长篇小说《生命册》[J].文艺评论,2014,(1):85-86.

[6]鲁迅.我怎么做起小说来[M]//鲁迅全集(4卷).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1.

[7]孙荪.捕捉变化中的乡土精灵——李佩甫散论(上)[J].中州大学学报,1998,(1):24-30.

[8][意]阿·莫拉维亚.小说文论两篇[C]//吕同六.20世纪世界小说理论经典(下).北京:华夏出版社,1995.

[9]梁鸿.中国在梁庄[M].南京:江苏人民出版社,2011.

[10]逄春阶.李佩甫:“平原声音”的种植者[N].大众日报,2012-04-20(09).

[11]王晓君.李佩甫·书写中国版的《变形记》[N].新华书目报·社科新书目,2012-03-19(A5).

[12]陈继会.《城市白皮书》:当代城市精神生态的忧思和拷问[J].小说评论,1997,(2):62-65.

(责任编辑:韩大强)

·当代河南文学研究:李佩甫专题·

作者简介:樊会芹(1972—),女,河南西平人,讲师,主要从事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

基金项目:国家社科基金青年项目(14CZW011)

收稿日期:2015-09-20

中图分类号:I206.6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3-0964(2016)01-0104-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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