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培新 颜杰 苏敏
摘要:当前农户兼业的阶段性分化其本质是农户之间兼业进程的不统一,进而导致了严重的农村社会分化问题。本文利用江苏省苏北地区农户调研数据分析了当前农户兼业阶段性分化的现状及其带来的社会后果,利用似不相关双变量Probit模型分析了农户兼业阶段性分化的原因,得出了阻碍农户兼业发展的主要制约因素。结果显示,家庭人力资本稀缺是农户实现兼业生产的主要制约因素,农户无法进行非农工作主要是受到家庭人口规模小、老龄化严重的限制,这一部分农户家庭生活水平低,面临严重的“贫困陷阱”。政府直接干预土地流转使部分农户被动退出了农业生产,形式上实现了农户兼业进程的统一,但损害了农户的土地权益,造成农村土地产权不稳定,降低了农户自发性退农倾向,妨碍了土地市场的进一步发展,因此实质上对农户兼业进程起到了阻碍作用。此外,由于土地承包经营证书对承包经营权权能、地块四至等信息界定不清晰,对农户兼业进程的发展没有刺激作用。综合以上结论可知,土地产权以及农户家庭人力资本是导致当前农户阶段性分化的主要原因。政府不应对农村土地市场进行直接干预,而应通过完善农村社保体系、扶持农户非农就业、加快新一轮土地确权发证工作以促进土地市场与农户兼业进程的发展,在市场机制为主、政府调控为辅的环境下合理实现土地的集中与农业规模经营。
关键词:农户兼业;阶段性分化;家庭人力资本;政府干预;土地流转
中图分类号 F328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2-2104(2016)02-0102-09 doi:10-3969/j-issn-1002-2104-2016-02-013
伴随着中国经济的增长以及二三产业的快速发展,农业的主导地位逐渐削弱,非农就业机会增加,2009年我国农户的非农就业比率已达44.78%,工资性收入占家庭总收入的40%,这种亦工亦农的农户兼业生产形势不仅在中国较为普遍,韩国、日本等国家的历史经验也印证了农户兼业的必然趋势,其本质为家庭成员个体层面上的专业化以及家庭整体专业多样化的统一[1]。由于小农经济的高度自给性以及经营土地的细碎化,农业商品经济难以得到发展、农业技术与农机推广缓慢,可见小农兼业经营不是农户生产的最终目标模式[2]。韩俊将农户兼业进程分为了三个阶段:农户初级兼业阶段、兼业农户分化以及专业农户发展阶段、大规模农业经营基础上的农户兼业化阶段[2]。这说明了农户兼业进程以精耕细作的小农为起点,需要经历漫长的农户兼业以及分化过程,最终实现农业的规模化与多数小农的非农化。
当前城乡二元结构开始松动,农户生产要素流动的制度壁垒不断消除,土地与劳动力的市场化促进了农地流转以及剩余劳动力的就业,也进一步推动了中国农户的兼业进程。但在农户兼业发展过程中出现了一定的社会问题,由于农户之间技术水平、市场参与程度以及其他因素的差异导致了农户之间兼业发展进程的不一致,不同农户的收入结构与劳动力分配结构产生差异并通过自我积累的循环最终导致农村社会的分化。[3]
这种由于农户内部兼业水平的差异导致农户个体之间兼业进程不统一,带来的农户个体之间生活、生产水平上的分化现象即为农户兼业的阶段性分化。
为了通过市场机制引导兼业农户退出农业推动农户兼业进程,促进土地流转以实现农业规模经营,政府在2002年颁布的《农村土地承包法》中规定农户享有土地流转的权利,江苏省也在2015年建立了覆盖全省的乡镇、县(市)和省三级联网的土地流转交易平台,以促进土地流转。而农户流转土地、退出农业生产的内在需求源自于高质量的非农就业、收入以及成熟的土地市场[4],因此推动农户非农就业与土地市场的发展至关重要。政府应当通过间接干预的形式促进农户非农就业,引导其流转土地退出农业生产[5],但目前政府与村集体的行政力量对土地流转有着显著的影响,存在农民被动流转土地的现象[6]。尤其在欠发达地区,政府的直接干预现象更为严重,对土地流转作用也更加明显[7]。这种对土地流转的直接行政干预也带来了一些负面影响:首先,为了强势推进土地流转,政府通过行政干预主导进行农村土地整治,其成本较高,对政府财政与土地市场的支付能力产生较大压力,不具备可持续性[8];其次,农户土地产权的稳定性受到威胁,农户自发性退农倾向降低。Brandt等指出在土地产权不稳定的情况下,进行农业生产会降低被政府调整土地的可能性[9];再次,农户不愿意退出农业,没有人愿意租出土地,农村土地市场缺少土地供给难以运行,限制了土地市场的发展;最后,市场机制下小农不具备直接退出农业生产的物质基础,但由于受到政府干预,部分纯农户被收走了土地退出了农业生产,微薄的土地租金难以维持生计。
本文主要对农户兼业阶段性分化及其形成机理进行讨论,揭示现阶段农户兼业进程中出现的社会问题以及出现这种农户分化现象的原因。
为推动农户兼业进程的发展,最终实现农业规模经营提供理论参考。本文以开始非农务工和退出农业两个节点将农户兼业分为三个阶段,其具体体现为纯农户、兼业户与非农户。由于农业专业大户、家庭农场主等已经实现了兼业发展的最终目标,因此本文不将他们纳入考虑范围。通过以上的划分方法,笔者将对这三种处在不同兼业阶段农户的特征及表现进行讨论,并在理论分析的基础上利用似不相关双变量Probit回归结果分析农户兼业阶段性分化的原因。下文内容安排如下:第一部分主要探讨农户兼业阶段差异形成的理论框架与微观机理;第二部分详细地讨论农户兼业的阶段性分化现状、特征及其原因;第三部分利用模型检验,验证前文提出的假设;第四部分总结本文结论,并提出相关政策建议。
1 农户兼业阶段性分化的微观机理
农户平均人力资本的数量以及水平的提升是推动农户兼业的内在因素[10],因此对农户兼业阶段性分化的讨论,笔者将以农户的劳动力分配为切入点,讨论在初级兼业阶段农户行为机理,分析农户兼业进程受阻的主要原因。为了模型的简洁性与分析的便利性,在参照贺振华提出的农户兼业分析框架的基础上[11],本文首先提出以下假设作为农业兼业化机理分析的前提条件:
(1)假设市场是完善的,农户的消费决策与生产决策具有“可分性特征”。
(2)从家庭人力资本的强弱角度考虑,假设农户家庭只有两类劳动力h1,h2。h1代表农户家庭的主要劳动力(可以外出务工的青壮劳动力),h2代表农户家庭的次要劳动力(家庭中无法进行非农工作只能从事农业生产的老、弱劳动力),L1和L2分别代表其劳动时间禀赋,w为青壮劳动力务工的单位时间收入,L3代表农业雇工时间,w3是雇佣劳动力的单位时间价格。
(3)农业产出F(L,A)是劳动时间投入的凹函数,L为劳动投入,A为经营地面积,等于原承包地Af与租入土地Ah之和减去租出的土地Ar。L0是投入到农业生产的劳动时间,在L0一点劳动力边际产出等于非农务工收入。
(4)农户家庭收入I由农业收入F(L,A),非农务工收入W组成,由于讨论的是农户初级兼业阶段,此时农户不具备退农条件,仅在兼业生产与纯农生产两种选择中进行决策。
根据以上假设,本文在Deininger研究的基础上[12],将非农户界定为既没有农业产出也没有农业生产机械的农户群体;纯农户以农业收入为主,但没有非农收入且不投入劳动力进行非农务工但有农业收入;兼业户既有农业收入也有非农收入并且这两个部门都至少有一个劳动力参与。
在初级兼业阶段,农户仍以农业为主,同质性较强,未出现显著分化,农业生产仍然在家庭生产中占有重要地位。但初级兼业阶段是农户分化的开端,今天是否兼业直接影响农户明天的财富,在L0处继续投入劳动力的边际产出F(L0,A)/L0等于非农务工收入w,因此理性状态下,农户会优先将次要劳动力投入农业生产,并且将超出L0的家庭剩余主要劳动力投入非农部门。
该阶段农户未实现兼业高级化,物质基础不完善,不具备退农条件。家庭所拥有的劳动时间禀赋为L1+L2,当家庭次要劳动力L2>L0时,由于次要劳动力无法进行非农工作,并且当劳动力投入超过L0时劳动力投入边际报酬低于非农务工收入,因此当家庭次要劳动力充足的情况下,农户必定兼业。
在农户家庭次要劳动力L2 综合以上分析可知:当家庭次要劳动力充足时,农户必然会选择兼业;在家庭次要劳动力不足的情况下,家庭青壮劳动力较为充足的家庭仍然有条件进行兼业生产,但获取的兼业收入相对较低,兼业发展进程受阻;值得注意的是,家庭规模偏小,青壮劳动力匮乏的家庭极有可能被限制在农业生产中,由于缺乏充足的劳动力,农业收入低下并且无法进行兼业生产,兼业进程完全停滞,极易陷入贫困。可以看出,家庭劳动力数量与家庭年龄结构是就业决策的主要决定因素,老龄化与家庭劳动力的稀缺阻碍了农户兼业的起步与发展,引发了农村社会分化。 2 农户兼业阶段性分化的现状及原因讨论 2.1 数据来源与样本情况 本文使用的数据来自2014年在江苏省苏北地区抽取的29个村获取的713份农户样本,其中纯农户有103个,占14.45%;非农户有167个,占23.42%,非农户中包含了28个没有非农收入的样本;兼业户443个,占62.13%。数据涵盖2个县市12个镇。数据的统计分析主要包括农户的家庭基本情况、家庭生活水平、兼业情况以及农业生产情况,并将不同类型的农户进行分类对比,为后续兼业阶段性分化形成机理的探讨提供基础,见表1。 2.2 农户兼业阶段性分化特征及其社会影响 表2介绍了农户非农就业、农业生产以及生活状况,从中可以看出当前农户兼业阶段性分化的特征及其带来的社会影响(大多为负面影响)。 (1)少数农户滞留在纯农生产阶段,兼业进程受阻,大量农户处于兼业阶段,部分农户完成兼业进程退出土地,脱离了农业生产。只有14.45%的农户完全依靠农业收入作为主要收入来源,这一部分兼业进程受阻的农户是目前兼业阶段性分化的主要受害者。半数以上(62.13%)的农户仍然处于兼业生产状态,这部分兼业农户短时间内难以退出农业生产。23.42%的农户退出了农业生产,但其非农就业收入与兼业户相比无明显差异,并且其中存在无非农收入的群体,违背了农户兼业进程发展的必然趋势。 (2)纯农户面临着严重的“贫困陷阱”,生产、生活都已落后于整个农村社会,并且其生活情况会随着老龄化的加重进一步恶化。从表2中可以看出由于家庭人口结构的变动周期较长,纯农户受到家庭劳动力的制约,只能从事农业生产,因此纯农户在财富积累过程中始终处于劣势地位,逐渐走向农村社会的底层。纯农户无论是家庭消费性资产(1.74万元)还是家庭住宅价值(11万元)还是购买城镇住房比例(13%)都远远低于其他两类农户,说明其财富积蓄速度落后于其他两类农户。2013年纯农户的平均家庭总收入为2.03万元,远低于农村户均收入水平(8.26万元),农业收入是纯农户的主要收入来源(农业收入比例0.81)。此外,2013年纯农户的平均消费高于其家庭总收入,消费收入比达到1.08,家庭收入无法满足其消费需求会进一步影响其农业生产投资。从以上分析的种种可以看出纯农户无论是在家庭财富方面还是收入水平方面都低于其他两类农户。 (3)土地趋于集中,农户之间农业生产资源差距明显。土地承包后,随着农业生产技术以及土地市场的发展,农户经营面积不断增加并且集中度越来越高(见表2)。相比以非农工作为主的兼业户,以农业生产为主的纯农户没有体现出更优秀的农业经营能力,反而体现出农地经营面积更小,农业机械投入更低的特征。收入较低的纯农户难以有较高的储蓄,无法提高对农业生产的投资。与此相对应,我们能够发现纯农户所面临的农业增收困境,103份纯农户样本中,仅有31户扩大了农业生产规模,占纯农户的30%。由此可见纯农户并没有在农业生产上具有优势,尽管众多学者得出纯农户的农业生产效率或总产出要高于兼业户[13-15],但由于缺少农业投资,难以承受规模经营的成本,因此有效但贫穷。
2.3 农户兼业阶段性分化原因分析
在通过将农户兼业进程划分为三个阶段的基础上,讨论农户之间出现兼业阶段差异的原因,需要关注两个核心问题,第一是为何部分农户无法外出务工,实现兼业生产;第二是现阶段非农户是否是在实现兼业的高级化的基础上退出农业生产的。
(1)农户退出农业主要推动力来自于政府对土地流转的强制干预。在被调查的339个转出户中,有296户受到政府干预。在没有进行土地流转的230份农户样本中,大约有一半的农户所在村庄的土地流转受到了政府的干预。非农户不存在抛荒现象,都将土地转出,并且其中84.43%在政府干预下进行(见表2)。政府的强制干预导致没有外出务工能力的农户退出了农业,并且生计问题无法得到有效保障。可以看到一部分农户没有非农工作收入,却仍然被政府干预退出了农业生产,这些农户家庭生活困难,人均年收入仅为0.45万元,并且其中土地租金收入占总收入的80%左右;另一方面,这部分家庭几乎都由老人构成,对农村社会保障的依赖程度远远大于其他农户,但政府在主导土地的流转时,没有充分考虑到这个群体的生计问题(见表2)。
(2)充足的人力资本是实现兼业生产的必要条件,也是造成部分农户兼业进程受阻的主要原因。农户整体受教育水平不高,初中以上学历人数比例仅49%,户主受教育年限仅为6.64年。与其他两类农户相比,纯农户的家庭人力资本更加匮乏。一方面家庭规模小并且老龄化严重,平均家庭规模只有3.33人,65岁以上的老人占家庭规模的一半(51%)以上,并且15-65岁青壮劳动力比例只有38%;另一方面家庭受教育水平(41%)低于整体平均水平(49%)。与此对应地,兼业户拥有着较大的家庭规模(5人)以及充足的青壮劳动力(15-65岁比例为66%),并且也有较高的整体教育水平(初中以上教育水平比例为51%)。非农户与兼业户之间的家庭人力资本、年龄结构的差异并不明显,非农户的家庭人口规模略小于兼业户(见表3)。
综上可知当前农户阶段性分化明显,不同兼业阶段的农户生活生产方面都有显著差异。结合以上分析笔者对形成这种分化的原因提出两点假设:①农户无法外出务工,兼业进程受阻的关键是家庭人力资本的稀缺。②农户退出农业生产的主要原因是政府强制干预土地流转,而非农户兼业高级化的结果。
为了检验以上两个假设,明晰当前农户外出务工的主要制约因素以及退出农业生产的推动力,本文将通过似不相关双变量Probit回归来进行检验。
3 农户兼业阶段性分化模型检验
农户兼业发展进程是渐进、缓慢的,农户兼业生产是均衡状态,但并不是最终理想状态。首先农户从完全依靠农业生产到开始低水平的就地兼业。随着兼业的深化,农户退出农业的客观物质条件基本具备,农业与非农业的关系也从相促转变为相竞,农户退出农业成为可能。
农户外出务工以及退出农业,是农户兼业进程发展的两个突出节点,也是农户阶段性分化的主要体现。对农户外出进行非农务工以及退出农业生产决策的影响因素进行讨论,目的在于探讨当前农户外出就业的阻碍以及农户退出农业的推动力。
计量模型采用简化的线性模型来表示,下标i,j,k分别代表农户、村以及市,构建模型如下:
Wijk代表农户是否外出务工,即农户是否有非农业收入,总样本中未进行非农就业的农户样本为133个,除105个纯农户外还包括28个无非农收入的非农户样本,由于这28个农户原本是纯农户,在政府干预后成为了非农户,因此本文在探讨农户是否外出务工时将其视为未非农就业。此外考虑到该28个样本的特殊性,在剔除了这部分样本后再进行回归分析,回归结果基本一致,由于篇幅限制,本文不在此展示。Eijk代表农户是否退出农业,即是否为非农户,Xijk与X′ijk是农户层面的变量集合,Vijk是村级层面的变量集合,aijk,cjk分别代表农户和村庄的不可观测值。
由于农户以及村庄的不可观测效应aijk,cjk同时影响着农户的退农与外出务工决策,(1)式与(2)式之间的残差项存在一定的关联,并且笔者通过验证得到Wijk,Eijk的观测值满足正态分布,因此对以上两个因变量的估计方法本文采用似不相关双变量Probit回归,在5%的显著水平下通过wald检验,说明农户和村庄的不可观测效应对农户的两种决策都具有影响。
表3反映了农户外出务工以及非农就业的决策模拟结果,验证了上文提出的两点假设,家庭人力资本稀缺以及老龄化是目前兼业阶段性分化的主要原因,严重阻碍了农户兼业进程的发展。政府通过行政干预使一部分农户提前实现了非农化,表面上看推动了农户兼业进程,但由于政府主导的土地整治成本极高,因此往往不具备可持续性。农户整体的非农化、实现农业规模经营依然需要土地市场的推动,但政府对土地流转的行政干预造成了农村土地产权的不稳定,导致了农户自发性退农倾向降低,对农户兼业进程的发展产生阻碍作用。
(1)从家庭人力资本来看,家庭人口数量及其年龄结构对农户外出务工以及退出农业生产都有显著作用,是当前出现兼业阶段性分化现象的重要原因。家庭人口年龄结构的老龄化或低龄化都会使得农户难以进行兼业生产,退出农业的倾向提高,并且导致农户外出务工的可能性大大降低。可以看出,目前兼业进程受阻,无法兼业的农户并非是由于家庭青壮劳动力的缺乏,而是由于家庭人口规模极小,劳动力分配受到约束。家庭人口的上升对农户退农倾向有显著的负向影响(-0.56),但能够促进农户外出务工(0.45)。一方面家庭规模的扩大使得农户家庭对农产品需求提高,为了保障口粮农户不愿意退出农业生产,另一方面,人口的增加使无法外出务工的农户拥有了剩余劳动力,能够分配到非农部门进行生产。
(2)被政府主导流转土地是农户退出农业生产的主要原因,但同时也会降低农户自发性退农倾向,阻碍土地市场发展。政府干预过村庄的土地流转对农户退出农业生产具有显著的负向作用(-0.78),主要原因有两点:一方面是在产权不稳定情况下,为了保证自己的土地承包经营权,农户不会选择退出农业;另一方面村庄受到政府干预进行土地流转使农户对自己土地将来会被政府流转的预期提高。结合苏北地区的实际情况我们可以发现,由于政府牵头将农户土地流转承包给农业大户,支付给农户的土地租金普遍高于农户私下流转的市场价格,因此农户在预期自己在将来会被政府流转土地的基础上,为了使得自己将来的土地租金收益最大化,农户往往不愿意退出农业生产。因此,政府干预尽管短期内能够带来较高效益,但会对农村土地市场的长期发展以及农户的兼业发展进程有不可忽视的负面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