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动”与“关系”
——“网络社会”权力场域分析的新起点*

2016-02-20 22:52
现代传播-中国传媒大学学报 2016年10期
关键词:卡斯特流动权力

■ 胡 海



“流动”与“关系”
——“网络社会”权力场域分析的新起点*

■ 胡 海

本文指出了现代社会学研究中实体权力概念的局限,概括评述了不同网络社会研究者的权力分析理论。提出以“流动”和“关系”为特征的网络社会权力观察新视角,强调了新媒体环境中关系网络的权力属性,以及流动性、技术因素对权力场域不同要素之间的影响。

权力;网络社会;信息传播技术

网络不是当代社会才有的独特现象,而是人类组织和生命的一个基本形态。在信息革命的深远影响中,新的社会组织形式不再仅仅遵循集中、垂直等传统原则,日益增长的横向关系,跨越了社会、国家和身份的传统边界,网络的潜在功能由于传播技术的发展,逐渐以难以跟随的速度被凸显出来,成为当下非常显著的特征。

为了把握以信息传播技术为主导的社会信息化的特征,从现实社会的时空角度出发,“网络社会”理论被早期的研究者们提出①,与之相关的社会、经济发展和社会治理问题被反复讨论。在被讨论的议题中,对“权力”这一社会研究核心议题的认识基础,却并未随着“网络社会”概念的提出而作出相应调整。权力的“实体主义”假定权力是存在于社会行为者之中的,如果权力存在,那么它们只是在那里,等待社会学家去辨认和描述。这种固守在实体特征之上的认识和概念基础,限制了在新的媒介环境中,重新认识和理解“网络社会”权力场域的多种可能。

一、卡斯特尔的网络社会与权力

对网络社会,卡斯特尔没有一个严格的定义,他认为网络是由一组相互连接的节点构成的,在不同的网络中现身或缺席,以及每个网络相对于其它网络的动态关系,都是我们社会中权力支配与变迁的关键根源②。缺乏活力和能量的网络往往被强势的、具有权力的网络所支配,这种逻辑改变了社会和经济的所有领域。

由各种节点通过网络连接成的网络社会,具有不同于以往社会形态的特征:

第一,网络社会催生了信息主义,这种信息主义将信息、知识作为社会变革的主要基础和支配力量。它使资本主义社会重构,形成信息资本主义;第二,在信息技术的作用中,新的社会空间和时间形成,流动空间(Space of Flows)和无时间之时间(Timeless Time)成为了新文化的物质基础;第三,信息城市的出现,信息流动形成的空间正逐渐取代城市空间。在信息空间中,新的产业、服务性经济根据信息部门带来的动力运行,借由信息传播系统来重新组合。由于信息没有空间特征,信息技术也使得地理摩擦几乎为零,因此,世界经济自然会由地方空间转向流动空间;第四,社会新认同的浮现。工业时代的社会机制开始失去其意义和功能,人们的认同感普遍缺乏,不再把社会看作是一种有意义的系统。对于普遍存在的身份认同的焦虑,网络有助于减少人们对认同感的抵制,有助于社会机制的重建;第五,真实的虚拟文化。在这个系统里,现实本身(亦即人们的物质与象征存在)完全陷入且浸淫于虚拟意象的情境之中,是个“假装相信”(Make Believe)的世界,在其中表象本身便成为经验;第六,社会核心资源发生转变。编码化的信息和知识替代资本和能源成为整个社会的核心资源,因此与之相适应的,整个社会的意识形态、管理机构、商业运作都发生改变;第七,权力的弥散状态。网络社会中的权力不再集中于机构(国家)、组织(资本主义企业)或者是象征符号的控制者(媒介集团、教会)。新的权力存在于由意志所建构的信息编码、图像及其社会认同中。

在卡斯特尔的“网络社会”中,产生了新的技术/经济范式,这既是一种新的社会形态,也是一种新的社会资源分配模式③。这个新范式的背景是信息技术革命、资本主义经济危机、国家主义的危机以及环境、女权主义等新社会运动的蓬勃发展。这些社会过程促使形成了新的社会结构(网络社会)、新经济(全球信息经济)和新文化(真实的虚拟)。

二、狄杰克的质疑

狄杰克等对卡斯特尔的“网络社会”理论进行了批评④。卡斯特尔的分析并非全新原创,关于信息社会和信息主义,他没有将自己同他人的观点区别开来,例如贝尔的后工业理论。对于权力和身份的观点也同图兰⑤类似。再者,他对于“真实虚拟”的文化考察,同波德里亚⑥的文化研究非常接近。卡斯特尔的可贵之处在于将这些不同的观察进行交叉,从中起到穿针引线的作用。

狄杰克认为社会和媒介网络正在成为当代组织的首要模式和结构特征。社会虽然建立在各种内部的和外部的关系之上,但社会关系并不等同于社会本身。个体、群体和组织自身的特征和他们的资源与规则,并不能因为将社会还原成为各种重要的关系而被忽视。

第一,现代社会正在经历从大众社会向网络社会的转化。网络结构联通了宏观/微观的社会层次、私人与公共的空间,在现实中这些社会空间的分界线被网络结构模糊。在互联网中,人际传播、组织传播和大众传播被糅杂在一起。第二,网络结构是一种双重结构。新媒介的使用及其优势使得社会经济、政治、文化和个人经验一方面被放大,另一方面又被缩小。集中和分散、中央集权和地方自治、同一和分化、社会化和个体化的现象同时存在。网络既连接在一起又相互分离,它们有中心、节点和相互关系。第三,网络结构不应孤立于其它的诸如行动、意识和精神状况等社会存在。它们之间是一种辩证的互动。对于网络的作用,既不该乐观也不应悲观。结构是在传播活动过程中产生的,这给社会行动者和意识留下了空间。在集中/分散、同一/分化等过程中,社会行动者的自由有大有小,同时存在。第四,网络社会并不会成为一种完全的新社会,虽然传播技术本身具有革命性的特点,但技术的作用是进化的而非革命性的,与其说社会变革是技术变革的结果,不如说是技术变革的原因。

关于社会不平等,狄杰克认为,新技术往往容易被占据社会优势地位和优势资源的人群早期采用,因此,新技术的采用和扩散方式,有可能会增强既有的权力结构,而这些有权力的早期采用者对技术造成的社会变化具有决定性的作用⑦。因此,传播技术的革新潜力,往往被约束成为了巩固现有权力结构的保守动力,例如“数字鸿沟”⑧与“结构洞”⑨。

狄杰克批评卡斯特尔太过强调和夸大作为生产力和权力来源的信息在社会组织和形态中发挥的作用,但他赞同卡斯特尔对网络作为社会的一种基本形式的判断,网络形态的社会组织方式早已存在,新的信息传播技术为这种网络形态的社会组织方式提供了放大、扩展的基础。网络社会与信息社会都可以很好地描述当下社会的整体特征,只是双方侧重不同而已,信息社会强调的是当下社会变化过程的实质,而网络社会更多地关注正在变化的组织和社会形态。

三、梅斯纳尔的新解释

梅斯纳尔⑩提供了另外一种完全不同的网络社会权力地图。在经济发展和国际竞争的领域中,网络是在个体的社会行动者(包括公司)和宏观层次的诸如国家之间的具有生产能力的工具。它包括了利益联合体、盈利和非盈利组织以及大学、研究公司等机构。

这个概念比卡斯特尔更具有限定性。网络是在多中心的社会中,由水平的、组织内社会行动者的弱关系组成的。他们之间的相互协调由他们的功能、目标所决定。网络间的互动机制建立在分歧调解和协商之上。他排斥了诸如电力网络、媒介网络、组织内部网络甚至是产品网络等。他用演绎的方法,详细地分析了这些具有社会功能的网络。他的论点核心是,社会行动者在网络中协调各自与相互之间的权益,同时,能够有效地促进社会政策的落实,帮助政策制定者获得有效的信息反馈。因此,对于社会来说,网络是一种实现社会治理目标的重要工具。

在传统的社会结构中,社会治理的有效性往往被复杂的社会因素,例如保守社会势力的抵制所抵消。为了扫清这些障碍同时减少革新所带来的摩擦,创建新的网络体系,可以开辟新的社会治理途径而尽量避免与保守势力的冲突。网络可以被看做是一种社会创新机制,目的是为了应付市场和统治集团之间复杂的矛盾。

梅斯纳尔认为,权力的不平等来自于不均衡的战略资源分配,诸如金钱、法权、知识或是信息资源的控制。虽然有去中心化的趋势,但网络仍旧能够整合组织和市场,解决其中长期的目标。因此,网络能够接替国家,提升社会行动者自身的知识和自解决能力,增加决策的合法性和社会的过程的协同效率。

四、被忽视的“流动”特征

狄杰克对卡斯特尔的评论不无道理:卡斯特尔对文化维度的论述并未超出波德里亚的视野,而对于新的社会维度和衡量尺度,以及社会的分裂与融合状况也没有丰富麦克卢汉的解释。但卡斯特尔对于流动的把握以及流动造成的社会后果却又有独到的见解,卡斯特尔将流动特征融入到比鲍曼更具体的社会情境之中,阐述了这种变化的特征。他提出的假设是“网络社会的特征是生物与社会之节奏性,以及与之相关的生命周期观念的破灭”,进而产生社会失律的价值判断与怀疑。但他并未就流动对社会产生的大部分重要影响展开考察,虽然意识到了信息包括物质流动的加速状态,导致了时间的压缩以及对秩序的扰乱。在关于社会系统不断被解构之后是什么的问题上,他倾向于相信重新结构,因而未能在更长远的历史跨度和高度,认识到这种流动性乃是整个人类社会业已长存的动力。

关于权力与流动性的问题,他承认权力是一种关系的能力,对于网络社会中关系的稳定性也提出了质疑,不过在考察这种新的关系存在于何处和以何种形式出现时,他提出了网络结构理论:新的网络结构改造旧有的层级结构,仍以一种较稳定的方式存在,新的控制权建立在认同之中,在这种认同和有计划的抵制认同之中,宗教的作用将再次显露。权力的基地是人们的心灵,权力的争夺乃是对人们心灵的争夺,但是胜利可能是短暂的。卡斯特尔认为,权力不再集中于制度、组织和象征的控制者手中,而扩散在财富、权威、信息与意向的全球网络中,这种权力是一种某些社会主体所拥有的东西,因此,这种东西在那里存在,但是并未消失,只是在网络社会中流动而已。所以,卡斯特尔对权力观的认识和概念基础显得非常古典。

古典的权力概念和认识基础限制了他的视野,他未能注意到流动本身作为一种权力的维度。流动是主体的能力之结果而非主体的能力本身,流动也不是权力的资源,而是解构活动的原动力。建构对于解构来说面对的是更大的困难,建构认同、限制与控制、稳定的结构,似乎成为了历史的遗迹。不能否认某些宗教还在顽固地对心灵产生影响,但这种影响已经在流动的冲刷之下日益削弱。在新的社会中,统一的和大范围的认同机制已经枯竭,三种层面的权力、新的宗教或是心灵捕获术,再也不能由某一些社会主体有计划地建构起来。社会和生命重新回到麦克卢汉的“重新部落化”的阶段,流动是权力,控制流动则是驯服权力。

卡斯特尔、狄杰克和梅斯纳尔三人的网络社会与权力理论,把握了新媒介环境的部分特征,发现了关系在空间层面产生的形态变化,但没有考察时间中关系的稳定性作为权力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在新媒介环境之下发生的变化,也就是流动性对于关系的时间层面的破坏。卡斯特尔及他人所谓的网络社会只是新媒介环境的一种小写的形式。

研究者们的“网络社会”概念难以把握的核心是:流动性和解构过程正在促使社会发生质的变化,他们的逻辑是解构之后必然有新的结构产生,因此,有“危机”“困境”“稳定”这样的价值描述。“结构”这个词语难以准确地把握社会正在发生的变化和即将到来的社会形态,网络社会这个形象的比喻的确能够大部分地概括当下社会发生的情况,但之后是什么?或者说这种历史进步和演化的逻辑才是问题所在。

五、“流动”与“关系”——新的起点

无论从社会的哪一层面来观察,流动都是当下社会的显著特征,对于理解网络社会中的社会与传播现象,一种新的认识维度是需要的,网络社会是在信息传播技术作用下形成的新媒介环境中社会关系加速流动的社会。网络中的流动性力量作为一种社会动力越来越重要,在当下,更快的流动速度和更多的流动渠道在急速增长,企图拥有控制权的社会主体制造或维持结构,而被支配的对象同时也在对抗和消解结构,但这都需要解决同一问题:控制流动及其速度。

流动大体上包含着两个层面的含义,一是凭借各种交通技术在时空中实现的“物体流动(包括身体)”;一是借助传播媒介(包括电视、报纸、互联网)而实现的“信息流动”。同时,流动在当下社会中呈现出加速状态,谁流动和行动得更快,谁在流动和行动上最为接近“瞬时”,谁就可以统治别人。而且,正是那些不能同样速度流动的人,和那些根本不能随意地离开他们的地方的那类人,在被别人统治着。当今的政治之争,是在各自装备有加速和减速武器的力量之间进行的。

凸显网络社会“流动”与“关系”的特征,意义在于:

第一,对信息传播技术的工具性、以及技术与社会主体同在一个社会之中而无法相互驾驭的强调。信息传播技术的每一次革新都为社会重构提供了新的机会,这是建立在技术的时空偏向之上的逻辑和现实结果。而问题在于,最近的一次信息技术革命打破了传播技术的时空偏向。因而这种解构/建构的逻辑在网络社会的新媒介环境中随着时空偏向的破除而消解。技术是驯服权力的工具而非权力的原因,新媒介环境中技术发生的变化,导致无法任意由某些社会主体来掌控这种驯服工具和驯服过程。技术进步虽然在细节上是经过精心选择和谋划的,但在总体上却又是决定人类命运的、难以驾驭的历史力量。正如服自然的野心遭到自然的报复一样,被忽略的是自身也属于自然的一部分这个事实。同样的,人类与技术同属于这个世界的一部分,两者都无法驾驭对方。

第二,对新媒介环境的再认识。新媒介环境不同于媒介发展历史上的早期版本以及卡斯特尔网络社会研究中呈现出的有限向度。卡斯特尔相信重建认同的可能性,这种二元、分析、线性的社会和历史思维方式,恰恰是被新媒介环境打破和消解的对象。符号系统本身被瓦解了,卡斯特尔触碰到了这个问题,他用“假装相信”来形容重构认同的不稳定性。因为西方思想从来都不能忍受意义的虚无,不能忍受非场所和非价值,它必须有一种场所论和一种经济学。在工业时代的社会环境下,人对物的依赖使得真实与意义显得尤其重要。但是在“拟像”以惊人的速率,铺天盖地地充斥人类感官的时候,真实和意义开始变为了问题。波德里亚终结了真实问题的争论,将真实和意义还原为多样的可能性,使得真实和意义成为一个开放的过程,任何真实和意义都只是真实感和意义感。而卡斯特尔认为房子倒塌了,可以用砖瓦重新修一座。问题在于连同建房的砖瓦都损毁了,拿什么重建?

第三是对权力与技术、关系之间紧密连接的强调。权力与技术发展有着密切的联系。历史上,每次技术革新都伴随着权力认知和权力疆域的变化。蒸汽机发明之后,“海权”成为了第一次工业革命的历史遗产;一战之后,又将技术发展导致的权力和资源争夺引向了天空;之后,在外层空间的技术的开发和竞赛中又提出了“太空权”的理论,将外层空间的版图划分做为权力竞争的新场域;互联网诞生之后,对于信息的争夺又形成了“信息权”的理论和实践,信息正在变成权力,权力的性质已经由“高资本含量”变为“高信息含量”。能够占据领导地位的国家并不是拥有最多资源的国家,而是控制了信息生产、流通控制权的国家。从社会主体的角度出发,权力表现为主体间的不平衡关系,而无论这种不平衡如何变化,总会在关系之中权力才能存在、作用、流动变化。古典理论和部分现代理论认为权力存在于社会主体所具备的个体属性之中,而较新的理论重新强调了权力作为一种关系的重要性。

第四,对被忽略的关系自身流动的强调。卡斯特尔将流动作为一种世界的普遍现象来对待,流动总是在社会主体的支配和关系网络中进行,因而这种流动并不是一种自主的现象和权力。他认为技术催生了关系网络的重构和增长,这种关系网络具有相对稳定的状态,所以权力的作用才得以发生。因此,这层意义上的关系网络与传统表述为结构的那个东西具有同样的性质。结构总是在关系之间建立,要有稳定的结构必须具备稳定的关系,因此在他看来虽然旧有的结构在新的信息传播技术冲击下成为了网络,但终究还是一种结构,以往的流动和权力支配发生在等级结构之间,而网络社会的流动和权力支配则发生在网络状的结构之中,权力支配的稳定性在网络状的结构和流动性之中被削弱。而这种关系网络的流动和信息、物质之间的流动具备何种关系,并没有一个明确的回答。他忽略了新媒介环境中人、物体、信息流动性对关系网络自身的影响,以及这种影响带来的权力变化和社会结果:重构社会结构的企图和行动,在加速的流动和自觉的对抗中被消解,结构自身遵从了流动的逻辑与不断缩短的周期,成为开放的过程,在这过程中,存在不同主体对权力的争夺和支配,而难以以一种明确、长期稳固的形式存在。

注释:

① Van Dijk,J.(1991).DeNetwerkmaatschappij:SocialeAspectenVanNieuweMedia,Kluwer.

② Castells,M.(2000).TowardaSociologyoftheNetworkSociety.Contemporary Sociology 29(5):693-699.

③ Castells,M.(1996).TheRiseoftheNetworkSociety.Malden,Mass.Oxford,Blackwell.

④ Dijk,V.and J.A.G.M.(1999).TheOne-DimensionalNetworkSocietyofManuelCastells.New Media & Society 1(1):127-138.

⑤ Touraine,A.and L.F.X.Mayhew (1974).ThePostindustrialSociety.Wildwood.

⑥ [法] 波德里亚 :《消费社会》,南京大学出版社2006年版。

⑦ Van Dijk,J.(2006).TheNetworkSociety:SocialAspectsofNewMedia,Sage Publications Ltd.

⑧ Hacker,K.L.,S.M.Mason,et al.(2009).DigitalDisempowermentinaNetworkSociety.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Electronic Government Research 5(2).

⑨ Burt,R.(1995).StructuralHoles:TheSocialStructureofCompetition.Harvard University Press.

⑩ Messner,D.(1997).TheNetworkSociety:EconomicDevelopmentandInternationalCompetitivenessasProblemsofSocialGovernance.Routledge.

*本文系中央高校基本科研业务费专项资金资助项目“基于社会网络视角的传播与权力研究”(项目编号:2016SZYQN45)的研究成果。

西南民族大学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

【责任编辑:潘可武】

猜你喜欢
卡斯特流动权力
流动的光
不如叫《权力的儿戏》
还您一包炒腰豆
为什么海水会流动
权力的网络
英国十大闹鬼城堡
与权力走得太近,终走向不归路
唤醒沉睡的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