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春燕,肖焕禹
(1.南通师范高等专科学校,江苏 南通 226006;2.上海体育学院,上海 200438)
身体观视域下我国古代休闲体育研究
王春燕1,2,肖焕禹2
(1.南通师范高等专科学校,江苏 南通 226006;2.上海体育学院,上海 200438)
在人类社会生产力高度发达的今天,人们在机器大生产下将身体解放出来,在对身体认识的回归与走向的争论下,人们开始重新反思、审视、考察休闲的本质,重新开始认识与重视休闲的生活方式和休闲理念。中国古代休闲理念有着相当久远的历史,在儒家、道家、禅宗思想体系中休闲理念占有较为重要的地位,受其影响古代体育项目中对休闲的理念表现得较为明显。因此本文就中国传统身体观影响下我国古代休闲体育的价值及发展的偏颇进行全面的分析研究,古为今用,传承发展,提出我国休闲体育未来发展的参考之策,同时以期可为西方文化主导下体育异化带来的人的缺失性认识带来一定的补偿价值。
1中国传统身体观
“身体是介于生理躯体和意识主体之间的第二种类型的‘实存’,它既是一副活生生的充满肉欲的躯体存在,同时又是意识和知觉的主体,是身心交融一体的,是具有主体精神和生命意义的所在。”精神与躯体皆由同质而生,身体是多维度、多层次的存在,有其自身的力量同时又与对其进行塑造、刻写、渗透的自然、社会、文化复杂互动着,它既是自然的产物又是文化的产物,并不是处在特定的历史时刻以至其规定性随着历史、地域、种族、性别等而生成变化着,对身体的关注即是对生命的终极关怀[1]。
身体是外来词,中国古代很少将身体两字连用,即便连用也是“身体力行”之类的动作,指向性很明确而不是直接指代人体。但中国传统文化中的身体观其内涵是极为丰富的,可以简括为德的身体、气的身体、形的身体和礼的身体,即精神的、自然的、物质的和社会的四重属性,整一不可分割,其中最具代表的就是儒家和道家的身体观。儒家身体观之要义:社会化的身体观,认为身体承载了社会道德伦理价值,具有阶级差等性,表现出典型的整体观特征,最具代表的思想家为孔子、孟子与荀子。道家身体观之要义:自然化的身体观,认为身体承载了自然的意义,身体具有个体超越性,是一种重人贵生论,最具代表的思想家为老子与庄子。
2身体认识下的休闲和休闲体育
体闲是具有多重含义的复杂概念,从不同的视角有不同的解释。从身体观角度理解可以将它与人的本质联系在一起,体闲本身是一种精神体验,是人的社会性、生活意义、生命价值存在的享受,最真实的本意实质上是一种身体和心灵的高度自由。身体本身的主客一体性决定了身体既是休闲行为的实践者又是体验者和感受者,身体对于人的休闲方式而言具有极其重要的位置。当今,休闲已经成为了一种全新的生活理念和价值取向,成为了社会发展的文明标志,休闲精神是体育得以发展和延续的内在动力源泉,休闲体育是人类创造的有利于人类自身发展的高级生活方式,是人类自我的一种回归,是一种人生境界,一种生活态度也是人类的自我解放和完善。在休闲体育中人类可以找回自我,可以面对自我、体验自我、享受自我并最终达到塑造自我、完善自我,这也是休闲体育在今天兴起的最重要原因之一,因为在休闲体育中人类可以找到回家的路。
3传统身体观指导下我国古代休闲体育的体现及价值
在我国古代宫廷贵族主要以礼射、田猎、乐舞、蹴鞠、马球、下棋等体育项目为娱乐的主要内容,所有这些休闲体育活动无不带有一定的礼教色彩,要求君子仁人能够严格遵守儒家社会道德伦理规范即“克己复礼”,时时刻刻控制身体与生俱来的感觉与欲望并注意日常生话中的一言一行,如射礼中“射”与“礼”的结合,要求射者“内志正,外体直,然后持弓矢牢固,然后可以言中。”(礼射可以说是我国较早的一种较为典型的体育休闲模式),唐代木射将“仁、义、礼、智、信、温、良、恭、俭、让”作为取胜标记;投壶之“修身、观人”,司马光的《投壶新格》中提出:“投壶者,不使之过。亦不使之不及,所以为中也,不使之偏颇流散,所以为正也,中正,道之根底也。”还有《蹴鞠图谱》中言,“踢球应以仁为主”。此外“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各有各的身体,各有各的规矩,这种身体的阶级差等性的社会化身体观,规范与限制了具体的身体实践与操作过程,具有明显的阶层性及一定的自律作用,如西周有针对不同阶层人群的大射、燕射、宾射、乡射;《捶丸经》云:“捶丸虽若平等,而尊卑之序不可紊乱[2]。”这些体育活动强调社会道德伦理价值在体育文化中的控制作用,维护社会等级秩序的合理性,强调人与人之间、人与物之间的和谐与平衡状态,充分体现儒家从共生中体悟独在的休闲理念,说明个体只有和社会和谐相处才可以发展,也就是只有在人与社会的共在中才能达到个体独在时的休闲感受。这些体育休闲活动中主要确立的是“仁”的思想,只有达到“仁”境界才能体会到休闲的快乐,即生活与生命、个人与集体、个体与个体的和谐发展,实质上是一种精神上休闲的至高境界。
但由于历史原因我国古代的体育项目往往都以皇室贵族的喜好为指向而在民间兴衰,如马球、捶丸在唐代兴盛一时,在后世宫廷中出现很少又因缺乏广泛的群众基础至清代中叶以后趋于衰落;蹴鞠在明代朝廷宴会取消其表演,主要流行于下层社会,娱乐层次和社会价值低下,至清代迈向衰亡。而皇室宫廷、贵族士大夫推崇的又都是封建礼教为思想指导的体育活动,这便形成了我国特有的以伦理道德、封建礼制为主要指导思想的体育活动形式,这种影响一直至今,如被视为“国术”的武术中依然有“未曾学艺先学礼,未曾习武先习德”的基本规定,“对御不争第一筹”“胜亦可喜,败亦无忧”,孔子云“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可见儒家的“尚仁”,墨家的“兼爱”等思想在规范人们的体育行为和平和体育气氛等方面具有积极意义[3]。“仁、义、礼、智、信”成为理想人格的标准,“仁德”、“仁礼”成为礼制体育追求的最高层次,在表面直观的身体运动后面蕴藏着本民族丰厚的道德思想内涵,彰显了古代体育文化的伦理价值与社会价值,充分体现儒家整体性的社会化身体观,即追问的是身体存在于家国社会中的位置与意义,主张从人的生物超越性中提升人之社会超越性和人之精神超越性。由此可见礼制休闲体育对我国体育格局的形成有着巨大的影响作用。
从这个意义上说,面对当代体育尤其是竞技体育中各种行为失范现象,对中国传统身体观指导下礼制体育中社会道德伦理价值的追问未必不能够成为走出这此价值混乱困境的良途。因为对社会而言,政府所提倡、民众所遵循的社会道德伦理是社会良性发展的必要条件,当这样的社会道德伦理理想由对人进行被动控制转化为人的主动遵守,当规范内化为人对自身自觉的约束时,在一定程度上有助于社会秩序的规范与调整。
我国的民族传统体育项目繁多,运动形式千姿百态。自春秋战国时期开始民间体育娱乐活动就有秋千、飞鸢、龙舟竞渡、牵钩、钓鱼,此外还有具有后世杂技特点的跳丸、弄剑及斗鸡、走犬等比赛娱乐活动。至秦汉时期祭礼祭仪让位于事实上的娱乐,形成了一些适应农时季节、以节日节令祭仪为组织形式的民俗体育,此后元宵观灯、阳春拔河、端阳竞渡、重九登高、中秋赏月等民俗活动在各朝代盛行,如唐代举行盛大的拔河比赛,清明节有放风筝、蹴鞠、步打球、荡秋千、划船和戏水,魏晋后增加了骑马、射箭等演武性活动,南宋时还有舞草龙,明清时期又增加了舞火龙、点塔灯、走月亮、冰嬉等民俗活动。丰富多彩的民间体育活动不仅具有鲜明的民族性而且都具有休闲性和浓郁的喜庆色彩,寄托了人们美好的愿望,其形成不仅是民族文化的传承结果,更是民族伦理道德的反映,倘若没有民族共同维护的道德情感、道德观念和道德行为的规范,任何一项民族传统体育都很难在民众心中长期享有被遵从和爱戴的位置,人们也很难表现出心悦诚服的态度,这充分体现了身体承载的社会伦理道德价值及“仁”的休闲思想。
再有这些活动有强烈的自娱性与娱他性,首先人们在美丽的自然中不知觉间就受到美的熏陶,寓于审美享受之中而得到心灵的塑造、情感的净化和精神的升华;其次人们借助健、力、美融为一体的体育活动尽情地展现彼此的气质、体魄、技能、胆略与智慧,交流着微妙的情感,从而满足了人类心理上的各种欲望,使运动者和观赏者都能通过此类活动调节情感、愉悦身心、陶冶情操,丰富了人们的生活。因此,民俗体育的本质不在竞技而在于给人以心灵的满足和休闲,可以说它促进了人与自然、人与人、人与群、群与群,乃至整个社会的和谐,充分体现了儒家社会化身体观下的从共生中体悟独在的休闲理念和道家身体观所追求的个体生命的自然而然、自由自在及休闲追求的自我心理体验与自然的交融,彰显了生命价值的追求。
从这个意义上说,民俗体育蕴藏在人们的生活中,给人们的生活带来的丰富的体验享受,其特殊的娱乐、健身、趣味、民俗等特性以及民族的情感性使其具有较强的民众参与度,可以在全民健身活动中更好地发挥其作用和价值。其次,作为凝集群体内成员共同情感和民族共同心理的一种特殊文化,其对强化社会的集体意识和增强群体的凝聚力发挥着重要作用。再次,当今世界体育的政治意义和社会影响已远远超出体育本身,我国传统身体观下的民族体育具有较高的体育本质功能,对其的传扬必然会引发人们对竞赛主导下的竞技体育的又一次反思,特别是人们麻木追捧的政治体育、功利体育等的反思,在今天休闲体育大行其道趋势下彰显其独特魅力,越发的美丽动人、生机勃勃。
我国古代早在战国时期就认识到运动是最好的养生方法,《荀子·天论篇》记载:“养备而动时,则天不能病。养略而动罕,则天不能使之全”。在这种“生命在于运动”的思想的推动下,明确主张通过身体运动来健身治病导引术应运而生,《庄子·刻意》云:“吹嘘呼吸,吐故纳新,熊经鸟伸,为寿而已矣。此导引之士,养形之人,彭祖寿考者之所好也。”其中最著名的就是“八段锦”、“易筋经”、“五禽戏”、“二十四节气导引法”、太极拳等。这一类的体育活动,这些功法在今天看来更像是一种健身操、健身功,而“导引的弥足珍贵之处在于它是中国传统养生文化中最能融入现在文明和现代体育的一种思想健身体系,能够满足现代社会和现代人类对健身手段的要求和需要[1]。”以保健养生为主的导引体育经过长期的气功养生实践形成了精、气、神三位一体的“人身整体观”,正是在道家自然化的身体观指导下即强调身体的个体超越性及健身价值而形成的用以健身强身的体育活动形式。
《老子》云“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庄子提出“不以心捐道,不以人助天”,“天人合一”这一运动思维模式强调个体自身的感受,寻求自身内在力量的培养方式,追求个体生命的自然而然和自由自在,强调人与自然的和谐统一,倡导在发挥人的主观能动性进行强身健体的同时,要顺应自然,依时而行,这促进了体育活动的自在自为,对自然大道的追求促使中国古代走上一条趋于静的养生之路,彰显了养生活动的独特魅力[1]。其中最具特色的就是由此而生的养生观,从生理层面界定了身体的重要价值,提倡遵循自然规律的生存原则建构了独具东方特色的经络论与气化论,采用形神兼顾的养生策略构成了我国古代身体观中的实体化身体观,通过调身、调息、调神的自我锻炼使经络疏通,心血平和,从而达到强身健体、延年益寿的目的。其最贴近“形躯之身”的态度及对人有限生命的关怀充分体现道家在实在中构建虚在的休闲理念,即强调个体的自我完善与自我实现,追求一种自然休闲,一种个体的自适状态,注重休闲的个体性和生命体验感。这种从个体出发的真纯无为的休闲体育态度相比儒家社会层面的休闲理念显得更为积极,更具生命关怀的终极意义,似乎更符合今天我们所理解的休闲方式。
道家崇尚道法自然,今天看来恰恰正是这种与自然的和谐共存,与自然为友的休闲理念成为指引人类对抗现代高度化的机器大生产的一种强有力的武器。从这个意义上说,中国传统身体观指导下的养生体育可以成为今人身处嘈杂繁华的现代世界时进行人生选择、生命体悟的另类路径。它提倡避免在运动过程中的功利性,相对于当今时代体育主流文化注以运动效率和运动技能至上的功利性追求而言未必不是一种超越。
军事武艺中的田猎、骑射、摔跤一直是我国古代较为盛行休闲娱乐体育活动。夏商周时期的武舞即由军队操演演变而来,用于表彰军功,以庆胜利欢乐;至春秋战国时期,弹射、斗剑、田猎、拳技、角力等项目是军训与娱乐的结合,流行于统治阶层;至秦汉三国时期开始,部分军事化项目逐渐从军事中分化出来朝竞技、表演方向发展,如秦朝首开摔跤表演先河,唐宋将摔跤表演推到极致,促进其娱乐化;还有从娱乐性出发,用于表演具有艺术美的“武术”独立存在,有专业艺人及固定的表演套路和场所,民间休闲娱乐价值凸显;一直到明清时期赌射、行围射猎、诈马等依然流行于皇宫贵族及士大夫阶层,民间武术及摔跤依然盛行,特别是武术走上“武功与导引功法相结合的道路[4]”。由此可见,军事武艺项目从军队走向舞台,创新改造向民间化方向发展,其休闲娱乐性从最原始的表演欢悦发展到强身健体、修身养性、审美娱乐等多重价值上,充分体现了中国传统身体观之精神的、自然的、物质的和社会的四重属性,彰显了古代部分军事武艺项目的休闲性与自娱性,其讲究自我锻炼,不提倡相互争斗与对抗,追求对人生的体验与磨砺,对人格的完善起到促进作用。从这个意义上来讲,部分项目非常适合现代人对休闲的需求。
4传统身体观下我国古代休闲体育发展的偏颇
在传统身体观认识下,我国古代许多休闲体育活动尽管在相当长的历史时期内,一直带有浓郁的农耕社会的气息和原始的狂欢气氛,然而却未能脱胎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大众性公共休闲体育活动形式,基本上还是局限于传统农业社会自得其乐的活动范畴,缺少个性的挥舞和冒险的激情,缺乏注重发展个体的兴趣和张扬的个性。但这些现象也确实反应了社会历史发展进程中的某种必然性,揭示出农耕经济对社会休闲体育活动的发展所产生的羁绊作用,进而使我国古代休闲体育活动的主题难以随历史演进而得到与时俱进的升华。
在传统身体观认识下,我国古代休闲体育活动始终与人们德行升华的意识演进轨迹相互依存,表现为优雅宁静、冲淡平和的审美境界,持中守恒、过犹不及的感情节制以及含蓄内敛的运动休闲选择,以保健性、表演性为基本模式,使得中国体育表现出柔弱、舒缓、平和有余的性格特征,刚强、力量、竞争不足,国人的身体体质方面受到侮辱。且崇文尚柔的运动形态,“君子勤礼,小人经力”的消极娱乐活动的基本价值观在无形中影响人们选择运动休闲形式的意向,对后世人们参与休闲体育产生了不小的影响,且此偏见影响颇深,使得国人在运动休闲时缺乏寻求浓烈的感官享受,缺乏通过具有极大发展张力的活动形式,充实和完善以自我为主体的人格意识。
传统身体观主张顺应自然和无为而为,讲究以“虚静”为法,更进一步将人的身体运动弱化、虚化、静化,这种思想从某种程度上遏制了对人类身体存在状态及身体运动规律的主动探索,导致对人体缺乏积极主动的认识态度。在缺乏积极探索自然的精神和重视知觉思维方式的影响下对运动健康的奥秘未彻底探究,即使是养生家、医学家也始终停留在“阴阳平衡”前,未能更进一步。且道家自然化身体观特重自然,发展到绝对则易形成一种对身体的极端化意识与认知。首先,在遵循自然、追求自由的过程中对身体欲望的有意压制和对身体形态乃至身体存在长久与否的有意忘却,直接导致了中国古代休闲体育文化中缺少赞美身体、重视身体的因素,没有对身体形象的深入追求,就未能产生出广泛、普遍的形体审美观念;其次,在道教文化中屡屡造成人的实际死亡和虚假成仙的谬知冲突,这未必不是这种极端化身体意识的结果,对身体客观科学认知的不足导致对身体的偏颇观念和迷信思想,这些因素都在一定程度上阻碍了古代休闲体育活动的推广及深入发展。
受其影响,一方面使得古代一些休闲体育项目在礼仪色彩熏染后变得中规中矩、索然无味、了无生趣,这一倾向使许多休闲体育活动失去了休闲体育运动本应具有的魅力,因而渐渐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之中,如在隋唐时期外传日本的蹴鞠。另一方面使得古代休闲体育表现出的严重阶层差等性。首先,仅仅在少数阶层中流行的项目未能流入民间,如投壶、马球、捶丸等因缺乏群众基础而走向没落;而民间盛行的体育项目往往又因其低俗文化特色被排斥于上层阶级主流关注目光之外而不登大雅之堂,只能流于民间,如抛球、女子蹴鞠、步打球等因缺乏统治阶级支持而衰落。其次,虽古代历朝统治者在发展休闲体育活动中的作用不容小视,如历朝政府规定了每年的传统节庆活动时间并在节日期间组织一些大型的社会活动,同时还拨款建设一些休闲体育活动设施,如在每年的正月元宵节期间拨款建设可供演出的戏台或可供观赏的灯台,但更多的是将体育视为实现社会发展、经济繁荣、政治进步的手段,借以显示社会盛世太平、民众安居乐业的繁荣景象,体现与民同乐的亲民政策。且这些举措往往是临时性的,所建造的设施也通常都是应景式的,真正作为提供人们进行社会公共娱乐活动的场所和设施并不多见,更多的是仅供皇帝和贵族享受和娱乐的体育场所,许多休闲体育项目的发展往往受到场地等因素的制约而生存举步维艰。这些现象都在很大程度上阻碍了我国古代休闲体育文化自身的影响范围,从而影响了其正常走向和健康广泛发展。
传统身体观讲求法无定法、因人而异,形成了自在自为的体育文化特征,因此几乎没能在中国古代产生大规模、全民性的身体锻炼活动,且不重视团体行为,很少发展出集体项目,即使存在也是作为实现政治和军事目的手段,如唐代的拔河比赛,清朝的龙舟竞渡。另外个体的相对自由一方面又在一定程度上受制于“礼”的束缚,使得体育在实践中压抑了人的个性、主观性与能动性,从而导致古代部分休闲体育项目因为缺乏内容创新而失去趣味性、吸引性与竞争性,最终随着时代的交替而没落,如蹴鞠、捶丸等;另一方面强大统一的行政控制与封建君主集权制所形成的官僚制度、血脉传承、种姓制度等对个体项目的开展影响深远,如武术中宗派等级思想就是这种体制的变相反映,武术被视为绝技,多采用家族、族传或宗传方式秘不传外人,因此武术形态上的开放性与创新性也就自然很难实现,这些都对古代休闲体育的发展起到一定的抑制作用。
5结论与建议
综上,身体观认识下我国古代休闲体育蕴含着中华民族千年不朽的智慧,饱含着休闲体育的思想精华,其本质更好地体现了不同时代人们对体育社会价值的深刻理解,更多地体现了休闲体育的本质,其发展受多方面影响。观望现实,借古论今,在多元文化并存的今天,我们要在文化的夹缝中生存,就得努力地争取“休闲体育”的正当性,把握“休闲体育”的合理性;要想在现代体育发展的浪潮中乘风破浪,就要把现代社会的休闲体育意识和传统科学的休闲体育观念融为一体,从政治、经济、文化方面着手,通过多种途径将之推向社会,推向大众,冲破禁锢我们认同的传统休闲体育生活原则的意识堡垒,使中国在迈向大众休闲体育时代的浪潮中独领风骚。具体方法:①树立以人为本的指导思想,追求休闲体育的人文性、活泼性、有效性。②守护礼制体育,将休闲体育研究更加深入,领域不断拓宽,将其伦理性继续保持,突出规范性与符号化,彰显其科学性与独特性。③拓展民俗体育,将休闲体育与全民健身相结合,注重内容和方式的传承与创新,体现其层次性与多样性。④弘扬养生体育,将休闲体育与构建和谐社会相结合,趋于与自然的融合,实现户外化与生态化,重视健康,体现自然性与时代性。⑤创新军事武艺体育,社会价值与个体价值相结合,注重休闲体育的个人参与性与自发性,追求刺激与极限的感受,体现流行性与时尚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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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育史学·
摘要:中国传统文化中的身体观其内涵是极为丰富的,可以简括为德的身体、气的身体、形的身体和礼的身体,即精神的、自然的、物质的和社会的四重属性,整一不可分割,其中最具代表的就是儒家和道家的身体观。文章就中国传统身体观影响下古代体育项目中的休闲因素进行全面的梳理、研究和挖掘,分析身体认识下我国古代休闲体育发展的必然和价值以及阻碍其发展的偏颇问题,以期为我国休闲体育的发展提供一个新的视角和模式,展望未来,提出发展之策。
关键词:身体观;中国传统身体观;休闲;休闲体育
Leisure Sports Research and Enlightenment of Ancient Chinese under the Horizon of Body View WANG Chun-yan1,2,XIAO Huang-yu2
(1.Nantong Normal College, Nantong 226006, China; 2.Shanghai Institute of PE, Shanghai 200438, China)
Abstract:The connotation of the body view in Chinese traditional culture is extremely rich. It can be seen as the body of moral, gas, shape and etiquette, that is spirit, natural, physical and social attributes which is as a integral whole, above them the most representative are the body of Confucian and Taoist view. In this paper, through comprehensive carding, researching and mining the factors of ancient sports leisure which under the influence of Chinese traditional physical view to provide a new perspective and mode of the future development of recreational sports.
Key words:body view; Chinese traditional physical view; leisure; leisure sports
中图分类号:G812.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4-3624(2016)01-0113-05
作者简介:王春燕(1983-),女,江苏南通人,讲师,硕士,上海体育学院在读博士,主要研究体育人文社会学.
收稿日期:2015-07-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