滇桂沿边金改试验区金融发展收敛性实证分析

李彦

（广西财经学院金融与保险学院，广西 南宁 530003）

滇桂沿边金改试验区金融发展收敛性实证分析

李彦

（广西财经学院金融与保险学院，广西 南宁 530003）

金融发展的差异性对滇桂在试验区框架下开展金融创新活动以求得协同效应的总目标带来一定的挑战。根据经济增长收敛理论，在样本期间内，试验区区域内金融发展呈递减发散趋势；区域内省会城市金融发展的总量和层次显著领先其他沿边地市；不同行政区划未对金融发展差距的扩大有显著影响，经济发展程度和经济对外开放程度抑制了金融发展差距的扩大，固定资产投资规模则加剧了金融发展差距的扩大。

金融发展；收敛性；沿边金融改革试验区

一、选题意义

2013年11月27日中国人民银行联合国务院多部委印发《云南省广西壮族自治区建设沿边金融综合改革试验区（以下简称“试验区”）总体方案》。试验区范围包括云南省的昆明、保山、普洱等9个市（州），广西壮族自治区的南宁、钦州、北海等6个市。试验区拟在5年内通过整合西南边陲民族地区金融资源，以跨境金融业务创新为主线，旨在促进沿边金融、跨境金融、地方金融改革先行先试，提升两省区与东盟和南亚国家经贸金融合作关系。

该试验区是目前我国区域面积最广、人口最多、边境和海岸线最长、面向国家最多的金融综合改革试验区，也是第一个跨省区沿边跨境的金融综合改革试验区。试验区的云南区域和广西区域是滇桂两省区外向型经济发展基础较好、经济增长较快的区域，金融发展程度相对较高，近年来在面向东盟国家开放开发上取得了较大成绩。然而由于两省区在试验区建立之前，经济、贸易、金融的发展缺乏相对稳定的组织机制和协作平台，彼此间的横向金融联系较少，两省区以跨境金融业务为核心的金融活动有不同的主要合作对象和发展重点，对区域经济合作战略及其在合作中的地位和作用有各自的理解，并存在一定的竞争关系，使得两省区在选择的发展路径、策略和效果上存在一定的差异性，同时试验区内滇桂两区域内部各市（州）之间的金融发展程度也具有典型的欠发达地区金融特征，金融发展不平衡程度较大。这种金融发展的差异性对滇桂在试验区框架下开展金融创新活动以求得协同效应的总目标带来一定的挑战，需要重视区域金融的发展及其差距对试验区目标任务的影响。

二、文献综述

对于金融发展收敛性问题，国外学者已经进行了长期研究，具有丰富的研究文献。比如，玛格达·比安科（MagdaBianco）等人的研究表明，不同国家的金融体系由于制度隔离而不具有收敛性，金融发展将有不同的均衡结果［1］。维克多·玛琳达（VictorMurinde）等人分析发现1972—1996年欧盟七国的金融发展存在条件收敛性［2］。巴尔的洛若尔和波尼斯（Bartiloro&Bonis）用居民金融资产测度的金融发展水平来研究欧盟12国的金融发展情况，认为存在明显的绝对收敛特征［3］。

国内学者对金融发展收敛性的研究成果主要可分为以下三个领域。

（一）以全国各区域为视角的研究

一国是区域金融发展收敛性研究最常见的对象，这方面的文献较多。例如，吴新生在聚类分析划分经济区域的基础上，采用收敛法的测算［4］。邓向荣等基于金融发展综合指数，利用参数估计和非参数估计的研究［5］。陈高、张行认为中国31个省际区域经济增长呈“收敛—发散—收敛”的S型增长［6］。孙国栋、赵浩对中国区域金融发展的随机收敛检验结果表明中国区域金融发展不存在收敛［7］。由于一国之内各经济区域的划分方式可以有多种，每种划分的结果又各具特色，且数据采集便利性有利于多种实证研究方法的应用，往往形成比较丰富而有差别的研究结论。

（二）以国内某一区域为视角的研究

这类区域的选定可以有很多种标准，既可以是某省内部，也可以是数省联结的较大区域，还可以是跨境经济区。由此决定了在研究区域金融发展收敛性问题时，研究对象可以既具体又不同。从研究结论来看，由于不同区域的金融发展条件差别较大，因此研究结论存在比较明显的区域化差异。陈恩、黄桂良认为广东区域金融发展不存在σ收敛和β绝对收敛，但存在β条件收敛［8］。刘丽萍（2013）的实证分析显示，安徽省域内及其子区域（皖江区、皖北区）内存在收敛，子区域内存在俱乐部收敛［9］。张广凤认为江苏省金融发展呈现β绝对收敛，但苏南、苏中、苏北三大地区不具有俱乐部收敛性［10］。张涛、顾晓安、杜凤矫的研究显示长三角地区金融发展差异不存在绝对收敛［11］。邓杨丰运用泰尔指数对中国—东盟经济和金融发展差距进行比较，结果表明其趋势变化没有呈现一致性收敛［12］。黄砚玲等采用空间计量方法研究认为浙江省67个县市区金融发展在1997—2008年间存在显著的β绝对收敛［13］。

从各层次范围的金融收敛性研究来看，多数实证结果都支持区域金融发展不均衡的结论，并且中国各区域间、区域内部之间、中国城乡之间的金融发展不存在明显的长期收敛趋势，收敛趋势的强弱呈现一定的阶段特征。国家的宏观政策，经济金融发展水平的高低、区域地缘远近等因素是影响金融收敛性的主要因素。

值得注意的是，由于较小区域的统计数据（尤其是金融数据）往往有较多缺失，在经济发展相对滞后的区域表现得更为明显。而且金融资产的种类也受到区域经济发展状况的制约，很多数据无法采集，这种客观的研究条件限制了金融发展收敛性研究在欠发达地区的应用，因此现有的文献绝大多数针对的是经济金融条件相对较好的区域来开展研究。

（三）以农村金融为视角的研究

由于城乡金融发展差异的普遍存在且差距较大，农村金融是金融发展收敛性研究中比较独立的一个领域。由于各文献选取的样本期间和采用具体分析方法的差异，这方面的研究结论也具有很大差异。胡宗义、苏静认为2004—2010年中国不同区域农村非正规金融发展呈现不同的收敛态势［14］。胡宗义、陈俊、唐李伟的研究表明，我国农村非正规金融发展存在明显的空间相关性，但只存在β条件收敛趋势而不存在β绝对收敛趋势［15］。黄文胜、田杰、陶建平认为我国农村地区金融发展不存在收敛性，但呈现出β绝对收敛的特征；分区域农村金融发展不存在俱乐部收敛的特征［16］。

综上所述，虽然对于区域金融发展收敛性问题的研究不少，但对于欠发达地区的金融发展收敛性研究和跨行政区金融创新协作区域的金融发展收敛性研究仍是鲜有涉及，这是本文研究的主要内容。本文基于经济增长收敛理论对试验区的云南区域和广西区域市（州）层面的区域金融发展进行实证分析，主要回答以下问题：区域金融发展是呈现收敛还是发散态势？区域金融发展差距与区域经济发展差距有何关系？

三、研究方法和数据来源

（一）研究方法

雷蒙德·W·戈德史密斯（Raymond.W. Goldsmith，1969）提出的金融相关比率（Financial International Ratio，以下简称FIR）是目前学术界用于衡量金融发展程度的最主要指标，其定义为全部金融资产价值与全部实物资产价值之比。

在我国，省级以下区域的金融资产分布及M2统计数据通常十分匮乏。考虑到我国的金融资产的分布特点是金融资产主要集中在银行，且主要表现为银行存款和贷款，所以国内学术界在计算FIR时，一般采用银行的存贷款之和与国内生产总值之比计算，如谢平（1992）、张杰（1994）、易纲（2008）［17］。

根据本文的研究目的，可对区域金融发展收敛性作如下定义，即对于不同的国家或者地区，初期的静态指标（FIR等）与其变化速度之间存在的负相关关系，换言之，金融发展程度较低的地区比金融发展程度较高的地区有着更高的金融发展速度。区域金融发展收敛性可分为σ收敛、β收敛和“俱乐部收敛”。

1.σ收敛

σ收敛一般是指各国或地区人均收入的标准差随着时间的延续逐渐变小，计算公式如式（1）。

其中yi，t，表示第i个经济体在t时刻的人均产出，若在t+T时刻满足则称该经济体系统具有T阶的σ收敛。

在区域金融收敛性研究中，若以FIR表示金融发展程度，则区域金融发展的σ收敛是指各经济体FIR的标准差随时间变化而减小。

2.β收敛

β收敛是指金融发展落后地区比发达地区有着更高的增长率，即不同经济系统之间的FIR增长率与FIR初始水平呈负相关，落后地区的金融发展程度将逐渐接近发达地区。

β收敛可分为β绝对收敛和β条件收敛。β绝对收敛是指在其他方面都相同的初始状态下，各地区金融发展仅限于期初金融发展程度的差距，随着时间的延续，所有经济体的金融发展最终将收敛于相同的稳态。

在区域金融收敛性研究中，如果加入这些约束变量后，区域金融发展程度才出现收敛，则称为β-条件收敛，方程式如式（2）：

在区域金融收敛性研究中，若以FIR表示金融发展程度，则上式中Yi，0为经济体i在t时刻的期初FIR，△Yi，t为该时期对应的增长率，b0为常数项，Yi，t作为约束变量，表示经济体i的结构、制度等因素，εi，t为误差项。

3.俱乐部收敛

在区域金融收敛性研究中，区域金融发展的俱乐部收敛是指具有相似结构和制度特征的子区域在金融发展程度上存在收敛，而子区域之间不存在收敛现象。其基本方法是在整个区域具有条件收敛特征的前提下，把期初金融发展水平和结构特征相似的子区域当作一组虚拟变量，估计该虚拟变量的参数值。［18］

（二）样本数据说明

根据《云南省广西壮族自治区建设沿边金融综合改革试验区总体方案》划定的范围，本文将试验区分为云南区域和广西区域，其中，云南区域包括昆明等9个市（州），广西区域包括南宁等6市。

为避免数据误差，本文首先根据历年《广西统计年鉴》和《云南统计年鉴》记载的有关经济数据，对上述市（州）在1997—2014年间发生的行政区划变迁所涉及的相关年份的数据进行调整，并以云南和广西两区域历年居民消费价格指数调整剔除物价因素。除FIR等相对指标以外，各绝对指标均进行对数化处理。

由于FIR能够有效估算区域金融深化程度，直接反映经济体的金融发展水平，本研究采用FIR作为衡量指标。在计算FIR时，本文研究对象的非存贷款类金融资产总量占比很小，以2014年为例，广西全区保费收入与上市公司证券市场累计融资金额之和为1076.38亿元，即使与试验区的广西区域存贷款额比较，也只占5.3%；云南区域的这一比例更小，只有1.6%。因此笔者认为即使缺少市（州）级非存贷款类金融资产数据，并不会影响研究结论。

四、实证检验

（一）区域金融发展的相对差距描述

区域金融发展的差距可以通过绝对差距和相对差距两类指标加以衡量。其中变异系数（标准差/均值）是反映相对差距的典型指标，其数值见图1。

图1 1997—2014年试验区FIR变异系数的变动趋势

从图1可看出，整个试验区的变异系数变化经历了大约3个时期，第一个时期是1997—2003年，变异系数达到了第一个高点；第二个时期是2004—2007年，变异系数总体呈下降趋势；第三个时期是2008—2014年，变异系数再次上升后呈持续回落趋势。广西区域在第一个时期的变异系数呈U型变化趋势，后两个时期呈阶梯状走低趋势。云南区域在三个时期内的变异系数变化趋势基本与整个试验区保持一致。

（二）σ收敛性分析

在本文中，σ指数表示金融相关率的绝对收敛，用金融相关率对数值的标准差表示，见图2。

由图2可知，整个试验区的σ收敛检验变化曲线大致形成了3个阶段，第一阶段是1997—2003年持续上升趋势，第二阶段是2004—2007年缓慢回落趋势，第三阶段是2008—2014年的较大起伏，但两个区域的金融发展收敛性特征存在较大的差异。其中云南区域的σ收敛检验变化曲线变化趋势与整个试验区具有较高的重合度，总体呈上升趋势，说明云南区域金融发展差距在扩大。而广西区域的σ收敛检验变化曲线变化相对平缓得多，金融发展差距总体保持稳定。通过收敛指数的分析，可认为试验区金融发展不存在σ收敛。

图2 1997—2014年试验区FIR的收敛检验结果

（三）β绝对收敛检验

由前述分析可知，2003年和2007年为试验区FIR收敛与否的分界点，因此进行了四期计算，分别是1997—2014年、1997—2003年、2004—2007年、2008—2014年。从表1可知，系数A为正数，且均在5%水平下显著，表明在四个样本期间内，试验区金融FIR均呈发散趋势。由于模型拟合优度较低，模型结果解释力不足，因而试验区金融发展差异不存在绝对β收敛。进一步地看，自2007年以来，试验区金融发展程度虽然发散趋势没有根本性改变，但发散程度已有明显改善。

表1 四个时期试验区β绝对收敛检验结果

（四）β-条件收敛检验

加入经济增长因素（以人均地区生产总值GDPPER表示）、经济对外开放程度（以进出口贸易之和TRADE表示），以及反映试验区特有的跨行政区划特征的地区虚拟变量（以VIRTUAL表示）区分云南区域和广西区域，对试验区金融发展进行β-条件收敛检验，检验数据见表2。

表2 四个时期试验区β－条件收敛检验结果

由检验结果可见，试验区金融发展的β-条件检验不存在条件收敛，其中2004—2007年间的发散程度最高。总体上经济增长变量对FIR起抑制发散作用，经济增长使得金融发展的差距有所缩小，2004—2007年间的收敛作用较大，仅1997—2003年间经济增长变量对FIR有不显著的发散效应。经济对外开放程度对金融发展具有促进发散效应，外向型经济的发展进一步扩大了金融发展的差距，而且这种促进发散效应呈愈发明显的趋势。地区虚拟变量不显著，说明行政区划对于试验区金融发展程度的扩大基本没有影响。

本文的解释是：根据赵伟、马瑞永（2006）针对瑞典和韩国的经济研究结论，区域经济发展的收敛与发散应是区域金融发展收敛与发散的一个主要原因［19］。随着面向东盟地区的区域经济发展格局的逐步成型，而且原先经济总量较小的沿边地市获得了大量新增投资，使得经济增长平均速度快于经济规模相对较大的省会城市，较快的经济增长使得居民储蓄存款等金融资产数量增加，缩小了区域之间的金融发展差距。

外向型经济的发展促进了金融资源在区域间的重新分布，云南昆明市和广西南宁市在两省区面向东盟开放开发的经济区域内具有明显的区域金融优势，对金融资源的吸引力显著优于金融基础设施相对缺乏的沿边地市，因此，外向型经济的快速发展虽然给滇桂区域金融发展注入了新的活力，但更主要地向区域中心城市聚集，导致区域金融发展差距的扩大。

行政区划的不同并未直接造成这两个金融发展程度的差异。这可能是因为两地的发展政策具有较大的相近性，并在面向东盟开放开发和跨境经贸活动中采取竞争但相似的政策，使得金融发展程度并未受到行政区划的影响。这恰好印证了将云南区域和广西区域联合建立试验区的金融基础条件。

（五）俱乐部收敛

奥德·盖勒（OdedGalor）认为“俱乐部收敛”的概念是指初始经济水平相近的经济集团的内部经济系统之间，在具有相似的主要结构特征（如制度、要素禀赋、区位以及自然条件等）的前提下趋于收敛［20］。为检验云南和广西两个区域内金融发展是否具有收敛性，本文分别对两个区域进行俱乐部收敛的实证检验。在进行回归时，同样以2003、2007年为分界点，将1997—2014年划分为三个阶段进行分析，回归方程依然是上述的β绝对收敛模型。回归结果见表3。可以看出，云南、广西区域的β绝对检验系数值均大于零，呈现出发散态势，即金融发达的地区金融发展较快，落后的地区金融发展较慢。

表3 四个时期云南、广西区域的β绝对检验结果

从不同时期检验的β绝对检验系数值变化情况来看，虽然两个区域金融发展在总体上呈现发散，两个区域均不存在所谓的金融发展“俱乐部”收敛。但云南区域的发散程度在三个时期内呈递减趋势，且估计值均显著。广西区域金融发展在1997—2003年期间有微弱的收敛，但t检验值太小，估计值不显著。2004—2007年和2008—2014年两个期间金融发展扩大的发散程度也呈缩小趋势。

本文的解释是：由于云南和广西区域的区域构成都是一个省会（首府）城市加若干沿边地市的结构，省会城市长期以来在金融发展程度上遥遥领先于沿边地市，造成区域内金融发展差距长期存在。云南和广西①广西区域在剔除t检验值不显著的估计结果后，也满足这种趋势。区域β绝对收敛的估计结果呈发散程度缩小的趋势，反映了该区域内沿边地市金融发展速度快于省会城市，说明该区域内金融发展差距扩大的趋势得到缓解，这是区域金融协调发展的积极信号。

（六）区域金融发展对区域经济增长收敛性的影响

为进一步考察试验区内金融发展程度对整个试验区以及云南、广西两区域经济增长收敛性的影响，本文建立以下β-条件收敛检验模型。以人均GDP增长率代表经济增长指标，以FIR代表金融发展指标，同时还考虑对外开放程度和固定资产投资对经济增长的重要作用，分别以进出口贸易额之和（TRADE）、全社会固定资产投资额（INVEST）为代表指标。金融发展差距与人均GDP差距的统计描述见表4，模型检验结果见表5。

表4 1997—2014年金融发展差距与人均GDP差距指标的统计描述

表5 四个时期各区域经济增长β－条件收敛检验结果

可见，试验区经济增长在四个时期均不存在条件收敛。云南区域和广西区域除了个别时期有不显著的微弱收敛性以外，总体上也不存在条件收敛。试验区、云南和广西区域在四个时期经济增长发散的程度呈缩小趋势，显示了经济增长差距的扩大程度得到一定的抑制。

从金融发展对经济增长收敛性的影响来看，在整个试验区，金融发展起到抑制经济增长发散的作用。从不同时期看，这种抑制作用比较稳定。在云南区域，金融发展起到促进经济增长发散的作用。但在2004—2007年间，这种促进发散的作用较强，之前和之后时期则较弱。在广西区域，这种抑制作用有不断增强的趋势，这是造成整个试验区金融发展抑制经济增长发散作用的主要原因。

从对外开放程度对经济增长收敛性的影响来看，在整个试验区和云南区域，对外开放程度对经济增长发散的抑制作用不断递减。在广西区域，金融发展加剧了经济增长发散。但2007年后，这种作用在变弱。

从固定资产投资对经济增长收敛性的影响来看，在整个试验区和云南区域，固定资产投资都起到促进经济增长发散的作用，即固定资产投资使经济发展差距进一步扩大。但2007年后，这种促进作用有变强趋势。在广西区域，对外开放程度起到抑制经济增长发散的作用，但2007年后变成了促进发散的作用。

对此，本文的解释是：第一，云南和广西区域都是以“一个省会城市+多个沿边地市”的形式组建经济区域，例如2008年成立的广西北部湾经济区。在组建经济区域之前，沿边地市普遍的状况是经济总量偏小，一般只有区域中心城市的若干分之一，经济基础较弱，发展潜力长期没有得到有效发挥。与省会城市相比，这些沿边地市处于经济区域的外层地带，在区域协同发展的大方向下，经济总量虽然有了较快增长速度，但由于初始经济总量较小，经济增长主要来自区域中心城市的辐射和带动作用。

第二，试验区内的部分地市在试验区成立之前，并不属于原经济区域，如广西百色市不属于广西北部湾经济区范围，但在试验区范围内。将原经济区域外的地区加入分析可能造成区域经济增长收敛性差距加大。

第三，原经济区域本身不同地市的经济增长也不平衡，地缘优势和政策优势的相对差距，使得不同区位、不同发展机会的地市在竞争力上也形成了一定的差距，例如有出海港口的地市和只有陆地边境口岸的地市，在发展模式上就有较大差异，这也影响到经济增长的收敛程度。

第四，金融发展、对外开放缩小了经济发展差距的扩大程度，这说明在试验区内进行的以跨境金融创新为重点的金融发展和面向东盟深入开放开发战略将进一步有利于经济增长协同性的实现，金融发展对经济增长的作用是良性的。

第五，固定资产投资之所以使经济发展差距进一步扩大，是由于固定资产投资对于当地经济基础设施的改善和经济实体的升级具有重要影响，哪个区域能够得到更多的固定资产投资，哪个地区的经济增长条件就越好，这就使得固定资产投资成为拉大地区间经济增长差距的因素。

五、政策建议

针对以上实证结果，结合区域金融发展的理论和其他相关实践，本文提出以下政策建议：

第一，正视区域金融发展差异，加快建成区域金融中心。对于追赶型发展阶段的西部省份，区域内各地市的经济非均衡性发展增强了金融发展异质性，而适度的区域金融发展差异有利于金融资源优化配置和效率提高。因此，在围绕试验区金融创新目标制定金融发展规划时，政府既应该关注区域内金融协同创新能力的均衡发展，也应该正视发展中差异性存在的客观性和必要性。

第二，注重区域金融发展的内生增长因素，加快金融结构和效率的优化与提升。改善某地区的经济基础可提高该地区的金融发展程度，因此要达到金融发展水平的绝对收敛，重要的是使影响金融发展水平的其他条件趋于一致。其中，区域间金融发展政策的协调是一种有效手段。

第三，提高固定资产投资的综合效益。从优化区域产业布局和功能分区出发，统筹调节引导固定资产投资的方向和结构，促进区域产业政策的落实，在避免区域内低水平重复建设和内部竞争的同时，提高固定资产投资的综合效率，改善区域金融发展的物质基础，促进区域经济和金融的协调发展。

第四，继续坚持和深化面向东盟的区域经济对外开放战略，为试验区跨境金融业务创新提供经济基础和外部环境，促进与周边国家建立更紧密的经贸金融合作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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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mpirical Analysis of Financial Development Convergence in the Experimental Area for Comprehensive Financial Reform along the Border of Yunnan and Guangxi

LI Yan
（Guangxi University of Finance And Economics，School of Finance and Insurance，Nanning 530003，China）

Financial development difference brings forth challenges to the general objective for financial innovation and synergistic effect under the framework of the experimental area between Yunnan and Guangxi province.According to the growth convergence theory，financialdevelopment then to be emanative but decrease progressively.Provincial capital amounts are in the lead among the cities along the border，no matter in scale or in financial development levels.Administrative division has no significant effect on expansion of the financial development gap.Level of economic development and opening have inhibiting effect on the expansion.And the fixed-asset investment scale has restrained it.

financial development；convergence；the Experimental Area for the Comprehensive Financial Reform along the Border

F830.2

A

1673-5609（2016）06-0028-11

［责任编辑：唐秋凤］［英文编辑：刘健］［责任校对：杨驰］

2016-09-22

广西财经学院金融与保险学院“有特色高水平财经大学重点学科建设基金”立项资助（ZDXK2015QN003）；广西高校科学技术研究项目“基于期现价格引导关系的广西白糖大宗商品交易市场发展研究”（LX2014654）。

李彦（1981—），女，广西梧州人，广西财经学院金融与保险学院讲师，金融学硕士，研究方向为金融市场与投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