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形态与国家治理

2016-01-21 05:40徐海燕
重庆第二师范学院学报 2015年2期
关键词:国家治理社会主义资本主义

徐海燕

(中国社会科学院 政治学所,北京 100732)

社会形态与国家治理

徐海燕

(中国社会科学院 政治学所,北京 100732)

摘要:社会历史形态不同,国家治理的本质属性、治理结构、治理内涵、治理方式就会产生差异。流行于西方的讲究“实证”“客观”“中立”原则的国家治理策略有一定借鉴价值,但其是否具有普适性却值得商榷。国家治理理论在实践中的运用,应该注意甄别国家性质和国家治理职能的不同属性,还应符合国家自身的特点。

关键词:社会形态;国家治理;资本主义;社会主义

收稿日期:2015-01-09 2014-03-05

作者简介:徐海燕(1971-),女,新疆乌鲁木齐人,法学博士,中国社会科学院政治学所副研究员。 杨羽(1975-),男,重庆市人,博士,四川外国语大学日语系讲师。

中图分类号:D035

文献标识码:识码:A

文章编号:编号:1008-6390(2015)02-0005-05

实现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的现代化是时代赋予我们的新课题。而实现国家治理现代化这一“好”的价值目标,必须依靠“好”的制度。世界各国处于不同的社会历史发展阶段,所呈现的社会形态也不相同,其中以美国为代表的资本主义社会和以中国为代表的社会主义社会为主要的表现形态。对于处在不同历史形态的国家究竟如何实现善治,各国政要和学者一直以来有着不同的理解和答案。2013年11月,中共十八届三中全会提出“完善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的改革总目标,同时揭示了社会主义社会与国家治理之间的逻辑关系,即作为中国国家治理体系现代化的最终目的和归宿,究竟用什么样的理论和治理方式完善和发展社会主义制度。

一、 国家形态、治理职能及治理属性

国家治理是伴随着国家而出现的,自奴隶社会后期出现国家开始,如何治理国家的问题就产生了。国家的社会历史形态不同,国家治理的内容、方式也就各不相同。在马克思主义看来,“社会形态是关于社会运动的具体形式、发展阶段和不同质态的范畴,是同生产力发展一定阶段相适应的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的统一体”[1]。一般来说,工业化社会以前的阶级社会形成了一种权威型的治理策略,如长老权威、家长制权威。后工业化社会则会形成法理型的治理策略。如在奴隶社会和封建社会中,治理的合法性在于“上帝之法授予国王对国家统治之权”[2]。因此,在内容上国家治理被赋予了控制、引导和操纵的含义。[3]在崇尚法制的现代社会,“利用政治权威和合法性资源的形式以管理社会问题的事务”[4]的提法,则涵盖了法制、科学和民主精神。

国家自产生之日起,就是一种同时具有政治统治和社会管理职能的有组织的力量。无论是哪种社会形态的国家,国家职能“既包括由一切社会的性质产生的各种公共事务的执行,又包括由政府同人民大众相对立而产生的各种特有职能”[5],即统治职能和社会管理职能。

国家的政治统治职能在于维护秩序和国家安全。一方面,国家依靠法律、军队、法庭、监狱等强制性或者暴力手段以及征收赋税来维护一定的经济关系并实现长久统治。另一方面,国家有时会有脱离统治阶级控制的潜在自主性,即有时会以统治阶级的利益为代价而向被统治阶级让步,甚至会与被统治阶级一道遏制统治阶级的利益。

国家的社会职能在不同历史条件下是不断变化的,是适应当前科技革命和生产力发展的结果。进入现代社会,国家统治中所涵盖的政治统治的内涵逐步减少,而社会管理的行为则越来越多。尽管不同性质的国家在治理内容和方式上存在差异,但在马克思看来,这并不能否认其所固有的阶级性。“至今一切社会的历史都是阶级斗争的历史。”[6]在强调国家阶级属性的基础上,马克思指出,国家虽然是阶级矛盾不可调和的产物,政治统治是其基本职能,但“政治统治到处都是以执行某种社会职能为基础,而且政治统治只有在它执行了它的政治社会职能时才能持续下去”[7]。国家的社会职能是国家阶级统治的不可分割的组成部分。

二、资本主义国家治理理论与实践

(一)现代西方国家治理策略与三次民主化浪潮

就人类社会迄今所经历的社会形态来看,资本主义社会及其治理策略曾经产生了巨大的影响。一方面,资本主义社会“在它的不到一百年的阶级统治中所创造的生产力,比过去一切时代创造的全部生产力还要多,还要大”。进入20世纪以来,“垂死的”“腐朽的”资本主义虽然历经危机,但总是能够通过对生产关系进行局部调整、引领科技革命以及依靠在国际市场上攫取的巨额利润获得新的发展。更为重要的是,由于西方国家率先实现了工业、农业、科技等诸多领域的现代化,形成了“凡是富贵之乡必是真理之地”的示范效应。资产阶级高举“民主”“科学”“法制”的旗帜,建立“三权分立”“权力制衡”的国家政治体制,实行减弱政府权限的自由放任的市场经济模式,构建公民社会“三位一体”的国家治理体系和框架,从而受到世界一些发展中国家的顶礼膜拜。

另一方面,西方政治学科较早将善治问题纳入研究视野,并在实证主义研究的基础总结西方国家治理规律,形成了一整套西方国家治理的“话语体系”。特别是西方民主体制论,被赋予了“普适性”的理论价值,在全世界范围内掀起了三波民主化的浪潮:1812年到1910年前后是民主化浪潮的第一波;二战结束到1965年前后是民主化浪潮的第二波;20世纪八九十年代以来出现的所谓第三波民主化浪潮,则从欧洲南部和拉丁美洲向东亚、东欧、苏联、撒哈拉以南及其他地区蔓延,几乎覆盖了世界的每一个地区。美国国务院2000年发布的一份报告认为,在过去的25年里,世界经历了一场“深刻的民主革命”,其根据是,在现有的192个国家中,有120个国家已经实行了民主选举制度,占世界总人口的80%。这份报告还声称“民主政治赢得了最后的胜利”。然而,进入21世纪以来,整个世界对效仿西方体制的菲律宾、乌克兰以及拉美、独联体各国在盲目照抄西方治理制度的选择和设计后的演变后果进行了普遍的反思。

应当承认,西方政治学界较早在理论上思考如何实现好的国家治理并取得了较多成果。他们从自身的思维偏好和研究路径出发,对国家治理的内涵和方式进行解读,虽然有些研究带有开创和摸索的性质,但为社会主义国家治理提供了可资借鉴的视角和经验。然而,由于这些政治学家生活在不同的社会历史阶段,置身于不同国家和不同的社会文化背景之中,单以他们的论述为经典,难免望文生义,意义甚微。所幸的是,立足于无产阶级革命实践的具有科学性的马克思主义学说,自诞生以来,就以其鲜明的政治立场,对社会主义国家革命和建设,对把握不同性质国家在实现治理方面的本质、内涵、方式,具有直接的指导意义。

(二)资本主义国家治理理论的主要观点

1.民主-专制(威权)体制论

这种观点认为,国家治理的优劣在于是否建立尊重个人自由与选择,是否是民主、市场经济和公民社会自治相结合的制度。不论历史形态,衡量历史进步与落后的坐标只有一个,即是否建立了西方式的自由、平等、法制、民主的社会制度。这种观点认为政治发展是从传统的、专制的、威权的政治系统向现代的、民主的、多元的政治系统的转换过程,从而形成了国家制度类型中“专制-民主”的二分法,而被称为旧体制的、专制体制的或不完全民主体制的国家则会导致“治理失败”和“治理失灵”[8]。

2. 法治-人治属性论

这种观点认为,民主法治国家的重要标准在于能否实现一人一票的“民主选举”。选举,特别是竞争性选举,成为一个国家实现“治理合法性”的关键,是衡量国家制度是否民主的分水岭。在西方的国家治理逻辑看来,选举决定着政治精英的命运、立法机构的结构甚至对外政策的走向,而没有实行竞争性选举的国家则被贴上了“人治”“专制”型治理的标签。

3.精简-全能政府优劣论

这种观点认为,国家治理体系中的两个要素——政府和市场之间的关系是此消彼长的范畴,从而归纳出“强政府-弱市场-弱社会”,或“弱政府-强市场-强社会”的国家治理模式。这实质上是将工业革命以来资本主义国家追求“以最小投入获得最大产出”的经济规则运用于政府建构的表达方式。国家只需将“保护公民的自然权利不受侵犯”作为重点,“其他应对上则应尽可能消极”[9]。坚持精简国家(政府)战略的另一个立论在于,平等和公正是市场的灵魂,而国家(政府)的腐败与市场发展是负相关的关系。只有减少政府干预经济,并建立行之有效的市场机制,才能遏制腐败,实现善治[10]。

4.公民社会论

这种观点认为,经济发展—中产阶级—民主化是一个国家实现善治的现实路径,“没有中产阶级就没有民主”[11]。其基本逻辑是:经济发展催生中产阶级,中产阶级对上层建筑中的民主构建产生推动作用,从而实现政治民主化。随着“平等的社会财富观念”在西方世界日益深入人心,建立一个“忠诚于共同文明基础上的共同体成员的归属感”的公民社会是十分有益于实现善治的[12]。因此,在国家治理体系中,要实现国家-社会的良性互动,就应该建构一个庞大的公民社会。

上述西方政治学家的国家治理理论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特定历史形态之中的国家治理的内在逻辑,但因其“植根于西方土壤之中”,局限性显而易见:完全效仿新古典经济学,湮没于应用数学和应用统计学的学术方法,忽略不同质态国家治理背后的阶级属性;以“西方中心论和优越论”为基点,忽视了不同质态国家政治体制与时俱进的能力提升与机制调整;对治理模式和策略只是陷入历史经验的局部世界,而忽视了不同质态的国家背后的治理机制逻辑。更为重要的是,西方政治学者只是研究了最近300多年以西方为核心的主权国家体系,而对于具有上千年历史的世界其他文明以及东亚政治秩序,则处于无知状态:既无法回应东亚“家长式贤能政治”取得的经济成就,又无法解释像中国这样虽然不具备西方式的“民治”程序,却有可能达成“民享”的实质性结果的社会主义国家的治理策略。

(三)资本主义国家治理理论的现实困境

1.西方治理理论的普适性证伪

应当承认,西方政治学家们对国家治理内涵的归纳经过了漫长的探索,在一定程度上揭示了社会发展的规律,在治理的内容、方式上有其科学性的一面,一定时期内受到一些发展中国家的热捧并不奇怪。进入21世纪,整个世界开始对效仿西方体制的菲律宾以及拉美地区、独联体国家在盲目照抄西方治理的制度设计后的演变后果进行反思。美国学者也因此认为,“民主制度可能对于美国来说是最适合的制度,但这样的制度体系不具有普适性。因为,从历史上看,亚洲的菲律宾和印度算是最符合西方体制标准的国家,但二战以后率先实现经济腾飞的恰恰不是它们,而是日本、韩国、中国等,这些在历史上都曾是威权主义的国家”[13]。2008年由于西方治理失败,使得埃及、希腊、海地等原有的西方阵营的国家陷入了自上世纪30年代“大萧条”以来最为严重的经济大衰退。2007年美国次贷危机、2008年美国金融危机、2009年欧洲主权债务危机,到2013年,西方发达国家的经济总量首次降至世界经济总量的一半,表明西方资本主义的治理策略已经从政治、道义、思想的神坛上跌落下来。由此可见,国家治理理论及其策略的运用是一个复杂的问题,采取简单的“拿来主义”,并不能得到让人满意的结果。因为从治理转型的方式看,简单采用拿来主义的、激进的体制转型尽管在波兰取得了一定效果,但苏联的体制转轨却造成国家解体的悲剧;从体制特征上看,亚洲的菲律宾是二战后构建“民主”政府的典型,但在亚洲率先实现经济腾飞的恰恰是韩国、中国等,这些在历史上都曾是威权主义的国家;从治理手段来看,18-19世纪英国崛起和法国困顿的原因在于,前者能够使用国家手段强有力地保护产权[14],在20 世纪的东亚实施的“政府主导的经济发展模式”也有力地证明了大政府的效用[15]。西方政治学界所推崇的所谓“民主化”政治体制无法解决像中国、苏联乃至于今天的俄罗斯这些拥有超大领土和人口规模、历史文化悠久、区域差异巨大的国家的各种问题,甚至无法解决领土只有中国三分之一的欧盟的现实困境,更无法直接在欧盟实行诸如多党制、权力制衡以及直选制等典型的西方式的治理策略。

2.西方治理策略的实践困境

西方引领的国家治理策略在自身的实践过程中也充满艰辛,无法摆脱危机-调整-再危机的治理周期:资本主义工业革命率先引领的由封建社会向资本主义社会的转型过程,使国家治理能力大大超出了传统社会的自我调适范围,转型以一种“野蛮资本主义”的方式进行,使“资本来到世间,从头到脚,每个毛孔都滴着血和肮脏的东西”[16],从而引发不断的社会暴力运动;于是乎20世纪“以自由竞争为基础的旧资本主义”“已经让位于国家垄断资本主义”[17]。政治上的民主化,经济上的工业化、城市化和市场化给资本主义各国带来巨大财富的同时,伴随着传统治理中的决策权威逐步衰落,民主政治的混乱与失衡,使得1929-1933年的经济危机成为资本主义世界最严重的经济危机。这场危机动摇了资本主义经济体系的根基,危及资本主义的生存。于是乎,美国社会在上个世纪40-50年代出现了进步运动;意大利1970年在地方和财政压力下对下属地区及其政府进行调整;1980年代英国政府推行“下一步计划”改革运动等。在国际层面,为缓解资本主义国内的危机也衍生了许多全球治理手段,如国际均势、两极对抗、金本位,以及新自由主义理论模式等,都为世界和平与稳定带来隐患[18]。后工业社会的治理危机,更多的成为一种结构性的危机,困扰着西方主要发达国家[19]。

三、社会主义国家治理实践及其启示

(一)社会主义国家治理实践及其意义

与上述进程相反,从20世纪社会主义国家作为先进的社会形态诞生伊始,就在世界上形成了与资本主义泾渭分明的国家治理制度和模式——社会主义制度和全能国家治理模式及其特征,即指令性经济、权威主义管理和完善的社会管理网络。[20]在这种模式下,社会主义国家在短短几十年完成“赶超”任务,建立了相对完善的政治、经济、国防等国家的现代化体系,走过了西方上百年的工业化发展历程。但也遇到发展的瓶颈:如体制缺乏活力束缚了经济的发展。上世纪80年代中期,苏联在经济增长乏力、外部世界制度竞争的挑战下,选择“华盛顿共识”作为实现“善治”的最佳治理模式进行改革,最终导致国家走向解体。

与苏联不同,20世纪末期,中国的改革开放坚持无产阶级政党领导、人民当家作主、依法治国的方针,开启了以市场化为先导,实行“放权让利”等方面的改革,以利益杠杆调节社会结构,使国家治理朝着制度化、市场化、民主化的方向迈进。在此历程中,不仅避免了苏东剧变的“多米诺效应”,而且在各种“危机”和“浪潮”中站稳了立场。中国日趋完善颇具特色的国家治理策略,正受到前所未有的重视:“中国过去30年的经济运转良好,证明其发展模式是有效的[21]”,“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创造了人类历史上发展速度最快、经济实力提升最强的记录,谱写了人类历史上最重大的国家成就的篇章。

(二)社会主义国家实现善治的启示

1.国家治理策略应符合相应的社会形态

社会主义国家作为人类历史上最为先进的社会形态,要实现消灭剥削,消除两极分化,最终达到共同富裕的政治理想,就要坚持党的领导、人民当家作主、依法治国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政治发展道路,就要坚持解放和发展生产力的经济改革道路。首先,社会生产力是一切社会发展的前提性、先决性条件。其次,人类文明不仅源于生产力的发展,更是源于人的生命意识和对生命的重视。“社会主义的经济是以公有制为基础的,生产是为了最大限度地满足人民的物质、文化需要,而不是为了剥削。”[22]社会主义国家治理的最终成效要体现在维护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上,是否维护人民利益是评价国家治理绩效的最高标准。人民群众是社会实践的主体,是推动历史发展的决定性力量。治理要与人民根本利益相符,是社会主义的价值原则所在。第三,国家治理体系还需要党的领导核心的力量。中共十六大、十七大报告均将“党领导人民治理国家”的理念作为一项重要的治理原则加以强调和实践。这是新时期坚持马克思主义政党在国家治理中的领导地位思想的具体体现。

2.甄别国家治理理论的不同属性

正如马克思所说:“理论在一个国家实现的程度,总是取决于理论满足这个国家的需要程度”[23],“一切划时代的体系的真正的内容都是由于产生这些体系的那个时期的需要而形成起来的”。[24]不同国家的治理策略作为国家实践活动的过程和结果,既有客观事实性,又包含价值的内容。马克思的国家治理思想告诉我们,从治理问题产生以来,国家治理就被分为统治职能和社会管理职能,表现出两种属性:一是社会管理职能,它在很大程度上体现了国家管理策略中符合社会发展规律的自然属性。如政府决策过程中的民众参与制度,责任政府构建中的权力监督机制;在市场化改革进程中普遍采用的宏观调控手段和微观经济规制;为促进社会稳定、和谐所采用的具有科学性的社会管理体系等,是每一个国家类型的治理都可以借鉴的。二是国家统治职能具有强烈的阶级性和意识形态属性,即在阶级社会中,国家作为阶级矛盾不可调和的产物,是终究要为自己的经济基础服务的。目前,西方世界依据标准制定权和话语权,在国家治理中具有强烈的意识形态属性,如宪政问题、公民社会问题等,不能不引人深思。

3.治理要符合国家的基本国情

现代国家治理和传统不是二元对立的关系。成功的国家治理是基于传统的内生性演化而来的。不顾自身传统,以西方国家治理策略为直接指导的苏联解体前夕的治理,在西方政治学家眼中是有发展前途的。然而,正是“在西方民主治理体系的指导下,苏联在戈尔巴乔夫治理下成了一个失败型国家”,而“叶利钦治理下的俄罗斯成为勾结性和掠夺性的国家[25]。在走向市场化的过程中,由于过分强调政府从经济和社会领域退出,使政府在规范现代市场经济体制和秩序方面没有发挥应有的作用,而经济寡头、社会利益集团俘获政治的现象不断发展,从典型的“最小政府”转化为“俘获政府”。社会精英不仅没有成为民主制度的维护者,反而成为俄罗斯民主社会发展的枷锁。新兴的资产阶级动用资源搞街头政治,最终形成“‘民主斗士’挑战‘民主政权’、政治精英操纵‘街头政治’、‘利益集团’掠夺公共资源的现象”[26],公民社会也由此被狭隘的利益集团所裹挟,成为俘获型政府的工具。2013年9月普京曾对苏联解体初期的俄罗斯做出描述:“20世纪发生的国家灾难所造成的结果是,民族文化和精神,与传统和历史的一致性决裂,社会道德败坏,社会互信和责任感缺失,成为产生许多紧迫问题的根源。”[27]反观20世纪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潮起潮落,中国社会主义建设之所以能在各种“危机”中站稳立场,成功抵御苏东剧变的“多米诺效应”和全球性金融危机的压力,使中国的崛起成为21世纪最令人瞩目的事件,从根本上说,就是因为立足自身,继承历史文化传统并结合现实国情勇于探索的结果。正因为没有拄别人的拐棍,中国的国家治理正在走向变整治为疏导,变刚性为柔性,变命令为协商,变指挥为指导,变监管为服务,变强制为利导的良性创新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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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于湘]

Social formation and state governanceby XU Hai-yan p. 5

With different social and historical formations, there are different essential attribute, governance structure, governance connotation and governance ways of state governance Western popular state governance strategies with empirical, objective and neutralistic principles have certain reference value, but their applicability is worth consi-dering. The use of state governance theory in practice should be paid attention to different attributes of the state nature and governance function, and should also comply with the characteristics of the state own.

Key words: social formation; state governance; capitalism; socialis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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