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药”致儿童铅中毒三例

陈育全 林毓嫱 张程 刘薇薇 刘移民

多年来，市面上一直流通一种口腔散，称为 “嘴药”，为黑色粉剂，也叫“疽药”,尤多见于潮州、普宁等地方。此“嘴药”用于治疗小儿鹅口疮、小儿消化不良、退热、抽搐发作时所谓“定痉”等,多由私人诊所配制出售。此药广受老百姓喜爱，祖辈常把这药粉当作居家必备幼儿良药。近年来我科收治多起由于使用“嘴药”而致“儿童铅中毒”的病例。现将其中3例典型病例进行报道。

病例1：患者男性，9个月，因 “发现血铅升高9 d”于2013年4月10日入院。患者间断使用不明成分粉末(当地“嘴药”)涂口腔，2013年4月1日体检时检查血铅748 μg/L，患者无抽搐，无发热，无恶心、呕吐，无烦躁、异常哭闹，2013年4月8日在我院门诊复查血铅1 364 μg/L，血常规：HGB 70 g/L。为进一步诊治收入我科。入院体检：生命体征平稳，神志清楚，发育迟缓，反应尚可。双肺呼吸音清，未闻及干湿性啰音，心腹查体未见异常，神经系统检查未及阳性体征。诊断：(1)儿童重度铅中毒。 (2)中度贫血。入院后查血锌厚卟啉(血ZPP)11.61 μmol/L，尿δ-氨基-γ-酮戊酸(尿δALA)3.53 mg/L。患儿入院后予1个疗程依地酸钙钠驱铅治疗后好转出院。疗程中尿铅使用依地酸二纳钙(EDTA)后第1天508.3 μg/L，使用EDTA后第5天1 275 μg/L。后无继续在我院随诊。

病例2：患者女性，4岁，因“发现血铅升高10 d”于2014年4月23入院。患者出生后间断使用不明成分粉末(当地“嘴药”)涂口腔，于2014年4月13日在普宁当地医院检查血铅302 μg/L，患儿出现抽搐、呕吐等不适。进一步诊治门诊收入我院。体检：生命体征平稳。体重17 kg，神清，发育迟缓，双肺呼吸音清，未闻及干湿啰音。心率102次/min，律齐，未闻及器质性杂音。腹平软，无压痛，无反跳痛。四肢肌张力正常，生理反射存在，病理反射未引出。诊断：儿童中度铅中毒。入院后查血铅(自然排)417 μg/L，尿铅(自然排)36.4 μg/L，血ZPP 4.3 μmol/L，尿δALA 1.3 mg/L。患儿入院后予行驱铅试排后出院，尿铅(试排)422.2 μg/L。后多次在我院行驱铅治疗，血铅逐渐下降。

病例3：患者女性，1岁4个月，因“反复抽搐3个月”于2015年10月31日入院。患儿于出生后间断使用不明成分粉末(当地“嘴药”)涂口腔，胃纳差，反复便秘，间有异常哭闹，多次示意腹痛，2015年7月症状加重，“感冒”后反复出现2次全身抽搐，当时体温37.4℃，在当地医院诊断为：(1)支气管炎。(2)惊厥持续状态。(3)肝功能损害。(4)营养不良。经抗感染等治疗后稍好转，于10 d前再次发热后出现抽搐，3 d前转广州市妇儿医院，查血铅734 μg/L，为进一步诊治转我院。查体：生命体征平急。神志清楚，反应尚可，发育迟缓，无铅线，双肺呼吸音粗，未闻及干湿啰音。心率110次/min，律齐，未闻及器质性杂音。腹平软，无压痛，无反跳痛。四肢肌张力正常，生理反射存在，病理反射未引出。诊断：儿童重度铅中毒：(1)中毒性脑病。 (2)中度贫血。(3)中毒性肝病。(4)铅绞痛。入院后查δ-ALA 1.76 mmol/L，ZPP 6.67 μg/L。尿铅自排：22.4 μg/L。入院后予2疗程依地酸钙钠驱铅治疗。1疗程3次尿铅结果：使用EDTA第1天1 526.7 μg/L，使用EDTA后第3天865.7 μg/L，使用EDTA后第5天800.4 μg/L。1疗程末血铅694.2 μg/L，尿铅104.3 μg/L。2疗程3次尿铅结果：使用EDTA后第3天1 294 μg/L，使用EDTA后第3天1266 μg/L，使用EDTA后第5天1 072 μg/L。患者无再抽搐发作，精神、胃纳明显好转。

讨论铅是一种对人体无任何生理功能且对人体健康有严重危害的重金属元素，特别是对儿童生长发育阶段的器官、系统可产生不可逆的损害。铅的广泛应用造成的环境污染，已是影响儿童生长发育的重要因素，儿童铅中毒已成为一个全球性的公共安全问题，已引起了全世界广泛关注[1-2]。儿童铅中毒起病隐匿，多数在体检时发现。而部分儿童可出现多动，发育迟缓或抽搐发作等症状时检查发现。铅进入体内后对全身各系统和器官均有毒性作用，对儿童的主要损害是神经系统、造血系统、免疫系统和肾损害等，其损害的程度与铅烟尘颗粒的大小，溶解度、铅化合物的形态及中毒的途径等有关。尤其在神经系统方面，儿童期铅暴露与智力、学习成绩、精神运动发育之间呈负相关，即使是低水平的铅暴露也会对广泛的认知功能诸如注意力、记忆力、认知灵活性及基于不同类型神经心理学和神经行为测试的视觉-运动整合能力产生不利的影响，可引起行为功能改变，表现为注意力不集中、学习困难、运动失调、易冲动、侵袭性增强、智商及空间综合能力下降等[3-6]。

3例患儿血铅不同程度升高，例1、例2无明显主诉症状，而例3出现胃纳差，反复便秘，腹痛，抽搐等不适。异常体征主要共同表现为发育迟缓。起病前均有使用不明成分的口腔药粉“嘴药”，据有家长口述将使用的药粉送检行成分分析，结果示药粉中铅金属严重超标(未见报告)。根据2006年由原卫生部印发的《儿童高铅血症和铅中毒预防指南》[7]，3例患儿诊断儿童铅中毒(中重度)明确，考虑为不良商贩或游医在“嘴药”中添加铅粉后口腔使用所致。此药粉广泛流通于各私人诊所或药店中，特别是农村地区，危害严重，不容忽视。在此呼吁相关部门加强防控及宣传，加强健康教育策略研究，减少类似事件再次发生。

1 Campbell C，Tran M，Gracely E，et al.Primary prevention of lead exposure:the Philadelphia lead safe homes study[J].Public Health Rep，2011，126(Suppl 1)：76-88.

2 Lin S，Wang X，Yu IT，et al.Environmental lead pollution and elevated blood lead levels among children in a rural area of China[J].Am J Public Health，2011，101(5)：834-841.

3 Pichery C，Bellanger M，Zmirou-Navier D，et al.Childhood lead exposure in France:benefit estimation and partial cost-benefit analysis of lead hazard control[J].Environ Health，2011，10：44.

4 CDC. Preventing lead poisoning in young children.Atlanta,GA：US Department of Health and Human Services，CDC.National Center for Environmental Health；2005.Available at http://www.cdc.gov/nceh/lead/publications/prevleadpoisoning.pdf.

5 Levin R，Brown MJ，Kashtock ME，et al.Lead exposures in U.S.Children，2008：implications for prevention[J].Environ Health Perspect，2008，116(10)：1285-1293．

6 Yuan W，Holland SK，Cecil KM，et al.The impact of early childhood lead exposure on brain organization：a functional magnetic resonance imaging study of language function[J].Pediatrics，2006，118(3)：971-977．

7 国家卫生计生委妇幼健康服务司.儿童高铅血症和铅中毒分级和处理原则(试行)[R].中华人民共和国卫生部公报，20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