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归化翻译视角的英语汉译模因选择研究

李 霁

（无锡城市职业技术学院，江苏 无锡 214153）

在英语汉译中，最大化的降低源信息转变过程的偏差，并做到信息接收者源信息内容的最大化接受和感知，在正确的基础上力求更高质量的准确性和适当性，对提高翻译的质量是很有价值和意义的。根据模因论，任何信息只要能通过模仿而被复制和传播，都可视为模因。由于语言具有这一复制和传播的特性，语言本身就是模因，其中的言语个体也是模因。在具体的翻译实践中不难发现，很多翻译模因都能保证翻译的正确性，但某些模因在反映主题语境和进行信息传递时具有明显强于和优于其他模因的准确性和效果性。因此，如果能够通过理性的方法找到并在翻译实践中使用这些模因，翻译的质量和效果将得以提高和改善。本研究以此为背景，提出英语汉译的模因类型概念，并将对翻译过程中类型的界定和选择进行探讨。

1 语言模因与模因归化翻译

语言模因具有复制和传播的特性。在翻译过程中，从模因的角度来看，翻译的过程就是源内容信息的模因以言语为载体向目标语言信息的模因传递的过程。源内容信息本身是一个语言模因体，以源语言形式存在，包含着其本身的语言内容、特定的思想感情和特定的文化特色等各种模因。在翻译过程中，源内容信息模因首先被解码，成为中介信息体，进而以目标语言的特定模因进行重新编码，形成新的内容信息体，从而达到信息传递的目的。所以，如果翻译中不能将成功的解码内容以翻译接收者最能接受的模因进行编码，不能以符合主题语境的目标语言模因进行编码，源语言内容信息的模因传播过程会出现迟滞甚至终止。在这种状况下，翻译是不能获得理想效果的。因此，以什么样的方式对源语言模因进行编码，以最合适的目标语言模因最大化的复制和传递源语言内容信息模因是翻译行为的重中之重。这一翻译理念也正是模因归化翻译思想所要求和强调的。

模因的归化翻译，顾名思义就是要以翻译内容接收者为归宿和核心，将源语言内容信息以目标语言的特有模因进行编码，复制，组织和展现。翻译的结果和使用的目标语言模因突出目标语言的特色和风格。譬如：英语中的习语：Rome is not built in one day！通常在汉译中采用归化翻译的结果就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由此可见，以汉语中耳熟能详的模因作为翻译的基本素材是实现汉译成功的必要条件。而相反，即使对源语言内容和文化特色已经做了充分的解码，翻译行为也不会达到理想的目标。百岁山矿泉水的电视广告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无数中国观众看到那位贵族小姐走下车后从那位老人身前莫名其妙地拿起一瓶水之时百思不得其解，始终不明白内涵何在。事实上，这则广告是取材瑞典数学家笛卡尔和年纪比他小34岁的瑞典公主克莱斯汀之间的一段忘年恋情。笛卡尔在临终前留给了公主一封特殊的情书——一个数学方程式，解开后是一个心形图。广告只是把那张情书换成了百岁山矿泉水。这个带有浓重西方文化的故事被广告的制作者成功的借鉴和解码，但是却没有将归化翻译落到实处，仍以原汁原味原文化的表达方式进行信息传递，表达方式中没有能激起以汉语为基础的翻译内容接收者强烈共鸣的语言模因。因此，广告效果的弱化也是必然的结果。

在翻译方法中，与归化翻译相对的就是异化翻译。后者与前者相反，通常强调翻译以源语言为核心。由于英汉两种语言体系和所承载的文化差别极大，英语汉译的状况下，翻译内容接收者通常对英语语言及其文化相对陌生，并且普遍习惯并倾向于以汉语和汉语文化来接受英语源语言内容信息。因此，英语汉译中，归化翻译更能满足翻译接收者的兴趣倾向，具备相对于异化翻译的优先性。

由于不同语境的要求和限制，由于翻译内容接收者往往处于不同层次、不同类别，并且由于翻译源内容信息内在的语言效果，通常不会有哪一种翻译结果能够放之四海而皆准，同时满足不同的人和语境的要求。因此，在使用归化翻译方法进行英语汉译时，最重要的就是充分考虑翻译内容接收者的实际状况和当时的语境要求，确定并使用翻译内容接收者感受程度最强的语言模因进行翻译，实现翻译模因与翻译接收者头脑中的固有模因最大化的重合，这样才能够产生很强的翻译效果。所以，在这一理念的指引下，如果能将众多可行的目的语言模因有效的归类，并在翻译实践中，根据翻译内容接收者的实际状况和当时的语境要求，选取合适的模因类型，进而以此为导向选择并确定合适的模因进行翻译是一个理性的方法和思路。

2 英语汉译模因类型的界定与选择

2.1 模因传播类型的传统界定

根据模因论和何自然（2007）对语言模因的论述，语言模因传播可归纳为以下几种类型。

（1）相同信息直接传播。此类语言模因往往在特定语境下结合使用者的需要，在内容和形式上不做任何改变而直接被引用。例如：在描述某人工作刻苦努力时，总会使用到“兢兢业业，勤勤恳恳”这样的话语；当谈到钱少时，有时会用“囊中羞涩”这样成型的模块话语来表达。这些话语都是被反复复制和传播的模因。

（2）相同信息异形传播。此类语言模因在复制过程中出现信息变异，变异状况分两种：一种是原模因的基本形态仍然存在，但是其形态发生了一定程度的改变，从而形成新的表达含义。例如：现今网络用语流行，由“俊男”变异为“菌男”的模因，由“美女”变异为“霉女”的模因。另一种是模因本身形态不变，但在特定语境下被赋予了新的含义。网络用语中的“恐龙”就是此种的典型代表。

（3）信息同音异义传播。此类语言模因在保留原先模因结构的前提下，在保持发音与原模因相同或类似的情况下进行信息传播。例如：现代流行用语中，出自外国人名“亚历山大”的“压力山大”；广告用语中的“天尝地酒”（某酒类广告语），“无胃不至”（某治胃药广告语）等。

（4）信息同构异义传播。此类语言模因在被使用和传播时保持结构和形式不变，但为了表达目的和满足特定语境的要求，内容发生了改变，原有模因的语言内容被代之以新的语言内容。例如：2003年SARS盛行时，流行的一个笑话歌谣就是以林忆莲的歌曲《至少还有你》为模版进行了语言模因的信息同构异义传播：

“我怕来不及，我要抱着你，直到感觉你的皱纹，有了岁月的痕迹，直到肯定你是真的，直到失去力气，为了你，我愿意。”——林忆莲版

“我怕来不及，我要传染你。直到听到你的喉咙，有了干咳的痕迹。直到高烧不能退去，直到不能呼吸，让我们，一起隔离。”——笑话版

如果信息的接收者头脑中有林忆莲这首歌的印象，以这种模因信息同构异义传播方式进行改写的笑话显然能很容易激起信息接收者头脑中的固有模因并很容易被信息接收者接受，从而达到出奇的信息传递效果。

语言模因无论以何种方式和类型进行传播，其根本前提就是在信息接收者的头脑中存在对这种模因较为敏感的认识，从而能够对接收到的模因形成共鸣。因此，传统模因传播类型的界定也为英语汉译模因类型的界定和选择提供了借鉴。

2.2 英语汉译模因类型的界定尝试与选择标准

基于传统模因传播类型，本研究从归化翻译的视角，尝试性的对英语汉译可使用的模因进行初步的界定和命名，并以此为基础探讨各类型的适用状况和翻译时选择合适模因的标准（见表1）。

表1中的四类模因界定和划分的类型是英语汉译结果当中经常会涉及的。有的翻译结果中会出现不止一种模因类型，这种模因类型混用的翻译方式是一把双刃剑，其积极意义是：一方面，翻译结果的迎合范围更大；另一方面，翻译结果可以承载更多适用状况的功能，而其消极意义是使得不同类型的模因在一定状况下相互冲突，彼此抵消对方的功能强度。这一点在翻译时要充分考虑。

例1：For after all，the best thing one can do when it is raining is let it rain.

例1在英语含义方面比较容易解码，可供重新编码的汉语模因所构成的翻译结果也很多，经统计、分析、筛选，有效的翻译结果如下：

1.说到底，我们能做的最好的事就是该下雨的时候就让它下吧。

2.老天爷要下雨你拦也拦不住。

3.无论怎样，下雨的时候就让它下雨，这是我们能做到的做好的事，生活中的酸甜苦辣，我们都躲不过，任何事都不要强求。

4.你能做得最好的事情，就是下雨的时候不做别的，就看着它下。

表1 翻译模因类型的界定

5.随遇而安。

6.顺其自然。

7.天要下雨，娘要嫁人。

8.随意才是王道。

9.一切都不强求才是硬道理。

10.既然雨要下，那就让它下。

11.心中释然过，静观雨水流。

12.闲看庭前花开花落，淡望天边云卷云舒。

13.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14.从心欲，不逾矩。

15.毕竟你应该做的就是顺其自然。

16.毕竟一个人能做到的最好就是安之若素。

17.船到桥头自然直不失为最好的选择。

18.最终，万千芸芸众生，面对世事变迁，不过就是随它而去。

19.世有诸多不顺，君且坦然事之。

20.天命不可违，顺其自然好。

21.任其发展，顺其自然。

22.心随水流，方臻化境。

这些翻译结果所归属的模因类型分析见表2：

每个类型的模因都有其对应的适用状况。因此，在明确了翻译内容接收者的实际状况和具体的语境要求后，就可以以此为标准选择适用状况与之匹配的模因类型，进而选择合适的翻译结果以实现较高的翻译效果。

表2 翻译结果所归属的模因类型分析

3 英语汉译模因选择效果分析

根据以上论述，归化翻译视角下进行英语汉译时所使用的汉语模因选择标准是所选择的模因与翻译内容接收者的实际状况和具体的语境要求之间的匹配性。因此，在进行特定翻译时，一定要考虑所使用模因的类型和所适用的状况。

例1所涉及的众多翻译结果事实上并没有优劣之分。每个翻译结果包含特定的语言模因，这就导致它们适应不同翻译接受者。以翻译结果12为例，文学性和艺术性都是很高的，但是如果面向汉语水平较低、传统文化修养不足的翻译内容接收者，它的准确程度明显要低于翻译结果2这一以白话模因为特色的翻译结果。由此可见，如果仅仅考虑翻译内容的本体，而不考虑能与翻译内容接收者的实际状况相匹配的语言模因，翻译行为是不会成功的。

例2：Life was like a box of chocolates，you never know what you’re gonna get.

这是美国电影《阿甘正传》中的一句经典台词，在影片中于不同的语境反复出现。

有关的翻译结果如下：

1.生活就跟一盒巧克力糖一样，你怎么都不会知道你拿的下一块是方的还是圆的，是甜的还是苦的！（模因类型A）

2.生活就像一盒巧克力，品尝的结果往往出人意料。（模因类型A、C）

3.人的一生就像一盒装有形状各异五味俱全的糖果，你永远都不知道盒内乾坤。（模因类型A、B、C）

很明显，当阿甘的母亲对着智商极低的小阿甘进行极为普通的母子对话时，不可能用到较为生僻的词汇或是能够表现艺术效果的隐晦词汇。最能与这一语境相匹配的就是属于白话模因类型的翻译结果1，因为白话模因的使用状况与这一语境最为相符；当阿甘对女友珍妮讲这句话时，由于语境与模因类型适用状况的匹配性，显然翻译结果1同样适用。同时，如果考虑到阿甘已经受教育的情况，翻译结果2也是可行的，因为里面已经存在了“像”这一汉语的敏感句式模因和“出人意料”这一敏感词汇模因，翻译效果甚至更要强于翻译结果1。当阿甘经历了人生沉浮之后，以平静、严肃的口吻向外人说这句话时，翻译结果3是最为合适的，因为其中所含的模因就具备翻译结果1和2不具备的语境匹配性。

由此可见，要想突出翻译的效果和准确性，选择与具体语境相匹配的翻译模因是很重要的。根据语境的状况确定翻译模因的类型进而客观理性的选择翻译模因对翻译准确性的提高有着重要的决定作用。

4 结 语

本研究基于归化翻译的视角，以语言模因作为研究的立足点，探讨了英语汉译中翻译模因的选择和确定。研究界定并命名了翻译模因的类型，并论述了各类型的适用状况，提出了选择合适的语言模因进行英语汉译的思路理念，强调英语汉译一定要注重翻译结果中所包含的模因与主题语境以及翻译内容接收者相匹配的原则。对于这一专题的探讨，本研究工作只是初步的尝试，所提出的翻译模因类型仅是雏形，还有待细致划分和深入研究。另外，模因类型的适用状况也仅仅是粗线条的论述，还有待日后工作中更深入地思考和分析。

［1］ Dawkins.R.The Selfish Gene［M］.Oxford：Oxford University Press，1989.

［2］ 李捷，何自然.语言模因的主体性与语境化［J］.外语学刊，2014（2）：73－75.

［3］ 何自然.语言中的模因［J］.语言科学，2005，4（6）：54－64.

［4］ 罗选民.论文化/语言层面的异化/归化翻译［J］.外语学刊，2004（1）：102－106.